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奸夫淫妇
织田有信和普希金两个人有心情在这里斗嘴,可已经坐上了前往红场的的士上的段天狼,可就没那么悠闲自在了。
对于普希金的真实想法,段天狼是心知肚明的,他知道这所谓的第四部分训练,其实就是普希金对自己的一次训试。如果测试通过了,那就可以跟着他们两个人一起行动。如果通不过的话,那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国,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了。
而眼下的段天狼身无分文,语言不通,而且没有任何证件。如果是普通人,就算想要在莫斯科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更别谈什么去日本了。
当然了,段天狼这两个月以来地狱训练的苦可不是白吃的,他现在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不能算是一个普通人了。再说了,就算是没有接受那些训练,段天狼也完全不算是个普通人,身为全世界最为顶尖的黑客,只要给他一台电脑,上述所有的困难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但是,段天狼这个时候就算饿死,也不可能运用自己的计算机才能。因为,段天狼这次之所以要跟着普希金他们来冒险,有很大原因之一,就是希望锻炼自己在其他方面的能力、削弱自己对计算机能力的依赖。这次遇到这样的测试,正是白己测试和发挥自己在计算机之外的能力的大好机会,怎么可以轻易放过?
计算机不是万能的,只有人才是万能的——段天狼绝对信奉这句话。
在这里说了这么多,但是这些东西在段天狼脑袋里只不过是一闪而过。他真正郑重其事考虑地,只有两件事——第一,肚子饿,到哪儿去弄吃的?第二,今晚睡哪?
就在段天狼在心里盘算着这两件当务之急的事情该怎么处理的时候。他原本天生的谨慎以及这两个月地专业训练,让他本能地发现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
他于是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被人跟踪的痕迹。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段天狼只想了一会。便把目光望向车窗外,他看了看悬挂在路边的标志,再想想自己曾经看过的莫斯科的地图,顿时明白是哪里不对了。他于是用英语问道:“司机先生,你好像开错了吧?”
的士司机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开着车子往前走,甚至于还把油门踩得更厉害了一些。段天狼于是马上确定了一件事情,普希金安排的这辆的士大有问题。
段天狼见势不妙。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一把打开车门。从飞速前进的车上跳了出来。
他一下车,那个的士司机就马上拿起对讲机。呼道:“那个中国来的通缉犯跳车逃跑了,他逃跑的位置是……他地身高大概是一百七十三公分,身穿黑色大衣,黑色短发,至于他地相貌……”
原来,普希金让这个地士司机举报了段天狼,并且把他形容成一个在中国犯有滔天大罪的少年罪犯。
段天狼如果真地被莫斯科的警察逮到的话,自然也不至于有什么事,因为他并不真是什么通缉犯。但是,没有任何证件,就这么擅入俄罗斯国境,偷渡的罪名可是实打实的。羁押,安排遣送那是必不可免的了。这么一来,半个月前往东京就只能是一个泡影。
明明说好了测试是从红场开始,但是实际上却是从段天狼踏上那辆的士的那一秒开始,测试就已经开始。对于普希金的这种狡诈,段天狼并没有什么怨言。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真有敌人,他也不可能老老实实跟你说实话。
那个的士司机的举报,马上被警察局的人通过对讲机通知给了在这一街区的所有警察。现在他们正在全部出动,在这个街区里大规模的落力搜寻着段天狼的踪影。
这么一来,段天狼现在最当务之急的事情,就从考虑如何填饱肚子以及到哪儿睡觉,变成了该怎么避开警察们的追捕了。
段天狼往左方一看,左边是一间超市,方边是一间高大的公寓。如果说是寻常人的话,肯定会去超市,超市里一定有衣服,到了那里把衣服换上不就什么都OK了吗?
一个被全城追捕的大盗或者是特工,随便跑进一间超市,很快把衣服换上,再戴一副拉风的墨镜,然后就昂首挺胸,旁若无人的跟追捕他的擦肩而过。
无论是好莱坞,还是港台电影,这种桥段都是一打一打的。
但是事实上,任何一个真正的特工都不会像电影里这样去干。因为这么干,无异于送死。超市里有那么多保安,人流有那么多,逃跑起来阻碍太多。
一旦真的出事,你以为警察真的会傻傻的冲进来追你啊?人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超市出口全部封住,然后才冲进来抓你,到时候你就跳楼吧。
更可怕的是,超市里有那么多摄像头,你在超市的一言一行全部被记录在案,你这不等于自己给警察送影音资料吗?本来人家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现在倒好,人家连拼图都不用做,超市里的镜头照得清清楚楚,通过计算机一处理,连你脸上有几颗痣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还能逃得了?你真以为你是兰博啊?
所以,当下真正明智的方法,是进那栋居民楼,那里没有保安,人流也不大,逃跑起来方便,更重要的是,那里没有摄像头,你的形象不会暴露。
而段天狼选择的,也正是这个,他把身上的黑大衣拖了下来,扔进垃圾桶,然后越过马路,放慢脚步,用一种怡然自得的神情,不快不慢地走进这间公寓。因为他看起来面相和善,长相斯文,所以没有任何路人对他投来怀疑的目光。
进入公寓之后,段天狼就开始在走廊上装作认门的样子,缓缓往前走着,实际上,他是在竖起耳朵偷听哪间房间里没有人。
从一楼走到二楼,来到二零四号房的时候,段天狼听到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他于是看了看左右,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把脑袋靠过去,贴在门上听了一听,结果确定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于是赶紧解下自己腰上的皮带,用皮带上的那个顶针把门锁给弄开了。门一开,段天狼迅速闪进身去,把门关上,开始本能地观察整个房间。
这个房间并不大,看起来好像只有四五十平方米的样子,里面一个卧室,一个客厅,还有一个洗手间,没有厨房,看起来是单身公寓。
大概看了一下公寓里的环境之后,段天狼便马上开始在房间里搜寻任何他要的东西,衣服,现金。
五分钟之后,他找到了他所需要的东西。收获超乎他想象的丰富,他不但找到了一身很合身的男装,一副墨镜,而且还拿到了两万卢布,甚至于还有三千美金。看来住在这儿的人不穷啊,居然在家里放这么多现金。
在找东西的过程中,段天狼发现这里不像他刚开始想象的那样,是个单身汉住的地方——衣柜里同时有男人和女人的衣服,而且,香水也分男用和女用,厕所里的牙刷有两副,一副上面有明显的男性味,而另外一副则是典型的女性味道。
不过,段天狼并不怎么关心这些,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衣服和现金。
然而,就在段天狼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门口响起钥匙声。
情急之下,段天狼四下扫去,床太低,根本钻不进去,衣柜太远,就这么冲过去,说不定在路上,别人就进来了。
无奈之下,段天狼只能身子一缩,躲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他刚一躲好,门就开了,听脚步声,是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好姐姐,你累了吧?来,让我给你捶捶肩吧。”出乎段天狼意料之外的是,说话的这个男声所说的竟然是标准的普通话。
“逛了一天街,确实有点累了,好好给姐姐按摩一下。”女声听起来比男声要略成熟些,但是应该也不会太老,顶多三十几岁。她说得也是普通话,不过并不标准,带着浓重的粤语腔。
听到这里,段天狼当即有点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在莫斯科的居民楼里居然会有合他身的衣服,这衣服一定是那个中国男人的。
而这个时候,段天狼也有了个初步判断,听这两人对话的语气和内容,两人的关系好像并不是真正的姐弟,似乎很暧昧。
不到一分钟,这对男女就用他们的实际行动,更准确的说,是用他们的声音证实了段天狼的推测。
“哎呀,我的好弟弟,不是说捶肩吗,你这捶的是哪儿呀?”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淫荡而诱感,很难想象,有哪家的亲姐姐会这么跟弟弟说话的。
“难道姐姐不喜欢吗?”这弟弟也不咋地,光听声音就知道也是个淫种。
“喜……欢,哎哟,你轻点……”
听到此处,段天狼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了。毫无疑问,这是一对标准的奸夫淫妇。
第八节 冷面抢劫客
段天狼并不是道德风尚委员会成员,也不是那女人的丈夫,所以他们俩偷情本来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但是问题是,他们三个现在同处在一个小房子里。
在这么狭窄的范围内,就算是蜘蛛侠,稍微有个动作,也很容易就被这对男女发现。
“但愿他们芶且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
段天狼正在心里这样盘算着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说道,“姐姐稍微等下,我先去洗个澡。”
这男人这么说着,就从床上走了下来,站在洗手间门口的段天狼一听到这里,知道再躲下去已经不是办法了。
好吧,不是我小段心狠手辣,是你们自己把我逼到这份上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你们两个人打昏,省得你们大呼小叫给我带来麻烦了。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段天狼也不等那男人走到洗手间来发现他,径直走了出去,冷冷地站立在这对偷欢男女面前。
段天狼出来之后,迎面就看到有一对男女躺在床上,两人都已经脱了外套,滚成一团。那女的确实应该有三十几岁,不过保养得很好,
那男人作势要起身,猛然看到段天狼出现,脸上顿时露出害怕的样子。不过,看到躺在身边的那个女人,再看到段天狼的身材并不高,便强自壮着胆子大声用中文吼道:“你是什么人?”
段天狼此时并不说话,只是沉默着打量了这个年轻男人一阵。然后便在房间里四处看了一起来。他这样四处看,其实是在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用来绑人的。把他们俩打晕了之后,还得绑着才成啊,这样就可以多拖一段时间了。
然而,段天狼地这番举动在另一个人的眼中。却全不是这回事。
“是切而斯基叫你来的吧?”
正当段天狼四处看着的时候,那个原本躺在床上淫声浪语的女人,这时候脸色沉稳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段天狼问道。
此时此刻。这个三十几岁地女人一点也不像个荡妇,倒更像是个精明干练的职业经理人。
段天狼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这个女人这问话的后面,一定大有文章。于是。他一声不吭,不点头也不摇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转过头,将目光放在这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身上。
被段天狼这样望着。那女人地心中不禁闪出丝丝寒意。让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其实。段天狼倒也没有特意想要给她什么精神压力,只是他这个人看人天生就是这副样子。只要”别人超过十秒钟,就很容易给别人冷漠和不友好的感觉。
“果然是切而斯基找你来的。”那女人伸手将枕边地包提起来,将站在前面色厉内茬的年轻男人挡开,然后站到段天狼面前,说道,“说吧,切而斯基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需要聪明,只需要不笨,就该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毫无疑问,这个切而斯基一定就是这个女人的男人,而至于这个年轻男人,就是这个女人的小白脸,一个典型的庸俗地三角关系。
段天狼刚想说,我不是侦探,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卡住了,因为他在想,也许眼前这庸俗地三角关系,可以帮到自己点什么。
就在段天狼正在想着,但还没有想出什么来地时候,被那个女人拨到身后的年轻男人突然走上前来,一把按着段天狼地肩膀,情真意切地说道:“兄弟,大家都是中国人,难道你忍心看到你的同胞被俄国人打死街头吗?”
这男人的这番话让段天狼一时愕然,他眉头稍微皱了一下,问道:“打死你?事情会有那么严重吗?”
那女人见段天狼这副表情,便以为有机可乘,“我从来没有在帮里见过你,你大概不是帮内人,是切而斯基专门从中国请来的侦探吧?”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不肯定也不否定。
“这么看起来,我猜得确实没错了。以切而斯基那么好面子的个性,像这种事情他也确实不可能让帮里的人插手。不过,他竟然会不远万里从中国找人来查我,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女人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段天狼一根。
段天狼摇了摇头。女人自己掏出一根烟,再从床头拿过一个打火机,在床头坐了下来。
将烟点着,抽了一口之后,女人神情自若地问段天狼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纪不大,出道没多久吧?”
段天狼看了看这女人,对这女人的评价再次抬高一层——能够在这么短时间里从惊慌中冷静下来,可以称得上是有大将之风了,看来这女人可不只会养小白脸。
“你知道为什么切而斯基会找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来干这件事情吗?”女人胸有成竹地笑着喷出一口烟,然后在脖子上做出一个切割的姿势,“因为好灭口……你还别不信,切而斯基这个人相当好面子……”
这时候,段天狼已经完全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于是,他马上出声打断了那个女人的话,“好了,你可以暂停一下。”
说着,段天狼就迈着步子走到一旁。那个女人以为段天狼要开始动手了,脸色顿时一变,再转头去看那个年轻男人,刚才还咆哮着的他,已经吓得脸都白了。
见到这男人这么没出息。那女人也只能暗自叹口气,听天由命了。
然而,段天狼并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开始动手,而是走到桌子旁,拿起了桌子上地相机。然后转过头来,迎着这两人迎面拍了张相片。
拍完之后,段天狼将那张相机吐出来的相片迎风甩了甩,看了看。虽然相片中两个人依然穿着衣服。但是从两个人惊愕之余带些惶恐的表情,很难让人相信他们之间是清白。
尤其是那个什么非常好面子的切而斯基,应该更加不会相信吧。
拍完之后,段天狼把相机重新放在桌上。对这对男女说道:“我需要一本护照。”
“护……照?”这对男女面面相觑,脸上完全是被段天狼搞懵的表情。
“如果你们能够确保我在十天之内得”我要地那本护照,那么我也将确保这张照片不会落在切而斯基的手里。”
略愣了一阵之后,那女人就连珠炮一般地问道:“你的护照要给谁?他犯了什么罪?是俄罗斯人还是外籍?”
“是我自己要。”段天狼答道。
“你?难道你自己没有护照吗?”那女人刚说完这句话,眉毛便皱了起来。因为这时候她突然注意到段天狼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前几天她给那个年轻男人买地衣服。于是,她有点明白过来了。“你不是切而斯基……”
还没等他说完,段天狼就说道:“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是啊。”
“混蛋……”段天狼话音刚落,那个原本吓得脸色发白的年轻男人便愤怒地一拳冲着段天狼挥来。
就他的身手来说,看起来好像还是练过几下的,对付从前地段天狼也许还行,可是对付眼下的段天狼,那就差了不只一丁半点了。
段天狼微一侧身,将他的拳头让过,然后一手按在他肩头上,微微往下一拉,只听得“喀嚓”一声脆响,年轻男人的肩膀应声脱臼。
年轻人一声惨叫,靠着桌子滑在地上,段天狼脸色平静地转过身,看着那女人说道:“怎么样?成交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看到段天狼出手如此之快,且一出手就伤筋动骨,女人顿时知道段天狼决不是等闲之辈。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段天狼地语气像极了法庭上地冷面律师。
“小伙子,我看你年纪还轻,你涉世还不深吧?”女人吸了一口香烟,将淡蓝色地粒子喷满了面前的虚空,将她地表情变得模糊起来,“我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的中文名字叫做卫成红,我是广东番禺人,十几年前就到俄罗斯来了。我不仅是切而斯基的妻子,而且也是小胡子党的二把手。你得罪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段天狼看了卫成红一阵,不再说什么,而是径自朝门外走去。
卫成红见状,赶紧站了起来,“你去哪里?”
“虽然从未见过,但是既然切而斯基先生名气这么大,我想我找到他只需要十分钟。”段天狼说着,一步也不停,继续向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卫成红难掩惊慌地吼道。
段天狼这才站在原地,然后缓缓转过身来,对卫成红说道:“我要一本护照。”
卫成红无可奈何地打量了段天狼一阵,最后终于败下阵来,摇头道:“十天弄到合法护照不大可能,我只能给你找伪造护照。”
“伪造的也可以,但是必须通过我的检验。”段天狼说着,看了看卫成红,“我的眼睛肯定比海关的人要严格。”
“好吧,给我几张相片。”卫成红朝着段天狼伸出手来。
“我没有照片。”段天狼摇头道。
“那我给你现照一张。”卫成红说着,想要去抽屉里拿数码相机。谁知道段天狼马上伸手将她阻止了,“不,不行,我从不照相。”
段天狼说的这句话确实是真话,自从出生之日起,段天狼就从未留下任何一张照片。
也许,有人会说,怎么可能?难道他小学升初中,中考的时候,准考证上不需要照片吗?答案是,段天狼从未参加过升级考试,从来都是直接升学的。
在学校的时候,任何合影的场合,段天狼从不参加,私下就更不用说了。
而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方冲的原因。
不许照相,这是方冲给段天狼设下的众多禁忌之一。因为”史太久远了,这个禁忌已经完全深入到段天狼的骨髓里去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时候,卫成红禁不住再次问道,她心里还有半截话没有说出来,“不许照相?你不会是赌神吧?”
“护照上不一定非得用我的相片。”段天狼说着,转过头,看着靠着桌子坐在地上的年轻男人,看了看他的模样,“就用他的相片吧。”
“虽说在外国人眼里,中国人好像都长一个样,可是你们俩之间的相貌好像有点差别吧?他的棱角都是圆的,你的棱角却那么硬……”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到时候一定可以过关的,你只要用他的相片把做好护照就行了。”段天狼说道。
“好吧,那你在房间里等着,我这就去帮你办。”卫成红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这时候,那躺在地上的男人马上叫道:“卫姐,不要留下我。”
卫成红头也不回地说道:“堂堂男子汉,一点本事和胆色也没有就算了,竟然连一点骨气也没有,死了都不可惜。”
说着,卫成红就要走,这时候,段天狼把她叫住,“卫小姐,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能保护自己。”卫成红说道。
“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段天狼说道。
“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倒是满多疑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段天狼说着,弯下腰将那个男人的手机收缴了起来,再把家里的电话线也扯断,然后走到卫成红身边,“卫小姐,麻烦你把你的包给我。”
卫成红迟疑了一下,不想给,但是他一看段天狼油盐不进的脸色,就知道抗争也是徒劳,于是只能极度不情愿地把包递给了段天狼。
段天狼打开卫成红的包,将里面的手机取了出来,再看了看包里面,确认没有别的通讯工具之后,将包还给了卫成红。
然后,段天狼又走到那个年轻男人身边,在他一片惶恐的目光中,再次在他身上制造了“喀嚓”一声,将这个男人的另一只手也弄得脱臼。
如果说刚才只是惊讶段天狼的身手的话,那么这时候卫成红就有点被段天狼几乎称得上狠辣的手腕给触动了。
既然能够嫁给莫斯科有数的黑帮老大做妻子,卫成红自然见过不少血腥场面。像眼下这样的场景,本来只不过是小case中的小case。但是,问题是段天狼干这件事情的时候,表情干净而平淡,瞧那架势,就好像是在掰玉米一样,哪里像是在掰人的膀子啊?
卫成红三十二年的人生经验,十五年的江湖经验告诉她,段天狼不是不好惹,而是非常不好惹。
卫成红想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比我们那时候还要狠?”
第九节 我比窦娥还冤啊
将那个可怜的小白脸,弄得两个肩膀都脱臼,瘫在床上之后,段天狼和卫成红离开了这个房间。卫成红有自己的车,但是她不会大意到偷情的时候还开自己的车来,所以两个人坐了一辆的士。
在上的士之前,段天狼到一个报摊买了一份莫斯科地图,还有一张莫斯科火车时刻表。
因为卫成红跟司机说的是俄语,所以段天狼并不知道他们现在要去哪里。而卫成红显然是知道他心里有这样的疑问,所以她便主动解释道:“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就在斯摩棱斯克教堂附近。”
段天狼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似乎是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将气氛弄得和谐一些,卫成红继续说道:“斯摩棱斯克教堂里面有一片墓地,叫做新圣女公墓,那里原先是作为教会上层人物和贵族的葬身之地的。自从一九二三年开始,这里成为了名人墓地。比如著名作果戈里和契诃夫,还有那个在联合国大会用皮鞋敲打桌子的赫鲁晓夫全都是葬在那里。哦,对了,还有一个人也是葬在那里的,他的名字叫做王明,他深得斯大林的器重,曾经是中国**最为重要的领导人之一,后来返回苏联工作,一直到到去世。”要是有兴趣,我等会等你去看。”
就理科方面丰富的知识来说,段天狼在历史方面的了解堪称匮乏。所以,他对卫成红所谈到的这些历史兴趣也满感兴趣地。同时,卫成红的这些知识。也确实让段天狼对她的印象更好了些。
不过,段天狼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丝毫这样的意思,他依然是一张标准扑克脸,不知道的人,一准会以为他是卫成红地贴身保镖。
卫成红见段天狼半点反应也没有。也没有心情再说下去,她于是把头望向车窗外,发起呆来。
“还有多久到?”这时候,段天狼问道。
“前面堵车。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吧。”卫成红答道。
“我记得你的包里好像有纸笔,借给我用一下。”
卫成红看了看段天狼,听话地把纸笔掏了出来,递给段天狼。段天狼接过纸笔。在纸上开始写了起来,“可折叠微型把手,天线耦合器。3/16“x6”冷轧碳扁条钢板,1/16“x2”冷轧碳扁条钢板,1/16“x4”冷轧碳扁条钢,六角形螺栓(应有配套的螺母和垫圈),RadomeYayi天线,抽头连接器,GumStix镶入式计算机及其附件。串口电缆,aaaNiMH1。2V电池,5mm~5v蓝色LED,5mmLEDmount,按钮式开关。1。5ft22规格标准电线,锯子,焊接设备,烙铁,砂轮抛光机(机械为佳,实在不行,手工的也行)……”
写完这些清单之后,段天狼又开始在每项东西地后面标写了一个数字。
全部完成之后,段天狼将这张纸条递给卫成红,“卫小姐,麻烦你按照这张清单给我提供上面的所有东西。”
如果是一个无线技术专家看到这份清单的话,那么他马上就会明白段天狼所想要的是什么了。毫无疑问,段天狼要做地,是一种先进的无线网络窃听设备,它的主要作用是窃取通过蓝牙设备传输的几乎所有数据。
这种设备在几个月以前,已经在全球著名的Defcon大会上露面。
制造这种设备地,是一个叫做Flexilis的小组。他们所展示的那款被称为蓝牙狙击者的设备,因为外貌很像来福枪,所以又被称为蓝牙来福枪。
这种设备地最早版本是在两千零四年的Defcon黑客大会,那时候它只不过是一些金属部件和橡皮圈组合在一起的,相当原始。
而在几个月前在最近一届的Defcon黑客大会展示的这一款蓝牙狙击者,已经相当专业化了。它的外表变得更长更大,同时也变得更坚固,更耐用,天线功率大大提高,计算机更小巧。
按照他们所展示的最近的这一款蓝牙狙击者,他们可以在一英里外窃取到蓝牙设备使用者的数据。只要拥有足够多的这种设备,使用者还可以定位某个蓝牙设备使用者,自始至终窃取他的所有数据。
对于最新技术一直处于高度敏感的段天狼,在这个设备曝光的第一时间内,就对这项技术进行了深入了解,并且掌握了他。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来试验这项技术。
而现在,段天狼觉得自己很需要有这么一个设备放在身边。在蓝牙设备使用率如此之高的时代里,拥有这么一个东西,就等于是拥有了一个远距离,而又高效的窃听器。
这对于目前处于完全陌生环境下的段天狼来说,绝对是个极为必要的东西。他也许听不懂俄国语言,但是他绝对读得懂俄国的数据。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我怎么都看不懂?”卫成红一看到这个清单,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女性本能地对机械的漠然,让她看到这份清单,就觉得一阵头疼。
“你看不懂没关系,去找个看得懂的人帮你去买,总之我在天黑之前,要得到所有的这些设备。”段天狼说着,看了看卫成红,“你放心,这些东西都不贵,全部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千美元。”
卫成红再次看了看这份清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好吧。等到见完那个帮你办护照的人之后,我就帮你去买这些东西。”
这时候,段天狼突然对前面的司机喊道,“STOP。”
就算英语再差,这句英语还是应该听得懂地。司机一听到段天狼这么说。便马上把车停了下来,扭过头来,有些奇怪地看着在后面的段天狼和卫成红。
“你这是干嘛?”卫成红不解地看向段天狼。
“付帐,下车。”段天狼说着。没等卫成红反应过来,就把车门推开,从车上走了下来。
卫成红坐在的士里,一脸茫然地望着段天狼。一副完全不知道段天狼在做什么的样子。而段天狼则是再次重复道:“付帐,下车。”
卫成红尽管极为不解,但是她还是只能乖乖地把车费给付了,然后从的士上走了下来,有些生气地问段天狼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你又突然不要护照了?”
段天狼说道:“当然要。只不过我不想按照你地方法去得到那本护照。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方法去得到这本护照。”
卫成红看了段天狼一阵。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害怕我害你,是吗?”
“坦白说,如果是卫小姐你,大概也会有跟我一样的忧虑吧?”段天狼反问道。
卫成红歪着脑袋看了看段天狼,然后有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我真难以想象,为什么你这么年轻,但是却像个闯荡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你地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吧?”
“也许吧,总之,我不喜欢按照别人的安排出牌,我要一切都在我自己的控制之内。”段天狼答道。
“那好吧。”卫成红双手抱胸,看着段天狼问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现在想要怎么做?”
“我要你带我去见切而斯基,我要当面看到你帮我向他要护照。既然是莫斯科有头有脸的黑帮老大,我想弄一本伪造护照对他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大事。”
听到段天狼说到这里,卫成红原本悠闲地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她几乎是马上说道:“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两人见面的。”
“就算没有卫小姐介绍,我也一样可以跟切而斯基见面的。”段天狼说着,从口袋里把卫成红的手机掏了出来,从手机菜单里把切而斯基的号码调了出来,“只要一个按键,我就可以联络到切而斯基。既然他跟你是夫妻,那么简单地中国话,他应该听得懂吧?”
“你现在算是在要挟我吗?”卫成红冷冷地问道。
“我还以为我从一开始就是在要挟。”段天狼抛出一句冷幽默,然后,他便用卫成红地手机接通了切而斯基地电话,“现在就跟切而斯基通话,说中国话。”
卫成红极为不爽地仰首看了看天空,伸手将手机接了过来,然后按照段天狼要求的,用中国话跟切而斯基说话。好在卫成红跟切而斯基单独相处地时候,有时候说中国话,有时候说俄语,切而斯基已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奇怪。
“你也听到了吧?他在科尔思夜总会,我们可以到那里去找他。”通话完毕之后,卫成红想要顺势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包里,而段天狼则是很不客气地一把将手机拿了回来,“在见到切而斯基之前的一分钟,我会把手机还给你。现在,先去买我要你买的那些东西。”
“切而斯基不习惯等人。”
“那就让他从今天开始养成这个习惯吧。”段天狼说着,把车门关上。
四个小时后,段天狼在卫成红的帮助下,得到了他所需要的所有材料。
同时,他也彻底给自己变装。
现在的他带着一副眼镜,有一头略卷发的头发,这是卫成红那个小白脸的相貌特征。
而在相貌方面,段天狼也是大概按照那个小白脸的相貌去化装的。
乍一眼看上去,卫成红简直以为自己的小男友从公寓里跑出来了。
本来,这只是段天狼的无意之举,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无意之举,差一点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二十三分钟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段天狼和卫成红抵达科尔思夜总会,刚走到夜总会门口,段天狼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大对劲,他顿时在心里暗暗提高警惕。
走进夜总会的时候,段天狼也在注意把眼神扫视着夜总会的每个角落,尤其是关注电源处。
刚一走进夜总会,他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面相狰狞的男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痛哭流涕,而他旁边是好几个同样身材魁梧,面相狰狞的男人。
当看到这副情形,段天狼是奇怪,而卫成红奇怪之余,则是有几分惊恐。
正如卫成红所担心的那样,那个坐在正中的魁梧男人听到她的脚步声后,马上站了起来,隔着十几米远,就开始对卫成红痛骂起来。
那个男人正是切而斯基,他所用的语言是俄语,段天狼并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当他看到卫成红脸色越来越白,也开始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
段天狼于是把手放在腰间。
从小白脸房间出来的时候,他随手拿了几把餐刀放在身上做防身。
一边摸到,段天狼一边从电源那里开始寻找火线的路线。
段天狼刚打量完,就看到痛哭流涕的俄国大汉,猛地将手往腰间摸。
这时候,段天狼半秒钟也不敢犹豫,赶紧身子一歪,右手将怀中的餐刀朝着电线中的火线飞去。
随着一身枪响,整个夜总会也变得一阵漆黑。
段天狼趁着黑暗的掩护,迅速向外逃去。
谁知道,他刚一拔腿,右手就被身边的卫成红一把抓住,“带上我,我知道后门在哪。”
段天狼跟卫成红半点关系也没有,对这个女人也没有什么好感,根本就不想理会他的生死。但是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前门站满了保镖,往前面无异于送死。
这时候,来不及多想,段天狼只能再次将怀里的餐刀,朝着黑暗的前方飞出几把,然后伴随着几声的惨叫声,和卫成红一起朝着后门奔去。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在黑暗中被段天狼飞中大腿的切而斯基,哭号着大声诅咒道。
于是,就这样,可怜的段天狼,连怎么回事都还没有搞清楚,就被人当成了奸夫。
第十节 一路狂奔
在卫成红的指引下,段天狼两个人狼狈地从后门逃了出来。
匆忙偷了一辆车之后,段天狼马上对卫成红说道:“车子开出两公里之后,我就会下车,到时候我们分道扬鏣,就当谁也没有见过谁。”
“不行!”
从切而斯基刚才所骂的话里,卫成红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私情已经被切而斯基发现了。
虽然卫成红并不爱她的丈夫,但是她知道她的丈夫对她是有很深感情的。
然而,越是如此,切而斯基越不会放过她。
她一个女人,又是在异国,如果没有段天狼的帮助,想要逃出升天,那是绝无可能。现在的段天狼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他的。
“这件事由不得你。”段天狼看了卫成红一眼,不屑地说道。
刚才的情形,段天狼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非常无辜地被当成了卫成红的奸夫,而且还差点替那个小白脸挨枪子。谁碰到这种事,都会气闷的。
“刚才要不是我,你已经被人乱枪打死在夜总会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呢?”卫成红大声质问道。
段天狼生气地回道:“拜托,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才对吧?这件事情根本就跟我无关,我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
“难道是我逼你来的吗?是你自己非要来的。”
卫成红这属于是明显的强词夺理,但是偏偏段天狼无法反驳,因为确实是他自己要来的。
“我懒得理你。”段天狼说着,转过头对的士司机说道:“STOP。”
卫成红眼见段天狼要下车,马上对的士司机说道:“不准停。”
然后,她便做出一个让段天狼近乎崩溃的举动,只见她突然一把将段天狼牢牢抱住,“除非打死我,否则我不会让你下车。”
“你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吗?”段天狼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耍泼。端的是没有经验,一时间竟也被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反正我要被切而斯基打死,还不如被你打死,省得我整天担惊受怕。”卫成红说着,愈发紧紧地将段天狼抱住。
段天狼见状。长叹一声,说道:“好吧,刚才你帮我找后门,我欠你一个人情,我现在还给你,我把你送上去圣彼得堡地火车,然后我们互不相欠。”
段天狼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四分,在九点四十三分,有一趟去圣彼得堡的火车。从这里出发,我们在九点二十五分钟之前应该可以到达火车站,最晚在四十分的时候可以坐上前往圣彼得堡的火车。切而斯基地人根本来不及追我们。”
“你对莫斯科居然比我还熟?”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仔细地看过莫斯科地图,也没有背过莫斯科的火车时刻表。”
在卫成红买东西的那几个小时里,段天狼一直在借着买来的一本英俄常用小字典,在背诵着莫斯科地图和火车时刻表。
“无师自通,你果然天才。”卫成红由衷地赞叹道。
“你夸我也没用,我就负责送你到圣彼得堡。到了那里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鏣。”
卫成红愣了一会。马上大叫道:“不,不行。你还得去接我妹妹。”
“你妹妹,你偷情关你妹妹什么事?”
“你不知道切而斯基这个人,抓不到我,他绝对不会罢休,他一定会抓我妹妹来威胁我,我求求你了,就算你不救我也没关系,你一定要救我妹妹。”
卫成红说着,一副急得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段天狼想了想,卫成红虽然讨厌,但是她妹妹没什么错,没道理坐视不管。
想到这里,段天狼烦躁地啧了一声,问道:“你妹妹在哪?”
“我妹妹在莫斯科大学读艺术系。”
“莫斯科大学。”段天狼一边在脑子里回忆着莫斯科的地址,一边猛打方向盘。
“你先左拐,然后在第二个弯右拐,然后……”
“行了,不用给我指路,快给你妹妹打电话,让她准备好,在宿舍楼下等吧。我可不想上楼去找她,有那个时间,切而斯基的人说不定都杀过来了。”
“好,我这就打电话过去。”
卫成红赶紧把手机拿了起来,拨出一个号码。
片刻之后,卫成红睁大眼睛看着段天狼,“我妹妹宿舍电话占线。”
“你不会打她手机吗?”段天狼厉声喝道。
卫成红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妹妹没手机。”
“你妹妹到底是不是现代人啊?”
段天狼冲着卫成红吼完,又觉得无补于事,“你有带枪吗?”
“有。”卫成红赶紧把包打开,掏出一把手枪给他。
段天狼接过一看,是把M9手枪,这种手枪口径是9毫米x19,217毫米,枪管长125毫米,全重975克,弹匣容量是15+1发。
段天狼将这把枪别在腰间,然后有些恼怒地骂道:“我真他妈特别讨厌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暴力活动。”
段天狼地话骂得卫成红很愕然,因为她从段天狼身上,实在是看不出哪里有和平主义者的影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卫成红只知道段天狼不知道差不多把能闯的红灯全都闯掉了,才终于来到了莫斯科大学。
莫斯科大学很大,而最要命的是,卫成红一到天黑,就会有点路痴,结果在里面转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转到了卫成红的妹妹地宿舍下。
“赶紧上去把你妹妹找下来,我把车开动着在下面等你们,要尽快。”
卫成红应了一声。赶紧光着脚丫子,冲上了宿舍楼。
原本段天狼以为最多两分钟她们姐妹俩就会下来,但是谁知道一连过去五分钟,都不见他们下来。
段天狼真是有点上火了,都什么时候了?难不成她们还在忙着化妆不成?
“再不下来。我就自己开车走了!”段天狼忍不住用中文对着宿舍大吼道。
他这一吼,引得无数俄罗斯MM纷纷打开窗户,往楼下看,她们都听不懂中文,还以为段天狼在表白呢。都很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浪漫,这么有勇气。
只可惜天色太黑,段天狼又坐在车里,没人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来了。来了。”
段天狼刚叫完,卫成红就拖着一个披头散发,手里抓着一堆衣服,身上穿着一件浴巾,外面套着一件毛大衣。光着脚的女孩跑了过来。
她们俩一上车,卫成红就赶紧解释道:“我去到楼上才发现我忘记了谢尔金娜的房间号码。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等我找到的时候,谢尔金娜刚好在洗澡,所以……”
“不要妨碍我开车。”段天狼刚说到这里,就看到有两辆车迎面冲了过来。
段天狼当场就本能地觉得不对头,结果等到那两辆车开到跟前。借着路灯一看。段天狼刚好看到第一辆车坐在副驾驶座的正是切而斯基。
段天狼于是二话不说。一边狂踩油门。反冲过去,一边掏出手枪。朝着两辆车的车胎射去。
“砰!砰!砰!砰!”段天狼一连四枪,将两辆车八个轮胎中地四个给射爆。然后跟着两辆汽车擦肩而过。
等到切而斯基等人狼狈地从车上跑下来,想要对着段天狼他们射击地时候,段天狼早已开着车拐出了他们地视线之外了。
段天狼再次看了看汽车上的钟表,“我们应该还赶得及最后一班去圣彼得堡地车。”
“到了圣彼得堡之后呢?又该怎么办?”
“那就是你自己地问题了,我又不是你的保镖。护送你们到圣彼得堡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行,万一切而斯基的人追到圣彼得堡来,那可怎么办?你必须得把我们送回中国才行。”
“我欠你的情已经还了,我现在没有义务这么做,你也没有资格这么要求我。”
卫成红啧了一声,苦恼地捏了捏额头,现在可怎么办才好?没有段天狼护身,就她们姐妹俩,她可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你不能就这么抛下我们姐妹俩不管,这样我们姐妹俩肯定会送命的。”
“你还想怎么样?我最好的朋友,我最亲的亲人,全都告诫我,做人一定要低调。可是我现在为了你们在莫斯科大学里枪战,你还要我怎样?”段天狼没好气地吼道。
卫成红被段天狼吼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过了一会,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诶,你不是要去日本吗?我可以帮你。”
“你现在这种情形,你还能帮我?”
“我自己当然帮不了你,但是我有个朋友可以帮你。你只要把我护送到那里,我绝对有把握让他把你送到日本去的。”
“你地朋友?什么朋友?”
第十一节 海参崴市长?
“他叫做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从前也是一位黑帮老大,不过已经洗白了,他现在是海参崴市的市长。我跟他曾经有过一段交情,只要你把我们姐妹俩送到海参崴,我向你保证,我可以让他安排你坐船偷渡到日本去。”
“你真的认识海参崴市市长?”段天狼不相信地问卫成红。
“在眼下这个时候,我怎么敢骗你?再说了,就算我骗你,对你也有利啊。你现在跟切而斯基翻脸了,我又不能出面,你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可能弄到护照,你只要坐船偷渡到日本这一条路。要偷渡到日本,海参崴绝对是最佳途径,不是吗?”
段天狼一想,卫成红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但是,段天狼已经厌烦了跟卫成红同行了,所以他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想再跟你一块了,你们想去哪自己去吧。”
卫成红真是急了,现在这种紧要关头,段天狼就是她们姐妹俩的保命菩萨,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她走。
于是,她赶紧催促她的妹妹道:“谢尔金娜,你赶紧帮着说句话啊。”
谢尔金娜原本被段天狼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给压得大气都不敢喘,现在听到她姐姐这么催促,便不得不出声说话。
不过,她说话也是说得怯生生的,“这位……哥哥。可以麻烦你保护我们去海参崴吗?我们……我们真地不想死?我姐姐只有三十二岁,我只有十八岁……”
“是弟弟。”段天狼在心里想。
如果要说段天狼有什么缺点的话,那么对弱者的同情心过剩,绝对是他最大的缺点之一。
正是因为这个弱点,段天狼一听到谢尔金娜怯生生的。不那么标准地中国话,原本硬着的心就有点软了下来,“今晚没有去海参崴的火车了,要明早才有。如果去海参崴的话。你们还要在莫斯科多待将近十个小时,你们不怕吗?”
卫成红见段天狼态度软化,赶紧半拍马屁半认真地说道:“只要有你在,我们什么人都不怕。”
段天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不把这对姐妹送到海参崴,自己是不可能摆脱她们了。
“你再往前开个几公里。就不是切而斯基地势力范围了。他的人不敢到那一区去。”这一次。卫成红倒是好像不那么路痴了。
段天狼原本并不想住旅馆。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当他看到卫成红和谢尔金娜光溜溜的腿,他就知道她们不可能在外面坚持十个小时。
莫斯科的冷风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最后段天狼在离开了切而斯基地势力范围之后,就找了间小旅馆休息。
按照段天狼地意思,原本是要开两间房地,但是卫成红死活不依,在眼下这种情形下,段天狼离开一秒钟,都会让她有强烈地不安全感。
所以,最后只能开了个双人房,三个人住一间房间。
柜台的服务员小姐在听到三个人只要一间房间地时候,大眼睛不住地往段天狼身上飘,看得段天狼一阵赧颜。
进了房间,谢尔金娜就赶紧走进洗手间,把衣服给换上。
当谢尔金娜把衣服换好,从洗手间羞涩地走出来的时候,段天狼不禁眼前一亮——只见她一头的棕色发的长发象瀑布一般斜斜地从后颈直滑到肩头,她的眉毛纤细修长,眉毛之下的棕色眼睛,仿佛汲取了稀世珍宝的精华,放射着柔和幽美的光芒,晶莹闪亮。
她的皮肤拥有东方女性的细腻明滑,吹弹可破,而她的表情也十足的东方女性般的温柔婉约,清纯与羞涩并具的处子形象呼之欲出。
然而,她的身材像大部分西方女性一样,坚挺饱满,配上她比段天狼略高的身高,正是恰到好处。
即使是在她用厚厚的衣服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情况下,她潜藏在体内那种不可掩饰的性感,依然撞破服装的束缚,令人目眩地崭露在段天狼的面前。
在这一刻,一向不为女色所动的段天狼,竟然也会在某个瞬间,闪过一丝不那么纯洁的念头。
当意识到脑中出现了那种念头之后,段天狼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在心里自我谴责起来。
而段天狼的这一切行为,全都看在卫成红眼里。
卫成红原本还有点担心段天狼晚上受不了,半夜爬到她们两姐妹的床上来。现在看到段天狼这举措,她心中算是放下了半个心。
不过,仅仅是放下半个心而已,并不是放下全部”心。
所以,卫成红又半真半假地笑道:“我的小祖宗,你要是半夜饥渴难耐的话,尽管说一声,我保管喂饱你。不过你可别碰我妹妹,她什么都不懂,只会让你手足无措的。”
段天狼本来还在心里自我谴责,现在听到卫成红这么说,脑中那一丝不纯洁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也不用再谴责什么了。
“你吃自己吧。”段天狼没好气地骂了这么一声,闭起眼睛休息起来。
这时候,谢尔金娜有些害羞,又有些不满地嘟着嘴巴拍打着卫成红的肩膀,“姐……姐!”
卫成红笑着打了打谢尔金娜的脸,“傻丫头,没事,这个家伙还算是可靠的,你安心地睡吧。”
这一夜,段天狼和卫成红都没睡着。
段天狼没有睡着,是因为需要随时警惕有没有人追来。
而卫成红没有睡着。则是在警惕段天狼,生怕他什么时候突然兽性大发。
然而,事实证明,两个人都是白担心了,一整个晚上段天狼都没有兽性大发。切而斯基的人也没有追来。
第二天一早,三人买了一点衣服,乔装打扮一番之后,来到了莫斯科火车站。踏上了前往海参崴地火车。
再次一切顺利,没有警察,也没有黑帮分子盯梢。
从莫斯科到海参崴,足足有五天五夜的火车。
刚开始第一天的时候,都是谢尔金娜两姐妹之间说话,段天狼几乎一句话都不曾跟她们说过。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在餐车上的时候。谢尔金娜鼓足勇气对段天狼说话。“你可以告诉我你地真实姓名吗?”
段天狼对卫成红印象很差。所以如果是她说话,她多半不搭理。
但是。如果是谢尔金娜嘛,那就……不一样了。
美女嘛,走到哪不占点便宜,那还是什么美女。
“对不起,不可以。”不过,就算是美女,段天狼也不至于昏头,“不过,你可以叫我葛洪。”
“哦,好吧,葛先生,听我姐姐说,你很想去日本,你想去日本做什么?”谢尔金娜又问道。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谢尔金娜沉默了一会,说道:“葛先生,你真神秘。”
这时候,卫成红插话道”“那当然,什么都不说,不神秘才有鬼呢。”
段天狼还没趣味地咂了咂舌,没有搭理卫成红。
“哎呀,肚子有点痛。”卫成红牛奶喝多了,她脸色有些痛苦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上洗手间。臭小子,你可不要趁我不在,趁机把我妹妹唆摆坏了,她可是好女孩。”
卫成红这个时候说话,就明显是开玩笑了。
经过几十个小时的相处,卫成红对段天狼已经有了相当的信任感。光是从她称呼的改变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感受到她地这种信任。
所以,她当然不会真的以为段天狼在餐车上能对她妹妹怎么样。
卫成红说完,就赶紧快步往洗手间冲去。
内急,内急,不急的就不是内急了。
等到卫成红刚一跑开,谢尔金娜就对段天狼说道:“葛先生,我知道你对我姐姐又偏见。但是我姐姐其实是好人。”
段天狼很想说,你姐姐嫁给黑社会老大,养小白脸,我就没看出来她哪里像好人。
但是想到对方是卫成红的妹妹,便把话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
不过,想到这里,段天狼倒是想起一个疑问,“你叫谢尔金娜,你姐姐叫卫成红,你们听起来根本不搭边,怎么会是姐妹呢?”
“我父亲是中国人,先是在国内结婚,生下了我姐姐。后来留苏,认识了我妈妈,就和我姐姐的妈妈离婚,跟我妈妈结婚,生下了我。”
“哦……那你爸爸实在是……”段天狼说着,干咳了一声。
“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觉得,可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很难用世俗地眼光来判断地。”
对于这个,段天狼就没法发表意见了。在男女问题方面,他自己也是白痴。
“但是如果是这样,你跟你姐姐地关系,为什么还会这么好?”
“在我姐姐很小地时候,她的妈妈就死了,她妈妈临死地时候都很恨我爸爸,我姐姐因此也很恨我的爸爸,她发誓要找到我爸爸,质问她为什么要抛弃他妈妈。”
听到这里,段天狼对卫成红的印象稍微改观,同时,他又忍不住再次说道:“你爸爸实在是……嗯哼……”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爸爸确实对不起我姐姐一家。”
谢尔金娜说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从此,我姐姐一直努力存钱。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一群北京倒爷来到北京找我爸爸。但是当她来到莫斯科的时候,我妈妈也已经死了,我爸爸在医院住院,奄奄一息了,而我只有四岁。”
“然后呢?”
“然后我姐姐就负担起了照顾我和我爸爸的责任啊,她白天要带着我去摆摊赚钱,晚上还要回医院照顾我爸爸,辛苦极了。”
“哦……”段天狼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声,卫成红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大为改观。
“这样我姐姐已经够艰难了,但是没过几年,发生了一件更加糟糕的事情。我姐姐因为无意间得罪了一个黑帮团伙,结果她的所有货物都被这些黑帮分子给烧了。我们一家霎时之间,连最起码的生计都无法维持。所以,最后我姐姐只能去找切而斯基的帮忙。”
“结果,切而斯基帮了你姐姐的忙,但是同时也顺便把你姐姐给娶了过去?”
“对,其实我心里知道我姐姐并没有多喜欢切而斯基,但是我当时还只有不到十岁,我也不懂事,也不能做什么。”谢尔金娜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段天狼,“所以,葛先生,我知道我姐姐有些地方做得对不起你,我姐姐也跟我说了。但是我请你看在我姐姐从小就坎坷的份上,原谅她好吗?”
段天狼抬起眉毛,看了看谢尔金娜,然后把脑袋转过去,端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
他刚点完头,卫成红就一副神清气爽从洗手间里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谢尔金娜旁边,然后笑着问段天狼,“臭小子,没有教坏我妹妹吧?”
卫成红原本以为段天狼不会搭理他,谁知道段天狼竟然反唇相讥道:“你都没教坏她,我有什么本事教坏她?”
段天狼这话一说,卫成红当即一愣,过了片刻之后,才开心地笑了起来,“臭小子,终于知道要跟姐姐说话了?不错嘛,这才是有家教的好孩子。不要骄傲,继续保持。”
就是这样,在谢尔金娜的斡旋下,段天狼对卫成红的偏见,总算是消失了。
于是,接下来的四天四夜里,三个人的互动就强了很多。
这个时候,谢尔金娜姐妹才发现,段天狼其实只是外表看起来很酷,为人其实很随和,也很难生气。于是,两个人跟段天狼说起话来,就显得很随便。
尤其是卫成红,除了不问段天狼的个人意思之外,说话简直是肆无忌惮。
但是段天狼对于她们姐妹则是一概包容。
第十二节 市长?我绑的就是市长
这样的后果,就是在后面的四天四夜了,段天狼和她们姐妹的位置顿时调换了过来。
从她们两人对段天狼战战兢兢,变成了两个人骑在段天狼头上肆意欺负了。
不过,段天狼也并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很享受这种简单,随便的感觉。
在这四天四夜里,段天狼难得地苦笑了很多次。
而当列车抵达海参崴的时候,三个人彼此之间,竟然都有了淡淡的依依不舍的感觉。
只是段天狼和谢尔金娜都很羞涩,不敢直接流露出心中这种情感。
只有卫成红毫不掩饰地一把把段天狼抱在怀里,在他脸上使劲亲了好几下之后,说道:“臭小子,跟你相处这么多天,姐姐爱上你了,怎么办?不如不要去日本了,去跟姐姐当小白脸吧?跟着姐姐,一定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后半生无忧啊。”
听惯了卫成红这种没边际的话之后,段天狼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只能苦笑。
这时候,卫成红才认真地问道:“臭小子,去了日本之后,你还回中国吗?”
“回。”段天狼想了想,点头道。
“那就好,我们姐妹也要回中国去。你在中国有什么联系方式吗?我们到了中国之后,好联系你啊。”
“还是我找你们吧。”
“你怎么找我们?我们没有电话号码,也没有地址。”
“电子邮箱呢?电子邮箱你们该有吧?”
“我有。”谢尔金娜马上举手道。
“那写给我吧,一回国内。我就给你们发邮件。”
“嗯。”谢尔金娜点点头,接过段天狼递过来的手机,在上面写下了她的邮箱地址。
卫成红见差不多了,就笑着说道:“好了,你们先找一间旅馆住下。我现在就去找我地那个老朋友帮忙。”
谢尔金娜听到她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丝忧心的目光,却被卫成红一瞪给瞪回去了。
这一幕看在段天狼眼里。他马上觉察到一丝异样,“怎么了?”
“没事,我妹妹一个人跟着你觉得害羞。我走之后,你可不许欺负她哦。不能我不会放过你的,臭小子。”卫成红说着,笑着快步离开了。
段天狼觉得卫成红的解释有点牵强,但是他又不知道卫成红为什么要骗他,所以也没有细想,带着谢尔金娜在火车站附近的旅馆住了下来。
结果。两个人在旅馆里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等到卫成红回来。也没有接到她地电话。
同时,段天狼看到谢尔金娜已经着急地坐立不安了。
这时候。段天狼终于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他于是走过去,问谢尔金娜道:“谢尔金娜”你怎么了?”
“我姐姐……我姐姐恐怕出事了。”谢尔金娜这时候再也压抑不出,露出害怕得简直要哭出来的神情。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姐姐跟这个尼古拉耶夫并不是什么真正地朋友。只是两年前,他在莫斯科曾经遇到我。所以想要追求我,我姐姐为了帮我解围,所以找了一个高级妓女色诱了他,并且将他们两人那晚的录像给拍了下来,要挟他不准再接近我。尼古拉耶夫那个时候已经是市议员,很担心录像带流出去。再加上我姐姐也是黑帮老大的夫人,所以只能忍气吞声,放弃了对我的追求。而那盘录像带,也一直就在我姐姐那里。我姐姐这次去找他,就是想用这盘录像带再次威胁他一次,让他帮你偷渡到日本。”
“简直蠢货,对方是黑帮出来地市长,你以为是那些从小职员干起的文官么?这种要挟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更何况现在我们是在别人的地头上,居然还自投罗网,这不是找死吗?”段天狼说着,有些烦躁地第一次对谢尔金娜发脾气了,“你也是个蠢货,你就不知道拦住你姐姐么?”
“我也劝过我姐姐,我姐姐自己也有这个担心,但是她说,你是个好人,她不能对你失信。”
段天狼重重的啧了一声,仰天想了一阵,然后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尼古拉耶夫不会那么快杀你姐姐。他肯定会先查查你姐姐有没有同伙,然后再决定怎么做。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是堂堂市长,他还是很害怕那盘录像带流出来的,那会引起他地政敌地攻击。”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拿谁地命来换?”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
“你的意思是?”
“我要绑架他!”
“你要绑架海参崴市长——?”
“葛洪,我很感谢你这么想救我姐姐,但是你要冷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可不只是个黑帮老大,他是堂堂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市长。而且符拉迪沃斯托克还是军港,是俄罗斯太平洋舰队的驻地,万一把事情闹大了,还有军队插手……葛洪,你这么干,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符拉迪沃斯托克就是海参崴,不过是俄罗斯人的称呼法。谢尔金娜从小在莫斯科长大,故而用的是俄罗斯人的称呼法。)
看到段天狼露出认真的神情之后,谢尔金娜紧张地揪住段天狼的衣袖,连声解释道。
谢尔金娜之所以会这么紧张地说这些话,自然是以为段天狼对海参崴不了解。以及认为他是一时冲动。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段天狼不为谢尔金娜所动,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了一下外面,然后对着谢尔金娜说道:“海参崴位于穆拉维约夫一阿穆尔斯基半鸟南端金角湾的北坡。呈斗圆型,坐标是东经一百三十一度与北纬四百三十五度,东南西三面濒临日本海。地势较低,市区平均海拔四十米左右,面积为五百四十三点七平方公里,人口大约九十万。在一九五八年至一九九一年间。苏联当局规定只有苏联人可到海参崴市及居住,而且需从当地政府取得许可证方可进入。直到一九九二年年,海参崴才允许外国人自由出入这座城市。”
谢尔金娜有些茫然地冲着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段天狼跟她说这些地理常识做什么。
而段天狼则继续说道:“海参崴,也就是俄罗斯所称地符拉迪沃斯托克,是俄罗斯唯一的不冻港。是太平洋舰队驻扎地。除此之外。海参崴还是个多雾的海港。每年从四月初到八月末,平均有雾的日子超过一半。在其他月份有雾日同样很大。”
“金角湾每年的结冰大致在一百到一百一十天。一般情况下,十二月十日左右湾内就会全部结冰,一月初,结冰区域一直伸到俄罗期岛和东方普鲁斯海峡西部地区,三月中下旬才开始解冰。所以,每年冬季在结冰期内,始终开动着三至四艘破冰船,及时破除港内地及湾口处的冰,从而保证冬季航行的正常运行。”
“金角湾地外港及内港的西部建成为商港和渔港;内港的东部(即商业码头中的宽码头以东)为军港,商船和外国船只均禁止入内。”
听到这里,谢尔金娜终于忍不住问道:“葛洪,你怎么会对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么了解?你之前来过吗?”
“当然没有,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想要了解一个地方,未必要亲自来过。”段天狼答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对海参崴不像你想象地那么无知。我刚才做出的决定也绝对不是冲动。”
段天狼说到这里,指着窗外问道:“你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吗?”
“不知道。”谢尔金娜摇了摇头。
“海参崴市区是环绕金角湾周围的丘陵山坡建设的,呈半圆形分布,总共分六个行政区,列宁区、五一区、别尔沃列琴斯基区、苏维埃区和费伦多斯基区。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作为海参崴最大的黑帮头子,在六个行政区中已经控制了五个,只有苏维埃区是在他的对手野狼帮手中。而我们现在所住地这间宾馆,就是野狼帮最重要地物业之一。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人查不到这里来。”
“再加上海参崴现在到处都是赌场,每天接待的旅客超过六千人,你姐妹地事,属于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私事,也不敢动用公器,仅仅就他的黑帮力量也不可能对全市进行完全监控。所以,我们现在住在这里,在短时间内,应该是安全的。”
“只是你千万不可以出去,虽说只有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他的手下并不知道你的相貌,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为好。”
段天狼的话说到这里,谢尔金娜不解地问道:“你事先并不知道我姐姐跟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是这种关系,怎么还会做这种防范呢?”
段天狼看了看谢尔金娜,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说了真话,“我这么做是为了防止你姐姐过河拆桥,在海参崴把我干掉。”
“啊?”谢尔金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在火车上那么融洽地相处了好几天,她还以为段天狼已经当她们姐妹俩是朋友了,想不到他的心里竟然……
这个时候,谢尔金娜开始有点明白,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的心思,比自己深沉何止百倍。
“你在下火车之前,已经知道了我们将要住在哪里,但是我姐姐走的时候,你却故意说不知道要住哪里?”谢尔金娜难过地看着段天狼,“你根本就没相信过我们?”
“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而是我习惯性地喜欢给自己留后路,又或者说,是自我保护……”段天狼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解释很牵强,于是他说到一半,没有办法再解释下去,只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我一定能帮你救你姐姐。”
谢尔金娜此时心情很糟糕,她是个真正单纯的女孩子。
虽然跟段天狼相识时间并不长,但是她对这个沉默寡言,处事冷静的年轻男人,已经有了相当的好感,在心里已经真心把他当做朋友。谁曾想段天狼在心里竟然还防着她。
不过,谢尔金娜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她知道眼下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所以她略微沉默了一阵之后,对段天狼说道:“我很感谢你这份心意,但是我依然不认为绑架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是明确的选择。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厉害,但是你只有一个人,你不是超人,你办不到的,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我当然不是超人,我也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干成这件事。不过……”段天狼扭过头,看了谢尔金娜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自己一个人干这件事?”
“你?”谢尔金娜仿佛想起什么的,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在这里一定有朋友对不对?这里有很多中国人居住在这里。”
“与这些无关,谢尔金娜,你就不要猜这么多了。总之,你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哪里也不要去。”段天狼说着,将那个从卫成红的小白脸哪里抢来的手机交给谢尔金娜,“除非我给你打电话。”
“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我?我出去散散步,找找灵感。”段天狼说着,已经离开了房间。
第十三节 第十七号特别犯
从酒店里走了出来,段天狼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和那两姐妹置办所有用于化装的东西。当段天狼将自己手里的卢布和美金用了差不多一半之后,段天狼终于将该买的东西全都买到手了。
穿着军大衣,戴着大帽子的段天狼,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大街上。
沿路走去,发现街上确实有很多中国人的踪影,他们中大多从事工程,蔬菜瓜果和零售贸易。另外,特别值得一题的是,海参崴的修鞋业完全被中国人垄断。
在海参崴,中国人和俄罗斯人之间,几乎是完全封闭的,双方交流很少,甚至于彼此嘲笑。
在俄罗斯的中国人之间,就流传着这么一个笑话:一个俄罗斯工地,一罐和好的水泥沙浆正被吊上楼板,下班铃响了,操作工停住吊车,下去吃饭。下午,水泥已经凝固,只好用打锤砸出来。好不容易砸妥又装上一罐,不料运到中途又下班了。第二天,只好连水泥罐一起扔掉。
这是中国人用来嘲笑俄罗斯工人效率的股市,而俄罗斯人也同样对中国人的工作质量保持高度怀疑。在某些工程的关键部分,他们宁愿使用落后的俄国工艺,以及效率低下的俄国工人慢慢磨,也绝对不会交给中国人。
对于黑帮之间的争斗,中国人也没有任何偏向,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对这些事情并不知道。
事实上,这些在海参崴经商的中国人,对这方面的事情格外敏感。
段天狼借着买东西的机会,有意无意的跟各个中国老板打听海参崴的各种事情,结果得到了满意的收获。现场调查得来的第一手资料极为丰富。
不过,丰富归丰富,资料上还是会有些谬误,所以段天狼还需要用别的手段对众多资料进行甄别。
于是回到宾馆之后,段天狼先把给他们姐妹俩买的东西放进谢尔金娜地房间。并且带着她到餐厅里吃了顿饭,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然了,无论是谢尔金娜还是段天狼的房间,都是用谢尔金娜的证件登记的,因为段天狼没有任何证件,他连身份证都没有。
不要忘了,他从出生到现在,一次相都没有照过。
根据今天下午零零散散打听来的消息,段天狼知道海参崴目前存在四股黑帮势力。其中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最大,野狼帮居次席,其他两个就更差一些。
正如段天狼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不可能亲自出手去绑架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他必须得通过别人的手来帮助他完成这件事情。
而现在段天狼认为最好的选择,就是野狼帮。
但是现在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坐大,已经是堂堂的海参崴市长,野狼帮处于劣势地位。自然不可能傻到主动去挑衅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
所以,现在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本来不愿意去干这件事情的野狼帮去干这件事呢?
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首先对野狼帮和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之间的恩恩怨怨有深入的了解。
白天的闲聊中,段天狼对这个问题已经有所了解,不过还远远不过。
于是,段天狼一回到房间之后,马上就打开他的PDA,直接侵入了海参崴警察局。
虽然出世并不久,但是做了好几年地下赌场经理的段天狼,十分清楚地知道,世上对黑帮之间地恩恩怨怨最清楚的人。就是警察了。
事实正如段天狼所想地那样。当段天狼进入海参崴警察局的内部网站之后。它发现里面关于野狼帮和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帮派之间的资料,简直多到一天一夜都看不完。
如果这些资料打印成纸的话。说不定可以塞满半个房间。
虽然段天狼是个十足的天才,虽然在火车上段天狼疯狂地背了数千个俄语单词,可也只能勉强应付寻常对话。
看警察局内部的这些资料,就显得有些举步维艰了。
“好在这个世上还有这种东西,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段天狼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从买东西的包里拿出一本中俄字典。
因为海参崴有很多中国人过往,所以有这种字典卖。要是在别的地方,想买这种字典都很难。
于是,段天狼一边翻字典,一边看磕磕巴巴地看警察局的资料。
这一看就是整个通宵。
当朝阳从窗外升起,温暖地阳光洒在床边地时候,段天狼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而他这个时候,他对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和野狼帮之间的过节也有着很深入的了解了。
这两帮之间地恩怨由来已久,已经有了十几年的历史,一直都是暴力冲突不断。
当翻阅了无数两帮之间互相PK的纪录之后,段天狼始终都没有找到很好的着力点。
不过,当他翻到两千零五年的档案的时候,他找到了这个着力点——一个报纸主编。
说到这个报纸主编,就不得不说去年的海参崴市长选举。
海参崴最大的帮派农夫派的老大,是一名叫做弗拉基米尔。霍洛耶夫的人,但是帮内的核心成员都知道,实际上控制这个帮派的人,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正是依靠这帮派的支持,多年来一直在海参崴担任市议员等多项公职。
反过来,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也一直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帮助农夫派极力扩大势力,排挤其他帮派。
不出十年,农夫派就从一个二流帮派,成为了海参崴第一大派,几乎控制了整个海参崴的黑帮局面。
在这个时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感觉时机成熟,开始正式参选海参崴市长。
此时。不愿意坐以待毙的其他帮派,也联合推出了另外一名候选人。
这个候选人是一位三十二岁的报纸主编,他是野狼帮老大的表弟,两人关系十分密切。
因为这位报纸主编有很强的媒体操作能力,再加上有各大帮派的联合支持,他的民调一度与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民调极为接近。
感受到威胁的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一方面派遣自己的手下恐吓这位参选的报纸主编,同时派遣委员前来说服野狼帮放弃对这个报纸主编的支持。
结果,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对野狼帮的劝说无效。野狼帮宁愿冒跟农夫帮火并的风险,也要继续支持这个报纸主编。
由此可见,野狼帮对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担任市长是多么有戒心,也可以看出,野狼帮老大跟这位报纸主编的关系是多么不一般。
野狼帮不退,其他处于生存危机阶段的帮派就更加不可能退却。
然而,就在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感到无奈之时,那个报社主编却因为无法忍受来自黑帮地不断骚扰和恐吓。宣布退出选举。
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报纸主编的民间好感度再度提升。人们都相信他是个真正清白的人。
所以,虽然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借着卑鄙的手段当上了海参崴的市长,但是这件事情却让他跟海参崴其他帮派都变成了敌人。
同时,那个报纸主编的存在,也使他如芒在背,因为假设他想在下届连任,那么这个报纸主编就始终是他最大的对手。
也正是因为这种担忧,担任市长之后的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一直谨小慎微,不敢出任何差错,生怕被那个报纸主编发现。对自己大加鞭挞。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恨这个报纸主编。而野狼帮他们要保住这个报纸主编。因为这个报纸主编,是他们地救命稻草。
这个报纸主编。不仅拥有媒体的操作力,而且还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地潜在政治对手。
正是他的存在,使着势力已经形悬殊对比的黑帮之间,依然能够保持着一种奥妙的平衡。
那么,假使这个报纸主编突然消失的话,野狼帮的人肯定会在瞬间,就觉得安全感消失,会认为农夫派终于要对他们动手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段天狼把PDA放在床上,把头望向窗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一个完美的计划在他的脑袋里逐渐成形。
首先,第一步,段天狼需要有一个人去绑架这位报纸主编。
于是,段天狼开始在警察局地资料库里寻找这个人。
就在他在警察局地资料库里乱逛地时候,他突然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一个被称为全国通缉第十七号特别犯地人。
——编号:全国第十七号特别通缉犯。
——姓名,未知,性别,未知,年龄,未知,国籍,未知。
——犯罪事实:第一项:在共青团大街安装一个假提款机,当路人将卡插入,输入密码之后,该路人的卡号和密码资料将被窃取。然后提款机显示暂时无法使用,吐回卡片。该特别犯利用此种方法,一共联系行骗十九天才被发觉,总计受骗人数高达九百二十四人。
“在街上安装一个没用的提款机骗取密码?”当看到这里,段天狼大感好玩,“这个创意还真是满不错的。”
然后,段天狼继续看了下去,就发现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是一个黑客,但是他利用来犯罪的,都不仅仅是计算机手段,而是黑客的头脑。
这一点让段天狼对这个人很感兴趣,而最让段天狼感兴趣的,是资料的最后一行注释。
——备注:该特别犯自称曾用“aya”做为网名,在中国某论坛发布一段引起世界范围内轰动的杀毒代码。
段天狼最担心的,就是有人发现自己是“aya”这个事实,尤其是当他从普希金嘴里得知,有一个叫做所谓的“面具岛屿”的组织,花费重金在追缉的时候,他更是担心。
而现在,居然有一个人跑出来帮自己冒名顶替,而且是这么一个有趣又能干的家伙。
这让段天狼顿时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在网络上去追查这个人的行踪。
然而,就目前来说,这件事情显然是行不通的,他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把卫成红救出来,然后还要去日本帮织田有信把他那个人渣哥哥搞定,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干这件事。
于是,段天狼自言自语道:“等到我把日本的事情完成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有趣的家伙找到才行。”
这样想着,段天狼把这个人的相关资料都拷贝进了自己的PDA,然后开始继续寻找绑架那个报纸主编的人选。
大概在七点左右的时候,段天狼终于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叫做库仑,他是农夫派特别行动队的骨干成员。
就警察局提供的纪录来看,即使是农夫派的名义老大,似乎也无法指派他。
由此可见,他只接受一个人的命令,这个人就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
毫无疑问,由这个人去绑架那个报纸主编,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确定了这个人选之后,段天狼就大松了一口气。
因为,只要确定了这个人选,事情就差不多等于成功了一半。
上午十点,段天狼将一堆吃的喝的,放在谢尔金娜的桌子上,对她说道:“谢尔金娜,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就打我的手机,千万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
“葛洪,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很快就会把你姐姐救出来。”
第十四节 我们真的还会再见吗?
段天狼说完,也不管谢尔金娜奇怪的目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段天狼便给自己化装,转眼间便变成了一个略微有些瘦小的俄罗斯小伙子,金发碧眼,连鼻子都高了许多。
完成化装,再做了另外的一些准备工作之后,段天狼看了看时间,上午十一点,“还有两个小时。”
于是,段天狼和衣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个小时。
正午十二点,不用闹钟,段天狼准时醒来,下楼搭车前往海参崴市政府。
当段天狼到达海参崴市政府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二十五分。
段天狼在市政府附近的餐厅吃了顿中饭,再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这个时候,市长热线已经开通了。
为了标榜自己的开明和亲民,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专门规定,每个工作日的一点到两点,为自己的市长热线时间,专门接听市民打来的电话。
昨天在街上买东西的时候,段天狼不只买了服装和字典,还买了许多拥有多种用途的元器件。
在今天上午七点到十点的时候,他就里用这些元器件做了一个变声器,和一个高音质的录音机。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段天狼做的这个变声器只能转化成一个俄罗斯老人的声音,不过,这对段天狼来说,已经够用了。
段天狼就带着这个变声器和录音机。来到了市政府马路对面的电话亭,拨通了市长热线的电话。
你别说,这个市长热线还真是热线。段天狼持续拨了二十分钟之后,电话才终于接通,电话里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亲切的声音。“你好,我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
对话进行了大约五分钟,段天狼谎称是一个俄罗斯老人,对于苏联时代感到很缅怀,来发一下牢骚。
之所以在制作变成器的时候,就选择做一个老人,是因为段天狼考虑到自己的俄语并不好,用老人口齿不清地特点。可以掩饰自己并非俄罗斯人的事实。
而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则是非常细心的安慰了段天狼,并且告诉他祖国正在复苏,总有一天可以恢复苏联时代的荣光,并且简略介绍了一下海参崴最近将推出哪些对老人有利地政策。
应该说,仅仅就电话里而言,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市长。
不过,这并不是段天狼关心的。他关心的是,他已经有了高清晰的,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声音样本。
完成这件事情之后,段天狼马上来到了离市政府大约三百米外的一间咖啡厅。
之所以选择这件咖啡厅,是因为这间咖啡厅的楼层比较高,正符合段天狼地需要。
叫了一杯咖啡之后,段天狼便靠在窗边,两只手都朝向市政府的方向,假装看风景。
而实际上。段天狼是在用自己制作的改进版的蓝牙狙击枪,指向市政府。更准确的说,是对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市长办公室。
你也许会觉得很奇怪,段天狼怎么会知道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办公室的具体位置?
答案是,你只要找到市政厅地结构图就可以了。
而像这种简单的结构图,你只需要到城建局去查询就可以了。当然了,一般来说,只有有许可或者黑客才可以查询得到。
原本的蓝牙狙击枪,只可以捕捉用户的蓝牙信号。
但是,经过段天狼的改造之后。这支蓝牙狙击枪的作用,远不止是捕捉用户的蓝牙信号那么简单,它拥有了更复杂的功能,比如窃听等。
将蓝牙狙击枪对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办公室之后,段天狼开始利用自己地PDA逐步调节。很快,他就捕捉到了,在办公室里一共有三个手机信号。
这三个手机信号,到底哪个才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呢?
段天狼从怀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像是万花筒,其实是望远镜的东西,放在眼睛上,假装对着阳光在玩。然后不时的往着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办公室看去。
透过办公室的窗户,他发现办公室里有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好像在等他一般。
这时候,段天狼就有点懊悔,应该再做一个蓝牙狙击枪的。如果有三把的话,就可以精确定位到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身上的。
而现在只有两把,距离又有点远,他们三个人离得又太近,蓝牙狙击枪根本难以分辨。
一边懊悔,段天狼一边在嘴巴里嘟囓,“警察局各个黑帮老大以及主要成员的联系方式都那么清楚明了,手机,座机,甚至二奶家电话都有。为什么就是没有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号码?要是有他的手机号码,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段天狼嘟囓着把万花筒放了下来,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一点五十三分。
市长热线还有七分钟。
段天狼于是无奈地喝着咖啡开始等了起来,一边喝,一边考虑如果那两个家伙不走,又或者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跟着他们出去的话,该怎么办。
然而。好运的是,两点零九分的时候,那两个光点在段天狼地PDA上弱化了。只有一个很强的亮点存在。
段天狼见状,赶紧再次把望远镜拿了起来,往办公室一看。果然就只剩下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一个人待在办公室。
段天狼松了口气之余,赶紧对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信号进行定位。
如果距离够近地话,那么段天狼现在就可以获知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号码,但是问题是距离太远。
所以,现在段天狼要做的,就是继续等。
等什么呢?等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用手机打电话。
手机地拨打原理是这样的,在你拨打电话的时候,你将向程控交换机报告两个信息。第一个是你自己的号码,第二个是你想要去到的号码。
程控交换机在接收到这两个信息之后,将会替你接通对方,同时把你的手机号码信息传送给对方。这就是为什么可以有来电显示这种功能了。
而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只要一用手机拨打电话,那么信号就会比平时待机的时候强上很多。
这个时候,段天狼就可以用蓝牙狙击枪截获他的信号,分析出他地手机号码究竟是多少。
结果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眼看就要下班了,就在段天狼认为今天要一无所获的时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突然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段天狼赶紧截获这段信号,存在自己的PDA之中。
Yeah,今天白天的工作终于圆满结束了,段天狼带着喜悦回到了自己的宾馆。
回到宾馆之后,段天狼忙上开始分析自己得到的这段信号,用了半小时之后,他终于破解出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信号。
接下来。他便开始继续分析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声音波动,这又花掉了段天狼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段天狼自己分析出来的声音波动输入变声器的程序之中,一听,嗯效果不错。
就算是面对面的听,也未必听得出真假,透过电话听的话,就更加不可能听出是假的了。
有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声音,又有了他的手机,接下来还要什么?
当然了。是他地行程。
像这种东西网络上是不会有的,没有哪个市政府会把自己市长的行程公布在网上。
打电话问市政府?你认为市政府会如实回答你吗?
那么应该怎么办呢?当然是使用蓝牙狙击枪窃听的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电话了。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段天狼一连三天都成为了那间咖啡厅的常客。
在第三天的下午,他终于收获,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在电话中透露,他在三天后将要去视察码头,在途中顺便视察一个农贸市场,出发时间是上午十点,出发地点是他的家。
收到这消息之后,段天狼马上开始在脑子里调用自己记忆中的海参崴地图。
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家,农贸市场,码头,三个点连在一起之后,一条清晰地路线马上在段天狼的脑袋里闪现。
虽然清晰,不过这毕竟只是纸上的路上,地图无法清楚的表明当地的路况究竟是怎样的。
于是,段天狼从咖啡厅出来,坐上了一条的士,来到了离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家不远的地方。
然后,他换乘了另外一辆的士,让这辆的士按照自己所指定的道路前行。
结果,在的士开了大约十七八分钟的样子的时候,段天狼看到有一个大转弯,在路的两边还栽上了两排大树,这让段天狼眼前一亮。
不过,为了不引起的士司机的注意,他没有当即下车,而是在再开了数公里之后,才要求的士司机停下来。
然后,段天狼再次换乘一辆的士,回到了这条大弯道上。
好在段天狼此时已经化装成一个俄罗斯人,不然一个中国人在黑夜里在一个大弯道下,漫无目的的晃荡十几分钟,实在是有些惹人注意。
二十四个小时之后,也就是离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出门还有三十六个小时的时候,段天狼来到了谢尔金娜的房间,“马上收拾东西,到这个地方去。”
段天狼说着,递给谢尔金娜一张字条。
“那我姐姐呢?”谢尔金娜问道。
“她很快就会来跟你汇合的。你就在这个地方老老实实地等着。注意保存好我给你的手机,到时候要做什么,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但是……葛洪……”
“不要说那么多,赶紧按照我说的去做,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段天狼说着,不由分说地开始帮助谢尔金娜收拾起东西来。收拾了好一会,他才看到谢尔金娜依然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干嘛站在这里不动?赶紧去化装啊,你不能用真面目示人。”
谢尔金娜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乖乖地走到房间里去化装去了。
过了一会,一个俊俏公子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段天狼一看谢尔金娜这副样子,便马上摇头,“不行,不行,太好看了,太打眼不好,而且……”
段天狼指了指谢尔金娜的胸部,“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胸?”
段天狼刚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失言了,抬头一看,谢尔金果然是瞬间脸上便羞得通红。
段天狼于是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把……把脸上弄黑一点吧,还有胸……稍微绑一下。”
谢尔金娜飞快地点点头,再次跑到房间里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谢尔金娜再次走了出来,虽然段天狼看着似乎还是有点过分的俊俏,不过谢尔金娜这条件,想要把她化得普通,还真是比较难。
而且,再加上副墨镜的话,确实还是能冲一下男人了。
当然了,化装成男人最重要的道具在段天狼的手里——只见他拿着类似创口贴一样的东西,往谢尔金娜喉咙上一贴,她再说话的时候,出现的就是标准的男中音。
段天狼再四处打量了一下,好像没什么问题了,他于是把已经打包好的行李拿了起来,递给谢尔金娜,“好了,赶紧出发吧。”
谢尔金娜接过行李,却依然站在原地不动。
“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你姐姐很快就会来跟你汇合的。”段天狼以为她对自己没信心,所以笑着解释道。
然而,他没有想到谢尔金娜此时心里想的却并不是这回事。只见谢尔金娜抬起头,略带些不舍地问道:“葛洪,我们真的还会再见吗?”
第十五节 我赔钱,你赔命
段天狼没有料到谢尔金娜在最后竟然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他当即一愣,过了片刻之后,才说道:“有缘自然就会再见吧。”
“我们本来相隔着千山万水,却能够这样离奇地相识,我们之间一定有缘,所以我们一定还会再次见面的。”谢尔金娜说着,缓缓展开笑颜。
而段天狼没有接话,他只是抿着嘴巴笑了笑。
五分钟后,段天狼目送谢尔金娜离开了宾馆。
之后,段天狼回到自己的房间,修炼了一阵三一混元功之后,躺在床上睡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好觉。
他一共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离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出去视察,刚好还有二十四个小时。
段天狼于是起床,用自己那个别人无法查到号码,也无法追踪的PDA给野狼的老大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他就对野狼帮老大说道:“七十二个小时之内,尼古拉耶夫将会发动全面战争。包括野狼帮在内的所有帮派都将被铲除,你最好小心。”
“你是谁?”
当听到野狼帮老大这么问,而不是骂自己是神经病的时候,段天狼就知道野狼帮对于农夫派的戒心已经入骨。他们随时都在防范着这一天的到来。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相信我的话是真的,并且马上召集你所有的得力手下准备对策,调查情况。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的话,毫无防备地被你们的市长通通扔进垃圾堆。”
段天狼说到这里,就把手机给挂了。
“是谁的电话?”野狼帮老大的妻子看着自己丈夫的神色不对,便问道。
“有个人告诉我尼古拉耶夫将在七十二小时之内,对我们发动全面战争。”野狼帮老大神情闪烁地对自己的妻子说道。
“这是真地吗?”野狼帮老大的妻子神情紧张地问道。
“九成是假的。”野狼帮老大坐在床上愣了一会,然后马上跳了起来。“但是也有可能有一成是真的。”
从床上跳了起来之后,他马上开始给自己的骨干干部们打电话,他想要切实地了解这几天,有没有任何诡异的迹象出现。
就在他给他地手下们打电话的时候,段天狼调整了变声器的频率,然后用自己的PDA模拟出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号码。给他的得力手下库仑打电话。
电话一通,段天狼就问道:“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虽然是段天狼说话,但是库仑听到的,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声音,他的手机显示地,也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号码。
所以,他对给他打电话地人,正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这一点,毫不怀疑。“我正在家。”
“如果让你现在赶去那个主编家,大概要多久?”
“主编?哪个主编?啊……您是说?”
“没错。就是他,要多久?”
“大概四十五分钟。”
“我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把他塞进你的后备箱,带着他开到莫斯科去。”
“到了莫斯科之后,我该怎么办?”
“从我们通话结束那一刻开始,把你的手机关掉,不要给任何人打电话,我也不会再联络你。等你到了莫斯科之后,再把手机打开,我到时候会再联络你的。”
“是。”
“那个家伙是单身。他的家里只有一个人。你也要一个人去。我要这件事情绝对保密。明白吗?”
“明白。”
“这件事情完成之后,你很可能要在莫斯科待上一段时间。这个你要有心理准备。”
“是。”
“你还有任何疑问吗?”
“没有。”
“那就这样吧。”
“是。”
当段天狼把电话挂掉之后,库仑马上按照段天狼在电话中所指示的那样,马上关掉手机,然后穿上军大衣,到车库里去开车去了。
而段天狼挂掉电话之后,则是坐在床上愣了一阵,他没有想到这个库仑竟然会这么听话,一个为什么都不问就马上去执行。
不过,这也让段天狼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可以直接成为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直接心腹了。
像这样只接受命令,绝不多问为什么的人,到哪里去找啊?
想到这些之后,段天狼便乘坐的士来到了那个报纸主编的家不远处。
他装作等人地样子,站在路灯下晃荡。
其实,他一直把眼睛盯在报纸主编地住所那里。
过了五分钟左右,段天狼看到有一辆车向着报纸主编公寓所在地大楼的地下车库开去。
透过挡风玻璃,段天狼看到了那个人地脸——正是库伦。
大约再过了半个小时,段天狼看到这辆车又从地下车库开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个库仑究竟是怎么完成任务的,他只知道库仑帮他的市长做事,从来没有失手过。而这次,他同样没有失手。
段天狼这时候看了看手表,大约是上午十一点半。
他于是很轻松地转到街角的拐角处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然后悠闲自在的开始逛了逛胜利广场。
一直逛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段天狼再次掏出PDA给野狼帮老大打了个电话,“根据我的人给我的线报,你的表弟已经被人绑架了。”
“你说什么?”问了一天,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的野狼帮老大,已经有些烦躁了,“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我给你两个小时确定我的情报,两个小时后,我会再次给你打电话的。”
段天狼说完,不等野狼帮老大说话。就把电话挂了,然后信步走进面前的车行,“我想租辆车。”
开着从车行开出来地车,段天狼最后一次确定一遍路况。
等到他确保无误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六点,离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视察出发时间只有十六个小时。
段天狼再次拨打电话。这一次野狼帮老大显得不那么暴躁,而是显得有些惶恐了。
然而,当他听到段天狼的声音之后,他的话依然是那么没有新意,“你到底是谁?”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知道我是谁。第二,获得解除野狼帮困境的方法。两个答案你只能选择一个,你选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
“看来。你不愿意跟我合作,那好吧。再见。”
“不,等一下。”野狼帮老大见段天狼又要挂电话,赶紧说道。
“你要怎样?”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之后,野狼帮老大地语气软了下来,“好吧,你想要我怎么做?”
“明天上午十点,尼古拉耶夫将会前往码头视察。出发时间是十点,出发地点是他的家。根据我们的观察,他每次出门都是用三辆车,前面和后面都是保镖车。中间是他的座车。按照他的车队过往的正常行驶速度。大约在十点十八分到十点二十分钟左右。他的车队将经过街,那里有一个大拐弯。”
“在拐弯的时候。前面和后面的车将会跟他地座车隔开距离。在路的两旁有大树,我们已经在树上安排了炸药。当车队经过那个大拐弯地时候,炸药将把路边的两棵树炸断,刚好将前后两辆车隔开。这个时候,树干倒下之后,将会有一些烟雾产生。如果你们事先在附近安排好人手的话,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尼古拉耶夫干掉。”
“现在离尼古拉耶夫出发还有十六个小时,你们还有时间可以考虑。做还是不做,全看你们自己了。”
段天狼说到这里,这次不等野狼帮老大说话,把电话挂断。
然后,他将车开到那个大拐弯处他早就选好的一个位于十一楼的高层餐厅。
他在那里一边用餐,一边注视着下面的动静。
一直到晚上十点,下面都没什么动静。
段天狼于是起身,再上了一楼,到了酒吧。
大概十点半左右,他终于看到有几个人出现在大拐弯处了,他们好像若无其事地一棵树一棵树的看着。
不多时,当他们发现段天狼在两个大树上装着的自制塑胶炸弹之后,段天狼借着望远镜看到了他们脸上欣慰的笑容。
于是,段天狼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第二天一早,对一切毫不知情地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乘坐着车,按照既定行程准备先去农贸市场,然后再去码头视察。
此时段天狼,已经守在大拐弯附近,他正坐在车子里。
因为段天狼已经知道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号码,并且已经对他定位。
所以,他现在可以通过监控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信号已置,来监控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位置。
当看到PDA上显示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离自己设计的路段只有一分钟左右距离的时候,段天狼马上用PDA拨通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电话,“市长先生,我的弟弟是一个野狼帮的成员,他知道了一些对市长先生您很不利的信息,他要我务必通报给市长先生。”
“请说。”坐在车上,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脸色严峻。
“他跟我说,今天将有人对您刺杀。并且要我通知您,事发的时候,您千万记得一定要往东跑,他将开车来救您。”
段天狼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就在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坐在后座发愣,对于这个电话所说的事实是真是假,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他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全都一片茫然的时候,只听得两声巨响,两颗大树突然一前一后倒了下来,刚好在拐弯处将他的两辆保镖车一前一后全部挡住。
两颗大树一倒,马上就有一阵浓浓的烟雾从树上散发出来,将所有人的视线弄得一团模糊。
紧接着,一阵激烈的枪声随即而来。
此时此刻,刚才那个电话的真实性已经被证明,而打这个电话的人是谁,他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都已经来不及思考了。
他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他不想像曾经被他的手下,用冲锋枪扫死在车内的前野狼帮老大的话,他就要赶紧逃出车去,然后——往东。
当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踹开车门,逃了出来,越过阻拦车子的大树,往东跑了没有几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突然停在他的身边,车门被打开。
这个时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什么都没有想,马上就钻了进去,把车门关上。
“真是谢谢你们兄弟,如果这次我能够没事的话,我一定会保你们两兄弟富贵的。”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转头看了看给自己开车的俄罗斯小伙子,用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情说道。
这个俄罗斯小伙子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闷着头开车。
如果是平常,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肯定会因为他的这种傲慢而生气,而眼下这个时候,他则没有心情计较这么多。
毕竟现在是逃命的时候嘛,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当车子开了五分钟,枪声和追兵都已经远去的时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开始发现有点不对头了,“这不是废弃的捕鱼场吗?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再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已经有一把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的头上,“马上放了卫成红。”
这个时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但是他毕竟是老江湖,虽然心慌,可是脸上并不流露出来,“小伙子,你是什么人?”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这句话早在段天狼预料之中,他的答案也早就准备好了。
只见他用熟练的俄语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是受人之托,专门来救卫成红的。如果这次任务失败了,我赔钱,你赔命,如果想玩什么花样的话,尽管玩,我奉陪到底。”
第十六节 单纯的梦
“她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犹不死心地说道。
“你现在不应该跟我说话,而应该对你的手机说话。”
段天狼说着,将汽车的音响打开,顿时一片汹涌的大海波涛声充满了整个车内。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见状,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正如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所说,他玩的是钱,自己玩的是命,玩不起。
于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不得不乖乖的掏出手机,段天狼见他顺从了,便掏出一个纸条,放在他眼前,“将卫成红送到这个地址去。”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一看,这是属于中俄边境的一个地方,离那里不到三百米,就是长途汽车站,从那里坐车可以直接返回中国。
如果卫成红真的一回到中国,自己就对她完全没辙了,想报复也无能为力。
对于这种情况,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心中很不甘,但现在枪顶在脑门上,也由不得他不心甘了。
“喂,我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话刚说到这里,段天狼就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
段天狼先看了看手机上拨出去的号码,在脑海里确认了一遍之后,记起这是农夫派名义老大的电话。
看来,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没有耍花样。
确认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没有耍花样之后,段天狼开始对着手机说话,“我会给你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内,你们要把卫成红送到一个地址。一个小时后,我们会再联络你们,如果到时候你们没有办到的话,你们的市长就要升级做太平洋洋长了。”
段天狼说完,把手机递回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念地址。”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老老实实的念着纸条上的地址,念完之后,他听到对方似乎还有疑问的样子,马上怒吼道:“他妈的。赶紧把那个臭娘们给我送到那该死的地方去。”
“你表现得很好。我很满意。”段天狼点点头,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电话挂断。关机。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不安的看着段天狼,问道:“接下来要怎样?”
“等,等一个小时。”
“小伙子,我们可不可以谈谈,我是海参崴的市长,我可以……”
段天狼给自己地汽车音响换了一张CD,里面传来vistas高亢嘹亮的动人歌声。
“你是vistas的歌迷吗?我也是。”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马上又套近乎道。
“如果你再打扰我听音乐。我就会如你所愿。送你去守太平洋。”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只能闭嘴。
这时候,农夫派乱成一团。和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一样,他们这些人也是不喜欢受人胁迫的住。但是他们从电话地背景音里,除了海啸之外,什么都听不到,无法根据背景音来确定他们地位置。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又关掉,根本无法追踪。
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找到绑架人和被绑架者地下落,时间又仅有短短的一个小时。
更要命的时候,现在海参崴城内所有的帮派都好像疯了一样,开始对群龙无首的农夫派发动疯狂进攻,他们非常急迫地需要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尽快回来主持大局。
于是,这些性格粗犷,脾气火爆,受不得半点气的俄国黑帮,只能忍气吞声,乖乖地将卫成红送了出去。
大概过了五十五分钟地样子,段天狼给谢尔金娜打电话,他用地依然是俄语,“你们现在在哪里?”
“葛洪哥哥,我们现在在长途汽车站,我们正在排队,汽车还有十分钟就要开了。”
听到这个回答,段天狼知道一切都在自己地预料和掌控之中,他于是神色平静地继续对谢尔金娜打电话说道:“长途汽车开初站两公里左右之后,你会看到有一个大型停车场,你在那里下车。在停车场的第三排第六列有一辆红色地车,车子的尾号是xxx,你跟你姐姐开那辆车出境。只要到了中国,他们就不能奈何你们了。”
“好,葛洪哥哥……”
谢尔金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段天狼并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就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然后段天狼把手机转入到监控模式,按照农夫派核心干部的手机号码一个一个的调过去,结果他看到还有两个核心干部依然停留在汽车站附近。
这两个号码的主人,一个叫做舒罗霍夫,一个叫做达尼尔。
段天狼于是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拿了起来,拨通那个农夫派名义老大的电话,“我给你三分钟,让舒罗霍夫和达尼尔带上所有人从汽车站给我滚蛋。三分钟后,只要还有一个人在那,一切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农夫派那边的人一听,顿时头脑一片空白,他本能地闪出的念头就是,那个人在监视着自己的人,他于是赶紧说道:“你别激动,我马上让他们全部撤下来,马上。”
“一个小时后,我会再打给你。”
段天狼说完,又是马上关,然后继续监控着所有农夫派核心干部的手机号码。
这个时候,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以为有机可乘,心下里开始活动起来。
段天狼一边继续监视号码,一遍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胆子很小,你稍微一动,我就会被吓得开枪。”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见自己的企图被段天狼识破,只能叹了口气,打消想法。
过了一会,他由衷地说道:“小伙子,你真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训练有素的人之一。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克格勃训练出来的吧?”
又过了一会,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见段天狼不答话,便继续说道:“说真的。你是我梦寐以求的人。你年轻,有潜力。有头脑,够狠。只要你跟着我,你只需要一年,就可以做我的副手。你将来还有机会接替我地地位,我甚至还可以支持你进入政界。说不定有一天,你可以成为我们俄国第二个克格勃总统呢。”
“我不是海参崴市民。所以你没有必要再给我许诺了。不管你怎么许诺。我也不可能投票给你的。”段天狼说着,转过头。看了看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现在,让我安静的听音乐,不要逼我开枪玩。”
尴尬地沉默。
在这一个小时里,根据段天狼的监控,那些农夫派的人确实没有再继续跟踪卫成红她们。
不过,他们忙碌地在汽车站周围搜索了一下,看起来应该是怀疑段天狼就在附近监视他们。
当搜索一无所获之后,他们全都离开了汽车站,赶往农夫派总部去了。
现在,因为野狼帮等帮派发难地关系,城里已经乱成一团,警察们全都出动,甚至于连太平洋舰队都已经开始关注城内地情势。
这些人返回总部,就是为了农夫派可以有更多人调用,应付眼下的局面。
可不能让野狼帮趁着他们地首领不在,一夜之间翻盘啊。
一个小时后,段天狼再次给谢尔金娜打电话,“你们在哪?”
“我们刚刚通过海关,我们现在已经在中国境内了。”
“好。”
“别挂电话,我姐姐有话跟你说。”
段天狼略微顿了一下,电话里传来卫成红的声音,“干掉他。留着他,只会给我们带来无穷祸患。”
卫成红的话让段天狼当即一愣,不过,很快他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了,卫成红可曾经是黑社会老大的女人,说出这种话是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她本质上并不是坏人,但是当别人有可能要伤害她的根本利益的时候,真要动起手来,她可是不会有丝毫手软地。
从这一点来说,卫成红有做大事地潜质。
不过,段天狼对于这一点也并不是那么欣赏,没有男人会真心欣赏一个心狠地女人的,即使她地狠毒只是在某个瞬间。
“我心里有数。”
段天狼说着,将手机挂掉,抬起眉头,看着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脸。
“闭上眼睛。”
“我闭上眼睛之后,你会杀我吗?”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心里很恐惧,不过他极力想压抑这种情绪,所以脸色涨得通红。
“如果我想要杀你,不需要你闭上眼睛。”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紧张的飞快的眨着眼睛,好一阵之后,他终于缓缓把眼睛闭上。
他刚一把眼睛闭上,段天狼的左手就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针管,他用中指将针尖上的针帽踢掉,然后用力一针扎在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右臂上。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还没有来得及反抗,针管上的药物就已经注射完毕。
“你……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总之不是让你死亡的药。”
段天狼说着,捡起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走出车外之后,段天狼猛力一甩,将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手机扔出好远。
然后,他就大步地向着渔场外走去,等到他完全脱离开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视线之后,他飞快地赶往附近的集装箱码头。
然后,趁着码头因为被城内的混乱而波及的当儿,一溜烟的溜进了他早就选好的一个集装箱内,昨天夜里,他就已经把自己的心里偷偷放进了这个集装箱内。
这个集装箱三天前就已经装箱完毕,预定今天夜里出航前往日本。
而留在汽车内的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只感到自己全身无力,连推开车门走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像这样的阶段,大概会持续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后,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体力将会渐渐恢复,但是与此同时,他的智力将会同步降低。
到最后,也就是大概今夜十点左右,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夫的身体将会完全恢复健康。
而他的头脑,也将从一个无恶不作,黑白皆沾的黑帮老大,变成一个纯洁无暇,与世无争的五岁儿童。
导致这个结果的,自然是段天狼给他注射的那种药。
那种药是属于克格勃内部一种极为机密的药,用于处理一些不可以杀掉,但是必须让他们闭嘴的人。
传授给段天狼这种药的配方的人,正是克格勃的王牌间谍普希金。
据他说,这种药在克格勃内部,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单纯的梦想。”
就在段天狼坐在漆黑的集装箱里的时候,在日本的东京,同样发生着堪称黑暗的事情。
“弟弟,这么多年来,做哥哥的没有一个晚上不想着你呢。”
看着大腿上中了一枪,腿上至今还在流血的织田有信,足利赖光的笑容显得从所未有的甜美。
“愿赌服输,既然我已经自投罗网,那你就干脆利落地把我干掉好了,我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织田有信眨了眨眼睛,毫不畏惧地说道。
“你果然没有愧对你身上父亲那一半高贵的血,有胆色。”足利赖光说着,坐了下来,“不过,报仇就像射精一样,必须射得干干净净才会舒爽,射一半,留一半,会伤身的。”
“你不会那么容易死,最起码在你所有的同伙落网之前,你不会死。”足利赖光扬起身子,望向窗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我的弟弟。所以,在所有参与过刺杀父亲的计划的人中,我让你最后一个死去,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
织田有信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
织田有信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落在他的异母哥哥手里。
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足利赖光竟然在一夜之间,拥有了比从前强大十倍有余的力量。
“恐怕就连完全成长之后的他,也无法对抗这种力量吧?”
想到这里,织田有信开始深深地后悔将那个人卷入这件事情当中。
第一节 谁才是猎人
两千零六年二月二十四日中午十二点,东京,新宿。
夜幕已经降了下来,但是新宿街上的人群依然是熙熙攘攘。
在这拥挤的人群之中,有两个异国人正在街头散步。
他们身材魁梧,头发花白,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汉堡包,背着一个旅行袋,走起路来十分悠闲,一看就是那种退休了之后到东方来旅行的西方人。
然而事实上,他们两个人并不是来旅行的,也并不是退休的老人,他们是克格勃。
其中一个是普希金,另外一个是他曾经的下属库图佐夫。
半个月前,他们两个已经见过一次面,那时候是普希金向库图佐夫要求得到一些情报,但是被库图佐夫拒绝了。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在普希金提出这个要求的三天前,克格勃一位高官正式签署命令将普希金开除出克格勃,所以克格勃日本方面就不方便再提供给普希金任何帮助。
当普希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依靠他的直觉开始察觉到事情已经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普希金还是难以相信足利赖光有能力影响到俄罗斯克格勃。
就算是日本首相也没有这个能力,何况是足利赖光呢?
因此,普希金和织田有信便开始依靠独自的力量开始行动。
对于政客而言,往往有两个人际关系图,一个是在明处的人际关系图,一个是在暗处的人际关系图。
事实上,往往决定一个政客命运的,是后面那个人际关系图。
尤其是在政治斗争越现代化的社会越是如此。
政客也是商人,政治就是交易,只不过政客的交易只能暗处进行而已。
所以,一个成功的政客,在有一个光线的明处人际关系图之外。更需要有一个强大的暗处人际关系图。
政客们的人脉,金钱,地位全都于来自那个幽暗地地方。
因此,想要打倒一个政客。就必须从了解他的暗处人际关系图开始。
而普希金和织田有信正是打算先从这里入手。
像这种关系图。意味着一个政客的身家性命,当然不可能随便让人知道。
不过。对于普希金这种情报老手来说,这不算什么,他非常清楚地知道,政客的明处人际关系图和暗处人际关系图往往会有很大地重叠部分。
所以,普希金和织田有信所做地第一件事,就是重组了足利赖光完整的明处人际关系图。
他们两个人把所有地相关名字都写在一张纸上。按照他们对足利赖光的重要程度画成一个人际关系图。
很快。他们两人几乎是同时把目光盯在一个叫做多贺胜的人身上。
这个人在这张人物关系中处于最外围。对于足利赖光的重要程度并不大,但是足利赖光每一次竞选。他都充当着干事的身份。
而且,多贺胜在几年前为了帮助足利赖光竞选连任,还曾经因为涉及贿选而被拘留过。
贿选是属于政客的地下手段之一,既然多贺胜曾经涉及过贿选,那就说明多贺胜是属于足利赖光地下关系网地成员之一,只不过是属于最外围地成员。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普希金和织田有信马上开始组织捕捉多贺胜。
他们一直观察了多贺胜,了解了他地生活规律之后,拦截在多贺胜前往酒馆的路上想要抓他。
结果,他们刚一出手,他们马上就被人狙击。
在这个时候,普希金和织田有信都意识到,无论是在智慧还是实力上,足利赖光都已经拥有了强大地外援,他们过于低估他的实力了。
但是在那个时候,后悔已经被人来不及了。
在枪战中,织田有信受伤被俘,而普希金侥幸逃脱。
所以,普希金再次来找库图佐夫,要求帮助。
“库图佐夫,我需要你的帮助。”普希金装作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汉堡包,说道。
“对不起,老大,我帮不了你,你现在已经不是克格勃的人了,我无权……”
“库图佐夫,我现在不想再听这些屁话……给我说几句人话。”普希金转过脸,狠狠地瞪了库图佐夫一眼,声音没有提高,但是语气却变得十分犀利。
虽然普希金已经不是克格勃成员,但是不管怎么说,普希金都是库图佐夫的老长官,曾经带着他出生入死。所以,当库图佐夫见到普希金真的狂怒了之后,不得不说出实话,“老大,我跟你说实话吧,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是因为莫斯科方面有人专门电令日本方面,告诉我们,万一你出现在日本,向我们要求帮助的时候,我们绝对不能提供给你任何帮助。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莫斯科方面还说,如果我们获悉你到了日本之后,要我们拖住你,并且马上报告你的行踪。”
“什……么?”普希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雅克夫跟我谈起这个电令的时候,显得很不愉快。他对这个电令非常质疑,已经在通过他的渠道向莫斯科秘密申诉了。”库图佐夫说到这里,看着普希金,“你跟我联系的时候,雅克夫要我不要向任何人报告这件事情。这就已经是帮了你的大忙了。”
雅克夫是克格勃在日本方面的负责人,当年跟普希金是平级,两个人关系一直处得不大好。
“没看出来,原来雅克夫这混蛋不是个混蛋。然后呢?半个月过去了,你们了解到了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约听雅克夫说,莫斯科签署命令开革你的那名官员,向我们这边发布的要求我们报告你行踪的命令,完全是他的个人意见。现在有关方面正在就这件事情调查他。”
“这个王八蛋一定是被收买了。”普希金愤怒地咬了一口汉堡包,“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收买我们克格勃的高官?”
“呵呵。”库图佐夫笑着摊开手,“你的话跟雅克夫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
说到这里,库图佐夫转过头,看着普希金,说道:“虽然我也不是很敢相信,有谁有这个能力收买到克格勃的高级官员,但是既然我的两任长官都这么说,那我相信一定就是这么回事。”
“老大,我来之前,雅克夫已经跟我说过了。他不知道你来日本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你来日本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劝你先离开日本,避避风头,等到莫斯科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他会再想办法帮你。”
“问题是我现在等不了,我最好的朋友现在被人绑架了。每拖延一秒钟,他都有丧生的可能性。”
“老大,那我就真的……”库图佐夫无奈地耸了耸肩。
普希金看了看库图佐夫,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干。”
普希金说完,掉头就离开了。
看着普希金一个人走出几步之后,库图佐夫啧了一声,快步追上前去,一把把普希金拉住,“老大,我不可能私自帮你调人。”
一听到这里,普希金顿时明白库图佐夫的意思了,他欣慰地笑了起来,“我只需要装备和情报,另外,我还需要一个安全的藏身处。”
“装备和藏身处都没问题,不过情报嘛,你知道,我的级别有限,我只能给你弄到有限的情报。”
“这就已经足够了。”普希金拍了拍库图佐夫的肩膀,“谢谢你。”
“好了,老大,你救过我的命,这不算什么。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行,我还叫了一个帮手来,我已经等了他好几天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我相信他一定会到,我必须得想办法联络他。”
“那好吧,我陪你去。”库图佐夫略想了想,说道。
“不!”普希金几乎是本能地马上反应道。
普希金刚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这话似乎不是很礼貌,他于是解释道:“库图佐夫,并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因为这个人与我的这件事情完全无关,纯粹是为了友情而来帮忙,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说到这里,普希金就和织田有信一样,开始有些后悔将段天狼卷进这件事情当中,当初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而另外,普希金还有一件事情自觉庆幸,那就是当初带段天狼去训练营之前,普希金已经给他化过装了,虽然大家知道他是东方人,但是却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相貌。
“好吧,那你自己去,小心一点。”身为情报人员,库图佐夫深深地知道保密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对普希金的这一举动很能理解。
第二节 克格勃内变
同一天,足利赖光居所。
“没想到竟然让普希金给跑掉了,那家伙的身手还真是了不起啊。如果是足利阁下的弟弟跑掉的话倒是好说,偏偏跑掉的是普希金,这下可就有得头疼了。”
桑切斯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并不颓丧,倒有几分欣赏的意思,“如果可以将这种人才招揽到我们家族麾下,那该是多棒的事情啊。”
说到这里,桑切斯又望向足利赖光,“不过,说真的,足利阁下,你弟弟也不差喔。要不是为了掩护普希金,说不定我们连他也抓不到呢。这两个人都是了不起的人才啊,不知道足利阁下可不可以考虑放下恩怨,招揽这两人到我们家族之中任职呢?”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足利赖光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是桑切斯意料之中的答案,所以他也不显得失望,只是觉得有些惋惜地扬了扬眉头,“好吧,足利阁下已经签署了契约,正式成为了我们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理事会成员,是我的正式上司了,我自然是一切听命于您了。”
“桑切斯先生不必过谦,你虽不是理事会成员,但是你是家族中的元老,人脉,资历都远在我之上。以后我还要多多仰仗先生,以后上司下属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以后请你直呼我赖光兄就好了。”
身为政客,拉拢人心这一套,足利赖光自然还是懂得做的。
说完这些客套话之后。足利赖光便直入主题,“普希金逃亡已经整整一天了,为什么还没有半点消息呢?是不是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不,足利阁下。不是我们出了问题。”桑切斯摇了摇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普希金已经受到了克格勃地庇护。克格勃曾经号称天下第一特工组织,虽然前苏联解体之后,因为大量人才外流,实力有所削弱,但是正如中国人所说的一句谚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克格勃如今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一旦克格勃出面庇护普希金。就算是我们,也莫可奈何。”
“不是说已经安排人将他开革出克格勃了吗?”
“他地确已经不是克格勃的成员了,可是职位可以开革,但是人脉却是扯不断的。普希金身为克格勃王牌特工,颇有声望,再加上一向以侠义著称。在克格勃内有许多生死之交。尤其是在日本曾经驻扎五年之久。人脉深厚,所以,就算他不是克格勃成员,但是他的往昔同事们依然是会庇护他的。有关于这一点,光是从克格勃日本方面的人员,丝毫不向我们的内线透露普希金的行踪就可得而知了。”
说到这里,桑切斯叹了口气。“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足利阁下。因为这件事情的关系,克格勃日本方面地官员已经向莫斯科方面提出秘密申诉。莫斯科有关部门正在对我们的那位内线官员进行调查,已经掌握了一些初步证据。”
“根据我们的推测,进一步查实虽然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他已经不大可能顺利过关。他自己也这么认为,所以特地要求我们帮助他安排潜逃。我们正在帮他安排,估计一个月后,他就将顺利出境。到时候,除非我们愿意再次牺牲一名高级卧底。不然的话,普希金在克格勃的人脉很可能就将开始发生作用。”
“一个月?”足利赖光看着桑切斯,笑了笑,“你放心,就算我们等得了,普希金自己恐怕也等不了。他一定会主动冒出头来的。”
听到这里,桑切斯在心里说道:“看来,这个日本人倒也不止是会欺骗选民而已嘛。”
笑完之后,足利赖光却又说道:“不过,这件事情真地可以拖到一个月那么久么?”
桑切斯望着足利赖光,问道:“足利先生,你是说哪件事?”
“我是说,桑切斯先生真地有把握,东京克格勃真会等到一个月之后才介入么?”足利赖光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没有可能出什么意外?”
“足利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在日本的克格勃分部,在莫斯科的事情没有解决前,就直接帮助普希金?”
“无论怎么说,普希金都已经不再是克格勃的成员。所以他们前同事对他的帮助,所依据的,就不在是法律或者纪律,而是友情和信任。据我所知,普希金在东京可是工作超过了十年地时间。”
“足利先生,我可以理解您的忧虑。但是据我所知,东京克格勃的负责人,雅克夫是一个十分公事公办的人。就算他内心同情普希金,也不可能在莫斯科明令不许帮助他的情况下,去帮助普希金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向莫斯科举报我们的那名卧底的人,说不定就是这个雅克夫呢。”
足利赖光说着,抬头看着有点惊讶的桑切斯,“你不用用这种奇怪地目光看着我。雅克夫是东京克格勃最高负责人,我们的高级卧底命令肯定是直接下达给他。情报部门工作最讲究保密,雅克夫也不可能随便把这件事情跟别人说。这么说来,揭发我们的高级卧底的,就只有雅克夫了。”
“足利先生果然睿智,事实确实如此。正如您所说,我们的卧底确实是因为雅克夫的申诉而被莫斯科调查的。所以,您的推论很有道理。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想要查到您那五件事情中的任何资料,整个东京克格勃,只有雅克夫一个人拥有这个权限。而他现在已经离开东京,回莫斯科接受质询了。”
“那五件事情?”当听到这五个字的时候,足利赖光望向桑切斯的目光,变得有些阴寒。
桑切斯神色尴尬地笑了笑,“足利先生,选择理事会成员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罗斯切尔德家族自然会将资料调查得详细备至。”
政客是什么?就是决不把心里的真实感受表现在脸上的动物。
尽管内心深处,足利赖光对桑切斯居然调查自己的秘密感到愤怒,但是在表面上,足利赖光还是尽快变回了平静的模样,“以后你们还会对我做这种详细调查吗?”
“您现在已经是理事会成员,我们自然不敢再如此做。非但如此,我们还将帮助您抵御任何对您不利的调查,这点请足利先生大可放心。”桑切斯说着,深深地将头低了下来。
桑切斯这种绝对恭顺的姿态,让足利赖光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他点点头,仿佛说一件很不重要的事情般,随口说道:“如果方便的话,那五件事情稍微帮我处理一下吧。”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让它们就像从来没有在世界上发生过一样。”
东京大学图书馆分为许多个部分,其中有些专门给某些使用专业使用,有些则是对全校开放,只有少数像计算机中心这样的地方,才完全对外开放。
而就在两千零六年二月二十四日上午的十点,东京大学图书馆计算机中心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在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跟普通的日本人差不多,戴着一副略为有些厚的眼镜,看起来很像是大学里某个研究所的年轻研究员。
这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任何打眼的地方的年轻人,正是由段天狼化装而成。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当初他跟普希金约定的联络方式,就在这所图书馆内。
在四周若无其事地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段天狼来到了一本叫做《混沌原理》的书的面前,将它打开。
只见书的扉页上写着两个数字二十三,三十五,这两个数字中间写着一个乘号,旁边写着一个咖啡馆的名字——夏岛咖啡馆。
在这些标志的下面,写着另外两个数字,二十五,十六,中间是一个冒号。
在最下面还有另外一个数字二十四。
段天狼一看,就知道这个标志的意思——见面的地方,是在这二十三和三十五两路公车交汇的,一个叫做夏岛咖啡馆的地方。
见面的时间是在二十六号的十六点。
具体见面的地方,是夏岛咖啡馆的二十四座。
段天狼看明白普希金留下的这个标志之后,就撕下了这本书的扉页,揣在怀里,然后就像进来是那么不打眼般,又悄悄地离开了。
三十分钟之后,段天狼出现在这个叫做夏岛咖啡馆的地方。
刚一进门,段天狼的目光就在盯在二十四号座的座位上,他看到那个座位上用日英双语写着“预约”的字样。
段天狼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还是下午十五点二十分,时间还没到。
第三节 对啊,西门子公司
段天狼站在门口想了想,径直走到二十四号座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段天狼刚坐下,就有一个服务员走过来,用日语对他说道:“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已经有人预定了。”
“我刚从国外回来,请问你可以说英语吗?”段天狼扶了扶厚厚的眼镜,说道。
这时候,服务员就很勉强地连比带划的,用他那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日语的英语将他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好容易听懂服务员的意思后,段天狼便答道:“我想这个位子是我的朋友预约的,我就在这里等他。”
“您是织田先生吗?”那个服务员问道。
这下段天狼就百分之百肯定这个位子是普希金预定的了,他于是点点头,答道:“是的,正是在下。”
“那么……”服务员走到柜台,拿过来一封信,递给段天狼,“这是您的朋友托本店转交给您的一封信。他说,如果您先到的话,就托我们将这封信转交给您。”
段天狼皱了皱眉头,将这封信接了过来,然后打开来一看,只见里面用英语写道:“训练已经结束,你毕业了,回家去吧。”
这个答案大大出乎段天狼的意料之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么波折,才终于赶在时间结束的最后几十分钟出现在这里,得到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回家去?”
辛辛苦,千里迢迢飘扬过海来,然后回家去?
这不是耍着玩吗?
然而,段天狼默默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之后,心情却并不是生气,而是担忧。
因为段天狼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织田有信和普希金两个人不想拖累他。所以才会要他回去。
那么,真的就这么回家去么?
如果真这么做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不是段天狼了。
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段天狼便离开了夏岛咖啡馆。
站在夏岛咖啡店的门口,段天狼看了看不远处的书报亭,虽说凭着自己的中文功底,就算是半猜,也能隐约看出那些报纸上都写着些什么。
但是,毫无疑问。普希金和织田有信他们所做的这种秘密的事,是不可能在报纸上登出来地。
所以,想要知道普希金他们的消息,是不可能通过公共媒体的。
而眼下段天狼最想做的事情,不是知道普希金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想立刻联系上他们。但是。东京过千万人口,人海茫茫,上哪儿去找他们呢?
想到这里,段天狼便马上调头回去,问咖啡馆里面的工作人员。“我想请问一下,我的朋友大概是什么时候把这封信送过来的?”
“昨天。”咖啡馆里面的人答道。
“可以麻烦你说得更准确一点吗?”段天狼又问道。
咖啡馆的人想了一阵之后,说道:“就是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可以告诉送信地人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吗?我想知道送信来的,是不是我朋友本人。”
“喔。好像是个美国人。”那个工作人员说道。
得到这个答案之后,段天狼心里有底了,他已经想到该怎么去联系上普希金了。
送这封信来的人,要么是普希金本人,要么是他委托的人。
如果是他本人的话,那么只要拿到夏岛咖啡店昨天三点钟到四点钟所有出入人员的照片,就可以分辨出哪张是普希金。然后一直跟踪他地踪迹,就可以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了。
如果是他委托的人,那么只要将每一个在昨天三点到四点钟,出入夏岛咖啡店的西方人全部找出来。然后将他们之前一到两个小时的行踪,全部调出来,就可以看到他跟普希金接触的画面。
然后,就可以从那个时候开始追踪普希金,一直查出他现在身在何方。
听起来,也许大家会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追踪得到二十四小时之前地人的行踪?
如果只是一个个人。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我们地头顶,超出大气层引力的一个庞大空间里,飞行着数以千计的人造飞行物,它就是目前对人类起着巨大作用的——人造卫星。
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卫星国,美国人往太空一共发射了超过四百颗卫星。
这四百颗卫星中有一大半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对着赤身**的地球猛拍,把地球上发生地一切,除美国外,全都记录在美国中情局的情报数据库之中。
(至于美国境内的卫星图片,因为美国国会规定公民拥有**权,就算政府也不得干涉,因此规定美国卫星不得随便拍摄美国境内公民的生活,所以,中情局几乎没有相关资料。)
这些相片的拍摄精度,高到可以看见一个人脸上有几颗青春痘。
而中情局几乎可以动用这些卫星中的每一颗。
这也就是说,只要中情局需要,它随时可以调用出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某地发生某事的具体照片。如果将所有卫星拍摄的相片组合在一起,并且快速播放的话,你甚至可以看到一部高清晰的记录影片。
而在中情局中,东京无疑是一个不可忽视地重点谍报,天上的卫星们对这一地区也是格外青睐,拍起来是丝毫不遗余力的。
所以,只要段天狼可以顺利进入中情局,并且顺利下载其中的照片资料的话,那么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刚才所说的事——追踪一个二十四小时之前的人的行踪。
对于全世界的黑客来说,中央情报局都不能算是个陌生的名词。
自从这个世界拥有黑客以来,中央情报局就是黑客们最乐于去那里闲逛的地方。
能够攻破中央情报局的网站,将他们的主页瞎改一通的人,大有人在。而能够直接侵入中央情报局内部系统的人,则是凤毛麟角。
而侵入中央情报局之后,还能够顺利地,不被任何人发现的,从那里下载用G计算的海量图片,而不被抓到的黑客,还从未出现过。
如果是正面入侵的话,那么就算是段天狼也不可能做到。
中央情报局的电脑专家毕竟薪水都不低,不可能蠢到眼睁睁看着你下载数以G计的海量图片,然后居然发现不了。
不过,正面入侵做不到,不等于段天狼做不到。
就算是行房,还有一百零八式呢,谁规定黑客只能用正面侵入一种姿势的?
“该怎么样成功地入侵中央情报局,并且顺利地下载我需要的海量图片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段天狼在银座街头缓缓地走着。
走了没有几步,段天狼一抬头,便看到对面的大楼上挂着一块广告牌。
当一看到这个广告牌,段天狼皱着的眉头顿时疏解开,因为这块广告牌让段天狼当即恍然大悟,“对啊,就是它了,西门子公司。”
就在段天狼把目光盯向西门子公司的时候,有一个重要人物来到了西门子总部。
他的名字叫做克瑞斯,他今年三十七岁,是德裔美国人,虽然年纪尚轻,却已经是斯坦福大学的终身教授,并且被公认为世界级的顶尖计算机安全大师。
这个身份虽然显赫,然而这些都并不是克瑞斯最引以为豪的称号。
真正让克瑞斯最感到骄傲的,是另外一个存在于虚拟世界的乘号——面具岛屿创始人之一,在整个面具岛屿技术能力高居第二位的user。
克瑞斯之所以来到西门子,是受到西门子总裁的殷勤邀请。
而西门子总裁之所以如此殷勤的将克瑞斯邀请到西门子来,自然不是让他来参观的,他是想让克瑞斯这位享誉世界的顶级安全专家帮助西门子的技术团队,对付一个黑客——aya。
这个自称aya的黑客,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连续不断的攻击西门子公司。
虽然这个人并没有对西门子公司带来多少实际的利益伤害,但是他总是重复地做让西门子的技术团队感到深刻蒙羞的事,那就是将西门子公司的内部主页改成一个小孩子拿刀割小弟弟的图片,旁边用则中文写道——太监可以,留下**。
第四节 user现身
从刚开始不以为意,到后面被羞辱得近乎集体精神崩溃,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技术团队之一,西门子技术团队经过了极其复杂的心理历程。
西门子技术团队的负责人,曾经恶狠狠地跟自己的属下说过,要是抓到这个叫做“aya”的黑客,就算她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苏菲玛索级别的超级美女,也照样要掏钱买通陪审团,让她在牢里把牢底坐穿。
而主管西门子技术的一位执行副总也曾经承诺,只要可以抓到这个黑客,那就给所有的技术员发半年的奖金。
其实,就算没有这两位高层人士的激励,那些本身深感受辱的技术员们,同样会倾尽全力地去捕捉这个黑客。
然而,在计算机的世界里,你是没有办法凭借着旺盛的斗志去战胜你的对手的。
最终,除了差点得上集团狂暴症之外,西门子技术团队对这位自称“aya”的黑客束手无策。
最让安全专家讨厌的黑客有两种,技术高超的,或者极端狡猾的。
而这个“aya”刚好是这两种的结合,她既技术高超,又极端狡猾。
刚开始跟这个黑客斗的时候,西门子没有人相信这个“aya”,真的就是那个曾经在乌托邦论坛发布那段轰动世界的杀毒代码的黑客。
因为谁都知道黑客是必须隐藏起来,才能得以生存的。
虽然总有些黑客因为虚荣的关系,喜欢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小角落和场合自我吹嘘一下,但是明目张胆到如此地步的人,还是闻所未闻的。
但是,跟他辛苦周旋了一个月之后,西门子的技术员们终于开始相信,这个“aya”确实就是那个发布那段惊世代码的家伙。
当然了,西门子的技术员们这样想,无疑也有点为自己缓颊的意思。
毕竟说自己输给这样一个举世闻名地天才。总比承认输在一个无名之辈手,更让人可以接受。
而克瑞斯之所以答应西门子公司的邀请,专门飞到欧洲来,也正是因为“aya”这个ID提起了他的兴趣。
这个人可是他们面具岛屿悬赏两千五百万的头号黑客,她曾经一手将他们准备经年的计划破坏,逼得他们不得不变更计划。
现在得到了她的消息,面具岛屿怎么可能不派user来一趟呢?
来到西门子总部,克瑞斯坐下来之后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可以给我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吗?不受任何人干扰的。”
“克瑞斯先生,aya可不好对付,不如我们还是共同策划一下?”西门子技术团队的负责人说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关于程序员地笑话?”克瑞斯看着这位负责人,笑了笑,说道,“有个程序员来到他的经理的办公室。经理给他一个任务,然后问他,你大概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完这个任务?这个程序员答道,大概半年。经理嫌时间太长,于是说道,我给你派两个助手吧。你看这样多久可以做完?程序说答道,这样的话,大概一年。经理急了,马上又说道,那我让全部门的人都来帮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做完?程序员很认真地想了一阵,然后答道,大概永远都不会有完成的那一天吧。”
西门子技术团队的负责人听到克瑞斯这么说之后。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好的,那么一切就都拜托克瑞斯先生了。”
“没问题,我会尽力的。”克瑞斯说着,看了看西门子技术团队地负责人,觉得很有必要给他留点面子,他于是说道,“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找你们的。”
“好的。”西门子技术团队的负责人说着。写给克瑞斯一个路径。“这是整个西门子各种服务器今天的所有密码。”
(像服务器密码这种机要的东西,大公司不可能随便放,一般都是采用特殊光盘,只能在西门子公司的服务器上才能读取,而且要用特有的工工具才能打开,加密码性数据。)
“谢谢。”克瑞斯笑着点了点头。
喝了杯浓浓的黑咖啡后,克瑞斯开始工作,他开始逐个逐个账户的检查,将所有的密码帐户的权限通通记在脑中。
紧接着,克瑞斯就开始进入西门子计算机系统,借助他超级的火眼金睛,找出所有的可疑帐户,并将它屏蔽,并且将所有可能的漏洞都堵上。
到最后,就在那个aya在西门子留下的后门将要被全部干掉的时候,克瑞斯停下来了,他留下了一个叫做cleverdog的账户。
这是个低级账户,并没有什么高级权限,虽然可以进入西门子的系统,但是并没有多大危害。
克瑞斯之所以留下它,是因为他想捉住aya,这个账户就是他的兽笼。
就在克瑞斯在进行着这一切的时候,段天狼也正在扫描着整个西门子的系统。
当扫描结束之后,段天狼由衷的赞叹西门子不愧是世上最有实力的技术团队,他们的系统补得几乎滴水不漏。如果想要强行进攻的话,肯定要大费周章。
就在段天狼感到有点犹豫,甚至于想要更换目标的时候,他发现了那个叫做cleverdog的账户。
这是一个低级账户,在系统内几乎没有任何权限,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形象的说,这就像是一个清洁工的胸牌,它可以让你进入一个庞大的基地,但是进入基地之后,你什么人也指挥不动。
这是明摆着的陷阱,段天狼当然不可能会踩进去。
不过,西门子摆出这样的陷阱出来,是要抓谁呢?难道是抓自己?他们怎么知道我有入侵?
正当段天狼在心里猜疑着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件让段天狼意外的事情——出现了另外一个黑客,他直接大喇喇的登陆了这个帐户。
这个家伙还真是不怕死呢,明知道陷阱还踩进去?
段天狼对这个黑客开始感兴趣了,他伸手擦了擦双眼,开始愈发认真地监控着自己手中PDA屏幕上的空数据流。
不一会,段天狼就看到数据流中闪过一个很怪异的字符段,一看就不不像是程序代码。
段天狼于是将这个字符段截取下来,然后用自己的翻译软件一翻译,结果看到赫然是一句英文——你只可到此为止!
看到这句话,段天狼明白了,弄了半天,这个陷阱就是专门为这个黑客而设的。看起来,双方的梁子好像结得还不轻。
于是,一直在监视着西门子公司IP数据流的段天狼,便开始饶有兴趣地专门瞄这种字符段,只要截取下来翻译。
结果,不翻译倒好,一翻译段天狼就看到了让他大吃一惊的对话。
黑客:“还你只可到此为止,你看《达芬奇密码》看傻了吧?”
安全专家:“既然如此大言不惭,那你就放马过来试试看吧,我倒很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aya。”
黑客:“如假包换!”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双方开始大战起来。
“有事‘aya’?这个名头真的那么响么?怎么到处都有人冒名顶替的?”段天狼疑惑地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刚开始那个黑客想要破解密码,但是克瑞斯已经将密码修改成六十四位的混沌密码,那个黑客足足用了两个小时,依然一无所获。
而克瑞斯还时不时的对这个黑客冷嘲热讽,最后“aya”受不了了,他一边使用他庞大的僵尸网络,去攻击服务器,降低数据监控器的效率,一边将各种各样的攻击工具通通打开,无数段TCPIP连接申请潮水般向西门子涌来。
藏在角落里默默欣赏这一切的段天狼,看到这位黑客使出的招数之后,有些瞠目结舌地说道:“这个家伙不会在每一台僵尸电脑上都安装了恶意攻击程序吧?怎么一个人打得好像千军万马一样?”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克瑞斯既然敢到西门子来接这个差事,自然是有准备的。
虽然这个自称“aya”的黑客的攻势之猛烈,直令克瑞斯感到汗颜,应对起来颇为吃力,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个眨眼就被黑客可以有机之乘,进入系统。
但是不管怎么说,在经过两个小时的你来我往之后,克瑞斯总算是顶住了这个黑客的进攻。
第五节 跳板的跳板同样
这场黑客战描写得似乎并不是那么精彩,但是这却是段天狼出道以来所见过的,最高水准的黑客战。
这两个黑客,也是段天狼出道以来,第一次见到跟自己同一个级数的黑客,光就凭他所拥有的这么庞大僵尸网络,就已经不可小觑了。
看着两人干得热火朝天,段天狼也被撩得在一旁摩拳擦掌,恨不得跳下场,加入战团,只可惜眼下有正事要做,还是忍着吧。
刚开始的时候,克瑞斯自恃技术高超,资源丰富,并不愿意开数据流监控器。
然而,突然,段天狼通过从西门子IP段截获的数据发现,有极为海量的数据流开始涌向西门子的服务器。
段天狼马上反应过来“DDOS攻击,哈,真是天赐良机。“
这时候,克瑞斯马上说道:“卑鄙,居然用ddoa。”
“aya”即刻回道:“卑鄙又如何?它有效?我就不信西门子会让他的服务器瘫痪。”
而段天狼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截取翻译他们的对话,他一直两眼发亮的盯着PDA屏幕。
此时的段天狼,就像一只蛰伏的孤狼一般,沉默地紧贴着大地趴着,静待着致命一击的闪现。
果然,没一会,段天狼预想的事情出现了,西门子不可能任由服务器如此,否则他们每分钟都会有巨大的损失。
在庞大到不可思议的DDOS攻击的压力下,西门子的网络终于不堪重负,濒临崩溃边远。
这个时候。克瑞斯不得不开放一个系统漏洞。来抵消这可怕地ddoa攻击。
像这种情况。就好像两军对垒,打架打得好好地,突然从某个地方跑出来一群蛮牛,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全军让出一条路来,让这些蛮牛通过。而这个时候,你的大军阵形必然松动,给敌人可趁之机。
所以。克瑞斯开放的这个系统漏洞,虽然是主动开放的漏洞,但是他依然是漏洞。
虽然这个时间很短,但是对于“aya”这种大级别的黑客来说,这已经够用了。他马上利用这个漏洞建立了一个帐户,并且将自己提升成超级管理员,一脚把可怜的克瑞斯给踹出去了。
“aya”这一招,算是克瑞斯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必须承受这种苦果。因为西门子是个巨型商业机构,他们无法承受计算机系统崩溃地损失。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之后。就在“aya”自以为得计的时候,段天狼尾随他身后。悄无声息地也进入了服务器。
然后,段天狼就在最短的时间里,利用此漏洞,在最不引人瞩目的清洁部为自己建立了一个帐户,并且放下肉鸡。
在清洁部的系统里,里面全是员工的清洁工作安排,除非西门子公司准备清盘,否则没有什么人会到这个地方去光顾的,在这里注入病毒,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一切完成之后,段天狼继续好整以暇地插着腰看热闹。
段天狼所做的这一切,干净利落,悄无声息。
无论是克瑞斯,还是“aya”,在这种杀得分外眼红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居然会有第三者趁他们鱼蚌相争,渔翁得利。
“aya”也建立超级帐户之后,马上将密码修改成32位的超级密码,然后再用这个超级帐户地权限,建立了一大堆地秘密帐户。
此时,克瑞斯不得不把数据流监控器给打开,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服务器的数据流来,并且开始破译“aya”的密码,虽然32位密码,但是克瑞斯拥有西门子的众多巨计算机,运用这些计算机,要不了多久,这个密码就将告破。
当段天狼意识到克瑞斯已经在检查数据流的时候,果断退出,来到外围,继续监控西门子公司的数据流。
热闹嘛,是继续看的,只不过是距离远了一点,清晰度低了一点。
而这时候的“aya”,优哉优哉的开始把他的小弟弟割**的图片换到西门子服务器上,甚至于还在西门子的服务器上作美工,将旁白改成——小**都还没长好,不要跟我斗。
当克瑞斯破译了“aya”的密码,重获超级管理权限之后,看到“aya”所做的一切,他简直是气极败坏,这次丢脸可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堂堂面具岛屿老二,被人当三岁小孩耍。
然而,就在他感到生气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这一件事,于是他马上翻查刚才的数据流,终于找到一个几K的数据流,克瑞斯马上就意识到,这个数据流一定就是“aya”存取图片的数据流。
当发现这一点之后,克瑞斯顿时如获至宝,“得意忘形的家伙,你终于百密一疏了。”
克瑞斯赶紧寻找这张图片的存放路径,紧接着很快就查到存放这张图片者的帐户,然后马上将这个帐户锁定,并且将“aya”踢了出去。
这个时候,“aya”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作案痕迹,完全擦干净。
而克瑞斯则是凭借着这些作案痕迹,开始疯狂地,穷追不舍地追查了起来。
足足追踪了小半天,在搞不清楚越过了多少层跳板之后,克瑞斯终于追踪到最终IP的来源——台北市忠孝东路一百二十七号。
收到克瑞斯的通知,西门子公司马上通过他们在台湾的代理人,迅速与台北市的警方取得了联系。
半个小时后,上百军警将“aya”的公寓团团围住。
然而。他们最终却没有抓住“aya”,因为当他们冲进房子去的时候。看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个怪笑着地木偶被挂在房子中央荡来荡去。
当台北的消息传回西门子总部的时候,和所有的西门子员工一样,克瑞斯深感沮丧。因为他和这些人一样,对这个“aya”也开始变得无比讨厌。
他甚至于来不及参加西门子公子为他举办的庆功餐会,就径自飞回了美国,面见admin,将整件事情跟他描述了一番。
听完了克瑞斯的描述之后。三十五岁的agmin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久,然后用很肯定地语气说道:“这个人不是真的‘aya’。不过……他地技术和那个‘aya’说不定在伯仲之间,我们很有必要对他加以注意。”
“嗯,我也这么觉得。”经过十几个小时飞行,已经冷静下来的克瑞斯点点头,表示同意admin的判断,“他最后那个错误,完全是一个意忘形的低级错误。再加上这个人的一贯表现。我们可以知道这是个表现欲极强的人。而‘aya’只干了一件事,然后就彻底销声匿迹,无论我们如何追查。都找不到丝毫踪迹,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跟这个家伙不会是同一个人。”
admin再次沉默了一阵,然后问道:“那个叫做金越的人,调查得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结果,已经前后有数十个赏金猎人查过了,那个叫做‘aya’的人似乎从未跟他联络过,而只是借助这个乌托邦论坛这个平台发布而已。”
“这也是意料之中地事,这个‘aya’可是个难缠人物。我们是不能那么容易找到他的。”
admin说完,苦笑着对克瑞斯摇了摇头,叹道:“一个真‘aya’已经搞得我们够头疼了,现在还来一个假‘aya’,用金庸的话说,从此江湖恐怕多事了。”
克瑞斯笑了笑,“要是能将这两个人都收归帐下,我们面具岛屿就如虎添翼了。”
“嗯。”admin点了点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有另外一种可能……”
克瑞斯见admin欲言又止,便问道:“你是说真的‘aya’和假的‘aya’联合起来?”
admin再次点了点头。
克瑞斯想了想,说道:“但愿不是如此,如果是这样地话,那他们就是我们面具岛屿第一大敌。”
说完面具岛屿这边,我们再看看段天狼这里。
当看到那个自称“aya”的黑客所犯的错误,让段天狼觉得很不可思议。他难以相信,一个如此顶级的黑客,怎么到最后竟然会犯一个如此之幼稚的错误?
但是事实是,就是这么一个错误,差一点给他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然而,就算是犯了这么一个初级错误,依然不影响段天狼对这个假“aya”在技术上属于世界顶尖的判断。
这不仅是因为段天狼亲眼目睹了他跟那个超级安全专家的攻防大战,还因为他发现了另外一个事实——user最终找到的那个IP地址,依然不是假“aya”的真实地址,那只是一个伪装得极好,以至于几乎没有任何人看得出来那依然是个跳板的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