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节:废立太子事
陆柔考虑一会儿,猜测地对李栋说道:“罗士信如何?罗将军勇猛异常,单论个人身手,可谓天下一绝!让制儿和将军演武,一定能强健其体魄。”
李栋想都没想,摇头否定了陆柔的建议,说道:“三弟的身手在朝内军内都数一数二,可是他的神力乃是天生,他为人也太实心眼了,让制儿和他学武,就成了一名赳赳武夫,只懂勇武,不懂用兵。一人所向无敌并不代表千军万马无往不利,并非帝王之师也。”
“那单雄信有勇有谋,让制儿和他学武,个人功夫和用兵两个条件都具备了,应该不错。”陆柔又建议道。
“他——?固执而不精变化,过于草率而不善择主,论人品实非上格。他能有今日之位,今日之功,全是沾了瓦岗军的光辉,不行不行。”李栋又拒绝了。
“那究竟谁合适做制儿的师傅?”陆柔连续提两位,都被李栋否定了,一时想不起来,还有谁文武双全,智谋与武力并举,堪作太子之师。便问李栋是如何想的,兴许他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李栋考虑一下,张须陀和李世民这两位丞相,论统战军伍,战功赫赫,朝内几无有人可以比肩。可是他们二人,身为朝廷大员,诸事缠身,哪有时间指点制儿习武?一旦荒废时日,等他身子骨长硬实了,再想扭转过来,就非常困难了。
李密和徐世绩在智谋超人一筹,个人功力却不堪一提。尤其李密这个人。好大喜功,跟杨玄感,杨玄感兵败洛阳。上瓦岗,瓦岗被灭,运气似乎一直不佳。其实还是个人武力和智力没有完美融合,没能真正把握住敌我双方的实力,才导致一败再败的下场。
徐世绩倒有空闲时间,个人功夫不太出色,可谋略相当利害。他上瓦岗寨之初。就使瓦岗从流匪变为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军,眼光独到,谋略深远。是一个可以托负重任的可靠人选。
魏征的智辩和徐世绩的智谋,李制若是都深入其灵魂,掌握其精髓,在朝堂之上舌战群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不被藏在暗处那些沽名钓誉的真小人糊弄,自己撒手西去也就完全放心了。
不过这些学武的事,还是和魏征师傅商量商量,毕竟得从他传授制儿学文的时间里,抽出一些空余时间,才能有时间习武。魏征师傅眼光也很毒辣,兴许有让我意想不到的人选。
李栋打定主意,便和陆柔简单交待几句。亲自到塾倌瞧瞧,看魏征如何与制儿互动学习。
隔着很远的距离。便听到一老一少读书的声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魏征念一句,李制学一句。魏征的声音浑然若钟,低沉而悠扬,李制的声音奶声奶气,明亮如镜,如同身临其境。
李栋知道,这段文章出自《春秋?左传》,讲的是春秋时期,当时的霸主郑庄公与弟弟公叔段间的是非恩怨。庄公出生时难产,母亲姜氏遭受很大折磨,自幼不喜欢他,而喜欢顺产的公叔段。
母亲一再向父亲郑恒公建议,废除老大继承之位,立老二为储君,恒公没答应。庄公即位,母亲给弟弟亲自请封,母亲凡有所求,庄公都一一答应。母亲却给弟弟求国都封地,使弟弟共叔段掌握着京畿兵力。
臣下建议,庄公要及早清除怀有异心的弟弟。庄公没有这样做,所以才有“多行不义必自毙”之说。后来,弟弟果然造反,庄公不动声色一直暗中练兵,果断干脆铲除了弟弟叛乱。母亲因参与造反,被庄公冷落,他并说:“不及黄泉,不相见也。”
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母亲只有一个啊,哪个儿子不想孝敬母亲?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到黄泉不相见,除非死了哪能到黄泉?有臣子便在地上挖地道,在地道里灌水,称之为黄泉,使庄公和母亲在地道相见。母子重归于好。
郑庄公和其父郑恒公后成天下所有“郑”姓人的祖宗,而共叔段是“段”姓的始祖。郑与段自古便是一家人。该典故言简而意丰,有人从这故事中看出孝,有人看出忠,有人看出不义,有人看出继承人之争。
穿越前李栋在军校学习这则典故时,主要学习郑庄公沉着理智,大气冷静的用兵风格。面对咄咄逼人的形势,他没有立刻铲除弟弟,而放任他多做些天下人所不耻的事情,等起兵灭之时,得到天下人的支持。
庄公面对的敌人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才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铲除异己。帝王肩负一国安危,帝王之术首要是无情,无论是谁,哪怕是亲弟弟亲儿子祸乱朝纲,也必需无情铲除,决不能心慈手软。
李栋正为李制是否合适作继承人,忽然听到魏征念到这段话,心里不由得打一个激灵。储君之废立,关系重大,决不能马虎大意,必需从长远来考察李制是否合适。
李栋对魏征的传授方式非常满意。他确实在用心教授儿子如何做一个英明的帝王。可又隐隐觉得,帝王除了无情之外,似乎还应该有更高超的手段,如何避免发生骨肉相残的事。
有些史学学者就认为,郑庄公放任弟弟为非作歹的作法,符合帝王手段,却不符合哥哥的身份。哪有哥哥亲眼看着弟弟滑入无尽深渊而不去搭救?甚至后来还荒唐的说出与母亲至死不相见的狠话。若不是大臣有手段,使他们在黄泉之下见面,他岂不是落下一个不仁不义不孝的恶名?
帝王,既要有情,还要无情。说是无情亦有情,难比上青天啊!李栋苦涩摇摇头,生在帝王之家,绝非一个多愁善感之人的福份。活得太痛苦了。
李栋心里想着,便推塾倌的门走了进去。魏征一见皇帝驾临,自然下跪叩首。李栋一挥手,豪迈地说道:“孤刚才在窗外偷听几句,魏师傅不仅可以做太子的师傅,还可以为帝师!”这是一句非常高的赞誉,赞美魏征还可以做李栋他自己的老师。
魏征也不谦虚,脖子一梗,称道:“我正在授课,天子驾到,岂不扰乱心情?”
李栋嘿嘿一笑,好一个铁脖子,朕今天看来得和你费一番口舌了。李栋便微笑看着魏征,说道:“魏师傅此言差矣,你是太子师傅,我是太子他爹,你的心情就是我的心情,我的心情也是你的心情。你与孤有共同的学生,我们都期望制儿能够成材。为师傅的可以与学生相处,为父的难道就不能与儿子相处?”
魏征心中一凛,好口才!好思辨!不过他不负输,又梗脖子回道:“禀陛下,你来的不是时候!”
“何时来才算合适?父王不关心儿子的学业,根本不合理。这来了,你也说不合适。来与不来都可找到不合适的借口。其实来了也就来了,只要来了就合适,存在就是真理。这真理可并非永远站在你那边哦!”李栋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看魏征如何应付存在主义大师的这句哲理名言。
“那圣上也应该等微臣授完课以后再来!”魏征有些理屈了,李栋所说的确有道理。
“授完课,我哪能像现在这般,体昧师生之间如何互动?课讲完见面则属于家庭亲情,授课中探望,则是检查学业,孤对魏师傅的授课方式非常满意!这就是孤半路杀出的初衷。”李栋一边反驳道,一边把目光看向太子李制。
李制听父皇和师傅的辩解,虽然听不大明白,却知道父亲挤兑师傅。李制便没有吭声,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没了。
李栋呵呵笑道,问道:“好孩子,乖儿子,你为何不说话呀?”说着来到李制的身边,握着他的小手,看他如何回答。
“禀父王,这边是师傅,这边是父王,你们都是让制儿尊敬的人。你们大人的事情,儿子不合适插嘴。”李制双手背在身后,一板一眼地回道。
“又一个不合适,为何不合适呀?”李栋故意问他。
“回父王,作为学生,当然要尊重师傅,我帮师傅挤兑父王,属于以疏谏亲,于亲情不合。若是制儿帮助父王挤兑师傅,则有失尊师仪礼。所以这个时候,制儿保持不说话,是最大的合适。”李制粉嫩小脸蛋稚气十足,嫩嫩的童音响亮而干脆。他年龄不大,却能说出这番道理,可见他天资过人,自幼便有哲人思辨之根。
魏征听到李栋问李制的话,知道李栋在考察他,也产生了好奇之心,有意试试这个将来的帝王,是否真有过人的聪颖,便问道:“李制,如果非要让你在师傅与父王之间,选择一个支持的人,你会选择支持谁啊?”(未完待续。。)
第339节:魏征访秦琼
李制抬起头,黑玉般的眼睛向左看看魏师傅,向右再看父皇李栋,他们俩都笑意盈盈望着他,等着他回答。李制左右为难,他刚才说过,不管支持师傅还是支持父皇,都会落入一个逻辑圈套。
“一定要支持一个人?”李制疑惑问道。
“嗯,是这样。”李栋对他的表现很感兴趣。他不假思索选任意支持一个人,说明他还没开动脑筋。支持甲或支持乙都为难的情况下,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放弃支持任何人。
“我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李制好奇的眼睛又看向魏师傅。
“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魏征对李制如何回答这问题,也产生了足够兴趣。
“唔……我选择支持我自己,这样可以嘛?”李制有些不安,小身板不由晃了晃。
李栋和魏征都惊讶了,俩人几乎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支持谁,都非常为难,我坚持自己的意见,困难就不存在了。”李制说完以后退两步,似乎还有些后怕,害怕自己回答不正确而被师傅和父皇批评。李制的决定比放弃支持两人更进一步,表明他自己的态度,不受任何意见的影响,哪怕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师傅,一个是他的父皇,他也要坚持自己的初衷——他是一个有主见的太子。
李栋和魏征不由相视一笑,李栋从魏征的眼神里看出欣慰和赞赏,魏征从李栋的眼神里看出自豪和骄傲。二人对李制的回答都非常满意。
李栋对魏征说道:“李制有这样出色的表现。实在是朕的福份,也是魏师傅精心调教的成果,朕心甚慰。不过孤认为。他身为太子,将来大统的继承人,只会纸上谈兵,不懂用兵,对大唐不利。所以,孤想让魏师傅忍疼割爱,让出一些时间。让制儿和徐世绩习武,不知道魏师傅对此事有何高见?”
魏征眼光一亮,向李栋禀手致礼。称道:“陛下有此想法,微臣以为乃是社稷之福。太平天下自然要以文治,纷乱年代则以武治。太子既懂文又通武,使文为主。以武为辅。文武相辅相助,成效自然卓著。微臣自然举双手千万,只是师傅人选嘛,为何只选定徐世绩一人?”
李栋心里一动,知道魏征一定有他的看法,在没有弄清楚自己的看法之前,他并没有冒然提出建议,这是老诚持重。自己必需得抛砖引玉了:“孤曾经和皇后商量过,选来选去。还是觉得徐世绩带兵谋略在先,不比只懂用武只知杀戮,其他人杀气过重。漠视生命对社稷来说,并不是江山之福。魏师傅有何看法,不防直说。”
魏征说道:“还请圣上宽恕微臣之罪,微臣有后情禀报。”
“赦你无罪,但讲无防。”李栋背着手,在墪馆里走来走去。
“微臣是一介书生,自幼习诵诸子百家,春秋礼仪,两汉辞赋,包括天文地里,政疏谏诏,野闻小道,凡能搜到的,无不仔细把玩品味,以体悟世间万象,人心时俗,换代风云。这乃是集众家所长,为一人所用,厚积薄发,取宏用精。如果仅仅局限于一人之著述,哪怕是学究天人之天书,哪怕烂熟于胸,这看世界万物的眼界也就受了限制,容易蒙尘而产生错误的判断和决定。”
“太子者,国之根本也,身系天下济济万众之命运,肩挑社稷江山之安危。学武也要集众家精华,多多益善,万不能只限一家,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一叶障目,作坐井观天之窥。所以微臣以为,除了徐世绩以外,还要涉猎孙子、阴阳、鬼谷、太公、子房等多家兵述。可以集中精力研习一家,然后再触类旁通,由深而广,由精而博。”
李栋听魏征侃侃而谈,心道这才是真正的学问大家,既精而专,亦深而博。这样的见识就是穿越以前,也不失为振聋发聩之言。李栋便问道:“魏师傅以为,当朝之人中,还有谁合适作制儿的师傅?”
“第一个人,毫无疑问,自然是李靖李药师。这第二个嘛,自然要数秦琼秦叔宝了。第三个,陛下已经做出选择,微臣就不需赘言。第四个,我以为磡丞相张须陀李世民也堪当重任。只不过他们二人朝务繁杂,只怕时间不多。圣上不如这样,让他们二人把兵法心得写下来,使太子研习,然后再和他们学习,这样便能节省不少时间。”
魏征举荐的这些人,李栋和陆柔曾经都讨论过。但听到秦琼的时候,李栋的脸色灰暗了一下,旋即就恢复平静,似乎魏征根本没有提起秦琼似的。
李栋怎么会不知道,秦琼为人精明,带兵作战十分强悍。不过想当初,还是自己把他引进门的。萨水城之城的往事,历历在目,犹如发生在昨天。那个时候兄弟亲密无间,现在情况,一个却在天下,一个却在地下。
秦琼不是不可用,太可以用了。秦琼如果现在就提出来作太子太傅,朝内会产生一个信号,自己赦免了秦琼的罪行。这对将来制儿统治朝内非常不便,李栋从那次三天沉思中醒悟过来,身体大不如以前便开始下着一盘很大的棋。
李栋便问魏征:“非用秦琼不可?”
魏征说:“陛下如果有不便之处,微臣可以替陛下做,秦琼此人非用不可。”
“那好吧,这件事就由你来办。不过——此事要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李栋两三叮嘱,要魏征做好保密工作。
“微臣接旨,一有消息,即刻禀报陛下。”魏征躬身施礼回道。
“今儿个孤心甚安,想带制儿到处走走,还请魏师傅行个方便。”李栋替李制请假说道。
魏征心里非常感动,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一代帝王,对待自己这名从西唐阵营来的降臣,如此礼遇,真是天下百姓的福祉啊!
李栋牵着太子李制的小手,步出塾馆。李栋心里知道,魏征提那几个学武的师傅,最后一个才提到李世民,也是担心李栋有异心,才不得不把他放在最后。魏征耿耿忠心之下,其实有着一颗极为敏感,极为细腻的心。
李栋走了以后,魏征站在塾馆内狠狠发了一阵子呆,想前事,想后事,想左右,想尽一切,隐隐约约的体悟到李栋的一番苦心。如果他没有存私心的话,不会对自己的结拜兄弟,又拿下长安攻艰战的大功臣,秦琼秦叔宝做出这样狠心的决定。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而这个苦衷只能由他一个人知道。
魏征想通以后,回到家里,换上便装,乘一辆马车驶向秦琼的府上。马车密封得严严实实,谨防外人知道,自己身为太子太傅,却去拜会圣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说什么话,吹什么风,就是身为皇帝也管不了天下的民意,小心些为好。
到了秦琼府上,魏征并没有禀明身份,只说一位重要的客人来拜见。
秦琼接到消息以后,非常纳闷,心说自己获罪之身,门前冷落车马稀,谁会来看望自己?而且还说是一位极为重要的客人。重要的何种程度?秦琼便不想见,现在风口浪尖之上,万一见了不该见的人,传到朝堂上去,会拖累自己的。现在这一切的自由来得并不容易,若不是过年的时候,魏征替自己求情,自己现在还得呆在府内,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秦琼便让家将告诉那位重要的客人先请回去,让他留下名字,改日有空,亲自到府上拜访。家将答应一声,便到门外告诉魏征,秦将军正忙,没时间见他。让他留下名字。
魏征心里一畅,秦琼做人现在还是非常小心啊。魏征便对那家将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我会在门外等他。他如果不想解禁,想一辈子守在这府弟上的话,就不要出来了。一柱香的时间,我就回去了。”
那家人赶忙跑回去把原话告诉了秦琼。秦琼听完以后心里一咯噔,心说也只有魏征才帮过自己,难道是他来拜访自己?不管是不是魏征,能帮自己的人,都得见一见。当时是夏天,秦琼还敞着怀,一边往门外跑,一边边系着衣服扣子。
来到门口,一见那人,果然是魏征,秦琼大喜,刚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惊喜,魏征听到脚步声很匆促,知道这大概是秦琼到了,突然转回身,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一声不吭,径直自己进了门。
秦琼心里纳闷,这是干吗呢?这么神秘,便跟在他身后,一起来到屋内。魏征对那名家人发号施令,你现在回到门口,把我的马车牵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把大门关上,任何人来了,都不允许接见。
家将当然不会听从魏征的话了,而是看向了秦琼。秦琼听了魏征的话,知道事情肯定重大,况且他还是太子太傅,这个身份可是非常了得的,便点头示意家将按魏征的吩咐去做。(未完待续。。)
第340节:货于帝王家
秦琼和魏征双方落座,下人端来酒具开始斟酒,二人面对面坐着,一时竟无话可谈。事关重大,魏征不知从何说起合适。秦琼则因魏征曾帮过他,心存感激,无以言表,空气因此沉闷些。
坐了一会儿,作为主人,秦琼先打破僵局,端起一杯酒,站起身对魏征恭敬称道:“魏太傅高风亮节,拯叔宝于危难之间。叔宝一介布衣,无法表达心中对您的尊重,这杯水酒,在下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喝个干净。
魏征也站起身,捧着酒杯,客气说道:“像今天这样对酒当歌的日子,在不久的将来,兴许将成为家长便饭。日后若是魏某无处蹭饭,讨饭讨到秦府门口,望秦将军到时候还记得天底下有魏某这号人。我也干了!”
“魏太傅太客气了!不要说你曾帮过秦某一把,就是凭着太傅身份,天下巴结逢迎的人,排队也挤破头。只怕到时候,秦某加塞儿也排不上号啊。”秦琼说的是大实话。只要不出意外,李制顺利坐上皇位,凭着多年教导太子的积威,到那时,魏征的话能顶上半个太上皇。
“秦将军客气了。如果这个福份,你也有一部分,你会如何对待?”李栋要秦琼作太子李制的习武师傅,魏征向秦琼很隐晦的吹风,探一探他的底细,如何对待作太子师傅这件事。
魏征的谨慎是非常必要的,如果择人不当。把太子太傅作跳板,作为向权力顶峰攀援的手段,这样的师傅从根子上就是坏的。绝不能请他作太子太傅。
秦琼便道:“魏师傅就不要取笑获罪之人了,这年月能保住屁股不挨板子,这张嘴还有肉吃,有酒喝,已属不幸中万幸,哪还敢奢求登顶权力高峰,见笑了。见笑了。”秦琼根本没把魏征说的话放在心上,一个获罪的人,一个行动限制自由的人。一个不受皇帝待见的人,岂能做皇帝儿子的师傅?
秦琼说完以后,又端起一杯酒,对魏征说:“这第二杯酒。就敬魏太傅将来呼风唤雨。为天下百姓,为江山社稷做更大的事。我是不行了,秦某好生羡慕魏师傅!”
魏征端起酒杯,冲着秦琼凌空举了举,无奈回道:“这位置是把双刃剑,舞得老练才不会伤到自己,如果舞得不老练,十有**会伤到自身。外面的人都只看到了这个位置的光彩却没有体会到这个位置的苦处。自古以来。因为位置高而跌到无尽深渊者,大有人在啊!昔商君变法强民。为秦国强大统一六国,立了汗马功劳,到头来仍逃不掉车裂的下场。”
秦琼心里一动,魏征今天提这样沉重的话题,看来真有重要的事情和自己交待,我且宽一宽他的心,看他还会说些什么。
秦琼便说:“魏太傅言重了。想那商殃变法,苛责寡恩,没有人情味,取悦于下,得罪于朝上,以致于当时权势薰天的人,几乎都没有支持他的。他最不应该得罪渠良的兄长,而他不仅得罪了,还给他以劓刑,一旦失势,哪还会有好下场?不过他的变法却深入人心,虽然身死,而身后留芳,与民与国都功不可没。从长远来看,他还是成功的,不能算是失败。”
魏征对秦琼这番回答相当的满意。因为秦琼对商殃个人的得失看得非常透彻,寡恩使商殃在朝中才没得到更多支持。但秦琼没有就此而感叹,从长远来看,从对国家利益来看,从对百姓的恩慧来看,这眼光就非常独到了。
什么叫作大气?秦琼这样的话就是大气。什么叫作忠臣?秦琼就是忠臣。虽然身死也毫不顾惜,只要对百姓,对家国有利,仍然不惜抛头洒血,勇往直前。这样的人,堪以托负重任。太子习武的师傅,非他莫属。
魏征便道:“实不相瞒,魏某此次前来府上,乃是受一位重要的故人所托,请你出面作一个孩子的师傅,不知道秦将军意下如何?”
虽然魏征没有明确指出,要秦琼教授的孩子是谁,秦琼还是敏锐的察觉出来一丝异常。要知道,他秦琼获罪被圈禁,朝内所有大员都是知道的。以致于他的门前几乎没有客人,除了张须陀和罗士信看在昔日的情份上,才偶然来看望一下自己。
因为秦琼得罪了当今圣上,这样一个敏感身份,谁敢来看望他,谁就倒霉!谁愿意和自己的前途过不去?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托魏征来送学生!魏征是何身份?当今太子的师傅。能请动他来说情的人,当今天下,屈指可数。
秦琼随即又靠在后面,淡然说道:“实不相瞒,秦某这一身武艺,有一半缘自当今圣上,有一半来自苦练。秦某这身本领,放眼天下,攻城略地绰绰有余。这身功夫学到不良之辈手中,是天下百姓的晦气。如果所学之人心怀仁慈,与国与民有利,秦某才愿指点一二。但不知道这位故人是何人?”
魏征听了秦琼的话以后,内心十分震惊。怪不得圣上李栋提起很多师傅,就是不提秦琼。原来秦琼的本事,有一半是李栋指点出来的。秦琼如果不提这事,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圣上自己动手,则比秦琼指点高出很多了。岂能让秦琼指点?
可是,圣上李栋明明托自己来与秦琼说这事,还一再叮嘱,这事不能传到外面去。他为何这样做?难道是……?哦哦哦,明白了,明白了,圣上的心事很重啊!
魏征起身,扑扑身上的衣服,抱拳当胸,正色说道:“实不相瞒,托我来向你送学生的人,非是旁人,乃是当今天子。这个学生,也正是太子。不知道秦将军,对这差事可感兴趣?”
“什么——!!!”秦琼呼的起身,从榻榻米后面走出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魏征面前,一把攥住魏征的手,激动问道:“当今天子???”
魏征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拍拍秦琼的手背,安慰说道:“秦将军莫激动,千万不要激动。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秦琼放开魏征的手,放声大笑,起初笑得十分张狂,张狂之中带着此此凄凉和无奈,后来笑容慢慢消失,脸上老泪纵横,变成泪如雨下,十分沧桑。想自己带八十万府兵攻打长安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英姿飒爽!挥斥方酋,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可是大厦倾刻间毁于一旦,以待罪之身圈禁多年。从权势只手遮天的兵马大元帅,沦落成为苟延残喘的阶下囚。可是一转眼之间,自己又要被任命于太子太傅!这不是命运捉弄人,这不是造化欺负人嘛?
自己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像水面一枚浮萍,随风洒荡,任意东西,身不由己。难道他是当今天子,自己就要巴结逢迎?难道他是太子,自己就必需把本领传授他?我,秦琼,虽不是如何高尚,也绝不是吹什么风就倒向哪边的一根草,我是一个人,我有自己的主张!
“我能有自己的主张么?”秦琼笑了多时,突然停住,转过身来,冷冷问魏征。
“你还能有自己的主张么?”魏征从秦琼张狂大笑的凄凉里,揣摩他大概不愿意做太傅。这可是你秦琼唯一摆脱过去屈辱的机会了,这个机会抓不住,恐怕以后日子更难熬了。魏征便没有给秦琼留余地,就是用权力逼,也得逼他就犯。
“我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主张?”秦琼眼神睥睨。
“第一,这些年来,你是受了一些委屈。可是凭着你这点委屈,和商殃车裂来说,还微不足道。商殃还能为民为国献出自己的生命,将军乃是有大智慧的人,难道你就做不到么?其二,你的功夫有一半来自于当今圣上,你再传授给太子,吃水不忘掘井人,受人滴之水恩,当涌泉相报。其三,太子是国家的将来,你不教,自然有别人来教。你不教,太子将来继承大统,你想东山再起,恐怕也没有机会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太子,受别人的左右而置于不顾?要知道,这天下的江山,有你一份功劳。你是想坐视它白白流失,还是坐视猫啊狗啊不相干的人去糟蹋你的心血?其四……”
“好了好了,魏师傅不用提那么多条条框框了,我答应你就是——”秦琼无奈回说道。
“哦?!”魏征正准备长篇大论摆事实摆理由,说服秦琼答应下来,秦琼竟然没有给他一个表达的机会,就答应下来,他到底怎么想的?魏征问又问道:“变化为何如此之快?”
“因为你有一句话戳中了我的心坎!我的功夫有一半授于当今圣上。我应该感恩还给他。另外,我秦琼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因为圣上冷落于我,而赌气不仕。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啊?!”(未完待续。。)
第341节:弹指十年间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秦琼望一眼魏征问道。
“何时开始,还得请示圣上御批。有句话想和秦将军提前交待……”魏征稍稍考虑一下道:“还请将军务必答应。”
“哦?”秦琼心道,圣上要自己做太子太傅还有条件?便问:“何事?魏太傅但讲无防。”
魏征就把来秦府以前,圣上李栋叮嘱要保密的话转告了秦琼。
秦琼听完以后,便道:“如何保密?太子离开皇城,城内百姓回避,骁果亲兵前呼后拥,那么大阵势,保密不太容易。”心里却纳闷,自己既然做太子太傅,为何又不让他人知道?圣上打的是何主意?难道还不全相信自己?又何必让自己做太傅?
魏征安慰秦琼道:“将军不要多想,这纯粹为保护太子安全。”说完以后,魏征自己也觉得理由不太充足。天子脚下,太子出行,难道还会出现意外?若国都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其他地方更不能去了。何况拜师的还是勇武绝伦的秦琼?他难道没有能力保护太子安全?
秦琼便道:“不知让太子来我府上习武,还是我到皇城觐见?”
魏征道:“我只是前来给将军吹个风。至于后续细节问题,我还要回禀圣上才能做定夺。秦将军还有何疑问,趁魏某还在,不如一起说了吧。”
“秦某获罪之身,哪敢多嘴。但事关重大,还请圣上仔细考虑再示下。”秦琼举了举手以示提到圣上的敬重。又道:“秦某一切听从安排。”
听到这里,魏征知道事情基本完成,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魏某现在就回皇城,向圣上禀报此事。请秦将军稍后,自然有人下旨意。”
秦琼有些不舍,似乎一肚子心事想向魏征倒一倒。见魏征说话间便起了身,只得硬生生把满腹心事咽回肚子,勉强挤出笑容:“秦某送送太傅。”
魏征没让秦琼远送,出了门。秦府家人早就把马车套好,在门口等着。魏征低着头,目不斜视。匆匆上了马车,车夫打马扬鞭马车滚滚而去。
秦琼站在门口,眼望着魏征的马车绝尘而去,心里非常奇怪。让魏征来传话。说明这义弟对自己的圈禁有了解冻的迹象。可对此事保密。是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对自己圈禁,到底出于何种目的?难道不是因为朝中权利的事?
想了好久,秦琼心中慢慢清晰起来,魏征说得不错,太子是大唐的将来。身为太傅可谓是双刃剑,这差事做好了,解冻的时机兴许在于将来而不是现在当下。保密可能是圣上出于,现在还不是对自己放松圈禁的时候。
皇城内。魏征向李栋禀报与秦琼面谈的情况。李栋做出一些重要的安排,余下的要魏征自己看着办。于是。魏征便在塾倌里清出一间屋子,把秦琼接到皇城,让他悉心都尉李制习武。
秦琼和魏征一文一武两位老师,悉心指点,劳逸结合,李制文武双修,进步很快。李栋得到消息,龙心大悦。秋天来临,颜青玉的腹部也慢慢鼓起来,精神也有了好转,只是偶然还会失神,失神时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事,都浑然不觉。李栋隔三差五来看望她,希望她快些好起来。
太平日子过得久了,李栋便想起以前,曾经在齐郡的山洞里,遇到的那个天书石碑。心里一时痒痒,带着一帮亲兵,还有太子李制,到洛阳北的密林里打猎。
太子李制年龄幼小,拉不动弓,但让他脱离皇城的樊笼,见识一下广阔的天地间,还有许多珍奇野兽,还有许多名山大川,十分有必要。自小培养他开阔的视野,使他明确知道,这些大好河山,全是父皇统属下疆土。将来不出意外,他也将君临天下。以激发他的雄心壮志。
打猎的效果十分明显,以至于回到皇城几个月,小李制见到李栋就问,何时还带他再去打猎。李栋总是呵呵笑说:“明天,明天有空就带我的小制儿去见识大自然的风光。”
可是李栋总是提不出时间。新唐建立以后,有太多的事要从头梳理。从汉代开始,有统计的数字显示,中国人口有六千万。可到了隋初,只有二千万人口。
隋文帝便在全国州县进行“貌阅”,派专门官员下乡,亲自见一见这些农户和军户,以及五行八业,三教九流的乡民。每个人长什么模样,有什么明显相貌特征,都一一记录在案。
这是件了不起的举措,使隋初人口,从二千万一下子激增到六千万。也就是说,有许多人生活在乡下,但户籍却不在官方的统计之内。貌阅以后,人数大幅度增加,即便如此,还有一些人肯定不在户籍之内。
貌阅使隋朝人口增加了数倍,税收大增,国力大涨。这才是杨广登基以后,知道隋朝的国力强盛到何种程度,才有他的恣意妄为,才有他不怕天下造反的心理。
经过隋末战乱,社会动荡,百姓流徙迁移,到大唐建立时,人口又回到原来的二千万。也就是说,有四千万人口,要么在战乱中死去,要么脱离户籍,不在官府有效管辖之内。
这四千万人口,肯定不全是战乱死去的。社会再乱,人民还要生活,还要一天二顿饭,还要生养孩子。死亡的同时,也有新人口出生。死和亡之间大相平衡,绝不可能产生四千万的差距。如果这四千万人口的税收能全部收回来,每年能多收很多银两,十年生养积蓄,则能办成许多大事。
李栋接到户部呈上来的奏请,看完以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如果按照隋文帝的方法,把这四千万人口全部登记在案的话,大唐的税收是大大增加,但不可避免的,百姓的收入就要受到盘剥。
藏富于民与藏富于国,到底哪个条件对国家更有利?李栋反复思考以后,拿不定注意,便向魏征请教。魏征自然要建议藏富于民。
只有人民富裕起来,天下才能安定。天下安定,大唐才能长治久安。才能有更多时间,更多精力,去做一些更能慧民的事情。如此反复促进民间繁荣富裕,小河有水大河满,要不了多久,大唐自然富裕起来。
大唐的富足,一定能促使四周邻国的人民眼红耳热,一定会偷偷跑到大唐来。就像低深度的水份一定会向高深度的水流失一样,那时候大唐国威远扬,不用动一兵一卒,就能战胜四周的国家。
李栋听从了魏征的建议,只保留二千万常住人口。即便如此,仍然轻徭薄赋,减轻民间的负担。许多要进行的工程都停止,必需要做的工程,也分期进行,避免过分刺激百姓,而生不测之事端。
在处理这件事以前,李栋不动声色把窦建德和刘黑闼从朝内贬到地方做官,又查到他们不法之事,从地方贬到县里做县官。这一过程并不是今天贬了明天再贬,而是分着十年的期限,慢慢把他们的锐气磨平。
等到刘黑闼和窦建德意识到,李栋对他们下手时,已经彻底晚了。再加上李栋当时的减轻民间负担的税收政策,人人思定,不愿意再起刀兵,刘黑闼和窦建德再率军攻占洛阳的计划无限期延长。
这就是李栋对那些心有异状,暗中投敌卖国之人的惩罚手段。对秦琼不奖不罚的策略,某种程度上讲,也是为了避免刺激窦建德和刘黑闼。因为秦琼这样的人都受到了惩罚,窦建德和刘黑闼暗中通敌,岂不是更要受罚?如果他们和秦琼勾结起来,洛阳则就危险了。但绝不会被他们轻易攻下来,毕竟还有张须陀,还有李世民,还有李靖,李栋自己也可以带兵作战。
至于长孙氏,则还给了李世民,他们伉俪情深,李栋岂能横刀夺爱?一代帝王,总不至于堕落到,靠拿人质去震慑李世民,这也太没有自信了。李栋能从白手起家,打下一片大好河山,自然有李世民比不了的能耐和治国本领。犯不着用如此下流的手段。
十年时间,李栋年近四十岁,而李制则成长为一名少年郎,文能出口成章,武则胸藏雄兵百万,而且相貌英俊,气宇轩昂。李栋不仅没有撤掉他的太子之位,而且笃定心肠,将来的皇位非他莫属。
至于颜青玉,生孩子时,骨髓分裂,震动刺激她的神经,慢慢恢复了神智。她生的儿子,李栋名起李济,颜如玉生的孩子,起名为李民。这两个儿子都在八岁的时候封王,也让大儒教他们学文习武,只不过不是作为太子来培养,而是作为治国贤良,作为太子李制的左膀右臂培养。
因为大唐国车强盛,用拖的战术,慢慢把高句丽国由强盛拖到衰弱。那个时候,高琼华公主已经在大唐生活了十年,对故国的思念使她每时每都怀念着故土。李栋便封她的儿子李朝为高句丽王,使高琼华帮他治理国家,放高琼华回到高句丽。
大唐乾阳十一年,南诏王皮罗阁率领一帮臣子自南而北,来到洛阳,亲自面见圣上李栋,把一个奇怪的礼物,当作祥瑞呈给了李栋。李栋接到那个奇怪的礼物以后,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第342节:醒悟南柯梦
南诏国送来的礼物,形状如锥,外部边缘呈半弧状。像一只手的五根手指撮合一起,又像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五根火柱腾空向上,最高处撮成一团。
李栋当时就想到了,怀里还懂着已经收齐的其他四种元素。东金、西木、北水、中土都是这种形状,唯一不同的是,这是四种颜色,四种物质,组合在一起,则是一个圆形的东西。
李栋非常激动,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头部。坐在龙椅上,晃了晃身体,不由自主的眼前模糊起来。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朝堂上的众臣都发现李栋坐在龙椅上身不由主东倒西歪。眨眼间,李栋的脸色由红润变得苍白,眼神迷离,似乎昏厥了过去。但群臣都不敢轻易接近龙椅的位置,那个地方只有李栋一个人独自享受。任何人凑上去,都有违逆的嫌疑。
这个时候,太监莫言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李栋被他半是抱着,半是搀扶着搀扶下龙椅,来到朝堂上。众臣这才敢涌上去,捶胸的捶胸,抚背的抚背,机灵一些的则命人火速去请医倌。
这个时候,也有一些大臣瞥见了李栋手中牢牢抓着的那奇怪的礼物。他们当时就明白,这东西属于南火,属于八卦中的离卦。火者通祸,对于国家来说,则有大灾,对于州县来说,则是火灾。
徐世绩在上瓦岗之间,曾经在道观呆过一段时间,对这八卦之说非常熟悉。还有一些读书人。对《易经》钻研得也非常透彻,也懂得这南火的含义。当时以徐世绩为首的朝臣,便下令把送礼的南诏国使者给下了大牢。
南诏国居心不良。献出这样一个礼物,圣上刚拿到手就昏厥过去。兴许让圣上醒过来,还必需从南诏人身上下手。所以绝不能让他们私自逃跑了。
南诏国的使者根本没有料到,诚心诚意献一个礼物,会遇到人生的一大灾难。当时吓得魂不附体,跪地求饶。可那些人根本不问青红皂白,先把他们下了大牢再说。
李栋悠悠然离开了乾阳殿。来到一处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宫殿之中,里面紫气祥瑞,云雾缭绕。霞光万道,似乎不象洛阳皇城中的任何一处宫殿。李栋心里奇怪,这里哪里?为何孤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对这里如此陌生?
宫殿极大,四周有许多柱子支撑。柱子上面盘绕着许多龙一样的东西。殿内但觉异香扑鼻。却不见人影。殿内非常安静,李栋一步一步向前走,脚下发出沙沙声,在殿内缓缓回荡。
正在这时,李栋听到朝臣不断呼唤自己的名字,似乎在殿外某个角落。李栋离开大殿,来到殿门口,仔细倾听。声音来自脚低。低头一看,却看到了穿越以前的泰山。一转脸。又看到了大唐繁华的街市。
李栋犹豫了,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是回到穿越以前的泰山,还是转身回到洛阳宫殿,继续做自己的皇帝?
李栋非常讶异:为何自己可以穿越时空,穿越以前和穿越以后两重天地的景物都能看得到?难道这是神仙的指使,要自己来这里祭祀天地,封禅泰山?
李栋就想到了秦始皇、汉武帝。天下大定以后,他们都曾经来这里祭祀天地。史书上虽然没有明说,他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何。但后人却非常明白,他们都是贪恋大好江山,想借泰山之巅祭祀天地,以感动天上神灵,使他们千秋万代,一统江山,永享荣华富贵。
李栋心说,我可不要永远承受这种罪行,呆在皇位上天天担心受怕,怕百姓承受不了负担起来造反,怕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起来捣乱,怕后丶宫不和谐,生出怪异之事,怕继承人不贤良,篡位自立。呆在这个皇位上,连一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
如果这一辈子还有希望的话,我希望能够回到自己穿越以前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自己的身份非常简单,只是党雨芊的男朋友,父母的儿子,战友的指挥官。如果自己想的话,还可以把自己的身份缩小到最简单,那就是儿子的父亲,老婆的老公。
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天天提心吊胆,晚上睡觉也不安稳。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还有哪些重要的奏折没有批,哪些重要的急事需去办。天下所有人都看到了皇帝身上的光环,却没有看到光环之下,皇帝付出了多少常人都有而他却没有的东西。
皇帝也是人,也渴望过平静而平凡的日子。希望哪一天和普通百姓一样呆在暖和的太阳底下晒暖,与他们前三年后五帝神侃一气而不用担心有失皇家威严。
尤其是身为帝王,要绝七情六欲,眼中只能有朝堂,不能有亲情杂念。这简直就是反人类!真不知道那些削尖脑袋也要问鼎天下的诸侯们到底追求什么。
人生百年,从呱呱垂地到垂垂老矣,在世间走一遭,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以前自己还没有完全体会到,现在可以作一个概括:那就是善待自己,善待生命。使自己的每天都过得充实而有意义。也只有内心的平静,才能使生命达到平和,也只有给生命作减法,才能看穿一生有许多都是不必要的追求。
有句话讲得非常明白,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人死了,钱却没花完。生前,人是钱的奴隶,为了得到更多的钱而使自己疲于奔波,为了得到更多的钱而与合作伙伴甚至亲友撕破脸皮,为了钱可以抛弃一切。那些平凡的亿万众生,他们并富裕,并不见得他们的生活就不满意,就不见得他们的内心就不平静。
天下众生,纷扰往来,看破的遁入空门,迷茫的奋不顾身,愚昧的蝇营狗苟,聪明的冷眼旁观。唯有站在世间最辉煌的风景之处,才能看清一生的追求是一团虚无的层云!只有真心对待他人,对待自己的人,才能获得内心真正的平静。是谓:见天地,见他人,见自己。
李栋站在神秘的宫殿之门,顿悟人生终极的意义和追求,唯有不追求才是最大的追求。
一狠心,李栋迈出脚步,向泰山方向走去。刚走没几步,脚下一滑,便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似乎永远也坠不到底。
“哎呀!”李栋一声大喝,从龙榻之上翻身而起。眼前的景物非常熟悉,这里正是自己下榻休息的洛阳皇宫,原来刚才自己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御榻前,医倌跪着给自己号脉,旁边黑压压跪倒一大片,颜如玉来了,颜青玉也来了,她们身边都带着自己的儿子。高琼华来了,陆柔来了,太子李制也来了,都跪在那里为自己祈福,盼望自己能够醒转过来。
众人见圣上李栋忽略翻身坐起来,脸上先是流露害怕的表情,旋即就明白圣上苏醒了。众人脸上这才呈现喜悦之色。一大堆人都喜极而泣,遥遥地冲着李栋叩首请安。
李栋醒过来以后,来不及安慰那些妃子和皇子,第一句竟然是:“南火呢?孤的南火哪里去了?”说着七手八脚在龙榻上胡乱摸起来。
陆柔慢慢直起身,手里捧着一颗火红色的锥形物,对李栋说道:“圣上莫不是寻找这个东西?”
李栋转身看到陆柔手里的东西,忽地一声掀开被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皇后陆柔面前,二话不说,把东西抢过去才说道:“谢了。”
李栋的怪异动作使众人都吓了一大跳,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李栋是因为昏过去失了神智,还没有彻底苏醒,还是醒了却变得怪异起来。以他圣上的身份,根本不用自己起身拿东西,只用吩咐一声,陆柔自然会送到他手里。
“孤现在恢复正常了。你们都退下去吧,孤想一个人静一静。”李栋对满屋子里亲人冷冷吩咐道。
众人也不敢吭声,只得低头慢慢退出去。皇后陆柔还不放心,站在那里深情望着李栋,希望他说一句,你留下来陪朕聊一聊。
哪知李栋仍然冷冷说道:“你也退了出去,有事孤自会叫你来。”
陆柔只得照办,最后一个退出殿外。
他们全部退出去以后,李栋抖着双手,从怀里掏出那四件元素,像拼图一样,把五种元素拼成一个圆形物。李栋以为,这五种东西凑全以后,应该能够融合成一体。哪知他们仍然保持着自己的形状,根本粘不到一起。
李栋非常失望,难道除了这五种东西以外,还需要一种东西,才能使他们融合一体,展现破碎虚空的神奇效果来?
李栋把五种元素放在手心里,发现这五种元素都是透明的,在手掌上显出奇异的纹路来,似乎是一种文字,李栋便起身来到殿门口,那里的阳光透过窗纸射进殿内少许。李栋把手中的五种元素凑到光线之下,希望借窗口的光看清楚,五种元素上面的纹路到底是什么字。(未完待续。。)
第343节:泰山祭天地
李栋把五种元素放在手心里,凑到窗口阳光下,借着光线仔细察看。李栋发现五种元素上面,都有几条细细的纹路,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楚。李栋便用手捏起琥珀元素,放到眼睛和太阳之间,使太阳光线穿过琥珀。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琥珀发出红橙青绿蓝靓紫七色光芒,光芒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字。李栋揉揉眼睛,定睛细看,发现这是一个“河字”。琥珀在北方得到,北方属于水,水和河不分家,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栋又拿起东金,心里怀疑,这金字不透明,里面不会有字吧?当把金饼放在阳光下的时候,金饼也折射出七色异彩,彩光阵阵之中显示出一个 “山”字。
李栋大吃一惊,随即把余下的三种元素都放在阳光下,每一种元素都折射出来一个字,分别是“昏”、“离”“崩”。只不过这几个字都不是隋唐时期的隶文,而是类似于大篆的字体。
李栋十分奇怪,这五种元素凑齐以后,上天在向自己传递什么信息?崩、昏、离、河、山。这什么意思?这五个字应该不是随便组合的,肯定有它内在的规律。昏离崩河山?不对。崩河离山昏?也不对,山河昏离崩?更不对。山河离崩昏?有点意思,好像对江山社稷不太妙。反反复复拆开组合了几次以后,李栋确定了最终的组合:山河崩离昏。
当李栋猜到这里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这明明就是说。有一天山河将分崩离析!昏黑则是没有光线,黎明时分和傍晚时分,还有晚上都没有光线。不对。还有月亮的时候。那中旬则不会发生,因为这个时候正是月亮最明亮的时候。那就是月初或月末!只有这两个时刻,夜晚才没有月亮,天色昏黑。可是这样的时刻,会发生什么?
山河指代的是地理环境,并不指代江山,江山是一个概念性的词语。山河则是指地面存在的这些七七八八。这个预言对大唐江山统治没有大的危险,似乎指代的则是地震?
想到这里,李栋再也镇静不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没言语。这难道是上天告诉自己一个预言,预言月初或月末的某一天,将有大的灾难发生?从山河分崩离析来说。形势还很大!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可是。上天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到底是何居心?如果自己不是皇帝,会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
李栋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把五种元素装好,让太监传徐世绩、魏征、李密等博学鸿士到殿内议事。李栋决定,把其中的一些小细节,向他们透露一些。试探一下,他们如何分析这件事。
当他们全到齐以后。脸色阴沉,有种不妙的预感。因为圣上李栋刚刚昏厥过去。突然又临时召见他们,一定是遇到了重大而解决不了的事情。
李栋此时慢慢恢复了正常神色,对他们就说,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遇到飞沙走石,山摇地动,似乎发生天塌地陷。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梦,兆示着吉还是凶,到底何时发生,如何才能应付。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眉头紧锁,如临大敌,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如何回答。
李栋便要他们有话直说,事关重大,不必隐讳什么。
李密首先说,这似乎是个凶兆。天指代是的天子,也就是皇帝,地则指代的百姓,承载于天。地崩说明有灾情,天昏黑,则说明帝王不了解百姓的实情。将来是要发生大的灾变。
徐世绩说,山河分崩离析,这关键在于离,原本在一起的东西要分开。离在《易经》中属于南火,代表的数字是二、三、七。要防止初二,初三,初七,十二,十三,十七,二十二,二十三,二十七这九个特定的日子。
魏征则说,极有可能上天降旨意,要陛下提前做好防备。这兴许能够避免。上天如果不出于提醒你的目的,何苦让你昏迷一段时间?既然提醒圣上,就要做好防备,兴许只是虚惊一场,并不会发生重大变故。至于这日期,根据徐世绩说的日子,我以为,这三个数字是同一天出现的,绝不会分开。比如二月初三,这里面没有七,三月也没有七十二,所以这二个日期可以排队。一个月只有三十天(古代历法只有三十天,没有三十一天),这七月三十二就可以忽略不计。最有可能发生灾变的则是三月二十七,七月二十三这两个日期。
李栋又问:“上天降这个旨意,对孤本人是否有灾难?还请众爱卿帮朕算一算。”
他们三个人挤在一起嘀咕了半天,魏征抬起头回说:“山河变,是上天降怒,多惩罚于为政不贤明。百姓的苦就是帝王的苦,怎能与圣上无关呢?”
李栋听了以后,心里难免紧张。魏征所说的,和他心里想的几乎一模一样。不牵扯到自己,上天为何要自己得到这五种元素?因此梦境中暗示自己到泰山祭祀天地则非常有必要。
李栋便问道:“那朕到泰山祭祀天地,下罪己诏,会不会把损失降到最低?”
魏征皱了一下眉头,当即劝道:“陛下不能这样。天意从来高难问,何苦这样折腾自己和天下受苦百姓?”
“魏太傅这话什么意思?孤上泰山祭天地正是为了祈祷上苍让百姓减轻苦难,避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何还要说折腾自己和折腾百姓?”李栋大声问道。
魏征毫不知道害怕是何物,脖子一梗道:“试问陛下,从洛阳到泰山是多远的距离?沿途郡县要不要接待圣驾?太监,宫女,随行官员,亲兵、车马、役夫等等这些人如何接待?还不是要从老百姓口里夺粮?隋末动荡,现在天下初定,人们还没有彻底安居下来。你若去泰山祭祀天地,天地的大灾难还没有降下来,这人为造成的灾难就先降到下层劳动大众头上。这难道不是折腾百姓?”
“从这里到泰山千里之遥,到了泰山,敬一柱香,念一段文,再返回洛阳。真的能起作用,秦国也不会仅存二世就灭亡。祭祀天地以后,陛下以为大灾已经平定,日后照样不减轻百姓的负担,赋税照样居高不下,这样陛下是在折腾谁?”
不得不说,魏征那两片嘴皮子特别能说,而且说得还非常有理由,让李栋无话可说。是啊,上天的灾难兴许还没有降下来,人为的灾难已经形成。这祭祀泰山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李栋便问道:“依太傅的意思,如何才能避免更大的灾难降临?”
魏征便道:“其一,要减轻百姓的负担,使百姓在天灾没有来临之前保证他们生活富裕,有了积蓄才可能在遇到灾难的时候有物力有财力共渡大难。灾难永远不会覆盖全天下,永远只是局部发生。只要大家富裕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样才能共渡难关啊。”
“那依你的方法,减免税收?”李栋问道。
“势在必行!”魏征肯定回答。
“好,就依太傅所说,让民部起草,然后报于……李世民李丞相,有了最终结果,再拿到奏请。我累了,今天就议到这里吧。”李栋心里非常沉闷,不知道这样坐等大灾难来临,是否真的能渡过灾难。
从乾阳殿下来以后,李栋十分愁闷。还以为这五种元素全部得到以后,会给自己一个破碎虚空的机会,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可以寻找女朋友党雨芊,谁知道竟然是这个世界要面临一场大灾难。天下生灵涂炭,怎不让人心痛!
破碎虚空?李栋心里念叨了几遍以后,忽然想起来,这五种元素,似乎可以改变空间和时间。如果真的有这个功能,是否可以把灾难从这个地方,转移到其他地方,比如转移到大海?比如转移到无人的荒野?比如转移到茂密的深山老林!
可是,可是,如何才能使这五种元素发挥作用呢?如何才能让这五种元素连成一体密不可分?像现在这种状态,还是分散的五种元素,肯定起不到任何作用。难道这五种元素之外,还有一种元素,自己还没有得到,才使它们无法融合?
那么这种元素到底存在不存在?存在的话,到哪里去寻找?不存在的话,用什么办法才能使他们融合成一体发挥作用?这毕竟是关系着芸芸受苦的大众,老天爷,你既然给予了我这五种元素,何必吝啬那最重要的一个指示!
从此以后,李栋像入了迷,经常一个人呆着,没有重要的事,从来不见外人。一有空就把自己关进一个封闭的宫殿里,把五种元素左右摆弄,试图寻找出来一种,可以使五种元素融合一体的方法来。
时间过了几天以后,李世民呈上来一份降税的奏折,李栋看了看,当即用朱笔指示:同意。然后拿出玉玺盖上印章。这个时候,五种元素还在李栋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当盖完玉玺以后,李栋不经意的把它放在五种元素旁边,奇迹出现了。(未完待续。。)
第344节:时空旅行者
当玉玺和五种元素放在一起的时候,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它们太阳似的闪现七彩光芒,御案也变得闪闪发光,整个宫殿都闪现耀眼的异彩。
光线强烈得耀眼,李栋便用手挡在眼前,并闭上了眼睛,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离御案远一些:奇异光彩出现太突然,李栋担心它们伤到自己。
过了一会,李栋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心里奇怪,温度怎突然降低了?便把挡眼的手挪开,打量五种元素和玉玺发生了何种变化,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眼前:
御案竟然摆放在泰山之巅,身边绿树红花,耳边鸟鸣猿啼,脚下是皑皑白云,白云下则是隐隐约约的墨锭般的房舍和蝼蚁般的行人。真应了杜圣人那句诗:“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泰山峰巅上摆放着整齐的五色土和五谷。李栋觉得,大概这就是秦始皇和汉武帝祭祀天地的古迹,一直保留到现在,或后继朝代的统治者也曾经来这里祭祀社稷。
“社”主要指祭祀土地神,由各地官员取当地的土壤呈给皇帝。五色土是“黑”、“红”、“黄”、“青”、“白”五种颜色的土壤,分别指从北、南、中、东和西五个方向取来,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意。北京天坛便有这五种颜色的土壤。
“稷”主要指祭祀谷神,一般指五谷。分别包括火谷,悬谷,金谷。水谷,土谷!火谷包括玉米、小麦、大米、小米、高粱等粮食作物。悬谷包括苹果、梨、柿子、李子、板栗等众多的悬挂结在树上的水果。金谷包括西瓜、南瓜、豆角、葡萄、猕猴桃等藤蔓植物上的果实。水谷包括莲藕、海带、菱角、海菜,还有水本身及这些水生植物。土谷包括白菜、萝卜、土豆等等众多蔬菜。
中国自古便是农业国家,农业是家国之根本,因此上至帝王,下至黎民百姓都非常敬重天地之神。遇到隆重的节日便祭祀“社稷”,祈求他们保证五湖四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也只有让百姓们有吃有喝生活无忧无虑才能保证国家长治久安。
那铁脖子魏征不让自己祭祀天地,难道上天降下的旨意。让自己借此机会祭拜天地?李栋心里想着,轻轻迈出半步,试探性往前踩了踩。李栋担心眼前的景致是虚幻的,不存在的。
刚刚还呆在国都洛阳皇城。一片异光闪烁。蓦然来到泰山峰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他都会有不真实的感觉。一脚踩下去,脚下的山石很硬很踏实,李栋才放了心。同时也确认了,眼前发生的全是事实,自己并非在梦境。
李栋撩开衣服,跪在泰山之巅。俯下身体,以头触地。虔诚祈祷,希望天降福祉,护佑四方百姓安居乐业,不要生出无妄的大灾难。
从西晋以来,经五胡乱华,隋朝统一南北,到大唐建立,期间近三百年时间流逝。这三百年来社会一直动荡不安,大唐好不容易平定天下,再生出大祸端,人神共愤,四海翻腾,国将不国矣。
拜完“社神”李栋又祭拜“稷神”,祈祷神灵保佑天下所有百姓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调雨顺,使千家万户仓禀充实,稻米流脂,牛肥马壮,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天下大同,同海归一。
祭祀完天地社稷后,李栋才从地上爬起来。四面罡风如袭,身上凉嗖嗖的,李栋从穿越的激动中冷静下来,这时才意识到彻底坏菜了。
国都洛阳到泰山之间千余里,自己一眨眼“嗖”一声就来到这里,完成了魏征不让自己做的事,爽快是爽快,爽快完以后,怎么回到洛阳呢?这可是个蛋疼无比的问题。
自己现在下山,就是去告诉山下那些懵懂的百姓,说自己乃是大唐至高无上的皇帝,请他们送自己回到洛阳。恐怕也不会得到他们的帮助,反会被他们看作是神经病发了疯。遇到急脾气的乡下粗人,兴许还会挨一顿胖揍。嘿嘿,这个苦头还是不吃的好。
李栋心念甫动,刚一想到洛阳皇城,只觉御案上的五种元素和玉玺又发出一阵异彩,同时觉得身体腾空,身边流云如瀑,香风扑面。心里刚刚想到洛阳,一眨眼,竟然又回到了洛阳皇城自己的御书房内,御案的位置甚至一点也没有发生偏差。
李栋大喜过望!来不及细想,忙推开宫殿大门,想检查一下究竟回到了洛阳皇城,还是仍在泰山之巅。果然,宫外的假山池沼映入眼帘,这些景物非常熟悉,天天见夜夜见看到腻歪的景物。也就是说,自己心里刚有这个念头,嗖一下就从泰山飞到洛阳来了!
李栋突然捂住嘴巴,眼如铜铃,不能再想泰山了,祭祀社稷已经完成,再想泰山,嗖一声又飞回去,光这么嗖来嗖去成了流星一般的存在,肿么办啊?
李栋把宫门轻轻关上,高兴得心花怒放!五种元素终于融成一体,可在空间和时间任意穿越了!那就飞到将来,看看哪里发生了大灾难。把灾难转移到渺无人烟的荒芜之地,使灾难降低到最低限度。
根据魏征推算出来的时间,李栋的意念七月二十三这天,嗖的一声,宫殿的位置没有发生任何转移,时间却迅速向前推进。这次李栋不像第一次穿越那般恐惧,大瞪两只眼睛好奇打量着身边的一切,如播放幻灯片一样,时间如水流逝。身边的景物在不同的早晨和晚上变了又变,换了又换,每次黑暗降临,身体四周都漆黑一片,当黎明来临则又恢复如初。
穿越前的时间属于夏季六月份,到七月二十三也就一个月多一点点的时间,世间万物几乎没有发生变化,或说变化很微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来到七月二十三这天,李栋固定住时间轮,又转动空间轮,把九州大地上的名山大川全部游历一遍,包括谶语预示的昏黑的晚上,任何地方都没有发生大灾难。
李栋心想,也许七月二十三,还不是谶语告诉自己的最终时间,按自己的推算,则是月初或月末这两个特殊的时间点。也就是说,最有可能发生三月二十七这天。
李栋手指一播时间轴,时光向前迅速飞驰,一个呼吸之间就来到了第二年三月二十七的晚上。这天,国都洛阳没有发生大灾变,李栋转动空间轮,从中到西,从西到南,当游历到南诏国时,这里果然发生异变:地动山摇,山河剧变,地震时地面裂出的口子有马车那么宽,地下冒出硫磺般刺鼻的味道,河水倒流,天色昏黑如幕。
眼前的景物正应了五种元素告诉自己的那句谶语:山河崩离昏。这里山深林茂,人烟稀少,可是还有零散的农户居住在山岙里。
虽然身居地震最强烈的地方,李栋也毫发无损,任何变化都进不了李栋身前三尺的距离。他所在的空间受到时间和空间两重性保护,变化随时随地发生着。就像一颗流星,在空间和时间里不断旅行,穿越前的万事万物都是在一个立体的空间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着变化,或随时间的变化而变化,而李栋却来到了四维空间,四维空间就是时间和空间同时变化。就像是一顶子弹,无论如何也射不出地球一样,更不能奢望子弹打中外星人驾驶的幽浮。
李栋大喜!找到南诏国所在的空间和和地震发生的时间坐标,扔废纸似的把地震使劲扔到印度洋里。印度洋里的海水立刻沸腾起来,像锅里的水被烧开,翻滚着,咆哮着,冒出白色的泡沫,水面浮起大量被煮熟的鱼、龟以及叫不上名字的海中动物。
李栋十分镇静,走到洋面上,弯腰捡起一条鱼,撕下一条拇指粗细的嫩肉来,香飘四溢,入口即化,真是爽歪喽!
这件事完成以后,将来的南诏国便不再发生地震,李栋心里的千斤重担如释重负。\南诏眼前虽然只是大唐附属国,但在一千年以后,却属云南省的地盘,那也是中国的领土,怎能不帮一帮这里的人们?
李栋心想,趁这时间何不回到穿越以前,去找自己的女朋友党雨芊?抢在坠下悬崖前那一刻,避免悲剧在自己和党雨芊身上上演?
李栋刚有这个念头,手指不由得就伸出去,要转动时间和空间轮,想回到那个令李栋心碎的坐标点。不过,李栋非常冷静的克制了自己的**,因为大唐是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这里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太子还没有登基,天下还有许多事正等着自己去完成,自己怎么能顾此失彼,为了党雨芊而置整个国民于不顾?这也太自私自利了,必需把身后事处理完才能回到那里。
不过刚有这个念头,李栋就想到了,何不穿越到太子李制登基以后的时间里旅行一遍?看一看他为政有何得失,有何重大的失误?自己穿越以后,扶他上马走一程,可以提醒警告他,避免出现这种失误?
正解,就是这办!(未完待续。。)
第345节:大道归本真
回到洛阳皇宫,李栋拨动时间轴,想在李制登基后的时空游历一番。正在这时候,门口异光一闪,蓦然出现一个人影,李栋吓了一跳。
宫门并没打开,那人像骇人的幽灵无声无息突然出现。换谁也会觉得,那人是鬼一般的存在。
当李栋看清楚来人的面目以后,心才放下来。李栋也正苦苦盼望着,能再见他一面。他就是袁天纲,被李栋一直尊称为神仙的人。
十多年过去了,袁天纲仍是那身行头,蓝衣黑鞋,道冠高高,面色红润,看不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沧桑痕迹。他一进门,就对李栋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任其发展比较合适,天道轮回中,都已设定完善,何必非以人力改变它?”
李栋恭敬回道:“就依老神仙之意,任其发展?”但李栋又觉得,太子李制登基以后,定会发生重大变故,袁天师才出面制止自己回去更改,一想到儿子登基后天下不会太平,当时不安起来。
袁天纲离开门口,走到李栋身前,缓缓劝道:“有些时候,事在人为,拼拼就能行,争争就能赢;有些时候,过度参与则事与愿为,效果也恰恰相反。”
“每人都有自己的命运,生命的赞歌必需由自己去演绎,人生的道路由他们自己去跋涉。就算有福也是他前世今生修来的姻缘,就算有祸端也是他人生经历的必修课。经历过风雨的生命才更能珍惜来之不易的彩虹,遭受坎坷挫折的生命才能坚强如钢。而不经受挫折和磨难的生命太脆弱了,在与他人碰撞时很容易烟消云散。”
“合理的教导是训练,不合理的挫折则是磨炼。不管训练还是磨炼,对年轻人来说,都是最好的锻炼。你干涉后世之事,把太子护佑在羽翼下,试问圣上,他何时才迅速成长,真正独挡一面。君临天下?”
袁天纲一番话,使李栋放下悬着的心。对于太子李制登基以后的事,自己果然过度担心了。他有他的治理方法。与自己的方法肯定不完全一致,也不能用自己的眼光去审视他治理得好还是不好,各种法度和政策都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不能用现在的眼光去看。看了以后肯定与自己的理念相冲突。反而对他的治理全局产生影响。
李栋便拱一拱手对袁天纲感谢道:“谢谢仙师点醒梦中人。”
袁天纲走到御案前,指着上面的五种元素说道:“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你的时间不多了,准备上路吧。”
李栋心里一咯噔,紧走两步走到袁天纲面前,问道:“仙师的意思是……”
“五种元素集齐,天下大安,这里的任务你也完成了。还不离开?权力的玉玺助你回到你想去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个任务等着你去完成。身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人。欠着别人的感情,心里难道很舒服么?”袁天纲似乎也知道,李栋穿越到前的情况。
李栋说道:“老神仙,我如果回到以前,这算不算改变他人的生命轨迹?”
袁天纲微微一笑:“这属于你自己的记忆,你有权更改它的走向。这个权利也属于你在这世界争取的奖励。你改变了一部分历史走向,比原来的大唐更加辉煌。”
“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是单程的,不能返回。而且你离开的时候,五种元素将在人间消失,从此尘归尘,土归土。玉玺乃传国之宝,新皇帝离不开它,你不能把它带离大唐。不过在离开大唐之前,你还可以借助它游玩四处,唯独不能沾惹唐朝这个时期内的任何事。”
李栋听说在这个世界自己的时间无多,心里已经乱了,在想着如何把后事安排妥善,根本没有心情再去时空旅行,便点头答应了袁天纲。
袁天纲大袖飘飘,对着御案上的五种元素和玉玺轻一拂,案面上泛起一阵光彩。袁天纲说:“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你若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提出来,我尽量满足你。”
“这一世的变化天翻地覆,我从乡间一名普通的小民,经历征战南北,跃马东西的军旅生涯,到建立大唐治理大唐新朝,结识许许多多侠骨英雄,忠义豪杰,亦收获人间至美的爱和刻骨铭心的情。本以为,我会忘掉过去,忘掉她曾经对我的种种好。当我拥有回到过去的能力时,我还是不自觉的想回到她的身边。”李栋微微仰着脸,朝天望着,缓缓说道:
“可是在这个世界经历的越多,我越不能忘掉她对我单纯的好。此刻我心里非常平静,浑似这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像生活在梦境中。这一切会随着回到过去而烟消云淡,我对现在非常满意,对将来也非常满意,可是对过去非常挂念。只要我能回到过去,回到她的身边,我亦无所求。”
“人生百年,往事如烟,该去的总会去,该来的总会来。求来的与自己亲手完成的,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因为上,老神仙,非常抱歉,我无所求。”
袁天纲赞许的点点头,说道:“道可道也,非常道也;名可名也,非常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恭喜你,你终于得道了。”
李栋知道,袁天纲说的正是,道家祖师老子临出关前所书的五千言《道德经》,这句话是对道起着提纲契领的作用。意思是说:
道能够解释清楚,道就不再是道,道能起一个贴切的名字,也不是恒定的名字。无名是天地形成之初,万事万物最基本的混沌状态,从道里衍生了万物以后才有了名字。所以,道存在于天地之间,要常从“无”中去观察领悟“道”的奥妙;要常从“有”中去观察体会“道”的端倪。有和无是天地形成之初最基本的两种状态,说法不一样。道非常玄妙啊,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是诞生万物的母亲。
李栋领会到这里,知道自己无**的状态,符合道的本质,便也对袁天纲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弟子明白。”
袁天纲满意一笑,身影一晃,便从殿内消失。
李栋把御案上的宝贝收藏起来,推开宫门,满面红光走出皇城,来到乾阳殿,召令百官集合。众官到齐以后,看着圣上李栋精神焕发,不似早朝那阵脸色苍白,都以为李栋的病彻底治愈,都替李栋感到高兴。
李栋微笑着对百官说道:“孤今天心情非常好,写了一首不入流的诗,哪位爱卿愿意替孤写下来啊!”
这时,魏征往前站了站,说道:“微臣不才,愿替圣上提笔。”
李栋一摇头,说道:“你是肱股之臣,不能让你做这些体力活。嗯——”李栋一沉吟,说道:“太子李制何在?”
李制这时已经接近二十岁了,长得非常帅气,论文论武都是响当当的,至少在同年龄之中,非常出色。听到父皇说让他执笔写诗,站出朝列,郎声回道:“臣李制愿听圣命!”
李栋便摸着下巴,缓缓吟诵道:“
危急白身出,转战四方魂。
手足皆相离,困窘显精神。
瓦岗夺帅初,东都称金银。
群雄逐鹿急,鏖战畅淋漓。
新旧两势力,缘自一家亲。
莫非王土下,谁敢不称臣。
四方生平起,反穿归本真。”
李栋说一句,李制写一句,李栋一共说了七句,李制也写了七句。李制写完第七句的时候,还以为有第八句,哪知等了半天,李栋却说:“好了,没有第八句了,只有这七句!”
李制迷茫了,要么四句,要么六句,要么八句,世间哪有七句的诗?大臣们也和李制的表现一样,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首诗就是李栋一生的经历,从章丘出兵,到北征高句丽,再到瓦岗夺帅,攻取洛阳,打下长安,两家李姓朝代合成一体,成为新大唐。莫非王土下,无人不称臣。现在天下太平,圣上体悟到世间的大道理,回归到道的本质。
可是明明还缺一句嘛!为何不续上?有些大臣都在肚子里甚至替李栋补出来了一句。但李栋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大臣哪有胆量给帝王的诗狗尾续貂?显得你比皇帝有才华,皇帝想不出来的诗句,你都能写出来。这明显是嫌命太长,不想在大唐混日头了。因此上众人都不敢吱声,但心里都非常奇怪,心说难道圣上的病刚好,还糊涂着?
李栋看着朝堂上的大臣,个个都被残缺一句的诗弊得脸红脖子粗,便哈哈大笑起来:“孤故意缺一句,这叫天残,这一句诗,孤不写了,不写了!”李栋说着从龙椅上起来,望着君臣大声笑说:“最后一句诗,就留后世子孙补全。凡事不能做得过于完美,缺才是天地间最真实的本质。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的东西么?”(未完待续。。)
第346节:伴君如伴虎
李栋站在朝堂最高处,望着殿下站着乌压压的群臣,缓缓说道:“写诗的事暂时放一边吧,它无关重要,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今天是时候议一议了。”
殿下群臣你看我,我看你,都猜测不透,圣上还要议什么事。但众人都觉得,诗兴大发的时候,一定是他心情最好的时候,这时候所议的应该不是坏事。所以众人都期待着,这个幸运的事能降临自己身上,好在同僚面前显一显威风,邀一邀圣恩。
李栋仍然微笑着问道:“秦琼秦叔宝在不在?”
众人都非常奇怪,秦琼刚打下长安,就被你给圈禁了。这十多年过去了,从来没提过他,也没有解除对他的圈禁,他现在怎能呆在殿前?圣上问起这件,难道是心情大好,想趁此机会彻底解除对他的圈禁?
张须陀和罗士信都和大臣们一样的心思,张须陀便踏出朝列,跪倒说道:“启禀圣上,那秦叔宝还在被圈禁之中,不曾解禁,乾阳殿他半步也无法踏入。还请圣上降下隆恩,降一道旨意,使他能够重见天日!微臣先替秦叔宝感谢皇恩浩荡了!”
魏征和太子李制听完张须陀帮秦琼求情的话,眉头紧锁一团,心说:“张丞相糊涂啊!你这不是坑害秦叔宝嘛?这么多年过去了,秦琼在朝内的影响力还在,而且还是一位丞相替他求情,坏喽坏喽,圣上就是想赦免他。也得加重惩罚,这可怎么办?”
魏征和太子李制都知道,秦琼在暗处传授太子功夫和指挥作战的能力。名义上已身为太子太傅,只不过在朝内一直是个秘密,无人知道而已。也就是说,李栋心里已赫免秦琼犯的罪。要不然,犯罪的人会有资格做太子老师?让他教导太子如何犯天威,触怒天下所有百姓的底限?就是求情,也轮不到张须陀出面。身为结拜兄弟的罗士信出面,说话都比他有份量!
果然,李栋龙颜大怒。猛然转身,回到自己的龙椅上,怒道:“那秦叔宝被圈禁以来,腹诽甚多。言辞十分激烈。有辱朝廷尊严。即刻下诏,赶出洛阳,贬为平民。孤活一天,他便一天不能入朝!”
“啊?!”殿下百官目瞪口呆,半晌没人敢说话。这变化也太快了,刚才还诗兴大发,转眼间就把秦琼贬为平民,而且不能入朝!真是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
张须陀不服,往前双踏一步。抖着声音道:“请圣上明示,秦琼到底说了何等对朝廷不尊的话?”
李栋极怒,大喝一声:“怎么!难道张丞相还要继续替那秦叔宝求情不成?”
“陛下息怒!微臣只是觉得,作为结拜义兄,又攻下长安,立下这等大功,没有奖赏不说,还要被圈禁。十年过去了,他受到的惩罚已够严重,到现在不解禁,反而还加重惩罚,于情于理,于国于功都说不过去,还请圣上三思!”张须陀一生耿直,也没有仔细想一想栋,圣上今天为何做出一首诗,对自己的经历进行总结。
这时,李栋还没有发话,罗士信便往前站一步,嗡声嗡气地说:“圣上!臣弟愚昧,一直揣摩不透皇兄的高深用意。但愚弟以为,这样做十分不妥当!还请皇兄看在往日兄弟情深的份上,饶叔宝兄一马吧!”
罗士信说着,不由自主跪在大殿上,以头触地,砰砰砰直磕头。大殿上的群臣听着额头和方砖之间发出沉闷的响声,心里随着响声而咚咚跳个不停。生怕李栋震天之怒降临到自己头上。
李栋勃然大怒,呼一声从龙椅起身,以手指着罗士信恶狠狠说道:“好哇!你们合伙来欺负朕不是?难道不怕朕连你们一块贬为平民?”
张须陀也来了倔脾气,大喝一声:“若是圣上拿不出合理的证据,凭白无故就惩罚臣下,臣一百个不服!”
李栋怒目而视,又指着张须陀大吼:“你——你想要理由是不是?你以为朕没有理由是不是?朕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这就是理由!够了嘛?”
李栋如果坚持张须陀犯了替秦琼求情的理由,殿下群臣多少还有点信服,现在提出这理由,大家都觉得憋屈。这哪是理由啊,这是强辞夺理,这是以皇权压人,这明显是欺负人。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皇帝要欺负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可是这样以来,说不定哪一天,圣上也会以同样的理由夺了自己的官爵!大家心里都不安起来。
听完李栋强辞夺理的理由,张须陀傻了,罗士信傻了,殿上的群臣都傻了。只有魏征和太子李制心里明白,李栋这是事出有因。
“左右!还不给我拿下!摘下他们的官帽,剥下他们的官服,给我轰出大殿!朕从此再也不要见到他们!真是气死孤了!”李栋指着傻在当场的张须陀和罗士信,对殿前亲兵大吼,暴跳如雷。
亲兵可只听命于李栋一个人,管你是丞相还是将军,当即闯过去就要剥夺二人的爵位。
罗士信傻头傻脑的,岂会轻易让人接近他的身体?双手轻轻一按大殿地面,身体像一个弹簧,嗖地从地上弹起来,摆出一个可攻可守的姿势,气得怒目圆睁,一声大吼:“谁敢!谁敢再上前一步,我撕碎了他!”
亲兵们哪个不知道罗士信天生神力,威风八面?他若是出手,别说殿前的亲兵,就是再来三五十个,也不是他的敌手。于是只得迅速形成一个圆圈,把他包围在正中,生怕他夺路而逃。
李栋气得全身发颤,走下龙椅,捋一捋袖子,冷冷说道:“三弟,难道今天你我兄弟要动手不成?”看那阵势,殿前无人是罗士信的对手,李栋竟然要亲手拿下他的结拜兄弟了。
张须陀这时心都碎了!
秦琼、李栋、罗士信三个顶天立地的英雄,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李栋夺取大唐天下之后,以莫须有的罪名,把秦琼圈禁,张须陀便觉得对不起秦琼。但为了维护李栋的统治,为了来之不易的安定,只得劝秦琼暂时忍耐。兴许过一段时间,李栋就会放松对他的惩罚。
哪知到了现在,不仅不解除圈禁,还要对自己和罗士信对手。亲如骨肉兄弟的两个人啊!竟然在大殿上动起手来。他难不心如镜碎?
“住手!”张须陀对罗士信大吼,眼睛瞪着罗士信道:“难道你还想反了不成?”
罗士信听了以后,全身电抖,忍不住跪在殿前,俯身大哭:“二哥,罗士信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要臣弟死,臣弟毫无怨言。只求你能放了叔宝兄!”
张须陀也说道:“你是君,我们是臣。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来吧!朝这里开刀,让张某死一个痛快!皱一皱眉头,不是一条好汉!”张须陀把自己的胸口拍得啪啪山响,对李栋冷冷喝道。
李栋听到罗士信说临死还要替秦琼求情,心也是碎了,又听到张须陀也误会了自己,只得在心里默默念叨:恩师,大哥,三弟,朕对不住你们啊!朕的时间不多了,不得不给太子将来登基留一条后路。你们与我最亲近,朕一直视你们为肱股之臣,朕走了以后也只有靠你们了。请你们原谅朕犯下的过错吧!要不了多久,你们会明白,朕对你们是一片苦心孤诣啊!
李栋一狠心,对把罗士信包围住的亲兵喝道:“左右,还不于我拿下!”
亲兵一听,立刻闯上前去,把罗士信和张须陀的朝冠朝袍全部强行掳掉,然后押下朝堂。
殿前的百官吓傻了!这两个人,可是与圣上李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血浓于水也不过份。连他们都受到了惩罚,这大唐的天下难道是要大变了么?
李栋胸口急剧起伏,大步流星回到龙椅上,双目如电,从众朝臣脸上一扫而过。众人被李栋凶狠的目光逼视得都低下头来,不敢与他直视。
过了好久,李栋才缓缓说道:“众人为何不说话啊?还有谁替他们求情的?一并站出来!”
恩师都被逮走了,义弟也被逮走了,谁还敢替他们求情?没有一个人敢于说话的。
李栋看了半晌,目光最终落到李世民身上,冷冷说道:“李丞相,张须陀作为你的同僚,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你难道不想替他说几句好话么?”
李世民中电似的一颤,往前站了几步,说道:“臣以为,今天圣上演这出戏,非常精彩!臣无话可说,静观其变。”
李栋心里也一咯噔,心说自己演得难道不到位?为何被他给看穿了?不管你看穿还是看不穿,今天也要把你给贬了出去。新旧皇帝交接之时,往往是一个朝代动荡之时。留你呆在洛阳,怎么都是个祸害。你也受点委屈吧!
“魏征拟诏——”李栋冷冷吩咐道。
魏征赶忙上前,拿过文房四宝,右手执笔,左手挽着右手的袖子,等着李栋下诏书。(未完待续。。)
第347:弥天大骗局
魏征准备好笔墨纸砚,只等圣上发话,书写诏书。
李栋说道:“李世民身为百官之长,不恤同僚,坐山观火,有失为政之德,革去丞相之职,贬为益州刺史。自此以后,后继历代子孙,不得再设丞相之职位。”
李栋一边说,魏征一边写,李栋说完,魏征也写完。拿起诏书,墨迹还没有干,魏征吹了一会儿墨水才干掉。魏征来到李世民面前,把诏书递到他手里。
李世民就站在大殿上,李栋下旨意的时候,他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只得跪下接诏书。明明遭受贬斥,人生一大挫折,还不能不跪下来叩谢皇恩浩荡。
这个时候,大殿上的百官才稍为明白一些,圣上今天为何大动肝火。原来,他在下着一盘很大的棋,在为后继帝王铺平前进的道路。
这个时候心情最为矛盾复杂的人,要数太子李制。他已做近二十年的太子,这时刚刚成年,血气方刚,浑身是劲,正准备大干一场。可父王李栋选择这时为他铺平道路,使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栋才四十岁左右,年富力强,为何选择逊位呢?太子李制心情非常复杂,有惊喜,有激动,有怀疑,有迷惘,还有点点担心。担心这是父王在试探他的心,是否有早些继承大统的野心。他也担心自己太年轻,压不住阵角。要知道这满朝文武,哪个不是鼎鼎大名,战功赫赫?他们吃过的盐。比他喝的水都多,他们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都多。他们见过的死亡,比他认识的人多都,他们遭受的挫折,比他的胡子都多。在这样的人面前,一个小小的年轻儿郎,纵然身为皇帝,那龙椅恐怕也坐不安稳。
李栋瞟了一眼太子李制。见他脸色阴晴不定,没有理会他,对李世民说道:“你是聪明人。孤就不多说了。你退了下去吧。”
李世民叩首,从乾阳殿退下。
李栋扫视一圈,朗声问道:“众爱卿还有何事要奏?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大殿之上。百官济济。却鸦雀无声。
从乾阳殿退下以后,李栋在莫言等一行人的带领下,来到颜青玉的宫中。这些年以来,颜青玉时好时坏,始终没有从失神中全然醒来,这一直是李栋心中最大的伤痛。如今李栋知道自己时间无多,临走之时,来和她告个别。
颜青玉生了一个女儿。十分乖巧,李栋也很喜欢她。就给她起个名字叫作“李纤”。如今李纤已经十一岁,模样像极了颜青玉,而且十分懂事。
李栋到了宫中,李纤正陪着颜青玉解闷。见到李栋到了,李纤立刻起身,惊喜说道:“父皇来了!”说话的声音十分动听,像一泓秋水从山涧倾泄而下。李栋张开胳膊,作出拥抱的姿势,笑嘻嘻说道:“哟,朕的乖女儿真懂事!”
那李纤扑在李栋怀里,李栋爱怜地抚着她的头顶说:“陪你娘亲聊什么呢?父皇一到,你们就不吱声了。”
颜青玉木木然然起身,向李栋福了一福,没等李栋回答,她自己就又坐下了。
李栋知道她身上有病,也不和她计较,这些年以来,李栋对她十分迁就宽容,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一律分一部分送到她的宫里来。她心灵上已经受了那么大的挫折,绝不能再让她有生之年,受到任何委屈和不公。
李纤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李栋说道:“父皇今天怎么有空?这早就下了朝?”
李栋慈爱的一笑,说:“你啊,先出宫玩会去,父皇和你娘亲有几句话要说。”
“不嘛,我就不出去!为何父皇来了,我就得和娘亲分开?难道我们一家人,不能好好聚一聚嘛?”李纤撒娇地说道。
李栋看着女儿的小模样,心都碎了。时间不多了啊,能和她们多呆一会儿,就多呆一会儿吧!李栋便说:“好好好,纤儿说得对,父皇犯了错,该罚!”
“好啊,好啊,怎么罚呢?”李纤犯难了,小眉头皱着,在想鬼点子。
李栋笑说道:“罚纤儿以后要对娘亲好,就是出嫁了也要把娘亲带上,这样可好?”
“哎哎哎!这可是罚父皇的,不是罚纤儿的,搞错了吧?”李纤一时还没能理解李栋话里的真正含义,仍然撒娇说。
“呵呵……”李栋笑了,轻轻把她从怀里扶起来,说道:“作为父皇的女儿,连这一点责任感也没有?还怎么做父皇的乖女儿?”
“好吧,谁让你即是人家的父亲,又是人家的圣上,想不听,嘿——还不行!”李纤吐了一下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李栋笑着,拥着女儿的后背,走到颜青玉身边,说道:“朕最近繁忙,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你呆在宫里,要好生照顾好你娘亲!过一段时间,朕回来了,你娘亲若是瘦了,受委屈了,我可拿你是问。”
李纤有点埋怨回说:“父皇即使不交待纤儿,纤儿也会把娘亲照顾好。纤儿只有一个父皇一个娘亲,不对你们好,还能对谁好?”
李栋心里非常幸福,懂事的女儿就是比那些臭小子心细,比儿子要贴心。有句古话说,女儿是父母的贴身小夹袄嘛!暖心!李栋便打趣她说:“现在你只有父皇和娘亲,将来嫁了人,心里只有郎君,恐怕就会把娘亲忘掉喽!”
李纤对男女之事刚刚有种朦胧的感觉,一听李栋的话,小脸腾就红到肚子边上,一跺小脚说道:“纤儿一辈子不嫁人,只陪着父皇和娘亲。”
“傻丫头!”李栋笑着坐在颜青玉面前,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
颜青玉听了李栋和女儿的对话,不知为何,眼泪竟然流下来了。李纤见了顿时慌了手脚,问她怎么了。
颜青玉也伸出手,摸着李栋的脸,道:“这一走,何时回来?”
李栋心里一怔,暗叫:“她怎么了?她竟然能猜透我的心思?难不成她的病又轻了?”便道:“呵呵,朕就去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你们不要担心朕,要过好自己的日子,这才是朕最关心的事。”
颜青玉眼里满是怀念和不舍,轻轻说道:“这些年,真难为你了。这般照顾我和女儿。奴家对不起你。”说着,眼睛又湿润了。
李栋更加奇怪,问道:“这些年以来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
颜青玉点点头,嘴撇了撇,正要哭出声,李栋赶忙制止了她,向她暗示,还有女儿李纤呆在一边,有些话不能直说。
颜青玉便对李纤道:“纤儿,你去从母宫中耍一会儿,乖啊,听话。”
李纤噘起小嘴,老大不乐意,但娘亲发话了,她只得照办。
李栋知道,颜青玉肯定有重要的话要和自己说,这话而且不是女儿李纤能够听的,所以才把她支开。李栋已经被颜青玉的转变彻底弄得震惊了,此时此刻的她,哪还有半分神智不清的迹象?做事之前先想好退路,十分稳重,这是一个正常人的表现啊!
李纤走了以后,颜青玉滑到地面,直挺挺给李栋跪下了,哽咽道:“其实,生下女儿李纤,我已经彻底醒了。考虑到宫中嫔妃多,个个争风吃醋,难免唇枪舌箭,你攻我伐。为了继续保持清静,过个安稳日子,我只好继续装傻装呆。圣上为我们母女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我都铭记在心,一刻也不敢忘掉。圣上的确做到了对我和姐姐照顾一生的承诺。只是我太对不起圣上这些来以来对我的恩情了。”
李栋赶忙把她扶起来,安慰道:“没事没事,只要你是正常的,我就放心了。不管你是痴还是呆,我都会照顾你一生。只是我余下的时间不多了,这才来向你们告个别。我去以后的日子,你们要支持太子,听太子的话。他说的,都是我交待他去做的,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
“圣上若是走了,请不要留下臣妾一个人独守这佑大的宫殿,这里没有了你,就像冰窖一样冷清。臣妾害怕。”颜青玉哽咽说道。
“傻瓜,你还有纤儿啊!”李栋宽慰她说。不过想一想自己最初的设想,是把她嫁给秦琼的儿子。她将来到了新家,想再回到宫里,也不太方便。尤其怀了孩子以后,有几个月的时间都不能四处乱走。
颜妃一个人守在这宫里,确实太孤单了。这也不是她随自己一起走的理由,必需宽慰她想开一些。“朕去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你不必担心。”李栋说起谎来跟真的似的,甚至他自己都相信,还有机会能够回到宫里,继续陪着颜青玉白头偕老。
“人生百生,生有何欢,死亦何惧?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颜青玉面如枯槁,心如死灰。这些年以来,她一直冷眼旁观,对这世间变化看得太清晰太深刻了。她深爱的,深爱着她的李栋,若是不在了,她又何必贪恋这人世间?(未完待续。。)
第348节:依依话惜别
“傻瓜,朕是皇帝,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朕去一段时间,是为了天下太平,长治久安。事情办完一定回来陪你。”李栋继续安慰她。有那么一刻,李栋甚至想放弃回归,可命运由上天注定的,自己没有了五种元素,也决定不了自己去了以后还可以回来。
“那你去多久?”颜青玉问道。
“多则半年,少则几个月。”李栋轻轻拍着她的手,这么多年以来,她的手和以前一样柔软如荑。若不从眼角仔细看,看不出颜青玉的年龄,以芳华正茂形容她绝不夸张。
颜青玉顺势倒在李栋怀里,喃喃说道:“那我就信你一次。千万不要丢下我们悄悄离开。”
李栋嗯了一声,拍着她的后背,陷入了沉思。她瞒我瞒得好苦啊!大概长安发生那次意外,对她刺激太大了,她才产生了遁世的念头。不过自己临走之前,得知她恢复了正常的,心里就少了一份牵挂。
从颜青玉宫内出来,李栋又去了高琼华公主、颜如玉和张芊雨三个妃子的宫中进行安慰,特别交待颜如玉,要和颜青玉多走动,不要让她太孤单。高琼华公主为人十分要强,她的儿子叫李太,也是十分聪明一个皇子。李栋当场封李太为高句丽王,让高琼华着实高兴了一阵子。
回到东宫的时候,天色几乎快黑了。这里是太子的母后陆柔居住的地方。从章丘起兵的时候,她就一直陪自己提惊受怕。南征北战的时候。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带孩子,屎一把尿一把把孩子拉扯大,这些年受苦受累。十分不容易。
自己为了各种各样的事忙一直碌着,很少关心她,呵护她。而她也十分宽容,从没埋怨自己。如今就要匆匆离去,怎能不和她说几句心里话呢?
陆柔见到圣上突然光临,十分意外。他天天忙得找不到人影,今天怎么有空来看自己?高兴得手足无措。就要给李栋请安。
李栋一挥手,让她免礼。坐在胡床上,朝她招手。说:“来来来,你到朕的身边来。”
陆柔走到李栋身边时,宫里的美人赶忙给她搬了一把胡床。
李栋对宫里的那些美人说,你们出去吧。这里没什么事了。那些人答应一声。都离开东宫。李栋唉了一声,看着陆柔渐渐老去的脸,忘情地说:“这些年以来,朕一直忙东忙西,冷落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圣上言重了,作皇帝的女人,就应该享受孤独。我不委屈。”陆柔也弄不清楚。好好的李栋为何发出这样的感叹。奇怪看着他,看他还会说些什么。
“错了。皇帝乃万万人之上,当君临天下。做皇帝的女人,则母仪天下,当享受万分的荣华富贵。可是你一直呆在深宫之内,几乎没有享受过这样尊荣的地位和无上的荣耀。给朕却养了一个既贤又德的儿子,真是难为你了!”李栋十分感叹。
“嗯,其实皇帝不皇帝的并不重要。只要呆在你身边,做你的女人,天天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我就十分幸福。”陆柔也动了感情。这些以年,夫妻二人很少这样叙一叙家庭伦常,体会一下彼此的温存。现在这一刻来得那么突然,那么令人眩晕,陆柔被幸福击倒了。
“呵呵……”李栋一脸幸福,肚子里却像吃了苦瓜,心里却像塞满了黄莲,苦不堪言。这十多年以来,自己几乎没有宠幸过她。做为她的男人,太对不住她了:“作你的男人,我感到十分内疚,让你受冷落太久太久了。今夜朕只属于你,不,我愿意和你再做一夜夫妻,补偿这些年以来,亏欠你的感情。”
“……”陆柔的心里开满了幸福的花儿,到处是鸟语花香,春意盎然。她已经近四十岁的人了,还像少女一样十分害羞,一下子扑到李栋的胸膛里,嘤嘤喃喃,哼哼唧唧说:“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既然你想要,臣妾陪你就是。”
李栋一把抱起她的身体,十分轻盈,李栋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怀里瑟瑟颤抖,她在激动,她在幸福的憧憬着。李栋把她放在榻上,宽衣解带……
激动和幸福过去以后,李栋用大枕头垫在后背,搂抱着她的香肩,对她说道:“你还记得,在章丘的时候,我曾经和你讲过的故事嘛?”
“什么故事?”陆柔当时警觉起来。
“就是那个老鼠的故事咯!”李栋提醒她道。
那次李栋去陆离儿家去看望她,俩人正在享受久别重逢的温情。突然从一个角落里窜出来一只老鼠。陆柔被吓得一声尖叫,跳到李栋怀里。李栋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逮住那只老鼠。只好掩饰地说那只老鼠被吓得躲起来了,知道他们是不好惹的,以后肯定绕道走。
当时,李栋借题发挥,和她讲了两个老鼠的故事。其实就是讲,李栋为何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当时陆柔意识到了一些端倪,李栋否定了她的猜测,说故事里都是骗人的。
现在李栋又提起这件事,陆柔脑海里的记忆翻滚起来,过往的点点滴滴都涌上心头,立刻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栋告诉陆柔,其实那个故事,还有一部分,余下的一部分,就是这只老鼠在那个新世界里,并没有找到它深爱的人。所以,它要回去了,以后可能永远不回来了。
陆柔心里一惊,突然从榻上坐起来,惊声问道:“现在突然提起这个老掉牙的故事,你究竟想说什么?”
李栋说:“躺下,躺下,外面凉。不要急,慢慢听我说。一瓶水已经沉淀了,本不应该再把它弄混浊,一本书已经合上了,就不应该再把它翻开,一个故事还没有讲完,却要把它讲完,留一个尾巴在那里,心里有话不吐不快啊。”
“你实话告诉我,这只老鼠到底是不是你?”陆柔变得严肃起来,本能的以为李栋要离开她,到另外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去。
“傻瓜,又想多了不是?十几年前我就告诉过你,这只是一个故事,不要当真。你就是太天真,总以为故事就是真实的。”李栋言不由衷起来。他也不忍告诉她,自己就是那个老鼠,自己就要回到穿越以前的世界了。
以前不敢告诉她真像,是怕这个消息传出去,给人一种天降大任,命中注定做皇帝的感觉。现在已经做了皇帝,万人之上,本不用再害怕什么。但是还是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她,担心她害怕。
不仅是陆柔,就是李栋自己也以为,这一世的经历和生活,简直就是一个梦一般的存在。但这个梦,是美梦,好梦,甜蜜的梦,使他认识了那么多英雄豪杰,那么多柔情蜜意,那么多一往情深的红粉佳人。
不管是亏欠的,还是还债的,好好坏坏自己陪着她们走过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光阴。而为自己付出生命代价的党雨芊,却永远的躺在了一块山石之下。这二十年来的凄风苦雨,没有一个人陪她说话,没有一个人陪她共度良宵。她是否感到寒冷,是否感到孤苦伶仃?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造成的,如果自己还在另一个世界,那么可以随时去看望她,照料她,不使她孤单寂寞。
现在终于快到时候了,把这个世界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就得回去了。尽量不使这个世界里的人,感到因为失去了自己而悲伤。一台戏再精彩,总有拉下幄幕的时候,而一场盛筵再热门,也总有散场的时候。现在则是话别时刻。
“吓死我了,最近总是做恶梦。你这一提,我心里就放不下了。”陆柔还是怀疑地看着李栋,不太相信他说的是一个故事。
“我这不陪在你身边?我们的儿子还没有登上皇位,我就是走,也得把后事安排了不是?别想太多了,我累了,我想休息。”李栋说着,就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年轻的时候梅开三度也没事,现在和陆柔温存一下就累成这样,真是岁月不饶人,老喽!
第二天,李栋习惯性早起,陆柔还在香梦之中,不知做着什么美梦,梦里都是笑着的。卯时上朝,这是十几年以来雷打不动的规矩,今天的任务特别重,李栋不得不穿上衣服,走出宫外。交待候在宫外的宫女,要照顾好皇后。宫女点点头,答应下来。
李栋迎着晨露,在太监莫言的带领下,踏入乾阳殿。昨天因为大发震怒,贬了张须陀、李世民、罗士信以及秦琼。经过昨天晚上一夜的酝酿,朝内的大臣们,应该把李栋的心思揣摩出**不离十了。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李栋都要按照自己的计划,继续推进传承大业,这是极为重要的时刻,容不得半点分心。
卯时到,众臣都赶到,殿内又站了满满的人。
李栋朗声问道:“程咬金程老将军在不在?”程咬金的年龄比李栋大着十几岁,所以李栋尊称他为老将军。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圣上难道要对程咬金有不利的安排?(未完待续。。)
第349节:提拔程咬金
程咬金被点到名字,心里十分意外,七上八下的。点到名字了,总不能往后缩,只好硬着头皮往前站了站,忐忑着施礼回说:“末将在。”
程咬金毕竟虎臣,只有些担心,没被点名字的大臣却如坠冰窖,四肢发凉,害怕李栋收拾完程咬金,霉运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李栋笑着说道:“程将军一向可好?对昨天被贬的几个人,你有何看法?”
“这个……”程咬金一时语塞。昨天,李世民一语未发,同样被寻个理由拿掉丞相。今天,圣上点名问自己,如何回答才算正确,这可是个难题。
“这个……这事情肯定有原因,有果就有因。他们现在的下场,正是他们他日种下的因。”程咬金忐忑的回说,心里还在怀疑,自己回答的是不是符合李栋的要求。
李栋听了以后,微微含了含下巴,表示程咬金所说有些道理。他是一介武将,却能说出这样文质彬彬的,甚至还有一些些哲理味道的话,可见也是动了一番心思。
不过程咬金理解得还是偏差一些。程咬金的意思是,以前种下的因,导致昨天被贬,被贬是果。其实这件事情上,李栋恰恰颠倒了因果关系,他们先被贬掉是果,原因不是过去已经发生的,而是将来要发生的。
李栋便说道:“有个重要的任务,现在交给你去做,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程咬金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人。身边的人也看着程咬金,正等着他挨批挨整,被贬下朝堂。结果还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大家都抬头看向李栋,等着他的发话。
“在你原有职务基础上,再给你加个职务,洛阳尹,总领洛阳城防和皇城亲兵骁果,如何啊!”李栋心说,朕和太子的身家性命交给你了。希望你让朕不会失望。
程咬金愣了,彻底打懵了,自己今天遇到的不是坏事。貌似还是一件好差事。洛阳可是大唐的国都,做国都的城防,那就相当于掌控整个洛阳的军队布防。尤其是总领皇城骁果,保护皇城安全。这简直就是无上的荣耀!
圣上李栋若不相信自己。会把他的身家性命都交到自己手中?能被圣上如此看重,自己还有何害怕的?惟有肝脑涂地,以死来报圣上对自己的隆遇厚恩。
程咬金当即跪倒乾阳殿,叩首谢恩,高声喊道:“微臣万死不辞,以身家性命担保洛阳和皇城平平安安。”
李栋很满意,要的正是程咬金这种表现,正是这种效果。李栋说道:“嗯。你先退下吧。”
程咬金再三叩首谢恩。
李栋又问道:“徐世绩和李靖在不在?”
二人见程咬金受皇恩,掌控洛阳布防。洛阳城内的所有人,包括皇城里那些皇妃皇子,还有圣上本人的安全全部交给了程咬金,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现在李栋叫到自己,肯定不是坏事。
俩人出列,向李栋叩首请安。
李栋让他们起身,说道:“你们二人和魏征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心思纯虑,亦忠诚可嘉。即日起,封太子太傅,携起手来,共同教导太子早日成材。”
“谢圣上恩旨!微臣领命。”二人异口同声回答。
其实他们二人,在秦琼教过太子李制以后,就秘密教导太子指挥作战方面的本事。只不过现在在朝堂上公开而已,这等于是李栋对他们前面已经做过的事情的一种肯定态度。如果李栋不满意,今天宣布的做太子太傅的可能就是别人了。
当然了,他们二人也不知道,太子在跟着他们学习兵法以前,还和秦琼学过一段时间。这都是他们自己的秘密,别人都不知道。
然后,李栋又对大小官员该奖的都奖,该罚的都罚,朝堂内的官员,几乎全部更新了一遍。即便这样,李栋还觉得不太放心。但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适合在神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
散朝以后,李栋又把李制、程咬金、李靖、魏征、徐世绩叫到暖阁,进行了第二次密议。
这次与朝堂上,当众宣布不同,李栋要他们每人都拿出真知灼见,直陈朝廷利弊,并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法。
程咬金外粗内细,当时就说:“据微臣看来,辅公柘和刘黑闼二人,一直不太安分。倒是他们的主子窦建德和杜伏威挺实诚。若遇到特殊情况,不排除他们会联手,将对大唐不利。依微臣之愚见,不如及早动手,使他们无力翻起大浪。”
李栋微微吃惊,心说这俩人的确都有反骨。辅公柘和杜伏威自幼交往密切,但杜伏威作为江淮首领,事事占尽先机,以致于辅公柘倒不太出色。实际上,杜伏威的影响在于朝臣,而辅公柘的影响力在于军队,尤其在江淮府兵中,他的威望极高。
刘黑闼和窦建德的情况,与辅公柘和杜伏威的情况极为相同。每当大家有什么事想到让他们去做,首先想起来的是窦建德和杜伏威,然后才是刘黑闼和辅公枯。这样以来,他们二人未免事事落后一步,心里也就有一定的怨气。
但是,还不能对他们下狠手,杜伏威和辅公柘自从章丘起兵,就一直追随自己,是朝内少有的实力派和功勋派。窦建德和刘黑闼从齐郡起兵就一起追随自己。对他们下手,窦建德和杜伏威联起手来,他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大唐夹在中间,两面作战,则很容易吃败仗。
自己时间不多了,这些事情决不能碰手,但又不能把他们留给太子李制。自己都不敢轻易动手,太子李制何德何能向他们下手?那可是父辈一级的功臣!
李栋想,程咬既然金提出这个问题,他私下里肯定有考虑,有办法使困难化小,再从小化了。李栋便问道:“程将军可有好计策?既避免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又不使他们对朝廷不利?”
程咬金挠挠后脑勺说:“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让他们贬到地方去,做文职官员,不使他们手中有兵,则自然可以避免。第二个嘛,是个危险的办法,但也可以避免做出祸端。那就是派他们去镇守边关,有能耐有本事和突厥和柔然作战,派一名精明的副将监督他们。”
李栋听了程咬金的两个建议以后,说道:“第二个是嗖主意。他们的强项在于带兵作战,还能让他们手里有兵可用?第一个办法不错,但这个文官不能太小,太小他们看不上眼。越麻烦越好办,就让他们手里有很大的权利。日后,通过他们手中办的砸了的事,再对他们手中的权利进行削弱。一步一步把他们的权力化解到对朝廷没有威胁性。关于他们二人,孤可以马上就做,日后消弱权力的情况再看实际发展而作出相应的决定。”
太子李制听了以后,知道父皇是要自己日后要限制他们的权利,心里暗暗记下。
李栋又问李靖:“药师能征善战,用兵如神,假如他们二人将来造反,你有多大的把握,把他们铲除掉?”
李靖双后当胸一抱,大声回答:“禀告圣上,末将只需要精兵五万,即可荡平天下任何一支不臣的府兵。因此上,请圣上对善于征战的大将军,日后还要限制其带兵出征的兵员,包括末将在内,都不能拥有过重的权利。一旦形成臣强而君弱的局面,恐怕会再兴刀兵,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李栋非常满意李靖的回答,他的意思是说,要想限制大臣的权利,大将的实力,那就从他李靖开始。因为他有五万精兵,就能翻起滔天巨浪。还好,李靖不是那种浑身长满獠牙的将军,不然就凭这一句话,自己就得把他打翻在地。
李栋想到这里,便对太子说:“制儿,你到父皇面前来。”
李制赶忙走到李栋面前,施了君臣之礼。
李栋望着窗外的天空,语重心长地说:“日后,无论何时,都不能在地方安插五万以上的府兵。即便有所安排,指挥调动府兵的权利也不能下放地方。如果带兵的这些将军与地方文官相勾结,天下风起云涌,江山就会变色。还有,税收的权利永远不能由地方作主,必需由朝廷统一定制和收取。以免地方权过重,私下里养虎为患。”
李栋对李制交待的这几句话,主要针对唐朝后期藩镇势力过大而言。大唐转盛转衰便从藩镇割据开始的。那次安史之乱,大唐元气大伤,任何人都无力回天。不过想到这里,李栋自然而然想起了太子李制的婚事。
如今他已经二十余岁,按照大唐法律规定,普通家庭的男儿二十岁就必需结婚。可这些年以来,为让他多学些指挥作战的本领,便没有给他物色太子妃。现在是时候给他找一个好娘子,举行大婚的时间了。趁自己还在的情况下。(未完待续。。)
第350节:迎娶太子妃
太子李制的婚事,不是一件简单事,而是一件影响深远的朝廷行为。如果选妃不当,将来形成外戚专权,则又是一件令人头痛的祸端。尤其要使李制避免娶武则天那样的女强人为妃,甚至都不能让心计深的女人入宫作宫女。
历史演变的规律非常强悍,铲除了武则天,会涌出来李则天、魏则天,令人防不胜防。在这件事上,必需对李制耳提面命,使他警醒后丶宫乱政不可取。
想到这里,李栋便问面前的几个人:“众爱卿都仔细想一想,替制儿物色一位既贤又淑的太子妃,日后宫内太平,他也好腾出更多精力,打量前朝政事。”
李靖和徐世绩、魏征都抓耳挠腮,一幅爱莫能助的样子。程咬金胸脯一腆,嘿嘿笑道:“圣上还记得斑鸠店崔家的事么?”
听到程咬金提及往事,李栋也不禁莞儿,怎不记得那件事?当时李栋作媒,介绍崔家一位大龄女青年,嫁给程咬金做媳妇儿。他们婚后相亲相爱,举案齐眉,很是替程咬金揽了许多杂事,使他有更多精力打理战场和朝内事。
李栋便打趣他说:“当然记得了,难不成,你现在反悔了?”
程咬金连连摆手否定了李栋所说,提醒李栋道:“微臣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生出悔意来?微臣的意思是,拙荆毕竟出身于名门望族,自幼受到良好的教导,为人即贤且淑。圣上如果要为太子寻太子妃。窃以为崔家的女儿正是合适人选。”
李栋听完以后沉思,程咬金所说不是没有道理。名门望族极为爱惜他们的羽毛,经过他们家族训练出来的男女。不管是有才还是无才,至少都知书达理,举止规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经过几代甚至几十代人无数个家庭管理经验的反复积累,把许多不符合道德规范的行为以及心理都删除得干干净净。这才是他们家族里的人无论在哪里,无何在哪个朝代。都成为当时的规范,这才能在更朝换代之际,也不坠了望族名声。
这样的女儿娶到宫中。守妇道,律纲常,不仅约束自己,还可以约束他人。自然成为大唐原有体制的维护者而不是破坏者。尤其是自己突然离去。太子李制也需要崔家这样的名门望族来支撑门面。
李栋心里便是一畅,问程咬金:“仓促之际,恐怕不会有合适的人选啊。”
程咬金嘿嘿一笑,拍着胸脯回说:“圣上请一万个放心,这件事就包在微臣身上。”
“程将军难道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李栋问道。
“微臣不敢打诳语,暂时还没有合适人选。不过崔家乃天下第一大望族,胭脂无数,贤女如云。要为太子万里挑一,选出一个合适的太子妃来。并不是难事。我且回去,向我家娘子道一道实情,不出一个月,一定能物色一位合适的佳人来。”程咬金不知不觉,就把话说得过了头。
但李栋时间真不多了,短时间内又没有更合适人选。李栋便说:“一个月的时间太长,再缩短一些,十天怎么样?朕可以下旨!”
魏征听到这里,赶忙建议:“圣上请三思,下旨意则成朝廷要事。那些鱼龙混珠之人,难免会故意掩饰其缺点,不如就让程将军私下物色,这样也知根知底,也能寻出更合适的良配来。”
程咬金说:“对对对,微臣也是这个意思。这铁脖子读过几本书,把道理讲得非常明白,换我就不会讲得这样明白了。”
李栋只好答应,魏征的话表明他也支持在崔家寻一个合适的太子妃。
程咬金辞别李栋,从皇宫奔到家,把在皇宫里的事和他的娘子讲了一遍。崔家能和皇帝结上亲事,崔氏自然高兴,当时就让家人套一辆马车,赶回章丘老家。
章丘崔家是崔氏望族的发源地,也是李栋的老家。两地相隔几百里,两天便赶到。
当崔氏回到家以后,并没有向任何人交待底细,是来寻找太子妃合适的人选,而是花费了三天时间,以当朝将军夫人的身份省亲,看望家人的名义到各主支和分支中巡了一圈。
她身为一名女眷,自然会见到许多女客,便在心里暗暗记下各支家的女儿相貌和德行。三天以后,她通过族长又打听了谁家女儿的名声好。并把实情告诉了族长,这是一件好事,族长自然大力支持。
族长推荐了崔卢绮,顾名思义,她是崔家和卢家联姻生下的女儿。卢家也是当时五大望族之一,这样太子通过联姻,不仅团结住了崔家,与卢家也扯上了关系。
崔氏十分高兴,亲自又去察看了一番,果然天生丽质,端庄淑慧,知书达理。不过年龄才十四岁,和太子的年龄相距远了一些。
当崔氏把实际情况告诉他们以后,崔卢绮的父亲崔德山还不同意嫁到皇族。说李栋的李家是新起的后秀,配不上他们崔家几百年的名望。
崔氏便谆谆告诫,她嫁的程家也不过百年的家业,但现在却在朝廷担任要职,深受皇上倚重,沐浴皇恩。大唐建国之初,崔家在朝内并没有多少人任职,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借此东风,还可以重塑崔家的名望。
无论崔氏如何劝诫,那崔德山死活都不肯点头。崔氏无奈,只好向族长禀报了此事。后来由崔氏的族长出面劝解,那崔德山才勉强答应。这时李栋规定的十天期限即将到期,崔氏让崔卢绮家做出阁的准备,然后匆匆赶回洛阳,向程咬金报喜。
程咬金得到消息,一刻也不敢耽搁,赶忙赶到皇宫向李栋当面禀报。
李栋听完详情,毫不犹豫便答应了。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崔家出身章丘,这地方也是李栋发家的地方,可靠。第二,结识崔家的同时,还结识了卢家。与这两大旺族联姻,自然不用担心日后朝内再生祸乱。崔卢两家也不会同意像武则天那样的人胡作非为。即使将来真出现了这样的人物,她的阻力重重,李家得到更多人的支持,自然也有反击的机会。
李栋也没有耽搁,让宫里的人给太子完婚做准备。三天以后,一支万人组成的娶亲队伍,从洛阳出发,赶到章丘,把崔卢绮接到洛阳,拜堂成亲。
大喜之日,太子李制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只是新娘子戴着红盖头,看不到她的真面目,心里一直痒痒的。等到拜堂完毕,用称秆挑去新娘的红盖头,当时惊呆了。
面如桃花,娇羞若怯,两眼盈盈若玉,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李制自小读书,非常爱惜这样的美人,一时舍不得享受,小夫妻二人竟然谈论诗书到深更半夜才吹灯安息。
给太子完婚以后,李栋感觉到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但咬牙坚持着,把崔家和卢家安排到次等重要的位置上。章丘崔家任齐郡太守,清河崔家任清河太守,卢家任涿郡太守。使他们成为当地的封疆大吏,以至于将来若朝廷出事,则可以在不同的地方支持太子李制。
这些事情全部做完,李栋才感到身体不支了,便一病不起。其实,李栋自己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假象,在这个世界里消失,而在另一个世界里出现。圣上病倒了,后宫乱成一团,各种医倌都前来把脉,李栋也没有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给自己看病,只静静等着那个时刻的来临。
过了一个月左右,李栋这天觉得精神特别的好,但他明确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不出三日,自己一定离开这个世界。上朝又理了一次朝政,主要是理一理,那些被贬的大员是否心怀不满,新近提拔上来的官员是否称职。不称职的又更换了三五个。做完这一切,李栋几乎是晕倒在朝堂之上。
李栋病倒的时候,太子李栋作监国,代替李栋管理国家。李栋晕倒在乾阳殿的时候,太子李制也在身边,当时与太监们一起,把李栋抬回皇城。
李栋知道自己到了该去的时候了,便把宫内所有人赶出宫外,拉着太子李制的手,一再叮嘱道:“我去以后,你不要发丧,先登皇位,稳定朝政以后,再为朕发丧。国不可一日无主,千万不能被悲伤击倒。”
太子李制说道:“父皇春秋正鼎盛,还有一百年的好日子,千万不要这样说。儿臣宁愿不继承大统,也不愿意父皇离开制儿。”
李栋艰难一笑,说道:“傻孩子,人都有这一天,这是自然规律,不要为父皇悲伤,父皇这是一种解脱,自此就登上天堂,做那太平皇帝了。”
李制还想说几句谦虚的话,李栋制止了他,艰难地说:“朕去以后,有几个人,你一定要火速提拔,一刻也不能耽搁,耽搁时间越久,越容易生祸事。”
李制含泪点头:“父皇请讲,制儿一定按父皇所说照办。”(未完待续。。)
第351节:临行密嘱咐
李栋躺在御榻间,对太子做最后叮嘱:“张须陀、秦琼、罗士信这三个人,志虑忠纯,一心向着朝廷,一生不曾做过哪怕一件对朝廷不利的事。朕去以后,你必需把他们火速提拔上来,在朝内委以重任,半刻也不能耽搁。”
太子李制当时就懵了,望着床榻上的父皇,不相信问道:“他们都因为腹诽朝政,被父皇贬为平民,现在才刚过去几个月时间,话题还挂在百姓嘴边,现在为何又火速提拔上来,难道不怕更多人的议论?”心里暗暗揣测,父皇临去之时难道脑袋混乱,意识模糊,忘掉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了?
李栋虽然病倒在床上,思维却一点也不糊涂,看到儿子一脸迷茫,知道他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事,便语重心长告诫道:“这便是朕的统御之道,也是帝王之术!你且用心记好了。这几人随朕自幼于齐郡起兵,经过血与火、生与死的特殊考验,是朕信得过的人。即便全天下都起来造反,他们也是你和朕最后能寄于厚望,有所依重的牢固靠山。”
“你心中可能十分迷惑,他们既然是忠臣良将,为何还把他们从朝中贬为平民?这就是古先贤说的,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父皇以前随便找个借口把他们贬了,他们心里一定埋怨朕。朕不在乎这些,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些事而起兵造反。
朕去以后,你火速把他们提拔上来。恢复他们的官位,委以重任,使他们重新焕发从政生命。他们对你这新上任的皇帝心存感激。一定甘脑涂地,誓死相报,对你绝不会有不臣之心。”
“啊……”太子李制的心脏怦怦地猛跳几下,血往上涌,年轻而锐气的脸庞刹时间变得通红通红。李栋说的几句话,使李制听得心惊肉跳,十分激动。如果不是父皇重病在身。他几乎想跳起来大喊几句:好计谋!
统御之道便是让那些朝臣上上下下,有些人上,有些人下。这部人下,那部分人上。太平盛世则是忠臣良将身居高位,爱恤低层民众,对社稷发挥巨大的作用。使上下团结一致。一心为公,形成良性发展。而危世乱世则是奸臣当朝,佞臣当道,使社会风气乌烟瘴气,吏治不清,朝廷有令不行。
临去之时,秦琼、张须陀和罗士信等人被贬出朝廷,李制还以为。父皇李栋一时糊涂,使这些忠臣良将从朝廷消失。现在他才明白。父皇为了自己登基以后天下大势的稳定,早早就开始安排,把这几个人从忠于父皇变为忠于自己!这种出离常理的用人之道,真是用心良苦!
太子李制心里如装了一盆炭火,被父亲那种无言的大爱感动得暖烘烘的。
李栋又道:“除了这几个忠良以外,窦建德和杜伏威要投其所要,要以美人和金钱使其丧气大志,而他们手下的刘黑闼和辅公柘,则寻找污点需要一步一步慢慢免除他们手中的权利。使他们空有一身名望却不能泛起大波澜。”
李制重重点头回说:“儿臣谨记在心,日后一定遵照执行。”
“除此之外,还要特别注意一些事情。朕在位时倚重的这些大臣,也到了老年人的行列,人老了则锐气尽失,缺乏年轻人敢说敢为的朝气,缺乏直陈朝政的创新和担当,变得畏首畏尾。因此上新老朝臣的更替也迫在必行。你登基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提拔些年轻有为的大臣充实朝政,慢慢更换这些老臣,但不能搞一刀切,要慢慢更换,要神鬼不觉,要春风拂面不觉其风只觉其暖,所以这些事情要慎重再慎重。”
李制又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有几个朝臣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等位置坐稳以后,必需立即赶出朝堂,贬到地方去,眼不见心不烦。
李栋从李制脸上阴晴不定的神情看得出来,他心里有心事。李栋叮嘱他说:“帝王之术,便是去七情六欲,做到任人不避亲,铲除不畏亲。有些人你看他不顺眼,但他们却是有能耐的人,如魏征和秦琼。因为天底下有能耐的人,都是有个性的人,有个性则会伤人,对这些人要做到用其优而避其害。
有些人满脸笑意,嘴上甜如抹了蜂蜜,他们说的每句话都让你如沐春风,体会到人上人的尊荣,这些人肚子里却是没货。有本事的人通过年复一年时间的积累,反复锤炼他们和他们的本领,他们才能脱离奸佞之态。而没本事的人因为心虚,就用花言巧语掩饰其无能本色,对这些无能的人要提高警惕。
这些人不是不能用,而要慎重用。这些人放在不重要位置,远远控制那些能踢会咬却一心忠良之辈。”
“均衡二字要把握好分寸,朝内则都为你所用。总结四句话,身为帝王,统人用人做到:有理有据,有节有度,有进有退,有取有舍。”
李制以为,自己经魏征十几年言传身教,又经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些将军指点,已经做到傲视群雄,君临天下的地步。可是听到父皇李栋临去之时说的御人之道,忽然发觉自己前面十几年都活在一个理论之中,并没有真正切入实际去与这些阴谋家相处,更没能做到如父皇这般皮里阳秋。
父皇在打天下中浴火重生、在管理朝政中与那些驰名的文臣武将,朝夕相处近二十余年,太了解他们心里想些什么,追求什么,需要什么,能做到什么,什么却做不到。
这些都是他李制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李制心里羞愧难当,身上汗如雨下,哽咽道:“父皇,儿臣谨记,一定不辜负您对孩儿的重望。”
李栋说了一大通话,身体有些累了,就平躺了一会,仔细想一想,还有哪些事情需要当面向太子交待。这个时候就又想到了太子刚刚娶亲的事。程咬金向李栋介绍崔家的时候,说崔家能人辈出,这些也太夸口了!离开他们崔家难道大唐就玩不转了?天下有才有德的人都跑到崔家了?与天下相比,崔家只是苍穹之一星,沧海之一粟,九牛之一毛,万不能使崔卢两家把握朝政。
李栋又说:“纵观历史发展轨迹,宫帷乱政最难根除。汉有吕后,晋有二马,周有杨坚。大唐要在这方面做足功课,千万不能使后丶宫参与朝政。你太子妃崔卢绮身后靠着两座强大的靠山。你登基之初,可以任用他们的家人。三五年以后,则可以慢慢降职。大唐朝政不能被某些家庭把持,要通过科举取仕,使天下有能者有才者皆可入朝参议。”
“无论何时,都要叮嘱子孙及早结婚,及早产育后代,千万不要让未成年的孩子登基做皇帝。这样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外戚篡权的局面。另外要防止武姓的人夺权,切记,切记,勿忘,勿忘。”
李栋说完这一通子话,觉得时间真到了,胸口喘得利害,几乎不能再说话了。躺在榻间狠狠喘了一会,才对太子李制说道:“你现在把玉玺给为父拿来,我想再看它一眼。”
李制也不知道李栋要玉玺有何深刻含义的,只得跑到御案前,打开盒子,取出沉甸甸的一块镶金的玉玺,回到榻前交给李栋。
李栋接过玉玺,从怀里取出那五种元素,对李制说道:“你离父皇远一些,看仔细了。”
李制只得后退几步,远远看着李栋。
李栋艰难地把六种物质放在一起。当五种元素遇到玉玺的时候,发出七色异彩,整个宫殿内像蕴含了一枚太阳,光芒太过于耀眼,以致于李制都不敢直视。
这个时候,光芒越来越旺盛,冲破宫殿,射出屋檐,一道神秘的七色光彩直冲苍穹。光彩之中有一身形高大的盔甲武将,从半空中冉冉而升,升到去层之上,略一停顿,化作一道光束,闪了几闪,便消失不见了。
洛阳附近一百余里的百姓,几乎都见到了这束奇怪的光芒,他们还以为洛阳发生了什么奇异之事,要么是神仙,要么是菩萨降临大唐。一个个跪倒拜道,祈祷祝福上天保佑,天降祥瑞。
只有太子李制自己心里明白,这是父皇李栋借助这道七彩之光,从人间消失,飞升天庭。李栋去后,玉玺还留在床上,而那五种奇异的元素则消失不见了。似乎那五种元素化为空气,或是被李栋带离了人间。
这时,千里之外的益州,青城山一座道观里,一名老道坐于中庭。见到洛阳方向一道神秘的异光直冲云霄,天上风云变幻,稍时便停。老道知道,这是大唐开丶国皇帝利用五种元素穿越时空,回到了他原来所在的世界里。
老道冲着光彩突起的地方满意地点头赞许,心里想到:说到做到,李栋真乃一条汉子。历经两世不同遭遇,他会明白更多。不久的将来,还会再次见到他。然后,老道低眉垂眼,默然入定,似一尊风化千年的石雕,没有一丝活气。(未完待续。。)
第352节:身后留芳名
李栋化为一道光,自人间消失以后,太子李制遵照他临走前的安排,秘不发丧。派亲近之人火速请程咬金、李靖、徐世绩、魏征、李密、翟让、黄君汉等前朝老人到宫内议事。
众人得知圣上李栋已经龙御归天,都不胜唏嘘感叹,这是一位信得过的圣君,一心一意为百姓谋福祉,功勋卓著却英年早逝。李栋去时,遗体凭空消失,众人议定,把他生前留下的物品,摆成人的模样,置于御榻上,门外派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允许进来。
议论一番以后,立即让程咬金封闭洛阳四个方向的城门,并引兵十万驻守在洛阳皇城四周,别说有人想趁机捣乱,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皇宫。
这个时候,那些中低层的官员以及亲兵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觉得程咬金如此慎重,恐怕是发生了大事件。那些亲兵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程咬金也风闻了一些,左耳朵进,右耳机出,根本不拿他们当一回事,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操心,顾不着这些七嘴八舌的非议。
魏征、李靖、徐世绩簇拥太子李制,从皇城来到乾阳殿,派亲兵护卫殿内安全,又派人通知朝内要员,到乾阳殿议事。
不到一个时辰,大小官员咸集乾阳殿内,却不见圣上李栋的身影,大家心里都是一沉,脸色凝重起来。
魏征等按事先商议好的,称圣上李栋身染沉疴。下诏书令太子李制登基,并当众官之面宣读了后来书写的诏书。诏书先是对李栋一生的功过做了概述,然后称赞太子李制性格仁厚、聪颖、有主见。可以堪当大任,即日起由太子李制登基,百官拥护,如同朕临。
百官只好山呼万岁,迎接新君临朝,这时李栋自然就升级成为太上皇了。他们这时才知道,到了改朝换代之际。城里城外的气氛怪不得都古里古怪的。他们都不知详情,还以为李栋真病了。
百官事后提出要求,要去宫内看望李栋。被以参见麻烦,影响圣上治病为理由制止了。百官此时心里都很奇怪,甚至怀疑太子通过不正当手段登位的,要不然为何不让面见太上皇?难道是他被软禁了?但从李靖、魏征等朝中大臣的举止稳重。不懂不忙的举止。却看不出一点端倪,而且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之人,绝不会做出对李栋不利的叛逆之事。百官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李制新坐乾阳殿御座,居高临下审视百官,各色人等都有,心里未免也是惶惶。想起父皇临去之时一再叮嘱的。要提拔一些人,当即就派亲兵上路。去请秦琼、张须陀、罗士信以及李世民。
李世民被贬到太原,张须陀被贬到齐郡,秦琼被贬到扬州,罗士信被贬为平民,就居住在洛阳城内。
罗士信接到亲兵带来的圣旨,一看是新皇帝李制,当时就懵了。他还以为是皇帝哥哥赦免了他的过错,哪知道却是新君。他问亲兵,太上皇现在情况如何。亲兵也不知道太上皇什么情况,要他到朝内向新君讯问。这几个月以来,罗士信没有一天不想着自己被皇帝哥哥赦免,现在真被赦免了,心情自然大好,也没有仔细想,便直奔皇城。
见到罗士信,李制对他大加赞扬,称他天生神勇,乃当朝说一不二的大力士,为大唐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往日虽小有不愉快,都是为了今天这个大愉快而准备的。
罗士信性格粗豪,但谁好谁坏,他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当即表示,以如既往的支持新皇帝,并提出要见一见太上皇。李制寻了一个借口,没让他去,说到时候有了新情况,一定向大家宣布。
第二个赶到洛阳的是张须陀,面见李制以后,隐约觉得朝内可能发生了大事。李栋得病可能不轻,不然的话,为何四十余岁就早早传位给太子?但张须陀和罗士信一样心理,都对新君赦免了他们以往的过错而心存感激。
秦琼和李世民几乎同时赶到洛阳,面见新皇帝李制以后,他们心里当时就怀疑,李栋已经不在世上了。要不然,从新帝即位到他们赶到洛阳,这几天内从来没人见过太上皇的真面目。
至于一般大臣猜测的太子篡权,他们二人并没有产生这样不合理的想法。李制做太子二十余年,为了培养他继承大统的本领,朝内有本事的臣工几乎都传授过他。李栋为了他下了很大的功夫,绝不会把皇位再传承其他皇子。
不过他们俩人与张须陀和罗士信一样,都感激新帝赦免了他们的过错。尤其是秦琼,几乎是大唐新立就被圈禁,二十余年来,秦琼几乎习惯了不见大场面的日子。
可是他是一个盖世英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心里还残存着一丝丝的盼望,希望将来能重回战场,再为大唐建新功。直到新帝登基,他才被放出圈禁,并被委以重任。
秦琼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梦想还有实现这一天。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有他在,决不允许任何人对大唐不利。
李栋对身后事的安排,都如他生前所料那样发展着,这四个人都对新君十分感激,忠心耿耿,誓死报国。
这一切事情全部稳定以后,李制才在张须陀、李世民、秦琼、魏征、徐世绩、程咬金、罗士信等一帮子权倾朝野的大臣支持下,宣布太上皇李栋龙御归天。李栋生前的妃子都升为太妃,陆柔被尊称为母后,那些皇子皇妹都被加封官爵,而崔卢绮则被立为新皇后。
这时,朝内朝外一片悲恸,皇城内几乎乱成一团糟。李栋生前留着诸多妃子,都从宫内迁出,新皇帝也要册立妃子,便给新人腾空宫殿。颜青玉遁入空门,一生为李栋祈祷,祝福他在天国能够平平安安。高琼华公主这时便有了回归高句丽的想法,和李制谈论了此事,李制当时没有答应她,说给他十年时间,一定满足她的愿望。
在魏征的主持下,大唐举行国丧,千家万户都悬挂白布,为李栋的突然离去表示哀悼。李栋的葬礼十分隆重,甚至距离大唐近一些的小国都派人亲自到朝内悼言。
魏征岂会看不出他们肚子里的曲曲肠子?想趁机打探一下新朝情况,李栋去世以后,这里是不是乱成了一锅粥。哪知他们赶到以后,发现偌大个皇城都非常平静,都陷入一片悲伤之中,似乎比原来更加团结一致了。
这时,他们对新朝的觊觎之心也只好打消,回去禀报他们的可汗,继续老老实实呆着,不要有轻举妄动的非分之想。
国葬以后,过了几个月的太平日子,李制在那些大臣的帮助下,对新朝一边安稳人心,一边暗中察看还有哪些人试图混水摸鱼。凡是有些小举动的,都给予警告或贬出洛阳。
经过一番打理,朝内情况彻底稳定下来。李制这才开始对窦建德和刘黑闼,杜伏威和辅公柘进行消弱。他们心里虽然知道,这对他们日后的权利极为不利,一时也无可奈何。因为天下大定,人心思稳,他们想乱也乱不起来,只好被动接受命运的安排。
李制对付他们施了一个极为狠辣的招式,这也是李栋生前安排的,那就是给辅公柘和刘黑闼封以高官厚禄,使他们在朝内地位举足轻重。而他们的老上级窦建德以及杜伏威,只有一个国公的空号,手里连一些文职的实权也没有。辅公柘和刘黑闼自然舍不得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高位,与手里没有实权的老上级再起兵造反。
何况朝内张须陀、李世民、秦琼、李靖、徐世绩、李密、程咬金、罗士信、黄君汉等能征善战的虎臣满把抓,要和这些战场上的精英对决,他们并没有把握能够战胜他们。只好服服帖帖的听从新帝的安排,而且新帝对待他们并不薄,还给他们委以重任,心里残存的那份不服之心,慢慢被荣华富贵给软化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以后,李制又对崔卢两家慢慢降职使用,使他们的影响力,只在地方起作用,并没有影响到朝内。
一年以后,所有事情都进行完毕,天下大安,四海升平,欣欣向荣,国力大升。在朝内武将的大力支持下,开始着手准备讨伐边关那些一直有心作乱的突厥、柔然、吐蕃等夷民。
经过近十年的积蓄和谋划,大唐的攻克战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国土达到一千五百万平方公里。包括南方的印度、西方的大食、阿拉伯、北方的突厥、黑室、倭国等都臣服于大唐统一管辖。
高琼华曾提出想回归高句丽,李制派人护送高公主回归故土。她的儿子被李栋封为高句丽王,这是再合适不过的称谓了!其实李栋早有收服高句丽之心,只是碍于她的面子,才没派兵攻打,让高句丽多存在了一段时间。李栋去了以后,李制做到了他没做到的这些事,也算是实至名归吧。
当时大唐人口近一亿,农业极大发展,手工业、艺术等辉煌千古,家家户户十分富裕,过着幸福而快乐的生活。
洛阳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国都,人口越过百万,日日夜夜灯火通明,万帮来朝,影响力直传欧洲。他们都以“唐人”的称呼,称那些黄皮肤黑眼睛的东方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