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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三国一路人全文阅读

作者:水瓶座·杰     我本三国一路人txt下载     我本三国一路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回 寄居糜坻

    “最后一条,我只是将蔡中郎所遗音律交托于糜别驾,断然不敢以此为进身谋利之计。蔡中郎留在我这里的音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当我把这些音律教授给乐者,且乐者皆以精熟之后,我自当离去。而在我离去之时,还望糜别驾莫要强留。”

    糜竺对于陆仁提出来的这三个条件,前两个都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只有这第三条让糜竺有点犯了难。想想也是,现在的糜竺就好比是现代社会里某个大公司的老板,急冲冲、紧巴巴的跑来这里找陆仁当广告代言人,心里当然是希望陆仁能签长期的合约,可陆仁却表示档期太紧,只能签个短期的合约,糜竺的心里面当然会不爽。

    不过糜竺毕竟是生意人出身,头脑比较灵光,这个弯转得也快。再说糜竺毕竟是古人,思想观念上和陆仁相当太远,又不像陆仁那样知道太多他糜竺现在不可能知道的事因而有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所以糜竺把陆仁的第三条,完全看成了是陆仁只是想当一个隐士而想坚持清高与节操的表现,而这样的人在当时一般都是很受人尊敬的,糜竺自然也不例外,连带着对陆仁也多出了几分好感,因此对陆仁提出的第三条也是满口的应允了下来。反正不管怎么样,得先把陆仁弄到自己那里去再说,之后的事谁又说得清呢?

    两下里又互相的客气了几句,陆仁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向糜竺试探着道:“今日天色已晚,还请糜别驾早归宅坻,明日午中前后,陆仁自会前去拜见。”

    糜竺心说那哪成?我本来就是赶来抢人的,你却说明天再去,还是自己走着去。这万一要是有点什么变故,比如说走到郯城的时候被人认出来又被别人在路上抢走,那我上哪哭去?因此糜竺是执意的表示要现在就接陆仁去赴晚宴,当然晚宴之后就住在糜竺那里了。

    陆仁心里当然是很乐意的,所以在客套了两句之后就准备收拾一下东西跟糜竺走。只是当他一走回泥墙院中,李老就冒了出来,神情有些着急的向陆仁道:“阿仁,你这是要去哪?”

    陆仁道:“哦,糜别驾请我去他那里教一段时间的曲乐。”

    李老很明显的有些郁闷外加闷闷不乐:“那你就这么走了……”看那样子应该是还有一句“你走了,老头子我可怎么办?”没说出来。

    陆仁望见李老的那副神情,心里面其实也有点酸酸的。再怎么说,陆仁在穿越之初无处容身的时候是李老收留了他,这一个多月的下来,一老一少几乎就是在相依为命。而且陆仁尽管是从人情淡漠的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人,但并不表示现代社会的人就会是没有人情味的冷血动物。要知道现代人身上的那种冷血,很大意义上是被那些社会渣渣给坑怕了,不得不用冷血的外衣装甲来保护自己,至少陆仁就是这样的一个平常人。就像现在,陆仁是能够往避难所跑了,可要陆仁就这么丢下李老不管,陆仁的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没办法,太多太多的话,陆仁是不能说出来的,而且总不能真的把李老也往糜竺那里带吧?毕竟陆仁自己都已经明说了只是在糜竺那里呆一段时间就走。顾及这些,陆仁只能是向李老安慰道:“李老头你别担心,我只不过是糜别驾那里住一段时间而已,早晚还是要回来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自己多照应着点自己。”

    李老动了动嘴,想说什么还没说出来,到是跟在陆仁身后的糜竺开口向陆仁问道:“陆先生,这位是?”

    陆仁赶紧回过身,向糜竺解释了一下他与李老之间的那种关系。糜竺听过之后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这个破破烂烂的泥墙院落,便把候在院外的酒肆掌柜叫了进来,当着陆仁与李老的面向酒肆掌柜吩咐道:“每隔三日便送些粮米酒肉来此,莫要使陆先生忧心!”

    陆仁明白,这是糜竺在向自己示好,当下也不推辞,而是向糜竺道谢。其实此时的陆仁心里面也有点乱乱的,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带上李老,好歹也算是是救李老一命。

    按说肯定是应该救一下的,可陆仁又隐隐约约的觉得真要是那样做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而具体不妥在哪里,这会儿的陆仁又哪里能理得清头绪?

    想来想去,陆仁也只能是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说上一声“听天由命”吧。也许李老是躲不过那一劫的人之一,可是在那一劫里死的人多了去了,陆仁又能救得了吗?而现在这样,好歹也能让李老在经历那一劫之前吃上几天的饱饭,过上几天的舒服日子吧。亦或许陆仁在郯城呆得稳了,再找机会接李老进城躲躲也还说得过去,至少现在的陆仁也只能作这样的打算。

    接下来陆仁就翻出了自己那几件必须的东西,坐上糜竺的马车往郯城去了,只剩下个李老倚着院门目送陆仁的远去。良久过去,李老忽然重重的顿了一下足,长叹道:“唉,该走的始终都是要走的,阿仁这小子知书识礼又懂音律,摆明了是个身上有本事的人,又哪里会在这种小地方只是当个樵夫为生?到是我这个膝下无儿无女的老樵夫在奢望了。”

    一步一瘸的走回自己的小泥屋,李老从泥榻下摸出了昨天陆仁从郭嘉那里赚来的小钱袋。打开往里面看了一眼,李老又叹息道:“昨天从阿仁那里扣下这些钱,阿仁多半还以为是老头子我贪财吧?傻小子,老头子我这不是想用这些钱,帮你在村里娶个妻子安居下来吗?老头子我都快入土的人了,要这些钱又能有什么用?”

    ————————————————————

    入夜之后,陆仁住进了糜竺安排给他的居院之中。这间院落并不算大,也就六、七顷地面的样子,但对比起陆仁之前住的地儿,那可真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陆仁因为心里挂着事,在糜竺招待他的小宴之上都不敢喝什么酒,到了居院之后,陆仁还把糜竺安排来伺候他的人都赶了出去……到不是陆仁不想有人伺候着,而是现在的陆仁不敢碰这些人和事。他现在需要的是能够安安静静的想一些事。

    现时点来说,只要能呆在这里,那曹操攻打徐州时的人身安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那么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这里呆下去。而糜竺把陆仁请到这里来,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在音乐方面,换句话说陆仁现在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得弄出一些曲子来强化一下他的“工作能力”。

    “昨天在酒肆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其实我也只是吹了三首曲子而已,分别是《凤歌青天》、《挥剑问情》和《御剑江湖》。虽说这三首的古曲风格都很浓,意境也都不错,可以糊弄上一段时间,可只有这三首却肯定是远远不够的。这万一糜竺想搞个‘陆氏音乐演奏会’什么的来赚取点名望,我的曲子却只有那么干巴巴的几首,还不得闹出事来?而且《仙剑》系列的音乐毕竟是游戏音乐,普遍都很短啊!妹的,真是学到用时方恨少,我当初也没怎么听过和学过什么民族音乐的啊!”

    一想到这个,陆仁就大感头痛。这其实应该算是现代社会里绝大多数宅男吊丝们的通病,他们的电脑里往往是堆满了电影啦、电视剧啦、游戏啦、流行歌曲啦,没个上千g都不好意思跟朋友们说。可是民族音乐或是古典乐什么的……对不起,基本上是看不到的。有这些的人当然还是有一些的,但是太少太少,至少陆仁的芯片里就没存着。

    其实陆仁这个会吹竹笛的家伙对传统民族乐肯定是有所涉猎的,按说应该找一点搁着。可问题就在于陆仁在“板砖”事件之后,一天到晚的就是顾着玩和晚上找好白菜拱,其他方面的事他都没怎么去想过,所以他的芯片里就没存这些东西。

    要不是在临穿越之前一时心血来潮,让雪莉穿上梦璃装而被勾起了些念头,把《仙剑》系列主题网站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复制到了芯片里,陆仁这会儿能不能把之前玩的几首曲子吹好都是个问题。现在闹到这个份上,陆仁也只能把他的魔爪再一次的伸向了《仙剑》系列的音乐。

    二话不说,激活芯片开始翻找:

    “《仙剑》系列的原声音乐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得亏哥是个《仙剑》迷,往芯片里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特意把这些音乐都塞了进来,不然这会儿我拿什么去应付?总不能在这个时代去跳那个‘我爸刚弄死他’吧?真要是那样,十有**会被这个时代的人给当成是疯子!被当成疯子都还算是好的,糜竺一气之下把我弄死都有可能的说。”

    自嘲了这么一句之后,陆仁很细心的在几部《仙剑》原声音乐辑中挑选了起来。幸好,《仙剑》系列的音乐中,符合陆仁“直接能用”的标准的曲乐有好些个,如《仙剑一》的《蝶恋》;《仙剑二》的《晨晓煦风》;《仙剑三》里的《御剑江湖》、《玉满堂》;《仙剑四》的《凤歌青天》、《回梦游仙》;《仙剑五》中的《韵逐律》……

    “嗯?《心愿》的笛子版?听一下看看!”

    (昨天有事没上线,今天六更补上。)

第十六回 糜家小妹

    “嗯?《心愿》的笛子版?听一下看看!”

    细细的听过几遍之后,陆仁暗暗点头:“这个不错,这个不错!虽说里面有些其他乐器的辅音,但是完全扔开的话也没什么问题。而且这首曲子认真听的话很有那么些的古曲风韵,听着也让人很有感觉,用这个时代的人的话说就是有意境……最重要的是,这个我直接跟着吹方便!”

    当下陆仁就调出了乐谱,跟着原乐、看着乐谱的练习了起来。在最初生涩的几遍过后,陆仁已渐渐了然于胸。稍停了片刻调整了一下状态之后,陆仁抛开了原曲和乐谱,完全是凭着自身的感觉吹奏了起来。

    应该说进入了某种状态的陆仁,吹奏得还是非常出色的。而他这里笛意正浓,却不知院门之外的某处,糜竺与先前酒肆中的那位少正在屏息凝神的倾听着。

    三分来钟的笛乐奏罢,瞎忙了一天的陆仁也觉得有些累了,就停了下来准备回房睡觉。院外的糜竺与少女见院中的笛声不再奏响,脸上都浮现出了几分意犹未尽的遗憾之意,再对视了一眼之后便悄悄的离开了院墙。

    走出一段路之后,少女回头望了眼陆仁所在的居院,觉得与之很有一段距离了,这才向糜竺讨功一般的微笑道:“大哥,小妹所言不差吧?在大哥看来,此人笛艺如何?”

    糜竺看看眼前的少女,轻声长叹道:“为兄早年行商,也到过不少繁华之地,听过的曲乐自然不在少数,而这陆义浩所吹奏的曲乐……为兄现在也只能说甚是少见,甚至可说是世间罕有。至于他的笛艺如何,为兄姑且不论,但其曲乐中的意境,却绝非寻常的优伶乐者所能比拟。若非深谙音律的大家名士,只怕断然谱写不出这般曲乐。现在看来,他说他盗艺于蔡中郎之事,恐怕都是真的。”

    少女俏眉微微一拧,话语间也流/露/出了几分不满之意:“我就知道大哥你肯定心中尚有疑虑,席间又不便开口让他吹奏,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拉着大哥你到他的墙院之外偷听。现在大哥是相信了吧?那小妹今日苦劝大哥速去将此人请来,又是不是在任性而为、无理取闹?”

    糜竺一听这话就知道少女是在喊委屈,却也只能于在哭笑不得之下向少女长揖一礼:“是为兄冤煞小妹了。”

    少女掩嘴一笑,脸上颇有得色。眼见着糜竺直回了身,少女收起了笑意,很认真的向糜竺道:“大哥,请恕小妹直言。就算此人所言盗艺之事皆为虚假之辞,但他身怀的笛艺、曲乐却全都是实实在在的,不曾有半点虚假。这样的人若是被其他的大族抢去,肯定借着他的才艺来大作文章,甚至哪怕他自己坚持着说他不是蔡中郎的弟子,那些个大族也同样会盛称他就是蔡中郎的弟子却不肯承认而已。这样时日稍久,那假的也会变成真的。我们如果犹豫不定的不有所作为,岂不是到头来只会白白便宜了那些大族?”

    “小妹言之有理啊!”糜竺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再望向少女时的目光既有几分宠溺,却又带着几分遗憾:“可惜了,可惜小妹你是女儿身。若你是男丁,真不知道能为为兄添出多少助力。只是现在小妹你虽然还能帮为兄不少忙,可毕竟是一介女子,今年又已是二八之龄,过不了多久终归是要嫁出阁去的。至于二弟,他虽然勤习弓马,可毕竟为人心性都差了些,只怕是难成大器,在家中也帮不上为兄多少忙。唉……”

    少女微一撇嘴,带着几分不满之意轻哼道:“大哥你这是嫌弃小妹在家中碍着你的事了吧?这么急着把小妹送嫁出去?好啊!若非当世英雄,亦或是一方之俊杰,就不要指望着能让小妹我委身下嫁。反正咱们糜家殷富,小妹就算是不嫁出阁去,在家中也绝对饿不着、冻不死!”

    “……”糜竺无语的点指了少女好一阵子,这才笑而叹息道:“你这丫头,又在跟为兄斗气。罢了罢了,和你斗嘴输的只能是为兄,为兄现在认输便是。天色已晚,你我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少女应了一声,与糜竺就此分开各回各屋。不提糜竺如何,只说这少女走出几步后唤过了候在一旁的侍女,忽然回头远远的望了眼陆仁的居院,心中暗道:“只是听过他的曲乐,还不知道此人的样貌与品性如何。不怕,今后有的是机会。”

    少女在望完陆仁那头之后又走出了几步,却忽然回想起了刚才糜竺曾提及她已经是婚嫁之年的事。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值懵懂之年,因而一时间心中却也有些憧憬之意:“就是不知道我日后所嫁的夫君,会是怎样的英豪俊杰……”

    这是陆仁当时没在场。如果陆仁在场,知道了少女的身份,听过糜竺与少女的对话,又知道少女此刻的心中所想,多半会很想对这少女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你放心,你以后嫁的老公一直名声都很好,而且是一个最终成就了帝王之业的英雄人物。只可惜你自己却是个红颜薄命之人,在你老公几乎是最落魄、最凄惨的时候,也就是在马上就要咸鱼翻身之前,你却为了让咱云哥能保全一个扶不起来的小家伙,自己一头栽去了井里面,最后连尸骨找没找回来都不知道。甚至在史料上,后人只知道你叫糜氏,或是称你为糜夫人,连你的全名都没个正式的记载。”

    陆仁当然知道糜竺有这么个宝贝妹妹,在混进糜家之后也很想找机会见识一下这个日后投井而死的糜夫人,但此时此刻的陆仁对这一类的事还真有些顾不上。

    首先他得忙着强化自己的“专业知识”,这个不必多说。其次,陆仁就算是有心想见识一下也不敢开这个口,毕竟他不敢去挑战这个时代人们心中的封建礼教观念。自己本身是在糜家这里避难来的,万一因为这一类的事惹毛了糜竺,那诂计不用曹操带兵打来,糜竺自己就能先把陆仁给灭了,如此一来陆仁岂不是得不偿失?想见识美女也得看时候,没理由为了这种事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是不是?

    再再次,陆仁对糜家小妹是有点兴趣,但也仅仅是好奇心驱使之下的兴趣而已,却没有什么某方面的性/趣可言。准确的说,陆仁对糜家小妹的兴趣其实是类似于想见一见名人的那种心态,到没有其他的过份的想法。

    陆仁会有这种心态,说起来到有点让人啼笑皆非。陆仁穿越到现在好歹也已经有了一个多月,那么汉时的女子自然也是见过了不少的。可是嘛……怎么说呢?曾几何时陆仁都在怀疑是不是汉时人们的审美观和现代人的审美观相差太远,反正至今为止,他还没有见到过一个能入得了他那双法眼的女子。而他见到的汉时女子,基本上都能被他划入“恐龙”一系。所以所以,陆仁对这位糜家小妹还真没有报过什么期望。

    不过偶尔的陆仁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的眼光也太高了点?且不说他自己的身边有一个美到近乎于妖孽的雪莉,就算没有雪莉的出现,陆仁也毕竟是在现代社会里饱受着各类传播媒体中各种各样的美女轰炸的家伙,因此真把陆仁扔到汉代,陆仁看美女的眼光不但高,而且相当的毒。

    至少至少,现在的陆仁相当的认可这么一句话,就是“三分漂亮,七分打扮”。现代社会的美女是不少,可真正属于天生丽质的素颜美女又能有多少?要不然在现代社会的吊丝群中就不会说漂亮女生大多都是“卸妆死”了。

    在此前题之下,现代社会的化妆水平比汉代要高出多少倍?因此汉代的女子在陆仁看来最起码也是不会打扮好自己。除此之外,现代人的营养水平与身体保养水平也远远的高于汉代,如此一来陆仁又认为汉代的人其生长发育与身体保养也都不行。而陆仁想通了这两条,对汉时好像遍地都是恐龙的情况也就为之释然,连带着对那些传说中的美女也就不再报什么期望了。

    最后还有一条,说出来就有点难听且让人泄气了。陆仁认为这个时代不是没有美女,而是能入得了他的那双法眼的美女,搞不好都是当时顶尖级的美女,数量上也是相当之稀少的。而这一类的美女,不是咱陆仁能见到的,因为这一类的美女在那个时代可以和重要资源挂上钩,肯定都在那些军阀头头们的手里。可现在的陆仁嘛……可以称之为汉代的吊丝了吧?吃饱了没事想去碰一碰这些美女,和找死能有多大的分别?别说在汉代,就算是在现代,吊丝一族想去碰一碰美女明星什么的,诂计都过不了保安、保镖的那一关,但总归可以在传播媒体上见一见。

    瞎扯了这么一大通,就此打住。只说陆仁专心致致的练完了笛乐之后就回了房舍,也浑然不知自己刚刚被人“窃听”过。可是这会儿的陆仁虽说是很累了,人也都躺到了榻上,可不知怎么的,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而且觉得周身上下都不很不舒服。

    折腾了好一阵子之后陆仁坐了起来,环视了一眼现在睡的床榻,忍不住低声自嘲道:“这尼玛算什么事?之前睡泥坑,铺的是稻草,盖的是草席,我都能睡得稀哩哗啦的,怎么现在高床暖枕的我反而睡不着了?那我这算不算是贱骨头啊?”

    骂完了这几句,陆仁又一头栽到了榻上,闭上双眼开始数绵羊。数着数着忽听得有人叩门,下榻穿鞋去打开房门,见是一个糜家侍女装束的女子站在门前,见了陆仁之后也恭敬的向陆仁行礼致意。

    陆仁觉得莫名其妙:“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那侍女低声回应道:“奉家主之命,奴婢特来为陆先生暖床侍寝。”

    (注1:有关糜氏,正史不但看不到全名,甚至连正式的记载都没有,只在《糜竺传》里有这么一句“竺于是进妹于先主为夫人”。有些野史好像记载说糜氏名“圜”(音“环”),但主要是这个字在五笔字库里没有,码字的时候老要切换成全拼觉得很烦,所以瓶子就没有用。

    之所以当初瓶子会选用“贞”这个名,其实是那个时候瓶子正在玩《三国群英传5》,觉得里面给糜氏取的“糜贞”这个名子挺不错的,且演义中糜夫人跳井而死的那一段也挺合“贞烈”这个词,所以就一直用了下来。各位如果太较真的话就没意思了哈!)

第十七回 驴唇马嘴

    “奉家主之命,奴婢前来为陆先生暖床侍寝。”

    “我靠!!”

    陆仁就算是再小心自己于穿越之后的言行举止,此刻却也忍不住爆了这么句粗口出来。说起来陆仁这家伙也看过不少正式和非正式的史料,自然知道古时候一些大户人家在招待宾客的时候会安排侍婢之类的来陪宾客睡觉,但映象中这种事多见于北方的一些少数民族,华夏中原这里好像并不多见,更想不到这种事居然会被自己给碰上。

    “看来古时的女子,犹其是那些贫苦之家,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真的都不能算是‘人’,只能算是工具、器皿和资源……”

    陆仁是呆在了当场,那侍女却被陆仁的那句“我靠”给闹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再小小心心的望向陆仁时,见陆仁是楞在那里没说话,这侍女稍加犹豫之后复又小心低声的道:“陆先生,时候不早了,且容奴婢为陆先生宽衣就寝。”

    陆仁回过神来,心头和身体的某个部位顿时就升腾起了一股邪火……能不上火吗?自“板砖事件”之后到穿越之前,陆仁只要不是呆在月背基地里,基本上就是过着“夜夜拱白菜”的生活,可突然一下穿越过来,陆仁就没再拱过白菜。

    作为一个年青力壮的家伙,一个多月没拱过白菜那可是憋得相当难受的。本来他如果没过过那种“夜夜拱白菜”的生活的话,那这一个多月没拱白菜到也没什么,可问题就在于在过过那种生活之后居然有点上瘾。这就好像抽烟喝酒一样,不抽烟不喝酒的人对烟酒没啥反应,可是对有烟瘾和酒瘾的人来说却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上火归上火,陆仁的脑子总还算是比较清醒的。尽管很想马上就把这个侍女拉进屋来拱翻了再说,可又隐隐约约的觉得这样做是不是有哪里不妥。而这一犹豫间,陆仁就自然而然的望向了这个侍女的面庞,想看看这个侍女的长相如何。可就这一望,陆仁身上的邪火顿时就消去了一半。

    到不是说这个侍女的长相很对不起观众,真要以汉时人们的审美观来论,这个侍女的长相好歹也是中等水平,可对陆仁这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家伙来说,却是直接可以划进“恐龙”一系。要不是这个侍女很年青,有点水嫩嫩的萝莉味,身材也还说得过去,陆仁身上的邪火可就不是只下去一半了。

    拱白菜这种事嘛,恐怕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一般都会希望拱的白菜越水灵越好。拱好的白菜毫无疑问是一种享受,可如果拱的是一株不怎么样的白菜,只怕都会提不起兴致。而陆仁在穿越前可是拱过不少好白菜的主,现在看到这样的一株白菜,心里也是充满了矛盾。还是那句话,要不是确实有点憋得难受,陆仁肯定会直接让这个侍女滚/蛋。

    “拱,还是不拱,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嗯!?”

    就在陆仁犹豫不定的时候,一件事让他身上的邪火彻底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对拱不拱这株白菜的问题也就不用再选择了,因为他双手食指的指尖传来了一阵阵轻轻的颤动。

    “这、这是……”

    现在已经不是双指的指尖在颤动,而是陆仁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指尖传来的颤动,陆仁在这一个多月里都不知期待过多少回了,甚至做梦都在期待着。现在这颤动终于出现,陆仁差一点就当场大吼一声“雪莉,快接我回去”,哪还顾得上拱白菜的事?就让这株不怎么样的白菜一边凉快去吧,老子回去之后有得是比这株白菜好上多少倍的白菜拱!

    总算陆仁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强行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了一些之后,陆仁急急的向那侍女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不用你侍寝,你回去吧。”

    这侍女在陆仁犹豫不定的时候都已经进了门,突然见陆仁浑身打颤,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听到陆仁的话,侍女可就有些茫然了,下意识的扫晾了一眼自己的周身上下,才向陆仁小小心心的问道:“是奴婢不合陆先生的意吗?那奴婢回去换一个来陪陆先生侍……”

    一个“寝”字还没有说出口,陆仁这里却急了。现在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事比马上和雪莉进行通迅联络更重要?而他的心一急,举止就难免的有些失了控,猛的一抬手往门外一指,语气都带出了几分怒气:“出去!你马上给我出去!还有,我不需要任何人来给我侍寝!快给我出去!”

    侍女吓了一跳,慌乱的退到了门外,但还是站在门口那里向陆仁小心的道:“陆先生请息怒!只是家主有令,若是对陆先生招待不周,奴婢几个会被家主责罚的。”

    “你有完没完?”陆仁这会儿是真急了,声音都变成了咆哮:“你不走是吧?我走!”

    吼完这一句,陆仁一把推开了门前的侍女,连鞋都只是拖在脚上都浑然不顾,迈开大步就奔出了小院,依着自己来时的记忆直直的往糜府大门奔去……他现在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赶紧的和雪莉进行通讯。

    此时已是夜里亥时中(晚上十点左右),糜府的上上下下都已经很安静了,而陆仁与侍女之间的这番事情闹出来的动静有点大,顿时就惊动了不少人。糜家是大户人家,自然有不少的护院家丁,听到动静有不少人向陆仁这里赶了过来,一见陆仁正衣冠不整的发足狂奔,当然是想把陆仁先拦阻下来再说。

    此刻的陆仁却已经是有些急火攻心了,见有人想拦住他也顾不上太多,顺手点了一下眉心激**能强化剂,开了个三倍的状态,然后一边撞开拦挡他的人一边大吼道:“都让开让开!别挡我的道!我有急事要出去!”

    三倍的状态有多强?这个真心不好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个糜府家丁肯定是挡不住这样的陆仁的,但听得数声闷响,陆仁有如虎式坦克一般撞飞了有七、八号人,直楞楞的撞出了一条路,下一刻就夺门而出,只在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众家丁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追出门去。按说肯定是要追的,可毕竟有人知道陆仁是糜竺特意而且专程请来的贵宾,现在贵宾说是有急事离开,那追出去似乎有点不太像话。再说了,陆仁虽然撞飞了好些个人,但毕竟没有出手伤过人,看样子是真的有什么急事才对。可这大半夜的突然跑出去,万一是做了什么坏事又怎么算?

    总算有个家丁头目头脑比较灵光,猛的一拍大腿道:“都别楞着,你们三个赶快跟出去,记得是跟紧了就行;你,还有你,快去将此事报于家主知晓!”

    两边分头行事,没多大会儿的功夫糜竺和糜家小妹就都赶了过来。听了护院家丁的上报之后,糜竺兄妹都楞在了当场,他们也不知道陆仁怎么会突然的这样离去。而跟着陆仁的人还没回来,糜竺兄妹就只能是先去陆仁住的小院那里看看。

    一进到院中,糜氏兄妹就看见那个侍女正怯生生躲在墙角,看起来还有些灰头土脸的,当下便叫过来问及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侍女到也老实,小小心心的把刚才的事都说了一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糜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糜家小妹却紧锁起了眉头,思索了一下之后向侍女问道:“你是说,当你道出前来侍寝一事后,陆先生顿时就恼怒而去了?”

    “是、是的。”

    “你可曾对陆先生言语不敬!?”

    “没、没有!奴婢万万不敢对家主宾客出不敬之语。”

    糜家小妹顿时把声音拉高了几个分贝:“那你再把刚才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细说一遍!”

    这侍女吓得立马就趴到了地上,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之后,又再次的把刚才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从一开始陆仁的犹犹豫豫,到突然的全身打颤,再到陆仁突然的翻脸发怒,近乎于粗/暴的把侍女推开再奔出院去,说得详详细细,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糜家小妹一直在仔细的留意着侍女的神态,在侍女说完之后,糜家小妹点了点头,向糜竺轻叹道:“大哥,她没有说谎。现在看来,只怕陆先生真的是被惹怒了,才会愤而离去的。”

    糜竺大怒,向侍女骂道:“贱婢!陆先生是我好不容易才请来的宾客,竟被你惹得愤而离去……”

    糜家小妹伸手拦住了糜竺道:“大哥息怒,依小妹之见,此事怪不得她。”

    糜竺怒道:“怎不怪她?陆先生既然不中意她,她就该尽早退下,换一个比她姿色好些的侍女来服侍陆先生,她却为求邀宠而刻意纠缠陆先生,这才惹怒陆先生!”

    糜家小妹无奈的一拍前额,有些无力的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那些乡绅富户的想法改一改?那些名流士子看不上我们这些乡绅富户也不是没道理的。大哥你的一些做法在他们看来,真的是太……”后面的话糜家小妹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糜竺看看自家小妹,皱了皱眉头之后道:“小妹你何出此言?难道为兄这般盛待陆先生,又有何不妥之处吗?”

第十八回 时空通讯

    “小妹你何出此言?难道为兄这般盛待陆先生,又有何不妥之处吗?”

    糜家小妹看了看自家大哥,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周遭的人全都退出院去。等到院中只剩下糜竺兄妹时,糜家小妹这才向糜竺道:“大哥,你觉得我们糜家这么多年来,接待过什么真正的名流士子吗?”

    糜竺愣了愣,再想了老半天之后却只能轻轻摇头。

    糜家小妹又叹了口气:“我们糜家早年间靠行商贩货起家,和我们糜家打交道的多是些生意场上的人,彼此往来间都是这些待客之道。我们当然是觉得没什么,而且不这样做的话还会觉得有些慢待来客。可是大哥啊,这些生意场上的东西,历来都被那些读书人和世家士子们视为化外陋习,一向都被他们鄙视、看不起。当然那些读书人、世家士子之中,有不少人是在故做清高、装腔作势,可是大哥你也得承认,有不少人是真正的高洁之士。”

    糜竺皱了皱眉,摇摇头并不说话。

    糜家小妹又道:“不论是真正的清高之士,还是假模假样的装腔作势之徒,他们都往往是把面皮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怕我们的这些待客陋习传扬出去会有损于他们的名声,所以都不太愿意和我们有所往来。小妹其实数次想向大哥进言,我们糜家如果是想成为名流世家,一些往年的陋习就必须得弃而远之,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开口,没想到今日就惹出了这样的事来。”

    糜竺多少明白了些,但还是迟疑着道:“但那陆仁,也不是什么……”

    糜家小妹打断了糜竺的话:“大哥你糊涂啊!那陆先生虽然不是什么名流士子,但他必竟曾经受业于蔡中郎,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小杂役侍奉于蔡中郎身侧,耳濡目染之下也多半会将蔡中郎为人处事之道加于己身。他向大哥提出的三个条件,还有今日入住之时都不愿有人服侍于侧,尽皆赶出院去,不正是佐证吗?这样的人虽然出身贫寒,但心中必有清高之志,大哥你用这些来招待于他,不将他惹怒才怪了!”

    糜竺扬了扬眉头:“那侍女初到他房前之时,他犹豫什么?”

    糜家小妹再一次的苦叹道:“要是小妹没有猜错的话,他是于惊愕之下不知该如何应对,亦或许是误以为大哥是在试探他的为人品性,再或许是在想合适的说辞来给我们糜家留点面子。但不论哪样,当他见到侍女确有侍寝之意时,却是真的怒了,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用力的把侍女推倒在门外,而且还冲撞出门去。而依小妹之见,陆先生既然能吹奏出那般清雅深远之意境的曲乐,就必然是心性高洁之人。大哥这样招待他,对他而言实在是对他唾面辱骂无甚分别。”

    糜竺哑然良久,忽地长长的叹了口气,伸出手轻抚着糜家小妹的脊背道:“还是小妹你看事情看得深,为兄亦叹不如啊。这也幸好是你在这里,若是换作二弟遇上此事,只怕早就带着一众家奴追赶出去将陆先生绑缚回来了……还好,他去东海(郡)游猎未归。可是小妹,现在陆先生愤而离府,这又该如何是好?”

    糜家小妹低下头想了好一阵,最后抬起头道:“得有人去把陆先生劝请回来才行。只是这件事大哥去恐怕不太合适,话如果没说好甚至会越说越糟……看来,得小妹我去一趟了。”

    糜竺怔住:“小妹你去?这、这不太合适吧?”

    糜家小妹无奈的一笑:“很多事由我们女子出面会方便一些,再说如果是大哥你去的话,多半会给那些人落以笑柄。但如果是小妹我去的话,却可以推说是我这个不懂事的小女子无意中惹怒了陆先生,于大哥之名无损。除此之外,小妹料想以陆先生的心性,应该也不会为难小妹这般女子才对。”

    糜竺又想了想,最后点头道:“好吧,就辛苦小妹一趟。只是你一介女子,行走夜路多有不便,记得多带上几个家奴保护。”

    糜家小妹应了一声,和糜竺一起回到大院,只等跟着陆仁的家丁回来报知陆仁是去了哪里。而陆仁如果知道糜家小妹对他作出了这样的一番评价,就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了。但是以陆仁一惯的脾气,肯定会哭笑不得外加啼笑皆非的在心里面说:

    “我哪里是什么清高之士?我拱过的上好白菜诂计比你见过的都多!如果不是雪莉这头的事要紧,你老哥送来的那棵白菜没准就真被我给拱了。”

    不过这会儿的陆仁可真是什么都顾不上。冲出糜府之后,陆仁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周遭无人的空旷之地,然后就迫不及待启动芯片,接通了与雪莉之间的通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不是平时的常规通讯的关系,陆仁在启动通讯状态之后并没有能马上就和雪莉成功联络上,收到的只是一阵阵的杂音,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一点雪莉的声音而已。

    陆仁此刻的心情是又急又乱,情急之下左臂高指向天空充当天线,自己这里也在不停的向雪莉发出信号。就在这充满了紧张与期待的心情中,雪莉那头的信号终于渐渐的清析了起来。尽管这样,陆仁充当天线的左手可一直都没敢放下来,因为他怕错过这次联络就没机会了。

    终于在一片嘈杂的电信之声,雪莉清析的声音传了过来:“主人,听到了吗?听到了请回话!”

    “听、听到了……”此刻的陆仁差点哭出来,赶紧的调整了一下心情,放缓了些之后才向雪莉道:“雪莉,是我……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久才和我联络?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有,那天基地那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你不是说过这个传送装置不能四维传送的吗?”

    雪莉的声音似乎有些委屈:“主人,对不起!可、可我也没有想到啊!这个传送装置其实是有四维传送能力的,但因为还在试验阶段,前任主人就加密锁定了,也一直就没有告诉过我。那天高密度的殒石使基地与飞船的受损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二,影响到传送器的数据与能源量供给失控,竟然启动四维传送机能,结果使主人你意外的进行了四维传送。”

    陆仁道:“算了算了,现在扯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你快点把我接回去就是了。”

    雪莉那头忽然沉默了下来。而雪莉这一沉默,陆仁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亦在心头升腾而起,但还是在既忐忑又不死心的心态下向雪莉道:“雪莉?说话啊雪莉!”

    雪莉沉默了良久,这才向陆仁低声道:“对不起啊主人,在短时间之内,雪莉没有能力把主人接回来……”

    “……!!!”

    尽管已经有了些预感,多少有了点心理准备,可真当雪莉把话说出来时,陆仁还是险些当场暴走。还好现在的陆仁总归是经历过了一些大事,而且心理准备多少也作好了一些,所以在情绪激动了一下之后很快就拼命的强压了下来……至少现在的陆仁可是不敢惹毛雪莉的,因此他是尽可能的用平缓的语气向雪莉问道:“雪莉,怎么回事?能向我解释一下吗?”

    雪莉道:“是这样的主人。传送装置的四维传送能力本身就处于一个试验状态,功能并不完善,而且那天发生意外时,传送装置进行了四维传送之后因为突发性的能量过载,也造成了很大程度上的损坏,我是在几天依照前任主人留下来的资料抢修好了通讯机能,不然都不能和主人进行时空通讯。”

    陆仁道:“那、那你要多久才能修好?”

    雪莉道:“我不敢确定,保守诂计大概要一年左右……主要是很多的资料还要进行解析与分析,还有很多的零部件都要进行更换。”

    此刻陆仁的心情真是又失望却又有几分希望,不能马上回去当然是失望,但早晚能回去总归是有希望。轻叹了口气,陆仁只能幽怨的道:“罢了罢了,不就是一年左右吗?我只当是来汉末三国的时代来旅游了一年吧,就是这旅程真心不好玩。雪莉你加游,争取不用一年就修好传送装置把我接回去。”

    “……”雪莉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才道:“主人,雪莉的话没说完。其实把传送装置修理好不是太大的问题,真正最麻烦的,是能源不足。”

    陆仁的大脑“嗡”的一下,差点没晕阙过去。老半晌的回过神来,陆仁终于爆了粗/口:“又他妹的是能源问题!”

    雪莉赶紧解释道:“基地的能源一向很缺,主人你是知道的。而且上次发生意外的时候,传送装置一下就用掉了当时基地里百分之九十二的能源,直到现在基地都是处于一个没有能源供应的半瘫痪状态,只有少数的核心部分在保持着机能。”

    这回换到陆仁沉默了下来。对月背基地能源方面的事,陆仁多多少少也是了解过一些的,知道他和“他”在无法从地球上搞到能源原料的情况下,月背基地完全是依靠转化太阳能来储备能源,而由于月球围绕地球的公转方式,每个月也只有十天左右可以得到太阳能的能源提供。

    叹了口气再甩甩头,陆仁向雪莉问道:“那大概要多久才能储备够能源再把我接回去?”

    雪莉道:“经过计算,最起码要三十六个月,而为了保险起见,以防备进行传送时出现能源不足的意外,基地主电脑给出的建议是四十个月。”

    “四、四十个月?三、三年半!!”

第十九回 分叉时空

    “四、四十个月?三、三年半!!”

    雪莉的一番话,对此刻的陆仁来说,真不亚于五雷轰顶一般,轰得陆仁的大脑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糊,整个人痴楞楞的坐在那里,老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雪莉查觉到了陆仁的不对劲,急问道:“主人,你怎么了?”

    陆仁勉勉强强的从痴呆状态中恢复过来,哭丧般的向雪莉道:“四十个月,三年半……雪莉啊雪莉,你确定你不是在玩我吧?”

    雪莉道:“主人你这是在说什么啊?”

    陆仁的眼泪就快流下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在什么年代?”

    雪莉道:“地球历的公元193年四月左右,具体详尽的时间点不明。这次成功的搜索到主人的时空坐标,我这里还要保持同步运算才能保证下一次能够准确的联系到主人。”

    “……”陆仁无语了片刻,却只能叹口气再摇摇头:“是我忘了,你不像我们这些人会去关心一下历史。这么跟你说吧雪莉,我现在所处的时代是华夏历史上最混乱、最黑暗的时代之一,甚至可以说随时随地的都有可能会暴发战争,而且天灾**不断。要我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坚持三年半,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顶得住,没准哪天一不小心就会死翘翘!”

    雪莉大惊失色,急道:“主人你可不能自报自弃,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四十个月的时间其实也并不算长啊!”

    陆仁苦笑:“那也得看是在什么情况过完这四十个月。最主要的是据我所知,史料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陆仁’这个名子。如果说我只是作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猫在哪里躲完了这四十个月,没资格被载入史料,因而没有在史料中出现,这种情况当然是最好不过。可是我总感觉我作为一个穿越者,怎么说都会闹出些动静出来,没理由会在史料中连个名子都没有,那么最大的可能……”

    说到这里陆仁顿了顿,尽管很不情愿,但还是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在这四十个月里不小心挂了。我又不是《寻秦记》里的项少龙,秦始皇会为了他搞出个焚书坑儒来抹去历史记载。要知道这个时代正史史官的笔都很毒,敢写野史的人也不少。”

    老实说,陆仁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其实是和他潜意识里那种“穿越者就该闹出点动静”的心态有关,而在此之前陆仁也曾有过这样的担心,只不过一直都被他自己刻意的回避掉了。又有几个人会吃饱了没事想自己会死的事?但此时此刻的陆仁心情真的是乱成一团,下意识的就把这些潜意识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雪莉当然不知道这些,不过对陆仁所担心的事到是都听懂了,马上就向陆仁道:“这个主人你到不必担心,因为主人你现在所处的历史时空,和本身应处的历史时空是不一样的。”

    “虾米!?”陆仁当时就愣住了,一回过神来就赶紧的追问道:“雪莉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那头的雪莉手指下下翻飞了一通,把一大段的数据资料传送给了陆仁:“这些是前任主人在试验时留下来的资料,我有点解释不清,不过相信主人你能看得明白。”

    陆仁马上就调看这些资料,可不看还好,看过之后陆仁就惊得张大了嘴巴,哑然道:“不会吧?这不是和我们一般所认为的时空理论完全不一样吗?”

    一般人们普遍都是这样认为的,就是说假如真的有人意外的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那么他在穿越后的所做所为势必会引发出蝴蝶效应,这时就会有两个结果。

    第一个结果是这个人引发了蝴蝶效应之后,历史可能会被彻底的改写,但是这个人却很有可能会因为蝴蝶效应的缘故,比如说他直接的或是间接的影响到了某个人的人生际遇,结果导致这个人没有碰上他本来应该结婚生子的人,那么一连串的反应下来,很可能就会让穿越者无缘无故的突然消失;

    基于这一条,就有人提出了第二种结果,即穿越者固然是穿越了,但他的穿越本身就是现今历史的一部份。支持这种观点的人比较多,而像《寻秦记》这样的小说作品,也是以这种观点来写的。

    陆仁也是第二种观点的支持者,所以他才会有之前的那种担心。可是当他看到“他”留下来的资料时,这种观点立刻就被颠覆了。

    按照“他”留下来的资料所说,穿越者虽然是穿越了时空并回到过去,却并不能影响到其本处时空的原有进程。看起来好像是和第二种观点没什么分别,但是“他”所留下来的资料却写出了一个惊人的结果——时空穿越者只会产生时空分叉!

    可以这么来理解,即穿越者在回到过去之后,他的所做所为其实是会开辟出一个新的平行时空,使时空呈一个“y”字型的发展,他自己本处的原有时空是不会受到影响的,因为这是已经定了型,无法更改的能量运行。

    后面还有一大堆的资料记载,陆仁没有去看……老实说看了也看不懂。反正陆仁只要明白一件事就够了,就是自己基本等同于进入了一个平行时空,自己在这个时空中怎么闹腾都没有关系,而自己本处的时空之中,当然也看不到有关于自己的记载。

    愣了老半晌,陆仁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便又查阅起了“他”留下来的资料。不过陆仁依旧没有去看那些他看不懂的科研数据方面的资料,而是查阅起了“他”留下来的日记。从这些日记里陆仁了解到,“他”在传送装置的试验阶段曾经三次穿越过,而且有一次还刻意的搞出过一个盛极一时的王朝,但是当“他”回来时,却没有在历史资料上看到任何有关这个王朝的记载。而一个强盛了一百多年的王朝,没理由会在史料上一个字都看不到。

    也正是因为这次大胆的行为,使“他”确信了自己那个时空分叉的理论,至少至少也是他的时空传送装置不能回到真正的过去,而最后“他”还在日记里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既然回到过去并不能改变我本处的时空,那么我回到过去又能有什么意义?别了吾亲,不是我不想救你,是我真的救不了你。”

    看完这句话,陆仁心中一颤:“‘他’搞出这个东西,该不会是想回到自己的星球,在星球毁灭之前把自己的亲人救出来吧?”

    只是在这心中一颤之后,陆仁马上就甩甩头把这种或许该称之为“多愁善感”的东西甩开,毕竟现在可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再静下心仔细的想想,陆仁很快就明白自己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顶过这四十个月、三年半的时间。

    有了正确的思路,再想事情就明确且清析了许多。很快陆仁就知道现在的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于是马上向雪莉吩咐道:“雪莉,你马上接入地球的信息网络,帮我找来你所能找到的所有有关东汉末年到三分归晋时期的历史资料。嗯……大致的时间段是公元180年至公元250年这个时间段内的,越详细越好。”

    陆仁根据“他”留下来的资料,了解到如果是在原有的历史进程上产生时空分叉,使之开辟出一个类平行时空,也就是变成了两个时空,但两个时空的原有进程仍然是一样的,所不同的仅仅是看这个穿越者能对分叉时空作出多少影响。在这一前题之下,自己本处的原有时空的史料记载对陆仁来说都是很有用的。

    陆仁很清楚汉末三国的时代是一个怎样混乱的时代,而这会儿的自己基本上就是一穷二白,雪莉又送不了什么东西过来,那自己想弄点硬件来保证自己在这四十月里安然无恙的想法根本就是在扯蛋。相比之下,掌握好准确的历史走向,同时自己也不去进行破坏,使这个开辟出来的平行时空仍按照原有的进程去走,自己则按原有的进程,专门找安全的地方躲,这才是比较适合自己自身条件的方法。最起码陆仁也能在心里有个底,多多少少的总能提升一些自身的安全系数。

    只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雪莉的回应让陆仁差点在这大半夜的时候破口骂街:

    “主人请原谅……暂时我还没办法做到主人的要求,因为基地不但能源吃紧,很多设施和机能雪莉都还没有能完全修复,短时间之内没办法接通地球网络。”

    “……”陆仁的额头青筋暴出来好几条。好不容易把想骂街的冲动强压下去,陆仁真的是用哭腔向雪莉问道:“那这个修复你又要用多久?别又给我来个十几二十个月。真要那样,我干脆一头栽到护城河里去淹死算了……”还别说,离陆仁不远的地方真的有个池塘。

    雪莉当然知道陆仁这纯属丧气话,但还是马上向陆仁道:“这个不用太久,毕竟基地里有足够的材料,对能源的需求量也不大,全部加起来有三个月足够了。也就是三个月之后,雪莉再和主人你联络时,就会把主人你所需要的历史资料发送给主人。”

    “三个月吗?”

    陆仁盘算了起来,按现在自己的情况,三个月后应该正好是曹操举兵攻打徐州的入秋时节,而自己现在已经躲进到郯城糜竺的家里,安安稳稳的躲三个月应该完全没问题。至于三个月之后资料到手……到那个时候再说吧,这个时候去想三个月之后的事好像也没啥用,再说现在资料都还没个影呢!有资料了去想怎么说都比没资料的乱想要实在些,到时候再走一步算一步吧。

    (注:关于时空分叉和平行时空的设定,这纯属瓶子对陆仁初期处事心态上的一种情节设定的需要。说起来瓶子至今都还记得当初在试写《求生改》的时候,就曾有人在书评区里喊什么“既然穿越了就要去改变历史,猪脚这样不改变又有什么意义”的话,瓶子对此也只能笑笑。

    除此之外,执意的设定成平行时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瓶子本人对历史的一种尊重吧。因为瓶子始终都认为真正的历史是没有如果的、无法改变的,我们只能是去设想、假设。但不管怎么样,对真正的历史都应该尊重。哪怕这段历史是凄凉的、可悲的、屈辱的,都应该去正视与尊重。如果不能正视与尊重历史,那么实在是与畜牲都没什么分别……好吧,瓶子承认这是在文绉绉的骂某个民族呢。)

第二十回 两头为难

    “好吧雪莉,这三个月我应该没什么问题,你那里抓紧些吧。”

    此刻的陆仁纵然是有万般的无奈和不甘,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接受目前的现实,甚至都不敢太过份的去催促雪莉什么。

    “请主人放心,我会努力的。”那头的雪莉点了点头,再稍一犹豫之后向陆仁叮嘱道:“但我想还是得提醒主人一下,主人现在所处的时空如果没有主人出现的话,时空进程会与您原处的时空一致。但是您做了些什么的话,对你现在所处的时空就肯定会引发出一系列的蝴蝶效应。刚才主人向我要历史资料,以便于规避掉你可能会碰上的灾祸,但如果你的动作太大,从而过份的影响到时空进程的话,那你拥有的历史进程资料很可能就会没有用了。”

    陆仁叹了口气道:“这个事雪莉你可以放心,好歹我也看过不少科幻方面的东西,对这一类的事我的心里还是有点底的。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到时候会仔细考虑。唉,怎么说呢?命运这东西科学都没办法解释,总之是福就不是祸,真要是祸我也躲不过,只能是尽可能的小心一点,撑到你能把我接回去为止。反正还是那句话,我手上有点东西,至少能让自己的心里有点底,底气也足一点,自信心也能强上一些。”

    “主人,对不起……”

    陆仁苦笑,却还是勉强的开解着雪莉:“这种天灾怪不得你的……雪莉,还有什么事要交待的吗?我这里是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还能有什么事了。”

    雪莉道:“好像没了。老实说,这次搜索能找到主人的准确坐标,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事,我这里一下子也想不起来有什么能帮到主人的。最重要的是……一些装置设备已经有些过热了,系统提示最多还能与主人通讯五分钟。”

    “……差不多就收线吧,别又弄坏了什么零部件,结果又耽误到后面的正事。”

    雪莉应了一声,带着几分犹豫之意准备去关掉机器,陆仁却忽然喊道:“等一下!”

    “主人是想到了什么事吗?”

    陆仁轻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到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忽然想看看你穿上那身梦璃装的样子,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还一句话陆仁没说出口,就是“我怕我出了什么意外,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雪莉稍稍一怔,随即摇头道:“不,很快的。”

    说完雪莉就在配戴在手腕上的某个装置上按了一下,原本穿在身上的那套工作服很快就变换成了一身梦璃仕女装,而且雪莉还很优雅的旋转了几下。

    陆仁立刻奸笑,但奸笑中却带着无奈:“雪莉你是不知道,我在这个时代混日子的话其实还勉强混得下去,可是养眼点的美女却他妹的一个都看不到。就拿刚才来说,我都差点拱了一条恐龙,现在看到你的样子,回想一下都觉得很惊怵。反正到现在为止我所见到的女孩子,没一个能和雪莉你比的。可惜现在我摸不到你也抱不到你,就只能看一看你解解干瘾了。话又说回来,我要再出点什么意外,那就会想看你都看不到了。”一不留神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雪莉顿了顿,迟疑道:“主人你不是最喜欢看年青漂亮的女孩子没穿衣服的样子吗?”

    “哎——!?”陆仁愕然:“雪莉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雪莉道:“我休息的时候有查看过主人你之前玩的电脑,里面除了必要的程序之外,容量最多最大的文件,就是那些年青漂亮的女孩子没穿衣服的文件。主人如果是相看的话,那我也把身上的衣服去掉吧。”

    “噗——”陆仁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忙不迭的向雪莉道:“删掉删掉,雪莉你回头就去把我电脑里的那些东西全都删掉!行了行了,通话就此结束吧,别真的把什么零部件再给烧坏了!我收线了哈!”

    急急忙忙的结束通讯,陆仁也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原本很让人苦闷不已的通话,最后却会是这样尴尬的结束。不过经过最后的这么一闹,陆仁原本十分郁闷的心情到是缓解了一些。

    深深的吸了口气再调平了一下心态,陆仁抬头仰望向了天空中的明月,心中自己给自己打起了气:“放松放松,不就是三年半的时间吗?以本人这种吊丝中的战斗机的聪明才智,难道还真的会应付不了这三年而挂在这里?老子可不是那么没用的人!哦对了!”

    激活芯片检查了一下体能强化剂的药量:“目前余量是百分之九十七点八,刚才从糜府冲撞出来的时候用掉了零点七……三年半啊,可全指着这玩意儿来保命了,千万不能乱用。嗯?”

    一想到“糜府”这个词,陆仁的心头突然变得哇凉哇凉的:“这下惨了!我刚才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撞出来的。这大半夜的这么闹腾了这么一出,糜竺会怎么看我?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都还算轻的,万一认为我是做了什么坏事而逃出来的,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还有,我冲撞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撞伤到人,要是撞伤了人,那可真是说都说不清了。”

    想到了这些,陆仁就只觉得身上在冷汗横流:“这回乐子可闹大发了!就算我没躲进糜竺的家里,糜竺这种有钱有势有人的地头蛇也是不能得罪的啊!隔三差五的派几个人来找我的麻烦我哪受得了?而且今天下午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还说过,郯城里面有很多他的产业,他一生气再发下话去,我真的连卖柴都没地儿卖了。这可咋办?”

    灰常郁闷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大脑也在飞速的运作:“别急别急,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冷静……要不先这样吧,好歹我冲出来的时候喊的好像是我有急事,那我就干脆趁夜先回一趟李老那里呆上一夜,明天天亮之后再回来,厚起老脸去向糜竺赔礼道歉的试试看,这样至少可以说我真的是有急事回了李老那里……嗯,映像中糜竺虽然是有钱有势的地头蛇,但毕竟不是那些黑/社会的老大,为人还是很不错、很讲理的,见我诚心诚意的道了歉,应该不会为难我什么才对,那这样应该能行。只是还想再躲到糜竺家里的事……”

    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就还是别去奢望了。实在不行,我还是赶快的凑点钱和干粮什么的,仍旧是往郑玄那里溜吧。”

    勉勉强强的拿定了主意,陆仁便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认得的路,准备顺着路走,就此从郯城西门离开。可是走出没几步,陆仁忽然一拍额头,气苦道:“又差点犯混!这又不是我那个时代,什么时候都可以往外面跑,这个时候的郯城城门是关着的!得,没话说,先找个地方凑合一夜吧。还好现在是初夏时节,晚上冻不死人,不然我要是被冻死在什么地方,那可上哪哭去?”

    四下里寻找了一下,陆仁池塘边上便找到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面。再看看这个地儿四周无人,陆仁就在池塘旁边的树下坐了下来,准备好歹先把今晚对付过去再说。不过这一时半会的陆仁也睡不着,就躺在那里仰望着明月。也许是因为有些无聊,心情又因为一连串的事整得很郁闷的缘故,陆仁忽然想玩玩音乐来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只是因为之前冲出糜府时冲得太急,竹笛没有能带在身上,但这不是问题。作为一个现代人,没有竹笛还可以吹口哨嘛!

    因为心情郁闷,此刻的陆仁自然不会去刻意的选择曲目,也不会去吹那些欢快的曲乐,而是什么最为熟悉就下意识的吹将出来。而作为一个《仙剑》粉,对《仙剑》系列的音乐中最熟悉的莫过于那曲《仙剑问情》。而且说句实在话,《仙剑问情》这种凄婉柔美的曲风,真的很适合陆仁现在的心态。

    不过陆仁现在吹的不是歌的旋律,而纯伴奏的旋律。两者之间在主旋律上是很有些差别的。确切的说,《仙剑问情》的伴奏乐完全可以当作一首纯淬的轻音乐来欣赏与演奏。当然这些和现在的陆仁没太大的关系,现在的陆仁别无他想,只是躺在那里,闭上了双眼用口哨吹奏着这首凄婉柔美的曲乐,很快的就居然进入了那种半睡半醒还带着几分忘我的状态,浑然不知有一个少女正带着十二分的惊呀,提着裙摆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陆仁的身侧坐了下来,然后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用心的倾听着陆仁吹奏的口哨乐。

    陆仁也不知吹奏了多少遍后终于停了下来,但双眼一直都没有睁开,毕竟他都已经是一个就快要睡着的状态了,又何必去睁开双眼赶走自己的睡意?到是那少女见陆仁没有睁眼,略一思索之后就捋回了大袖,伸出手去在陆仁的眼前轻摆了几下。

    见陆仁没什么反应,少女一时间也有些哑然失笑。把手收回来之后,少女深吸了口气,遂用温柔平和的声音唤道:“陆先生,陆先生?”

    陆仁是要睡着却还没睡着的状态,突然听见有人唤他便突然一下惊醒,再睁眼一看身侧竟然跪坐着一个少女,顿时便吓了一跳。要不是身为一个现代人,知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鬼,陆仁多半都会怀疑自已这大半夜的睡在外头,结果碰上女鬼了……嗯,而且还是个有些养眼的女鬼。

    不过这会儿的陆仁哪顾得上对方是不是养眼?惊醒之后连滚带爬的与少女拉开了点距离,然后才迟疑不定的向少女问道:“你、你是谁?”

    少女淡然一笑,仍旧跪坐在那里的向陆仁款款一礼:“惊吓到了陆先生,还望陆先生见谅!小女子糜贞,见过陆先生。”

    “糜贞?”陆仁愣了愣,突然一下反应了过来,试探着问道:“你、你是糜别驾的妹妹?”

第二十一回 歪打正着

    “你、你是糜别驾的妹妹?”

    糜贞点了点头,微笑着望向了陆仁。而陆仁呢?很是惊呀的回望向了糜贞。陆仁是早就知道糜竺有这么个妹妹的,但是在穿越之后,他还就真没有去了解过有关于这个糜家小妹的事。一则他整天都在担心跑路大计的事,这一类与正事无关,而且还是风花雪月类的事他实在是顾不上,二是以他陆仁的情况,在这个时代真不方便去打听有关糜贞的事,所以陆仁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了糜贞的全名。

    既然意外的碰上了,陆仁也就难免的会下意识的去打晾这位日后的糜夫人的相貌如何。在这一番细看之下,陆仁也不由得在心中给糜贞的相貌点了个赞。该怎么说呢?糜贞的相貌和雪莉那种级数的美女自然是相差太远,但真要扔到现代社会里,怎么说也得是中上之资。

    而且陆仁一眼就看出来,糜贞身上并未施以粉黛,只是纯粹的素颜就能有不错的姿色,如果是按现代社会里的方式好好的打扮一下,那糜贞也是有资格挤进女神那一级数里的人物。而在现在这个时代里,糜贞毫无疑问的是可以列入一流美女的行列的。看来刘大耳这个家伙还真是个很有几分艳福的主,至少不少史料上都说刘大耳的几任妻子都是美女。

    不过相貌归相貌,陆仁却觉得糜贞在个人气质上有点……也不能说差,只能说是陆仁并不喜欢糜贞身上的那种气质。确切的说,看糜贞的年纪最多不过十六、七岁,身上却没有一般的花季少女的那种青涩感与清纯感,反到是有一种与其年纪不符,或者说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身上的精明与干练。以至于陆仁有这样一种感觉,就是糜贞如果换上一身现代的白领制服,年纪再大上个十岁八岁的,那让人一看就会知道她肯定是个职场精英。

    看了一会儿又愣了愣,陆仁到是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毕竟今时今日的陆仁多少对美女还是有一定的免疫力的,而且马上就明白现在这样看糜贞在当时可是为人所不齿的举止,再说现在也真不是欣赏美女的时候。顿了顿之后,陆仁就敛容正色的向糜贞施了一礼,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向糜贞道:“糜小姐何故在此?一介女子三更半夜的在外行走,很危险的。”

    就在陆仁打晾糜贞的时候,糜贞又何尝不是在细细的打晾着陆仁?当陆仁行礼开口时,糜贞也收回了目光,心头竟然隐隐约约的有几分失望之意。一是对陆仁那平平常常的样貌觉得有些与期待不符的失望,二则是对陆仁很快就能敛容正色的态度有点失望。

    其实只要是女人,犹其是美女,那怕心性再平淡,对自身的美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自负的。而糜贞可不是那种心性平淡的女子,性格上既刚烈还有着几分好强,而种刚烈好强的性格,从她在长坂坡跳井的事迹就不难看出来。要知道那时的糜贞已经有三十多岁,性格上多少会放平缓一些,可现在的糜贞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正是最为好强的时候。

    其实简单点说,糜贞就是对陆仁在看到自己的美貌时能不失态的事有点不满。不过她又哪里知道陆仁可是个看多了美女,甚至还拱过不少好白菜的人,此外身边还有一个美到近乎于妖孽的雪莉,以至于糜贞的美貌在陆仁的眼里都只能算是中上之姿。想让陆仁的举止失措?糜贞你还真没那个份量,至少你也得回去好好的打扮一番才行。

    不过这些不管是陆仁还是糜贞都是不能说出来的,而且糜贞之前曾向糜竺分析过陆仁会突然冲出糜府的原因,在主观意识上有那种认为陆仁是个不好色的家伙的想法,因此对陆仁能够不失态的事也就为之释然了,而此时此刻,当然还是办正经事要紧。

    所以糜贞在听过陆仁的话之后,马上就向陆仁微笑道:“陆先生是我家大哥请来的贵客,这深夜之间忽然冲撞而去,现在又弃床榻屋舍,宁可睡在这泥泞之中,难道是我们糜家对先生有何招待不周、失礼冒犯之处吗?”

    “啊,这……”陆仁顿时卡壳,心说完了,这是别人找麻烦来了。这要是没有应对好,诂计接下来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陆仁这里一卡壳,糜贞心中却是一阵自得。别看糜贞只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生,可七岁就不到的时候就经常跟在大哥糜竺的身边,帮着糜竺谈生意和打理自家产业,多么多年的时间下来,糜贞早就锻炼出来了一身生意场上的本身。而且很多时候基于女性身上特有的细致心境,她在看待一些问题的时候甚至比糜竺都看得更透彻。

    就像现在,她会拦住糜竺,不让糜竺来劝陆仁回去,就是心中认定陆仁这种会因为侍寝这种事而愤而离去的人,在为人处事上就绝对不会为难女孩子。如果是让糜竺来,陆仁多半会对糜竺加以颜色,事情搞不好会越说越糟;但如果是她跑来,陆仁就多半会有脾气都发不出来……虽说糜贞的推断和陆仁冲撞出糜府的原因其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陆仁这种现代社会里的宅男吊丝,对女生,犹其是对养眼的女生往往会没办法的事,到真是被糜贞给猜到了。

    眼见着陆仁说不出话来,糜贞在心中暗暗自得之余,却也不敢让陆仁太过难堪。这万一把陆仁给惹毛了,闹得陆仁来个甩袖而去,那糜竺不能借陆仁来赚点名望的事到也罢了,真要传扬出去,说糜竺把刚请来的宾客就给气跑了,那最起码也是给其他的那些人留了个天大的笑柄。

    所以这会儿最要紧的是赶快给陆仁一个台阶下,因此糜贞马上就向陆仁行了个赔罪的礼,而且还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向陆仁道:“其实陆先生会愤而离去的原由,小女子已经知道了。其实、其实那个侍女,是糜贞听说大哥请来了宾客,一时玩闹之心忽起,派去戏弄一下先生的,我家大哥其实并不知情。只是没想到会惹得陆先生如此大怒,小女子其罪不轻!”

    “……她这是在说些什么啊?”

    陆仁一听糜贞的话可就犯起了迷糊,因为此刻的陆仁可没有往那时士子阶层们的自命清高这方面去想,而在陆仁的心里,反到是觉得自己狠狠的得罪了糜竺的想法居多。因此现在的陆仁就是愣在了那里,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糜贞见陆仁呆愣在那里,却还以为陆仁仍在对那个侍女的事有些耿耿于怀,只不过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女生,有点不太好开口反驳,因此也不容陆仁多想,神态也更加的可怜上了几分:“我家大哥知道之后,已着实将小女子训斥了一番……现在糜贞专程来向陆先生赔礼谢罪,还望陆先生千万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陆先生,糜贞只是一个颇有些顽劣的小丫头,一时孩童心性作怪而冒犯到了陆先生,陆先生也不会真的和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那么计较吧?”

    言罢,糜贞摆出来的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态立马就升级成了饱含委屈与幽怨的梨花带雨……不过老实说,梨花是没啥问题,这“雨”却没有带真的带着。

    陆仁就算是再笨,这会儿却也从糜贞的这两段话里隐隐约约、迷迷糊糊的推断出了一点糜贞会这样跑来找他的原由,毕竟再怎么说,陆仁也是看过不少史料的人,对古时士子们的那种自命清高的姿态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陆仁这会儿想起来了这些,然后再仔细的一回想自己从糜竺府上冲撞出来的前前后后,好像是有那么几分古时士子那种茅坑里的石头的意思,心中也就马上变得雪亮,可是心中就有些哑然失笑了:“得!感情糜竺兄妹这是把我给当成柳下惠一类的人物了啊?”

    一想明白这条,陆仁再望向糜贞时,目光可就不是那么单纯了。什么不懂事的小女孩?什么一时孩童心性想来戏弄一下陆仁?还还还让陆仁别和这个“小丫头”那么计较?这全都是在扯淡好不好?再说得简单直白点,糜贞你这就是以倚小卖小,找了些推托之辞好让陆仁这里不好跟她计较什么而已。这话又说回来,不管是陆仁也好,亦或是那个时代的士子们也罢,见糜贞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真的不好对糜贞这么个小女生再发什么脾气。真要是传扬出去,别人也只会说你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女生这么计较的话算什么男儿丈夫?

    不过陆仁关心的可不是这个,而是在暗暗的窃喜,心说你们这样误会的好,误会得实在是太好了!我这里正愁不知该怎么向糜竺交待,也都准备放弃到你们糜家去避难的想法,而你们这么一误会,我担心的这些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

    还好陆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可没有犯浑,把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给表现出来,而是板起了脸再转过身去,装出了一副懒得和糜贞多说话的样子。不过说实话,陆仁也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来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如果正确的话当然是好,不正确的话那岂不是又在给自己找麻烦了吗?

    而糜贞下一步的举动很快就验证了陆仁的想法的确是正确的,因为糜贞见陆仁板起了脸且转过了身去,还以为陆仁仍在为之前侍女的事发脾气,跪坐的身子赶紧的往陆仁的身侧挪了挪,神态语气也是愈发的可怜兮兮:

    “陆先生,小女子知错了,陆先生就不要和小女子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家兄尚在家中等待小女子的回音,若是先生不肯原谅小女子,那、那……”

第二十二回 归途闲谈

    “陆先生,小女子知错了,陆先生就不要和小女子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家兄尚在家中等待小女子的回音,若是先生不肯原谅小女子,那、那……”

    陆仁听着糜贞的话,心说你那什么那啊?我就不信糜竺真会把你怎么样了,别在这里弄出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行不行?不过这会儿顺着台阶下才是最要紧的,但如陆仁知道不能回应得太过爽快直截,因此先是紧锁起眉头“熟视”了糜贞好一会,然后侧过头去摇了摇头,最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把这姿态做足之后,陆仁才向糜贞叹息着道:“糜小姐,有些玩笑……是不能乱开的。”

    应该说陆仁那一连串的姿态还挺有效的,至少此刻糜贞心里的反应是陆仁明明知道那个侍女的事不是玩笑,却架不住自己的这一番软磨,已经有了些装傻妥协之意。糜贞也不怠慢,马上就装起了天真浪漫的小女生,来了个抚掌欢笑:“太好了,陆先生不责怪我了!那在大哥那里,我总算也有个交待了。”

    陆仁见状哑然,心说我好像没说过原谅了你的话吧?不过不管是真是假,看着眼前这有如小女生一般的糜贞还真的发不出啥脾气。想想戏演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再演下去没准会演砸掉,于是陆仁便向糜贞摇了摇头再叹息道:“罢了罢了!糜小姐,我陆仁算是怕了你了。”

    糜贞可没收回那副天真浪漫的小女生样,仍旧抚掌笑道:“即如此,还是请陆先生回院舍歇息吧。陆先生终归是我糜府宾客,总不能让陆先生露宿于此。”

    陆仁希望的就是这个,但也深知戏的收尾可得收好,所以陆仁是皱了皱眉,迟疑着道:“糜小姐不会再和我……开那种玩笑了吧?”

    糜贞连忙摆手:“不会不会!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陆仁又叹了口气,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请糜小姐头前带路吧。其实陆仁并没什么,到是糜小姐乃是一介弱质女流,在这深夜之时行走在外,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就是陆仁的过错了。”

    糜贞知道事情搞定,心中又涌上了几分自得之意,当下就向稍远处招了招手,把等候在那里的糜府家丁招了过来,然后自然是和陆仁一起走在了回去的路上。走出几步,糜贞看见陆仁是背着双手且抬头望天的样子,以为陆仁还是有点心情不太好,于是就试图用聊天的方式来分散陆仁的注意力:“陆先生,你方才躺在那里以唇为笛吹奏曲乐,这种技艺小女子还从未见过。”

    陆仁一怔,心道:“不会吧?难道汉代还没有口哨乐吗?不可能啊!你说乐曲不是人人会玩这说得通,可是口哨这玩意应该人人都能吹、会吹的啊!”

    再看这头的糜贞嘟起了嘴,看样子好像是想学陆仁吹口哨,可惜只是吹出了几个很漏风的声音,而且是典型的五音不全。

    陆仁看得哑然失笑,开口指点道:“唇笛(口哨,陆仁自己临时乱编的名)没那么难的,你双唇别嘟得那么紧,收回来一些……对对对,就这样。还有吐气的时候别那么用力,用平时平缓的呼吸即可。至于五音高低,你试着在吹的时候舌尖前后上下的动一动。”

    糜贞试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吹出了几个像模像样的口哨音。再试了几下之后,糜贞扭头望着陆仁道:“若是想如陆先生那样流畅自如,会很难吗?”

    陆仁想了想,摇头道:“这个还真不好说。其实我当初都没怎么学过唇笛之艺,就是自己没事的时候吹着吹着就吹熟了,自己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莫名其妙。糜小姐你如果想吹好的话,我到觉得也不必太过刻意的去练。想起来的时候就吹几下,没准什么时候就突然通窍了。”

    糜贞扬了扬眉头,又问道:“那,陆先生刚才吹奏的又是何曲乐?糜贞虽是女子,却也粗通文墨、略谙音律,听得出曲韵中隐隐的带着几分悲凉之意。而且陆先生仅以唇笛吹奏,好像也吹奏得并不完整,还有很多地方甚为生硬。”

    可能是因为陆仁这会儿又能混进糜府去避难的缘故,陆仁此刻的心态有些放松,一些话也就顺嘴说了出来:“那是当然,《仙剑问情》的很多地方是弦乐,用管乐是不太好替代的,更何况我刚才还只是用口哨在吹。”

    糜贞立马愣住:“《仙剑问情》?弦乐?管乐?口哨?”

    陆仁猛然惊醒过来,知道自己说了些不太适合这个时代的话,脑筋急转之下赶紧补救道:“什么仙剑?我说的是‘弦歌’,是你听错了吧?”

    “弦歌问情?”

    陆仁赶紧点头。其实《仙剑问情》原本是《仙剑三外传》的插曲,当时都并不算太引人注意。但是后来在《仙剑四》里作为琴姬那一段剧情的顶峰,却大放了异彩,而琴姬那一段的章节名称就叫“弦歌问情”。而对于仙剑粉来说,把“弦歌问情”作为《仙剑问情》的别名亦无不可。

    当然这些和此刻的陆仁扯不上什么关系,陆仁不敢用《仙剑问情》这个曲名,主要是怕“仙剑”这俩字一传出来,可能会被人误以为陆仁是黄巾教教徒那样的神棍,这要搞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好在糜贞对这个没怎么注意,而是好奇的问道:“那何谓弦乐?何谓管乐?”

    陆仁暗中松了口气,再想了想之后就解释道:“其实简单点说,这曲《弦歌问情》是需要琴笛合奏的。琴以弦鸣,笛以管响,所以我有时候会称其为弦乐、管乐。还有口哨就是唇笛了。”

    糜贞“哦”了一声表示了解了,但马上就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又向陆仁追着道:“是了,昔日蔡中郎的琴笛之艺天下闻名,会谱出这样的曲乐也在情理之中。现在陆先生说这曲《弦歌问情》当以琴笛合奏方可,那陆先生你是不是会抚琴?”

    陆仁心说我哪会弹琴?而且还是古琴!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这个事随便推脱一下也就行了:“糜小姐说笑了。我的笛艺是勉强偷学来的,偶尔得闲去玩,可以借牧童的牧笛来练练,可这琴艺……我一个小杂役,你让我上哪去借琴练艺啊?”

    而且再想了想之后,陆仁还是觉得应该说一点点的实话:“还有啊糜小姐,这曲《弦歌问情》并非是蔡中郎所作,是我流浪四方之时,从一个痴情的女子那里学来的。”

    为什么陆仁会在这里说《仙剑问情》不是蔡邕所创?其实陆仁也是怕万一。在陆仁的主观意识当中,《仙剑问情》的曲韵里那种爱情的味道太浓了,就曲风而言真不像是蔡邕那种儒家文士会谱出来的东西。如果只是糊弄一般人到也罢了,可真要是碰上了深谙音律的主,陆仁的西洋镜不当场就被戳穿了吗?因此在某些事情上,还是说真话比较好,某个名人不也曾说话真正成功的谎言是带着几分实话的谎言吗?

    不过糜贞却显得有几分失望:“竟然不是蔡中郎所创的曲乐……”

    陆仁在心里对糜贞暗竖中指。因为陆仁知道糜贞会有这种失望的原因,肯定是指不是蔡邕遗留下来的东西,对赚取名声恐怕没什么帮助。说简单点,就是糜贞的功利心有点重。

    可就在这时,糜贞忽然“呵呵呵”的笑了几声,然后很是神往的道:“方才的那曲《弦歌问情》虽不是蔡中郎所谱,但也是难得一见的佳作,若能流传出去亦是美事。笛乐有陆先生你在自然是没有问题,到是这琴乐……蔡中郎已然身故,不敢唐突。不过若是陆先生的笛,与蔡中郎之女蔡昭姬的琴来合奏此曲,那又该是怎样的情景?或许会教人听得如醉如痴吧。”

    “……”陆仁无语,心说你还真敢想!扯上我不够,居然还想把蔡琰也扯上来帮你们糜家赚取名声?而陆仁一念至此,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的向糜贞大泼冷水:“糜小姐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昭姬远在长安,与徐州有千里之遥,且路途之上多有贼寇,又如何能接得过来?”

    糜贞再次愣住,随即睁大了双眼向陆仁问道:“陆先生,你最近数年是去了哪儿啊?怎么会说蔡昭姬身在长安?”

    陆仁也愣住了,迟疑道:“昭姬……不在长安?可蔡中郎不是死在了长安吗?”

    糜贞看了看陆仁,摇摇头道:“陆先生你可能是哪里搞错了。蔡中郎当初虽然是被奸贼董卓强征入京,但蔡中郎深知董卓这样的残暴之人必然会祸乱国家,天下英豪也必然会愤而讨之,介时自己身在董卓之侧可能会遭玉石之祸。因此为免祸及家人,蔡中郎是孤身入京,并没有带上任何的家人。”

    换了口气,糜贞接着道:“而且适逢昭姬已到婚嫁之年,与河内卫家又早有婚约,所以在入京之前蔡中郎就急急的将昭姬送嫁去了河内。后来卫仲道病故,昭姬与卫家人不和,一怒之下是曾去了洛阳回到其父的身边,却被蔡中郎呵斥了一番之后,送回了陈留故居。再往后洛阳被董卓焚毁,陈留与长安之间的路途道绝,蔡昭姬也就一直没能回到蔡中郎的身边,今时今日仍住在陈留故居。”

    陆仁听了这些之后有些茫然,老半晌的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道:“原来是这样?那史料上关于蔡琰身世的另一种推断是对的啊……”

第二十三回 借坡下驴

    “原来是这样?那史料上关于蔡琰身世的另一种推断是对的啊……”

    关于蔡琰的身世际遇,一般人们都认为蔡琰是在董卓死后,于李郭之乱时被掳掠到了匈奴,直到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时才被曹操用重金赎回中原。但这里出现了一个异议,就是有关蔡琰被掳走时的年龄,还有被赎回来时的年龄,都是有着明确的记载的,反算回去就明显的有些符合不上。

    按史料记载,蔡琰十六岁时嫁给卫仲道,而卫家当时是河东世族,卫仲道更是出色的大学子,夫妇两人恩爱非常。可惜好景不长,婚后还不到一年,卫仲道因病而死,蔡文姬当时还不曾生下一儿半女,卫家的人又嫌她克死了丈夫,才高气傲的蔡琰哪受得了这些,因此不顾父亲蔡邕的反对,毅然的回了娘家。

    之后到公元192年,蔡邕因为哭董卓一事死于狱中,随后李傕、郭汜取用贾诩的策略杀回长安,引发李郭之乱,人们一般便认为蔡琰是在这时被趁火打劫的匈奴掳走。可是从蔡琰的年纪上来算,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蔡琰回到中原时是明确记载的三十五岁,那反算回去,于李郭长安之乱时,蔡琰的年纪是35-(208-192)的19岁。而蔡琰被掳走时,同样有可靠史料明确记载着当时蔡琰是二十三岁。那23-19,这在时间上相差了四年,就算把古人虚岁的习惯算进去,最起码也相差了三年。

    因此学术界提出了另一种观点,认为以蔡邕的聪明才智,以及其一生仕途的坎坷际遇,没理由会看不出董卓只会给蔡邕带来灾祸,而蔡邕在被董卓强征到洛阳为官之前,蔡邕已经带着家人从吴地回到了老家陈留,所以自知难免于祸的蔡邕,为求不祸及家人,极有可能像当时同在董卓手下当官的曹操那样,并没有把家人带在身边,而是自己孤身一人去了洛阳。

    然后到公元195年与196年之间,李傕和郭汜开始自相残杀,汉献帝趁机逃出长安,一路奔逃向洛阳。逃到半路的时候,杨奉因为想抢夺汉献帝,自己又实力偏弱,就大肆的招揽山野亡命之徒充当兵源,甚至还向匈奴借兵,一路边掳掠边追赶汉献帝。而陈留距离洛阳并不算远,相比起当时已经残破不堪的洛阳也要富庶上许多,自然会成为那些掠夺者的掠夺目标,蔡琰很有可能是在这个时候才被乱军掳走的,年龄上也较为吻合。(注1)

    陆仁当然也看过这些史料记载,但是对其中的争论并不是很关心,他这个家伙比较在意的是蔡琰究竟是不是个美女。而在他看来,蔡琰能被匈奴左贤王从女奴身份转而纳为王妃,那就应该是很很漂亮的女人才对。

    只不过陆仁在穿越之后一直在担心自己跑路大计的事,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一直都顾不上,所以就没有去打听过这方面的事,因此在糜贞提及蔡琰时,也就习惯性的认为蔡琰是人在长安。而此刻听糜贞说蔡琰人在陈留,陆仁的脑子里居然闪过了想去见一见这位女名人的念头。

    糜贞见陆仁一时失神,看那样子又好像是在回想着什么,略一思索就隐约的明白了点什么,于是便向陆仁问道:“陆先生你应该认识昭姬吧?”

    陆仁回过神来,一听糜贞的话,汗差点没下来,赶紧的搪塞道:“认识算是认识吧,不过她现在就算站到我的面前,我也认不出来。至于她会不会认识我,那可真叫天晓得了。别忘了十几年前我才几岁,她又才几岁啊?而且那时的我还只是个小杂役……换到糜小姐你的身上,你能认出十年前曾在你府上干过活的小杂役吗?”这算是一招用进攻来作为防守。

    “啊……”糜贞歪着头想了想,最后也只能向陆仁笑着摇了摇头。

    陆仁松了口气,暗中也是捏了把冷汗。心说好险,我这个冒牌的蔡府小杂役,可千万别真的和蔡家的人碰上面,不然谎言被戳穿,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不过再想想吧,这种担心也实属多余,因为自曹操举兵攻打徐州的事发生之后,徐州与陈留之间基本上就应该没有过什么联系,因为两地中间的地界,曹操和吕布可一直都在打着仗。等到这几块地头安宁了下来,可以有些正常的联系的时候,蔡琰早都被匈奴掳走好几年了,自己想碰还碰不上呢。

    糜贞当然不知道陆仁的心中所想,只是在那里自顾自的摇头叹息,心中觉得很可惜。其实这会儿的蔡琰还不能算是什么当时的名士,但总归是一介名人。不说是金字招牌,银字招牌却还是算得上的。没办法和蔡琰拉上什么关系,糜贞自然会觉得很可惜。这要用现代的话来说,就好比一家大公司找到了一个小龙套来打广告,本来还以为这个小龙套和某个大明星是好朋友,想利用这点关系把大明星也拉过来打广告,却不料这个小龙套说“我在她那里就是个不起眼的龙套,她跟本不认得我”。可惜合约已经签了,你还能拿这个小龙套怎么样?又能让这个小龙套去怎么样?

    龙套当然是陆仁,明星就是蔡琰……

    这会儿的陆仁还真的是有些怕了糜贞,生怕糜贞又说出什么话来会闹得自己难以招架,所以干脆的就不再说话,闷着头赶路。糜贞见状也不好再和陆仁扯什么闲话,也就同样的闷着头赶路。这样一来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一行人就回到了糜府门前。

    糜竺一直在大门内侧那里等着,也早就有人向糜竺回报说糜贞带着陆仁回来了。因此这会儿糜竺迎出了门来,但还没等糜竺先见礼,陆仁就先向糜竺长揖一礼道:“陆仁因有急事,一时心急之下冲撞出门,因而惊扰到别驾,罪莫大焉!现来赔罪,还望别驾原谅。”

    陆仁大智慧也许没有,小聪明还是很有一些的,现在先来上这么一下,让自己和糜竺都有个台阶下,对大家都有好处的说。

    糜竺是精明的生意人出身,又哪里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好处?且不论他其实并不知道陆仁冲出去的真正原因,但至少他知道陆仁这么做,其实是给足了他面子,又哪里会不顺着台阶下?因此糜竺马上就搀扶住了陆仁,用周遭的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顺着陆仁的话道:“看来陆先生是确有急事才会如此匆忙的冲撞出去,都来不及着人向我知会一声。还好还好,未曾生出什么变故便是好事。”

    而说完这些明面上的话,糜竺马上就用很低的声音向陆仁道:“委屈陆先生了,稍后糜竺自当赔罪。”

    陆仁暗中翻了个白眼,心说算你识相,那你回头该给我点什么好处?不过现在还是演一演戏,不说是配合糜竺,好歹也不能让糜竺看扁了自己是不是?因此陆仁是向糜竺故作无奈的一笑,接着斜瞥了一眼糜贞,然后再看回糜竺这里,最后再作苦笑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用同样低的声音回应道:“令妹……可真是厉害。”

    糜竺会意的也望了眼糜贞,而糜贞见糜竺望向自己,回以了一个既自得又狡黠的鬼脸。一时间糜竺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是同样无奈的笑了笑,亦向陆仁低声道:“莫说是陆先生,就算是在下身为长兄,很多时候都拿自家小妹毫无办法。”

    俩大老爷们对视一笑,各自摇头。糜贞则在一旁捂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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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便是数日之后。

    初入糜府的那一夜虽然发生了那样的小插曲,最后是糜竺兄妹客客气气的把陆仁请了回来,但陆仁很有自知知明,或者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糜竺是对自己很客气,甚至可以说很恭敬,但那都是有先题条件的,并不是真的吃饱了没事做,把陆仁这么个原本不起眼的樵夫请回来当大爷供起来,自己肯定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或许用劳动这个词会好听点。反正“利用价值”这个词虽然难听,但恐怕谁都不能否认,这玩意在自己身上还是越大越好。

    陆仁很清楚自己对于糜竺的利用价值在哪里,为求能够安稳的避过曹操攻伐徐州的那场劫难,陆仁也不会因为糜竺对自己的客气而耍什么大牌,那只能是在自寻死路。所以陆仁在保持低调的同时,也在适当的发挥着自己对糜竺的利用价值。

    本身陆仁就是打着“传教曲乐”的牌子来的,而糜竺这样的大富人家,家里面养着很多的歌伎乐伎,有的是人给陆仁挑选。陆仁既不推辞也不含糊,在这几天之中,就在很认真的挑选水平比较好的乐者。当然陆仁一点小心思还是耍了的,挑人他是在慢慢的挑,借此可以拖延上一点时间,反正他说谁的水平不合适,谁也都拿他没办法。

    而且陆仁对乐伎,太恐龙的当然不会要,太漂亮的也同样不会要。谁让自己被糜竺兄妹误认为是不好色的正人君子来着?要是光挑那些漂亮的,不是在砸自己的招牌吗?不过如此一来,旁人还真的认为陆仁是个正人君子,至少对陆仁可没什么闲话。唯一令陆仁郁闷的,就是晚上可别再去想有女孩子帮他暖床的事了,也算是作茧自负了一回。

    这一日的午后,陆仁正在教挑选出来的几个男女乐伎演奏《凤歌青天》,看看大家都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糜贞这时却突然在陆仁的身边冒了出来,笑盈盈的向陆仁道:“陆先生,小女子想请陆先生去酒肆小饮数杯,陆先生肯赏脸吗?”

    (注1:以上观点来自于谭其骧先生在长水集中对蔡琰的研究,因为很符合瓶子对情节安排上的需要就取用了这种观点。再,22中误把蔡琰的老公卫仲道给写成了卫弘,现已更正……那两天瓶子病得头晕目眩的说。)

第二十四回 酒肆乐鸣

    “陆先生,小女子想请陆先生去酒肆小饮数杯,陆先生肯赏脸吗?”

    一听到糜贞的声音,陆仁就大感头痛。其实本来对于宅男吊丝来说,有机会和小美女相处应该是很舒服的事,可问题就在于陆仁知道糜贞这个十六岁的小美女也未免太厉害了点,自己的身上又带着一大堆不可告人的秘密,和糜贞相处得带上十二分的小心才行,那也太累人了!

    要不怎么说糜贞厉害?一见陆仁有推辞之意,还不等陆仁开口,糜贞就向那边的乐伎们挥了挥手,乐伎们就识相的退了出去。陆仁见状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人家是老板娘,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一个高级职员。老板请你去喝酒,你还能不给老板面子?

    “算了算了,再怎么说糜贞也是我在这个时代碰上的一个比较养眼的小美女,和这样的小美女一起喝酒也是乐事一桩。”陆仁现在也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不过下一刻的想法还是证明他有些乐观不起来:“就是和这丫头说话千万得小心一点,而且天晓得她这是安了什么心才会请我去喝酒,这小丫头的心机可是有点重的,我总觉得她不是请我喝顿酒那么简单。”

    于是乎,也没过多久,陆仁和糜贞就坐到了酒肆的厢间之中。而这间酒肆,正是上次陆仁与荀立……确切的说是陆仁与化名荀立的郭嘉在临别前一起喝酒的酒肆,同时也是陆仁卖柴的固定客户。

    糜贞是酒肆的老板,厢间可是自己专用的厢间。不多时酒菜什么的送上,陆仁与糜贞互敬了几杯,也聊了些不咸不淡的闲天。当然陆仁可是一直都很小心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着了糜贞的道,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这里到要提一下,就是陆仁穿越后到现在,了解到汉时的女子虽然社会地位低下,但当时的封建礼教却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严酷,女性是可以有自己的社交活动的。而且只要在不违背当时的一些道德伦理的前题下,与异性之间都可以有一定的正常社交。

    对此陆仁很拼命的推想了一番,想利用自己所知不多的一些相关历史知识来了解一下,而且身在糜府,想要借阅书籍也是很方便的事,于是陆仁又特意的去查过书。从当时的书籍里陆仁了解到在西汉时期,董仲舒虽然提出了君、父、夫这三纲,并在东汉时期由统治者把“名教”提高到了绝对的主导地位,但在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暴发后,随着汉室中央集权的土崩瓦解,统治两汉的儒家经术也跟着随之衰弱。

    在这种情况下,压抑人性自由的“名教之治”也几近消亡,并且造成了极大的社会反弹,当时的社会也形成了追求人性自由的时代潮流。女性在汉末虽然还只是属于男性的附属品,但在这种追求人性自由的时代潮流下,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人身自由的,至少没事跑出来玩一玩,只要见了人不失礼数就还不会有什么人说闲话,有着自己正常的社交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正是因为了解到了这些,陆仁在糜贞邀请他来酒肆饮酒的时候才会并不怎么惊呀,不然以他一个没读过什么四书五经的人去对糜贞说什么三纲五常,不闹出大笑话也肯定会得罪到人。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陆仁不想得罪到糜贞而失去避难所,才会在这几天里去刻意的查阅书籍。

    只是陆仁还不知道,他这一用心的看书,却又让糜竺兄妹对他高看了几分,甚至都在怀疑陆仁是不是就是蔡邕的弟子,只不过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肯承认而已。不然他陆仁一个流浪四方的杂役小子,又怎么会知书识字?可他们又哪里知道陆仁的真相?而且汉时的文字虽然与现代文字有着一定的差异,但毕竟汉时的文字是为后世文字定了型的,要不然也不会叫“汉字”了。而且陆仁是个喜欢玩游戏的人,玩游戏的人就经常会接触到繁体字,因此对繁体字也算是了然于胸,要看懂当时的文字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有点扯远了。只说陆仁与糜贞喝了几杯、聊了几句之后,糜贞忽然向陆仁笑道:“陆先生你可知道当日我家大哥为何会赶去小村中请你?”

    陆仁环顾了一下周围,轻叹而笑:“那天就是在这间酒顾,我和荀立荀常直饮酒话别,临别之际我吹奏了三首曲乐当是为他送别。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三首曲乐,会惊动到酒肆中那么多的人。”

    糜贞狡黠一笑:“陆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吧?那天糜贞也在酒肆之中小坐,而且就是坐在这间厢间之中。陆先生的三首曲乐,也把糜贞给惊到了。”

    陆仁闻言哑然,心说闹了半天,当时我是直接撞到你的枪口上了啊?再加上这间酒肆本来就是你的产业,酒肆掌柜又知道我住在哪里,那就难怪糜竺会那么快的盯上我了。不过这件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陆仁也真心说不清楚。总的来说,应该算是好事吧?至少避难所是找到了,而且还是好吃好喝的避难所。

    糜贞见陆仁坐在那里干笑却并不说话,眼睛眨了几下之后就不紧不慢的向陆仁道:“陆先生,现在你又坐在这间酒肆之中,当日你吹奏的最后一曲,今日可以再在这里吹奏一次吗?实话实说,那一曲糜贞只听过一遍就难以忘怀,可在这数日之中,却再没有听陆先生吹奏过。”

    陆仁一怔,心头就立刻一片雪亮:“哦!我明白了!难怪你会叫我来酒肆里喝酒,难道酒这东西你们家里会没有?真要喝酒在家里找个院子喝不是更舒服些吗?你又哪里只是想听那首《御剑江湖》那么简单?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你不就是想借着我来打打广告吗?”

    不过想明白了这些,陆仁的心情反到放轻松了许多。本来嘛,他陆仁溜进糜府所付出的代价就是要帮糜竺赚点名声,而现在教那些乐伎显得有点慢,糜竺兄妹会有点心急也能理解,会想别的办法来搞点动静也在情理之中。至于陆仁本人,只要不是得去应付糜贞那些摸不着头脑的话题就行。现在只是让他在酒肆里作作秀,不用费太大的心力来应付糜贞,陆仁也是很愿意的。

    “承蒙糜别驾与糜小姐厚待,如今有命,陆仁不敢不从。”

    说完这句客套话,陆仁便取过了竹笛。试了几下音之后,陆仁却去到了廊下……不在屋里却去廊下,一是为了对着天空找找吹奏《御剑江湖》所需要的那种感觉,二则你糜贞不就是想要作作秀吗?那索性就让这笛声在屋外能传得更远一些。至于笛乐响过之后会闹出什么样的动静,这个陆仁还真不担心,糜贞既然想出了这一招,那扫尾的准备就肯定是做好了的。

    笛至唇下,闭目凝神,顺带着激活芯片调出曲谱,那曲《御剑江湖》就此奏响。而陆仁依稀记得那天自己喝多了点酒有些醉意,无意中是把加长版给续到了原曲的后面,使原本只有一分半的《御剑江湖》变成了足有五、六分钟的长曲。现在虽然没有当时的那种感觉,但是把原曲的结尾稍微的拉长一下,再把加长版的续上去却没多大的问题。

    五分来钟的曲乐,说短不短,说长也并不是很长。当一曲奏罢,陆仁自我感觉还算不错,虽说吹的时候没涌上来当天的那种感觉,但至少流畅自如,吹奏得很到位。

    自嘲了一句“玩音乐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好找的”,扭身望向糜贞时,却见糜贞是双手托着腮,双目有些失神的望着自己,陆仁便顿时有些哑然失笑,心说你要不要有这么大的反应?也真不知道你这是真的还是装的。

    当下陆仁轻唤了一声,糜贞身子明显的颤了颤,这才回过神来。见陆仁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糜贞的俏脸很难得的见了点红,随即便抬袖举盏,把自己刚才的神态给掩饰了过去,神态也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放下大袖与酒盏,糜贞有些意犹未尽的向陆仁道:“这般意境悠长的曲乐,若在平时极难听闻得到,糜贞有幸矣!陆先生,糜贞敬你一杯,权作陆先生能让糜贞能听到这般曲乐之谢。”

    陆仁笑了笑,接过侍女奉过来的酒盏一饮而尽。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动静,陆仁真心懒得去理会,相信这会儿自己只要放开了肚皮吃喝就行了。

    他是不用去理会,却不知道这会儿的酒肆之中,那些个来酒肆饮酒清谈的士子们已是一片骚动、议论不断。有几个当天曾经听过这首《御剑江湖》的人正在向旁人说“那天就是这首曲乐”之类的话,也少不了会想办法打听一下。对此早有准备的酒肆掌柜,则在适当的时候说:

    “哦,那是我家家主前几天请来的宾客。听说此人在昔日蔡中郎的府中为仆,早晚侍立于侧间竟学得了蔡中郎的笛艺……”

    这也是一种打广告的手段,不过并没有把陆仁的名子传出去,因为糜竺和糜贞都觉得现在还不是把陆仁的名子传出去的时候。

    就这样,陆仁在糜竺的府里就这么混着,稀哩糊涂的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而他的名子虽然还没有流传出去,但郯城一带的人都已知道糜府中有这么一号人。

    陆仁这头是过得波澜不惊、悠悠哉哉,而此时此刻华、费之间一处寺院之中,一场杀戮却刚刚结束,得了手的歹徒也已带着抢夺来的财物消失得无影无踪。又过了没多久,六人六马冒着大雨进到了寺院里,领头的文士环顾了一下一地的尸体,缺少血色的脸上划过了几许难以言喻的神色,呐呐自语道:“还真被他给说中了……这几天的冒雨跟随,到是没有白废。”

    某个从骑警惕的戒备着周边,嘴里则向文士道:“主上,此间不是久留之地!”

    文士点点头:“走,速去鄄城,日夜兼程!”

第二十五回 鬼才归曹

    衮州鄄城,荀彧宅坻。

    后院的亭中,荀彧与曹操正在对弈,各自的脸上也都挂着几许微笑。这会儿轮到荀彧落子,荀彧正想将手中的棋子落到某个关键的点位,廊下却忽然传来了仆从急切的声音:

    “郭、郭先生,请留步!”

    另一个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别拦我,我有急事要见文若!”

    荀彧执子的手悬停在了棋盘上方,呀然道:“奉孝?他怎么这么快就从徐州回来了?”

    曹操笑了笑,端起手边的酒盏灌了一口:“是文若你的至交好友吗?以文若你的心性,能直入你后堂之人还真是少见。”

    荀彧看看曹操,轻叹了口气道:“莫提莫提,彧也是交友不当啊!”

    曹操再笑:“此人能直入文若后堂,就必是文若至交。而以文若的为人,又岂会与寻常的无礼宵小之辈结交至斯?只怕此人行止虽有些轻浮,却必是身怀异才的贤能之士,不如文若就顺便让孤也见见这个人吧。”

    荀彧向曹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明公不会失望的。”

    这几句话的功夫,郭嘉已经来到了亭下,远远的就向荀彧喊道:“文若,出大事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下棋……哎?这位是?”

    荀彧瞪了眼郭嘉,然后才先向曹操介绍道:“让明公见笑了!他便是郭嘉,字奉孝,与彧同为颖川人氏。自少时起,他便是个好酒疏狂、轻浮放浪之徒,失礼之处还望明主莫怪;奉孝,还不快过来见过曹公?”

    郭嘉也愣了愣,因为他没想到会这么正好的碰上曹操在荀彧这里,而且刚才他是一下了马就直接冲进荀彧的府坻,都没有怎么听过拦阻的侍从们的话。现在碰上面,出于习惯的向曹操见一礼之后,也就自然而然的细细的观察起了曹操。

    反过来,曹操也习惯性的眯起了双眼,细细的观察起了郭嘉。也许这二位真的是那种上天注定了的最佳君臣搭档之一,或者用《三国志》游戏里的数据来说,他们之间的“相性”值真的是太一致了,彼此间仅仅是这么互相的观察了一番,就都在心里至少在第一感觉上已经肯定了对方。而这相比起原有的历史进程,要提前了至少三年。

    一旁的荀彧见二人如此,心中也暗暗的点了点头。不过现在可不是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荀彧拿眼扫晾了一下郭嘉的样子就皱起了眉头,因为此刻的郭嘉周身上下只能用“风尘仆仆”这个词来形容,本来就缺少几分血色的面庞上更是挂着几分萎靡之态,很显然郭嘉是一路急行赶路赶成了这个样子。再以荀彧对郭嘉的了解,郭嘉平时是个懒散成性的家伙,如果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很紧要的大事,郭嘉是不会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的。

    于是荀彧用力的干咳了两声,把二人的注意力都拉回来之后,荀彧便向郭嘉问道:“奉孝你方才说出了大事,是出了什么大事?之前我请你去徐州转转,莫不是徐州出了什么大事?”

    郭嘉又看了曹操一眼,眼珠转了转之后道:“徐州暂时没什么大事发生,我也只是到郯城城中喝了几杯酒就回来了。不过徐州马上就会发生一场大事,而这场大事会不会发生,却取决于曹公的决断。”

    曹操一听就乐了:“孤之决断能让徐州发生大事?那奉孝不妨说说,孤到想听听看。”

    郭嘉摇了摇头:“只怕曹公听过之后就笑不出来了,也不能再笑……”

    ……

    片刻之后,荀府后院就传出了曹操几近于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哭吼声:

    “陶谦老贼!孤与你誓不两立——!!”

    接下来的事其实和原有的历史进程并没有什么分别,不外乎曹操马上就厉兵秣马,准备攻伐徐州,少许的不同之处,却是曹操的身边多了一个原本应该在几年后才出现在曹操身边的郭嘉。

    不过确切的说,现在的郭嘉还没有正式成为曹操的谋士,到不是郭嘉不愿或是曹操不想,事实上这二位当夜就长谈了一番,曹操的那句“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和郭嘉的那句“真吾主也”也都说出了口。而郭嘉还没有正式成为曹操的原因却是……郭嘉病倒了。

    其实也难怪。郭嘉这个家伙的身体一向就不太好,之前受荀彧之托去徐州看看情况那是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去的,情况还好说。可是半中腰郭嘉碰上了个陆仁,被陆仁一点拔,郭嘉掉过头跟在了曹蒿的后面。曹蒿被杀的事发前后,郭嘉就几乎天天都在淋雨,之后又是日夜兼程的赶回鄄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这样一来别说身体不太好的人,就算是身体素质比较棒的人都不见得能顶得住。

    反正这一下,郭嘉是病得稀哩哗啦、一塌糊涂,高烧发了三天的才退下去。曹操这头又要忙着整顿兵马的事,对郭嘉这头纵然是十分关心却也有些顾不过来,只能是抽个空嘱咐一下荀彧,让荀彧好好照顾郭嘉。等郭嘉的病好了,再正式的录用郭嘉。

    好不容易到这天,退了烧的郭嘉精神状态好了一些,人没那么迷迷糊糊了,荀彧便亲自端着药来喂郭嘉。古时候的草药汤之苦是人所共知的,郭嘉皱眉苦脸的把一碗药强行灌下肚,啧着嘴气苦道:“太难喝了!这会儿有口酒喝该多好!”

    荀彧笑骂道:“你都这模样了还想喝酒?还想不想要你的小命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成就一番功业的吗?命都没了那还怎么成就功业?如果你是不再想了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弄酒去!”

    “别别别!”郭嘉急忙拦住,赔笑道:“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

    荀彧哼了一声,把药碗放到了一边,然后若有所思望向了郭嘉:“你个郭奉孝,有点事我想不通啊!之前你不是打算多观望一下时局再择主而投的吗?怎么这回只是去徐州转了一圈,就决定投到曹公的帐下?曹公的雄才大略固然是天下少见,但你也不是现在才知道,之前我找了你好几次,你不是还不愿来的吗?”

    郭嘉听过之后收起了笑脸,沉吟道:“有些事说来也怪。其实这次去徐州,我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对我说曹公可为当世英雄之冠,但却言及曹公说你文若是曹公的张子房这一评价有些不当,应该说你文若是曹公的萧何,我郭奉孝才是曹公的张子房,而且曹公必能尽我之才。”

    荀彧听了一乐,刚想嘲笑郭嘉几句,曹操的声音自房门那里传了过来:“是徐州的哪位贤士作出这般评语?不过细想一下,他所作出的评语到是较之孤对二位的评语要更贴切一些。想孤是将政事皆交托于文若,确实是与萧何相仿。”

    少不了的一番客套见礼、嘘寒问暖之后,曹操也坐到了郭嘉的榻旁,继续刚才的话题:“究竟是哪位贤士说了那样的一番话?此人可算有荐奉孝于孤之功,眼下孤攻伐徐州之事在即,刀兵之下难免会玉石不分,孤却不想坏了此人性命。”

    “贤士?”郭嘉仰头翻眼的想了半天,最后却笑着摇了摇头道:“他是不是个贤士,我还真看不出来。我自认眼光甚毒,看人极准,可偏偏对此人我就是有些看不透。明明只是一介山野村夫,可胸中颇有见识,而且料事极准。曹太尉会被张闿所害一事,便是他在临别之际告诉我的。而且他还向我具言,明公你必会借此为由,趁机急攻徐州以图日后霸业。”

    曹操的脸色微微一变,与荀彧对望了一眼,都不说话。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很多话是不用说得太明的,大家心知肚明也就行了。

    良久过去,曹操忽然叹了口气,正准备向郭嘉问及那个人的姓名之类的事,门外却有侍从禀报道:“主上,之前差去徐州的人回来了,主上是……”屋里有人,不太好直说出口。

    荀彧摆摆手:“无妨,让他来这里回话便是。”

    侍从应了一声,叫人去了。郭嘉看看荀彧,笑骂道:“你个荀文若,既然你有差自家心腹去徐州打探消息,又何必再叫我去?”

    荀彧亦笑骂了回去:“有些事都指望你?我可没那么糊涂!徐州的美酒浓香醇厚,若是你终日痛饮宿醉,岂不误了我的正事?而且一些细琐之事,你以士子之身也不便去打听。”

    曹操在一旁笑而不语,对荀彧与郭嘉这样的笑骂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反到觉得这样才自然且受用。其实后世有学者曾经评价过,说曹操的班子像沙龙,刘备的班子像帮派,孙权的班子像家庭,这种评价应该说很准确。至少在初期的曹操这里,很希望自己手下的人能有这样自由言论,敢把话说出来的氛围。

    不多时细作入房,荀彧也就向细作询问了一下有关徐州各方面的事。这马上就要打徐州了,情报工作当然是要做好的。而在该问的都问过了之后,本来也没什么可问的了,曹操却忽然唤住准备退下的细作,随口问道:“徐州的清谈士子之中,最近可有何趣闻逸事?”

    可千万别以为曹操这是吃饱了没事打听八卦新闻,曹操这其实是在从八卦新闻方面一定程度的了解一下对手的社会风气。这么说吧,一个时常谈武论艺的对手,多半会很强;而一个整日里谈的都是风花雪月的对手……多半身子骨都是虚的。

    不过细作当时就愣住了,谁又会想到有人会问这个?抓耳搔腮的想了老半天之后,细作这才迟疑着道:“到还真有一些……”

第二十六回 兵发时变

    “到还真有一些……”

    曹操的嘴角微微的向上一扬:“说来听听。”

    细作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道:“就在小人临还鄄城之前的几日,徐州的别驾从事糜竺,也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个据说曾是蔡中郎家仆的人,因为记得许多蔡中郎所遗曲乐,糜竺就将此人请至家中,将蔡中郎所遗曲乐教习给糜家的乐伎,以便日后流传于世。而这个人听说每隔上一、两天还会去酒肆奏上一曲,引得徐州诸多士子争相听习……”

    细作的话还没说完,这边忽然扑嗵一声闷响,却是郭嘉从榻上一头栽了下来。曹操与荀彧各自一愣,赶紧伸手扶起郭嘉。还不等二人开口询问,郭嘉却挣扎着一步窜到了细作的跟前,手一伸攥住了细作的领口,急问道:“你可探知那人姓名!?”

    细作吓一跳:“不、不知……”

    郭嘉大怒:“怎么会连姓名都打听不到?”

    细作道:“此人不愿显/露姓名,而且这、这……”

    荀彧在一旁拉住了郭嘉:“奉孝,别为难他了。他们去打听的主要是军情民意,对这些趣闻逸事又哪里会留心?真要留心了,我到要责怪他们是去玩了。”

    郭嘉病还没好,连喘了好几口粗气之后才放开了细作,荀彧也就向细作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出房去。细作会意,正想退出房去,郭嘉却突然又问道:“你不知他姓名就算了,那你可知道他在酒肆奏乐时,是用何乐器?”

    细作这回到是不假思索的回应道:“笛,竹笛。”

    郭嘉的脸色顿时变成了铁青色。一旁的曹操因为和郭嘉还只是认识了几天,对郭嘉还不是很了解,也就有些莫名其妙,但荀彧和郭嘉是老朋友,知道郭嘉会这样肯定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挥手赶走细作之后,荀彧便问道:“奉孝你何故如此?”

    郭嘉摇了摇头,扭头却向曹操问道:“明公兵马还需几日方能出征?”

    曹操沉吟道:“今处夏中,兵马调集固然不难,但这青黄不接之时,钱粮却不甚足……文若?”球踢给了荀彧,谁让荀彧是曹操的大管家来着?

    荀彧道:“已在急调,大概还需十日。”

    郭嘉猛一顿足:“不行!十日的话多半会来不及!明公当火速出兵!”

    曹操一惊,急问道:“为何?”

    郭嘉道:“糜竺请来的宾客,只怕就是点拔我来投奔明公的人。他早已料知明公必然会兵发徐州,原本就作好了去郑玄公那里避乱的打算,可现在却突然被糜竺纳为宾客……”

    在场的曹操和荀彧可都是智力值在九十以上的人物,一听到这里就都站了起来,再彼此的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明白一件事,就是那个人如果把跟郭嘉说过的话再说给糜竺听,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布衣白身,话说出来多半会没什么份量,也没人会留意;但如果是由糜竺这个当官的人把这些话说给陶谦听,陶谦却是会信的。而陶谦一信,徐州就肯定会赶紧的作开战准备,那介时曹操打徐州的仗就不好打了。

    再看郭嘉又猛喘了几口气,稍稍的调息了一下之后向曹操道:“陶谦年迈,不善治军,徐州沿途各郡县军兵大多松散无备。今明公已然师出有名,则兵当速发,至不济也当以先锋急攻,一则要打徐州一个措手不及,二则务必要切断徐州与周边诸郡县的联系。至于现有钱粮不济之事,可先将大部皆调给先锋用度。后军可稍缓徐进,徐州沿途谷米将熟,后军可掠在野之谷以充军实。明公不可犹豫,时日稍迟若徐州有备,且连结其他诸候以御明公,那这徐州,明公就多半会拿不下来了!”

    在原有的历史里,郭嘉曾评价曹操是“得策辄行”,说明曹操是个相当果断的人。而此刻的曹操也当真没有半点的犹豫,马上就点头道:“孤这便去召集诸将起兵!文若,你随孤同往。”

    说完曹操又看了看郭嘉,稍稍的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摇了摇头道:“奉孝你病未痊愈,还是先在这里安心把病养好吧。待你病体康复之后,孤希望你能随后军同至徐州阵前,为孤出谋画策。”

    郭嘉也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向曹操拜了一礼道:“明公放心,嘉痊愈之后必会前往。”

    曹操点点头,伸出手去在郭嘉的肩头拍了几下,这才叫上荀彧一同赶回议事厅去了。再看郭嘉双手抱怀,倚在门沿上目送二人离去,心中对曹操的遇事果绝也是再一次的肯定,只可惜自己的身体状态没跟上,不然这次就跟着曹操一起出征,说不定还会有些能够展露的机会。

    不会这会儿刚才心急之下的冲劲一过,郭嘉就觉得自己浑自上下又酸又痛,只好呲牙咧嘴外带步履踉跄的爬回榻上。刚缓过来点劲,郭嘉却又没来由的想起了某个点拔他的家伙,于是便呐呐自语道:“你说得没错,这曹孟德的确是当世少有的英雄,也必是能尽展我才的明主,只是你怎么就躲到了糜竺的家里去了?临别之前,你不还说差不多的时候会到我这里来混口饭吃吗?现在你躲在郯城城中,城破之时难免会有玉石不分之祸,你难道会不知道?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才躲到郯城城里?亦或是你有别的什么打算?哎哟……”

    高烧了三天,现在烧才刚退没多久,病都没好的病人想这么多,头会不晕才怪了。而头一犯晕,郭嘉也就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不过嘴里还在念叨着一句话:

    “现在曹公大军将出,看你这家伙会如何应付……”

    ————————————————————

    徐州这头,陆仁要是知道自己的一番话会闹出一个曹操提前出兵的结果,那打死他也不会把当时的一番话说给郭嘉听……不过那会儿他也不知道荀立就是郭嘉。

    郭嘉担心陆仁会把那番话也说给糜竺听,可是陆仁对糜竺压根就一个字都没提过。毕竟在陆仁看来,这些话可不是能乱说出来的,哪怕现在自己是糜竺的宾客又能如何?这事情没发生之前,自己乱捅出去,搞不好死的还会是自己。反正现在是躲到了糜竺的家里,刀枪弓箭什么的到不了自己的身上,不该惹的麻烦还是别去惹的好。

    而此时此刻的陆仁,正小心翼翼的……趴在马背上,试图让跨下的坐骑挪一挪马蹄。可不论他如何的摆弄,跨下的那匹高头大马就硬是动都不动一下。

    “哈哈哈……”

    糜贞骑在另一匹马上,望见陆仁在马背上是这般德性,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了起来,言行举止间完全没了平日里一个大家闺秀的端庄之态。不过这是在郯城城外的郊猎之地,身边也没什么外人,糜贞敢放开了疯。

    “哎呀哎呀,陆先生你知书礼、谙音律、精算术,身兼多才令人惊呀,可怎么、可怎么……”糜贞也是笑得有点没劲了,只是伸手猛指陆仁的骑姿。

    陆仁现在是趴在马背上,双手紧紧的抱住了马脖子好让自己稳住身形不从马背上摔下来。听见旁边糜贞的笑声,陆仁的老脸一阵通红,尴尬非常的回应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是人就总有不擅长的事嘛!想我自幼家境贫寒,又终年四处流浪的,哪里有机会去学骑马?”

    糜贞笑容可掬的策马来到陆仁的身边道:“骑马没那么难,其实很好学的,但是想学精的话就一定要多多练习才行。陆先生,你别这样用力的抱住马颈,试着抓住缰绳坐起来,然后踏稳马镫,双腿再稍稍夹紧一点……对对对,就这样!陆先生既然是初学骑马就不要纵马奔驰,先徐徐策骑而行,知道该怎么用力之后再试着去让坐骑跑动起来。”

    陆仁老脸再红:“糜小姐你饶了我吧!我宁可再帮你算几十卷的陈年旧帐,也不想这样坐在马背上被你这样取笑。”

    前几天糜贞找陆仁喝酒的时候,正好有人送上一大笔的糊涂帐请糜贞处理,顺手的就被陆仁解决掉了。别忘了陆仁的芯片可是超高性能的电脑,算些加减乘除真的是连豆芽菜都算不上,不过却又把糜竺糜贞给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汉时算术能力好的人可不多,而史料记载中,一些人如果算术能力好,都会带上一笔“精算术”,像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就有这么一笔。此外郑玄年轻时拜入扶风马副的门下,也是因为数学能力强,在某次事件中才得到了马融的重视。

    现在陆仁又来了这么一下,会不惊到糜竺和糜贞才怪了!至少至少,他们算是能算得出来,但要用珠筹摆算上半天,可陆仁却是站在那里看了几眼就把结果报了出来。单就计算能力而论,谁敢和陆仁相提并论?这就好比算盘硬要和计算机比速度,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不过这会儿的陆仁可真顾不上这些,很尴尬的坐在马背上也不知该说啥才好。说陆仁不想学骑马那肯定是在骗人,自己要在这个时代混上个三年半的时间,而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跑路开溜逃命,这年头又没有机动车,不学骑马能行?不过就算是有机动车陆仁也不会开,陆仁他只会骑电瓶车和自行车来着。

    至于糜贞嘛……其实糜家的子弟都会骑马,史料上都说糜竺是“自竺至照,皆便弓马,善射御云”。照指的是糜照,糜竺的孙子,在蜀汉官当到了虎/骑/监。糜贞虽然是女子,但早年间跟着糜竺四处跑生意,自然就少不了要骑马的时候,不学会是不行的。

    还有糜贞这样放肆的大笑陆仁,则是与陆仁相处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下来,糜贞又总是强拉着陆仁去“喝酒”,早都把陆仁的脾气给摸透了,知道陆仁其实很好说话,只要不碰一些原则性的事,和陆仁开点玩笑没啥关系。反过来陆仁也乐得装傻,一则是要和糜贞搞好关系以便于继续呆在避难所里,二则被小美女开点嘲弄的玩笑其实是种享受……别说陆仁犯贱,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基本上都会犯这种贱。

    正在这里笑闹着,那边糜竺却骑着快马赶来,口中则呼喊道:

    “祸事了,祸事了!小妹,陆先生,快快回城!!”

第二十七回 狗头师爷

    “祸事了,祸事了!小妹,陆先生,快快回城!!”

    听到糜竺急切的呼喊,陆仁与糜贞等人各自拉住了马,惊呀的望向了糜竺。只不过糜贞等人的惊呀是真的,陆仁的惊呀却是装出来的。要知道陆仁一直在计算着曹蒿那一行人的路程时间,得出的结果是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状况,几天前曹蒿应该已经死在了张闿的手里,那么郯城这头应该就在这几天里收到曹蒿被杀的消息。

    果不其然,当糜竺纵马赶到近前后啥都没说,直接就硬拉着陆仁与糜贞这一行出城骑马踏青的人回到城中。直到回到房舍,把侍从什么的全都赶出去,房中只剩下陆仁、糜竺、糜贞这三个人之后,糜竺才顿足长叹道:“张闿这个逆贼!当初他势穷献降,陶府君留了他的性命,他却不思悔改,竟然见财起意,在华、费之地袭杀了曹太尉一家,劫夺了财物之后落草为寇。”

    糜贞闻言大惊失色,陆仁也装出了一副很惊愕的样子。

    其实按说以陆仁的身份,本来是没什么资格和糜氏兄妹一同留在房中议事的。不过一则是糜竺这种以商人的身份挂上官职的人,很难召纳到什么真正的士子宾客;二则是陆仁在这段时间里有意无意的会展露/出一点“才华”,糜竺和糜贞也难免的会将陆仁视为能人,那么碰上事的时候会把陆仁当成师爷型的人物,留陆仁下来一起商议事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却见各自惊呀过后,糜贞马上就向糜竺问道:“陶府君是何反应?”

    糜竺道:“还能如何?陶府君现在是又惊又怒,已急命兵马出城去追捕张闿。只是这兵马一动,城中百姓尚不明就里,难免会有些骚动。我怕你们在城外会碰上意外,所以一离开陶府君府衙就急忙出城,追喊你们回城。”

    糜贞“哦”了一声,暂时没了言语。按说这会儿是没啥别的可说的了,但身为异数人物的陆仁却觉得现在到了可以把一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再说了,现在的陆仁觉得自己在糜竺这里混得也挺不错的,平时好吃好喝好住的不说,时不时的还有个挺不错的小美女相陪……其实是他陪着糜贞玩,不过对于犯了点贱品的男人来说都一样,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不用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担心。

    因此作为一个“师爷”,就这样在糜竺这里混完这三年半的时间再回去,不也挺不错的吗?而既然是当上了“师爷”,该说话和出点子的时候就得把话说出来、把点子弄出来,不然要你这个师爷干什么?又凭什么白白的养活着你、客客气气的供着你?说句难听点的话,别人养头猪都比养着你这么个没啥用的人强。

    当然现在话是不能说得太直接的,不过陆仁对此早都不知道在暗中思考了多少遍该怎么把话说出来,所以陆仁先是紧锁起了眉头,接着就站起身在屋里来回的踱起了圈,摆出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仁这么一演戏,当然是马上就引起了糜竺和糜贞的注意。看着陆仁踱了好几个圈之后,糜竺终于忍不住向陆仁问道:“陆先生是想到了什么吗?”

    陆仁知道火候够了,便停下了脚步向糜竺道:“别驾在徐州周边的产业很多吗?”

    糜竺道:“很多。”

    陆仁道:“能撤的赶紧撤走,特别是徐州西边的,越快撤走越好。”

    糜竺与糜贞异口同声的惊问了一声“为何”,陆仁也就把那天向郭嘉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当然那时陆仁还以为郭嘉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荀家子弟而已,不然打死陆仁也不会把这番话说给郭嘉听。另外由于诉说的对像不同,陆仁又早就经过仔细的考虑,这一番话里头该婉转的地方说得很婉转,该回避到的地方也都是回避掉了。但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一番话把糜竺和糜贞都听得目瞪口呆,心中对陆仁的评价又大为提升。

    而在这一番话说完之后,糜贞固然是急着想去把糜家在徐州周边的产业都收拾好,以免遭受到曹操大军的洗劫,糜竺却带着几分犹豫的向陆仁问道:“陆先生,你的这番话……”

    陆仁当然知道自己的这番话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让人完全相信的,所以是叹了口气向糜竺道:“信与不信,全凭别驾自决,陆仁也只不过是把心中所想都说出来罢了。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别驾你能信我。别驾待我甚厚,今将有难,我也不愿看着别驾的产业受损。”

    糜竺点点头。不管这会儿的糜竺是不是把陆仁所说的话都听了进去,但是在心里面对陆仁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再一瞥眼,见糜贞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便示意糜贞快去处理那些把产业调走的事,却把陆仁留了下来,看样子是还有事想和陆仁商议。

    糜贞离去,糜竺又命人摆上了些酒菜,再到挥退侍从,与陆仁互饮了几杯之后,糜竺才向陆仁问道:“陆先生,适才所言之事,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去和陶府君说一声?”

    对这个发问,陆仁的第一反应是这还用问?你当着陶谦给的官,拿着陶谦给的俸禄,现在出了状况当然得马上向陶老板汇报才对!不过稍一转念陆仁却又为之释然,毕竟这样的一番言论牵扯到了太过敏感的东西,自己作为一个知道结果的人都尚且不敢轻易的和别人说,又何况糜竺这个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像陆仁所说的那样发展的人?这要是事情并没有像陆仁所说的那样发展,糜竺又冒然的把话说了出去,岂不是有了挑拔陶谦与曹操之间关系的嫌疑?

    想明白了这一点,陆仁也低下了头去仔细的思考了起来。良久过后,陆仁才抬起头,向糜竺很婉转的说道:“别驾请恕陆仁直言,别驾终归是陶府君幕僚之臣,陶府君平日里待别驾亦甚厚。今徐州或有劫难,别驾既为幕僚,就应该把话说出来以尽幕僚之责,至于信与不信,那是陶府君的事,与别驾无关。”

    糜竺道:“我当然知道为人臣子者,应尽为臣之道。只是这事尚不确定,万一……”

    陆仁打断了糜竺的话:“别驾是担心曹公若不曾如陆仁所说的那般兵伐徐州,别驾就难免会被人说是在挑拔离间吧?”

    糜竺点点头,陆仁也得以证实糜竺确实是在担心这个问题。好歹也呆了这么长的时间,陆仁多多少少总会了解到当时的士族之间,还有官场里的水都是很深的。这要一不小心留了个把柄给对手,那可是很麻烦的事。

    陆仁当下只是笑了笑:“其实这个真的很简单,别驾只要别把话说得那么肯定就行了。在陶府君面前大可以疑虑之态,推说担心曹公可能会于父仇之下心生怨恨、神智失常,恐其会杀戳徐州百姓来以泄私愤便可。记得要反复强调自己是担心、忧心,这样也落不了什么话柄于人。至于我说过的那些曹公图谋发展的事,可千万记得一个字都不能提。”

    糜竺再次点头:“如此甚好!哦……义浩啊,我还有一事想问询你一下。”

    陆仁微微一怔,不知道糜竺怎么会忽然把对他的称呼由“陆先生”改成了直呼其字。按古人的习惯,“x先生”固然是敬称,但却不及直呼表字来得亲昵。而糜竺这忽然改口,显然是对陆仁有了更加亲近之意,至少也是真正的把陆仁看成了自己人、好朋友。可是这事来得这么突然,陆仁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心里面也就多出了几分小心,因此是面上装出了一点惊呀之态,小小心心的回应道:“别驾有事,但说无妨。”

    糜竺对陆仁会变得这么小心也并不觉得意外,只是举杯向陆仁致意了一下再问道:“义浩啊,当日我将你请来家中时,你曾言及到你将曲乐教授完之后,你会就此离去,还让我不要拦阻于你。我自问也是个守信之人,到义浩你要走之时,我也定然不会强留于你。只是我很想知道一下,你本是个漂零四方、举目无亲之人,从我这里离开之后,你又准备去哪?又能去哪儿?”

    陆仁一听这话反到放下了心来,心说你原来是担心这个啊?说白了不就是对我有挽留之意嘛!其实陆仁也是打算以“师爷”的身份就在糜竺这里混完这三年半的时间的,顺便还打算到刘备支援徐州的时候见识一下刘关张三兄弟,还有当时被刘备从公孙瓒那里借来赵云赵子龙,谁让咱们的子龙哥是许多人心中的偶像呢?

    不过现在话可是不能这么说的,谁让自己现在是个“清高之士”来着?而且就为了这个“清高之态”,现在的陆仁可是连白菜都没得拱,憋得可着实有些难受。当然糜贞这个小美女固然是没得去想,陆仁也不敢去碰,可是那些能拱的侍寝白菜里面还是有几株不错的嘛!反正陆仁是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是“作茧自缚”。而现在糜竺问起自己到时候会去哪,陆仁也只能本着自己的“清高”,犹豫了一下之后含含糊糊的回应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天下之大,也没有哪里是不能去的。男儿丈夫以四海为家,亦无不可。也许哪一天我累了、倦了,会寻一个可以安家落户的地方定居下来吧。”

    要不怎么说陆仁把话说得含糊其辞、模棱两可呢?糜竺对陆仁的话,一开始是有点失望,但最后的话却又让糜竺心中暗喜,心说把这个有点本事的狗头师爷留下来的希望还是有的。当下糜竺便向陆仁举杯笑道:“义浩啊,你自幼便浪迹四方,到现在已过弱冠之年,应该把家安下来了,不如就在徐州这里安家落户吧。”

    “这个嘛……”陆仁当然是故作起了犹豫,顺手还把酒杯端了起来好摆足自己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糜竺一看事情有门就也端起了酒杯,却忽然向陆仁笑而问道:“义浩,你觉得我家小妹如何?”

    “噗————”

第二十八回 不敢应命

    “义浩,你觉得我家小妹如何?”

    “噗————”

    陆仁把一口刚进嘴的酒给喷出去了老远,一边猛烈的咳咳嗽着,一边用万分惊愕的目光望向了糜竺,而现在的惊愕可不是陆仁装出来的,是真的被惊到了。

    “别、别驾何出此言!?”

    糜竺看看陆仁,微笑了一下之后轻轻叹息道:“义浩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言下之意。”

    陆仁心说我当然知道,只是这也太意外了吧?意外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接招了。你的那个妹妹你一向宝贝得紧,我又不是刘备刘大耳,你突然说想把你的宝贝妹妹嫁给我当老婆,那你究意是怎么个意思?回头刘备来了那又怎么算?万一刘备找我要老婆那可怎么办?设想了一下关二哥的青龙大刀和张三爷的蛇矛在自己身前晃来晃去的样子,陆仁没来由的就见了一身的冷汗。

    其实说真的,陆仁这也是被糜竺突然而来的一下给搞晕了头,忽略了古时人们对代事物的一些思想观念与相关因素,犹其是古人在对待家族传承方面的观念和因素。

    首先第一条,陆仁忘了这会儿的糜竺还不知道,至少是不认识刘备来着。虽说过不了太久糜竺就会见到刘备,但糜竺把糜贞送嫁给刘备都还得在好几年之后,而且那时的刘备已经是什么身份?虽然被吕布偷袭得落魄无比,但至少那时的刘备已经是徐州名正言顺的拥有者,糜竺在那个时候把糜贞送嫁给刘备,说得不客气一点就是一种有风险的政治投资,一但刘备翻身成功,糜竺就是刘备翻身的第一功臣,而且还有裙带关系,介时也就可以真正的进入政治圈之内。

    反过来一想,当时的糜贞已经二十来岁的样子,对古时的女子来说已经是大龄女子,却为何一直都没有嫁出去?别忘了糜竺可是个家大业大的主,糜贞自己也是个美女,有着这么好的条件,一般情况下求婚者绝不会少,但糜贞却一直都没有能嫁出去,里面肯定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原因。

    其次,陆仁忘了他如果答应并且娶了糜贞的话,实际上等于是入赘到了糜家,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倒插门”、“上门女婿”,在身份上也等于是变成了糜家的人。而这种身份,也并不全如影视剧里描写的那样低三下四,很多时候这种上门女婿都能够得到女家家人的认可,然后在女家的家族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换句话说,女家对上门女婿的考量往往都是很严格的。

    那么陆仁是什么情况?最初时只是作为一个宾客进入糜家,那当然没啥可说的。可是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陆仁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展露/出一些才华……这里到要说一下,陆仁就算是再小心、再低调,可毕竟是个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年青人,内心深处总会有些想出风气、装一装13的念头,因此或有意、或无心的总会露上那么一手两手,而他所表现出来的才华与能力,还有那“清高正直”的人品与性格,对糜竺来说就是绝对的可圈可点。

    至于身份上,陆仁虽然不是什么世族、士子,但当时的世族、士子都看不起糜竺和糜家,因此也没谁愿意和商人出身的糜家结亲。若非如此,糜贞也不会到二十多岁都还没嫁出去了。糜竺搞不了什么家族联姻,会无可奈何的把标准降低也在情理之中。这时有个虽然不是士子,但水平与能力都不比士子差的陆仁冒出来,不就挺合糜竺的意的吗?

    再说了,以陆仁所表现出来的水平和能力,只要好好的操作一下,那么陆仁在合适的时候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真正的士子,也不会是什么难事。而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士子是糜家的人,也就是说糜家介时会有一个真正的士子冒出来,至少也可以推出去撑撑糜家的门面。

    还有,选择上门女婿的女家,最希望的就是这个上门女婿身家清白、无依无靠,而且最好是与原先的家族没有任何的关连,因为只有这样,这个上门女婿才会全身全心的把自己当成是女家家族里的人。而在这一条上,陆仁就真的太适合不过了。

    除此之外,糜贞可是糜竺在打理家业上的好帮手,如果能有一个好的上门女婿入赘进来,糜竺最最起码的也能留住糜贞这个打理家业的好帮手,而不是到了某个时候看着自家的好帮手嫁到别家,成为别人家的好内助。

    综合以上各条,糜竺会打起陆仁的主意就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了。而且说不定在原有的历史上,糜贞一直都迟迟的没有能嫁出去,就是因为糜竺在做着这样的打算。至于后来会把糜贞送嫁给刘备,那都已经说了是一种回报巨大的政治投资,一但成功可比把糜贞留在家里,坐等着好的上门女婿出现要现实得多。(ps1)

    当然现在的陆仁可没想到这些,只知道这变故也来得太突然了些,突然到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只能是茫然失措的坐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事情往往就是这么搞笑。陆仁一时之间是整个人都傻了,可这种反应却让糜竺很是满意。很多事情都是反的,如果说陆仁喜上眉梢的马上就答应下来,糜竺搞不好反而会心生疑虑,然后猜测着陆仁是不是早有图谋;可陆仁现在是整个人都傻了眼,那对糜竺来说,就是陆仁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为人品性反而会更可靠一些……

    不过说真的,陆仁还真的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说到底陆仁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而且下意识的仍会把糜贞往刘备那里扔,毕竟自己算是哪根葱、哪颗蒜啊?

    当然陆仁的心里也曾yy过把糜贞这个小美女给扑倒之后就地正法的事,但自己都知道那纯属yy,而且自己如果想安稳快活的混掉这三年半,就千万不可以去动糜贞的心思。而一个胆小怕死的人,又哪里只是会为了和哪个美女一时快活一下的事,去弓虽暴那个美女呢?再说了,陆仁只要一回去,还怕没有上等的好白菜拱?说得难听点到时候只要拿钞票一砸,有的是上等的白菜愿意让陆仁拱。

    总而言之,陆仁就这么傻愣了老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最后还是糜竺看着觉得也差不多了,连唤了数声才将陆仁唤回神来。当陆仁回过神来之后,就赶紧的向糜竺连连摆手道:“别别别……糜别驾,你这个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如果你觉得陆仁与糜小姐太过亲近了一些,心中是有所图谋的话,那我现在就离开糜府也就是了。”

    糜竺摇摇头道:“义浩,我绝不是和你开玩笑,亦或是在试探你是不是别有用心。其实你与小妹她颇为亲近之事,我若不是有意为之,又岂会容得你们如此?对你陆义浩的为人品性,我是信得过的。至于我那小妹……若不是她对你十分欣赏,以她的心性,也不会和你如此亲近。”

    这会儿的陆仁也多多少少、隐隐约约的猜测出了一些糜竺想招自己入赘的心思用意,忍不住在手中暗骂道:“我就靠了!你这里不是高老庄,我他妹的也不是猪八戒!再说了,你这会儿是还没碰上刘大耳,等你碰上之后万一后悔了怎么办?会不会把我弄死之后,再找个机会把糜贞送嫁给刘大耳?我还要在这个时代呆三年半,时间上好像是差不多哦!这种冤大头我可不当!”

    而在内心深处,可能连陆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其实不想祸害糜贞。是,糜贞的确是有些难缠,而且心机有点重,但陆仁也绝不否认糜贞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糜贞会赚钱,对待产业生意上的事是有些斤斤计较,但糜贞却绝不吝啬、抠门,而且糜贞的心地其实很善良。这段时间里,陆仁就陪着糜贞开过三次粥场,跟着糜贞一起去赈济过流民。陆仁感觉得到,尽管多多少少的还带着那么一点沽名多钓誉的心机,但糜贞是真心的想帮这些穷苦流民一把。

    真要搁到现代社会,糜贞绝对是大家都抢着追求的好女孩。你想啊,会赚钱、会管家,心地又善良,人长得又漂亮,典型的好女友、好老婆的人选。可陆仁自己呢?在临穿越之前的两个月里,陆仁可是拱过不少白菜的人,没少看见过那些白菜的另一副嘴脸,对那一类的白菜除了能用来拱一拱的需求之外,心里却有着一份厌恶之意,反过来对好女孩也就有着一份珍惜之心。

    是,现在自己只要假模假样的推辞一下,再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糜贞就是自己的了。可是自己说到底只能呆三年半的时间,三年半的时间一过,自己拍拍屁股走了人,那糜贞可怎么办?三年半之后的糜贞才二十岁啊!而且自己消失的时候肯定是要找点什么借口的,比如说出行时被贼寇所杀之类的,可万一被人误传为糜贞克死了自己,那糜贞以后怎么做人?

    相比之下,糜贞如果还是嫁给了刘备,虽然有点红颜薄命的感觉,但刘备好歹也是个英雄人物,糜贞好歹面子上有光,二则……如果说自己走后,糜贞还是死在了长坂坡,不也还是让糜贞这个好女孩能留下青史美名吗?

    正是报着这些个念头,陆仁现在只是抱定了一个想法,就是: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我是猥琐了点、坏坏了点,可我绝对不能做那么缺德的事,真要是做了,回去之后就算过得再好,我也只会留下心理阴影。不行,绝对不行!”

    (瓶子可不想把猪脚老陆写成那种“虎躯一振,美女纷纷投怀送抱”的**。这么长的一大段虽然有混字的嫌疑,但在情理上至少还说得过去。而且说实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瓶子写得也很头痛,如果是想图省事混字的话,那瓶子干脆就让老陆的虎躯振上一振算了!)

第二十九回 终有一失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我是猥琐了点、坏坏了点,可我绝对不能做那么缺德的事,真要是做了,回去之后就算过得再好,我也只会留下心理阴影。不行,绝对不行!”

    抱着这样的心思,陆仁向糜竺坚决的推辞了起来。糜竺见陆仁态度坚决,心中自然是有些失望,但总不能为了这事和陆仁翻脸。低头沉思了一下,糜竺自己也觉得这事对陆仁来说确实是太过突然了一些,陆仁一下子会接受不了那也正常。与其如此,到不如把事情放缓一点,让陆仁和糜贞再多亲近亲近,到差不多的时候再向陆仁重提此事可能会好一些。

    想到这里,糜竺便向陆仁微笑道:“既然义浩不愿,我也不能强求,到只能是自叹我那小妹福薄了……哦对了义浩,此事只不过是我一时起意才向你言及,小妹她并不知情。还望义浩你能守口如瓶,莫要让小妹她知道,也免得你们早晚相见之时会尴尬难言。”

    陆仁心说你不会又在打什么主意吧?不过陆仁也不能和糜竺翻脸,毕竟还得在糜竺这里混着呢,当下就打了个哈哈算是应付了过去。再一转念,陆仁却又觉得这几天可能还是暂时避开一下的好,因为糜贞如果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见面说话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自己突然挨了糜竺的这么一下,在自己没有调整好状态之前就和糜贞见面,陆仁都担心自己会不会在言行举止上失态。

    所以想过了一番之后,陆仁向糜竺道:“别驾恕罪,陆仁想去小村中暂住几天……哦,许久没和李老见面,有点怪想他的。”

    陆仁的这个借口找得真的是很烂,不过糜竺到也明白陆仁这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平静一下心态,免得和糜贞见了面会闹尴尬,也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略一多想,糜竺就问道:“义浩,你已料知曹公必会大举攻伐徐州,可你却在这个时候去城外暂住数日,这会不会有失妥当?”

    陆仁是胸有成竹的回应道:“无妨无妨。依在下之见,曹公对徐州的攻伐之事虽然事在必行,但他至少也得是在一个月之后才能举兵。首先从路程上算,华、费之地在衮徐之间,两者相差无几,我们是今天得到曹太尉被害的消息,曹公也应该是刚刚才得到。然后曹公少不了要调集兵马钱粮与发布兴兵报仇雪恨的檄文,这也是需要数日时间的,再计算一下衮州到徐州的路程所需,我去城外小住几日定然无事。”

    顿了顿,陆仁接着道:“最重要的是现在仍是夏中时节,正是青黄不接之时,曹公境内的军粮还没有收上来。大军无粮可食,这军又如何能出?所以我断定曹公应在入秋之后才会举兵攻伐徐州……哦,陶府君那里,这些话别驾也可以照着说。有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应该够陶府君作些准备了。”

    糜竺表示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义浩想得周到。这样吧,我着人多置下些酒肉果菜,你带去村中与李老和一众乡民分享一下。看看差不多,你赶紧带着李老来城中避难。至于村中乡民,如果你能劝说得动,就劝他们一起来城中避难吧,我糜氏自当接纳安顿。”

    陆仁心说那些村民如果被我接到了你这里来,你不又多了不少僮客佃农吗?你到底是商人出身,挺会见机谋利的。不过能多救几个人,陆仁也是挺愿意的,当下就辞别了糜竺,带上糜竺给的东西,跑回了小村之中。

    李老见了陆仁当然是十分高兴,陆仁带着这么多的东西回来,也很有那么几分衣锦还乡的味道,少不了的会显摆上一下,再把酒肉什么的发散给村中百姓,一时之间弄得这个小村里居然像在过节一般。

    胡闹了一通之后,陆仁躺到了原先他睡的那张泥炕上,很是适服的扭动了几下身子之后,陆仁不禁暗暗自嘲道:“看样子我这人还真是个贱骨头!有些日子没睡这泥炕稻草了,现在一躺下来居然觉得比糜竺那里的高床暖枕还要舒服……就是现在天气热,这蚊子多了点。好吧,去李老头那里弄把艾草来烧烧。”艾草,古人用来驱赶蚊虫的一种薰草。

    他这里刚一翻身坐起,李老却正好推门而入。俩人客套了几句之后,李老在陆仁的泥炕上坐了下来,犹豫了很久之后才问道:“阿仁,你这次回来是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说……”

    陆仁摇摇头:“回来住个三、五日,当是休假吧。过几天我还要回糜别驾那里去。”

    李老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有本事的人,迟早能混出个头脸,这小村子肯定是留不住你的。不过阿仁,你今年已经是二十有二了吧?”

    陆仁道:“差不多吧。李老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李老道:“老头子我这不是担心你的终生大事吗?二十二岁,不小了!你看村里的几个后生,十六、七岁就娶了妻子,二十来岁的头上就抱上了孩子。老头子我虽然没读过书,却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只可惜我那婆娘老早就病死了,也没给老头子我留下个一男半女,也再没有哪个婆娘愿意嫁给我,弄得老头子我现在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现在看着你也到了这般年纪,不想你跟老头子我一样……哎,你看村东头王家的那个闺女怎么样?身子骨壮实,而且屁/股又大又圆,娶过来绝对的好生养。”

    “……”

    陆仁这是嘴里没酒也没水,不然绝对能再喷出去个好几米。心说今个儿我是咋了?白天刚被糜竺提过亲,怎么一到晚上李老头这里又冒出来这档子事?命犯桃花也不带这么犯的吧?怎么我穿越之前就没有碰上过?

    不过一想起李老头说的那个王家闺女,陆仁可就打了个冷颤。大概一米五几的个子,目测一下却有个八十公斤左右的体重,长相也都和凤姐有得一拼,绝对的恐龙一枚。陆仁又不是没好白菜可拱,而且要是他没良心一点,糜家第一白菜都可以拱掉,又哪里会看得上那枚恐龙?当然是拼命的摇头以示拒绝,而且是强烈的拒绝。

    李老很不满的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陆仁干笑道:“我的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不好?再说我有本事在身上,还怕找不到婆娘给我暖床侍寝?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我看你也喝了不少酒,早点回屋去睡吧。”说完陆仁就一头倒在了炕上,紧闭上了双眼不敢再和李老说话。

    李老顿了顿足,向着陆仁动了动嘴,明显的是想再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最后李老只是摇摇头再叹口气,转身准备走出门去。不过刚走到门口,李老却转回了身,自腰后取出了一把艾草点燃,一瘸一拐的在陆仁房中薰了一圈之后才退出房去。

    陆仁又没睡着,眯着条眼缝看着李老做完了这些,心头却也有些微微的颤动。其实在陆仁的潜意识当中,糜竺和糜贞固然都对自己不错,但只能算是好老板的那种关系,但这李老却真有那么些长辈与亲人的意味。毕竟再怎么说,陆仁与李老也曾相依为命般的一起生活过一个多月。

    “唉……等过几天,骗也得把你骗到城里去,好歹让你躲过这场劫难再说。至于之后的三年半里,我总能帮你弄口饱饭吃的。就你这样子,还砍个屁的柴啊!”

    ————————————————————

    转眼之间陆仁就已经在小村里住了四天。反正曹操没那么快打过来,陆仁来时带的粮米又多,而且陆仁实在是不想这么快就和糜贞碰上面,那在小村里多住个三、五天也没什么关系。再说在郯城城里呆久了、闷久了,现在跑回小村暂住几天,到很有那么几分放假时来享受一下田园之乐的感觉。

    又到了黄昏时分,陆仁又躺在了自己以前经常躺着的小土丘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双目微闭的享受着夏日里黄昏时凉爽的晚风。也许是因为太过舒服,陆仁居然有些昏昏欲睡。

    就这么昏昏沉沉的时候,陆仁忽然觉得身下的土地有些微微的颤动,那感觉好像是不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在震颤着大地。

    “地震吗?不会吧?史书上如果这个时候徐州地区发生了地震就肯定会有记载的,而且真要是发生过地震的话,曹操就肯定不会带兵打过来。他们迷信,会认为这是神灵降怒,带兵过来会再次触怒到神灵……嗯?这动静怎么像是马蹄啊?”

    侧了下身子,陆仁就把耳朵贴到了地上。当然陆仁可不会什么贴地听声,更不可能像影视里的一些专业人士那样,光听一下声音就能知道远处是来了什么什么的。主要是这动静确实太明显了点,陆仁总能听出点什么。

    这一细听,陆仁就听到了一阵阵“轰隆轰隆”的闷响,隐隐约约的觉得应该是大批马蹄踏地的声音。

    “怪了,哪来这么多的马啊?徐州是中原又不是草原,没什么野马群的。难道是陶谦调动的骑兵部队?可我记得陶谦的军队都是以丹阳兵为主,基本上都是步兵啊……等等,骑兵!?”

    一想到“骑兵”这个词,陆仁“腾”的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借着黄昏夕阳的余辉向发出声响的方向远眺过去。而这一眺望之下,陆仁当场就失声大叫道:“怎么可能!?现在六月都没到啊!他们怎么就过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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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三国一路人介绍:
陆仁,一个在现代社会中得到了奇遇,原以为可以从穷吊丝转变成为高富帅,从而逍遥人间的家伙,却因为一个意外穿越到了汉末三国的时期。 可惜他没有过人的武力,也没有出众的智谋,当然金手指还是有一些的。而他,又会引发出一些怎样的故事? 严重声明,本书不会是爽文,或者说不会那么爽,很多地方会有着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的的虐主情节。如果您是个喜欢看爽文的书友,就还是不要看瓶子的这本《三国路人》了。我本三国一路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本三国一路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本三国一路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