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回 簪过留痕
陆仁是正人君子吗?答案是很肯定的俩字:不是。
那么陆仁是好人吗?答案则会有点模糊:应该说还不错,至少陆仁这家伙的心地还算是比较善良的。
其实用陆仁自己的话来说,正人君子的要求太高了,自己肯定做不到,硬要去做的话,只会让自己变成一个标准的伪君子而已;
相比之下,做个平平常常的好人也就行了。而这个好人的标准也不是说要去做多少多少的善事、要如何如何的助人为乐,原则上自己别去做什么坑害他人的坏事,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帮一帮有困难的人即可,简单点说就是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就行了。
而另一方面,好人不见得就得不能好色,坏人不见得就非得好色不可。比如说历史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太监,他们根无就是与色无缘的一群人,可还不是一样的坏到了家?而至于好色的好人嘛……好吧,这个不太好举例,但肯定不会少。但是!正人君子却往往是不好色的,单单在这一条上陆仁就知道自己会与正人君子这个词无缘,也不想与之有缘。
瞎扯了这么一堆,无非就是想说,陆仁这个好色的好人有些着迷了,对貂婵着迷。
不过话又说回来,貂婵确实有着能让男人为她着迷的条件。特别是在她有意而为之的时候,恐怕天下间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抗得了,至少陆仁没那个定力去抵抗。
若隐若现的紧身轻丝短裙,令人暇想无限的黑丝长袜,还有会勾得人血脉贲张的细底高跟,最后还有伸过来勾起下巴的纤纤细指……多说无益,反正最后的结果是陆仁疯狂了。而且不仅仅是只有这一夜疯狂了,是连着三个夜晚,陆仁都被貂婵给弄得疯狂了。
连着三个夜晚那么的疯狂。陆仁的小身板可真有些吃不消。到第三天的清晨,陆仁勉强的睁开双眼的时候,却仍然不愿从榻上起身……累的。
不过人在榻上再伸手一划旁边,发觉貂婵并不在榻上。扭过头看了眼房中,才看到貂婵正静静的坐在铜镜之前,望着铜镜中的面容在发着呆。
陆仁坐起了身,揉着双眼向貂婵道:“你这么早就醒了啊……你是要梳妆吗?”
貂婵回过头,向陆仁平静而甜美的一笑:“早就梳妆好了。我现在……就是想再多看几眼现在的自己而已。”
这会儿的陆仁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人还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因为过度的疯狂,使得他仍不愿离开卧榻。于是就趴在了榻上,双手支着头向貂婵苦笑道:“我说,今天晚上你可别再勾我了,再来一夜我非垮掉不可,而且我可不想被你给吸成人干,再说我还有正事要办。”
貂婵伸手掩嘴,吃吃的笑道:“先生这话说的……不过当初在下邳城中的时候,我也同样是用这样的招数来对付先生,但为何那时的先生能丝毫不为之所动?”
“呃……”陆仁愣住了。歪着头想了老半天之后才很不确定的道:“真要说的话,我还真有些说不清楚。不过嘛……应该说那个时候的你,给我的感觉太假了点,完全是在刻意的曲迎逢合于我。但是这几天……”
貂婵也低下了些头。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轻声道:“是啊,那个时候的我只求能够尽快的接近先生,然后在先生你疏而无备的时候置先生于死地。但是这几天,我却真的只是想对先生你有所回报……真是可笑、可叹。我这样的女子,除了这副身子,就再没有什么能奉于先生的了。”
陆仁听到这话就不由得皱了皱眉。有心想劝解貂婵几句。却又感觉自己有些无从开口。再想想也是,貂婵呆在自己的身边,貌似除了陪自己叉叉圈圈之外也做不了啥事。至于什么端茶递水、洗衣叠被、执箕奉帚、治家理财……拜托,现在陆仁的身边有的是人好不好?
老半晌的,陆仁才找出了这样的几句话:“做人其实也不必如此自轻。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只不过要去寻找合适的位置,再把自己放到这个合适的位置上而已。还有啊……先说明一下,我接下来的话到不是说有贬低你的意思。其实女子的美丽,很多时候本身就是一件很强大的武器,关键则在于会不会用、敢不敢用。呃,这可不是要去出卖色相的意思……唉,我这会儿头晕晕呼呼的,说话都有些说不明白了。”
貂婵又向陆仁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那先生,你觉得我美丽吗?”
陆仁干笑:“这还用说吗?如果我的定力差点,肯定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貂婵又问道:“那么先生,经此三夜,你以后还会记得我吗?记得我那漂漂亮亮,让你都有些神魂颠倒的模样吗?”
陆仁仰着头想了想,回应道:“除非我以后会变得相当的没心没肺,否则我想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
貂婵轻轻的点了点头:“有先生你的这句话,够了。”
过了这么一会儿,又有了这样的一番对话,陆仁之前乱如浆糊的脑子到是清醒了些。此刻听了貂婵的话,陆仁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便迟疑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总觉得你现在有点怪怪的?”
貂婵微笑:“到底是先生,心思总是那么的敏锐。如果不是这几天你被我勾引得有些劳累过度而变得有些迟钝,恐怕一早就看出今日的我与往日有些不同。”
陆仁一听这话当时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你貂婵不会是还想着刺杀我的事吧?但马上他又为之释然,因为自己如同死猪一般睡在貂婵的身边的次数多了去了,貂婵真要是有心刺杀自己,自己早都死了多少回的说。
再说现在天都亮了,自己又已经醒来,貂婵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刺杀自己吧?更何况吕玲绮现在在自家府中,貂婵一闹事,不是会把吕玲绮给牵连进去吗?除非是貂婵和吕玲绮一起合谋搞事情。但吕玲绮对自己的尊崇不像是假的……
他正在这里胡思乱想,外加多多少少的对貂婵有些戒备,这边的貂婵却一翻手,将早就扣在了手中的发簪亮给陆仁看:“先生你还记得这支发簪吗?”
“我去!”
貂婵的这支发簪一亮出来,陆仁就猛的打了个激凌,原本他是趴在榻上的,这一激凌之下以蛤蟆跳的姿势变趴为半跪,一边摆出了防备的架势,一边还赶紧的激活了体能强化剂。开什么玩笑?那支当时差一点点就要了他的命的东西,他陆仁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不过貂婵见了陆仁的反应。却又吃吃的笑了笑道:“先生勿忧,貂婵早已立誓,不会再加害于先生。现在让先生看看这支发簪,是因为……”
说着貂婵便收起了笑容,一字一顿、认认真真的道:“那时的我愚昧蒙心,险些害了先生的性命,所以是我亏欠了先生你的。所以今天,就让我把这份亏欠,归还给先生吧。”
已经清醒过来的陆仁马上就查觉到了貂婵有些不太对劲。惊而问道:“你、你要干嘛?”
貂婵没有回应陆仁,却把手中发簪的簪尖抵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不、不要!”
陆仁就算是再笨,在貂婵把簪尖抵到脸颊上的时候也明白了貂婵的用意,大惊之下想扑过去制止貂婵。但是卧榻与梳妆台之间的距离稍有点远,终究还是没能来得及。
发簪划过,带起了一抹的血珠,而在貂婵的右颊上。则留下了一道三寸多长、深有数分的伤痕。原本精致的脸庞,也因此变得有些狰狞。
这个时候的陆仁呆住了,呆在那里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虽然是爷们儿。却很清楚女性,犹其是美女,会把自身的容貌看得有多重。可是像貂婵这样的美女,在这个时候却如此淡定的自毁了容貌,那这个事……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说貂婵淡定,还真的是非常的淡定。在发簪划过之后,执簪的手很随意的就放了下去,接着貂婵就扭过身子去照铜镜,甚至连脸颊上的伤痕所流出来的鲜血都没有去擦拭。就这么对着铜镜看了看,貂婵却笑了,只是这原本会很迷人的笑,此刻却会让人心中泛起一阵阵的悸动:“变得很难看了呢……不过先生,你会把我以前漂漂亮亮的样子,一直都记在心中,对吗?”
“……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貂婵扭回身子望向陆仁,却仍旧没有去擦拭自脸颊溢出的鲜血,任由这些鲜血静悄悄的划到她尖尖的下巴那里,然后汇成血珠,一滴滴的滴落:“先生忘了吗?几天前你还在苦思着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把我和玲绮送走而不惹来曹公的疑心,当时我说我早有良策。现在我的良策已施,先生你看此策如何?”
陆仁已经混乱了,彻彻底底的混乱了:“你疯了啊?有没有这个必要啊?你就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吗?”
貂婵很平静的一笑,但这平静的笑落在陆仁的眼中,却有着十足的狰狞之意:“先生你该明白,这才是最好的借口,毕竟先生当初就是因为贪图我的美色才向曹公讨要了我……我说这话可不是在责怪或是贬低先生,而仅仅是就事论事而已。如今我容貌已毁,先生虽然不愿弃我,可我却自觉无颜再立于先生之侧。而在曹公那里,想必曹公也不放心让我这么一个毁去了容颜的女子来勾住先生吧?”
“……你这又是何苦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回 借题发挥
“……你这又是何苦呢?”
在这一瞬间,陆仁突然明白了貂婵在这几天之中会那么的反常、会变得那么的主动,甚至还主动的穿起了那些陆仁一直很想看,可在对当时的人们来说有些难以接受的服饰。而且就在刚才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貂婵还说出了那样的话……只可惜当时自己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没有及时的查觉到貂婵的那几许异状。
爱美是人之天性,女性那更是如此。而许多决定结束自己生命的女性,在最后的时候都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当然貂婵并不是想去寻死,但在意义上可能比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能还要更重一些,所以她才会连着和陆仁疯狂了三个夜晚,最后还要问陆仁会不会记得她漂漂亮亮的模样……
想明白了这些,陆仁叹了口气走过去,一伸手把貂婵揽入了怀中,也不理会貂婵脸上的血把自己的衣物给沾染到。
貂婵没有反抗,而是将自己完好的那边脸颊贴到了陆仁的心口,低声道:“先生,我很羡慕婉儿,因为你在离去的时候,只会把婉儿带走。不过人各有命,不可强求。我一生命苦,虽然有倾国倾城之容,但也只落得个红颜祸水的下场而已,终日在人前强颜欢笑。
“可是我又很庆幸自己能得遇先生,虽然与先生相处不过短短数月,但这几个月却是我过得最开心、最自在的几个月。不但不用去强颜欢笑,甚至还可以像儿时一般欺负一下先生。只是先生终有一日要离去,我也不敢奢望能留在先生的身边,所以只希望先生日后能记得我就行了。”
“……你来了这么一下,谁能忘得了你?”
“有先生的这句话,我知足了……先生,先答应过送我和玲绮去夷州的,接下来的事可千万别被人看出破绽。想信以先生的才智。会比我更清楚该怎么做。再抱抱我吧,再过一下玲绮她就要过来了。”
“……我知道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吕玲绮来到了这边。她本来是约好了与貂婵一起去城中买点东西的,到并不知道貂婵这里的安排。但也正因为如此,吕玲绮在看到貂婵的时候所发出的惊呼之声没有半点的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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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许昌城中郭嘉的府坻。
“你说什么!?貂婵在梳妆的时候被一条蛇给吓了一跳,然后失手把脸划出了一道伤痕?”
郭嘉外出考较钱粮,今天才刚回来,陆仁就找上了门找郭嘉喝酒,然后几句话一说。郭嘉的惊呼之声就大到了几乎整个郭嘉府坻中的人都听得到的地步。
陆仁忙不迭的把郭嘉一拉,气闷道:“我说你声音能不能小点?现在貂婵在我那里整天哭哭啼啼的,我已经够烦了才来找你喝酒解闷,你他妹的就别再让我烦上加烦了好不好?”
郭嘉也是愣了老半晌才回过神来,迟疑着道:“伤得如何?治得好吗?”
陆仁没马上说话,而是从菜盘中挑出了一段牛肚丝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向郭嘉比了个大致的样子之后才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你觉得呢?”
“我、靠!”
郭嘉学着陆仁的口语暴了这么一句,不住的摇头大叹可惜。随后又疑惑的问道:“你那里怎么会有蛇的?”
“屁话!”陆仁半真半假的冒了点火:“你他妹的忘了我那里有多久没住过人?我现在住回去都还不足俩月!”
郭嘉道:“可那个时候主公特意派人去打扫过你的府坻……”
陆仁直接就吼了出来:“别跟我提那些人!我现在想杀了他们的心都有!算了,这个事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他们给我打扫府坻的时候正值冬末春初,蛇都还在洞里冬眠,一般人根本就查觉不到有蛇洞的事。赶上现在是夏初。这些蛇都睡醒了,要出来找吃的……唉!”
郭嘉顿时就没了脾气。郭嘉玩阴谋诡计是一等一的人才,可是要谈起自然科学这方面的事,郭嘉又哪里会是陆仁的对手?
至于用蛇来作借口……陆仁还真有这个底气。在那个时代。城市里的蛇虽然会比野外少,但也不是完全见不到。再说得难听点,史料中都有记载着桓、灵二帝的时期。居然有蛇能够爬到皇帝的宝座上去的事发生,而后这点事就被无限的夸大了,说是宝座上的这条蛇是来给被刘邦斩杀的那条白蛇来报仇的。
其实这都哪跟哪啊?以当时的卫生条件,还有以土木结构为主的建筑方式,一下没打理好就很有可能会有蛇窜进来。而皇宫那样的地方都有蛇能窜到宝座上去,陆仁只是说家里突然有条蛇冒出来,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却说郭嘉见陆仁一脸的阴郁……陆仁这到没装什么样子,至少也是没有完全在装,毕竟貂婵自毁的事对陆仁来说实在是太可惜了,连带着都不用装什么样子。反正郭嘉看在眼里也是连连叹息,伸出手拍拍陆仁的肩膀道:“你也别这样了。美女嘛,挑一挑还是有的,再说你身边不是还有昭姬和婉儿吗?”
陆仁半真半假的回应道:“说得轻巧!你是不知道有多可惜!像貂婵那样既有倾国之容,又身怀过人的才艺的女子万中无一。老实说,她脸上挂了道疤痕也没多大的关系,毕竟她的歌喉、身段、舞艺还在,蒙着块面纱的话我也能将就,毕竟她是我那时用十五年的阳寿给弄到手的,真要是把她扔下不管未免太可惜了点,可是她现在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又怎么算?我主理屯田政务已经是很忙很烦的了,回到家中最想做的事是放松一下,而不是听那烦人的哭啼之声哦!”
郭嘉对此表示格外的理解,其实但凡是事业型的男人,都很能理解的说。而此时再想了想陆仁刚才用牛肚丝在脸上所比划出来的样子,郭嘉也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烦着你吧?万一被她搅得你心烦意乱,进而误了主公这里的屯田大计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的啊!”
陆仁挂着一脸的郁闷。把一大杯的酒灌进了肚中:“这要换了其他的人,真把我惹烦了直接给她一刀就没事了。可这貂婵……不说我自己舍不得她的身段才艺,她毕竟是曹公特别赏赐给我的美女,我要是胡乱的就处置了,感觉在曹公那里不好交待啊!”
郭嘉连连点头:“这到是。要不这样吧,你自己先去处理一下,主公那里我帮你说说话。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陆仁叹息道:“杀肯定是不能杀的,毕竟这事也不能怪她。再说女人嘛,有几个女人会不以自身的花容月貌引以为傲,并将其视如性命一般之重?她现在哭哭啼啼的。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想了想,准备把她先送到徐州那里去,让她自己先静一静再说。
“要是她能安静下来再回到我的身边那就最好不过。她的脸是毁了一边,可是身段技艺什么的还在,夜里吹熄了灯还是一样的让人**;如果还是像现在这样哭闹个没完,我就干脆让糜贞把她送到三韩之地去算了,让她自己自生自灭。
“原则上我没有杀她,而且三韩那里还有吕布的旧将高顺在,想必高顺看在吕布旧日的情面之上好歹也会照顾一下她。那我也算是对得起她了。但是现在嘛,我只求她别在我的身边没完没了的烦我。老郭,你看这样如何?”
郭嘉稍稍的皱了一下眉,随即就眉头一展道:“我觉得这样挺不错的。不过说来说去。你小子到底还是心太软。这要是换了其他的人,可能早就一刀过去了,哪来那么多的烦心之事。”
陆仁连忙双掌合什向郭嘉小拜:“那可就拜托你了!我是不敢拿这样的事去烦扰曹公。再说我今年重新任职的时间有点晚,想保证今秋的大收就得多费上几分心才行。也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管这点破事。”
郭嘉笑骂道:“管好你的屯田!要这因为这样的琐事而坏了主公的屯田政务,主公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废话!我就是担心这个才赶紧跑来找你帮忙的。行了行了,他话不说。帮我把事情搞定之后,我送你三十坛经年陈酿!”
郭嘉笑:“这可是你说的!你了个妹的,之前你和糜家小姐都不在许都的时候,我想到你那里去弄点好酒都弄不到,说是没办法向你和糜家小姐报帐。”
陆仁回以鄙视的目光:“谁让你到我那里喝酒几乎就从来不掏钱?还他妹的专挑好酒喝。我说你个混淡又不是没钱,干嘛老是去酒肆蹭吃蹭喝?”
“习惯了嘛!再说这不是把你当兄弟才去蹭你的?不是兄弟我还不屑去蹭。”
陆仁递过去一个中指:“什么人嘛你!?信不信下次我给你来个亲兄弟明算帐?”
郭嘉再笑,抢过了陆仁手边的酒坛开灌。
一顿小酒喝完,陆仁推说不想回去被貂婵的哭闹所烦,就住到了郭嘉府坻中的客房里。郭嘉到也没说什么,让人带陆仁去休息也就是了。不过在陆仁离开之后,郭嘉就晃悠起了手中的酒杯,双眉也紧紧的锁到了一处,心中暗道: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看这小子不像是在说假话,再说如貂婵那般绝美的女子,容颜被毁可是很要命的事情,也作不得假……只是这下麻烦了,貂婵如果没有了倾国之容,又哪里还能勾得住这小子的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回 临别相赠
陆仁跑去了郭嘉那里“倒苦水”,貂婵则是适时的去了一趟曹操那里求见曹操,并且在曹操那里哭诉着,说请曹操让陆仁不要抛弃她……有些事不能太被动,得主动出击。
要说玩一哭二闹三上吊,貂婵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更何况她现在的目的并不是想招人喜欢,而是想惹人生厌。想招人喜欢是很麻烦的事,在很多地方要多加注意,可如果是想惹人生厌却没那么多顾忌。说得夸张点,想招人喜欢是一颦一语都得恰到好处,想惹人生厌……你当着对方的面挖挖鼻孔可能都够了。
总之,貂婵想招来曹操对她的反感并不是什么难事。你想啊,一个破了相的美女间谍,其利用价值已经打足了折扣。可在这个时候还偏偏不知进退,化身为怨妇之下,仍妄图利用上司的权势来给自己谋取宠爱,这种情况是男人恐怕都会心生厌恶。
曹操肯把貂婵送给陆仁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想让陆仁别去想什么跳槽的事,让陆仁安安心心的在曹操手底下做事。可是当原本送给手下的福利,却变成了员工的负累,甚至会影响到员工的工作状态的时候,曹操这个当大老板的又会怎么做?
如果不是顾忌着貂婵是陆仁身边的人,以老曹的脾气只怕早就赏给“貂怨妇”一根白绫了。但是现在的情况,貂婵在曹操的眼中虽然是自己的内线,可毕竟在明面上是陆仁的家眷,老曹也实在不便插手进去让陆仁对貂婵如何如何,那样只会引起陆仁的反感。
所以曹操在头痛之余,只能是先宽慰一下貂婵,让貂婵回去安心的呆着,另外也给了貂婵一些赏赐,让貂婵别乱来……这也算是封口费吧。
而在貂婵从曹操那里出来的时候。郭嘉正好赶到了曹操这里。当然了,这也是陆仁与貂婵精心计算过时间的结果,为的就是让貂婵和郭嘉碰上面,让郭嘉看一看貂婵现在的模样,顺便的再由“貂怨妇”向郭嘉这位陆仁的好友也倒上一点苦水。
按说曹操和郭嘉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到的人物,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陆仁与貂婵闹出来的这一出就是典型的家务事。而最重要的是他们从一开始就误判了貂婵的为人,从貂婵最初一直跟着吕布,后来又乖乖的跟了陆仁的事上,以为貂婵虽然做过大事。但毕竟是女人,一心只想有个好的归宿。
不过老实说,一方面这是当时的人们普遍的观念,另一方面貂婵在这方面的戏也确实是演得非常出色。话多且烦,反正郭嘉在看到了貂婵现在的样貌,还有听到了那一大通的苦水之后,一对眉毛都快皱到鼻孔里去了。
再接下来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无非就是郭嘉把陆仁的打算说给了曹操听,而曹操想让陆仁安安心心的在手下做事。在这种小事上当然会顺着陆仁的意,而且他也不想陆仁被“貂怨妇”给闹得没有做事的心情,所以就授意郭嘉带话给陆仁,让陆仁把貂婵送走。他老曹也可以跟着谋个耳跟子清静。不过为了吊住陆仁,曹操则向陆仁许诺说会挑好的美女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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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貂婵将要离去的日子。
出人意料的是在陆仁这一家子人当中,最舍不得貂婵离去的居然是小陆兰。原因是就性格而言,婉儿太柔,蔡琰太冷。反到是貂婵的这种性格与小陆兰最相近,结果就“人以群分”了。就比如说这会儿,陆兰死死的抱住了貂婵的腰际不肯松手:
“秀姐。不要走嘛!我们在一起不是过得很好吗?再说你教给我的那些事物,我都还没能学好呢!你的脸上虽然有了道伤痕,可是大人他也并没有嫌弃你啊!”
不能说出来的事,陆仁和貂婵自然不会说出来,所以陆兰还并不知道这当中的一些事。而此刻貂婵爱怜的轻抚着陆兰的脸庞道:“傻兰儿,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一个傀儡、一个玩物,可我自己却茫然不知……不,我是知道却不愿去面对。
“直到遇见你家大人之后我才明白过来,我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现在我选择离去,虽然也很舍不得你们,但这是我为我自己而活所选的路,所以我一定要走下去。你现在年纪还小,多半听不懂我才方说的话,但我相信等你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的。”
稍稍的顿了顿,貂婵又接着道:“小兰,我教给你的东西虽然不多,你起步也晚了些,但你这丫头天份聪颖、悟性很高,只要你能勤加习练就会必有所成的。好了,松开手吧,也让我和其他人道个别啊!”
陆兰嘟起了小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陆仁之后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双臂。貂婵微笑着曲指在陆兰的鼻梁上轻划了几下,这才来到陆仁的跟前望定了陆仁,但却久久的没有开口。
陆仁回想起与貂婵的那几个**之夜,一时间很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抓了一阵头皮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貂婵先道:“怎么了先生?我这都要走了,你连句送别的话也不肯说?”
陆仁苦笑道:“我是不敢开口,因为我怕我一开口会不由自主的想把你强留下来,那我不就食言了吗?不过说真的,我是很舍不得你。”
貂婵微笑道:“有先生你的这句话就足够了。先生,你多保重!”
“阿秀你也多保重吧。”
与陆仁道别的话不用说太多,因为陆仁与貂婵都怕自己会改变心意。因此这几句话一说完,貂婵便站到了蔡琰的跟前,与蔡琰静静的对望。对望了许久,这两位绝世美女的手紧紧的扣到了一起,只是各自轻叹却又什么话都不说。毕竟她们在明面上是不合的,很多话都不方便说出口。
两双手终于分开,貂婵最后站到了婉儿的面前。而婉儿的手中捧着一柄长剑和一把精美的雨伞,见貂婵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便递给了貂婵道:“秀姐,这是主上命人特意为你打制的。只是主上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由婉儿来交给你,现在请你收下吧。”
貂婵笑了笑,伸手接过了长剑与雨伞。剑可能没什么特别的,到是这柄雨伞一入貂婵之手,貂婵就发觉重量上有些不太对劲。
婉儿见状凑到了貂婵的耳畔耳语道:“主上让婉儿告诉秀姐,这柄雨伞中间的伞骨粗有两寸五分,看似厚重,实则是在伞柄上有一个机括,必要时按动机括就可以抽出暗藏在伞骨之中的另一柄剑。主上说得对。秀姐姿容绝伦世间罕有,即便是脸上有道伤痕也同样令人心动不已,若是单人独身游走难免会使贼徒心生歹念,因此多件防身的利器总是件好事。”
貂婵捧着剑与雨伞,默然中凝望了婉儿许久,忽然向陆兰招了招手,让陆兰先帮她拿着剑与雨伞,自己则拉着婉儿走到僻静之处,执起婉儿的双手语重心长的道:“婉妹妹。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要向你说出来比较好,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秀姐有话只管说吧,婉儿自当谨记在心。”
貂婵扭头望了眼稍远处的陆仁,虽是向陆仁甜甜一笑。但转回婉儿这里时脸上的笑容便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几分忧虑:“婉妹妹,先生他心中为日后的打算,你应该比谁都更加清楚吧?”
婉儿轻轻点头:“婉儿知道。主上想在将宗族与亲近之人都安顿妥当之后就辞官归隐。带着婉儿回乡隐居,再也不问世事如何。”
貂婵道:“说实话,我毕竟在宫庭内苑这个权力场里呆过。看得出一些你们看不出来的事。今日的先生如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百里县令,那他如果是想辞官隐居本不会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在的先生也太为曹公所器重了,就连他自己都曾对我说起过,担心到想走之时会走不了……”
婉儿微微一惊。这些话陆仁是不会向婉儿说起的,因为陆仁可不愿婉儿去为这一类的事情担心什么。
再看貂婵缓缓的抽下了自己发间的一支发簪,轻轻的插到了婉儿的发鬃之中,同时借着贴近婉儿的耳畔时轻声耳语道:“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是我的这支发簪从今以后你还是带在身边吧……毕竟婉妹你天性善良,而权利场中的尔虞我诈,像你这样善良的女子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先生他正因明白这些事,所以才会一心一意的想辞官归隐而不涉足官场。但是他虽然颇有才智,但在我看来却有些胸无城府,行事之间只怕会出些什么事,而我在这一类的事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就帮不了他……其实以先生之能,他如果真的要走恐怕这天下间没有人能阻拦得了他,而唯一能阻拦得了他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婉妹你。”
在这一瞬间婉儿忽然明白了点什么,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貂婵插在她发间的那支发簪,低声问道:“秀姐姐,这支发簪……”
貂婵轻抚着婉儿的脸庞道:“见你这样,我想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这支发簪是我自入董卓府中时起就从不离身之物。看似寻常,只能用来刺一刺人,其实簪身上的上半段是中空的,簪头有一个旋扭,扭动之后簪身上会露出一孔,里面是……
“算了,不说也罢。我只希望这支发簪虽然在你身上,但你不会有真正用到的时候。不过婉妹你要记住,不管是我,亦或是昭姬、糜贞,都不是义浩心中真正牵挂之人,事若有变并不会成为义浩的拖累,只有你不一样。所以在必要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回 事了一桩
貂婵的这番话使得婉儿咬了咬嘴唇,伸指按住了貂婵的樱唇,神情中也带着几分决毅:“不必说了,秀姐今日之言,婉儿必会谨记在心。想主上一直以来对婉儿恩重如山,一但有事,婉儿绝不会拖累主上的。”
貂婵又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傻丫头,心还是放宽些吧。这支发簪……我想以先生的聪明才智,你会永远也没有机会用到。记住,这支发簪的隐密之处你别让先生知晓,因为我知道他很早的时候就把你护身用的匕首都收走了,怕的就是你会为了他做出些傻事。好了,天色不早,我要上路了。”
还一句话貂婵没说,就是他们这样依依不舍的,万一被曹操那帮子人知道,多半就会惹得曹操心中犯疑。
道别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貂婵上了马车,婉儿也靠到了陆仁的怀中。貂婵在车中坐定,闭目仰头的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忽然露出了几分释然的微笑,接着便背靠到车壁上唱起了歌来: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车马在歌声中渐渐远去,陆仁揽着婉儿的香肩,望着远去的车马轻叹道:“她到底还是走了。哎?我总觉得她是那么的、那么的……”
蔡琰在一旁接上话道:“洒脱,秀妹她很洒脱。现在的她已不再为情所扰、为事所困,敢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洒脱又是什么?”
陆仁向蔡琰一竖大拇指笑道:“到底是才女,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就说出来了。哎,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洒脱这个词的?”
蔡琰白了陆仁一眼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陆仁笑了笑,一瞥眼见臂弯中的婉儿正有些失神的轻抚着发间那支发簪便好奇的问道:“婉儿你怎么了?这支发簪……”
婉儿回过神来,赶紧的微笑道:“婉儿也舍不得秀姐。故此有些失神。至于这支发簪……秀姐说她身无长物,只有这支发簪还有些样子,送给婉儿当是留念。”
“哦……”
陆仁看了几眼这支发簪,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犯虚。其实也难怪,就是这支发簪,当初险些要了他的小命,后来又被貂婵用来在她的脸上划了一下。尽管陆仁并不迷信,可仍然觉得这支发簪有那么些不祥之物的意思。有心想让婉儿扔掉,但这毕竟是貂婵送给婉儿的唯一的一件礼物,这个口还真不好开。再想了想。索性不再去想,省得自己心烦。
而婉儿此刻心中暗道:“主上,对不起,婉儿并不是有心想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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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许昌城中。
“陆义浩终究还是把貂婵给送走了?”
陆仁把貂婵送走,曹操当然会收到消息。而在听到消息之后,曹操的细眉便紧皱了起来,在厅中来回的踱起了圈。
“主公,是否要将貂婵擒下?亦或是杀之灭口?”
曹操停下了脚步。沉思了片刻才道:“不可!放任她离去吧。义浩对女人一向心很软,而且对现在的貂婵,以他的心性总会有些愧疚之意。如果貂婵出了什么事,他会安不下心来做事。”
说着曹操一指某个暗探吩咐道:“带上部下细作。一路暗中护送貂婵,直到貂婵平安抵达了徐州方可回还许都回报于孤。速去!”
“诺!”
曹操回身在榻上坐下,长叹了一口气之后侧过头望了一眼放在枕边的一卷表文,忽然生出了几分怒意。重重的一掌拍在表文之上,心中怨恨的道:“我的本初兄啊,你的手伸得可真长!我的土地、钱粮、税赋本就比不上你的三州之地。好不容易有个陆义浩能帮我增添军实,让我多出几分与你一较高下的底气,你居然想把‘吾之萧何’给调到你那里去?你这是觉得我很愚蠢,还是你自己太愚蠢了点?”
一念至此,曹操的脸上又露出了几分微笑。一抬眼见几个暗探还恭敬的立在房中,曹操想了想便问道:“貂婵走后,跟在陆义浩身边的是哪个女子?”
“回禀主公,当日貂婵到府之时,因为旧日王司徒与蔡中郎的故怨,蔡昭姬与貂婵甚是不合。其后陆仆射迁回许都居住,蔡昭姬因为心有怨气,不曾随陆仆射搬回许都居住。现在貂婵才刚刚被陆仆射送走,蔡昭姬又怨气未消,所以现在跟在陆仆射身边的,仍然是婉儿。”
曹操叹了口气,挥手道:“知道了,都下去吧。继续暗中监视好陆义浩的一举一动,但有不妥之处马上回报于孤!”
暗探退下,曹操仰头望向房顶,轻声自语道:“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这陆仁一不贪财、二不好名、三不图权位,唯一有所求者就只有美女。这样的人,如果是平时随便用用也就算了,就算是卖我那位本初兄个面子,把他送到袁本初的麾下去任用都没多大关系。可是现在我与我那位本初兄的大战在即,极需要他这样的农桑长才来为我蓄草积粮……哼,当初刘邦与项羽争雄,违心的让韩信当了齐王,那份心中的烦燥,我现在也算是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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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曹操在那里如何的头痛,只说陆仁因为顺利的把貂婵和吕玲绮送走了,了却了挂在心头之上的一桩心事,心情自然会变得很不错。
一个人在遇上了顺心事、开心事的时候,难免会生出些乱七八糟的自得之意,人也会变得相当之有兴致。总算陆仁还没忘形,心中固然是在暗爽,脸上仍然挂着一脸的郁闷之态。然后推说心情不好想在城里散散心,就带上了几个随侍的陆氏子弟在许昌城中背起了手缓缓步行,优哉游哉的闲逛起了街来。
逛到集市之中时,陆仁顺手给婉儿、蔡琰、陆兰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他在去青果酒肆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在酒肆中饮酒的曹仁与曹洪,一则是因为陆仁现在的心情是暗爽而明郁。二则陆仁也想借这二位之口传达给曹操一个自己的心情不太好的消息,所以就应二人的邀请一起喝起了酒,结果在半真半假之下喝了个酩酊大醉,人都是被陆氏子弟们给抬回来的……
夜深人静,许昌陆府。
“哎哟我的妈呀,头好痛!!早知道会这么难受就不喝那么多的酒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曹仁和曹洪的酒量怎么那么好?我居然喝不过他们……”
有点屁话了,就你陆仁那身板,能喝得过真正武将出身的曹仁和曹洪那才是怪事。
人晕晕乎乎的醒过来自然是猛揉太阳穴。揉了一会儿使头脑稍稍的清醒了些陆仁便翻身坐起,这才发觉自己是独卧在床榻之上。婉儿并没有睡在自己的身边。微一错愕刚想出声去唤却又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拍额自嘲道:“我这不是喝高了吗?就我这一身酒气的,身边哪里能睡得了人?现在又这么晚了,婉儿多半回自己的厢房睡了吧?哎呀,记得当初她只是喝了一小碗酒就能醉得不成个样子,要是我醉成这副德性婉儿还睡在我的身边,那诂计我的这一身酒气都能把她给薰晕过去了。呵呵……”
自顾自的傻笑了几声,陆仁便翻身下榻想去屋外走动一下,吹吹夜中冷风。最好是把身上的残余酒气也给吹掉。只是当陆仁借着朦朦月光摸到台前点燃台上的灯台后,稍一侧目望了眼一旁的梳妆台就楞住了:“这些、这些都是婉儿身上的饰物啊……怎么摆放得这么乱?婉儿从来不会这样的哎!”
人一扭头,陆仁便望见衣架上挂着婉儿的外衣,而婉儿的鞋袜也静静的躺在门阶那里。榻旁的小几上还摆放着解酒的茶杯汤碗。再走到房门前伸手试拉了一下房门,房门果然是虚掩着的。这些事使陆仁猛然明白过来,自己酒醉的时候婉儿肯定就在这里照顾着他。而以陆仁对婉儿的了解,婉儿在这个时候多半是有点什么事才会暂时离开这里。
“可能是夜里尿急。上厕所去了吧?”
胡乱的抓了几下头皮,陆仁便想在榻上坐下等婉儿回来。只是方一转身陆仁却又想起来了一件事:“不对哦,婉儿一向爱干净。那怎么会上厕所不穿鞋袜就去了?再急她也不会急成这样的啊!这丫头肯定是心里面有什么事又不愿和我说,就一个人躲起来自己去想了!”
不知为何,陆仁忽然想起了当初初任濮阳令,在濮阳城门那里谈论汉末三美时,婉儿小女儿家心态发作而吃了点小醋的事,一时间心中哑然道:“坏了,我还真把婉儿给当成神了!再怎么说,她毕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又全心全意的跟了我这么久……再看看我,先是蔡琰,跟着又来了个貂婵,都是单论姿色都不知道超出了她多少的美女,她又怎么可能会一点小心思都没有?可是以这丫头的性子又不愿让我为难,这会儿多半躲在哪里哭呢!”
一念至此,陆仁赶紧的穿衣趿鞋准备去找婉儿。慌慌张张的奔出房没两步,陆仁又猛的一拍额头转了回来,左手扯过婉儿的外衣,右手拎起了婉儿的鞋袜……这夏初的晚上还是颇有几分凉意的。
奔出院门时遇上了晚上值夜的陆氏子弟,陆仁便问他们有没有看见婉儿。陆氏子弟摇头表示婉儿没有出过院,陆仁就又转了回去,先去婉儿的卧房看了一下,但婉儿并不在房中。略一沉思,陆仁便直奔后花园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回 月下温情
婉儿的确是在花园的亭中。今夜的月色颇明,而婉儿则在这月光之下,呆呆的望着手中的发簪出神。
陆仁发现婉儿的时候本来是想马上过去的,可是当看到婉儿那样静静的坐在月光之下的姿态的时候,却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不去惊动婉儿,随后就站在那里欣赏起了眼前的景像。
“当初和婉儿相识的时候,也是在这种月色之下……”
婉儿并不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孩子,既不像貂婵那么惊艳迷人,也不像蔡琰那么清冷孤傲。不过婉儿却非常耐看,第一眼看过去一般来说只会觉得姿色什么的还行,但也没有什么太出彩的地方。可如果多看见眼,就会觉得越看越舒服。这么说吧,如果说貂婵是美丽的鲜花,蔡琰是晶莹的冰,那么婉儿就如同静静的水。虽然不如鲜花、冰晶那么吸引眼球,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最为舒服的。
而此刻的婉儿没有穿外衣,身上只是一身淡素的中衬,未趿鞋袜的双足亦空悬在那里,人也几乎是一动都不动,如果不是夏初时节还有着几分微寒之意的夜风吹拂起了婉儿的衣角,使得衣角有几许轻轻的舞动,进而给婉儿带来了点生气,恐怕会被人误以为静坐在那里的婉儿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尊可以称之为唯美的白玉石像。
许久过去,婉儿终于稍稍的动了动,但也只是轻抚了几下手中的发簪,然后就轻轻的叹了口气。而陆仁见婉儿动了也就轻轻的走了过去,顺手把带来的外衣盖到了婉儿的身上。
婉儿先是微微一惊,但也没作出什么反应。其实这种事,他们之间常常会有。轻呼了一声“主上”之后,婉儿就赶紧的低下了头去,衣袖也抬了起来,看那意思是想擦拭双眼。
陆仁一怔。一伸手拦住了婉儿的衣袖,再借着月光望向了婉儿的双眼,马上就发现婉儿的一双大眼睛泛着红。而在婉儿的眼角、侧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你这丫头,好好的怎么哭了?”
婉儿手指在揪掐着陆仁盖到她身上的衣襟,抬起向陆仁微笑了一下,刚说了一句“没什么”,却忽然有几滴清泪滴落,接着婉儿的一只手便死死的捂住了口鼻,强掩住了自己本来就已经很轻的抽泣声。只可惜声虽能掩。泪却难阻,一滴又一滴莹晶的泪珠正从婉儿的眼角轻轻划落。
陆仁也不知道婉儿这是怎么了,会为了什么事而落泪,只能是下意识的在婉儿的身前坐了下来,将婉儿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傻丫头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害得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
婉儿沉默了一下,从陆仁的怀中挣脱了出来,但是头又低垂了下去,望着手中的发簪向陆仁轻声道:“主上别多心。婉儿只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一时有感而发罢了。想婉儿自幼就失却双亲,在曹公府中当一个毫不起眼的侍婢任人打骂,为的也只是想有口饭吃、有身衣穿。能苟延残喘的生存下去而已,他事绝不敢奢求半分。”
说着婉儿又抬头望向了陆仁,很认真的道:“可是自从跟随了主上以来,就好像上天突然一下把什么好事、幸事都降到了婉儿的身上一般。这几年来婉儿不但衣食无忧。还有人疼、有人爱……婉儿知道,这全都是主上带给婉儿的。主上对婉儿恩重如山,婉儿根本就无以为报。主上哪怕让婉儿现在就去死,婉儿也心甘情愿……”
“你说什么傻话呢!?什么死不死的!”
婉儿是陆仁最最亲近的人,哪会不了解陆仁的脾气?一见陆仁有不悦之意,婉儿马上就向陆仁连连摆手道:“主上别误会,婉儿就是那么个意思。啊……这么晚了,主上你不睡吗?”
陆仁对婉儿这种蹩脚的仇恨转移涨感到无语,手一伸从后方揽住了婉儿的腰身,一只手则很不老实的探到了婉儿的衣襟之中,轻轻的抓揉起了婉儿的胸脯。这举动固然是有些色,但多多少少的也带着点小小的惩罚一下婉儿的意思:“半夜酒醒,起来尿尿,发觉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当然会跑出来找你。”
婉儿被陆仁如此“摧残”又不是一次两次,对此早都习惯了,而且她也知道陆仁很多时候这样做并没有要那个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这个有点不太好说。反正婉儿任由陆仁的咸猪手在自己的胸脯上不老实,自己则轻声的向陆仁道:“主上,有件事婉儿一直很想问一问你。”
陆仁的咸猪手停了下来,改为抱住了婉儿的腰际,下巴壳也顺势的抵到了婉儿的肩上:“嗯,想问什么就问吧。你这丫头就是这么个性子,一些事要是我没有和你说清楚,搞不好你什么时候又会躲到这里来一个人偷偷的哭。”
婉儿沉默了一下之后才轻声问道:“主上,婉儿一直不明白,蔡姐姐和秀姐姐,其姿色、才艺、学识,无不尽在婉儿之上,可为何主上却只是执意的垂意于婉儿?主上到离去之时只能带走一人,若是在以前的时候,主上说带婉儿走,婉儿别无他想,可是……主上带蔡姐姐走或是带秀姐姐走,不是更好吗?”
“……”
陆仁一听就明白了。确切的说,他这个经过大量的肥皂剧的毒害的现代人,知道婉儿现在是处在一个标准的少女不自信的心态之中。顺便说一下,陆仁今年是二十九快三十,可婉儿最初来到陆仁身边的时候才十四、五岁,几年过去之后,到现在也才不过二十岁左右,正是这种少女不自信的心态最容易产生的时候。再说了,还有蔡琰和貂婵这样的美女作比对……
叹口气再笑了笑,陆仁没有马上回答,事实上陆仁自己都有点说不清楚。也许在潜意思之中,陆仁始终有那个现代社会中的吊丝的现实心理,就是老婆千万不能找太漂亮的,那太让自己费心费力,太漂亮的女人只能当情人或是小三,可是这种话让陆仁如何对婉儿说出口?
或许正是因为受这种心态的影响,陆仁对蔡琰和貂婵都多多少少的抱着一种只要玩过就行了的心态。但另一方面,陆仁却又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自己可以没有蔡琰或貂婵,却不能没有婉儿。也许自己是真的对婉儿有了一份莫名其妙的心理依赖?一种近乎于信仰的心理依赖?而这种事真的是说不清楚的。
因此这样的一个问题让陆仁沉思了很久很久,最后陆仁才勉勉强强的想出了一些带着几分哲学色彩的话:“傻丫头,昭姬也好,亦或是貂婵、糜贞她们也罢,她们都不是真正的属于我,只有你这个丫头才是真真正正的完全属于我,而且总是在完完全全的为我着想。
“反过来说,我是有些贪恋美色,但说得不客气点那都是在玩,这是我们男人天生的劣根性,你也别怪我什么。但是玩归玩,谁对我最好、对我最关心,我始终是心里有数的。而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我这么说你明不明白,昭姬和貂婵虽然好,但她们和我不是同一个类型的人,反到是婉儿你与我是同一个类型。所以在很多事上,你能够理解我、包容我,她们却不见得能像你一个理解与包容我。”
婉儿疑惑不解的道:“同一个类型的人?”
陆仁这会儿也实在是说不出个子午寅卯,索性含含糊糊的回应道:“你忘了吗?我自幼父母双亡,浪迹天溽;而你也同样是不知双亲,在曹公府中小心生活。我们有着相似的儿时经历,所以在对待许多事的看法上会差不多。要不我怎么会说你能够理解我?”
婉儿“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这个时候懂与不懂都没有关系,婉儿现在也只是需要一些心理上的安慰,来抚平她心中的那些不自信因素而已。
陆仁看婉儿好像被哄住了,复又想起了那些泪珠,就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好好的为什么会躲在这里哭。”
不问还好,这一问之下,婉儿的眼圈又泛起了红:“今天主上去尚书府衙办事,婉儿就去抚幼义舍看望丁夫人。当见到娘亲之后,娘亲责备了婉儿……”
陆仁愕然:“丁夫人她责备你?你又没做错什么事,丁夫人为什么要责备你啊?”
婉儿道:“主上,你在攻克下邳之战中,是不是动用了不能用的七星禁咒,结果却自折阳寿?许都传闻,主上用出七星禁咒之后便吐血不止,最终真元受损、折寿一纪。而主上不惜动用逆天禁咒,只是为了、只是为了……”
陆仁哑然。这个事本来就是假的,所以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过,再说他回到许昌的那段时间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顾不上这点破事。只是陆仁想不通,他当时的借口是想从老曹那里换到貂婵,那这和婉儿又有什么关系?
婉儿一解释,陆仁这才明白过来。丁夫人是责怪婉儿作为陆仁最亲近的人,居然没对陆仁的行为举止有所规劝,甚至是怀疑婉儿在某方面的事上没有满足陆仁,陆仁才会想着在外面不惜代价的乱搞女人。
其实这都哪跟哪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回 碎裂之音
不过对于丁夫人的那番责备婉儿的话,如果是由其他人说出来的,陆仁诂计会骂上一声“有病就去吃药”,但由于是丁夫人说出来的,陆仁到是格外的能够理解。原因很简单,丁夫人可以说是这一类事情的直接受害者,因为那时候如果不是曹操得意之下把尾巴翘得老高,进而色迷心窍的乱搞女人,曹昂也不见得会死。所以说,丁夫人对这种事肯定会有心理阴影。
不过婉儿知道这件事也确实是晚了点,但也难怪会是这样。婉儿在身份上只是陆仁的侍女,陆仁不在的时候,婉儿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消息难免会有些不够灵通。再说这种事,但凡是知道一点陆仁与婉儿之间的关系的人,都会对婉儿守口如瓶。
结果现在搞得到好,一家子人回到许昌,婉儿才接触到了这些传闻,而听到了这些传闻,再以婉儿的心性,听说陆仁“自折阳寿”,那还不哭得稀里哗拉?
想到这里陆仁却不由自主的笑了,伸指在婉儿的眉间轻点了一下道:“你这傻丫头啊……来,伏耳过来!”
婉儿见陆仁笑了起来就有些茫茫然不知其意,陆仁则凑到了婉儿的耳畔低声耳语了一阵。耳语过后,婉儿便张大了嘴巴,神情也僵在了脸上:“主上,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不是、不是在安慰婉儿吧?”
陆仁可没有敢跟婉儿说他的那些纯属神棍,毕竟陆仁了解婉儿的个性,这个善良的女孩子就算是能守口如瓶,可是在她的言行举止中恐怕还是会被人看出些什么,更何况还有老郭那个人精中的人精常常会来自己这里蹭酒喝?
所以陆仁是搬用了一套仙侠小说中的情节:“我虽然折了些阳寿,但只要在回去之后找我的师傅、师兄、师姐什么的帮帮忙,给我弄几枚好点的丹药,这点阳寿是补得回来的。只可惜我没有仙根。修不了仙才学了现在的这些本事,不然……记住,这些话可别说出去。真正的仙境之人从来就不会在人前明说自己是仙家子弟,打着仙家之名的人,其实都是骗子。”
婉儿连忙点头。古人本就迷信,而陆仁在得到那个“仙师”的名头之前,就已经很有人在传说陆仁的来历不凡,甚至有人说陆仁是“神农后人”,连带着陆仁身边的人都多多少少的认为陆仁很有些不寻常,婉儿当然也不会例外。只不过婉儿从来就不会去问而已。现在陆仁亲口向她说了出来,婉儿又哪会怀疑。
不过话又说回来,陆仁也不完全是在骗婉儿。那个“他”的那里有得是延长寿命、保持年轻的科学技术,所雪莉说“他”可都大几百岁了,而且如果不是受到了过份的破坏,“他”再接着活下去都没问题的说,而且还是活蹦乱跳的在地球上乱跑。以至于陆仁都有这样的设想,就是自己在回去之后,把这种技术稍稍的贩卖一下。那么那些把自己的年青美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明星们,他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呃……这本来是瓶子另一本都市题材小说的设想,可惜那个时候没有通过就搁一边了,现在顺便带一句的说。)
到是婉儿被陆仁的这番话给说得宽心了许多。人也在微笑着拭去了残留着的少许泪痕。而陆仁则适时的再次提醒道:“再提醒你一下,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你也记住千万不可以说出去,否则我们这一家人都会性命难保。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设下此计去骗人。
“还有,当时我是没想太多,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发觉这件事还可以加以利用。如果利用得好,对我心中一直以来辞官归隐的夙愿大有帮助。只是婉儿,我还是有些担心你,因为你这丫头……心里面如果有事,旁人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现在你知道我其实没什么事,言行举止之间难免就会流露出来。这要是万一被人从你的身上看出什么破绽,那我就会死得很难看了。”
婉儿咬了咬嘴唇,低头细想了一阵才道:“婉儿日后尽量不出家门,不与旁人相接……”
陆仁望望婉儿的神情,微笑道:“到也不用那么麻烦。刚才去了你一块心病,可是现在知道了真相的你却又多了一桩要深埋在心底的心事,言行举止间诂计也差不多了。而你又少不了会被人非议,到有些难为你的。毕竟你可不像阿秀那么会演戏。”
婉儿用力摇头,脸上也终于破泣为笑:“没关系的,这点苦婉儿吃得了。”
陆仁又伸指点了一下婉儿的眉心道:“我就是怕你这丫头把吃苦当成乐事!那包准会被人看出破绽来!唉,算了算了,就照你说的,你以后没事尽量少出门,抚幼义舍那里能不去就尽量别去了。实在要是在家里闷得慌记得和我说,我带你出去散心就是了。”
“主上,婉儿知道了。”
陆仁撇了撇嘴道:“现在主要是要等糜贞从徐州回来,我才能接着安排下一步的事……罢了,先不理会这些,婉儿你也别担心什么。好了,别在这里吹风了,万一你被吹病了我会乱了阵脚的。说实话我谁都不担心,就是担心你一个。”
婉儿闻言,头又一次的低垂了下去,双手也用力的捏揉起了衣角:“主上,婉儿……真的值得主上如此吗?细想起来,婉儿其实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自始自终都帮不了主上什么事,还总是累得主上为婉儿担心受累……”
陆仁笑了笑,伸手托起婉儿的头,再与婉儿双额互抵:“傻丫头,你要我说多少次?论容貌、气韵、学识,你是比不上昭姬、糜贞、阿秀她们,可是一直以来只有你这丫头是在全心全意的关爱着我。
“我是人,不是神,我有七情六欲,我希望有人能真的关心我、爱护我,而这些只有你给了我。我们两个都在彼此关爱着对方,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两情相悦。至于昭姬他们嘛。我充其量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不不不,可能连一厢情愿都算不上,因为我只是想像一条狼一般把她们推倒,然后就嗯嗯嗯、啊啊啊个痛快,像我们这样在夜里能静静的谈一谈心的事我可从来没想过。最多最多,我也就是会对自己做过的事负一负责,毕竟是我男人嘛!总不能自己嗯嗯啊啊的爽快过后就什么都不管了吧?毕竟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带着你离开这里,而她们又都是家世清白的好人家,我们得为她们在我走之后要如何生活下去的事考虑一下。你说是不是啊,婉儿?”
婉儿呆然了半晌。等明白过来陆仁刚才话里的意思时俏脸唰的一红,忽然伸手捂嘴噗哧一笑,又用额头轻轻的撞了陆仁一下道:“主上什么都好,就是好色了一点……哦,婉儿的意思是说主上就是太过风流了一点。不过还好,主上早就在就在为蔡姐姐她们今后的事作打算,到也算不上是始乱终弃。”
陆仁见婉儿笑了出来,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一双狼爪就开始很不老实的向婉儿的酥/胸上摸将过去。婉儿被陆仁整得春/潮上涌。却急忙举手按住了陆仁的狼爪道:“主上,婉儿再问你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啊?”
婉儿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主上既然是想辞官归隐,那么为什么只带婉儿。不能带上蔡姐姐她们呢?”
“呃,你怎么又来了……”陆仁的手停了下来,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婉儿,有些事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是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到那个时候我能带走的人只有你一个。到不是我不想带,而是真的带不了啊。再说带她们干什么?真到那时候,我可能光应付你都会有些应付不过来。哪里还能顾得上她们?”
婉儿愕然不解其意,陆仁则用额头轻轻的撞回了婉儿一下笑道:“到那个时候,你要学的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你要是不好好学,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婉儿抿嘴轻笑,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便低下了头去,按住陆仁狼爪的手也悄无声息的松开了。陆仁知道婉儿这几天正处在安全期,当下也不再犹豫,一翻手把婉儿自亭栏上横抱了起来奸笑道:“你这丫头哈!就为了这么点事,也不暗中先问问我就一个人偷偷的躲到这里哭,还害得我这么担心,现在没事了是吧?你主上我气不过,决定要好好的惩罚一下你!”
婉儿俏脸立时就变得通红,深深的埋入了陆仁的胸间,双臂也乖巧的去勾住陆仁的颈间……发生了这么一段小插曲并发展到现到在,这二人之间似乎什么都不用去说了。叉叉圈圈这种事,其实有些时候并不是肉欲在作怪,而是一种情感的升华体现,所以在合适的时候让叉叉圈圈来得更猛烈些吧。
却说陆仁抱起了婉儿准备回房,只是方一动步脚下却忽然一痛,接着便有竹器碎裂的轻响。二人下意识的各自低头,婉儿一惊之下捂嘴轻呼道:“我的竹笛!”
这支竹笛是婉儿之前带在手边的,沉思的时候就放在了一旁,然后就被陆仁一不留神给踩到了。而陆仁看了看,也皱了皱眉轻叹道:“可惜了!这支竹笛是我尚在徐州隐居的时候,牧童小平送给我的,后来我又转送给了你用,都已经跟了我们好几年了……算了,明天你帮它就在这花园里起一个器冢,我去新买一支回来再让昭姬校一校音给你用。”
婉儿应了一声,人在陆仁的怀中却仍在不停的向断裂的竹笛张望,脸上也现出了一丝愁容。陆仁望见婉儿的神情之后劝慰道:“好了别这样了,我知道这支竹笛跟了我们这么久,突然一下被我一脚踩断,你会有些心痛……”
婉儿摇摇头打断陆仁的话道:“不知为何,婉儿觉得此笛之亡是一不祥之兆。”
“……”陆仁无语了片刻便又轻轻的撞了一下婉儿的额头道:“你这傻丫头,别这么神经兮兮的好不好?”
“嗯……”婉儿轻应了一声,却又想向躺在地上的断笛望去。不过双眼未抬,陆仁的嘴就已经吻到了婉儿的樱唇之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回 高级细作
兖州的某处,座落在陈留与许昌之间交通要道之上的某个镇落的客栈院落之中,某位面容清冷的中年文士正对着桌案上的简椟与珠筹皱眉不语。
也不知多久过去,这位中年文士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提起笔来在简椟之上开始记写些什么。他正在记着写着,房门被人推开,另有一中年文士步入了帐中。正在记写的文士抬眼望清来人之后便赶紧起身离席迎了上去问道:“沮兄,打探到的情形如何?”
如果曹操在这里,恐怕会惊讶的发现这位“沮兄”竟然是袁绍帐下的谋士沮授。沮授可是个很出色的谋士,而且对袁绍忠心不二。在原有的历史上,沮授在袁绍于官渡之战战败时因为被关在牢里无法脱身而被曹操擒获,曹操为了得到沮授的效力对沮授待之甚厚,可沮授却仍要盗马潜逃以图归还袁氏,最后曹操也是不得已而将其杀之,并立碑题字“忠烈沮君”。
而在帐中记写珠算的,就是一向与沮授并称齐名,在原有历史中因直谏袁绍而下狱,官渡之战后被袁绍赐剑自刎的田丰田元皓了。(有关沮授的表字一直查不到,所以只能按“授”的字义与沮授的事迹乱取一个表字“子忠”了。)
却见沮授听见田丰的问话之后摇头轻叹道:“以前一直都只是听说传闻,我犹未信之。直到这次得入河南曹境,这一路至此我是越看越心惊……怎么天下间竟然会有此等怪才!?”
田丰闻言眉头又皱紧了几分:“到底如何?”
沮授道:“今春黄河解冻之后,你我才越过黄河来到这河南曹境。初入曹境时。各处郡县因离许都稍远,许多事还看不真切,所以初时我还以为传言多有夸大之处。现在你我将至许都这个曹阿瞒的腹地。才渐渐得以初见虚实。”
稍稍的顿了顿,沮授接着道:“犹记得主公上表,乞朝庭调派那陆仁赴冀州就任冀州别驾的时候,我心中对陆仁还颇有几分鄙夷之意。可真到了这兖州境内、许都周边,才知道此人于农桑盐铁、治水修路,竟然无一不精!
“田兄你可能想像不到,在许都周边其人力所能及之地。肥美之田仅以亩而论,至秋收粮可逾五石之数!寻常田亩的收获亦皆在四石以上。这还没有算上其余各尽地利的蔬麻桑果、塘鱼户禽……总之一句话,今日的曹阿瞒。其属领之地已是人民殷实、粮满仓禀、财盈府库。田兄,你在这里又筹算得如何?”
田丰望了望桌案上那一桌子的珠筹简椟,亦摇头长叹道:“曹阿瞒怎么就会得到一个这样的怪才?我曾听闻荀文若将其喻为可堪比汉相萧何之人,在我看来只怕有过而无不及矣……我算过了。如果我们这一路上的所见之事尽皆属实的话。那自曹阿瞒挟天子都许至今,他仓中的积粮足可供其麾下大军足食三年以上!
“而且这还仅仅是曹阿瞒现在库中应有的存粮。如果不是陆仁因为铁税误行一事在去年被罢了一段时间的官,没能主理曹阿瞒境内去年的屯田,这个三年之数起码还得再加一年。”
沮授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田丰是躲在房子里算,沮授则是在外面转,因此沮授比田丰清楚陆仁被罢官的那大半年里,曹操这里的屯田其实受到了多大的影响。
这么说吧,曹操迎奉献帝刘协到许昌是在建安元年的年尾。而当时的陆仁就已经在做次年,也就是建安二年的屯田准备工作。换句话说。陆仁就是作好了相对充份的准备来进行建二年的屯田工作,因此建安二年的屯田是比较成功的。
但是问题在于陆仁在建安二年的屯田只能算是打基础的一年,毕竟以那个时代的产能条件、环境因素,还有陆仁当时相对紧张的时间,很多东西不是说搞就能搞出来的,像很多地方作为农业生产十分关键的水利工作,陆仁用的都只是临时性的应急方法而已。而在建安二年的入冬之后,陆仁也已经开始对这些临时性的水利设施进行完善。
如果那时候陆仁没出那场被罢掉官的事的话,这些水利设施不说能够完善到位,但至少也能顺顺利利的支援好建安三年的屯田。可问题就在于在这个比较关键的时候,陆仁意外的被罢了官,而且还在内心实在是委屈的情况之下,陆仁一把火把那些相关的文献资料全给烧了。
这种有如小孩子发脾气耍小性子一般的事,曹操当然是能够理解,也不会责怪陆仁什么,但却让接手屯田的枣祗和任峻大感头痛,要知道陆仁搞出来的那些东西,又哪里是他们能够在短时间之内理解得了的?也别说是屯田这种涉及的方方面面很广泛的事,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仓库交接,原先的仓管什么都不管的就没了影,接手的新任仓管也得头痛死不可。
所以所以,建安三年的屯田因此而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单从字面上来看都比建安二年少了七十万斛。这是好在枣祗和任峻都属于那种能够任劳任怨的人,而且在关键的时候能够拉得下面子,厚着脸皮跑去了萌村向陆仁请教。
反过来,陆仁也不敢真的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不然曹操来找陆仁的麻烦的话,陆仁不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对于枣祗和任峻在屯田诸事上的疑问,陆仁还是有尽可能的帮助他们。
不过陆仁再怎么教,毕竟不是陆仁自己去做,枣祗与任峻又终归是古人,在许多事的思想上跟不上陆仁的节奏,因此枣祗和任峻做得只能算是马马虎虎,保住了建安三年一百来万斛的粮草收入而已。但好处也是有的,就是他们尽可能的保全了陆仁最初留下来的许多相关设施。
总的来说,到陆仁重新接手屯田工作的时候,到有点像是回到了建安二年结束、建安三年开始的时间点,不过总体的情况却比那个时候要好上一些。别的不说,单说陆仁现在对屯民们的号召力就已经比当初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当初的时候,知道陆仁名头的屯民、流民其实不算多,可今时今日的陆仁嘛……官职是领尚书仆射就不说了,那个在屯民之中流传的“仙师”名头是开玩笑的?再者屯民们心里都有本帐。建安二年的屯田他们收三百四,建安三年由于陆仁不在,他们只收上来两百,收入少了接近一半,心里面当然会想着陆仁回来带领他们屯田种地多收粮食。现在陆仁回来了,他们又哪里会不肯听陆仁的话?
沮授就是因为了解到了这些,才会对田丰所作出的那个“曹阿瞒库中存粮的三年之数起码还得再加一年”的说法表示赞同,甚至认为只加一年之数实在是太保守了,起码也得加个两年才对。
再看田丰在叹息之中放下了笔,捋着凳下清须皱眉道:“如此看来,你我先前暗中所议定的破曹之计早已是全盘落空,必须另寻他计、从长计议方可。”
在这里要解释一下,在原有的历史上的整个官渡之战的前前后后,田丰与沮授都仔细的分析过战局并劝谏袁绍,即:
“师出历年,百姓疲弊,仓庾无积,赋役方殷,此国之深忧也。宜先遣使献捷天子,务农逸民;若不得通,及表曹氏隔我王路。然后进屯黎阳,渐营河南,益作舟船,缮治器械,分遣精锐,抄其边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三年之中,事可坐定也。”
“曹公善用兵,变化无方,众虽少,未可轻也,不如以久持之。将军(袁绍)据山河之固,拥四州之众,外结英雄,内修农战,然后简其精锐,分为奇兵,乘虚迭出,以扰河南,救右则击其左,救左则击其右,使敌疲于奔命,民不得安业;我未劳而彼已困,不及二年,可坐克也。”
“我军(袁)虽众,而勇猛不及彼军(曹);彼军虽精,而粮草不如我军。彼军无粮,利在急战;我军有粮,宜且缓守。若能旷以日月,则彼军不战自败矣。”
若依原有历史,田丰、沮授所制定的战略是非常正确的,如果袁绍真的采用了的话,曹操九成以上会没后戏可唱,只不过袁绍没有采纳而已。
但是有一条,田、沮二人的这种战略构思很大程度上都是以曹、袁双方各自的内政状况而制定的,主导思想是用袁绍强大的内政优势去拖垮曹操。用持久战来破坏曹操在原有历史中本来就不怎么好的民生经济,而使曹操从根本上逐渐丧失与袁绍对抗的实力。
至于分兵骚扰边境之类的,主要目的是意图是让曹操的军队疲于奔命。这个用到是照样的可以继续用,但是从战术的角度来说,所谓的分兵骚扰就是打游击,而打游击的目的是破坏对方的后方部署。
田丰和沮授作出这样的决定,原本是站在曹操的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来考虑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得让这二位好好的考虑一下了。怎么说呢?按那个时代的情况,良好的内政、安定的环境,就可以吸引到大量的流民定居下来进而充实人口,连带着的曹操的兵源就会比田丰和沮授所设想的要充足得多。
曹操有相对充足的兵力,又哪里会怕这种骚扰战术?而且真要是打游击战,袁绍手下的将士还真不见得是曹操手下的精兵强将的对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回 釜底抽薪
田丰和沮授原本设定的战略规划不可否认是好的、对的,但是现在呢?
由于陆仁这个异数人物的出现,使曹操现在的内政状况较之于原有的历史简直就是有了天壤之别。原有的历史上曹操在火烧乌巢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月不到的粮草,可现在的情况嘛……没听田丰是怎么说的吗?曹操光是仓中积粮都足够支撑三年以上,真要是曹、袁两家开战且按田丰、沮授原有的战略构思进入长期对峙的持久战状态,还真不知道是谁在拖垮谁!所以田丰与沮授在算清这些事情之后,都感觉要对原有的战略计划进行更改。
再看沮授接上田丰的话道:“只可惜主公越河南下袭许之念甚盛,这次我们是还能以尚有公孙瓒在背未除为由而暂且劝下,可公孙瓒毕竟已是在强弩之末,败亡不过是早晚之间的事。而公孙瓒一除,以主公的心性肯定会急于挟势南下,不去务民逸农以实仓廪。与曹阿瞒的这一仗要是真打起来,主公虽军兵甚众,实则却并无甚优势可言!看来到归还邺城之时,你我务必要再苦谏主公一番才是。”
田丰闻言苦笑道:“劝?沮兄,如果我们的劝谏,主公今日还能听得进去的话,我们现在又哪里会在这里对而苦叹?”
“……”沮授默然半晌之后才轻轻摇头道:“主公能不能听得进去我们且不去提他。你我既为人臣子,就当各自倾尽全力以尽人臣本份……”
不得不说一下。袁绍早期的确很听从这二位顶级谋士的意见,可是随着袁绍麾下人员的日渐增多,以及袁绍自身毛病的越来越明显。田丰和沮授就已经在袁绍的面前所说出来的话就变得渐渐的没了多少份量。而这次他们会结伴跑来兖州这里,虽说是来刺探军情,但也有暂时的离开一下袁绍的身边,让自己散散心的意思在里面。
又是一番的苦笑之后,田丰与沮授对望点头。再想想曹操境内内政状况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盘算起新的战略布局。
“想主公拥三州之众,公孙瓒的幽州亦即将夺得。看似地广民多、声威极盛,可是仔细的算算,钱粮岁入竟有些不及曹阿瞒数经战乱的兖、豫两州。你我等本欲劝主公于讨灭公孙之后便务民逸农。与曹阿瞒以久持之,使其兵无足粮而不攻自破。但现在看来是不能这样做了。”
沮授接上田丰的话道:“现在看来,也难怪曹阿瞒会破格提拔那陆仁陆义浩。对了,这陆仁自徐州返回许都之后。马上就官复原职。不但重任了大司农府治粟都尉,还领尚书台尚书仆射一职,为荀文若之辅。荀文若为王佐之才,本就不可轻视,现在更兼曹阿瞒得陆仁内修政理,钱粮一事必然无忧。”
田丰跟着点头:“兼之曹阿瞒士卒皆精锐勇猛,主公军兵虽众亦难为其敌手。似如此,若主公急于越河南下。则急战无功,久峙亦难有其利。愚以为。主公击破公孙之后,于内仍当勤修政理、练兵积粟;于外当与曹阿瞒修和以为其表,暗中联结荆襄刘表、宛城张绣、江东孙氏……若能如此,则可成对曹阿瞒成合围之势。待天时一至,这数方齐进,则曹阿瞒纵有通天之能矣难逃败亡一途。”
说是这么说,但田丰和沮授的心里都有点没底,对袁绍没底。
其实田丰与沮授现在所提出来的战略构思是比较可行的,但是他们都太清楚袁绍的为人了。表面上对人恭敬有礼且肯听人言,实际上在心底却高傲自大得要命,几近于目中无人。田、沮二人的策略虽说比较正确,但到了袁绍那里,却很有可能会因为袁绍的兵力基数是曹操的数倍,认为自己真要是大军齐发压将过来,曹操应该根本就抵挡不住,那又何必去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呢?而袁绍的这种脾气,用陆仁的话说就是很喜欢装13。
田丰与沮授闻言再次对望了一眼,却也只能摇头轻叹。不知怎么的,田丰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你觉得主公上表乞调陆仁赴邺,曹操会应允吗?”
沮授摇头:“田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曹阿瞒是何等奸猾之人,你会不知道?”
田丰又捋起了胡须:“那你觉得这陆仁闻听说主公有意招募于他,他又会不会弃曹阿瞒而改投到主公的麾下?”
沮授沉吟道:“这个就不好说了,你我与他也素不相识。不过……”
又沉吟了一下,沮授点头道:“我们到是可以去试试。陆仁此子并非是什么清雅忠贞之士,从传闻来看反到是颇有些小人之态。就拿下邳破城一事来说,他施用禁咒而自折阳寿,为的竟然只是从曹阿瞒的手中讨要走貂婵,可见其贪利好色如斯。除此之外,他的铁税一事并非为了私利而为,为的是解许都周边的铜铁之急,结果却被曹阿瞒罢去官职。对这样的小人来说,心中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些怨恨之意?至少在我看来,他如果没有被罢这一次的官,可能现在已经能当上九卿之一的大司农了吧?”
田丰点头称是。自进入兖州地界以来,有关陆仁的传闻从来就不曾少过,而这样的传闻当然是好的坏的都会有些。
而沮授这一路上都在打听有关曹境内政状况的情报,所以对这方面的事相对来说比较了解。这会儿复又沉思了一阵才道:“刚才被田兄你这么一说,我试想了一下,感觉这到也不失为一可行之计……
“据我所知,他为许都令领治粟都尉的那一年,许都周边入仓之粮为一百七十余万斛,而次年他便因私贩镔铁一事被罢去官职,许都周边入仓之粮就锐减至一百余万,由此可见他胸中所知之事还并未完全在民间流传开来。
“这一路走来,离许都较远之地农耕之事并无太大分别,到是越近许都,田产之丰便为之越盛,这应该是陆仁人在许都力有能及,因而能对百姓亲身授教之故。若真能招纳此人离许,他的那些未成之事多半会难有人继,曹阿瞒钱粮岁入必然会因此而损之大半。
“只是此人久随曹瞒,曹瞒亦待之甚厚,恐怕想招纳于他绝非易事。而且不久之前主公上表乞调他赴邺,但却渺无音讯……”
但是沮授马上就摇了摇头,笑道:“不过我到是听说他出身贫寒,自出仕之后便好华服美食,又好女色佳人,亦常遣族中子弟行商取利。曹阿瞒是念其富国功绩而强自隐忍,但前番他还不是因为私贩镔铁而横遭贬职?彼既为贪利且好色之人,那就应该是最好拉拢的。只消此人离曹,你我又何愁计不能成?”
田丰点点头,但想了想又道:“话虽如此,但若是……”
沮授道:“许都传闻,他费尽心思向曹阿瞒讨要到了貂婵,可是这妖女貂婵却在不久前于梳妆的时候被蛇所惊吓,失手毁去了容貌,而后就整日啼哭不止,把陆仁给闹得心烦无比,后来就索性把貂婵送去了徐州。
“他这种好色之人,恐怕是无女不欢,又因为貂婵这妖女的人间绝色,对一般的美女恐怕早就看不上眼,据说貂婵归他之后,连蔡琰这样的女子都被他冷落到了一旁。所以我就在想,如果主公能够许以他一个堪比貂婵的绝色女子,他又会不会心动?”
“美人计?”
田丰一笑,不过笑得稍有点鄙夷,但又心领神会。稍稍的想了想,田丰点头道:“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想想他为了一个妖女貂婵,能舍却两纪的阳寿,如果再有一个绝色美女,他会弃曹阿瞒而走,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不过上哪去找这样的绝色美女?”
沮授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别说,主公境内还真有这么一个绝色美女。”
田丰愣了愣,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惊讶的道:“你是说甄家么女甄宓?你疯了啊?此女主公可有意纳为熙公子之妇。”
沮授的脸上泛出了些狠色:“谁说要给他了?你我反正已经到了许都附近,以主公之名去到他的府上给他卷书信就是了。他若有意,必会驰书于主公问询,主公若是许下,直接把他拉去主公的麾下当然是再好不过。若是主公震怒,则势必会雷霆震怒,把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曹阿瞒自然也会马上知道。麾下之人为求一女而与宿敌互通往来,以曹阿瞒历来多疑的心性,到时候又会如何去想?”
田丰明白了过来,脸上也同样的泛起了狠色,用力点头道:“以间离之,行釜底抽薪之事,颇有可行之处。更妙的是,主公之前已有表文送到曹阿瞒的手中,无从之中映证了一些此事的真伪,曹阿瞒必会心生疑惑。即如此,你我就去一趟许都吧,不过你素与曹阿瞒相识,可千万别被人认了出来。”
沮授点头:“我理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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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啊啾——啊啾——”
此刻的许昌城中的公衙之中,正忙着理事的陆仁又打了一连串的惊天大喷嚏,打完之后伸手揉鼻,忍不住对天骂道:“这怎么回事!?我又没感冒!喵了个咪的,我是招谁惹谁了?骂我骂得这么凶!”(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回 许都街市
正午时分,许昌城门。
一乘车马被门卒拦了下来,门伯按规矩正想过去检查,车窗窗帘被撩开,一张绝美而清冷的脸出现在了车窗那里,向正要上前的门伯平淡的问道:“我的车驾也需要盘查吗?”
门伯一看就吓了一跳,连忙退后行礼道:“小人见过蔡夫人!”
蔡琰点点头,随手把车帘放下,而门伯则赶紧的喝令那些个门卒让路放行。这只是当时常规的例行检查而已,陆仁与其家眷则是当时的特权阶级,不用去理会这些繁琐的小事。
很快蔡琰的车驾被放行入城,几个新人门卒却凑了上来向门伯问道:“老大,那乘车驾没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不盘查一下?”
门伯曲指在这几个新手的脑门上各敲了一下,愠道:“瞎了你们的狗眼!刚才露/面的那位蔡夫人是咱们陆仆射的正妻蔡昭姬。陆仆射府中的车驾,查他作甚?”
几个新手为之恍然,但也有人马上就迟疑着道:“陆仆射的官当得那么大,而且听说家里很有钱,怎么夫人的车驾却这么平常?说是寒酸都不足为过。”
“你懂个屁!”门伯又是一脑崩敲了过去:“陆仆射也是像咱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出身,当了官、有了钱之后尚俭如初。别说是夫人的车驾,就是陆仆射自己的车驾,除了结实之外也没什么漂亮的地方……你们又不是没见过。”
这里正说着话,蔡琰的车驾在过了城门洞之后却停了下来,接着一个女子就从车厢中跳了出来,但这女子不是蔡琰,而是蔡琰身边的侍女张氏。不过严格的来说,张氏不能算是侍女,而应该算是蔡琰整理文献资料时的笔墨助手。不过当时没这个词,对这一类的女性也不会分得那么细。
再看张氏走到了门伯的身边。问道:“我家夫人着我来问询一下,陆仆射今天可有从这边的城门出城?”
门伯愣了愣,回应道:“没有。不过陆仆射昨天从城外巡屯回来的时候是从这边城门进的城,按陆仆射的习惯,接下来的三天应该会在府中休息。”
“多谢!”张氏道了这声谢之后,将一个小钱袋奉上:“几个小钱而已,给各位兄弟们买点酒喝。”
门伯赶紧道谢再接了过来。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或是忌讳的,毕竟按当时的观点,这是上位官员给他们的打赏。话又说回来,陆仁经常在回城的时候要在城门马厩这里停一停。偶尔的还要换换马、喂喂水草什么的,有时候还会让门卒帮忙做点什么事,所以给点小费来意思意思也是应该的。
张氏返回车中,车驾就此离去。门伯则叫过一个人,从门伯的手里拿了钱去买酒。几个新人看看好像也没什么事,就拉住门伯开始八卦:“这位蔡夫人好漂亮!简直就是人间绝色,不过我好像听说陆仆射不喜欢他?”
门伯又是一记脑崩:“别他吗的瞎说!这话要是被陆仆射听到,信不信陆仆射会扒了你的皮?其实是这样的,前段时间跟在陆仆射身边的那个妖艳女子。你们都看到过吧?”
新手一齐点头。
“知道那妖艳女子是谁吗?”
一齐摇头。
“你们居然不知道?也难怪,你们是最近才到的许都。告诉你们,那个妖艳女子是貂婵。”
新手一齐哗然。
这门伯也是闲得没事,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貂婵是什么人。我就不多说了。不过貂婵原本是司徒王允的义女,而蔡夫人之父蔡邕蔡中郎是被王允所杀,连带着蔡夫人和貂婵之间就有父辈之仇,因此她们之间不合。
“所以陆仆射从萌村返回许都任职的时候。蔡夫人没有跟着陆仆射一起回许都来住。不过前些时候貂婵不小心把自己的脸划花了,知道没脸呆在陆仆射的身边,所以就被陆仆射送去了徐州。这不。貂婵一走,蔡夫人就回来跟陆仆射一起住了。”
众新手恍然,接下来就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八卦,而这些八卦不外乎对美女的评论。对此,负责收城门人头税的门吏也懒得去说……这种事太平常了点,反正值守的门卒没离开岗位,一边休息的人除了聊天打屁也没啥事可做。
却说蔡琰的车驾在入城之后,看了看身边一直撩着车帘向外观看的张氏,想了想就向张氏道:“你想去街市中逛逛的话就去吧,天黑之前回府即可。”
“那夫人你……”
蔡琰摇摇头:“萌村的书卷没这么快送到许都来,这几天你我也没什么事可做。反到是你总是呆在书房里,甚少出来走动,现在也是该走动一下,散一散心。”
“那……谢谢夫人。”
蔡琰点点头,又取过一袋钱交给张氏:“看见有什么喜欢的、想吃的,只管买下便是了。我们虽然尚俭,但也不必太过苛刻于自身。还有,带着这块竹牌,许都中人就会知道你是夫君府中的人,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如果不认得路,可执此牌让巡警士卒送你回来。”
张氏应了一声,接过了钱袋和竹牌就下车去了。蔡琰从车窗那里看了看张氏,脸上则是淡淡的笑了笑。女人嘛,一般都会希望身边能有个伴,特别是身边没有老公的时候。婉儿在陆仁不在的时候,身边有个小陆兰为伴,蔡琰却没有。后来蔡琰收留了张氏,张氏就基本等同于蔡琰身边的小陆兰。
不说蔡琰驱车回府,只说张氏在许昌的集市之中逛起了街。喜欢逛街这种事,对女人来说几乎就是一个天性,张氏也没能例外。
不过许昌的集市在陆仁的规划与运作之下,可圈可点之处确实非常的多。而这张氏虽然知书达礼,看得出是比较典型的大家闺秀,却也没见过这般热闹的景像。于是乎东走走、西看看,时不时的买点零食和小玩意儿,到也逛得颇有兴致。
另外集市里的人有看到张氏挂在腰间的竹牌,对张氏都客客气气的。还真没什么人敢上前招惹张氏……陆仁现在的名头可不是开玩笑的,地痞之类的家伙要是敢过去招惹陆仁府里的女孩子,诂计就等着被人打成猪头。
实话实说,曾经有一次陆兰出来逛街,还真有不开眼的家伙见小陆兰那么水灵就想占陆兰的便宜,结果是在陆兰的一声尖叫之后,不开眼的家伙差点没被集市中的人给打死。当然,这也与小陆兰的漂亮可爱有着很大的关系。毕竟一般来说,谁都不愿意看到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被地痞无赖欺负,见小姑娘有难。愿意站出来帮忙的人总是会很多。
不过那次的解围……带头揍不开眼的家伙的人,居然是现在还只有十四岁左右的曹丕!那天曹丕也是出来闲逛,就正好碰上了那档子事。除此之外,曹丕和小陆兰也算是熟人。严格的来说,曹操府里的几个孩子基本上都认识陆兰,因为蔡琰时不时的会去曹操府中教曹操的孩子们诗辞歌赋和琴艺,而张氏没来之前,蔡琰都是向婉儿借小陆兰去帮帮忙,一来二去的曹操的孩子们会不认识陆兰才怪了。
总之。当时是有丕公子撑腰,助拳的人更是毫无忌惮的下重手,把想占陆兰便宜的不开眼之人给打了个一佛生天二佛出世。而在此之后,又哪里有人敢欺负陆仁府中出来办事或是闲逛的那些女孩子?犹其是陆兰。许昌城的中八卦好事者都传闻说,曹丕看上了陆兰。
不过嘛,曹丕和陆兰的年纪还真是差不多,陆兰今年十五。曹丕十四。而曹丕这小子好像从来就不介意姐弟恋,比如说在原有的历史上,曹丕抢下甄宓的时候。曹丕才虚岁十八,甄宓却都已经二十三岁了,比曹丕大了五岁左右……
瞎扯了一通,无非就是说张氏在集市中逛得很安全、很开心。不过逛着逛着,张氏拐过一个街角,再一抬眼时却愣了一下,接着双眉就皱了起来,后退了几步之后就想转身离去。
张氏会这样是因为他看见了几个人,而这几个人中领头的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文士公子,张氏很明显的是认识这位文士公子,但却又不愿与这位文士公子见面,所以才后退并准备离去。
但是就这一下的功夫,那文士公子却也意外的看到了张氏。先是微微一愣,然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几步之下就追上了张氏,手往前一探还抓住了张氏的袖角。张氏撕扯不开,也只能停下了脚步,向文士公子作色道:“放开!”
文士公子正想说话,却发觉边上已经有好些人面色不善的围了上来。前文有叙,在这块地头上要是敢对陆仁府中的女孩子动手动脚,基本上就是等着挨揍。而张氏在集市中逛了这么一圈,人们早就知道张氏是陆府中的女孩子。现在见有人欺负张氏,一个个的就都准备动手揍人。
文士公子一看这架势也吓了一跳,急忙松开了张氏的袖角并向围上来的人们拱手环礼道:“各位切莫误会!这位姑娘是在下乡中故人,没想到会在许都意外的遇见。另外在下与这位姑娘当初曾有过些误会,在下只是想与之澄清,所以才不得不强行拉住她。”
说完文士公子就赶紧的望向了张氏,目光中颇有求援之意。张氏的脸上颇有恨意,双眉更是皱得死死的。但是看了看围上来的人,知道自己不解释一下的话,这文士公子肯定会被这些围上来的人痛扁一番……最后张氏是叹了口气,向围上来的人们道:
“他说的是真的,请大家不要误会……”(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回 花与蚂蚁
“哎?张氏呢?一般你出门的话,张氏不都会陪在你身边的照应的吗?更何况你现在是搬回来住,她该跟着你一起来的。说真的我不在的时候,有她在你身边照应你一下,我好歹也能稍稍安心一点。”
“哦,今日入城之后,我让她去集市中游走散心去了。
“是这样啊……算了算了,也没啥事。她带着我府中竹牌,在集市中不会有事的。”
就在陆仁与蔡琰在府中闲谈的时候,许昌城中的某间酒肆的厢阁之中,那位文士公子正与张氏对席而坐,脸上也尽是祈求之意:“春华,这么长时间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快与我回去!”
此刻的张氏面对着这位气宇轩昂的文士公子,,身上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在陆府中的谦逊恭谨,到是神情中尽是高傲之气,冷冰冰的语气中亦带着十足的嘲弄与讥讽:“哟,想不到在河内司马氏年轻一辈才俊之中,有着才俊之首之称的司马仲达,竟然会屈尊来找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妻室归家,我张春华可真是受宠若惊啊!我还以为自我一怒离家时起,你司马仲达便已写下一纸休书将我休出了家门,然后便将那个甚得你欢心与宠爱的赵氏转为正室了呢!”
如果陆仁在这里,并且听到了张氏与青年男子之间的对话的话,诂计会惊得瞠目外加结舌。不错,这个被张氏唤作“司马仲达”的年青人正是在历史上大名鼎鼎,拖死了诸葛亮,并且为三分归晋铺平了道路的死蚂蚁……哦,是司马懿。而张氏呢,正是司马懿的老婆,后来的晋宣穆张皇后张春华,也就是司马师、司马昭他们的老妈了。(重点ps!)
话说张春华好端端的,不在河内那里当她富家少奶奶。却会跑到许昌这边来,还在陆仁的府中当起了仆役呢?其实这纯粹就是司马懿家里的家庭纠纷。
死蚂蚁其人吧,其实也是个好色之徒,只不过好色的程度没曹操父子他们那么夸张罢了,属于那种今天宠宠这个,明天宠宠那个的类型。这在当时本来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有几个大户人家的男子会没有个三妻四妾的?
但问题是这位张春华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为人博学多才、心高气傲,娘家的家境条件又很不错,见死蚂蚁对侍妾有些宠爱得过了头而冷落了她。就少不了和死蚂蚁动嘴开吵,后来在一怒之下索性回了娘家。
按史料记载,这位宣穆张皇后虽然不是什么悍妇,但却是个玩家庭冷暴力的高手。据说死蚂蚁曾经过份的宠爱一个叫柏氏的侍妾,张春华去探病的时候死蚂蚁不愿见她,张春华就带着两宝贝儿子对死蚂蚁进行了一次绝食抗议,搞得个空有一身智谋,能把诸葛亮给拖死的死蚁懿也只能乖乖的就范外加赔礼道歉。或许从这件事上多多少少的可以看出来死蚂蚁对张春华其实有些“惧内”?这个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话不扯远,只说张春华回了娘家之后见死蚂蚁没有马上来道歉就索性离开了河内。准备渡过黄河之后到颍川这里的亲戚家玩上一阵再说,让死蚂蚁干着急去。因为恨怨死蚂蚁的缘故,到了地儿她居然推说是丈夫挂了无力求生才来投奔亲戚家谋条生路,结果却……洛阳不是还破败着吗?因此道路阻绝。与河内一带的消息并不怎么通顺。
另一方面,颍川早先被董卓的抢掠大军给破坏得不像个样子,张春华所投奔的亲戚亦深受其害,自己都混得不怎么样。实在是有些照顾不了张春华,于是就……居然把张春华给送去了陆仁办起的四所义舍中的恤寡义舍!而张春华心性又实在是傲得要命,见亲戚家的家境的确不怎么样也不愿拖累亲戚。还就真跑去恤寡义舍里混日子了。但也因为傲,张春华总是在寻找一些能够利用自身才华来养活自己的机会。
而这个时候的陆仁与糜贞行商赚钱,为了不惹来过多的闲言碎语,就经常的捐赠一些钱粮衣物给四所义舍。而陆仁随军出征之后没多久,糜贞也去了徐州,这捐钱的活就落到了蔡琰与婉儿的身上。在某次蔡琰与婉儿去恤寡义舍送衣送粮的时候,偶然见到张春华知书识字而且学识还不错,于是二女再一合计,觉得蔡琰也身边正缺一个知书识字的侍女,于是就这样把张春华给带回了萌材,然后就跟到了蔡琰的身边,成了蔡琰的书房秘书。
再回到死蚂蚁这边,死蚂蚁其实是不怎么在乎张春华,可问题是死蚂蚁的老子和老娘与张春华的父母是世交,对张春华这个儿媳妇那是疼爱得要命。见张春华被死蚂蚁气跑了,可把死蚂蚁给骂得够呛,最后甩下一句狠话,就是要死蚂蚁无论如何也得把张春华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死蚂蚁迫于父命,没办法之下只好带了些人离开河内去找张春华了。而以死蚂蚁的才智,理出条正确的“追踪路线”并不是难事,慢慢的就找到了许昌这里,也探知张春华就在陆仁的府中充当侍女。
不过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死蚂蚁没有去求见陆仁,而是在许昌这里等待张春华出府办事的机会。而今天蔡琰回转许昌,死蚂蚁很快就得知张氏出来逛街,就带了几个人在街市里转悠,希望能碰上张氏,不然还真以为是死蚂蚁能够那么巧就碰上张春华的啊?
这对夫妻之前的纠纷说到这里也够了。只说现在司马懿听见了张春华不冷不热的讥讽之后却只是随意的笑了笑道:“好了吧春华,这普天之下为家事而争执者何其之多?但似你这般一怒之下便离家不归者却并无几人。
“你也是知书达礼之人,应知你此举实有违于伦理,若是真的传扬出去你日后又有何面目在世上立足?你现在随我归家,而那赵氏我已经休了她,如此我们可算是各退一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家丑不可外扬啊!”
张春华微一错愕:“什么?赵氏已被你逐出了家门?你真舍得那只狐狸精?”
司马懿笑道:“她那种女人是用来玩的,但绝非持家之主。若论持家,谁又能比得上你?贤妻若还不解气。为夫这就向你大礼赔罪便是了。”
司马懿那是什么人?典型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对该忍让的、该退步的事就绝对不会强争下去,不然的话又哪里能在历史上拖得诸葛亮几乎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在那个时代,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却能“笑纳女装”你以为是谁都能做到的啊?这种羞辱可不比韩信的“跨下之辱”差!
张春华扬了扬眉头,神情间仍带着几分不满,但比起刚才已经缓和了许多:“你真的肯向我大礼赔罪?”
司马懿又笑了笑,二话不说便向张春华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和声细气的道:“贤妻请恕为夫过失之罪!”
“……”
张春华默然了一阵,而司马懿见张春华没有出声,竟然保持着大礼的姿势没有直回身来。你说张春华和司马懿斗气。真正为的不就是司马懿认认真真的向她赔礼道歉、服个软吗?现在见司马懿如此大礼,张春华终于出了这口胸中恶气,神情终于彻底的温和了下来,亦欠身向司马懿一礼道:“夫君请起!如此大礼,妾身担当不起。”
司马懿闻言,知道张春华已经消了气,于是直回身来道:“夫人既已意解,那就作速与为夫还家去吧?至于陆仆射那里,差人知会一声也就是了。待回到家中,为夫会差人送上厚礼,算是答谢一下陆仆射的收留之恩便是。”
张春华望住司马懿,忽然问道:“夫君。且容妾身问询一句,夫君才学出众,且已及是及冠之年,可有想过出仕为官之事?”
司马懿微微一怔:“你问这个作甚?”
“妾身知道此事并非妾身可过问之事。但还是请夫君先回答妾身。”
司马懿皱起了眉头道:“既然夫人想知道,那为夫明告于夫人便是。当今之乱世,正是建功立业、名留青史之时。为夫又岂能不想干一番事业出来?只是……以现在的时局,根本就不是为夫出仕之时。”
张春华追问道:“此话怎讲?”
司马懿道:“曹、袁两氏大战将至而局势不明,所以这仕是不能乱出的。此话夫人可能还听不明白,且容为夫细说。如今的中原之势正是曹、袁两家争雄之时。而在此两家之中,袁绍虎据河北已有多年,兵多粮广、声势浩大,倘若袁绍挟势南下,诚难有人能与之争锋。
“但是这只是明面上的东西,曹操势虽远不如袁绍,但兵精而锐,将勇而智,政贤而明,这些都是袁绍所无法比拟的。所以曹操势虽不及袁绍,但绝非没有与袁绍决战之力。因此在为夫看来,曹、袁两家之争的胜负乃是五五之分。
“我司马氏所居的河内正是在此两家之间,若是在此两家没有争出个高下之前就急于出仕,万一所投之人败绩则宗族必生大祸。所以为夫现在并不能急于出仕,而是要静观其变再作打算。”
河内郡在洛阳北部,与官渡、黎阳这两处曹、袁之争的主战场之间只隔了一个朝歌。司马一族夹在了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方面的事情不得不悠着点……(未完待续。。)
ps: (重点ps!司马懿的生卒年份是179-251,而张春华是189-247,所以真论起来的话到书中现在进程的建安四年,即公元199年时,司马懿只有二十岁,张春华才……十岁。这里是为了完成剧情,瓶子把张春华的年纪改大了八岁,也就是司马懿二十,张春华十八,其本上是年齿相近吧。
不过说句闲话,按史料记载,司马懿曾经在建安六年,即公元201年用装病的办法来躲避曹操对他的征辟,同时发生了张春华为了帮助司马懿隐瞒而杀了侍女的事。但要命的是201年的张春华才十二岁,最多虚岁十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就心狠手辣到了那样的程度?
再者,古时女子十五及竿方能出嫁,张春华怎么十二、三岁就嫁到司马懿的家里去了?难道是童养媳?可是以张春华的家世,也不太可能吧?而且张春华如果真的是童养媳的家世,是不可能成为司马懿的正妻的。要知道司马氏在当时是有名的世家望族,礼教观念极重,不可能会由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成为正妻。总之,瓶子在查这段资料的时候是一头的雾水。)
第三百五十五回 被人算计
却见张春华在听了司马懿的分析与解释之后,轻轻点头道:“原来夫君早有打算,那么是不是在曹、袁两家一家局势渐明之际,便是夫君出仕之时?”
“正是如此,但也不尽然,须静观其变。”
这是实话,曹操在建安五年打赢官渡之战后就征辟司马懿,但当时司马懿还是没有出仕,因为当时的袁绍虽然输了官渡之战,仍然有着相当的实力。如果不是袁绍自己呕血病死,那么河北袁绍集团就会还有主心骨,袁绍的仨儿子就不会闹分裂。
再从另一方面来看,曹操如果不是利用了袁绍仨儿子之间的争斗,都不见得就能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搞定袁绍。事实上曹操在打赢官渡之后,都用了足足六、七年的时间才拔除掉整个的袁绍集团,由此可见袁绍集团的根基有多深。
而司马懿这样的人又哪会看不出这里面的关键之处?要是不等曹袁两家决出胜负就冒然出仕,加上这里面的变数又多,万一站错了队,他们司马氏一族就会死得很惨。后来的出仕,还不是被曹操给逼出来的。
这时张春华又问道:“那依夫君之见,是不是还有许多豪族大姓也都怀着与夫君相同的意愿?只待局势渐明便择主而侍?”
司马懿点头。
张春华道:“此虽为稳妥之计,但真到那时必然是四方才俊倍出之时,以夫君胸中之才,又真的能从诸多才俊中脱颖而出乎?”
“这个嘛……”
司马懿有些卡壳,但张春华说的是事实。司马懿才干智慧是没得说的,但这家伙有个优点,就是从来就没有自傲过,为人十分的自知。他知道自己在才不过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毛头小子,名望虽然不错。但说白了也就那样,真到了那个时候,不见得能有多少的竟争力。
张春华看出了司马懿的难色,轻叹道:“仲达,其实我胸中的怨气早就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不然只凭你方才一礼又岂能平复得了我胸中怨气?真论起来,我在陆仆射府中的这大半年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你可知道,真论风流浪荡,你若是和陆仆射比一比的话实在是不值一提。但是陆仆射一家始终都和睦恩爱、欢笑终日,不似你我只因一些琐事便闹得如此这般。每逢夜深人静之时,我便会去仔细的想一想为什么我们不能如此,到现在我也已经想通多时。”
司马懿再楞,不知道张春华忽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张春华接着道:“仲达,你我闹到现在这样,我固然有犯嫉之过,但你也有不以我为念之失。以女子德行而论,我不如蔡琰、婉儿、王秀……哦。王秀便是昔日的貂婵;而你也不如陆仆射对家人都真心关爱,从不顾此失彼。古语说家和万事兴,陆仆射能从一介乞食之民而成为今日的朝堂重臣,除了他才干过人之后。这齐家之能亦已远胜于你。”
“哦……”司马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张春华又道:“孔仲尼曾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妾身今日既已知错,便当尽力而改以助夫君成事。亦希望夫君能知己之过,择善而行。”
“夫人良言,为夫自当谨记于心。请夫人随为夫回家去吧。”
张春华摆了摆手道:“不。正因为妾身已知已过,又知夫君胸有大志,所以在这个时候请夫君暂恕妾身不能随夫君归家。”
司马懿愕然道:“为何?难道说夫人你对陆……”
马上死蚂蚁就自知失言,赶紧住嘴。其实自己的老婆在别人家里当侍女,现在又不愿回去,再加上陆仁的名声一向不怎么好,死蚂蚁会不怀疑张春华与陆仁之间有染才是怪事。要知道现在已经很有名气的婉儿,直到现在身份也只是陆仁身边的侍女。
张春华听出了司马懿话里的意思,当下便狠狠的瞪了司马懿一眼,冷哼道:“怎么夫君以为妾身是那种不知自爱之人吗?其实就算妾身真有那么不知廉耻又能如何?陆仆射身边的蔡琰、婉儿、王秀,无一不是国色之容,兼之才艺绝伦。
“再说得难听点,单以姿色而论,妾身连陆府中的那个野丫头陆兰都比之不上!人家陆仆射对妾身这种姿色平庸之女根本就看不上眼……夫君你对妾身不也正是如此吗?”
一句带着些讥讽的话把司马懿给说得低下了头去,心说我忍!忍得差不多了,能把你哄回去应付一下老爹老娘就万事大吉!不过想了想司马懿还是疑虑着问道:“既然如此,夫人又何必自贱其身,甘为奴仆?”
张春华笑了笑道:“方才妾身不是说了吗?妾身如今既已知错,又知夫君其实胸有大志,妾身自当全力以助夫君成事。仲达,你且看样东西。”
说着张春华起身在厢房里转了一圈,看看四周无人就顺手合上了门窗。而在合上了门窗之后,张春华就解开了腰带,看那架势竟然是打算宽衣解带。
司马懿当时就吓一跳。他们现在这可是在酒馆的厢阁之中,又不是在宾馆……哦,那个时代是客栈。再说张春华现在的身份没挑明,又是陆仁府里的人,这要是被人误会了的话,诂计会弄得司马懿连个“惨”字是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当下司马懿当然是出声制止,张春华却瞪了司马懿一眼,愠道:“想什么呢你?我是那种贪情好欲而不知轻重的浪/荡女子吗?”
司马懿马上就没了言语,不过他也看出来张春华这会儿是没那个意思。而张春华是在解下外衣之后,在衣裙之上摸索了一下,不久就取出了几个纸卷交递给了司马懿:“仲达你且一观。”
“哦……”
司马懿这才明白过来,很小心的展开了一卷纸卷检看。他这种家世的人当然见过纸,不过对于现在手中这种在当时来说质量非常好的雪纸,却也同样的心中暗暗称赞。而张春华是在充当蔡琰的文笔助手,在暗中想黑点雪纸自己用不要太方便。
而司马懿在展开纸卷之后,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刚开始看还没觉得怎么样,可是越往后看,司马懿的脸色就变得愈发凝重,呐呐自语道:“这、这是……”
张春华这会儿已经重新穿好了衣物,见司马懿脸色大变,就点点头道:“妾身在陆府暂充蔡昭姬的代笔之人,帮蔡琰整理陆仆射旧日写下的书卷典籍。初时妾身尚且不以为意,可是接触得渐多,妾身便愈发为之心惊。陆仆射胸中所学极丰,所著者虽无甚华美诗赋,但尽是务实求真的富国之术。
“妾身自认曾博览群书才识颇高,可是陆仆射所著者,妾身几乎全数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以自那时起,妾身便暗中把这些典籍转抄下来,就是准备在合适的时候交付于夫君,或许能对夫君功业有所帮助。仲达,你看这些如何,可有用处?”
司马懿没有答话,而是死盯着手中纸卷上的文字不放……不过这样的一卷纸其实也记不下太多的文字,毕竟张春华要考虑一下总是带在身上的问题。所以没用多久司马懿就看完了一卷,接着就马上去检看第二卷。只可惜张春华弄出来的也就那么几卷,司马懿只是粗略检看的话,用不了多久就全部看完。而在看完之后,司马懿很用力的惊叹道:“太有用处了……往大处,能用来富国强兵;往小处,兴家旺业不在话下。只是夫人,这上面的……”
张春华道:“尚且不全是吧?陆仆射府中的简椟卷物极多,粗略的算算也不下千卷,且大多数都还需整理编排,而我在陆仆射的府中时日尚短,暗中又能转抄出来多少?不过请夫君放心,妾身只要能多在陆仆射府中呆上一日就能多抄出一些来。到夫君出仕之日,这些典籍必然会大有帮助。”
“千余卷!?那得抄到什么时候?而且纵然抄得,只要陆仆射尚在……”
张春华摇摇头打断司马懿的话道:“放心吧仲达,陆仆射恐怕在许都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可能算是陆仁的失算之处。不过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开始崩坏的,再说陆仁和蔡琰又哪里想得到身边的一个文墨侍女居然有这样的来头?而陆仁在外人面前没怎么显露/出破绽的事,却被有心的内部人员给看出来了。
再看张春华见司马懿一脸的茫然,就解释道:“陆仆射是个没什么功名之心的人,因此常有辞官归隐之意,又不愿他所知的这些利国利民之术埋没,才准备在离去之前把胸中所学都转抄成典籍留下来。
“至那时夫君只要把握得当,相信接上陆仆射的职缺也不是难事。至于河内家中……仲达你看这样可不可行?颍川书院已重开多时,仲达你大可化名入院求学,之后或半月、半十天来许都向我取书并暗中修习。你我则同修书一封着人转呈现家中,具言你我已然和好如初,再写是我劝你在颍川书院求学,对我是在陆仆射府中为侍盗书一事则隐去不提。如此则两安矣。”
司马懿道:“似如此到也不错。只是既是入院求学,又为何要我另寻托名?”(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回 大牌访客
“似如此到也不错。只是既是入院求学,又为何要我另寻托名?”
张春华慌忙摆手道:“不可,你一定隐瞒身份!你是不知道,陆仆射自徐州归来的时候,听闻说我是河内温县人氏,马上就向我问起过你,言行举止之间似乎对你颇有戒心,但他为何会如此我亦不得而知。
“陆仆射此人,平日里的言行举止虽看似有如市井中的无能之辈,实则深不可测。而你我今日相会之事若是传到他的耳中,再被他知道你就是司马仲达,那我是你夫人的事他马上就会推测出来。而我一介名门之妇,在他的府中屈身为奴,换作是你你又会如何作想?介时这盗书之事不就无从提起了吗?仲达,想昔日越王勾践为兴复越国,能在吴国为奴十年,而后终灭强吴,今日你我夫妻为日后功业而隐忍一时,又有何不可?”
司马懿闻言轻轻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解的道:“我在河南虽有些家世名望,但并不算是声名有显,这陆仆射又是怎么留意于我的?”
张春华缓缓摇头:“我亦不知。但是看陆仆射提起你时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对你颇有厌恶之意。”
这有点废话,但也不算是废话。其实在曹魏时期,司马懿在朝内、朝外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说是众望所归恐怕都不足为过。即便是到了曹魏的晚期,一堆的人反抗与批判司马师和司马昭,但在公开的行文之中对司马懿也是赞喻有加,说师、昭这俩兄弟败坏了司马懿的名声。
不过司马懿毕竟给师、昭俩兄弟,及以后来的晋朝铺平了道路,而在历朝历代的统治者来看,这种行为是不能被允许的,所以对司马懿的评价就越来越差,到后来就直接把司马懿视作了奸臣或是野心家的典范性人物。而陆仁受到了这些观点的影响。当然对司马懿的映像很很差。
说起来司马懿其实多多少少的有点冤,情况和曹操有些类似。不过人老曹在后世有人帮他翻案,司马懿嘛……貌似还真没有。
总之,张春华的推论应该说是正确的,陆仁要是知道她就是司马懿的老婆张春华,会跟着做出来的反应绝对非常的大。到那时张春华你还想在陆仁这里盗取书卷知识,想都别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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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黄昏,陆府之中并没有客人,但却还是摆了点家中小宴。而这么做的目的,却是陆仁在向蔡琰“道歉”……貂婵那场事最后的尾戏罢了。
这种尾戏。陆仁与蔡琰当然不会请什么客人来瞎折腾。唯一会例外请来喝酒的人是郭嘉,可郭嘉又被荀彧派去考较钱粮了,还没这么快回来。
虽说是小小的家宴,但陆府之中还是准备下了不少的好酒好菜。陆氏子弟和侍从们在外院任他们胡闹,陆仁则与婉儿、蔡琰、诚信兰这几个身边的亲近之人在内院共聚一桌。此外张氏因为在陆府中的身份比较特殊,毕竟可以看作是蔡琰身边的另一个小陆兰,,故此也得以在内院入席。
且说陆仁坐在主位,看看左手位坐着的蔡琰。右手位坐着的婉儿,再环视了一圈其他的人,忽然伸手抓头干笑道:“我怎么总觉得与平时聚餐也没多大的分别?”
再来看看现在的蔡琰。蔡琰依旧是那朴素清雅的衣着,平淡的笑容和端庄典雅的气韵没有因此而消减半分:“心意已致。如此足矣。夫君,昭姬先敬你一杯。”
在某些正式的场合,蔡琰会陆仁为夫君。
不过陆仁依旧却抓着头皮干笑道:“昭姬,这里也没外人。你还是直呼我的表字吧。这都已经听习惯了,你突然来这么一下,我觉得很别扭。”
蔡琰的神情微微一窒。但随即便释然而笑,轻轻的点头后又向陆仁举起了酒杯。一杯饮尽,陆仁凝望了蔡琰许久,想了想问道:“昭姬,我一直很想给你改一个表字,你看行不行?”
蔡琰淡淡一笑:“夫君有命,蔡琰自当尊从。却不知夫君意欲如何唤我?”
古时有句话叫“待字闺中”,意思就是说古时女子一般要在嫁了人之后才能由丈夫取给表字。而在现在这种场合说出来,至少在明面上多少有那么点陆仁正式承认蔡琰为妻的意思。不过在场的人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因为蔡琰嫁给陆仁,到现在为止也才不过一年左右。而之前蔡琰曾经嫁过一次人,到现在才给蔡琰改字,也算是一种对蔡琰的尊重。
不过此刻的陆仁到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改为文姬吧。”
“文姬……”
蔡琰对这个表字没有表示议异,而是微微闭目的思索起这个表字的含意。不过席间的陆兰却闹了起来:“大人大人!请大人也给小兰取一个表字吧?还有啊,阿诚和阿信也该有表字。”
陆仁瞪了陆兰一眼,手中的筷尾照着陆兰的额头就是一下:“开什么玩笔?你这小丫头的表字怎么能由我来取呢?等你再长大一些,嫁了人之后由你的夫君来取吧!不过阿诚和阿信一个十八、一个十六,他们的表字到真的是要想想了。”
婉儿噗哧一笑,坐到了陆兰的身边去哄陆兰了,接下来这一桌人便举杯动筷的开吃开喝。而陆仁喝了几杯之后忽然道:“要不这样,阿诚字子良,阿信字子真,合起来就是诚信良真……文姬,你怎么看?”
古人取表字都是有讲究的,而这种讲究在在场的人里,蔡琰当然是权威人仕……不过蔡琰在听到“文姬”的时候一下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还是过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再想想陆仁给陆诚、陆信所取的字,轻轻点头道:“字意与名意相符,可行。”
陆仁也点点头,手中的筷子指了指陆诚和陆信道:“我是你们的兄长,你们的字由我来为你们取正合礼数。以后好自为之哈!”
俩小子点头,接下来这一家人正吃喝嬉笑间,忽然门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报道:“家主。门外有客至!”
“啊!?”
陆仁放下了筷子,心说怎么这样还有客人来啊?难道是郭嘉正好赶回来了?看了看这一桌子的人,陆仁心说如果真是郭嘉还好,因为内院这一桌子的人里,可有着按正常情况没资格上桌入席的人,郭嘉是不会说什么,他早都习惯了,但若是其他人的话就不太好说。
实在是不愿扫众人的兴,陆仁想了想便回应道:“就推说我已酒醉,不便见客。记得请来客留下名号。我明日好去登门谢罪……”
话音未落,曹操的声音就从屋外传了进来:“义浩你有意避客不见,可总不能连孤都不愿相见吧?”
屋中之人全都傻了眼,陆仁更是一探手就抓住了门人的衣领,低声喝骂道:“你个混蛋想害死我啊!?怎么不告诉我来的人是曹公!?”
门人一听这话脸都被吓得没了一点血色:“家、家主,在、在下最近才到的许都,还不识得曹公样貌,曹公亦未曾明言。我只是见曹公气宇不凡,才急来禀报的。”
就在这时。一身便服的曹操出现在了房门口,身后跟着王牌保镖许褚。陆仁等人可真的都吓坏了,急忙都离席拜倒向曹操施礼。
曹操示意众人免礼之后冲陆仁笑道:“莫要惊慌,孤此来就是来唬一唬你的。不过这也得怪义浩你自己。因为你与昭姬为了一个貂婵而闹得不合,而孤再怎么说也是昭姬的父辈之人,若不是公务缠身,孤早就该为你们解劝一番的了。现在你们和好如初。昭姬也搬回了许都来住,你还特意设家宴向昭姬赔罪,孤当然是要以父辈之身来看一看你们。而不是以三公之位。”
陆仁心说老曹你这话说得可真漂亮,以父辈的身份来劝架,而不是以官员的身份来劝。首先就避免了一个清官难断家务事的尴尬。不过再怎么说,老曹这也是来给面子的,陆仁也不能不买老曹的帐,当下就有心想请曹操入席安坐,可是看看屋里的情况脸皮可就僵住了……他这里坐的都是些亲近家人。
曹操望见了陆仁脸上的神情,再看看屋里的那张大圆桌子和那几号乱七八糟的人就明白了陆仁的脸皮为什么会僵住,一时间仰天大笑道:“义浩,这多年了,你的心性却从未更改,不过孤……不,老夫是以父辈之身而来,入此家宴不也正得其所吗?”
因为曹操的突然到访,陆仁只好临时在府中挑了间还算齐整洁净的厅舍出来设一小宴招待曹操,总不能真的让人老曹和自己家里的人挤在一张大圆桌上吃喝吧?
好在酒菜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虽说没什么比较特别的东西,不过人家老曹也从来不在乎吃的东西是不是很精细,所以从厨房里面端出来就是,就是把陆府中的人给闹了个手忙脚乱。
且说此时此刻,陆仁与曹操在舍中对席而坐,曹操先饮了一杯酒之后笑道:“义浩,你纵然是不喜喧嚣,似你这般却也未免太过冷清了些吧?”
陆仁撇了撇嘴,这个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曹操道:“如此清俭,过矣!其实这种家宴你不请旁人赴宴饮酒到也罢了,为何连孤都不请?”
陆仁道:“明公身负国家重担、日理万机,陆仁又岂敢以些许私事而惊扰?”
曹操摆摆手道:“义浩此言差矣。看来你是忘了,昭姬……哦,你已改其字为文姬。文姬是孤子侄一辈,想其父蔡侍中早已亡故,是以孤便是文姬师长。再者,婉儿总归与故去的子修有兄妹之情,也算是于孤亦有义女之名,义浩你多少也算得是孤之家婿,孤便是汝之长亲。想你与文姬都已无父母长亲在侧,唯有孤可代为长亲,汝二人闹出那样的事,当有长亲为你们有所调解,此为伦理纲常,又岂能儿戏?”
陆仁心说你老曹这是想干嘛?和我打亲情牌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回 小酒计粮
陆仁觉得曹操这是在向自己打亲情牌……应该说,也没有错。
其实想要招纳、吸引人才,只是给高工资、高待遇不见得能有效。人这种生物毕竟有思想、有情感,而很多人除了想得到高待遇之外,会更希望自己能够才有所用,得到广泛的认同,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舞台。
另一方面,人在精神层次上还会希望能有个依托,有一份归属。所以即便是在现代社会,许多成功的企业都会想办法来提升员工对企业的归属感,进而使企业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更强。
曹操是用人的高手,当然明白这些道理。不过碰上了陆仁这么一号人,曹操其实也是满头痛的。工资待遇?貌似陆仁不怎么在乎;才有所用以求认同?貌似陆仁连官都不太想当;最后是这份归属感……这个不能怪老曹,陆仁心中的归属是自己原本所处的那个时代,一个对陆仁来说可逍遥自在、无所据束的现代社会,这个你老曹哪有本事给陆仁?
不过不管怎么说,曹操确实是想和陆仁拉近一点关系,用归属感来拉拢住陆仁。而陆仁这家伙笨的时候很笨,聪明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比如说现在就很聪明的配合着曹操,说了几句挺漂亮的话。不过老曹会不会信,这个陆仁自己心里也没底。
这二位扯了些闲淡,曹操忽然道:“义浩,本来今日孤来此是不该问及公务的,但不问上几句。孤心中又着实难安……”
陆仁淡淡的笑了笑:“曹公想问什么就问吧。”
曹操皱了皱眉,再点点头而问道:“你重任这治粟都尉,督许下屯田有些时日了。孤现在只想问你一句。到今秋之季,预计能获谷几何?”
“这个啊……”
陆仁仰着头想了想,向曹操道了声罪之后就喊道:“阿信!”
陆信嘴里还叼着个鸡翅膀就跑了进来:“大哥,何事?”
陆仁道:“去书房,把各屯的田亩统筹取来。”
陆信可能是喝了点酒,头有点晕呼的缘故,这时才想起来曹操在这里。忙不迭的把嘴里的鸡翅膀拿了出来。想扔却又觉得不合适,只好握在了手心里再向曹操谢罪。
曹操一向不拘小节,对这点小事到也不怎么在乎。就随意的向陆信摆了摆手。反到是陆仁有点看不过去,就板着脸道:“记得手里的油擦干净,别把纸卷弄脏了。”
“哎,哎!”陆信去了。
其实陆仁还真用不着这样。因为这些相关的东西陆仁早就存到芯片里去了。真要查看的话顺手激活芯片看看就行。但是陆仁在经历了某些事情之后,已经习惯了不再表现得那么过份,所以这会儿也是选择了装一装傻、显一显自己的平庸之处。而这对陆仁来说,就是现代社会里那句很经典的“莫装b,装b遭雷劈”。
不多时陆信回来,把一些或纸或简的资料交给陆仁,陆仁就装模作样的在那里算了起来,而这时曹操也探了个头过来。脸上的神情尽是期待之意。陆仁则抽个冷子,借着桌案上酒水的反射。把曹操的这些期待之意尽收于眼中,心中却也是一片的了然。
能不期待吗?陆仁可能比曹操本人都清楚曹操马上就要和袁绍一决雌雄,而面对那么强大的对手,自己的手里握有多少的实力、多少的底牌可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很可能会直接的影响到最后的胜负。
军事方面的实力对比如何,陆仁不怎么清楚,毕竟陆仁这家伙一向不怎么懂军事。但在内政方面,陆仁这家伙这么些年混下来,相对来说却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曹操在这一时期内政方面的实力不错,这是不可否认的,但真要和袁绍一比,却仍然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在所掌控的土地面积上比袁绍可差了太多。
确切的说,直到这个时候,曹操所掌控的地域只有兖、豫之地,而且还不怎么完整。至于徐州,曹操才刚打下来没多久,想要消化与吸收掉再成为自家的养份,还需要相当的一段时间才行。
反观袁绍,坐拥四州之地……好吧,这会儿袁绍也还没拿下公孙瓒,最多只能算是三州半,但即便只是三州之地,到目前为止都已经被袁绍苦心经营了好些年,属于可以直接调用的养份。说得不客气点,曹操的新占的徐州还在食道里,可袁绍的三州之地都在大肠里成便便了。
也就是说,这一时期的曹操,基本上是在以不算完整的兖、豫之地,对抗拥有四州之地的袁绍。再论及地盘的位置,曹操和袁绍所掌控的都是当时最为发达和繁荣的黄河中、下游地区,但是袁绍的地盘可比曹操的要大得多,那么就意味着袁绍的兵源、粮草肯定会远胜于曹操。尽管现在有陆仁这个异数人物的出现,多多少少的帮曹操把这个差距拉回来了一些,但这里面的差距又哪里是能够仅凭一个陆仁就尽数弥补的?
说得直白点,曹操有陆仁帮忙也不过就是一亩地能多收个一石左右,可人家袁绍拿两亩地出来就能占尽优势。而且在当时很关键的人口、兵源的问题上,陆仁就是能把生长激素给弄出来也不能让人长得那么快吧?除非是陆仁能撒豆成兵……这个就太玄乎了,不如说除非陆仁能帮曹操制造出机器士兵去打仗,但明显的不现实。
而在这个时候,曹操这里能收拢起多少的兵力,积存起多少的粮草,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曹操最为关心的问题。要不然,这一时期的曹操也不会把陆仁看得那么重。基本上可以这么来理解,就是这时的陆仁对曹操来说属于雪中送炭,当然会对陆仁格外的用心;
但如果是换到个七、八年之后,也就是曹操完全掌控了北方的时候,陆仁也就只能算是在锦上添花而已,他老曹不见得就会鸟陆仁什么……这到是不是说那时候的曹操会对陆仁不屑一顾,毕竟曹操一直都是很重视人才的。这里是说如果是在个时期的话,陆仁混个官当当不难,但不太可能会被曹操如此的重视,至于蔡琰、貂婵这样的美女赏赐,那更是想都别去想。
再看陆仁算了一阵子之后,抬头向曹操回应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哦,在下的意思是说如果不发生什么天灾**的话,今年秋季应该可以获谷一百五十万斛左右。”
“一百五十万?”
曹操的眉头稍皱,显然是有那么点的不满意。不过曹操不知道陆仁这是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实际上陆仁自己推算的结果可不止这个数。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陆仁又哪里敢把话说满?
看到曹操皱起了些眉,陆仁就赶紧解释道:“曹公有所不知,去年因为在下被罢官之后没能督导屯田,所以有很多于(建安)二年年底所订制下的农耕之事在这去年里多有搁置与荒废,再加上在下今年回许都任职的时间有点晚,很多东西想搞也来不及了,所以才会……”
曹操摆了摆手道:“不必解释,孤明白。其实一百五十万之数也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起去年秋季获谷要多出了一半之数。义浩,你只管放手而为,孤会另着枣祗、任峻全力辅佐于你,若是再有所需只管向孤开口索要便是。”
陆仁点点头,心里却也有数。如果不出意外,你老曹在秋收之后就要去抢一些要紧的地头,所以今年能收上来多少粮食是个很关键的问题。现在有这样的一个数字,再加上之前的存粮,你老曹心里应该多了不少的底气才对。
仿佛是在映证着陆仁的猜想一般,曹操在那里闭目思索了一阵之后,之前稍稍皱着的眉头便疏缓而开,继而便端起了酒杯向陆仁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今日来此,孤其实也挺想与义浩你聊些闲暇趣事。嗯……义浩,你如何看待这神鬼之事?”
陆仁才刚刚执起酒杯的手颤了颤,心说老曹你这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怎么突然有兴趣提起这些神鬼之事来了?
不过再想想却也释然。自己这个现代人是个无神论者,但这个时代的人却好像没几个会不信鬼不信神的。按史料记载,孙权和张昭不还谈论过神仙吗?对此虞翻就因为多嘴了一句“那些都是死人”还得罪了孙权来着。
再者即便是在诸多朝代的官方正史之中,都往往会有许多有关于神鬼之事的记载,只不过这玩意儿那些当权的人自己信不信就很难说了。而站在这种立场之下,陆仁本来是想直接的来一句“这世上并无鬼神”,但想了想却还是没把这句话给捅出来。
不过突然之间,陆仁的脑中却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天自己做过的那个带着婉儿“白日飞升”的梦。话说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陆仁就很有了那么些的想法,只不过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开口说出来的机会而已。现在曹操突然来了个“神鬼之事”,这不是正好给了自己一个把那些神棍之言给说出来的机会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回 陆大神棍
“神鬼之事啊……”
陆仁嘴里咕哝着,心里则在盘算着说辞。好一会儿之后,陆仁才向曹操道:“在在下看来,世间万物,皆有其神而佑之。如草木之灵,有万花之神为其总主;汪洋大海,则有龙神督统。”
曹操的眼中闪过了几许不易被人查觉的微光,复又笑而问道:“那我们人呢?”
陆仁道:“这个就不好说了。如盘古开天辟地,可尊为天地之主神,亦可称之为我们人类的父主之神,但上古三皇之中的女娲以泥塑人,亦可算是我们人类始祖之神,然后还有其他的……”
总之陆仁向曹操扯了一大通的神话故事,而曹操居然听得津津有味……
(ps一下,按瓶子无聊的时候查阅的资料,好在在两汉时期,由于吕后这些影响朝政的女性的缘故,女娲的身份地位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为士子阶层所不满,就有意识的把女娲从三皇中给踢了出去,所以汉时的上古三皇好像不包括女娲。具体的记不清了,瓶子写到这里时也懒得去查,所以大家别太较真。)
可是陆仁不知道自己这时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就是汉时的道家神话系统还并不完整,有很多很多是在汉代以后才一点一点的加进去的。当然陆仁对这方面的事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但是陆仁又没有专门研究过这个,因此许多的细节之处,陆仁根本就把握不到。
本来这个事如果是跟其他的人闲聊到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在曹操这里却会很不一样,因为曹操、郭嘉一直都怀疑陆仁是不是所谓的“仙家子弟”,因此曹操突然的一句“神鬼之事”。看似是喝酒聊天时的无意之举,实际上曹操有着自己的心思。
现在陆仁说出了这么一大套一大套的东西,尽管陆仁尽量的小心了,但还是有很多细节,很多曹操根本就闻所未闻的细节,被曹操所留意到。因此隐藏在曹操那津津有味的表情后面的,是曹操一阵又一阵的惊讶。
再看二人在瞎扯了一大通的神话故事之后。一则是曹操有意,二则是陆仁自己也在有意的引导,话题就渐渐的转到了“仙”的上面。
“……义浩。何为‘仙’,何又为‘仙境’?”
“这个嘛……”陆仁的说辞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但也知道不能说得太溜,所以是故作迟疑的道:“仙者。一般都被人认为是在深山灵气充裕之处苦心修炼。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所以仙字拆开就是‘山人’。至于这仙境嘛……”
曹操心中一紧,但脸色不变的向陆仁追问道:“仙境如何?”
陆仁则是故作姿态的抓起了头皮:“凡尘俗世之中,其实哪有什么仙境可言?最多只不过是有些灵气充裕的修行佳地,像所谓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就是这一类了。不过这一类的地方,人们一般都能够到得了,所以要称之为仙境实在是太勉强了一点。”
曹操仍旧是不动声色:“那在义浩看来。到底如何才能算作仙境?”
陆仁心说我哪知道?不过他这会儿本来就是想忽悠一下曹操,只不过不敢把话说得太过份。以免惹来像张角那样的杀身之祸,所以话也是说得有点含乎:“其实仙境吧,应该都在天上,那样的仙境才是真正的仙境。而人间的嘛,我们这些凡人是可以称其为人间仙境,但实际上却要比天上的那些真正的仙境低级了一些。不过即便是如此,世俗凡人若不是有相应的机缘,也进不到这些人间仙境之中。”
曹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重新舀酒开灌。不过在看到陆仁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准备往嘴里灌酒的时候,曹操突然向陆仁问道:“义浩你是不是去过人间仙境?”
陆仁真的是漫不经心吗?答曰:不是。他是在试着摆出无备的模样,然后引出曹操这样的问话。果不其然,陆仁赌对了这一把,而相应的,陆仁也早有准备:
“嗯,我碰上过……嗯!?”
先是于漫不经心之下平淡的“嗯”,然后再追上一个惊恐万分的“嗯”,陆仁也真是演足了戏。而接下来,陆仁马上就向曹操拼命的摇头摆手道:“没、没有!我从来就没有遇上过什么……”
曹操的脸当时就是一沉,向门外大声唤道:“仲康!”
许褚一直守在小屋的门口,听到曹操的呼唤自然是马上就窜了进来。而陆仁马上就“吓了一大跳”,慌不迭的离开座席向曹操拜倒:“曹公恕罪!”
话说陆仁这样做是不是太冲动了点?他就不怕曹操担心他会成为第二个张角,至少也给他安顶“妖言惑众”的帽子,然后就把他给咔嚓了吗?其实陆仁今天敢这么做,是因为他有着足够的底气,知道曹操绝对不会杀他。至于这份底气的来由……
曹操马上就要和袁绍开战,需要陆仁这么一号人来帮曹操种地存粮;此外曹操真要想“诛杀妖道”,诂计早在徐州的时候就动手了,哪会容陆仁到现在?而且曹操还想利用陆仁“仙师”的名头来安抚一下军心民心。
再说了,当时自称是仙人的术士多得很,只要不给当权者惹事,甚至是帮着当权者,当权者还是愿意接纳与利用这些人的。反观陆仁,一直是在扮演着一个听话的乖宝宝,自身的能力又很不错,那么曹操实在是没什么理由会因为陆仁是术士的原因而杀陆仁。
果不其在,曹操在把许褚叫进来之后,先是起身离席在陆仁的跟前转了好些个圈,然后才长叹了一声,放缓语气向陆仁道:“义浩。孤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孤从来就不愿去追问你的来历,只要你肯为孤用心效力即可。但是今日。孤却不得不追问一下你的来历,因为孤不想旧日张角之乱再出现一次!”
陆仁虽说有底气,但这会儿心其实也是提到了嗓子眼的,甚至连体能强化剂都激活了。不过现在听了曹操的这番话,陆仁在暗中松了口气,下意识的举袖擦汗,然后就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明公恕罪!不是陆仁有意隐瞒。而是师门门规,于凡尘俗世历练之时,绝不可以泄漏身为仙家弟子之事。更不可以漏汇师门,哪怕是外门弟子都不可以,否则……”
“外门弟子?”
“就是类似于宗族之中的末枝旁系。我年幼之时四处流浪,无意之中得遇机缘。进到了一处仙门之中……明公。请不要问我师门何名、所在何处,我是绝对不能说的。人有重誓,但有走漏我便会暴毙而亡,而且死无全尸。”
曹操再次皱眉,显然很不满意陆仁的这些话。但是曹操也不敢逼问太多,因为曹操的目的是想让陆仁在自己的麾下全力而为,帮助他老曹打好与袁绍之间的这场大决战,而不是想收了陆仁的性命。所以在这信与不信,曹操选择了相信。他可不敢赌。
再说了,赌赢了又能如何?让陆仁把话说出来,曹操实际上只会什么都得不到,甚至惹来陆仁的反目成仇;如果赌输了,就意味着陆仁说的都是实话,那陆仁真的暴毙而亡了可怎么办?陆仁一死,谁来帮曹操种地屯田?而且现在的陆仁在军民心中的名望颇佳,突然暴毙的话只会给曹操的军民士气带来负面影响。像曹操这样的聪明人,又哪里会做这种只亏不赚的买卖?
所以曹操在转了几圈,仔细的思考了一番之后,示意许褚守好屋门,别让任何人靠近,这才把陆仁扶了起来,和颜悦色外加平心静气的向陆仁道:“义浩莫慌,你既然不能说那就不必说了,孤可不想失去你这样的人才。现在孤只想知道,你的这一身才学,是不是从你师门那里学来的。”
陆仁苦笑,不过这苦笑既有装的也有真的:“若非如此,我一介流浪四方、街头乞食的年幼之人,又到哪里去学本事?只可惜我虽有机缘却并无仙根,因此只能成为一个外门弟子,帮师门种种花、养养蚕,我精于农桑之事就是这么学来的。至于那些护身的道法,也是因为我没有仙根之故,一但使用轻则会自损体魄,重则就会折损阳寿。”
曹操又皱了皱眉,问道:“适才你曾说过你是下山历练,那么是不是说你早晚有一天都要回转师门?到那时,你就不能再为孤效力了吗?”
陆仁也清楚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没有回答好,指不定会惹来些什么样的麻烦,所以是小小心心的回应道:“师门之命,断不可违。不过像我这样的外门弟子,就算是不回归师门到也没什么关系。”
曹操马上就喜上眉梢:“即如此,你就不要回去了。以你的才学,只要好好的为孤效力,何愁日后没有荣华富贵!”
陆仁本来是想到此为止的,可也许是到了这个份上难免会有点赌徒心态的缘故,陆仁暗中咬了咬牙,脸上浮现出了苦涩至极的神情,向曹操缓缓摇头道:“曹公一直以来待我甚厚,我哪里又舍得离开?可是……曹公,我不走不行啊!”
“为何!?”曹操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
“……”陆仁也是在拼,长叹了口气之后道:“曹公忘了吗?之前的下邳一役,我折损了十五年的阳寿,而我今年已经快三十岁了……”(未完待续。。)
ps: (老实说,这样写出来实在是有些生硬,瓶子本来不是这样设想的。不过为了加快些剧情发展,瓶子还是决定舍弃掉许多叽叽歪歪的,带有骗字嫌疑的情节,相信大家能够理解。最后无耻的各种求,票票,打赏什么的,有就给点啊!)
第三百五十九回 阴暗之决
深夜之下的许昌,曹操府坻。
“主公深夜召嘉来此,是有何要事需问计于嘉?”
曹操此刻的神情阴沉得有如随时都会降下雷震暴雨的乌云。抬眼看了看脸上尽是不解之意的郭嘉,曹操叹了口气再摇摇头,伸手一指已经备好了酒菜的桌案:“坐。”
郭嘉这会儿也不知道曹操这是怎么了,但知道这么三更半夜的,曹操不会是单纯的叫自己来陪着喝上几杯那么简单,所以在入席且陪着曹操喝了几杯之后复又开口询问。而曹操在自顾自的灌了好几杯之后,才重重的叹息道:“义浩他……亲口承认了。”
郭嘉有些摸不着头脑:“承认?那小子承认了什么?难道这小子复职才这么点的功夫,又惹了什么祸事出来?”
曹操摇头,知道自己在郁闷之下话没说清楚,就整理了一下思路重新向郭嘉道:“前者孤将貂婵送与义浩,使得义浩与昭姬之间生出了些间隙。现在貂婵已走,义浩向昭姬……奉孝你也知道他哄女子开心很有一手,所以与昭姬已然合好。今天昭姬从萌村回迁许都,义浩心中欢喜之下疏于戒备,有些话就不小心说漏了嘴。”
郭嘉点点头:“这小子到还真有这么个毛病,但不知他是说漏嘴了何事,却惹得主公心情如此的郁结?”
曹操又是一杯酒灌下了肚,阴沉着道:“孤当时也用了点手段,现在他已承认的确是某个修仙山门的外门子弟。游走于世间以为历练。”
郭嘉很惊讶的扬了扬眉头。这件事郭嘉对陆仁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猜测到归猜测到,当事人自己承认则是另外一回事。就好像是某个案件。尽管都知道是某个嫌疑人做的,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抓不了一样。
不过郭嘉马上就想到如果只是陆仁承认了其“仙家子弟”的身份的话,曹操应该不会这么的郁结,而曹操也接着刚才的话道:“他在承认了是仙家子弟之后,亦有向孤明言,他恐怕在不久之后就要弃孤而去了。”
一听这话,郭嘉的眉头也不由得紧皱了起来。陆仁一直想走的那份心思。郭嘉也是早就知道的,但是会这样面对面的向曹操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出乎郭嘉的意料之外。
“这小子……”
曹操摆摆手:“奉孝也不必责怪于他。只能说他也是有些身不由己。其实在与他的言谈之中,孤看得出他颇有留仕之意,只是他今年已年将三旬,下邳一役为破开城门动用禁咒而寿折十五载。他在忧心自己将会命不久矣。所以想返回师门,看看有没有镶补之法……奉孝,此事你又是如何看待?在你看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在欺瞒于孤?”
陆仁会想出这样的借口当然是有所考量。二十九加十五是四十四岁,四十来岁如果在现代社会是正当壮年,可是在那个时代,一般人的平均寿命也就是四十几岁而已。二十多或三十多就病死的人那也是一抓一大把。所以这样的借口说出来之后,曹操虽不能说是全信。但还是相信了那么几分的。
再看这边的郭嘉放下了酒杯,在厅中来来回回的转悠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摇摇头道:“主公且恕在下直言,这件事真能如何,假又能如何?”
曹操迟疑道:“这话怎么说?”
郭嘉道:“很简单,这件事不论是真是假,都只能说明这小子的心中去意已决,那么主公又何必去在意他的话是真还是假?”
曹操仰头望天,脸上的阴郁之意又盛上了几分。良久过去,曹操才用很低沉的声音说道:“奉孝,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若是在别的时候,义浩他心有去意,孤若是留之不住,也就由得他去了便是了。可是现在……”
郭嘉接上了话:“主公与袁绍的大战在即,太需要义浩这样的萧何之才为之助力了。”
曹操道:“奉孝你也是这么看的吗?”
郭嘉微笑着点了点头:“袁绍坐拥三州之地,幽州用不了多久也会被他纳入掌中,说他是兵多粮足一点都不为之过。和这样的对手交兵,要是没有足够的粮草以为支撑,怎么打?其实不光主公、在下,就连主公的对手,也是这么想的。”
曹操一怔,有点没反应过来,郭嘉却在这时从怀中深处摸出了一卷帛束递到了曹操的面前:“主公请过目。”
曹操有点莫名其妙的接过帛束展开,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之后,阴沉的脸上就挂起了带着杀机的冷笑:“好一个袁本初……孤的这位本初老哥举贤任能可能是差了点,但论识人之能却还是很有一些的嘛!不过奉孝,这样的一封书信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
郭嘉道:“在下是义浩那小子府中的常客,谁让他府中的酒那般醇美?所以这隔三差五的,在下就会忍不住去他府中蹭点酒喝。前些时日去的时候,他在城外巡屯未归,嘉无意中发现有个人在他的府门之外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就在暗中着人将此人拿下,然后就在他的身上搜出了这封书信。那送信的细作也是运气不好,见在下的车驾停在了义浩府坻门前,还误以为是义浩那小子巡屯归来才现了身形,不然在下还真不见得就能查觉到他。”
曹操的眉头已经愈皱愈紧,反反复复的又将手中的帛束书信细看了几遍,忽然向郭嘉沉声问道:“奉孝,你看义浩在这个时候有意离去,会不会是有投去袁绍麾下之意?”
郭嘉连忙摆手道:“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在下与他深交多年,很清楚他这小子其实比主公还看不起袁绍。也许以他那贪生怕死的性格,在得此书信之后会在暗中与袁绍有些书信往来,但他却绝对不会主动的倒向袁绍。其实当袁氏之强盛,这一仗真打了起来,主公的心中都没底,何况是他那样的家伙?与袁绍有些书信往来,不过是想给自己与家人宗族留条后路而已。主公你也该知道,这样的人在许都之中可不在少数。”
郭嘉的话让曹操没了脾气。这古今中外的,谁敢保证自己手下的人忠诚度都是一百满值?而曹操在打赢了袁绍之后,为什么会选择把搜出来的书信全烧了?不就是深知这里面的轻重吗?所以说这种事曹操要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根本就不太可能,关键则是在于他是如何去掌控。
换言之,就是曹操能够理解这种心态。这么说吧,曹操是个好老板,当曹氏集团出现危机,但却仍有着一拼之力的时候,许多比较聪明的墙头草会选择再跟着曹操这个好老板一起拼一拼,拼赢了当然是前途无量,但万一拼输了,则得给自己留条后路。而曹大老板也不能去做那些断掉手下人后路的事,那太缺德,更有可能会激发出手下人的强烈反感,那样的话可就真的完了。
不过这种事情到了陆仁的身上却又有点特殊,因为陆仁不是那些聪明的墙头草,不是说在曹操完蛋的时候会倒向袁绍,而是很可能会在曹操与袁绍互掐的时候突然消失,这就着实让曹操有些接受不了。
杀?舍不得,真心舍不得,更何况曹操还指望着陆仁能帮曹操多屯点粮草军需。再说陆仁又不是要倒向袁绍,而且现在还是在尽心尽力的帮你老曹种着地,一副在临走之前会尽最大的可能多帮着你老曹一点的样子,你老曹又凭什么杀陆仁?
且不说在这种情况之下真要是动了陆仁,会寒了麾下许多人的心。就说你老曹万一真要是逼急了陆仁,把陆仁赶去了袁绍那头,那又怎么算?给袁绍这只猛虎加添上一对翅膀?
正是因为这样,此刻的曹操才会那么的郁闷。又是许久过去,曹操才向郭嘉问道:“奉孝可有良策,能将义浩留住?至少至少,也要将他留到孤与本初打完那场惊世的大决战之后。”
郭嘉沉默了下来。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郭嘉才道:“主公有意想留义浩下来?”
曹操点头:“不错,孤有此意。而在战后,不论胜败孤都会任由他离去,绝不阻拦半分。若是他……若是他在这个时候寿尽而终,孤会以王候之礼而葬之,亦会身着素服为其发丧守灵。”
郭嘉又是好一阵子的沉默。而在沉默过后,郭嘉很艰难的下了决心,这才向曹操道:“想让他留下来效力,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那样做的话对他太狠了点。”
曹操没了言语,而郭嘉则在等待着曹操的反应。其实这二位心里都有数,最后的决定只能是曹操的那句“宁我负人,休人负我”。而像这样关系到他们心中王霸之业的决策,当需要有所牺牲的时候,他们其实都不会有所犹豫的。且不说曹操不会犹豫,就算是曹操真的犹豫了,那也只能是换来郭嘉对曹操的失望而已。
应该说他们现在的沉默,只不过是需要一点点的时间,让自己的心情能好好的调整一下而已。而在差不多了之后,曹操向郭嘉缓缓的点了点头:“有何良策,奉孝你只管说出来吧。”
郭嘉伸手把那卷帛束拿了回来,反复的看了几眼之后轻声道:“主公,在下说句心里话,真的不想这样对待义浩这小子,可是主公的大业为重,也只能对他说声对不起了……算了,他话多说无益。现在这卷书信就是可以利用的东西,另外在下想问主公一句,义浩这小子在走的时候,会带走的人是不是只有婉儿?”
“没错,他自己是亲口这么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