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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三国一路人全文阅读

作者:水瓶座·杰     我本三国一路人txt下载     我本三国一路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回

    甄宓和赵雨准备出去逛街,而陆仁对这种事基本上是不会阻拦的。女人们这种逛街的劲头一涌上来,硬要去拦岂不是自找白眼?所以在见到二女的时候,陆仁就顺便的打了个招呼,顺口说了一句“早点回来”。

    本来这也没什么事了,双方各出各的门就是了,可是跟在陆仁和华陀身后的那个青年脸色却变了变,下意识的往华陀的身后躲。只是他不躲还好,这一躲反到引起了赵雨的注意……别看赵雨总是一副娇巧柔弱的样,可实际上赵雨是习武之人,而且武艺不弱,因此对这一类的事情反应十分敏感。

    眼见着那青年往华陀的身后躲,赵雨马上就一眼扫了过去。可就是这一眼,赵雨当时就愣在了当场,继而就指着那青年惊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换到陆仁一愣:“怎么?小雨你认识他?”

    赵雨道:“怎么会不认识?他是……”

    话到这里赵雨却及时的收住了嘴,再看了看四周之后向陆仁递去了一个眼神。陆仁会意,再稍稍的皱了皱眉之后,又把一脸无奈的华陀三人领回了偏厅。但是这一回,不相关的侍从什么的全都给轰了出去,厅中只有陆仁他们而已。

    看看差不多了,陆仁这才向华陀问道:“华先生,刚才我以为他是你的随从,所以也没留意什么,但能让小雨如此惊讶的人,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我现在不让小雨马上开口,是想给华先生你留个面子,所以还是请华先生亲口告诉我他们到底是谁吧。”

    此刻华陀的脸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但还未等华陀开口,之前一直都是低垂着头,一副恭敬的仆从之态的年青人却昂然的抬起了头,身上的气质也为之一变,颇有着几分上位者的姿态,向陆仁一拱手道:“义浩贤兄,这多年未曾谋面,看来你确实是不记得我了。”

    那怀病少年也向陆仁施礼,但礼节已经变得不同。说明一下,汉时的礼节根据身份阶层的不同是有差别的,而之前青年、少年向陆仁施的是布衣之礼,但现在所行的却是同份之礼,意思就是他们的身份、地位、辈份什么的与陆仁相同。再看这少年也振声道:“义浩贤兄,你旧日尚在许都之时,我不过是个几岁大的孩童,与你亦谋面不多,你不认得我确也在情理之中。”

    被那青年唤作“贤兄”到也罢了,可是被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唤为“贤兄”,却让陆仁有点哭笑不得,要知道陆仁今年都快四十岁了:“你今年才多大啊?若以年齿而论,我完全可以当你的长辈了。”

    少年不卑不亢的回应道:“吾父为贤兄长辈,吾与贤兄自然是同辈论交。”

    陆仁摆摆手:“行了,不扯这个。你们到底是谁?听你们的话,我当初和你们好像还有点交情?但我真想不起来我曾经和你们打过交道。”

    青年与少年对望了一眼,那少年先开口道:“吾名冲,字仓舒。”

    青年跟着道:“贤兄,我是子桓……”

    听到“仓舒”的时候,陆仁就已经是喉间翻涌;再听到“子桓”这俩字,陆仁就险些一口老血众喉咙里喷将出来。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曹冲和曹丕?这俩货怎么跑到夷州来了?这老曹的胆子是不是也大过头了点,居然敢让这俩货到夷州来?还真不怕自己随手就把这俩货给扣下来当人质?

    不过在这个时候,陆仁却也明白了华陀为什么会这么悄无声息的来到夷州。其实以华陀与陆仁的交情,完全可以直接跟赵雨说,赵雨自然会安排个上好的vip舱给华陀,但华陀却是混在一般来夷商人中到夷州来的。而且华陀如果不是见不到张仲景,也根本就不会专程的跑来找陆仁帮忙,甚至在见到陆仁的时候,不也都没有介绍过曹丕和曹冲吗?这要不是正好被赵雨给撞破了,华陀带着这俩货办完正事,再顺便的在夷州转上几圈就回去,这尼玛谁知道啊?

    一想到这里,陆仁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的咒骂,心说我这真的是在玩游戏了不成?怎么来我这里搞“密侦”活动的家伙,还都他喵的是些有份量的家伙?之前是孙权和鲁肃被自己撞上,这回又跑来老曹的俩儿子……好吧,华陀带曹冲过来看病是真的,但你曹丕又跑来凑什么热闹?

    说实话,这也是陆仁的脑子一时之间没能转过弯来。曹丕后来接任了老曹的位子是不假,但在此之前不还有一段“夺嫡之争”吗?而现时点正是才华出众的曹植最为风光得意的时候,曹丕碰上曹植,老实说真没有什么表现自己的机会。而这次曹冲要来夷州看病,对曹丕来说就是一个向老曹好好表现一下的机会,所以就自告奋勇的说要担起一个兄长照顾弟弟的责任,顺便的也要帮老曹从另一个方面探一探夷州的虚实。

    至于老曹敢放曹丕过来……这个事还就真不知道老曹是怎么想的了。或许老曹是认为陆仁这会儿正忙着和孙权干架,经常的会不呆在夷州,所以曹丕的完全有所保障?说真的,老曹的心思要是能猜个透的话,那老曹也就不是老曹了。

    这些姑且不作多论,现时点的陆仁还真不好对曹丕和曹冲下什么手。原因很简单,陆仁这不打算利用老曹来逼迫着孙权主动的向自己议和吗?那在这个时候,陆仁又哪里能去得罪老曹?真要有点什么动静,可别整得老曹和孙权联手对自己动刀子。

    无奈的叹了口气,陆仁索性装起了傻,指着曹丕和曹冲道:“你们谁啊?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跟着华先生到夷州来看病那就快去办正事吧,别的事我也懒得多问。”

    都没笨人,曹冲更是小小年纪就聪明过人,一听陆仁的话就明白了陆仁的意思,赶紧的向陆仁重新见礼,但曹丕这头却没什么反应。陆仁好奇之下望将过去,心中却为之哑然了,因为曹丕这魂淡的目光死死的望定了那边座中的甄宓……

    “尼玛!这他吗的叫什么事儿?邺城的时候你曹丕没和甄宓碰上,可到头来却在老子的地盘上还是碰上了。不过你小子给老子放聪明点,老子可不是袁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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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的基隆码头,司马懿哭笑不得的把张春华先打发回驿馆,自己仍然在码头这里观望着“风景”。

    而在这时司马懿最留心、最感兴趣的,却是夷州海防城墙上正在忙碌的军士与工匠。细看这些军士与工匠,正在将一些木制的投石机拆卸掉,然后在原来的投石机安置点上安装起一个架子,最后却是将一个浑圆沉重的大金属筒放置到架子上。

    投石机司马懿认识,这种利器自官渡之战中发过威之后,曹操也不会用完了就不管,因此在曹境的城防、行营中还是经常使用的。而夷州的投石机明显的要比曹操用的那些先进得多,但在主体造型上却不会相差太多,所以司马懿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投石机的威力司马懿很清楚,可这会儿见到夷州军士与工匠将投石机拆卸掉,然后换上其他的东西,马上就明白换上来的大金属筒所具备的威力肯定远在投石机之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当时老曹所接到了信报中所提及的“惊雷”之物。

    “惊雷”之物也是老曹指派给司马懿的任务之一,司马懿无论为公为私,都不免要过问上一下。不过陆仁派给司马懿的向导官对火炮也所知不多,毕竟这玩意儿先前是属军事机密,夷州这里在与孙权的几场战斗打完之后也还没有正式的公开,一般的百姓也只知道是类似于投石机的武器而已。

    向导官勉强的应答了几句,但答案根本就不能满足司马懿的需要,可是司马懿也知道不能在这里追问得过多。真正想知道,或许还是得打出老曹牌,然后从陆仁的口中得知才行。正想暂且作罢回头再说,陆兰的笑声却传了过来:“仲达先生是想知道我夷州城防所用的是何利器?”

    司马懿赶紧回身行礼:“见过兰郡主!”

    陆兰笑了笑,伸指指向海防城墙上的火炮道:“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再过一段时间我夷州可能就会人尽皆知。明知是瞒不过人的事,瞒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告诉你吧,此物大人和雪姐命名为‘火炮’,以我夷州秘制的火药塞入炮膛之中再以火绳点燃,火药于爆发之时再射出膛中铁弹,威力无比伦比。与孙权的几次作战,我夷州五十只炮舰凭借此物一举击溃孙权,从而大胜而归。”

    司马懿道:“此事懿略有耳闻。其实懿此番前来,曹丞相便有授意于懿,欲向陆夷州购置一些此等利器。”

    反正早晚是要问的,既然碰上了敢说出来的陆兰,那不如先问问再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司马懿对陆兰所知并不多,还以为陆兰是什么好忽悠的角色来着,谁让陆兰总是以一个活泼少女的形像出现在大众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回

    智者千虑,却终有一失。

    在司马懿的眼中,陆兰只不过是个生得漂亮可爱,因此而多方得宠的小女生。聪明伶俐固然是聪明伶俐,但本身却没什么心机可言……或者这么说吧,许多人都认为女人“胸大无脑”,但最后却往往会在这些“胸大无脑”的女人身上栽跟头。

    陆兰真是个没心机的女孩子吗?当然不是。说起来司马懿是在陆仁离开曹营之后才加入的老曹麾下,所以对陆仁身边的一些人的事情所知有限,即便是在陆仁那里呆过一段时间的张春华,也因为多数时间是呆在蔡琰的身边,所以对陆兰所知不多。

    陆兰那是什么人?在跟随陆仁之前以一个流浪孤儿的身份能在战乱不堪的地区中生存下来,本身没点本事这能说得过去?而后来在跟随了陆仁之后,什么三公九卿、相府皇宫那也是经常要去的地方,而且还能让人们都很喜欢她,这是单纯的能靠活泼可爱能做到的事?

    所以所以,陆兰其实是人精一枚,而对陆兰的这种人精范,可能也只有陆仁和蔡琰才会比较了解。此时此刻,陆兰其实就是陆仁派到司马懿这里来,故意的透点口风给司马懿……司马懿的那点动静陆仁一直都有派人盯着,所以两天下来陆仁已经猜到司马懿是想从夷州得到有关于火炮的情报。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火炮正式的动用之后,陆仁也料到曹刘孙三家都会盯上这玩意儿。

    再说陆兰,司马懿想从她这里套话的想法,陆兰一眼就看了出来,所以这会儿也乐得装装傻,于是兴致勃勃外带“单纯”的向司马懿笑道:“曹丞相想购置一些火炮?这到难了,不是我们不想卖,而是我们夷州这里自己都不够用。仲达先生你也知道,大人他与孙权已成死敌,眼下在沿海之地都时有战事。但总的来说,我夷州国力远逊于东吴,因此没准什么时候孙权的兵马就会打过来。兵法上说‘先为不可胜’,我们夷州得先做好相关的防务准备才行。现在我们夷州用火炮替换下以前的投石机,为的就是这个。”

    司马懿闻言后眉头一扬。他是多精明的人?从陆兰的一句“我夷州国力远逊于东吴”中找到了一点话头,略加沉吟之后便试探着道:“懿观夷州国富民强,师出之日必然气势如虹,孙权之辈望之便为之胆寒,郡主何故说……”

    陆兰也留着心眼,而且她身上的首饰通讯器都开着,也就是说陆仁在听着司马懿的话,并且随时都会教陆兰怎么说话,所以这会儿说话也是带着忽悠:“唉,仲达先生过奖了!什么国富民强、气势如虹啊?这也没外人,我告诉你没关系。

    “我们夷州吧,百姓的小日子过得是不错,可正是因为这样,夷州的上上下下就没几个真愿意去打仗的。仲达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夷州建州之初,所收容到的百姓几乎全是中原各处饱经战乱的流民,谁都怕打仗,只想有个安稳的地方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而已。

    “其实别说他们,我家大人又哪里愿意打仗了?这次如果不是孙权惹着我们,我们根本就不会和孙权开战。现在到好,仗一打起来……我经常会去陪大人说说话解解闷,仲达先生你知道大人他是怎么叹息的吗?大人他说‘夷州财务尽在我手,我也是有苦自己知,可兴霸与汉升他们钱不经手的,又哪里知道我这里其实有多为难?’”

    司马懿立马哑然,不过装傻的成份居多:“陆夷州何出此言?”

    陆兰双手一摊:“你是不知道,我们夷州在建州时,为求百姓安心定居,约定农税仅为两成,且而从未向百姓们临时征收过税赋。若非如此,夷州百姓又如何会过得这么安安稳稳?这多年来,我家大人一直是靠着与徐州、荆州的商贩钱利来维持着,可是现在与孙权一开战,通往江东的水道断绝,我们夷州早就已经是入不敷出。

    “说句难听点的话,我家大人现在就是在吃以前存下来的老本。吃老本已经是不可取之事,可还要和孙权开战……一些带兵的将领不管钱粮,不知此中厉害,只想着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可大人这里怎么办?再晚一点,我想我们夷州可能都要向百姓征税以应军资了。”

    司马懿闻言后,眼光微微一亮,但马上又沉稳了下来。再看陆兰仍然是在装嫩扮纯,而这种活计,陆兰那可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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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的莽甲城中,陆仁的府坻。

    陆兰是于午后时分回到的莽甲,回府之后悠哉悠哉的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还小小的睡上了一觉,直到临近晚饭时分才醒来。这会儿正悠闲的在凉亭中喝着茶。过不多时脚步声传来,却是陆仁赶了过来,望见陆兰劈头道:“小兰你回来了!死蚂蚁那里是什么情况?”

    陆兰放下茶杯,嘿嘿奸笑道:“什么情况?这传音首饰我一直开着,说了些什么大人你都听到了才对。大人,小兰这回做得不错吧?”

    陆仁道:“是干得不错,不过我还是想问一问这只死蚂蚁当时都是些什么样的神情。”

    陆兰回想过之后就向陆仁大致的说了一下,陆仁听完沉思了许久,最后点点头道:“现在看来我之前的推测并没有错,死蚂蚁这次来夷州是来坏老曹的事的。”

    陆兰迟疑道:“大人你就那么肯定?”

    陆仁帮陆兰斟上了一杯茶,面上笑容依旧:“我承认死蚂蚁是个强人,真要是和他对上,我都不见得就是他的对手。但是他犯了个大错,就是他不应该小看你们这些女孩子。之前从他与你的对话里,我明显的感觉到他把我们家小兰当成一个无谋的妇人了。”

    “……大人,我怎么感觉你的这句话有点像是在骂我?”

    陆仁微笑:“别乱想,我哪舍得骂你啊?不过真论演戏,咱们全夷州上上下下恐怕就没人是你的对手。这是我知道你的底细,可那些不知道你底细的人,多半会被你的装嫩扮纯给骗得死死的。”

    陆兰的俏脸稍稍一沉:“大人,你再说这种话我可生气了。”

    陆仁哑然,甩甩头不再与陆兰扯这些不着边的事,而陆兰再想了想不无忧虑的问道:“不过大人,你的话说是这么说,但按大人你的说法,这只死蚂蚁毕竟也是演戏的高手,你小心别是被他给骗了。”

    陆仁摆摆手道:“他骗我也好,我骗他也罢,在这次的事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就算是像你说的那样,也许我们是被死蚂蚁给摆了一道,但我们的用心却都是为了一个相同的目标是不是?好,我权且认为死蚂蚁是看穿了我在演戏,但对他来说,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那么我演的戏即便是被他给看穿了,他也会顺着这个台阶下,不会去说破我们。毕竟他在明面上是老曹派来要求我们出兵的使节,一些话他不方便说出来,得由我们给他台阶才合适。”

    陆兰听过陆仁的话之后认真的想了想,随后便向陆仁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并问道:“那么大人,接下来我们又该怎么做?”

    陆仁笑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像现在这样,我尽量的别与司马懿碰上面,有什么事则由你代我去出面,这样死蚂蚁的这个台阶就比较好下。另外嘛,我为什么敢这么肯定死蚂蚁是来坏老曹的大事的?因为你在与死蚂蚁交谈的时候,没注意到死蚂蚁旁敲侧击的给我出了主意。”

    陆兰耳朵一痛:“啥?他给大人你出了主意?我没听错吧?”

    陆仁再笑:“你没听错,死蚂蚁是给我出了主意。当然了,他的说话技巧很高明。表面上听起来好像是在为老曹担心,其实却是提醒我应该怎么去做。小兰啊,之前我们不是也打算把老曹要派使节来我们夷州的事给捅出去再让孙权知道的吗?可惜我们想得不如死蚂蚁全面。按死蚂蚁的想法,赵雨在带他来夷州的时候,就应该从孙权地头的近海大张旗鼓的过来。”

    陆兰嗤之以鼻:“去!典型的馊主意!那个时候谁都摸不清楚谁的底,小雨办事又一向比较小心谨慎,哪敢去冒这种险?再说了,死蚂蚁这是站在有利于他的角度来看事情,与我们夷州这里挂得上个毛的边!”

    陆仁笑而点头:“嗯,小兰你说得没错。不过对于我们来说,我们错过了这个直接让孙权知道老曹使节已经到了夷州的机会,接下来的事就比较麻烦。所以呢,司马懿绕着弯的给我出了个主意,就是要我们派出使节,明面上是经由长江水道前往合肥,实际上则是要故意的被孙吴水军给抓住。

    “我细想了一下就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比我们由民间传闻慢慢的传递消息给孙权要快得多,相比之下也可信得多。按现在的消息流通方式,市井传闻什么的传到孙权的耳朵里至少要一个来月,而孙权相确认这个消息就得派人来夷州打探。这里咱不说什么孙吴那边的人很难到夷州的话,只说孙权的细作即便是可以过得来,这一来一回的少说也得一个多月。这前前后后的要两个多月,司马懿就算再有本事,我们就算是再想拖,也拖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吧?”

    陆兰多少明白了一些,但微微皱眉:“话是不错,可是谁去合适?”

    陆仁哂笑道:“不用我们的人去。司马氏是当世的大家豪族,死蚂蚁身边当然也会带着那么几个有本事的死士,所以我们只消给死蚂蚁一只快船与相应的水手也就成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回

    闲话少说,只说又是好几天之后,司马懿所派出的死士所搭乘的小船在前往合肥的长江水道上“意外”的被吴军发现,然后在吴军舰船的逼迫之下,船上的人全都举手投降。再然后不出意外的,这个死士被送交到孙权的面前,由孙权亲自审问。

    几句话一句,孙权等人的汗可就下来了。要知道这个死士的话都是由司马懿亲自教的,诸如什么“夷州可集步骑五万,越海直击江东之后”,不用带什么夸张的说辞都能让孙权汗流颊背。而在审问过之后,孙权马上就召集起了幕僚开始商议……江北是曹操的好几万,背后是陆仁的五万多,孙权这里真要挡又哪里能挡得住?

    说来也巧,孙权这里刚刚召集起幕僚,周瑜与诸葛亮就一齐赶到了吴郡。其实这二位早就应该赶来吴郡的,可是之前荆州有些事情,诸葛亮不得不临时先回荆州帮刘备处理掉,而周瑜很不放心诸葛亮,所以就留在了柴桑观望荆州动态。直到不久前诸葛亮赶回柴桑与周瑜见面,周瑜才放下了心来,带上了诸葛亮夫妇赶来吴郡。

    废话说多了就没意思,反正诸葛亮与周瑜向孙权详细的分析了一通厉害关系之后,孙权终于肯拉下面子,先解除对吴郡陆氏的封锁,然后再要求吴郡陆氏送使节前往夷州。至于人选上,诸葛亮当然是代表刘备前往夷州当一当和事佬,而孙权这里吧,孙权本来是想派陆仁的师兄顾雍去的,可是周瑜却一力强揽了下来。

    周瑜这么做,于公是认为孙权如果以顾雍为使,只怕对陆仁的说服力会不够。毕竟在目前的孙权这里,周瑜才最够份量,能够尽显孙权的和谈之意,而且周瑜还认为顾雍的外交能力有些不足,恐怕坏事;于私……周瑜则是在心底真心不愿输给诸葛亮。

    于是乎在数日之后,诸葛亮与周瑜同船抵达了夷州。再于是乎,诸葛亮、周瑜、司马懿,这三位三国时期顶尖的军师还真的就凑到了一块儿。而陆仁也是很恶意的设了一个宴,让这三位尖顶的军师彼此间好好的见了一次面。

    接下来要说服本来就想和谈陆仁的很难吗?当然是一点都不难。司马懿有意的扮出一副自知无望的样子,躲在馆驿里对谁都避而不见;诸葛亮与周瑜则是公事私情一起都搬了出来劝说陆仁。当然了,诸葛亮与周瑜的突破口主要还是集中在“吴夷有唇齿之势,吴若为曹所灭,陆夷州虽可得一事之小利,然数载之后必为曹公所忌,介时陆夷州身亦难保”这个问题上。

    陆仁这时则是扮出了一副自私小人的姿态,对诸葛亮与周瑜的说辞大表赞同。而在赞同之后,陆仁却留了一句话给周瑜:

    “公瑾,我本不欲与吴候相争,是吴候视我为隐患。我虽无甚大志,只想偏安于一隅,却也深知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今次我愿与吴候和解,但你又能保证江东此次危难过后,吴候就不会再对我夷州再兴攻袭之举?所以你回吴之后请转告吴候一句,吴候若想和解,还请吴候送质来我夷州,如此方能使我安心。”

    周瑜闻言之后很平静的望了陆仁一阵,再扭头看看诸葛亮,最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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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亮、周瑜与司马懿可不一样,司马懿本就有意在拖延时间,因此放任自己在夷州多玩上一些时间也无所谓,可是诸葛亮与周瑜这里的事情紧急,正事一办完马上就要赶回吴郡去向孙权复命。陆仁也不强留,发付了两只快船给这二位……没办法,周瑜容不得诸葛亮,没准一回吴郡就向诸葛亮开了刀,所以得让这二位分开。

    诸葛亮与周瑜是走了,不过司马懿却不能马上就走,所以仍旧留在夷州这里继续玩。至于陆仁本人则是派出了细作去吴郡打探消息。

    夷州方面暂且不提,只说周瑜回到吴郡之后向孙权转达了姜游的话,孙权听过之后立马就勃然大怒。夷州的实力逊于孙吴,可现在却是要孙吴送人质去夷州,这对孙权来说是什么样的奇耻大辱?别说孙权,就连孙权麾下的诸多幕僚,都一样的认为陆仁的要求相当之过份。

    可就在数日之后,吴郡海面上突然冒出来了一只庞大的舰队,惊得驻岸守军马上就上禀给孙权,孙权也急调舰队开赴海面准备迎击。两军在海面上对峙,大战似乎一触即发。不过当孙权真望见夷州的坚船巨舰之时,心里也变得没了底。

    不过夷州舰队并没有开近,而是在距离吴郡海岸约二十里左右的地方停船。再过得一阵,有一只快船打着“使”字旗驶向孙吴舰队,来使不是别人,正是夷州的首席外交官赵雨。

    赵雨和孙权这边也算得上是老熟人,现在作为大战之前的使节,也没费多大的功夫就见到了孙权。当孙权问及之时,赵雨笑而一礼道:“我家先生亲率夷州水师来此问候吴候。另外我家先生还有一言,就是问吴候敢不敢孤身入海,在海船之上与我家主公对饮数杯。”

    此言一出,孙吴上下一齐哗然。如果是在陆战的场合,双方的领头将领打马出阵聊聊天什么的还说得过去,可这是在海上!而且陆仁所说的海船只能是陆仁自己的海船,那有个埋伏什么的孙权不就完了蛋吗?因此尽是一片阻拦之声。

    不过在这片阻拦声中,孙权紧锁着双眉望了一眼周瑜。周瑜望见了孙权的目光,沉思良久之后却并不表态。说实话,周瑜也真不敢表态什么。

    还好,赵雨适时的拿出了一个望远镜递交给孙权,示意孙权用望远镜看一看海面之上。孙权将信将疑的接过来,却见夷州船阵之中有一只轻快船驶将了出来,船后则拖着一个水上的凉亭。过不多时这水上凉亭停在了两军军阵正中央的地方,凉亭四角的锚石也扔下了水中。之后那只快船退回阵中,而夷州的帅舰之上放下了一只小船,船上只有一个人,正是陆仁本人。

    再过片刻之后,陆仁自己驾着这只蒸汽快船来到了水上凉亭之中坐下,神态自若的向孙权这边举了举杯再一饮而尽。

    陆仁的举动引发了孙吴这边的骚动,有些胆子大的将领甚至想以快船出击,赶过去先把陆仁给拿下来再说。可是这时的孙权却格外的冷静,挥手制止住了己方的将领之后,孙权向赵雨笑道:“陆夷州果不欺我!”

    赵雨款款而道:“我家先生以诚来会,又怎会欺诈吴候?”

    说着赵雨又环视了一下吴军,再笑道:“在下再奉劝各位一句,切莫以为我家主公如此是目中无人的托大之举,并由此对我家主公生出突袭之心。此间距我家主公所在之处为二十里,更兼于春夏之季,海面上多为东南大风,江东风帆舟船欲行至我家主公所在之处,至少需要半刻之时。而我家先生所乘小舟以我夷州独有的蒸汽机御桨,逆风亦可疾行。贵军但有举动,我家先生不消片刻便可归还本舰,吴候欲擒却是擒之不得的。”

    几句话说得吴军上下没了脾气。其实但凡有脑子的人仔细想想就会明白,陆仁敢这么做肯定是早有准备,对可能会发生的问题也都早就有了相应的对策。不过越是如此,吴臣就越发的不敢让孙权过去,天晓得陆仁会突然玩个什么花招出来!

    不过在群臣的阻拦声中,孙权却来了脾气。确切的说,孙权是被激出了心中的豪气。

    “哈哈哈……陆夷州既然敢孤身会孤,孤又怎能示弱?只是雨姑娘,孤又该如何过去?”

    赵雨反手指了指自己来时的小船:“此船与我家主公所乘之船同样,驾御甚是方便,吴候不消片刻便可精熟,以此船前往小亭便可。若是吴候还不放心,往南五十里有一滩头,两家各退兵十里,吴候在滩头与我家主公小斟数杯亦可。”

    孙权大手一挥:“不必了!孤相信陆夷州此番是以诚而来,断然不会赚孤性命。至于这船,孤不会开,只怕误事,还是有劳雨姑娘驾船,送孤去与姜夷州一会便是!”

    “主公,万万不可啊!”吴臣跪倒了一片。

    孙权很不耐烦的又挥了挥手:“陆夷州以诚见召,孤却如此的疑虑不定,论气量岂不是输给了陆夷州太多太多?不必多言,孤去去就回!”

    就这样,孙权没有理会群臣的阻拦,快步登上了陈笠来时的小船。而当孙权站在船头上时,忽然仰天长笑道:“自古以来,从无一方诸候如此相会之事,孤今日亦可算是前无古人矣!壮哉壮哉!”

    赵雨抄起了蒸汽机的操纵杆,亦笑道:“吴候安心便是。我家先生只是想与吴候当面一谈,别无他意。”

    没过多久,孙权来到了海面凉亭之上,赵雨则负手站到了陆仁的身后。而在孙权入亭之时,陆仁正好往炭炉里添了一块炭,当下头也不抬的向孙权道:“我就知道你敢来。世人只知吴候善于安邦治国,却不知吴候胆色绝不逊于父兄。”(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回

    “我就知道你敢来。世人只知吴候善于安邦治国,却不知吴候胆色绝不逊于父兄。”

    孙权大大咧咧的在陆仁的对面坐下,伸手就想去自己舀酒入杯,陆仁却挥手拦下道:“等一下,让我先喝第一口。”

    孙权冷笑道:“不必!你陆义浩又岂会是鸠人之人?”

    陆仁闻言让孙权抢走了酒,然后才沉声道:“你既知我不是鸠人之人,为何偏要来惹我?”

    孙权道:“乱世争衡,消除后患,孤岂又有过?”

    陆仁淡淡一笑:“说得也是。换作我是你,可能我也会坐立不安。只是仲谋老弟,很多时候你应该相信朋友。即便是不相信朋友,你也应该相信一个势字……势在方能人为。我动了你的江东,对我就真有什么好处可言吗?”

    孙权道:“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

    陆仁顺手从手边抄起了一卷海图扔给孙权:“这我不说你什么,因为你没有我的见识,也没有我在夷州苦心经营多年所组建的海上实力。这卷海图我送给你,也是想顺便的让你知道一下一些事情……土地?我要多少有多少,我又干嘛要劳心费力的去和你争江东?”

    孙权将信将疑的展开海图看了一眼,人可就楞住了。顺便说一句,陆仁甩给孙权的这份海图是北部东南亚海域以及西至缅甸地区的图样,而且相对来说绘制得很糙,毕竟陆仁也不可能会把精良的海图交给孙权。

    再看陆仁接着道:“其实对我而言,我这个人一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很清楚我并不是能在乱世中争霸的枭雄,所以我选择了走适合我自己去走的路。但就像你说的,乱世争衡要消除后患,这多年以来我一直隐忍着,组建起我的海军也是为了防备你对我来这么一下,可是我多么希望我们之间的战事不曾暴发过?

    “算了,我们之间废话说多了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只有一句话,你还是趁早派个人质到我们夷州来吧。你的人质一过来,我们两家再不交兵,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对付老曹,进而去图谋你的天下,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去海外占据无人之土。”

    孙权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阴晴不定。

    陆仁又端起了酒杯,微笑道:“周公瑾已经回到了你的身边,只是他对你说了些什么,我眼下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仲谋老弟我可先警告你一句,我们再这样打下去,对你有没有好处我想你自己心里有数;而我的舰队还要去海外经商赚钱,老这么和你耗着,你知道一年下来我会少赚多少钱吗?既然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可处可言,那我们再这么打下去有什么意思?”

    孙权复又冷哼了一声道:“那为什么不是你派人质到我江东来?”

    陆仁道:“因为是你挑起来的事,是你对我动的手,责任当然是得由你来负,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跟你解释?这就好比两个人当街打架斗殴,抓到衙门里问罪的话,罪责也是在先动手打人的人的身上。你孙仲谋十五岁的时候就当过县长,这种事应该经常碰上才对吧?”

    “……”

    炉中的炭火在悄无声息的燃烧着,偶尔间有几许海风吹入炉中,带得炭火忽明忽暗……此时此刻,孙权的脸色就有如炉中的炭火一般时而鲜红,时而阴暗。

    相比之下,陆仁却依旧是那么的神态自若,几乎自始自终就完全没有去望过孙权的脸色,只是在那里自顾自的自斟自饮。

    海上的凉亭中沉寂了许久,孙权终于按捺不住,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愠怒向陆仁道:“你夷州虽富庶,然势不及我江东。你既不愿与我交兵,理当是由你遣质于我东吴以示结交之诚!”

    陆仁很平淡的笑道:“孙仲谋,我该说你什么才好?年轻气盛还是自高自大?遣质入吴?我陆仁凭什么要送人质去你们江东?什么身份、地位、官职之类的屁话我也懒得去说,我只说我如果一意固守夷州的话,凭我夷州海军之精强,你孙仲谋就真能打得过来?

    “你的水师号称天下无双,但也仅仅是在大江之上的天下无双罢了,真正入海作战,与江上水战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就拿现在来说,你所集结起来的这些舟船斗舰,在这大海之上,再在我夷州海军的眼中,根本就不堪一击!或者说,你是之前受到的教训还不够?那好吧,你可以现在就回去整军备战,我们堂堂正正的再打上一仗试试。”

    “……”

    孙权很想发怒,但是抬眼一望十余里外海面上那庞大且精良的夷州海军,孙权却没了脾气,只能是把怒气强压下来。作为孙氏子弟,孙权带兵的能力可能是不怎么强,但水战方面的眼光还是有的。此刻拿眼一扫,孙权就知道陆仁不是在吓唬他。

    也不说别的,就只说那五十只炮舰,现在就停在夷州船阵的正中央。这五十只炮舰可是夷州海军精锐中的精税,真要是对上孙吴那些相对来说很落后的斗舰,说得难听点,孙权的斗舰根本会连边都没碰上就被直接击沉。

    除去这五十只炮舰,甘宁与黄忠这段时间统领的骚扰水师也露了面。这里陆仁那是相当的恶搞了一把,居然直接用骷髅图标作为甘宁与黄忠舰队的专属图腾。不过恶搞归恶搞,这一段时间里对江东沿海地区的骚扰下来,闹得孙权方面的许多水军将士现在一见到骷髅旗,头立马就会大了几倍。

    还有一些其他的夷州海军就不必多说了。比起陆仁的炮舰、甘宁和黄忠的骷髅旗舰队,这些海军差是差了点,但战斗力依旧不可小视。总之这一次陆仁是出动了全部海军的近三百艘混编舰船,在吴郡海面上把阵一布,那气势直可谓相当的壮观。这里可以套用陆仁出兵之时向雪莉开的一句玩笑:

    “即便是后世的西班牙无敌舰队,也不过如此了吧?”

    总而言之,孙权清楚这一仗如果真打起来,孙权最多也只是能保住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而两败俱伤之后,双方成为一个死磕下去的局面,而孙权在要分出重兵应对陆仁的前题下,很可能将会无力抵挡老曹在合肥方面的攻击。再说得简单直白一点,就是孙权知道现在绝不是与陆仁意气用事的时候。

    再看陆仁终于认真的望了一会儿孙权的神情,随即微笑着舀了一勺酒给孙权道:“仲谋老弟,你还记得在赤壁之战前,我与你见面时我是一副什么样的德性吗?而今时今日的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成就?因为我能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是当世之英主,不会连这么淡显的道理都不懂吧?”

    孙权轻哼了一声,但没有说话。

    陆仁复又耷拉了下眼皮,淡然的道:“算了,不扯这些,我们还是谈回正题。在人质的问题上我还是那句话,就是是你一直想打我,我却不想动你,所以我派人质去你们东吴根本就没有意义,反过来说我却远比你更需要这个人质,因为我这个不想动你的人,需要一个保障,需要你对我投鼠忌器。”

    说着一杯酒灌下肚,陆仁抬眼望了望对面的江东舰队,轻声笑道:“公瑾归吴之后应该有向你提及过你江东与我夷州之间的关系吧?这次我费这么大的周章,其实就是想面对面的向你再重申一次,你东吴一但有失,对我自身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可言,所以我根本就不想去动你,因为我需要你孙氏卡在江东,不让老曹对我的夷州有所染指。老曹那是什么人?而我这个州牧也是他给的,万一真的被他扫平了你们孙氏的江东基业……之前的赤壁之战,我暗中帮你和刘豫州的事早晚会被他知道的,那么你认为他会放过我吗?”

    孙权略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这些事不必多说,公瑾已经向我说得很清楚了。”

    陆仁道:“既然你清楚,我也就不再废话,你回去之后就早点派人质过来吧。还是那句话,我这次与你和解,你东吴解了今次之危,回过头来你搞不好就会又向我下刀子。我已经吃了一次大亏,不想再吃一次。”

    孙权冷笑道:“你既需我江东帮你挡住曹公,就断然不会举兵助曹攻吴。那这人质,我不派你又能如何?”

    陆仁笑道:“哎哟,我好心好意的对你坦诚相见,你却想对我来个耍蛮混赖是不是?你就不怕我现在把你留下?”

    孙权亦笑道:“你不会!我若出了什么差错则江东必乱,曹操就会趁机越江。如此一来最多一年,你的夷州也会蒙遭战火。若非明白这一节,再加上你自己也向我说破,我也不会如此托大的来这亭中与你面谈。”

    陆仁再笑:“那好吧,我们索性就来个破罐子破摔。孙仲谋,你现在要搞清楚现在主动权是在我的手上,而你江东现在就是板上的鱼肉。我现在愿意与你这样面谈,主要是因为我不想舍弃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夷州……(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回

    “那好吧,我们索性就来个破罐子破摔。孙仲谋,你现在要搞清楚现在主动权是在我的手上,而你江东现在就是板上的鱼肉。我现在愿意与你这样面谈,主要是因为我不想舍弃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夷州……”

    此时此刻,陆仁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有些清冷了:

    “我自曹营出逃之前,也就是我三十岁还不到的时候就开始经营夷州,而现在我已年介四十,人身中的风华之年已经全部都留在了夷州。人生中的风华之年只有一次,谁又能够舍弃得了?

    “但是孙仲谋你别逼我,兔子急了还咬人,更合况我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与其在夷州坐立不安,时时刻刻的都要防备你对我的偷袭,我还不如干脆一把火把夷州给烧掉,然后躲去远洋外海,大不了再花个十来年的时间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州郡,而我这样做的后果,无非就是少享几年的福再多劳累上几年罢了。

    “但是在此之前,我会把将我逼上这条路的人整得生不如死,不然就太便宜这个人了。至于我会不会这样做,孙仲谋你回去之后好好想想吧。我辛苦多年所赚回来的东西,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就便宜给某个人的。”

    “你……!!”

    孙权大怒,右手可就按到了剑柄之上。各位可别以为孙权是什么文弱书生,要知道孙权的老哥孙策是勇将,妹妹孙尚香也是悍妇,孙权本人自然不会太差。相比之下,陆仁不会武艺的事可谓是人尽皆知,所以这会儿的孙权有冒出来当场将陆仁斩杀,然后就跳上快船逃回本阵的想法。至于操船,孙权刚才也有暗暗的留心过,知道怎么用。

    只是孙权的剑才刚刚按开卡簧,陆仁却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件东西对准了孙权。孙权没见过陆仁手上的东西,但是却隐约的感觉到陆仁手里的这东西绝不好惹,一时间却也不敢乱动。

    陆仁笑了笑道:“孙仲谋素喜游猎,曾猎杀猛虎十数头,武艺绝不会差。我一个手无缚鸡之人邀你来此小聚,会不防着这点事?警告你别乱动,我手上的东西一但射出,你衣内的银锁软甲只怕会当场射穿。”

    可能是为了让孙权知道自己没有唬人,陆仁另一手又从怀内掏出了一件一模一样的东西,接下来右手的仍旧对准孙权,左手的则向一根亭柱勾动了手指。而在“砰”的一声脆响之后,近两汉尺粗的亭柱上多了一个直径约为半寸的小洞,木头渣渣也在海风中胡乱的飘荡。

    孙权一见便为之骇然,按剑的手也缓缓的放回了原位,不敢再乱动一下。良久过去,孙权才小心的问道:“此为何物?”

    陆仁笑道:“火枪而已。我陆仁从来就不怕有人刺杀,就是因为有这东西在手上防身。顺便再和你说一句,你大哥孙策当年奇袭徐州,和我面对面的碰上,我险些被你大哥孙策给抓住,就是凭借着我手上的火枪把你大哥孙策给打伤才逃过一劫。

    “罢了罢了,我也懒得再和你废话了,而且现在来这么一下,即便是我那边的将士们还沉得住气,你麾下的幕僚也已经沉不住气了吧?还是那句话,没有必要的话,我不想和你开战,最后却被老曹捡了便宜,所以你我还是各归各位吧。而人质的事你最好再仔细的想想……小雨。”

    “在呢!”

    “咱们该走了。本来是想让你在吴候的馆驿里呆上些时候,好在吴候但有回音之时,由你尽快转回夷州。但是现在看吴候的这个德性,咱们还是一起回去再准备开战的好。回头小雨你送北方使节回去的时候再去老曹那里跑一趟,就说我这里已经和孙仲谋死磕上了,而且可能不日就会有大规模的海战,让老曹那头盯紧点,可别错过了战机。”

    赵雨看看陆仁,再转眼看看孙权,脸上虽然是冷笑的模样,但眼中却是闪过了几许的狡狤,向陆仁应了一声“诺”之后却又问道:“那先生,吴候又该如何回去?”

    陆仁作势起身,嘴里则看似随意的道:“又不是没留船给他,他自己难道不会开吗?就算不会开,咱们这前脚一走,后脚江东的舰船马上就会靠过来接他,那我们还担心什么?对了仲谋老弟!”

    陆仁又转向了孙权,呵呵的笑道:“你我相谈的这亭舟还不错吧?这可是我在夷州为了观赏海景特地制作的,今天就把它送给你吧。另外这把火枪你拿去玩,反正也没有用了。而且你大哥孙策当初是被这火枪打伤的,你带回去多少还有点别的意义。”

    顺便说一句,当初陆仁在雪莉没穿过来之前做了两把前膛型的喷子,镇抚徐州的时候用这玩意儿打伤了孙策,到后来陆仁逃往夷州的时候,这两把喷子也一并带去了夷州。而当初陆仁自己配出来的火药很不怎么样,喷子的威力自然有限,但是现在的夷州火药技艺相对成熟多了,陆仁的这两把喷子……却没了用处。

    因为雪莉计算过,指出陆仁的这两把喷子很有可能会顶不住夷州现有制式火药的膛压,所以陆仁也只是作为一个纪念品留在了手边而已,再说雪莉穿过来的时候带了更好的武器给陆仁,这种喷子也用不上了。而这次带过来吓唬孙权,喷子里面塞的是稀释过的火药,威力却仍在当初打伤孙策的那几枪之上。

    这些就不扯了,只说陆仁这里起身离席,孙权见状则急唤道:“陆义浩!”

    陆仁飘然回身,向孙权淡然一笑:“我不是说了吗?再和你废话真没有什么意义。你送不送人质的事情,你自己考虑清楚,但我从现在起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时间一到,我不论你给不给回音,都会马上命令我夷州海军向你江东属境发动全面的攻击。我这里一打,老曹那里也马上会有所举动,介时你的江东能不能保得住就不关我的事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当然要多为我自己考虑考虑。”

    孙权咬紧了牙,话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本无战心,又何必在我的面前作此姿态?”

    陆仁道:“战心我的确是没有,可被一个死要面子的白痴逼到了这个份上,难道要我束手就擒、等着挨打?我陆仁自问一句也还不是那么笨的人。”

    孙权道:“你今日如此大张旗鼓的与我在这海面上面谈,不日也必然会传到曹操的耳中,介时曹操难道又会相信你会帮他袭扰我江东?”

    陆仁笑了:“怎么?反过来对我玩威胁?不过既然你把这话说出来了,那我也跟你再说上一句……孙仲谋,眼下就有一个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帮助老曹的机会和借口,你最好赶紧的把握住。要是等老曹那边回过劲来,另外派了人过来处理好这档子事,而你又总是想着和我开战,我还真不介意帮着老曹在沿海地区给你添一添乱。”

    说着陆仁很是怪异的笑了笑,补充道:“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我的夷州地头上是有多么的精彩,因为你们曹刘孙三家麾下最顶尖的人材都到了我的夷州,而且也是各有各的目的。而这些我就不说了,周公瑾也想必和你说了不少,我只这么跟你说一句,就是老曹派过来的人,吃饱了没事做了件触怒了我的事。

    “老实说,事情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大也可小,关键就在于我是什么样的态度。我如果是想和老曹联手,就可以跟老曹说你老曹如果是想平息我的怒火,就在合肥那边帮我狠狠的揍你孙权一顿;而如果我是想与你和解,则可以跟老曹说你派来的人做了那样的事,还指望着我出兵帮你的忙?好了孙仲谋,这次的事情想让我如果去回应老曹,现在就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了。老曹处理一些人际关系的本事可是很强悍的,要是被他处理好了这档子事,到时候只怕我不出兵帮他都会说不过去。总之,我言尽于此,孙仲谋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这些,陆仁和赵雨很随意的跳上了小船,顺手启动了蒸汽桨之后不过片刻,人与船便已在一里开外。而此时的孙权气得牙都快咬碎了,可是却没有半点的办法。

    狠狠的一顿足,终于跳上了小船回归本阵。玩笑乱开不得,孙权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怕出事,所以还是早些溜回去的好。而陆仁之前的那些话,孙权也不得不好好的考虑一下。

    可能有人会问,陆仁那里在前些时候出什么事了?这个嘛,时间就得先回到一下前些时候了……

    (其实是瓶子赶稿太急,中间漏了一大段,现在只好用这种安排来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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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先回到一下司马懿刚刚抵达夷州才两天的时候。那天陆兰向司马懿“泄漏”完口风,司马懿就坐莽基线的机车回了莽甲驿馆。老实说,这蒸汽机车是目前最让司马懿感到心惊肉跳的东西之一,而这两天每天都会跑来基隆码头这里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司马懿想在坐火车的时候,很仔细的观察一下这个怪异的大家伙……(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回

    所谓的莽基线,就是莽甲与基隆之间的那条三十来公里的铁道线。

    夷州的这条铁道线已经运行一年有余,各方面的事情在经过最初的试验与磨合之后都已经渐渐成型。而莽甲城的快速发展,也与这条铁道线能够将基隆那边大量的人员与物资快速的流通到莽甲有着莫大的关系。

    司马懿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哪会不清楚这种交通工具如果运用到与战争有关的事情里面会有着多么巨大的影响?

    其实在这次来到夷州之前,司马懿作为徐州刺史,一直在努力的与夷州方面加强贸易往来的关系,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然有从往来的船队人员的嘴里听到过,但是听到和亲眼见到毕竟是两码事。只是在耳朵里听到的话,多半只会脑补一下,还不怎么惊讶;可是当亲眼看见、亲身坐上的时候,心中的那份震憾……算了,也不用多说。反正两天的火车坐下来,司马懿脑子里就在想着要是能让陆仁把这玩意儿也卖给自己就好了。

    作为老曹方面派来的使节,陆仁当然要特别的照顾一下,所以每天早上和傍晚的两班火车,都给司马懿留有专门的车厢。再顺便的说一句,最初的时候夷州的列车都是敞篷型的,但以夷州目前的发展水平,要给客座车厢加上顶篷不要太简单。

    此刻司马懿就坐在车厢之中,人却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张春华正在整理那些血拼回来的大包小包,老半晌的才挤出句话:“春华,我们来夷州是来办正事的,可你这样……”

    张春华白了司马懿一眼,回应道:“你这个正主都不去办正事,我又怎么好比你先冒头?”

    司马懿顿时哑然。张春华说得没错,司马懿是正式的使节,张春华会跟着他跑到夷州来,那还是老曹特意让司马懿带上的,原因是张春华曾经在陆仁和蔡琰的身边混过一段时间,换句话说就是与陆仁和蔡琰有私交,再以陆仁的脾气,用这一类的关系和陆仁打打关系牌说不定能有额外的加成效果。不然的话,在那个时代又哪有使节出使还带着老婆的事情?

    但是话又说回来,司马懿在没有正式的与陆仁进行谈判之前,张春华的确是不太好去找陆仁或是蔡琰。到不是说不能去,而是司马懿在有意的拖延时间,因此他这里的人如果出面出得太早的话,司马懿怕双方会因此而扯出一些话题。

    “仲达,看看这个!”

    张春华把几样东西放到了司马懿的面前:“真是不到夷州就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夷州这里卖得其实是有多便宜。你看看,单单就是这么一小罐的辣椒酱,其价格仅为徐州那边的六分之一。”

    “……”司马懿表示无语。

    张春华没好气的又白了司马懿一眼,不过这回语气中却没有玩笑之意:“仲达,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对这些仿佛是鸡毛蒜皮的事不怎么上心。但我现在想提醒你一句,越是这些看起来好像是鸡毛蒜皮的事,却往往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司马懿愣了愣,马上就收回了神并问道:“这话怎么说?”

    张春华又把几样小东西摆到了司马懿的面前道:“记得当初我们从陆先生的府中抢出来的那些典籍吗?那里面没有什么兵书战策、治国大略,绝大多数都只是些如何治政理民,亦或是一些工匠之物,所以很多的典籍,你只是看过几眼之后就觉得并无大用。”

    那个时期的陆仁当的是大司农府治粟都尉,另外因为一开始有兼任许都令,处理的全是些民政方面细节性的工作,所以陆仁搬抄出来的都是那一类的东西。再一个,让陆仁去搞什么兵书战策亦或是治国大略?那不扯淡吗?所以对于司马懿这样的人物来说,陆仁的那些典籍之类的基本上可以归入“奇技淫巧”之流,只有比较少的一部份司马懿才会感兴趣,因此司马懿对当初从陆仁那里抢出来的典籍细读的并不多,更多的时候反到是由张春华来教导族中的人。

    现在被张春华提起,司马懿多少也来了点兴趣,而张春华则开始向司马懿解释了一些她所知道的事情,比如说陆仁对夷州物价与通货增长方面的控制,如何对这样或那样的事情进行相关的调整等等,听得司马懿也不住的点头。这没出仕之前到也罢了,现在的司马懿是徐州刺史,少不了要处理许多民政方面的事,懂的自然就多多了,所以现在也明白了陆仁当初那些资料其实是多么的有用。同时也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得把当初抢回来的那些典籍什么的再好好的看看。

    莽基线的路程大概是一个小时,司马懿和张春华到站下车再回驿馆,人走在路上本来也没啥可说的,但就在司马懿和张春华都已离开车站的时候,张春华去上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陆仁正领着几号人准备上车去基隆。因为按照司马懿的意思,张春华现在也不好在陆仁的面前露面,所以张春华是选择了避开陆仁的一行人,但这并不妨碍张春华看清楚跟在陆仁身后的那几个人。而这一看之下……

    “那不是曹丕和曹冲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不对!这事得赶紧跟仲达去说!”

    张春华会有这样的担忧并不意外,自己的老公是正儿八经的使节,可老曹的俩儿子突然出现在陆仁的身边又是怎么个意思?别他喵的是老曹因为不信任司马懿,所以另外派了人过来吧?万一真是这个样子,偏赶上司马懿又在有意的拖延时间,那回过头来司马懿不就糟了个糕的吗?

    张春华如何心急火燎的去告诉司马懿不提,只说陆仁这头……其实张春华想多了,陆仁只是单纯的带着华陀、曹丕、曹冲去基隆找张仲景而已。莽甲建城的时间还并不久,很多很多的设施是不可能搬得过来的,像张仲景所在的医学院就不是那么容易搬得过来的东西,所以张仲景仍然是留在了基隆那边。再一个,夷州的新迁人口基本上都是在基隆上陆,把张仲景和医学院留在基隆也便于对新迁人口进行疾病的预防与救治。

    帮曹冲诊治伤害病根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说个不算远的例子,黄忠的独子黄叙就是在张仲景的手上治好的。当然,黄叙患病的时候已经是成年人,身体的底子是要比曹冲好,但黄忠家里可没曹冲家里有钱,而且还有华陀帮着曹冲治一治标、控制住病情,所以在这一点上曹冲和黄叙的水平线大致上是平齐的。

    所以事情最后的结果,是曹冲留在了张仲景的身边好好调养,华陀和曹丕自然是也留在了曹冲的身边。华陀是想和张仲景交流一下医道上的见解,顺便的华陀也有点私心……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已经到了最后的校正阶段,几乎是随时随地的就能被陆仁这里的印刷厂印刷出版,而华陀的手上有一套《青囊书》,要说华陀没点想刊印出版的心思那是扯淡。这种著书立说的事,但凡是个士人就很难抗拒得了的好不好?

    而曹丕作为照顾弟弟的兄长,自然是要留在曹冲的身边,反过来陆仁也不想和曹丕多打什么交道。这本来也没什么,但陆仁如此一来就多多少少的显得有些对曹丕和曹冲这对兄弟失了点应有的礼数。

    陆仁本人没怎么留意到这个事;雪莉在这方面的能力还不如陆仁,自然也是一样的没有留意到;赵雨因为被曹丕纠缠过,对曹丕根本就不会在意。但是但是,这会儿陆仁的身边不是还跟着个甄宓吗?对人际关系这方面的事情,甄宓可是非常在意的,因为甄宓本人早先是游走于商场的人,而在跟随了陆仁之后,又少不了要为自家宗族在夷州的利益而处理多方面的关系,因此对这些人际场中的事情非常的敏感。

    眼见着陆仁对曹丕兄弟不冷不淡,可曹丕又偏偏是老曹那头的人,甄宓也就只好自己出面去帮陆仁圆一圆场,在陆仁离开这后给曹丕送点东西、说点好话什么的,总之是别让人以为陆仁太过怠慢了曹丕兄弟就行。

    而陆仁这头的事情偏偏就出在这上头。怎么说呢?甄宓对曹丕绝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套用一个平凡点的例子,就是甄宓作为陆仁的老婆……之一,见陆仁这位男主人对客人有所怠慢,总得站出来说几句好话再赔个礼什么的,以免双方产生什么不必要的隔阂,而这种事属于但凡是一个比较懂事的妇人都懂的事对吧?

    可是到了曹丕这里,曹丕却有点误会了。陆仁对他的冷淡,曹丕当然看得出来,可是甄宓的这点补足工作,曹丕却误以为甄宓是有别的什么意思在里面。而再一问,便不难知道甄氏宗族当初是为袁氏所逼迫,不得不迁居到夷州这里来的事情。现在的河北已经是曹氏的地盘,那么就是不是说甄氏一族想找机会回到中山老家去?在这一点上,自己是曹操的长子,说话怎么说也会有些份量,那是不是说甄宓是想通过曹丕来达到点什么目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六回

    好吧好吧,废话也少说几句,总之曹丕这个误会了些什么的家伙,同时又垂涎于甄宓的美色的家伙,便借着甄宓帮陆仁补足礼数的时候,对甄宓玩起了试探与骚扰。

    甄宓哎!本来就是国色天香的美女,更何况跟了陆仁这么久,又在夷州混了这么久,真要是认认真真的梳妆打扮一下,诂计天底下能抵挡得住她的美色的人就没几个。要不然,以曹丕的聪明才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变得只用下半身去思考、变得有些那啥虫上了脑了。

    总而言之,开头的两天还好,可后来因为甄宓出于人际关系方面上的考虑,对曹丕有所忍让的缘故,曹丕又进一步的误会了什么,所以对甄宓就有点过份了。甄宓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也就不得不把事情都告诉了陆仁,陆仁在听完之后当然是第一时间就勃然大怒,当时就想去找曹丕的麻烦……在原有的历史上曹丕和甄宓是什么关系,陆仁哪会不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陆仁才会对曹丕那么冷淡的好不好?可是曹丕现在还来这一手?陆仁能忍得了?

    于是乎,就在曹丕又一次想对甄宓骚扰的时候,陆仁出来把曹丕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再接下来就气乎乎的带着甄宓回了家。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向陆仁求见的司马懿突然出现,以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代表曹丕向陆仁道歉,这却把陆仁给闹了个莫名其妙。再到最近一直避开了曹丕和司马懿的刘晔悄悄的出来,笑着向陆仁说陆仁好心计的时候,陆仁这才明白了点什么,然后就躲到了没人的地方狠狠的扇自己的耳光:

    “去你妹的,去你妹的!我哪有玩什么心计啊?这都把我当什么了!?不过……这个事的确可以利用一下,不然回头我和孙权真要是和谈了,老曹那头也不好交待。只是……甄大美女那里我得好好的说一下,可别让她误会了什么。人我要,她的家族产业我也要啊!”

    ————————————————————

    夷州舰队,陆仁的帅舰。

    起降机的滑轮在咕咕作响,将陆仁所在的小船升回了甲板之上。陆仁在小船上看看高度差不多了就纵身跳入甲板,只是脚跟都还没站稳,雪莉和刘晔就凑了上来,雪莉更是劈头就问道:“师兄你回来了!孙权那小子是什么状况?我见你开了一枪,都差点下令发动攻击了!”

    陆仁笑道:“还好啦!孙权没那么笨。我一枪打穿了亭柱,他又哪里还敢多动一下?”

    雪莉道:“你干嘛不一枪崩了他?”

    陆仁哂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可问题是崩不得!孙权一死,江东必乱,接下来那可就没人能去阻挡老曹的越江南下了。再说我如果真的崩了孙权,那我们与江东之间的仇隙就再也化解不开,周瑜、张昭这些人万一在一怒之下向老曹投降,那我们还混个屁!”

    刘晔在一旁点头道:“将军言之有理。不过刚才真的很险……”

    陆仁笑道:“子阳请放心,我也不是那么笨的人。如果刚才孙权不知好歹的硬要动手,我会一枪崩掉他的右手,然后再从容退还。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也不敢这么托大的和他见面。”

    刘晔笑而点头,雪莉则微皱起了双眉道:“那现在的孙权是什么反应?”

    陆仁道:“应该是怒火冲天却又无可奈何吧。我们夷州海军这次是全数出动,海上的军事威慑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孙权又不是二百五,应该有看出真把我们给惹急了,他绝对的讨不了好。”

    雪莉道:“师兄啊,按你之前的本意是想再和孙权打上几仗,把他打怕了之后再和谈,可现在你来这么一出武力威胁,你觉得会有用吗?”

    陆仁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就看孙权自己是怎么想的了。不过我对他是步步紧逼,不留半点的余地给他。江东那边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要么就是两面受敌有灭亡之祸,要么就是丢点面子送个人质来,大家都相安无事。如果换作是我,我会选择后者。”

    雪莉道:“那师兄你可得想清楚,孙权可不是你。没准他一回头就想出了办法呢?”

    陆仁道:“我没给他留什么时间,只给了他半个月而已。就这点时间,相信他想玩什么花招也玩不出来……传令下去,夷州主力舰队暂且退还夷州主港待命,并且各船各舰都要作好随时就要出征的全面准备。黄忠舰队与甘宁舰队在吴郡海域交替巡警,一但发现江东水师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马上去电回夷州报信,介时我夷州海军将会全面出击。”

    刘晔在一旁补充道:“如此只怕尚不足以威慑孙权小儿。在下建议将军命泉州的徐元直作出一副整军备战的态势,一则以防备孙权再有偷袭泉州以图立足之举,二则可命徐元直暗中差人散步流言给泉州北部的山越部族,使那些不服孙权多时的山越部族有伺机而动之心。如此一来将军便成水陆并举之势,又与江北曹公遥相呼应,对孙权便有合围之态。似如此,即便是孙权再多谋、周郎再多智,也当无力应对。”

    陆仁点点头,雪莉则不无忧虑的道:“喂,师兄啊,万一这孙权真的铁了心,不肯与我们和谈并且送人质来,那又该怎么办?难道说……”

    陆仁低头沉吟了片刻,最后牙一咬再顿了顿足道:“那没别的话说了。一个字,打!”

    雪莉哑然:“真打!?”

    陆仁用力点头:“真打!我觉得如果这次被孙权混赖硬拖过了身,他就会有恃无恐,不把我们夷州这里当一回事,那接下来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按我们的原定方针,我们的确是需要孙权来帮我们挡着老曹,但这是站在孙权与我们和平共处的前题之上的。要是孙权一意想对我们用兵,我们却总是顾着这、顾着那的放不开手脚,短时间之内可能还好说,可是时间一长,他完全能够将我们与老曹之间的联系,还有目前的主要商道给封死,我们所会受到的损失可就不是一点半点,对我们整体的走向也会相当的不利。

    “与其如此,我们不如干脆就狠一点,帮老曹牵制一下孙权的兵力。也不用多,让老曹的兵马越过长江也就行了。这个时候老曹与孙权应该还有一段鏊兵的时间,我们就要开始作搬家的准备,把我们的治所搬到东南亚地区去……

    “我当然是不可能和老曹再碰上面的,万一被老曹关到了金丝笼里那可就完了蛋了,但是我们可以随便的留个人在夷州。老曹抓不到我,对夷州也不敢过多的过问,那么他完成一个名义上的收复也就行了。而这个时候吧,我们留下来的人相信老曹不会为难他,而这个人也应该会用心的保持我们与中原地区的商务往来。”

    刘晔点头道:“如果我们在曹孙交两兵之时把夷州搬空,而且将军远遁至海外,那么无论曹孙两家谁得到夷州都会一样的毫无大用。与其与主公交恶而损利,到不如继续与主公交好并且通商往来,如此也各有其利。”

    陆仁也点点头,继而转身望向了孙权的那边,忽然轻声长叹道:“孙仲谋,你如果真是当世枭雄,就千万不要那么笨。你应该是很能忍的人物的,而我也舍不得我的夷州……你千万别逼我,我可真不想去流亡。”

    ——————

    吴郡,孙权的议政大殿。

    与陆仁、雪莉、刘晔在海上相近的一番话,现在也有从一些吴臣的口中说出来。只是此时此刻,众多的吴臣明显的分成了两个阵营,所争论的也无非就是孙权到底应不应该派人质去夷州。而诸多的吴臣于各执己见间,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互不相让的,弄得孙权的大殿之上这会儿简直比菜市场里都还要还热闹上几分。

    “主公,小小夷州不过一隅之地,又能有多少兵马?末将以为陆仁今日之举,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骗得主公遣质入夷,好令主公受制于彼。主公乃当世之英主,切不可上当受骗!末将不才,愿借精兵数千,已足以攻灭夷州!”

    “将军此言差矣!那陆仁治理夷州已逾十载,况彼极擅隐忍。正所谓十年磨一剑,彼今日越海而至,其精甲战力岂容小视?且不提今日吴海之上的众多坚船巨舰,这些时日以来,锦帆贼甘兴霸与黄汉升所率的水师已令我江东沿海之地吃尽苦头,这些将军难道不知?”

    “哼!曲曲数千海贼,有何惧哉?你也莫要忘了,甘兴霸和黄汉升从不与我江东军兵正面交锋,只是一味的攻劫空乏小县。彼若真有战力,又为何不与我江东军兵正面一战?”

    “兵者,诡道也。彼意并不在取我江东郡县,而是欲令我江东沿海军兵疲于奔命,彼则是以劫掠郡县为主,意在使我军兵乏用。而今江北曹公数万大军已至合肥,此实乃我江东大患。陆仁若不得人质以安其心,则必然倾心与曹公相联,如此我江东大祸将至!”(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七回

    叽哩咕噜,噜咕哩叽……

    面对江东群臣的争执不休,孙权一直没有说过半句话,但是心中的烦躁之意,却早已是全部都写在了脸上。还记得在赤壁之战的前昔,孙权也曾经这样的烦躁与犹豫不决过,而令他烦躁与犹豫不决的缘由,都一样的是江东已处在一个危境之中。

    但危境归危境,此时的孙权与那时的孙权在心态上却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赤壁之战时的孙权在实力上远逊于刚刚得到了荆州的曹操,孙权是在以弱对强。而最要命的是当时的孙权虽然已经继位数年,但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没有一点像样的建树。换句话说,那时的孙吴就是典型的主弱臣强。

    孙权对外不仅要面对极其强大的外敌,对内还要想尽办法的去搞定自己的这些群臣,因此那时的孙权很迷茫、很无助,不管做什么事可以说都没有信心可言。再说得难听点,那时的孙权下决心打赤壁之战,一方面是在拼死一搏,另一方面他也极需要一次成功的事来证明自己,同时打下自己身为人主的威信……压不服群臣,那他还当个屁的人主啊?

    可是现在呢?赤壁之战的胜利使孙权有了信心、有了威望,孙权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意气风发的发布号令,作为一个合格的英主来统领江东。可谁又能料想得到这才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孙权就再次的碰上了这种危局。更可气的,是使孙权陷入危局的,竟然是实力远逊于孙权的一个小小夷州?

    如果对手强大,孙权还不会这么烦躁,因为输给很强大的对手算不得什么耻辱。可是被一个实力远逊于自己的对手给整得焦头烂额,甚至现在都被对方给强逼着要求人质,这是什么样的奇耻大辱?赤壁之战前那个没有信心的孙权尚且都不见得能承受得了,那赤壁大胜之后已经意气风发的孙权就更别提了。

    苦思许久,孙权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周瑜。赤壁之战前是周瑜使孙权有了信心,并且在最后漂亮的打赢了赤壁之战;现在江东再次的陷入了危局,孙权多么希望周瑜能再次的站出来,然后巧施妙计搞定陆仁,让江东又一次的得到一个大胜之局。

    目光到处,周瑜又何尝不是在回望孙权?但是面对孙权递过来的目光,周瑜却只是摇了摇头,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相比之下,周瑜的心性远比孙权还要高傲上几分,所以周瑜比孙权更不愿意与陆仁讲和与派遣人质去夷州,从此受质于陆仁。

    但是周瑜与陆仁打过交道,相对来说比孙权要了解一些陆仁的为人。周瑜清楚,陆仁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真把陆仁逼急了,陆仁就一定会大耍光棍。而且陆仁有退路,孙权这里却没什么退路可言。加上陆仁只给了孙权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基本上只够江东这边集结之后再离岸出发到夷州的路程而已,也就是说陆仁的时间算得很准,孙权这里想玩点什么花招根本就没有时间。周瑜即便是再足智多谋,面对这样的危局,一时之间却也没有什么应对之策。

    再况且,周瑜是很赞成与陆仁讲和的,因为周瑜很清楚陆仁对江东其实不感兴趣。而且周瑜抵达夷州之后,明显的感觉到夷州的治政方式与孙权方面相差太远。在这种前题下孙吴得了夷州又能如何?得了没什么用处还算是好的,万一越治越乱,那时的夷州才会是孙吴的后方大患。与其如此,还不如与陆仁保持友好关系,这样一来孙权还能够从与夷州的商务往来中得到丰厚的钱粮收益。

    只是周瑜也了解孙权的脾气,这会儿想说服孙权与陆仁讲和并且送个人质过去,只怕与火上浇油差不了太多。另外周瑜到现在一直没有开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周瑜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有功高震主之嫌,已经有必要将权力与威信慢慢的还给孙权。而在现在这样的场合,还不是自己合适开口的时候。

    孙权不说话,周瑜不开口,殿中的江东群臣那自然是吵得更欢了。而他们吵得越欢,孙权就越烦,周瑜也就越没有话……周瑜在等着孙权开口震住群臣,可偏偏孙权也在等着周瑜站出来去震住群臣!

    人心就是如此的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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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候府坻后府,孙尚香的香闺。

    “参见国母!”

    “都起来吧。尚香她在哪里?”

    “仍在阁中不愿出户。”

    吴国母皱了皱眉头,示意侍婢全数退下之后缓步步入了孙尚香的房中。再一抬眼间,吴国母的眉头已然越皱越紧,因为她看见她的这个宝贝女儿正在做着针线活,这在以前可是吴国母想都不敢去想的事。

    诚然,吴国母一直以来都很希望孙尚香能有个女孩子的样,能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的坐在家中做做针红女工什么的,而不是一天到晚的练剑习武,有事没事的还到处乱跑。可是现在,吴国母却很希望孙尚香是在房外练练剑,亦或是干脆又像以前那样溜出府去一玩就是几个月。会这样也不为别的,就为了孙尚香那平淡中却带着深深忧郁的神情。

    “女儿,放下手中女红,陪娘亲在花园中走走如何?”

    孙尚香连头也不抬,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针红之上:“娘亲见谅,女儿身躯不适,只怕是走不得路,还是请大乔嫂嫂陪娘亲漫步散心吧。”

    “……”

    吴国母很无奈。自从那时候孙尚香从泉州回来就一直是这个样子,而且任凭谁都一样的无法说动孙尚香出房来走走。

    再想说话时,孙尚香忽然问道:“前殿之中为何如此喧嚣?我在这里都能听得见了,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吴国母一向不过问这些事,自然是回答不上来。不过这会儿见孙尚香肯多问几句话,却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马上就叫来了侍从赶去前殿问问是发生了什么事。

    以吴国母的身份,要从孙权那里问话过来不是难事。过不多时侍从回来,把孙权那里为什么会那么吵的事一说,吴国母还没说话出来,孙尚香却摇了摇头道:“早知如此,二哥又何必当初?我虽无谋无识,但早在当日就已警告过兄长,若执意与夷州交兵最后只能是如此下场,可二哥他就是听不进去。”

    吴国母看看孙尚香,皱了皱眉道:“尚香,这件事……”

    房中就此沉默了下来,而在许久之后,孙尚香缓缓的把手中的针线活放去了一边,再起身时便来到了剑架这里把自己的佩剑取了下来。按开卡簧抽出数寸呆望了好一阵,孙尚香忽然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吴国母被孙尚香的举动给闹得吓了一跳,急唤道:“尚香,你要去哪?”

    孙尚香在大门前回转过身,神情平静的向吴国母道:“娘,你不明白的,这其实是陆先生在给我们江东最后一个机会。一但错过,以陆先生的为人即便是再不想与我江东全面开战,但迫于形势也不得不走这一步。而我江东已陷势危之局,二哥他却仍在这里犹豫不决!陆先生只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粗算一下仅够去往夷州的船程而已,可合肥曹贼的数万大军,却不见得就会等这半个月!娘亲,女儿要去为兄长一决!”

    “尚香,你回来!!”

    哪里能叫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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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权的大殿之上,江东群臣们争执依旧,孙权也是烦躁依旧,周瑜则是无言依旧。

    忽然之间,大殿外传来了一阵争执之声,接着孙尚香的怒喝声就传入了殿中:“都给我让开!不然休怪本郡主剑下无情!!”

    众皆骇然。孙尚香的火暴脾气在江东那是出了名的,江东群臣真碰上了她,就没几个会不头痛的。只是孙尚香胡闹归胡闹,却从来不会在正式的场合做什么过份的事,大家睁只眼闭只眼的谁也不会去说什么。可是现在呢?

    另有一条,就是孙尚香在泉州之战后归还江东,接着就一直把自己给关在房中不再出来。江东群臣没被孙尚香再烦到,清静是清静了不少,但也都知道孙尚香这是与孙权闹翻了。什么时候孙尚香从房里蹦出来,那就肯定会出大事。也正如江东群臣所猜想的那样,孙尚香这一出来,就上演了一出硬闯大殿的大戏。

    孙尚香要闯进大殿本来是做不到的事,大家也别真当大殿外的甲士是摆设。不过孙权这会儿也真是被群臣们给吵烦了,孙尚香来这么一下对他来说反到是正好可以清静一下耳朵,所以马上就授意甲士放孙尚香进来。确切的说,孙权居然有想借着喝骂孙尚香的事来立一立威。

    片刻之后,孙尚香执着剑站到了大殿之中,与孙权对目而视。孙权一拍桌案刚想发一发威,孙尚香却直接就是一句话甩了过去:

    “都别吵了!夷州,我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回

    “都别吵了!夷州,我去!!”

    孙尚香此言一出,立时间便惊得江东群臣全都脸上变色,一个二个的都没了声音。至于孙权本人则是楞了老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猛的一拍桌案喝道:“尚香,你在胡说些什么?”

    孙尚香平静的回应道:“夷州不是向我江东索要人质吗?各位也不要在这里争论不休,这个人质由我来当,我愿身赴夷州为质。”

    孙权怒道:“闭嘴!此乃国政之事,轮不到这一介女流在这里多嘴!”

    孙尚香突然高声回吼道:“不错,我的确只是一介女流,可我也是孙氏子弟!如今江东已隐危局,你不知轻重到也罢了,我却不愿见到父兄两代的江东基业毁在你的手上!”

    孙权勃然大怒:“你胡说些什么!?”

    这会儿的孙尚香可不会给孙权留什么面子,抬手一指孙权喝道:“我胡说?哥,你自己好好的想想;还有在座的各位,也请你们好好的想想。如今在江北合肥,曹瞒已然聚起数万大军,对我江东虎视眈眈,一遇良机便会越江而来。我江东想抵敌曹公大军,唯有倚仗我江东的精甲水师,再尽起倾国之兵,凭长江天险而拒。如此浅显的道理,连我这一介无识女流都如此明白,难道兄长与在座各位会不明白?”

    孙权道:“这个不用你在这里多嘴!”

    孙尚香针锋相对:“不用我多说?曹瞒据有天下的十之七、八,大军尽起之日,我江东若不倾全国之力,只怕根本就无力与之抗衡。去年的赤壁之役,我们江东是打赢了曹公,但那时我江东后方无患,在江夏亦有刘豫州为我为盟。可是现在呢?陆夷州看似势不及我,但彼若与曹瞒遥相呼应,且尽起倾国之兵攻我江东之后,我江东于腹背受敌之下,哥你又认为你真的就能够抵挡得住?”

    孙权火了:“军国之事与你无关!”

    孙尚香回吼道:“但我是孙氏子弟!哥,你没有去过夷州,但我却去过夷州数次!也许我是只顾着贪玩,对夷州所知不详,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夷州军兵虽少,但却精锐无双。更兼陆夷州这十数年来有厚恩于民,民皆感怀在心,愿为陆夷州效之死命。再者我江东背义偷袭泉州在先,夷州百姓无不为之切齿,所以陆夷州恨而举兵之日,其属境百姓定然会全力助战。夷州上上下下数万军民一心攻讨我江东只为复仇,其势较之曹瞒亦不逊色!”

    “……”孙权想吼却吼不出声。

    孙尚香这时也放缓了些语气,沉声道:“二哥啊,小妹与陆夷州、雪长史算得上是深交好友,因此小妹比谁都清楚陆夷州对我江东从无侵攻之意,到是一直以来都希望能与我江东结为友邻,彼此间通商往来,各取其利。也正因为如此,小妹曾再三劝谏兄长你不应与陆夷州交恶,而是应当与陆夷州互为唇齿,那么在必要之时还可以向陆夷州请援。可是哥你没有听,而是一意孤行,非要去除掉所谓的心中隐患。如今却是如何?你与陆夷州已反目成仇,使我江东陷入了如此危局!二哥,你自己拍拍你的心口,问问你自己对得起父亲与大哥的在天之灵吗?”

    “你……”

    孙权有点犯怵。怎么说呢?他是承继父兄基业,而在当权数年之后,最怕的就是被人提及自己不及父亲孙坚与兄长孙策。孙尚香的这句话,可正好捅到了孙权的软肋之上。

    好在这时孙尚香适时的扭过了头,向周瑜问道:“仲兄,你是我江东武将之首,大哥过世之时也曾说过外事不决当问询于你。那么仲兄,你认为我们江东能抵敌得住江北曹公与南面陆夷州的两面攻击吗?还有张先生,你是我江东文臣之首,你又是如何看待的?”

    周瑜摇头,张昭也一起摇头。

    孙尚香的目光又投回了孙权的身上:“二哥,今日你与陆夷州在吴郡近海面谈一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不了解陆夷州的为人,但我却了解一些。二哥,陆夷州于泉州之役之前,从未进犯过我江东分毫,是我江东在明面上示好,暗中却偷袭泉州,因而失却信义在先!将心比心,换作是二哥你,又会相信一个曾经对你背信弃义的人吗?

    “小妹现在敢这么说,陆夷州如果不向你索要人质,那他就是有了助曹灭吴之心;可是现在他亲自来与你面谈并且索要人质,就是在作最后的努力,不是想真的与我江东交兵,所以今日是在给我江东最后一个机会,想与我江东重归于好。”

    说着孙尚香将手中长剑缓缓归鞘,摇头轻叹道:“陆夷州只给了你半个月的时间是不是?陆夷州这是怕,怕我们江东暗中再玩什么手脚,也怕我江东犹豫不决而延误战机,使得曹瞒趁机越江南下,那介时事情就再无挽回的余地。二哥,我就真不明白了,我江东已在一个生死关头,你又到底是在想些什么?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江东的三世基业,全数都毁在你的手里?”

    “……”孙权无言以对。

    江东群臣中有人想站出来喝斥孙尚香几句,可是人刚一动,孙尚香凌厉的目光马上就会扫将过去,直接就能把这位想开口的人给瞪坐下。所以一时之间,这些江东群臣心里都是一个想法,就是对他们这位孙大郡主还是少惹为妙的好。

    却见孙尚香望见孙权始终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二哥,看来你还是不相信小妹所说的话。这样吧,三天,我相信最多只要三天,我江东各境就都会有急报传来。那时你要是再不作出决断,我们江东就完了……二哥,不该要面子的时候,你死要这些面子干什么?”

    言语说完,孙尚香甩袖而去,只留下大殿中的一干人等在那里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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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尚香说三天还真的没错。其实只是到第二天的晚上,孙权就接到了好几个地方的急报。什么曹操准备的战船已在向合肥开来、甘宁与黄忠的舰队巡视在吴郡近海的事不必多说,真正令孙权等人惊慌的是孙吴南部郡县已经有小规模的山越部族叛乱发生。

    或许这些小规模的叛乱还只能算是隔靴之痒,但是孙权、周瑜、张昭这些人心里情楚,现在如果再不作出决断,这些小规模的叛乱在大战之日就会升级为大规模的山越叛乱。具体怎么说呢?现在连这些山越部族都知道孙权已处在危局之中,那如果不尽快的作点什么事出来,人心一乱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关键之时,吴国母悄悄的来到了孙权的身边,语重心长的问孙权到底打算怎么做。孙权犹豫了半天之后挤出来几句话,吴国母却不住的摇头道:“权儿,尚香说得没错,自你从继承策儿之位统领江东之后,你已经变了。”

    孙权愕然道:“母亲何出此言?孩儿何时变过?”

    吴国太道:“策儿在时,你对策儿畏而敬,故此没有权谋之心,对策儿也是全力相辅。可是自你统领江东之后,你总是在想着你的权位、想着你的威望与颜面……其实今次之事,为娘虽不懂国政,但却旁观者清。江东明明已陷至危之局,你却如此的犹豫不决,真正归根到底是因为你觉得向陆夷州送交人质,以我江东国势而论,实在是奇辱大辱……权儿,你也不要怪为娘说话太重。眼下之危局,到底是你的颜面重要,还是我孙氏江东数代的基业重要?”

    “……母亲,孩儿明白了。”

    “唉!其实真正最舍不得尚香的,还是为娘自己。但就像尚香所言,身为孙氏之人,又岂能置江东数代的基业而不顾?权儿,或许在这一层上你还真不及尚香果决。让她去吧,如此于公可以保全我们孙氏宗族的江东基业;于私,为娘也希望尚香能变回那个成天闯祸,却终日都开开心心的野丫头。”

    “……孩儿领命,这就去与尚香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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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时分,吴郡的陆氏宗族这里,陆逊正坐在廊下望着天空发呆。良久过去,陆逊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一伸手把放在身旁的水烟壶给端了起来,很是熟练的用火柴点上火之后开始喷云吐雾,接着盯着自己喷出的烟雾,脑中则是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在飞闪而过。

    在这个时候先扯点轻松的事。早些时候甘宁从外海归来,给陆仁带回来了一船的烟草,之后陆仁又专门派出了另外的船队去甘宁找到的出产地,除了交易回来大量的烟草之外,自然而然的会整一些烟草的种子回来。

    当然成功的培植出来还要一些时间,但交易回来的烟草基本上已经够陆仁这边的中、上阶层享用,同时在吸具方面再经过雪莉的改良,尽可能的把对人体的伤害降低的同时,却又保留了烟草提神醒脑的功效。

    烟草这玩意儿吧,陆仁当然会送一些给陆逊和陆绩,陆逊和陆绩在试过之后也马上就喜欢上了这种能让他的头脑变得更加清醒一些的东西。而在此时此刻,陆逊这么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水烟,就是想让自己的脑子再清醒一点,好让他能够想想他现在应该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回

    却说陆逊正在喷云喷雾间,陆绩忽然在陆逊的身边冒了出来。看了看陆逊那吞云喷雾的样,陆绩二话不说就在陆逊的身边坐下,一伸手就把陆逊手里的水烟壶给抢了过来,狠而又狠的抽了几口之后才道:“伯言你藏私!上次问你要点,你还说没了。”

    陆逊把烟叶袋扔给了陆绩,语气平缓的道:“上次是真的没了,现在这些是兄长派到我们这里来的人带给我的,也就这几小袋而已。你可得收好了,不然被族里的长老们看见,就这几袋子不够他们一天的量。”

    陆绩执着水烟壶的手微微的颤了颤,低声问道:“兄长他……派了人到我们这里来?传了些什么话过来?”

    陆逊沉声道:“还能说什么?要我们举族迁往夷州。”

    “这……”陆绩无言以对。

    陆逊看看陆绩,除了长叹一声之外也说不出啥话来。古人们大多都有着很浓重的乡土情节,而且即便是现代社会中的华夏子民,哪怕再游历在外,到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恐怕也多半会选择“落叶归根”……好吧,有点扯远了。陆氏宗族作为“吴之四姓”中的一支,突然一下要他们举族迁居去夷州,这当然是很难接受得了的事,甚至很多人压根就不会去想的事。

    不过存有那种想法的都只是一般的族众,陆逊却深深的知道陆仁与孙权之间这次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自己这里要是不尽快的作出一个决定的话,就很有可能就会累得整个陆氏宗族被人灭族。而这也是陆逊为什么会一个人躲在这里想着事情的主要原因了。

    陆仁与孙权开战之后,陆逊和陆绩为了避嫌,都推说有病而没有去上班,但孙权那边有点什么样的动静,陆逊和陆绩还是知道的,至少也是知道一些明面上的事情。而接下来的对话:

    “伯言,你说兄长和吴候真的会全面开战吗?”

    陆逊摇了摇头道:“这个事很难说。不过从兄长的举动来看,兄长其实是不太愿意和吴候全面开战的,但如果吴候还是那么一意孤行的话,兄长除了全面开战之外也别无选择。”

    说着陆逊望了眼陆绩,解释道:“因为无论是打还是不打,兄长与吴候之间的仇怨都已然结下。但在这个时候,兄长如果还是选择不打的话,于内不好向夷州民众,于外却又会多得罪到一个北方的曹公。兄长很多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这种帐他不会算不清楚的。”

    陆绩“哦”了一声,点头道:“那就难怪兄长他会再三的派人过来,催促我们举族迁居到夷州去了。现在我们被夹在中间,这人可是很难做的。而且兄长与吴候真要是全面开战的话,我们吴郡的陆氏宗族恐怕……”

    陆逊接着摇头:“不是恐怕,而是一定。公纪,你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我们陆氏宗族还没有出事吗?”

    “这话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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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权之所以一直没有动吴郡陆氏,一是我们没有把事情做绝,二是孙权在和我们全面开战之前,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

    陆仁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向雪莉解释道:“千万不要小看这个时代里那些士家豪族的实力和影响力。这么说吧,孙权如果想在江东坐稳江山,他就必须得要依靠江东土著士家豪族的支持才能够成事。用后世学者的话说,以周瑜为首的淮泗将领是枪杆子,以张昭为首的流亡北士是笔杆子,那么以江东四大家族或吴之四姓为首的江东士族就是钱袋子。

    “而这个钱袋子看起来好像是最软弱的,但实际上却又是孙权最离不开的。再说得简单点,枪杆子也好、笔杆子也罢,再有本事也不能不吃饭吧?你知道孙策在临死之前是怎么跟张昭说的吗?历史上孙策的原话是‘若仲谋不任者,君便自取之。正复不克捷,缓步西归,亦无所虑’,意思其实就是说孙策知道江东本土这些士族的厉害,万一孙权继任之后敌不过这些江东士族、驾御不了这些士族,那就让张昭带着人马回孙策起家的淮西一带去。”

    雪莉点了点头:“所以主人你吩咐甘宁和黄忠的骚扰舰队只许攻击军事设施,却从来不准对一般的民众有什么攻击行为?”

    陆仁道:“是啊!没必要的话,我也不想去招惹江东的那些本土士族。这要是动着了他们的利益和地头,他们就会把自己给捆绑到孙权的战车上去一起来对付我,那我岂不是成了第二个老曹?我们可没有老曹的实力,真要是和江东的举国上下干上,我们可就真的陷入泥潭而无法自拔了。”

    说着陆仁却又阴险的笑了笑,接着道:“但是像现在这样,我们只动孙权的军事设施,却不动江东的民众,这就等于是传递了一个信号给江东的士族,也就是说这只是我和孙权之间的个人恩怨,不想扯上江东士族,更不会是损害他们的利益和地头,孙权又哪有理由只为了他的一己之私而鼓动着江东士族赔上老本的来和我们干仗?孙权当然是这么想,可是江东的士族却不会那么笨好不好?这些士族,一个一个的鬼精着呢!”

    这时陆仁又指了指案头上的几封书信:“看见了没?这是几个江东士族这几天送来偷偷摸摸的送来的信,信中都在说他们会极力劝说孙权派人质到我们夷州来,尽可能的阻止我们与孙权之间的全面开战。这些人都是人精,哪会不知道这仗要是真的打了起来,他们的老底都会被孙权给败光掉?

    “再一个,这些江东的士族基本上都有着相互通婚联姻的关系网,陆逊他们的吴郡陆氏一族自然也在其中,大家这么多年的生意做下来,哪个家族不沾着点汤汤水水的?一但跟着孙权与我们全面开战,那大家还做个菊花的生意、赚个菊花的钱!跟着孙权瞎折腾是赔光了老本,和我们断绝了生意上的往来那可就是没了将来的财路,所以没几个人会那么笨的。”

    雪莉道:“主人,说是这么说,可是你这里……”

    陆仁摆摆手道:“我明白,凡事多小心着点总没错,我会让人密切的给我盯紧了孙权那头的动静。”

    雪莉道:“那吴郡陆氏呢?”

    陆仁沉吟道:“想让他们整个宗族都迁居到夷州来是不太可能的,而且说实话,我也不想这些人在过来之后在我们夷州形成所谓的士族阶层,哪怕他们是我名义上的同宗,这可不是我们夷州日后的发展所需要的东东。所以我考虑过了,最低限度只要陆逊和陆绩这俩货带着点人过来就行,其他的那些虾兵蟹将一个是来了没啥用,二一个是孙权动了他们也没什么意思。再进一步来说,陆逊和陆绩都是目前的陆氏宗族最有本事的人,我需要这俩货的才干来帮我,而对于孙权来说,这俩有才干的货却是他最需要防备的人。”

    正这么说着,门外的通讯员禀报道:“主公、雪长史!吴郡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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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夜里,孙权与孙尚香谈了整整一夜,至于他们谈了些什么,旁人也不得而知。只知道次日一早,孙权就急召来了陆逊和陆绩,然后孙尚香也只是随便的收拾了一下就拜别了吴国母,与陆逊和陆绩一起登上了吴郡陆氏这里备好的快船。

    陆仁在信中曾经嘱咐过陆逊,就是孙权一但答应送交人质,人质要优先送走,但是回过头却要陆氏这里搞得隆重一些,目的则是直接把这个消息传递到老曹那里去。总之,这一天吴郡的码头格外的热闹,老曹的细作想不知道点什么都难。

    吴郡那里如何热闹不必多提,只说数日之后,孙尚香与陆逊、陆绩的快船抵达了夷州基础。陆仁因为一直在等消息,也一直呆在基隆而没有回莽甲。消息传来时,陆仁已经带着雪莉赶到了码头,一望见孙尚香从船上下来,陆仁与雪莉便对望了一眼相顾一笑,再一齐走到了孙尚香的面前。

    “陆先生、雪姐姐,尚香来了。”

    陆仁笑着摇了摇头道:“前几天我还在与众人打赌,说令兄如果肯派人质的话,应该会是把谁派来。我们有猜过会是你的从兄从弟(指孙坚兄弟的子女),可是真没想到来的会是你。”

    孙尚香平静的道:“陆先生是嫌尚香不够份量吗?”

    陆仁接着摇头。真要说实话,孙尚香的份量可能是有点不太够,毕竟以前孙尚香就来过夷州好几次,当时陆仁就分析过孙尚香有成为孙权的一枚弃子的可能。但再想想吧,以前孙尚香至少在明面上是以一个客人的身份过来的,自己这里真要对孙尚香动了什么手脚就变成了自己这头失了道理,那就是在给孙权一个合理的借口。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孙尚香实打实的以人质的身份过来的,这与之前那个客人的身份就完全是两回事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回

    再说句实在话,孙尚香是来夷州的孙权人质最佳人选,不过孙权与刘备之间还有一层盟友的关系,孙权应该是把孙尚香送嫁给刘备才对的,所以陆仁还真没有想过会是孙尚香来夷州。

    事过境迁、物是人非。如果是换在以前,陆仁、雪莉他们与孙尚香碰上面肯定会有说有笑,但此时此刻,这三位却对面无语。许久过去,陆仁抬手一指孙尚香来时的快船道:“吴候负我,但我却不想有负于郡主。这只船,从今日起就一直停靠在码头这里,保养之事也会有专人来做。如果哪天郡主心生悔意想回转江东,只管登上船只回归江东,我陆仁绝不会阻拦郡主半分。”

    孙尚香望了陆仁许久,最后才摇了摇头道:“多谢陆夷州的好意。不过尚香身既为质,心中自知为质之本。尚香在夷一日,江东与夷州就不会再有战事。若是尚香只顾着一念之私,就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因尚香而死。”

    陆仁轻叹道:“为什么你的老哥孙权就没有你的这种心态?我与你老哥闹成现在这种局面,并不是我所想要的事……罢了,郡主在夷州想去哪就可以去哪,什么监视之人,我也不会派出一个。”

    孙尚香闻言后恭身一礼,再抬头时向陆仁勉强的微笑道:“陆先生,尚香还记得当初曾向你言及,如果尚香在夷州为质可以免去吴夷之争的话,尚香愿在夷州为质。只是没想到当初的一句戏言,今日却成现实。”

    陆仁撇了撇嘴,想了想之后上前两步,一只手按到了孙尚香的肩头上道:“人世间的事,谁又能够说得清楚?总之,你来了就好,因为你来了,我们就不会再打仗。你也别总想着你是什么江东的人质。说真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最后却让你一个女孩子家把担子挑起来,这也未免有些……唉,我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谢谢陆先生。”

    陆仁再次上上下下的仔细打晾了一番之后道:“别板着一张脸了!我听说自泉州一役之后,你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而且整天都愁眉苦脸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老的?好了好了,现在什么事都过去了……雪莉,帮我把阿秀、小雨、玲绮、小兰她们都叫来,让她们带着尚香去散散心,顺便再帮她买几身我们夷州最近流行的漂亮衣物。你看看她现在穿成这样,热不热啊?”

    一拉二扯间,孙尚香就被陆仁给支开了。陆仁目送二女远去,之前一直躲在一旁的刘晔却凑了上来悄声问道:“将军,孙郡主既为质于此,难道将真的不派人看守?万一她……”

    陆仁摆了摆手,解释道:“这囚牢再深再牢又能如何?真正的有心之人一样能逃得出去。再者孙郡主对我夷州有关爱之心,自愿为质也是想使吴夷之间再无战事。我若以牢笼而待之,只怕时日一久反而会心生怨意,介时她无意护盟反而不妙。”

    说着陆仁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此外还有一条,关人不如囚心。身子终归是关不死的,可是一个人的心,却可以越关越紧。”

    “……”刘晔楞了一会儿,忽然一下想明白了过来,继而笑着点头道:“将军高见!”

    说完这些,陆仁的目光就望向了刚才一直被晾在一边的陆逊和陆绩。淡然的笑了笑再向刘晔吩咐了几句,陆仁就来到了陆逊和陆绩的跟前,低声问道:“只有你们两个肯过来吗?”

    陆绩摇摇头道:“族中的长老子弟大多都舍不得乡土,我们也没有办法。”

    陆逊则轻叹道:“兄长,现在吴候已然遣质入夷,而我们两个陆氏一族中号称最有才干的年青一辈都已经过来,兄长你也该放心了。剩下的那些族中的长老子弟,吴候也不会愚笨到去动他们。”

    陆仁点点头:“说得也是……好吧!你们俩过来了,准备在我这里怎么混日子?”

    此话一出,陆绩马上就出声道:“我无意为官。”

    陆仁乐了:“我这里的学院里有个天文学部,里面的望远镜是特制的,可以在晚上看清楚月亮上的斑斑点点,你有没有兴趣?”

    陆绩大惊:“真的?”

    陆仁耸肩摊手:“自家兄弟,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我知道你对天文感兴趣,这个学部的部长你在学习一段时间之后就当着吧,好歹也算是拿一份自己的薪俸。另外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去多向郑老先生讨教讨教。要是能写出什么好的著作,我掏钱出来帮你出版印刷。”

    陆绩连忙点头:“如此甚好!”

    陆绩不是什么有才干的人,更多的反到是像一个文人和天文学者,年纪轻轻的可就整出了一份《浑天图》,还为《易》这样的著作编过注。如果不是因为死得太早,三十二岁就病死,那么陆绩很可能会在汉末三国时期的文坛上留下重重的一笔。所以对陆仁来说,让陆绩去搞文化工作和天文工作最合适不过了。

    目光再飘向陆逊时,陆逊却沉默不语。陆仁拍拍陆逊的肩头,微笑道:“伯言,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其实是个想成就一番功业的人吗?而我这里现在也缺少像你这样的人……这样吧,你先去我这里的军事学院学习一下,熟悉一下我这里采用的兵制,差不多的时候我可是准备把你派出去独当一面的。”

    “这……”陆逊犹豫了。

    陆仁道:“放心,没必要的话我也不想和吴候再干上,再说我也不想让你难做人。我这里还有很多很多你不知道的事物,而小小的江东地界,我还真他喵的看不上。”

    “……兄长,让我先考虑一段时间如何?”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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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莽甲,泉州之战的女兵公墓。

    两束洁白的百合花放置到了墓碑前,而置花的孙尚香与吕玲绮也在缓缓的直回身躯。良久过去,孙尚香向吕玲绮轻声问道:“玲绮,泉州一役,这些姐妹就无一人幸免吗?”

    吕玲绮缓缓摇头:“战后我们按姐妹们身上的标牌核对过名册户籍,雪姐和小兰当时带去泉州的千余姐妹除了之后回来的那些之外,其余人并无一人缺失,全都战死在了战场上。姐妹们的遗体于泉州火化之后带回了夷州,本来按陆叔的意思,这些战死的姐妹之中但凡是有家人亲属的,其骨灰都应送还给其家人安葬。可是这些姐妹们的家属都说,姐妹们为保境安民而亡,上能不负府君厚恩,下为一家之荣。今虽身故,姐妹们仍当合聚一处,在地下亦为伴为友,如此其同心之锐纵然是鬼神亦不敢欺。若是各自安葬,反而会独坟一处,孤魂无依。”

    “……”

    孙尚香暗自轻叹:“姐妹们都是好样的,矢石刀兵间,竟无一人临阵脱逃。想自古以来,世人皆不以我等女流为意,可是这千余姐妹却在告知世人,我等女子绝不逊于须眉。”

    “是啊,姐妹们为我们争了口气……”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过去,孙尚香忽然轻声问道:“玲绮,你与姐妹们一定都很恨我、恼我吧?若不是我……”

    吕玲绮打断了孙尚香的话:“此事与你何关?陆叔曾经说过,吴夷交兵,最苦恼、最为难的人其实是你,而你也是最希望吴夷之间不起刀兵,和睦相处的人。真正令人讨厌的是你的兄长吴候。”

    “我二哥他……”

    吕玲绮摆摆手道:“好了尚香,我们别再提这些了好吗?陆叔说怨怨相报何时了,而且止戈为武,武为止戈。令兄吴候背义偷袭泉州、害我姐妹,可是这段时间下来我们也让令兄焦头烂额,钱粮兵马失了无数不说,还丢了个大将吕蒙,这仇已经报够了。现在你身赴夷州为质,吴夷之间不会再起刀兵,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现在只希望吴夷两家从今往后能够好好的和睦相处,彼此间通商往来而各得其利,不再有人因战乱而亡。”

    孙尚香默然点头:“是啊……两家能够不再交兵,彼此间和睦相处就最好了。”

    吕玲绮抬头看了看天,再向孙尚香道:“尚香,你现在也祭拜过了,我们回城去吧?”

    孙尚香摇了摇头:“玲绮你先回去吧,让我在这里多陪陪姐妹们,不然我会心中不安的。”

    吕玲绮望了孙尚香一阵,最后轻轻点头,转身就此离去。至于什么监视孙尚香之类的事还是免了吧,陆仁早就有交待过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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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莽甲的驿馆之中,司马懿正面带微笑的望着街市中川流不息的人群,时不时的就会喝上一口小酒。良久过去,正在摆弄着买来的那些小玩意儿的张春华开口问道:“仲达,现在孙权已经派来了人质,你这次的差事只怕是办不成了吧?你就不怕曹公见责?”

    司马懿呵呵一笑:“见责当然会见责,不过挨骂的不会是我。你说,咱们的这位大公子怎么就这么可爱?这什么女人能碰、什么女人不能碰,他心里就没个底吗?”

    张春华愣了愣,随即摇头笑道:“年轻呗!自傲呗!不过那位甄夫人……以她的美丽,还真不是一般的男子能抵挡得住的。只是仲达,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这是不是陆夷州故意的。”

    “故意的如何,无意的又能如何?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回

    轻风习习,孙尚香就这样一直跪坐在墓碑前,话也始终没有过一句。此刻她的心情很平静,但与在江东自槛时的平静却已然完全不同。身在江东自槛时的平静,根本就是一滩死水;而这时的平静,却有着一份释然与解脱,是真正的平静。

    这份平静忽然被几许轻轻的脚步声所打破,孙尚香回头望去时,见是陆仁和陆兰带着几个人正在往这边过来。彼此间目光交错的时候,陆仁和孙尚香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让陆兰把带来的鲜花轻轻的放到了墓碑前。

    行完了该行的礼,彼此间少不了要客套上几句,然后话题就扯到了孙尚香这回来夷州当人质的事情上。一谈到这里时,孙尚香犹豫了好一阵才道:“陆先生,说句真心话,我在仔细的想过之后,感觉我来当人质还真有些不够份量。我这位二哥可不是你陆先生,他从来就不以我这个妹妹为意的。如果我是男儿身可能还好点,但可惜我只是一介女子。现在身为江东人质,二哥他于母亲在世之时因为要顾全孝道,对我这个人质可能还会有所顾忌。可是母亲一但亡故,只怕他就不会将我这个妹妹放在心上了。”

    陆仁表示无所谓的笑了笑:“郡主所说的这些,其实我早就考虑过了。这里我也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什么盟约、誓词、质子,永远都只是防得了君子却防不了小人。而很不幸的,能够在乱世中立足的诸候人主,其实都是些小人,甚至包括我自己。这并不是说人性如此,而是处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必须得是如此,否则根本就生存不下去。所以真正能够令你我两家之间的盟约牢固的,只有彼此间共同的利益与厉害关系。”

    孙尚香愕然:“那、那陆先生为何执意要向我江东索要人质,而不是与我江东就此和解?”

    陆仁歪了歪脑袋沉吟道:“在此事之上嘛……郡主且恕在下直言,前些时候的局势已经到了很危急的阶段,你们江东如果不弄点什么大的动静出来就会安抚不了民心,一战则乱,乱则必败,接下来我的夷泉各地亦势不能保;反过来,我们夷州这里也需要一个百姓们都能够接受得了的和解之由。若是草率和解,夷泉百姓纵然不心生怨意,也会心不得安。”

    孙尚香稍稍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不无忧虑的道:“那照先生的意思,岂不是说吴夷之间终归还会有兵争之时?”

    陆仁道:“也不尽然。郡主你现在在夷为质,或许吴候会不以郡主为意,但有曹公在江北陈兵伺机,吴候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在我看来,此次吴候与我修好,两家之间至少可得十年之宁。而在这十年之中,我可以固夷泉之守,扩珠崖、交南之境,于外海还可取南洋之利,国力必然大增。所以在十年之后,我敢说我的实力足可匹敌江东,介时吴候又岂敢轻犯我疆土?我相信吴候是英明之主,介时也会明白对夷泉犯之则危,和则有巨利可得。所以真到那时,吴候才会真心的与我夷州结为盟好,互不相犯。”

    “哦……”孙尚香闻言稍稍心安:“那陆先生你又会不会犯我江东?”

    陆仁摇头道:“不会,至少是我不会,以后的事不好说。在我看来,这种仗打得没什么意思。再说得不客气点,就你们江东的那一亩三分地,我半点兴趣都没有。兵争为利,无利则争之无益。而兵争的利之所在,无非就是为了土地疆域。

    “如今的中原诸土群雄并立,势力关系亦错综复杂。一时犯一州郡虽可得小利,但自损不轻,而且诸候寸土一失必然会发兵夺还。如此除非将一方诸候彻底讨灭,否则兵争之事将永不平息。即便是讨灭之后,仍会有太多太多的隐患要去根除。

    “我这个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我没有可以扫平天下的本事与气魄,那么与其去和中原诸候相争自损,到不如将眼光放到南洋各地的无人沃土。至于南洋诸境的地域之广、赀货之丰,只怕就不是孙郡主你所能想像得到的了。这么说吧,从我这一代人算起,只怕最起码也得有五代人方能建出个模样。而有着如此的巨利,我又何必去与中原诸候相争不断?当然,哪家诸候也别来吃饱了没事来惹我就行了。”

    说着陆仁却又向孙尚香呵呵的一笑,伸指指着自己的鼻梁向孙尚香问道:“郡主,你说在你的眼中,我陆仁又像是那种能够成就王霸之业的人吗?”

    孙尚香愣了愣,反反复复的看了陆仁很久,这才摇摇头道:“还真不像……回想起来,在最初与先生你相识的时候,就是因为有些看不起先生,才会觉得先生你配不上秀姐姐。”

    再说清楚一下,陆仁所定下的方针,就是在夷州完全能够自保的前题下,借鉴欧洲大航海时代的西班牙与英国,走适合自己的发展路线。这两个国家凭借着强大的海上实力,在两个时代里几乎称霸了全球,弄得到处都是他们的殖民地,可他们的本土才有多少土地与资源?

    称霸中原有什么意思?真斗还不见得能斗得赢曹刘孙。要玩就索性玩大一点,眼光也放长远一点。你称霸中原?老子就去称霸七海!那时才比较一下,老子的成就就比你曹刘孙还要大得多,而且即便是后人不争气,还不是一样有的是能去的地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在现时点吧,称霸七海的事,以老子的能力能够做得到!

    却说孙尚香在听完陆仁的话之后,心终于基本放了下来,目光也重新望向了墓碑。良久过去,孙尚香轻声长叹道:“我对不起长眠于此的姐妹们啊……陆先生,或许我也得代我孙氏一族,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陆仁楞了楞,但马上就回过了味来,很淡然的摇了摇头道:“这就是乱世,我不杀你、你不杀我,但旁人或许就会杀了你和我,而令兄仲谋会执意偷袭泉州,也是出于这种心态。要我说,郡主你没有对不起长眠在这里的姑娘,因为你一直在为吴夷交好之事而努力,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已在你的能力之外。真正对不起这些姑娘,还有泉州战死的诸多军兵的人,是我……我明知对令兄吴候不可掉以轻心,却仍疏于防备。若是那时我多用心提备一些,至少至少,这些原本应该活蹦乱跳的姑娘们,现在也不会长眠于此。”

    说到这里陆仁再没有了言语,只是低下了头去长叹不断。孙尚香抬头望去时,望见的是陆仁那张并不是很帅气,却又带出了几分忧郁神情的脸,心中也忽然升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反正就是在这一刻,孙尚香眼前这位忧郁的男子非常的有好感,只是一时之间却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沉吟了片刻,孙尚香自己都觉得很莫明其妙的笑了笑道:“世上的事好像真的很奇怪。你我二人本应是世仇之人,可是现在却在这里相对长叹,所叹息的也都是自己所犯之错。就是不知道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同病相怜?”

    陆仁闻言之后也没来由的笑了笑道:“或许正是如此吧。此时此刻,郡主若是男子,陆仁到真想请郡主一起共饮几杯,只是……”

    孙尚香的眉头立时一皱:“怎么?就因为我是女儿身,所以不屑于与我共饮?”

    陆仁愕然一怔,但马上就想起来孙尚香的脾气,很有些大女子主义的倾向,所以赶紧摆手解释道:“郡主误会了,陆仁是说恐惹嫌隙。”

    孙尚香不满的道:“这里是夷州,又不是他处。”

    夷州这十多年下来,风气比较开放。这个开放也不是那种开放,反正男男女女一起坐到酒馆里喝酒聊天很平常;陆仁则是没了辙。他平时是个什么样子?这会儿忽然说出那样的话,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

    再想想,陆仁就笑道:“那走吧,我做东,我们去喝几杯。郡主你知道的,虽然在名义上、政治上你是人质,但我陆仁却始终是把你当成好朋友。”

    孙尚香点头:“多谢陆先生,尚香也知道陆先生说的是实话。我们之间本有家仇国恨,若是能够杯酒以释仇隙,那就最好不过了。对了,陆先生你并不限制我的行止,那么我先向陆先生打个招呼吧……哪天得闲,我还想去泉州那里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不提孙尚香与陆仁是如何离去,只说离公墓老远的地方,陆逊与陆绩正在一座小亭里站着。他们本来也是想来祭拜一下的,可是远远的望见孙尚香与陆仁在那里谈话时,陆逊就及时的把陆绩给拉了回来,然后就躲到了远处观望。此刻眼见着二人一边聊天一边离去,陆绩就若有所思的摸起了下巴道:“伯言,你看郡主与兄长之间,是不是冒出了那么点的意思啊?”

    陆逊小吓一跳,有如看怪兽一般的望向了陆绩,但好一会儿之后却又默然的点头道:“如果兄长与孙郡主之间真的可以……那就真的是太好了,因为那样就表示我陆氏与孙氏之间的仇怨可以淡忘去许多……”(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回

    江北合肥,曹操的中军大营。

    前些时候在吴郡码头,孙权送孙尚香赴夷为质的仪式办得相当的热烈,所以这会儿的曹操早就闻知了此讯;迟得数日,也就是孙尚香抵达夷州的时候,一直在夷州这里游玩的司马懿知道时机已到,马上就向陆仁道别,登上了回转曹营的快船;再迟上数日,司马懿便回到了曹操的面前,向曹操禀报孙尚香已经抵达夷州的消息。

    曹操很怒,也没理由会不怒。作为一代枭雄,他一闻知此讯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这是被陆仁给利用了。现在出动了好几万的大军,耗费了无数的钱粮,到头来一仗没打也什么好处都没捞到,换谁换都一样的恼火。而这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现在自然而然的就在往司马懿的头上倾泄:

    “仲达!孤既命你为使,你为何不说动陆仁早日出兵去攻袭孙权之后?而今孙权遣其妹孙尚香迁夷为质,夷吴之间息却刀兵,孤虽屯兵合肥亦实难建功!事到如今,你又还有何面目回来见孤?”

    司马懿会被曹操的这番喝斥给吓到吗?当然不会。事实上司马懿在夷州玩了那么久,又真的只是在玩吗?当然是尽可能的多了解一些夷州的情况,回来时才好找出合适的话向曹操交差。此刻面对曹操的怒斥,司马懿不紧不慢的回应道:“丞相息怒,懿也是身不由已。”

    曹操再火道:“你又如何身不由己了?”

    司马懿道:“或许丞相只知夷吴之间大战在即,却不知陆仁自己却并无战意。想懿身负丞相均旨赶赴夷州,彼若真有合攻孙吴之意,就当尽早与懿相谈。可是懿自到夷州时起,陆仁就一直借口推脱,对懿避而不见。”

    老曹大怒:“陆仁小儿,竟敢如此?”

    “请丞相息怒。在懿看来,陆仁这一仗确实是打不了。”

    司马懿这是准备帮陆仁说几句话,因为老曹如果迁怒于陆仁的话,无疑会激发出孙权与陆仁之间新一轮的战事。而孙权如果与陆仁真的打了起来,那不就是给了老曹灭掉孙吴的机会?

    司马懿有野心,但他知道他的野心在曹操这里无法实现的,所以他必须得忍,忍到曹操归天以后才有希望。毕竟这时的曹操已经五十六岁,而司马懿才不过三十出头,司马懿有的是时间。

    再者司马懿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徐州刺史,想掌兵掌权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等他找机会搏回兵权的时候,诂计老曹也差不多了。而这个机会,就得在曹操与刘备、孙权相争不断的战事中去找。如果让老曹得到机会灭了孙权,对司马懿没好处可言,所以司马懿要劝阻住老曹迁怒于陆仁的想法,让曹刘孙三家对峙的时局继续保持下去:

    “丞相,懿在夷州虽数次请见不得,但却也因此有时间去详较夷泉实情。而在详较之下,懿才发觉陆仁根本就没有实力去打这场仗。”

    曹操皱起了眉头:“仲达此言而意?”

    司马懿这里也是占了个大便宜,就是曹操方面还就真没人去过夷州,因此曹营中也没有人知道夷州的底细。不是说没有派细作过去,但那些个家伙又哪里能看出什么来?所以对夷州那边的情况,司马懿是想怎么说都行:“丞相可能想像不到,陆仁在夷,其所订税赋仅为两成,甚至是更低。”

    “两成!?”

    曹操一听这话,眉头就差点没给皱到天上去。要知道老曹是从基层官员干起的,所以很清楚税赋比例的重要性,这可直接关系到国库的收入。

    曹操自己一生都在推行屯田制,其中的官屯是指由军士耕种,一般是官府收起四至五成,其余的五到四成留给军屯的人员自用;民屯是由集募的百姓来耕种,官府发给耕具、牛只什么的,一般则为五五分成。

    再就是一般的自耕农……其实汉末时由于严重的土地兼并,已经没什么自耕农可言。后来还是老曹严厉的打压豪族的土地兼并,真正意义上的自耕农才有所恢复。不过在那种宗族势力庞大的时代,老曹也不能打压得太过火。有点扯远了,反正这里自耕农包括了不少拥有大量土地的世家大族,这一类要上缴的税赋一般为三成左右。也就是说,夷州所订的农税实在是低得可以,而按老曹的思想观念,夷州只收这两成的税,其仓廪里就根本不会有多少钱粮,随随便便的打上一仗,夷州的大仓里就已经空空如也了。

    “夷州竟然只收两成农税?那夷州之富庶……”

    司马懿接上了曹操的话道:“夷州之富庶,富之在民而不在官。而夷州的官家之钱,多来源于与青徐、荆楚、吴越之间的商贸。至于陆仁本人或可称为狡诈,但对其境中百姓却恪守信义。彼曾言除非是大难当头,否则绝不向百姓多征分毫之税。而夷吴之前虽有交兵,但却算不上是什么大难当头,所以陆仁也就未向百姓征收钱粮徭役。更可笑的,是他麾下的甘宁水师久在夷吴海峡之间游击,时而返夷补充粮秣,竟然是由陆仁出钱向百姓购粮。”

    “……”

    曹操听得直摇头,半晌过去才道:“陆仁一向素不晓军国之事,治民理政到还勉勉强强。像他如此治政,属民固然是可以丰足无忧,可是武备之事却差之远矣。也难怪乎他会不想去打这场仗了。”

    司马懿道:“正是如此。其实前些时候陆仁率夷州水师兵至吴郡并且逼孙权送质入夷,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那一仗真要是打了,夷州纵然胜之,其国用亦必空乏,难有后继之力。若是被孙权稳住阵脚,再另遣一师奇袭泉州,陆仁便会无力抵抗。陆仁虽狡猾多诈,但为人处事却心性沉稳。争而无利,甚至会自损倾颓之事,他断然不会去做的。”

    曹操闻言之后便是一声长叹:“唉,看来孤还是高诂了他。彼既无力进兵攻讨,以虚势逼得孙权送质入夷,接下来自然就不会助孤攻袭孙吴之后,孙吴便可集倾国之兵与孤隔江相峙。失此一援,实在是失势太多了些……只是孤如今陈兵数万于此,一箭未发、寸功未建,若是就此退还,岂不惹人耻笑?”

    司马懿适时的递过去一封信。这封信是陆仁口述,再由蔡琰来写的,至于信里的内容,司马懿也不敢拆开偷看。不过司马懿知道,这封信应该是陆仁劝曹操退兵的信,有没有用处,司马懿也不得而知。换句话说,司马懿还是很小看陆仁的。不过这会儿吧,司马懿也需要这老曹读这封信的功夫来好好的喘息一下,另外再想想得如何说服曹操退兵。

    那么信里的内容是什么?首先当然是陆仁在向曹操道歉,并且向曹操声明,这次曹操亏损的钱粮,日后陆仁会补偿给曹操。说真的,五、六十万石的粮米,陆仁随时都能够拿得出来,但是现在对老曹得先哭哭穷,然后说分期付给老曹……如果是“分期付款”,陆仁那就更轻松了。另外这还有另一层的意思,就是老曹你可千万别因为这次无功而返的事而去断绝夷徐商道。

    老曹这里有钱粮得,再算算到现在为止的钱粮消耗,其实还能赚回来一些,所以多少也算是有个台阶下,这让老曹心里好过了一些。而接下来,陆仁就开始给老曹敲警钟。

    警钟有两响,第一响是提醒老曹,江东方面周瑜仍在,精锐水师仍在,而且现在天方入夏,江面上多为东南大风,就战术方面的意义而言对老曹不利。此外入夏后的暴雨将至,长江水位会涨得很凶,这也同样不利于老曹用兵。当然了,如果陆仁的夷州军队攻击孙权的后方,牵制住孙权的兵力,老曹越江之战会轻松不少,但是现在的陆仁不是“出不了兵”吗?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老曹要是不及时退兵,搞不好就得再来一次赤壁之祸。

    第二响陆仁就有点扯了,直接告诉老曹说小心西凉方面的偷袭。其实这个问题说扯有那么点过份,陆仁主要是依照原有的史料,提醒老曹说马腾那边会有点不安份。不过扯归扯,就大势而言,西凉方面一直是老曹的心大患,陆仁的这一下也真是正好就捅到了老曹的软肋上。

    劝老曹退兵的话,在陆仁看来有这些已经足够了,只是再接下来嘛……

    “什么!?子桓竟然调戏了陆仁的妾室甄氏!?仲达,这是怎么回事!?”第二响陆仁就有点扯了,直接告诉老曹说小心西凉方面的偷袭。其实这个问题说扯有那么点过份,陆仁主要是依照原有的史料,提醒老曹说马腾那边会有点不安份。不过扯归扯,就大势而言,西凉方面一直是老曹的心大患,陆仁的这一下也真是正好就捅到了老曹的软肋上。

    劝老曹退兵的话,在陆仁看来有这些已经足够了,只是再接下来嘛……

    “什么!?子桓竟然调戏了陆仁的妾室甄氏!?仲达,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回

    大帐之中,老曹正反背着双手在那里来来回回的踱着圈,而紧扣在老曹手中的,则是陆仁给老曹写来的那封信;再看帐下,司马懿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侍立在那里,表面上的神情虽然是恭恭敬敬,但在恭敬的眼神背后,却深藏着几许暗暗的嘲讽与自得。

    也不知多久过去,老曹忽然停下脚步,又把陆仁写来的信反复的看了几遍,这才把信重重的往桌案上一拍,怒道:“这个混帐东西!陆仁身边的女人是可以随便乱碰的吗?”

    司马懿听到老曹说出这句话,心中又是一阵阵的暗笑。司马懿是聪明人,同时也很清楚老曹是个什么样的聪明人。和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如果一开始就把责任推到曹丕的身上,那无疑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司马懿的选择是先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再不动声色的往陆仁的身上推,然后再利用陆仁的信把责任推到曹丕的身上去……虽然司马懿没有偷看过陆仁写给老曹的信,但是以司马懿的聪明才智,会推算不出信里大概的写了些什么才是怪事。

    这边老曹骂了几声之后,重新又把信给抄在了手中再向司马懿扬了扬道:“仲达,华陀带着仓舒与子桓隐瞒身份去夷州治病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司马懿半真半假的回应道:“初时尚且不知,是后来华陀怕大公子出事,特意去找我出面保护大公子的时候才知道的。”

    这话真的是半真半假。最初的时候司马懿根本就不知道老曹会让华陀带着曹丕和曹冲乔装成商人去夷州找张仲景看病,但这个事最初的时候毕竟是张春华提醒的,所以在张春华意外的看见了华陀与曹丕、曹冲的时候,就已经大概的猜到了这三位到夷州来的目的。而司马懿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吃饱了没事的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而接下来曹丕色迷心窍的去骚扰甄宓,老实说也是司马懿没有料到的事情,另一头华陀见陆仁发了那么大的火,大惊之下也只能主动的去找司马懿出面,不然曹丕和曹冲要是被陆仁给扣在了夷州的话那事情可就大了去了。

    反过来在司马懿这里虽然一开始也大吃了一惊,但是在心里而本来就暗怀着其他的心思的司马懿,马上就意识到这正好是他可以利用的一个机会,所以就急急忙忙的出面去和陆仁进行交涉与劝说。再接下来的事基本上就不用说了,曹丕闹出了个骚扰甄宓的事,能把这两兄弟给保护起来就已经很不容易,司马懿又哪还有脸面去劝说陆仁出兵打孙权?

    再看老曹又问了司马懿几个问题,最后却压低了声音问道:“仓舒现在的情况如何?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司马懿道:“大公子虽然得罪了陆仁,但陆仁明显的不想与丞相闹得太僵,所以现在大公子虽然被陆仁软禁了起来,小公子却仍然留在张仲景那里调养身体。按张仲景所说,小公子身上的旧疾病根虽然可以治愈,但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好好调养方可。”

    说到这里司马懿想了想,补充道:“小公子并没被陆仁软禁,而且陆仁说过,如果丞相不放心的话,可以让华陀随时带两位公子离开。”

    老曹阴沉着脸想了很久,然后摆摆手道:“那到不必,陆仁这是明显的给孤留了几分面子。再者仓舒的病体未愈,要是因为这种事就急急忙忙的让仓舒回来,只怕……”

    老曹对曹冲曹仓舒的宠爱那是出了名的,而司马懿刻意的说出陆仁对待曹冲的态度也绝非没有目的,此刻就马上顺着这话题道:“丞相明鉴!在下以为陆仁的这些举动,其实无非就是在给自己不应朝庭的征召找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而已。”

    老曹冷冷的看了眼司马懿,鼻哼了一声道:“孤当然知道陆仁这是在找一个借口!可问题就在于子桓这个混帐东西,怎么偏偏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把这个借口送给了陆仁!女人?他想要玩女人的话,还怕玩不到吗?”

    骂归骂,可骂完之后老曹却神神秘秘的向司马懿问道:“这中山甄氏颜色如何?”

    司马懿也被老曹给闹得有点跟不上节奏,愣了老半晌之后才点头道:“国色天香,世间少有。”

    “比起蔡琰如何?比起貂婵又如何?再若是比起那陆兰又如何?”

    司马懿这回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在夷州玩了一段时间,司马懿与蔡琰、貂婵、陆兰那肯定是会见着面的,要说没在心里品评过这些美女们的姿色那也是扯淡。可别以为司马懿就是什么不好色的好鸟,事实上司马懿就曾经因为太过宠爱某个漂亮的妾室,结果却闹得张春华带着儿子们闹绝食抗议这种家庭冷暴力。

    而此刻面对老曹这让人脑子会有些转不过弯来的问题,司马懿在苦思许久却闹不清老曹内心真实的想法的情况下,果断的选择了实话实说:“平分秋色、各有所长。至少在在下看来,但凡是定力稍差一些的男子,在见过甄氏的美丽之后恐怕都会难以自持。”

    老曹表示满意的点了点头:“记得旧日陆仁尚在许都为官之时,曾经戏言过这天下间最是美丽的三个女子,即蔡琰、貂婵、甄宓。而这甄宓能与蔡琰、貂婵齐名,其姿颜自然是美丽异常,子桓年纪尚轻,见了那般美女会在一时之间把持不住到也说得过去。”

    司马懿心说你这话怎么像是在给曹丕找台阶?

    这时老曹的话锋突然一转:“之前听你的话,可以看出陆仁本无战心,但想与孙权之间和解却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才会想到利用孤的兵威来迫使孙权遣质和谈。但是在利用了孤的兵威之后,却又得给孤一个交待,不然就开罪于孤了,所以……仲达,在你看来子桓骚扰甄氏一事,是陆仁的有意之举,还是他的无心之失?”

    司马懿想了想,摇摇头道:“这个只怕不太好说。不过要在下来看的话,搞不好真的会是陆仁在暗中授意甄氏演的苦肉计。”

    老曹默然摇头道:“不太可能,至少孤所知的陆义浩不会用出这样的手段,至少至少他不会让自己身边的女人去做这种事。仲达,你投效于孤的时候,陆仁离开许都已经很久了,所以你不知道他当初就是因为一个女人才弃孤而去的。”

    说到这里老曹却顿了顿,继而目光带着几分寒意的望着司马懿,话锋也跟着为之一转:“但是仲达,如果说这件事真的是陆仁刻意而为之的话,那么就算是孤,对陆仁也要小心上几分了。陆仁此人一向重情,说得不客气点就是和吕布有几分相似,一样的都那么留恋于妻妾,所以绝谈不上是什么世之枭雄。

    “可如果他是为了向孤玩这种手段,不惜让自己的美艳妻妾出来施以此计的话,就只能说明陆仁已经在渐渐的变成一个当世枭雄,至少也是他有了这种心态。而变成了一个枭雄的陆仁,孤对他的评价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可怕’!”

    司马懿怔了怔,再联系自己在夷州时的所见所闻,心中暗道:“不像,陆仁真的不像是在玩这种心计。”

    这头的老曹又摆了摆手,轻叹道:“算了,此次出兵看来是注定会无功而返,只当是帮陆仁摇旗呐喊了一番吧。还好陆仁这小子很会做人,既找了一个那样的借口去堵悠悠之口,又给孤送来几十万的粮草让孤的心里舒服点,孤的这几万大军也总算是有所收获。”

    说着老曹又望向了司马懿,眯起了双眼问道:“仲达,之前陆仁与孙权交战时所使用的惊雷利器……”

    司马懿默然摇头。他其实也很想搞明白那是什么玩意儿,但陆仁又怎么可能会让司马懿真的知道?最多最多也就是让司马懿看看火炮的外形而已。至于关键的火药配方与制作,司马懿也不可能在海港那里看看就明白。这种化工上的东西,是需要有专门的作坊来制作的。

    老曹对此到是早有所料,又叹了口气道:“罢了,来日方长吧。此等利器,陆仁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就交付于孤?孤只当是此番给陆仁与孙权当了一回和事之人。传令下去,三军收拾行装,即日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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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曹如果知道他在对陆仁作出“可怕”这个评价的时候,陆仁是在做些什么的话,诂计老曹的眼珠子都能从眼眶里给瞪出来……

    “宓老婆啊!你要我怎么跟你解释你才相信那件事我真不是故意的!后面的事情我只能算是被刘子阳他们提醒了一下,顺便的就来了个借题发挥好不好?”

    甄宓居舍的门外,陆仁很没形像的跪在一块搓衣板上,头上还顶着一桶水。当然这可不是甄宓在对陆仁搞什么家庭暴力,甄宓也没那个胆子对陆仁发脾气,只能是在气愤之下来点冷暴力的招数而已。现在陆仁跪搓衣板加顶水桶,纯淬是陆仁自愿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回

    (这几天人很不舒服,一沾枕头就爬不起来,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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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自从陆仁借着曹丕的那档子事来了个借题发挥之后,甄宓就一直躲在屋里不肯出来见人,而陆仁则是因为前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儿的有些顾不上甄宓,所以直到现在才来找甄宓。见甄宓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陆仁又哪会不明白甄宓是在生什么气?在反复的解释和劝说无果之后,陆仁只好把这种后世的招数给搬了出来。

    虽然有点扯淡,但陆仁也是无可奈何。于公,甄宓可是陆仁身边的财政部部长,很多事还指望着甄宓出来帮忙;于私……于私就不用多说了。尽管陆仁不是有心的让甄宓去玩美人计,可事后的借题发挥,还是让陆仁觉得有些对不起甄宓。虽然说陆仁与甄宓之间的婚姻以利益成份居多,没多少情情爱爱的成份,但这几年的时间下来,感情总归还是有一些的。

    许久过去,甄宓的房门才轻轻的拉开了条缝,甄宓在缝中看了陆仁几眼。气归气,可是看到陆仁的那副德性,甄宓也不免有些哑然失笑,没好气的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陆仁赔着笑脸的道:“我自己处罚自己,只求宓老婆你别再生气了行不行?”

    甄宓无奈的道:“别跪了别跪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会被人给骂死的。”

    陆仁道:“切!老公给老婆赔个不是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是这么说,可甄宓还是赶紧的从居舍里出来,去掉了陆仁顶着的水,再把陆仁从搓衣板上扶了起来……这些在后世纯属笑话,可真要在这个时代传了出去,诂计甄宓就别做人了。要是连什么是关爱、什么是忍让都分不清,甄宓可就太失败了。

    瞎扯了几句淡,再把躲在暗处看笑话的陆兰、孙尚香她们给轰走,陆仁和甄宓终于都心平气和的坐到了一起。又谈了一些事情之后,甄宓仍然不免迟疑的问道:“义浩,曹子桓一事,你真的不是故意那样的吗?”

    陆仁连忙摇头道:“真不是故意的。说老实话,那天华先生带着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发现那小子老是盯着你看,心里就老不高兴,所以才会对他不理不睬,却没想到你会担心我这里失却了礼数而代我去有所交待。”

    甄宓沉默了一阵,忽然抬头向陆仁道:“义浩,你觉得曹子桓真的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的人吗?”

    陆仁愣了愣,多少有些不明白甄宓的意思。事实上,陆仁对曹丕的第一映像并不好,而这多少有些史料记载的因素在里面。或者说陆仁也是担心这对在原有的历史上的夫妻现在这样的碰上了面之后,没准又会闹点什么火花出来,所以对曹丕才会格外的冷淡。在这种前题之下,陆仁对曹丕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

    甄宓看看陆仁,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义浩你可别误会什么,我是想说这曹子桓好像并没有我们所想得那么简单。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他不过就是个登徒浪子,可是最近的这段时间与你闹别扭,我躲在房中静静思索的时候,却总感觉这曹子桓那般的骚扰于我,好像是带着些别的什么目的。”

    陆仁再愣,但是脑中马上就飞快的思索了起来。而在某一瞬间,陆仁忽然明白了过来,心中暗自哑然道:“尼玛!这小子的心不会真的那么狠吧!?”

    甄宓见了陆仁的神情,知道陆仁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自然而然的就发了问。而陆仁很仔细的整理了一下思绪,再确定周遭无人之后,这才悄悄的向甄宓道:“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曹丕这是想借着这档子事来除掉曹冲。”

    “什么!?”

    陆仁捂住了甄宓的嘴,低声道:“别那么大声!毕竟这个事我也只是猜测。”

    很多的事情,在人在气头上,亦或是忙里忙外的顾不过来的时候是会反应不过来,而此时陆仁在甄宓的相关提示之下,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什么叫做惯性思维?就是在一些先题条件的影响下,自然而然的就会形成一个想法与念头,陆仁就毫无疑问的对曹丕产生了一个惯性思维,认为这小子肯定会对甄宓起什么歪心思。

    但事实上曹丕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还不至于跟个西门庆似的。而以曹丕的聪明才智,难道又会真的不懂他当时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关键档口?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曹丕会不明白他骚扰甄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气头上的陆仁可能是想不到,但现在的陆仁却是打死他也不相信曹丕这小子会因为好色之故而去犯这种浑。

    那么唯一的可能,诂计就只能是曹丕想借着这场事来触怒陆仁,继而发展到陆仁在一怒之下不让张仲景给曹冲治病。换句话说,就是陆仁在无意中卷进了老曹的继承人之争里面,险些成为了帮着曹丕除掉曹冲的一把刀子。

    事实上在曹昂死后,曹冲才是最有可能继承老曹的位子的人选,要知道老曹在曹冲死的时候都说过“此乃吾之不幸,汝曹之幸”这样的话,可见老曹是多么的看重曹冲。甚至就连曹丕本人后来都说过“如果曹冲在的话,我不一定就能继承大位”,也就是说曹丕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不如曹冲。而这种宫斗戏码,曹丕为了成为继承人,为了除掉自己将来的对手,又还会有什么招数会使不出来的?

    一番分析与解说之后,甄宓听得那是心惊肉跳,想对陆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陆仁回望了眼甄宓,轻轻摇头道:“这点破事你心里明白也就行了,千万别到处去乱说,不然就是在给我们自己找麻烦。你那么冰雪聪明的,应该明白这里面的轻重。”

    甄宓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陆仁看看甄宓,忽然呵呵的一笑:“你也别多想什么,把这个事当成是笑话听一听也行。老实说,在这世上不都是这样的吗?动不动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他的……我利用了老曹对孙权的压迫,逼着孙权主动向我们送人质与和谈,却没想到在另一方面,曹丕会偷偷摸摸的差点利用了我们一把。还好有些事情我有着我的顾忌,没有完全的掉到曹丕的套路里面。”

    甄宓不免忧虑的问道:“那、那曹仓舒的病……”

    陆仁甩了个响指:“当然要治好,不然这回我狠狠的利用了一回老曹,不把他的心肝宝贝给治好的话,回头也不太好交待。再说了,曹丕这小子居然这样阴我,我不把曹冲的病给治好的话岂不是便宜了他?而最重要的,是这小子居然敢碰我老婆!?”

    甄宓脸一红,轻轻的向陆仁呸了一声。

    这时陆仁的爪子却向甄宓伸了过去,坏笑道:“老婆,为了表示夫君对你的补偿,这一个月我都只陪你一个人好不好?”

    “别、别闹!哎、哎呀!!”

    ————————————————————

    数日之后,夷州莽甲。

    “师兄,江东那边传了消息回来,老曹已经退兵许昌,另外好像有在作发兵长安的准备;孙权方面则是已经任命顾雍为会稽太守,意思应该是借顾雍与你的师兄弟关系来让你安心。另外顾雍一到会稽就开始兴建商贸港口,并派了人来我们这里,意思是希望你能派出一些擅长商贸港口的工匠去帮助会稽进行建设。”

    陆仁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沉吟了良久之后向厅中诸人问道:“各位,你们认为孙权会不会再突然对我们来上一下?”

    雪莉摇摇头,表示她也说不清楚,而正在看书的刘晔则品着香茗慢条斯理的道:“在下以为至少五年之内,孙权不会再对我夷州有何非份之想。想他前番吃了大亏,折了近万水军与其上将吕蒙,之后又见识过我夷州的精甲海军……

    “海战不比得陆战,没有坚船利炮,军兵再多亦是无用。孙权若真想再对将军用兵,就应当全力发展海战舰船,而现在的江东北有曹公为患、西有刘备争荆州,他们应该还没有余力去发展海战舰船。

    “而且现在更兼其妹孙尚香在夷为质,孙权如若举兵攻夷则信义全失。信义全失,他又如何去统领江东?再者,对江东而言,夺我夷州还不如夺取荆州来得更加实在一些。”

    “五年吗?”

    陆仁点了点头,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道:“甘宁和黄老爷子现在在哪里?”

    雪莉回应道:“在校军场那里比箭法呢。”

    “去把他们请来,我有任务要交给他们。”

    没过多久,甘宁与黄忠来到了陆仁的面前。陆仁看看二人,反手一指桌案上的海图道:“如今我们与孙权之间的战事已然告一段落,而我们也不能固步自封。兴霸,我欲命你迟些时候提领远洋舰队,经马六甲海峡再度前往天竺,进一步扩展我们的商道,你可愿意?”

    甘宁大喜:“天竺?我早就想去了!”

    陆仁再扭头向黄忠道:“黄老爷子,你则另统一师,去往南洋诸岛一带,掠取各岛的香料特产与人员劳力,你愿意吗?”

    黄忠也大喜点头……(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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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三国一路人介绍:
陆仁,一个在现代社会中得到了奇遇,原以为可以从穷吊丝转变成为高富帅,从而逍遥人间的家伙,却因为一个意外穿越到了汉末三国的时期。 可惜他没有过人的武力,也没有出众的智谋,当然金手指还是有一些的。而他,又会引发出一些怎样的故事? 严重声明,本书不会是爽文,或者说不会那么爽,很多地方会有着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的的虐主情节。如果您是个喜欢看爽文的书友,就还是不要看瓶子的这本《三国路人》了。我本三国一路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本三国一路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本三国一路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