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交锋(二)
第一百章交锋(二)
而那队铁骑自进了院子以后。就井然有序的下了马,然后便牵着马退到与沈家马车相对的院子的另一边,只有其中一名铁甲士,显然是他们的领头人,向着方安的方向上前了一步,朗声问道。
就这样马车外,方安,沈存中,和那队铁骑的领头人便分站了三角。沈家其他的人不是已经上了马车,就是站在马车旁护卫着。至于方安府中的衙役,则是分站站在院子的各个角落,听后差遣。
方安听到领头铁甲士的询问,忙上前一步道:“呵呵原来是袁校尉,袁校尉放心,人犯已经安全被押送回来的,此刻已是在我州府的大牢里。”接着他转头望向站在一边的沈存中,笑着冲着那名领头铁甲士道:“沈老爷,这位就是昨夜从前线刚刚赶到宜城的程将军的特派使者,袁校尉。袁校尉,这位便是这次沈家疑案中沈家粮号的沈家主,沈存中。”
“哦。原来是程将军的心腹大将,在下沈存中,久仰大人英名。”方安互相为二人介绍完,沈存中便拱手冲着那名领头铁甲士道。
“不敢当。只是袁某有一事不明,还望沈家主和方大人赐教。”那名领头人也回首冲着沈存中行了一礼,接着面部改色地冷冷说道。
“呵呵赐教不敢当,袁校尉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是方某知道的,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方某相信沈家主也是一样的。”方安笑着瞥了一眼沈存中道。
“当然。”沈存中欣然点了点头。
“既然是沈家家主,那么就是这件粮案的嫌疑犯了,就算不是主谋,可是沈荣既然是沈家子弟,那么身为家主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那名领头人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方安的脸上便闪过一丝的尴尬,他赶忙用眼角偷偷瞥了一眼依旧显得很是气定神闲沈存中,只见沈存中施施然笑道:“是啊,方大人,沈某也很好奇,为什么方大人二话不说便抓了我们沈家的子弟和宜城粮号的掌柜,却独独放过我这个说不定是主谋的嫌疑犯呢?”
“呵呵呵呵这个沈荣只是沈家旁系,沈荣自己犯了案子,自然与沈家其他人没有干系了”方安笑着边说道,边从袖子里抽出汗巾,偷偷拭着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荣犯得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依律是要罪延全族的。”那名领头人却没有松口。继续追问道。
“这”看着那名领头铁甲士问的一句比一句犀利,而沈存中却在一边悠然地看着自己被人逼问,方安不由在心中低咒了一声,只得无奈道:“当然,通敌叛国是要罪及全族,但是那也是在定罪的情况下,现在由于沈荣的案子还没有审理,所以这本官自然没有权利扣押沈家主和沈家其他的人。”
见领头的那名铁甲士终于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打算,方安总算能偷偷地呼一口气了。而一旁的沈存中见下面的事情似乎与自己也没什么相干,便冲着方安和那名领头人行了一礼,在沈钱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见沈存中在下人的搀扶下才勉强上了马车,那名站在一旁的领头人的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袁校尉,咱们里边请吧。”方安见沈家众人终于都上了马车,上前冲着那名领头人道。
那名领头人点了点头,带了几名一直站在院子另一边的铁甲士,便跟着方安向州府大厅走去。
转身之际,一辆沈家的马车从那名领头人的身边驶过,似有所感,那名领头人停下了脚步,一双黑亮如夜空之星辰的双眼牢牢盯着那辆渐渐驶出州府大门的马车。半晌无言。
“怎么了,袁校尉?”方安转过身见那名领头人依旧在原地,直直地看着大门的方向,疑惑地问道。
而就在这时,那辆马车也驶出了州府,州府的大门也缓缓地关了起来,那名领头人缓缓地收回目光,转头迎向方安的一脸疑惑,淡淡地道:“没事,走吧。”说完便向着方安的方向走去。
方安见状也只得摸摸鼻子,转头继续向大厅走去。
而此时已经驶出州府的马车上,李月兰却是一脸的惨白如纸。而终于缓缓从低泣中擦拭干眼泪的于雪,抬起头看到的便是如此的李月兰。
“月兰姐,你怎么了?”也许是那一刻李月兰脸上的惊恐是那么的明显,连带着让一旁的于雪也微微吓到了,她赶忙伸手拉上李月兰的胳膊,急声问道。
“啊?”李月兰在于雪焦急的呼唤中回过了神,接着便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这是她才发现刚刚的那段时间里自己竟然已经忘了继续呼吸。而这也使得猛然吸了一口气的李月兰剧烈的咳嗽起来,胸口更是传来一阵阵窒息地疼痛。
“月兰姐,你没事吧?你还好吧?”由于李月兰的脸上显露出明显疼痛的表情,于雪赶忙坐近李月兰,伸出手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焦急地一遍遍确定着李月兰的状况。
“咳咳咳咳没咳咳没事儿”李月兰在于雪的帮助下慢慢抚平了气息,然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呼我没事了,刚刚可能是呛岔了气,没事儿,没事儿了。你别担心。”安慰完还是一脸担忧的于雪,李月兰全身放松的向着身后的椅垫上靠去,而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冷到麻木,骤然地放松让她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窜起一股酸疼的痛感,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月兰,你真的没事吗?可是你现在的脸色好糟哦,我觉得就是我这个刚刚哭过的人的脸色都要比你好唉。”于雪看着因刚刚剧烈的咳嗽而让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的李月兰,不无担忧地说道。
“胡说,”李月兰嘴角带上了一抹笑意,睁开眼看向正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于雪轻声说道:“我就是早上起得有些早,早饭吃的急了些,这才脸色有色不好的,更何况这都快午后了,还不允许我饿吗?看你哭的像个小花猫的样子,怎么看,该担心的人都应该是我吧。”
于雪迟疑地看了一眼的确显得有些疲惫的脸,微微张了张嘴唇,最后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虽然李月兰如此说,可刚刚她脸上满布的惊恐于雪却是怎么也不会分辨错了,不过刚刚她们一直都坐在马车里,于雪也是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会让李月兰如此的惊讶和害怕。更何况李月兰现在明显就是一副不愿再继续往下谈的样子,于雪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换了一个话题。
“月兰,刚刚我见到沈荣了他真的过的很不好,你不知道他和我上一次见他时候的样子整整瘦了一大圈,一脸的胡子,浑身还带了一股子的酸臭味儿不过,我还是抱他了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是了,就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我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了将近两个月为的目的我想见他,想要确定他好不好。想要知道他活没活着想要知道他是不是一如我那般想念他的想念我”于雪这一刻也迫切地需要着倾诉和安慰,刚刚与沈荣那片刻的见面带给她的冲击也是异常的巨大。
“他说,我是个傻瓜,为什么要来看他;他说他好的很,一点儿也没想我;他说他很快就会回家,让我早点儿回去照顾婆婆;他说他这个大混蛋,他难道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他吗?他难道不知道着三个月以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不过,最后他还是被我看穿了我走的时候看到他背着我在偷偷地流眼泪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想我担心,所以我就笑着离开了”
李月兰缓缓睁开眼睛,伸出手拦着于雪的头,将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道:“小雪,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放心你和沈荣一定会度过这次的难关的。”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帮着她擦了擦早已泛滥成灾泪水。
“当然了,我可是于家的大小姐,于雪啊。那个大傻瓜最后竟然说什么让我不要等他,要是他出事儿了,就赶紧改嫁,头七不用帮他守更讨厌的是,他竟然还让我如果改嫁以后,有空多去沈府走走,帮他照顾照顾二老你说有他这么气人的嘛,我那么担心他,千里迢迢的来见他,他除了刚见面时候的欣喜,便一直冷嘲热讽的,而他只是看了婆婆帮他准备的东西就红了眼睛,还一副半点儿不希望我帮他守节的意思,只吩咐我有空去看看他爹娘,哼!我知道他不希望我担心,可是”
听着于雪开头的话,李月兰还觉得她们夫妻间的相处甚是有趣,不过也看的出来那个沈荣应该是真心喜欢于雪的,否则也不会每一句话都隐者为于雪着想的意思。可是越听到后来,李月兰的心便越是不安,终于她‘噌’地做起声,打断于雪问道:“你说沈荣是什么时候红了眼睛。什么时候说了那些让你改嫁的话?”
于雪明显被李月兰这突然的一问惊了一下,她眨了眨还浮着泪珠的眼睛,茫然道:“看到婆婆给他准备的那包东西以后啊怎么了吗,月兰?”
“哦,没事儿,我只是想说是不是你没有准备东西给他,他这才存心挤兑你的”李月兰强笑着说了几句,这才让疑惑的于雪送了一口气。
“哪有我有准备平安符啊,就是咱们上次去慈安寺求来的那道啊。我知道我没有像婆婆她准备的那么细致,什么衣食都准备得周到,再说既然婆婆已经准备了,我又何必准备两份呢他不会小气到和我计较这个吧”于雪絮絮叨叨地说着,而李月兰的眉头却悄悄地锁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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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请求
第一百零一章请求
是夜,在于雪终于熟睡过去后,李月兰只身来到了沈存中的房门前,叩响了沈存中的房门。
而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走出来的是沈钱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他见到门外的李月兰,眼睛的瞳孔微微一缩,低声讶道:“李夫人?”
“能和你们老爷谈谈吗?”李月兰单刀直入地问道。
面对李月兰的直接,沈钱明显愣了一愣,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迟疑道:“李夫人,这天色已经暗了,老爷已经躺下了,有什么事情吗?告诉小人也是一样的,要是不方便,您明日再来也行。”
“沈钱,谁在外面?”还未待李月兰回话,屋内就传来了沈存中那独特低沉的询问。
沈钱闻言连忙冲着李月兰行了一礼,转身关上门,向房内走去,“回老爷,是李夫人,她说想跟您谈谈。”沈钱走到床边冲着未侧着身子的沈存中说道。
沈存中闻言,原本还有些迷茫的眼神瞬间清晰了起来,他撑着手,坐起了身,冲着沈钱吩咐道:“更衣。”
“是。”沈钱拿起一旁衣架上的长袍帮着沈存中穿了起来。
而李月兰没有在沈存中的门外等太长的时间,大概一刻的时间后,沈钱再次拉开了沈存中的房门,躬身请李月兰走了进去。
“李夫人,不知深夜来访,所谓何事?”此刻沈存中已是衣冠整齐的坐在桌前,笑着看着走进来李月兰问道。
“我想知道沈荣这次还能活着跟我们回余杭吗?”李月兰没有废话,在沈存中的示意下坐到了桌旁,便直接将她此次来的目的宣之于口。
“哦”沈存中闻言,目光微微闪了闪,接着依旧笑容不变地说道:“这个我当然是如此希望的,不过这具体还要看到时候三堂会审的结果,倘若沈荣真的是无辜的,那么自然是”
“好了,我来不是来听沈老爷的官面话的,我只是想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也就是三堂会审之前,我和小雪不会收到沈荣意外身亡的消息吧?”李月兰打断沈存中接下来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而这次,沈存中嘴角的微笑渐渐放了下来,就是站在一边的沈钱脸上也闪过一丝惊奇。
“呵呵李夫人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想州府大牢的守备应该足以抵御任何心怀不轨的人。”沈存中拿起手边的茶,浅饮了一口,接着又笑着说道。
“沈老爷,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还是你给我的答案是——不会呢?”李月兰直直地看着低头喝着茶的沈存中,眼眸中散发出一股锐利的光芒。
沈存中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抬起头回看向李月兰,半晌过后,他才开口道:“没想到李夫人原来是这样看沈某的吗?为了家族的利益,不惜牺牲族中子弟的生命?我以为那次的意外李夫人会对我有不一样的见解也是。”
“呵那么沈老爷,你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吗?”李月兰没有理会沈存中后半句别有意味的话语,微眯着眼睛问道。
沈存中但笑不语,而在这一片沉默中,李月兰已经找到了她的答案。
李月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沈存中惊讶地目光下冲着沈存中行了一个半蹲地大礼。
“李夫人,您这是干什么?沈某可受不起你这么大的礼啊。”沈存中示意沈钱上前将李月兰扶起来。
不过李月兰却执拗地依旧冲着沈存中行着礼,没有起来,只听她一字一句道:“沈老爷,小妇人知道这次小妇人的请求有些过分,可是也许对您或者说整个沈家粮号来说,那是沈家子弟应该尽的义务,不该逃避的责任。可是对小妇人乃至整个于家来说,毁的就有可能是小雪一生的幸福,甚至是于府一家的灾难我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沈老爷也不会放弃沈荣,可是,小妇人在此还是请求您,不,是恳求您哪怕哪怕只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请沈老爷勉力一试,不要放弃沈荣,不要放弃小雪最后的希望”李月兰每说一句,身子便压低一分,到最后,她的膝盖已经快要接近地面。
而一直在一旁低声劝说无效的沈钱,在这时也从门外招来了一个丫鬟,将李月兰强行扶了起来。
而当李月兰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沈存中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呵李夫人,你知道吗,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可思议”沈存中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说出最后四个字。
而李月兰给予他的回应,则是一脸的茫然。
沈存中像是自嘲一般地笑了笑,接着不以为意地冲着李月兰轻轻挥了挥手,道:“好了,李夫人,你的恳求,在下收到了,我向你保证,只要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沈荣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面对着沈存中眼底散发出的那一股不同一般的认真,李月兰的心有了片刻地慌乱,似乎,有什么是自己不小心忽略掉的;似乎,一切都没有她最初设想般的那般简单。
“好了,天色不早了,沈钱,帮我送李夫人回去吧。”说完,沈存中便端茶送客了。
沈钱闻言立刻走到门房边,打开门,冲着李月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月兰疑惑地看了一眼低头喝着茶的沈存中,迟疑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
待屋中的人都退了下去,沈存中看着那扇刚刚关上的房门,用几乎低不可闻地声音轻声说道:“你察觉到了吗?”
只可惜回答他的除了一屋子的静谧,没有半点儿的声音。
而当李月兰在房门外道别沈钱,转身进屋的时候,一室的月光正柔和地洒在地上,映照在于雪微微带着泪痕的睡脸上,显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和柔谧。
李月兰轻轻走到床边,帮于雪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然后慢慢地走到窗前。
曾经的她,坐在袁家新房的那张梳妆台前,看过无数次的月光,而今夜的月光,似乎又将她带回到了那张熟悉的梳妆台前。
李月兰缓缓地伸出一只手,看着月光穿过自己的指缝,隐隐地照射在自己的脸上。
是你吗?那个声音她在心中低叹。
(啥时候让两个人见面呢?十九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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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惊喜和疑惑
第一百零二章惊喜和疑惑
距离他们去州府的那日已经过去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似乎一切都表现地很是风平浪静。
沈存中和他带来的那帮掌柜整日不是在房里低声谈论着什么,就是出门去拜访宜城的官员,似乎所有人都在为着沈荣的事情忙碌准备着。
而于雪和李月兰在这三天里除了第一天的时候出门逛了逛,剩下的时间都待在了房里。于雪忙于将第一天从街上买回来的布料缝制给沈荣的衣裳,而李月兰除了给于雪打打下手以外,大多数的时间里,她都在望着船外发呆。
于雪手下不停的飞针走线,经过这两日来的赶工,整个袍子就只剩下将两个袖子缝合好便可以完工了。她伸手揉了揉已经甚为酸涩的眼睛,抬起头看向一旁。
只见李月兰又一如这两日来一般,呆呆地端着一杯茶,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雪微微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活计,开口道:“月兰,这两天你怎么老是望着船外发呆啊?”
只可惜回应她的除了李月兰依旧呆滞地脸,没有没点儿的回音,显然某人依旧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过神。
“月兰,月兰月兰姐!”无奈于雪只得加大了嗓音喊道。
“什么?”猛然回过神的李月兰差点儿打翻了手里的茶杯,她慌忙将茶杯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后转头迷茫地看向正皱着眉头看着她的于雪。
“月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怎么自从那天去了州府回来以后,你就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了?”于雪皱着眉头瞪着说道。
“有吗?你想太多了,我很正常啊。”李月兰勉强笑了笑。
“有吗?!当然有!难道前两天咱们上街的时候给人家十两银子买缝衣针的人不是你吗?难道这两天总是对着窗户发呆的人不是你吗?我刚刚可是冲着你喊了至少有半刻了!你觉得这叫正常?”说到后来,于雪的声音已经抑制不住地向上扬了。
“我都说过了,那次是意外,再说我后来不是给她换了铜钱了嘛,至于你说的发呆,我只是没有什么事情坐,胡思乱想罢了。”李月兰说着从窗边地矮几旁站了起来,转身来到了桌前,为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月兰我不知道这两天你到底怎么了,又是怎烦恼什么,可是我看得出来你的不对劲儿。我也无意追问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我希望你明白就像你跟我说的那样,我们是姐妹,所以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你解决不了,如果我能帮得上忙,请一定要告诉我。”于雪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走到的身边,拦上她的肩头,头轻轻地靠上她的额头道。
李月兰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面对于雪的好意,她微笑的点了点头。
“.不要让我担心,要知道我现在已经很烦心了。”于雪向后退了一步,将手搭在李月兰的肩膀上,笑道。
“知道了,我的大小姐,您啊,还是赶快去继续你的缝制大业吧,说不准什么时候沈老爷就能将沈荣他救出来了,你不是还想让他出来以后还穿着在牢里的旧袍子吧。至于我,我想相比之下,更应该担心的应该是你吧!好啦,你继续做,我去外面问问青青,看厨房里还有什么点心没有,喝了这么多的茶,我还真是饿了。”说着李月兰就将于雪推回到了床边,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于雪看了一眼已经拉开门准备出去的李月兰,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头继续起手里的活计。
当李月兰端着两盘点心回到房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于雪喜极而泣的脸。
“怎么了?”走到桌前李月兰刚刚放下手中的点心,于雪便飞扑了过来,她赶紧接住飞身而来的于雪,疑惑地问道。
“月兰,太好了,太好了,刚刚沈哦,不对,是十一表哥派人来说,说”于雪从李月兰的怀中抬起身来,一脸欣喜的望着,道:“说明日沈荣的案子就会三堂会审,而他们已经找到了非常有利于沈荣的证据,证明当日交粮的时候是我方的军士接收的,所以说不定明天之后,沈荣就能跟咱们一块儿回余杭去了。”
“真的?”李月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诧异道。
“嗯,刚刚他们来说,他们已经找到了人证,只要他明日当堂只认出当初扣押沈荣的官兵,沈荣就会没事的。”于雪连续地点着头,脸上的欢欣已是溢于言表。
“天啊,那真是太好了,小雪,你们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李月兰拉着于雪地手,开心道。
“嗯,那你说我要不要准备一下,明天说不定沈荣就回来了,要不我我出去买菜,给他做一桌的好吃的?八宝鸭,芙蓉鱼片,醋溜藕片哦,你快帮我想想宜城这儿有什么食材啊?你不知道前几天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瘦了好大一圈不,不行,他在里面一定吃得不好,说不定都没得吃,不能一下子就吃那么多的油腻荤腥我看我还是给他做粥好了,哎呀不知道宜城买不买得到燕窝,早知道从余杭出来的时候,就带一些出来了”
听着于雪絮絮叨叨地说着各样的准备和吃食,李月兰不由微微失笑,她伸手拉住已是在原地不停打转儿的于雪,道:“现在你最应该做的,就是吃点儿点心,现在距离晚饭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我刚刚去厨房的时候,青青正在那儿煲你最爱喝的红豆汤呢,今晚你有口福了。”李月兰伸手捂住于雪想要说话的嘴巴,继续道:“至于如果明日沈荣真的能从牢里出来,你该准备什么,你放心,只要你漂漂亮亮完整无缺地站在他的面前,我保证那就是他最大的惊喜了!”
听着于雪紧张地问道“那我现在漂亮吗”,李月兰无奈地向上翻了一个白眼,“是,很漂亮,不过如果你现在乖乖吃点心的话,明天就会更漂亮了,还有,我记得你的衣服还差两个袖子,如果不吃东西,你怎么有力气在明天之前完工呢?”
李月兰的话音刚落,于雪已然乖乖地坐在桌旁,冲着她讨好般地笑了笑,开始吃起了点心。
李月兰见状笑着摇了摇头,也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只是她吃点心的时候,却是没有于雪那般地开心的。
她明明记得那日从州府回来的那日晚上,自己去找沈存中,沈存中的态度明明就是已经放弃了沈荣了啊。难道一直都是她猜错了,会错了意?
不可能,在心中暗暗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为什么在过去的将近三个月里,沈家没有传来过任何这个所谓人证的消息,而仅仅只是三天,沈存中就可以这么有把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证可以救沈荣的性命?
可是,沈存中这么做又有什么理由呢?给于雪一个虚假的希望?那还不如直接告诉她真相来的打击更小些。难道沈家有了别的部署,还是这个人证本身有什么问题呢?
只可惜李月兰心中的这些疑问在明日开审之前是得不到解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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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袁子忠
第一百零三章袁子忠
“月兰,怎么了?”于雪一边带着耳环一边看着依旧坐在床边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的李月兰,出声问道。
“我想,今天开堂我还是待在房里好了,反正有沈老爷他们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李月兰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月兰,你到底怎么了?你应该很清楚我需要的是你,我希望至少在沈荣平安出来的时候,你能够在我的身边分享我的喜悦。我知道,这些日子真的麻烦你了,我的情绪总是不太受我的控制,可是这是最后一次了,求求你了,月兰,我真的需要你,如果最终的结果不是至少我还有个可以晕倒的肩膀啊”于雪走到李月兰的身边,缓缓蹲了下去,握着她的手轻声道。
望着于雪一脸的恳色,李月兰的脸上却是划过一抹难色。她知道今天的意义对于雪而言真的很重要,可是只要是与他有关的半点可能,自己也是不愿意去轻易尝试的,一个不小心,等待自己和孩子的就是前世的悲剧。可是望着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于雪,李月兰觉得拒绝有多么难说出口。
最终,在于雪坚持不懈的恳求的目光下,李月兰点了点头。也许老天爷对她是不错的,那个声音只是意外的巧合,更何况自己记得在上一辈子的时候,袁子忠可是一直到再次回乡后才被封为振威校尉的,应该跟自己那个时候在州府中听到的‘袁校尉’不是一个人,毕竟‘袁’这个姓氏还是很普遍的。
带着最后一丝的侥幸,李月兰和于雪上了前往县衙的马车。
“月兰,你还好吗?如果真的身体不舒服的话,你今天还是在屋里休息吧,我让十一表哥派人送你回去吧。”于雪坐在马车里,担忧望着蒙着黑色面纱靠坐在一旁的李月兰。
“没事儿,只要不见风,我想没什么大问题。再说你不是说需要我嘛,这就是我来宜城的目的啊,就像你说的,反正是最后一次了。”李月兰低沉着嗓子,笑着说道。
“你少打趣我啦,我是认真地在关心你唉。我是说真的,如果你真的不舒服,真的不必勉强,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我想我能抗的过去的,再说不是还有青青嘛。”于雪正色道。
而李月兰听着于雪认真的话语,只是摇了摇头,接着便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于雪见李月兰只是摇头不语,以为她的身体还在不舒服,便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月兰,你觉不觉的刚刚咱们上车的时候,沈总管好像在瞪咱们?”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于雪想起刚刚上车时的情形,开口冲着李月兰说道。此刻的她一想到一会儿的开审便是满心地不安和焦躁,马车内静谧的气氛让她更觉得压抑,所以她这才想着找一些话题和李月兰闲聊度过这段时光。
李月兰缓缓睁开眼,却是顺着于雪的话想了开去,的确,刚刚自己和于雪上马车的时候,沈钱看向她们的目光说不上友好。虽然李月兰一直知道沈钱对自己似乎都一直有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敌意,但刚刚却是第一次沈钱在自己面前明明白白表示出自己的不满。
虽然李月兰下意识里觉得那似乎应该和沈荣的案子与自己那晚的请求有关,可是却又觉得自己应该对沈存中造成不了这么大的影响,所以她顿了一会儿,才冲着于雪说道:“沈总管那个人一直都很严肃的,可能他只是昨夜没睡好,两眼比较无神,并不是瞪咱们。再说咱们和他又能有什么过节,以至于让他对咱们这么不满。”
“也是哦,也许是我自己眼花也说不定。”听着李月兰的分析,于雪耸了耸肩,笑着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不一会儿,青青便掀了帘子,告诉她们马车已经到县衙了。
因为当日方安越过宜城县衙直接抓了沈荣他们本就属于越权行为,这次依从上意,对沈荣的案子进行三堂会审,由于这件事情涉及正在进行的前线战役,所以方知州,张督军,与程将军分别代表着朝堂,文臣和武将这三方对沈荣以及宜城沈家粮号的大掌柜进行公开审理,而身为沈家家主也自然得作为被告嫌疑人出堂。
而于雪和李月兰作为被告家属自然是不必上堂作证的,当然她们也无权上堂旁听,只是沈家毕竟财雄势大,而她们二人又是女眷,所以沈存中便帮她们在州府的后堂安排了一个座位,一边她们可以在那儿随时得知案件进行的发展情况,而又不必与堂外的百姓相挤,抛头露面。而在合适的金钱交易下,方知州当然是很乐意帮沈存中这个忙的。
而沈存中这个无心的体贴,却是让李月兰大松了一口气。因为无论她的猜想是否正确,这个安排都可以让她避免掉最让她担心的局面。
而接下来的审问,却是让于雪欣喜万分,李月兰惊讶不已。因为所有的事情似乎就变成了一面倒的局式,很显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方知州和那位袁校尉彻底地站在了沈家的这一边,无论那个张督军提出怎样的质疑和证据,在沈家的那个所谓的人证和方知州的巧舌如簧之下,都变得溃不成军,再加上那位袁校尉适时地以粮草押运不利作为施压,那位张督军很快便被说得哑口无言。
所以,整个三堂会审下来,似乎就成了为沈荣,为沈家洗刷冤屈的青天直辩,很快沈荣和那位宜城粮号的大掌柜便被判当堂无罪,并且从张督军的手下揪出了一名通敌叛国的奸细,而就是他收了沈荣的粮草却谎报沈荣是将粮草偷偷交给了敌军,而很自然的,那位张督军的脑子也不完全装的都是草包,所以很快的,粮草押运不利的事情也被揭露了出来,而顺势的,那个奸细也就成了张督军的替罪羔羊。
而结局也自是皆大欢喜的,除了那个张督军手下的奸细被当堂推出去斩首示众,众人的脸上都带着欢欣,尤其是于雪,在方知州宣布退堂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从后堂冲到了前堂,抱住愣愣不知所措的沈荣,开心的大哭了起来。
而那位张督军则是在案子完结后匆匆与方知州等人告了别后便带上了人马,立刻回转军中去了。
而剩下的人自然在方知州的邀请下进了后堂,而沈存中也立马表示要做东,到宜城最大的酒楼请大家去吃一顿,除了感激这次在场各位的帮忙,顺便也是帮沈荣去去晦气。
在彼此隐晦的心照不宣的目光下,方知州当然是欣然表示了同意,而那位袁校尉却在走进后堂后,盯着后堂里一位身着藕色衣裙的妇人,呆愣住了。
而站在那位袁校尉身旁的方知州见此,眼中立马闪过了一片了然和兴味十足,却不想一旁的沈存中的脸上却是划过一抹不自然。
“袁大人,袁大人?!”见沈存中没有开口,方安瞥了瞥嘴,转过头冲着那个袁校尉唤道。
而此时那个袁校尉,不,我们也可以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袁子忠,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直盯着后堂里正坐在一旁的李月兰,口中不敢置信地唤道:“月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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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再次逃离
第一百零四章再次逃离
大堂中的审判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后堂中,两个女人却同时满心牵挂着前面的情形。只不过一个担心的是这场审判中犯人能否沉冤得雪,另一个则是担心着那个距离她只有数十步之遥的熟悉嗓音是否就是将她重新带回地狱的声音。
时间的绵长,这一刻李月兰才有了深刻的体验,每一次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的心便不由地随之震颤,懊恼,焦虑,烦躁等等的情绪都让她觉得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分分秒秒都在折磨着她的地方。
早知道,自己就不该离开余杭;早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就不该多嘴;早知道,昨晚的时候就该装病;早知道,今天在于雪提出让自己留在房里休息的时候,自己就不应该逞强拒绝;早知道
可是一千一万个‘早知道’都无法形容当后堂的帘子再度掀起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李月兰那一刻的慌乱。
是的,前所未有的慌乱,这种慌乱似乎要李月兰集齐全身所有的力量才能压制住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僵直地坐在原位上。
直到从那个男人的口中,轻轻地吐出‘月兰’,瞬时李月兰全身地神经都在叫嚣着赶快逃离。而就在她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低压。
“袁校尉,你在叫谁?”沈存中正好就坐在袁子忠和李月兰之间,自然看出了在袁子忠惊愕唤出那个名字以后,李月兰浑身表现地甚是明显的僵直和抗拒,所以他转了一下身下的轮椅,隔在袁子忠和李月兰的中间,然后笑着问道。
沈存中的这一声询问,不仅暂时解救了李月兰,也将袁子忠从刚刚的直楞中惊醒了过来。他用惊疑不定地目光来回蹿梭在沈存中和李月兰之间,最后才沙哑着声音道:“没没有,只是袁某有些惊讶县衙的后堂竟然有女眷”他迟疑了一会儿,接着目光朝着李月兰的方向道:“敢问这位夫人是?”
而这时于雪也拉着刚刚当堂释放的沈荣走了进来,见除了李月兰依旧坐在一边,其他人都在后堂的门帘出站着,便出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十一表哥你不是说请大伙儿吃饭呢嘛,怎么都站在这儿啊?哦,对了,沈荣身上简直臭死了,我想带他先回去洗个澡,十一表哥你看成不?等他拾掇干净以后,我们再去酒楼找你们吧。”
“当然可以,不过来迟了,我们可是不会留吃的给你们的,省的让方大人和袁大人笑话。”被于雪这突如其来的打断,众人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到了于雪他们的方向,而沈存中则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沈荣也赶忙冲着沈存中和袁子忠以及方安各行了一礼。表示一定会准时到酒楼的。
而于雪趁着这个空挡也赶紧走到了李月兰的身边,打算拉着李月兰一起先回去。不想刚刚走近李月兰,便被她一把拉了过去,“叫我表姐,不要叫我的名字,然后赶紧带我出去,快点儿。”李月兰用余光瞥到沈荣正和袁子忠相互见着礼,赶忙接着于雪拉她起来的动作凑到于雪的耳边低声说道。
于雪虽然很疑惑,但瞥了一眼此刻正是一脸僵硬面无表情的李月兰,还是立马正了神色,大声道:“表姐,那你就跟咱们一块儿回去吧,今儿一天真是多谢你了。”
接着,她便转头冲着沈存中道:“十一表哥,那我就带表姐先回去了。”说完便拉着李月兰冲着众人福了福,然后绕过众人,跟在早就等在门边的沈荣向外走去。
又一次擦肩而过,但袁子忠这一次却没有上一次在马车外时的无觉,他的双眼牢牢地盯着从他身边走过的李月兰,锐利的像是要立刻撕裂李月兰脸上的面纱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却依旧什么也没有做,虽然他很想就这样直接上去解开她的面纱,大声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她’,可最基本的理智袁子忠还是没有忘记,他还记得自己现在身处的是县衙后堂,而在这里,却不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所以,他只能这样直直的看着李月兰他们,直到后堂的门帘再一次被放下。
又一次擦肩而过,李月兰却一如第一次一般的四肢麻痹,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而此刻的她却无法再继续关注身边的人对她的注目,因为此刻她的全部心神都被用在了如何自然的走好每一步上。
一步,两步,三步终于,从他的身边再次地逃离出去终于,身后的门帘阻隔了那如针芒在背的炽热目光
呼直到李月兰走上马车,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此刻已经完全湿透了。
待门帘放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众人发现袁子忠似乎依旧没有收回目光的意思,面对如此赤luo裸地在意,就是方安的脸上也是划过一丝尴尬。
所以,他微微咳了两声,打算说两句将刚刚的不自然给揭过去,便道:“哈哈大家先坐下说,坐下说吧”
“沈老爷,刚刚那位夫人是?”却不想袁子忠收回目光以后,却还是依旧没有放弃刚刚的话题,坚持问道。
而沈存中闻言当下便立刻变了脸色,如果说刚刚袁子忠的询问只是质疑后堂突然多出来的女眷。可此刻再次刻意地询问,就明显带上了冒犯的意思了。即使李月兰并不是沈家的大家闺秀,可袁子忠此刻贸然的询问,却是相当于在当众打沈家的脸面,毕竟从刚刚于雪的所做所说中,大家已经不难看出李月兰是跟着沈家人一起来的。
“就如刚刚表弟妹说的,刚刚那位夫人是沈家的亲眷,今日只是陪同表弟妹一同听审而已,不知袁大人还有什么问题?”说话间沈存中的脸色已是一沉。
“那敢问那位夫人贵姓?”袁子忠急切地问道,半年多的思念绝望,半年多的辗转忐忑,这一刻袁子忠迫切的想要得知答案。
沈存中的脸上划过一丝暗色,“袁大人,恕我直言,你的问题非常的不礼貌,尤其是在询问一名夫人的时候。”
袁子忠一愣,这才想到刚刚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的冒失,脸上也不由的升起一丝赧色,而一旁的方安赶紧出来说道:“哈哈袁大人,不是我说你,刚刚沈老爷都说了那位夫人是沈家亲眷,这自然就是姓沈了嘛,哈哈不过沈老爷。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袁大人这些日子有多累了,这才一时没有注意到口下,我相信你也不会如此追究吧,咱们不是说要去吃饭嘛,要不咱们这就去吧,哈哈”
“是吗?原来是姓沈”袁子忠嘴角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意,冲着沈存中行了一礼,诚恳地说道:“真是对不住,沈老爷因为刚刚那名夫人跟在下半年多前失踪的妹妹身型非常的相似,袁某方才才一时心急多有冒犯还望您多多海涵。”
见袁子忠态度甚是诚恳,沈存中的脸色才复又恢复了之前的一派微笑儒雅。他忙虚扶了袁子忠一把道:“原来如此,亲人失踪却是人之大痛,想必袁大人当时定是担忧不已,见到相似的人当然会在激动之下一时错认,沈某自当谅解,毕竟这天底下相似的人还真是挺多的。”
虽然不知道袁子忠的话是不是借口,不过既然有了这个梯子,沈存中自然也乐意顺着往下走,毕竟因为这次的事情,以后沈家和军中的交往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沈存中也没有继续摆着脸色,而是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和众人谈说起来。这,就是大家世族的生存法则。
只不过,在下意识间,沈存中并没有解释袁子忠刚刚的误解,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李月兰会和这个袁校尉有什么瓜葛。
而这厢边李月兰一回到沈家的别院,顾不得于雪的疑惑,便立刻开始收拾东西。现在她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逃’!
立刻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立刻逃离那个男人的身边,立刻逃离那个自己好不容易走出来的前世悲剧!
“月兰,你干什么呀?”望着李月兰忙碌的拾掇着东西,一张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于雪打发沈荣去洗澡后,便一把走到李月兰的身边,将她手中忙乱的东西一把抢了过来,然后大声说道。
“从那天咱们去了州府回来,你就开始不对劲儿,今天更是”于雪冲着她抖了抖手里的东西,“更是一回来就收拾东西要回去,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今天根本就没有病是不是?你这两次的异常,每一次你都像现在这样的害怕,惊恐,像是要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谁一样。对,你在害怕,你是在逃避谁!是谁呢?你要逃离谁?”
于雪自言自语的得出了这个结论。伸手抓住李月兰不由自主颤动着的肩膀,急声问道,可李月兰却依旧沉默不语。
“让我想想,我想想这两次,这两次我们见到的共同的陌生人有不是方大人,那天我们进州府的时候,你很正常,那么是他!是那个校尉对不对,你在逃避的人,是那个校尉对不对?!”像是断掉的珠子重新被穿合成一整条项链,于雪陡然之间串起了所有的线索,然后冲着李月兰追问道。
而李月兰依旧沉默,“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怕他?我们跟他之前压根儿就不认识啊?”于雪疑惑地问道。
李月兰突然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一把推开了阻在她身前的于雪,从她的手中抢过刚刚被抢去的衣物,“够了,不要再说了!小雪,现在沈荣平安了,那么我来这儿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接下来有沈荣他们陪着你,我也很放心。我一会儿就走,你帮我问问沈家是否有马车可以现在送我回余杭,如果没有,我就直接去城里雇了,其他的你就不要多烦心的。另外帮我跟沈老爷告声辞,就说我有急事要回余杭。”
说完李月兰便利落地将最后一件衣物放进了包袱里,系上背带,拎了包袱便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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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追
第一百零五章追
在于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月兰已经背着包袱走到了门口,于雪回过神赶忙冲上前道:“月兰,你疯啦,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能一个人回余杭啊。好了,你先冷静一点儿,我们大家都冷静一点儿,我们先坐下来慢慢商量”
但还不等于雪说完,李月兰便已经推开她,拉开门向门外走去,于雪见李月兰如此坚决,无奈之下只得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去帮你问沈家有没有马车送你回余杭,至少让沈家的人陪你回去,不然这一路上你让我怎么放心呢?”
李月兰看了一眼于雪,依旧沉默着,但也不再向外走去。于雪见状,偷偷的送了一口气,接连又安抚了李月兰几句,这才拎上裙角飞快地向门外跑去。
望着渐渐消失在回廊见的于雪,李月兰的目光闪过一片幽暗。在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她伸手紧紧了肩上的包袱,最后看了一眼于雪离开的回廊,然后转头朝着别院的后门走去。
而此时宜城最大的酒楼——福来酒楼的一个雅间里,却是一片的谈笑风生。由于人还没有到齐,沈存中便先让小二上了酒水,和众人推杯换盏起来。喝的众将士和方安等人都是满面的红光。
而席间,唯一一个可以用心不在焉来形容的,可以说就是袁子忠了,他一杯杯的喝着手中的就,脸上却没有半点儿的放松和笑意。
“哎,袁大人,你也别光顾着喝闷酒嘛,要不,咱们一会儿去春风阁乐一乐,那儿的姑娘保准能让您身心放松,一解疲乏的。来,来,咱们一起喝,一起喝”几杯黄汤下肚,方安的舌头已经开始打着卷起来,他见袁子忠自来后便一声不吭地坐在窗边的角落里一个人喝着闷酒,以为他这是对刚刚县衙后堂的那位夫人有些意思,还是念念不忘,这才打趣的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沈存中的眼中便快速的闪过一丝幽暗,不过也快速的没有任何人发觉。而袁子忠则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继续一杯接着一杯喝着手中的酒。
半年多了,准确一点,十个月零二十天,自从李月兰失踪以后,袁子忠才发现日子是那样的难熬。
每一天,他都像是个绝望的赌徒,抱持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在悬崖边上苦苦支撑,而很多时候,他这个赌徒却不确定自己抱持着的最后希望到底是什么。
一切,都从那一天,他在房中发现空荡荡的梳妆盒后,变得不同了。他一边乞求着一切都不是早有预谋的背叛,一边却希望她可以安然无恙的在某个地方生活着。
可是就是这样的不确定,这样的矛盾,在这十个多月里,一寸寸地折磨着他的心,让他时刻都处在一份患得患失的卑微祈求之中。
所以,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便越来越无辜危险,在他战场杀敌的时候,也越来越勇猛无惧。那一刻,他唯一所祈求的便是,他能够追随她死亡的脚步,然后彻底停止这段无止尽的绝望希望,至少,一切都依旧是那么纯洁美好,没有沾染半点的预谋背叛。
是的,他不愿意相信,李月兰的失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大骗局,一如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自己李月兰这么做的原因。
而今天,那个相似的身型,给了他太多太多的冲击,和再一次的希望失望。即便,他的心中依旧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没有认错,那个日夜相伴,相濡以沫了将近一年的身影,自己不会认错。但就像沈存中说的,世上的人相似的太多,更何况沈存中没有任何理由会欺骗自己。
所以,袁子忠一杯杯的喝着手中的酒,此刻的他最需要的便是这杯中之物,可以让他短暂地逃避那一直被压抑,此刻却翻天蹈海而来的心痛和思念。
而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了。
“十一表哥”于雪的脸上还残留着未来得及掩饰的惊慌,但在随后而至的沈荣的拉扯下,这才看到雅间内满满的人群,连忙随着沈荣见礼。
沈存中笑着让他们不必多礼,也赶快安排了两夫妻坐了下来,接着便领着沈荣开始一杯杯地冲着众人敬酒,而一旁没有机会开口的于雪脸上的焦急却是越来越明显。
直到小二将菜品一一上齐,沈存中才带着沈荣回到了座位,而于雪顾不得沈荣频频的眼色,走到沈存中面前低声道:“不好了,十一表哥,我表姐她”
而还未待于雪说完,一直坐在窗边默默喝着酒的袁子忠突然站了起来,让众人皆是一惊。只见他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某一点,不敢置信,惊喜,焦急等等的情绪一一从他的脸上划过,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见他踏上临窗的窗台,飞身一跃便跳了下去,顿时引得众人惊声一呼。
众人立马冲到了窗边,只见袁子忠安然地跃了下去,幸好他们选的雅间只是在二楼。虚惊一场的众人,立时又回到了桌边,继续吃喝起来,而这时沈荣和于雪也推着沈存中来到了窗边,只见酒楼下人群熙熙攘攘,已然不见袁子忠的踪迹。
“表弟妹,你刚刚想对我说什么?你表姐怎么了?”沈存中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若有所思的转过头冲着于雪问道。
“哦,对了,我表姐突然说要会余杭,可是我怎么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嘛,我就借口说问问看沈家有没有马车送她回去,就回去和沈荣商量去了。却没想到当我们再回去的时候,表姐已经不见踪影了。”于雪赶忙说道。
沈存中转过头,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就在于雪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他低声道:“表弟妹,不知道你表姐的闺名是?”
虽然疑惑于沈存中怎么会问道如此私密的问题,但心急于李月兰的于雪却没有多少时间考虑,迟疑了一刻便直接道:“我表姐的闺名?月兰,她叫李月兰。”
于雪的话音刚落,沈存中的心便是一沉,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如果他不记错,当时在县衙后堂,那个袁校尉口中喊得,便是‘月兰’这个名字,难道他们
见沈存中没有反应的只是闭上了眼睛,于雪不由急道:“十一表哥,你快派人追吧,不然我表姐这一路上万一有个好歹”
沈存中猛的睁开眼睛,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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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揭穿
第一百零六章揭穿
‘呼’‘呼’‘呼’
“嘿。看着点儿路!”“什么人呐,大街上也这么横冲直撞的?!”
一个极速奔驰在大街上的人影从人们的身旁跑过,引起一片怨声载道。
但引起这片混乱的罪魁祸首——袁子忠却顾不了那么许多,此刻他的眼中除了刚刚蓦然出现在自己眼中的那个身影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也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现在他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快速地奔跑,赶快追上那个在心中心心念念了十多个月的人儿。
而终于,刚刚在酒楼之上看到的车马行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来不及喘口气,上前一把拉住一个伙计问道:“刚刚站在这里的那个女人呢?”
“什么女人啊?客官,咱们这儿是车马行,不是春风阁,更何况现在可是大白天!”那个被猛然拽住的伙计不满地嘲讽道。
“就是刚刚站在这儿,大概这么高,穿着一身藕色长裙的那个,刚刚我明明看到她在这儿的,你在好好想想。”顾不得伙计的嘲讽,袁子忠急切地比划着,期待地看向那名伙计。
“哦。你说那位雇车去余杭的夫人啊,已经走啦。”看着袁子忠比划的样子,那名伙计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朝哪边走了?”袁子忠立马问道。
“刚刚才走啊,就朝着北城门走了,要是”还不待伙计说完,袁子忠已经飞快地冲了出去。
可是门外人群熙熙攘攘,无论袁子忠如何眺望,也没有再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袁子忠立马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冲回了车马行。
“哎,客官,您怎么又回来啦?有什么”伙计见刚冲出去的袁子忠又转头回了来,忙上前问道。
“这匹马我要了。”袁子忠却没有多说废话,从怀里掏出了一定银子,解开拴在车马行门口的一匹马,跳上马背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哎,这年头怪人可真多!”伙计咬了咬手中的银锭,掂量了两下,便摇着头向店里走去。
“哒哒”“哒哒”
听着车窗外‘哒哒’地马蹄声,李月兰总算松了一口气,终于离开宜城了。虽然她并不能肯定自己现在这么做到底有什么作用,但至少暂时地,她和孩子都安全了。
她从没想过会再见到袁子忠,自从她决定带着孩子离开袁家村开始,她的生命,她的孩子的生命里就不应该和姓袁的人再有任何的交集。
可是老天爷就像是特意不愿意让她重新好好的过生活一样,一次意外的宜城之旅竟然让那个他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李月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要从纷繁的脑子中彻底将那个人影从脑中甩出去。她从包裹中拿出两个小小的婴儿肚兜儿,是的,她现在最应该想念的是小石头和双双,至于其他的那些人,跟他们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李月兰握着小肚兜儿,倚靠上身后的椅背,缓缓地闭上了严重,慢慢地脑海中描绘两个孩子的画面,慢慢地她的心情也平复了很多。
“哒哒”“哒哒”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从马车后缓缓临近,猛然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顺着惯力,李月兰猛地向前倾了一步,她疑惑地睁开眼睛,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紧接着马车外便传来了车夫咒骂的声音。
就在李月兰想要出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呃时候,马车的门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拉了起来。
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孔突然出现在了李月兰的面前,令她震惊的呼吸一窒。
“月兰是是你吗?”袁子忠望着眼前这张日夜思念的脸庞,语气却突然不确定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我的车?我你是要钱吗?我的钱都在这儿,你你不要伤害我!车夫车夫!”李月兰却惊恐地向外喊道。
“哎。你什么人啊你”车夫听到李月兰的呼叫,立马跳下了车,冲到了袁子忠面前阻挡住他的视线,然后推搡道。
“滚!”袁子忠将那名马车夫朝后一推,冷冷说道。
接着袁子忠便不再理会那个被推倒在一旁的车夫,跳上马车,上前一把拉住李月兰,急切地说道:“月兰,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袁大哥啊?月兰,月兰,我是袁大哥,袁大哥,你的丈夫啊!”
“你胡说什么!什么月兰,你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叫什么月兰啊!再说我才不管你是谁,无论你是谁,这样拦路跳上马车的这种粗鲁无礼的行为都足够我去衙门报案了!”李月兰神色慌张,一脸不认识袁子忠的样子。
“不,这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这半年多来,我天天都在想你,你的声音,你的样子我怎么可能认错?月兰,你是我的月兰!月兰,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我们住在袁家村的时候,你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的门前之约,第二次婚礼,大姐的婚事。你爹的意外,还有荣隆庄的官司这些事情你怎么可能不记得?还有,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那个梳妆盒还有,对了还有这件,这件你帮我做的衣服你看,自从你失踪以后我就一直穿着你放在衣箱里,你帮我做的那两件衣服,你的手艺好极了,你还记得吗?你的绣工就连荣隆庄的大掌柜都赞不绝口的你还记得吗,我们说过要一起看我们的孩子出生,长大,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你还记得吗?”袁子忠一件件细数着他和她的过往,动情之处,他已红了眼眶。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位好汉,我真的不是什么月兰,更加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情,如果你只是想要钱的话,这些全部都给你,求求你,放我走。求求你了”而对于袁子忠的激动,李月兰却是全然的冷漠,她只是瑟缩在马车的一角,从包袱里拿出钱袋颤颤巍巍地捧在袁子忠的面前,只求他赶紧离开。
“你你”望着全身都发着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李月兰,袁子忠的心却是痛的不能自已,他盯着李月兰看了良久,最后他垂下眼,像是放弃般地说道:“是吗?你不是她,我认错人了?是啊,他们说的对。这个世上的人那么多,定然会有相似的,又怎么会那么巧的让我找到她呢”
接着袁子忠便失魂落魄地下了马车,直到耳边在没有传来那熟悉的脚步声,李月兰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被重新放下的车帘,泪雨潸然。
距离马车不到一里的地方,袁子忠愣愣地站在原地,脸上一片茫然。像是不知道该何去,也不清楚该何从。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队人马飞速地向他们驶来,为首的赫然便是于雪夫妇二人。
“袁大人?你怎么会在这儿?”沈荣率先翻身下马,走到袁子忠的面前行了一礼道,而就在这时于雪身后的马车也从里面被打了开来,沈存中也冲着袁子忠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袁子忠却像是被夺了全部的心神一般,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没有发出半点儿的声音,一时间,沈家众人都显得有些尴尬。
而此时心中很是着急的于雪却顾不得继续和袁子忠寒暄,在一旁催促道:“沈荣,咱们快走吧,再晚我怕就追不到月兰姐了。”
“你说什么?”而这时最先给予于雪回应的却不是沈荣他们,而是一直怔楞着看着前方的袁子忠,只见他眼含锐利地望着于雪,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丝什么。
而其他人显然被这样的袁子忠吓了一跳,于雪更是在袁子忠的逼视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们聊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我只是担心我我表姐如果如果你们没什么事的话”
就在于雪紧张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时候,沈荣上前拦住了袁子忠逼人的视线,“贱内不太会说话,得罪了袁大人还望多多包涵,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贱内的表姐突然一个人离开了宜城,所以她刚刚才有些着急,真的是很抱歉,袁大人”
但还未待沈荣将赔罪的话说完,袁子忠就一把推开他。冲着于雪上前了一步,急切地问道:“你说你表姐她叫什么?”
“我问你你刚刚说你表姐叫什么?”见于雪抿着嘴唇不说话,袁子忠加强了音调,又重复了一遍。
眼见着袁子忠冲着于雪一步步逼近,而于雪却没有半点说话的意思,沈荣忙一把上前拦道:“月兰,她的名字叫李月兰。”
话音刚落,袁子忠便转头冲着前方的马车跑了过去,而于雪则是一脸恼怒的看向沈荣:“你怎么告诉他表姐的闺名啊,这到底什么人啊,也实在是太无礼了!”
从在沈家别院和李月兰的谈话中,于雪或多或少感觉到了李月兰不正常的原因跟这个突然跳出来的袁校尉有不少的关系,虽然她还不是很清楚原因到底是什么,但听着袁子忠突如其来的追问,于雪还是下意识的不想告诉他李月兰的姓名,毕竟至少有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李月兰并不希望和这位袁校尉扯上牵连。更何况在于雪的印象中,这位袁校尉也的确是无礼的很,沈存中也就罢了,至少大家都还是亲戚,可身为一个陌生的男子,怎么可以如此突兀地追问一名女子的闺名呢。所以,就算于雪当时有些害怕,但依旧没有回到袁子忠的逼问。
可没想到沈荣却因为担心于雪,脱口而出了李月兰的名字,望着袁子忠飞奔而去的背影,于雪的心中渐渐染上了一层不安。
而一直坐在马车里看着眼前这一切的沈存中,也同样的顺着袁子忠的背影,看着远处的马车微眯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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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我不认识你
第一百零七章我不认识你
袁子忠此刻只觉得怒火中烧,现在他的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李月兰她骗了自己。先前的茫然失落,绝望心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满腔的怨怼,让他怒红了眼睛。
所以,他在听到沈荣的回答后,便向着李月兰马车的方向飞奔而去。
可是,当他再次掀开车帘,印入他眼帘的却是李月兰失声痛哭的模样,一瞬间,怒火被击溃成一片不知所措,他愣愣地看着在泪雨下显得无比悲伤无助的李月兰,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时的李月兰却沉浸在莫名的悲伤中不能自已,并没有察觉到车帘再次被人打开。
袁子忠犹豫了一会儿,便利落的上了马车,轻轻来到李月兰的身边,笨拙地抚上她的肩膀,哑着声音道:“月兰”
听到这声突兀地呼唤在耳边响起,李月兰猛地抬起了头,望着此刻蹲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儿,她瞬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而还来不及擦干的眼泪因着李月兰此刻的动作,缓缓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袁子忠的目光顺着李月兰潸然而落的眼泪从她的眼角一直看到了她的脸颊,他缓缓地伸出手抚上了李月兰的脸颊,轻轻地擦拭着李月兰脸颊边残留的泪痕。明明是很粗糙的指腹,却让李月兰莫名地感觉到那轻柔之下的温柔。
突然地,像是打破了魔咒一般,李月兰猛地挥开了抚摸在自己颊边的手,一脸惊恐地向后退了两步,颤声道:“你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我认识你了吗,你要是要钱的话,就赶紧拿去,不要再缠着我了。”
而李月兰突然的动作和话语也像是打破了袁子忠刚刚的迷幻,刚刚因李月兰的泪水而消散的怒火此刻有汹涌地涌了上来。
“不认识我!?是吗,那很好!我告诉你,我不要钱,我只要你!”袁子忠说完便向前移了一大步,将李月兰逼到了马车的死角,接着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李月兰怔怔地看着袁子忠的逼近,直到唇上的疼痛才让她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袁子忠吻了她,羞愤立时涌上了心头,她开始激烈地挣扎起来。
但袁子忠却利用者身体上了优势和马车的狭小,牢牢地将李月兰固定在死角里,双手牢牢地紧握住李月兰不断挣扎的双手,双腿也死死地夹紧李月兰不断扭动着的身体。
袁子忠紧闭着双眼,不断变换着角度吻上那自己朝思暮想的唇,李月兰却因自己无力的挣扎而羞愤地潸然泪下。
直到在两人交接的唇中尝到咸咸的苦涩味道,袁子忠才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李月兰因短暂地停止呼吸而显得娇红的脸颊,袁子忠不由感觉到下腹一紧。可但视线交接,李月兰双眼中迸发出的恨意和羞恼,却让袁子忠刚刚丧失的理智回笼了一些。
他缓缓放开一直牢牢固定住李月兰的双手,然后从她的唇上退了下来,身子也向后移了一步。
而重新从袁子忠手中解脱出来的李月兰立马从刚刚的那个角落爬向了马车另一角落,然后牢牢地抱住一边的包袱,浑身颤抖的警惕地看着袁子忠。
看到李月兰害怕警惕的目光,和因刚刚自己的粗鲁而红肿的嘴唇,微微泛着红色的手腕,袁子忠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懊恼和怜惜。
他不由地向着李月兰的方向倾了倾身,而李月兰却因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而向着角落里又缩了缩,浑身紧绷小心翼翼地盯着袁子忠的一举一动。
看着如此的李月兰,袁子忠的嘴张了又张,却最终没有发出一个音符。
而就在这时,马车的车帘再次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而当来人看到马车中的情景时,不禁惊呼出声。
“月兰姐!你你怎么了!?你这个混蛋到底对月兰姐做了什么?”于雪看着袁子忠上了前方的马车就感到了一股不对劲儿,见沈存中也是一脸幽暗的看着那辆马车,而其他人则是全然的一头雾水,最后犹豫再三还是跟沈荣说了一声,向着那辆马车走去。却没想到当她打开车帘的时候,会看到李月兰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瑟缩在马车的角落里,而姓袁的那个男人却一脸阴郁地跪坐在马车中央,她不由惊呼道。
于雪迅速地爬上了马车,推开袁子忠一把爬到李月兰的身边。而李月兰见到掀帘而入的于雪,刚刚强忍的羞愤立马涌上了心头,一把扑倒在于雪的怀中。
“月兰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话啊!对,我们去找十一表哥,你要是受了委屈,十一表哥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放心,不要害怕!”于雪说着便狠狠瞪了一眼倚靠在一边的袁子忠。
但李月兰却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片刻不停地往下滴落,也让焦心的于雪更是心急不已,不知从何安慰。
“月兰姐,咱们先下车吧,我和沈荣还有十一表哥都来找你了,咱们先回别院,好不好?”于雪见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想了想便出声说道。
说完,便将李月兰扶下了马车,而袁子忠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也跟着她们走下了马车。
而马车外,沈家一众已经等在车外了。见于雪将李月兰扶了下来,又看到李月兰一副狼狈的模样,众人的脸色各是不一。
“沈荣,你们怎么过来了?”于雪一下车便看到站在车外等候的沈荣,遂低声询问道。
“十一表哥他不放心你,就说让咱们一起过来看看表姐她没事儿吧?”沈荣看了一眼于雪怀中的李月兰,又看了一眼随后下来的袁子忠,低声冲着于雪问道。
于雪瞥了一眼身后的袁子忠,冲着沈荣道:“赶紧帮我把表姐一起抚上马车,至于这些无谓的人,等我们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自然会向他讨回公道的!”
说着于雪便扶着李月兰向着后面的马车走去,却不想一直跟在她们身后沉默不语的袁子忠却在此时出声道:“月兰,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听到袁子忠的声音,李月兰的身子明显僵了僵,而扶着李月兰的于雪也自然感觉的出来,她正要开口打算刺袁子忠几句,却不想李月兰一把扯住了她,然后站直了身子,背对着袁子忠冷声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又有什么话好说?”
“哦?是吗?可是刚刚这位夫人可是喊你月兰姐呢。而且她刚刚才告诉过我,原来你的名字叫李月兰。现在,你依旧没话和我说吗?”袁子忠沉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小雪,咱们走吧。”李月兰的语气明显加快了许多,说完便拉着于雪向后面走去。
“我刚刚在车马行打听的时候,伙计告诉我你要去余杭,而她叫你表姐,我想她不会是姓于吧?”望着李月兰匆忙离去的背影,袁子忠不紧不慢地说道。
闻言的李月兰猛地转过身,“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语气快速而决绝。
“怎么样?呵”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言论,袁子忠嗤笑出声,紧接着,却是一个箭步走到了李月兰的身边,眼中迸发着锐利,“我只是想知道问什么我的妻子会突然失踪?为什么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为什么又要对我装作完全不认识?为什么明明还活在这个世上却要让我以为她已经死了?为什么要带着我们的孩子离开我?你说,我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又要我怎么样?”
袁子忠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浑身的肌肉也随着问话越来越紧绷,李月兰却依旧沉默地看着他,而其他的众人闻言则是满脸的惊讶。
看着李月兰平静无波的眼眸,袁子忠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愤恨,如果她如此的冷漠无情,如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早已计划好的,那么自己那一年的小心讨好,百般呵护的付出算什么?自己这将近一年来的辗转反侧,自责绝望又是算什么?
不断涌上心头的质问在李月兰无言的平静下一遍遍冲击着袁子忠的理智,最后他猛然再度吻上了李月兰的唇。
哪怕只是因为这个无礼的举动也好,他不愿再见到她面对自己时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啪!”一声利落的耳光甩到了袁子忠的脸上,当袁子忠转过被打偏过去的头时,印入他眼中的便是李月兰红着眼眶再度扬起的手臂。
他一把抓住了李月兰想要再次落下的手,满含怒火地盯着她的眼眸。
“放开我!”李月兰一把甩开了袁子忠紧握着的手,望着李月兰红肿的眼眶,袁子忠在她的这声娇喝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李月兰转过身,猛喘了几口气,直到呼吸平复后,才冷声道:“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总之,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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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苦劝
第一百零八章苦劝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雪双手搭在沈荣的手臂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幕幕,眼睛不断地在李月兰和袁子忠之间来回游离,像是很难相信眼前这位袁校尉就是她那未曾谋面的表姐夫一样。
“好,很好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好,既然这是你的愿望,那么如你所愿!”袁子忠直盯着李月兰决绝的背影,突然大笑了起来,接着便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转头最后瞥了一眼李月兰,眼角的余光一一打量过沈家的众人,直到他看到马车边框上沈存中紧握的手指,一抹冷笑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接着便策马离开了。
“月兰姐!”在袁子忠离开之后,李月兰终于支撑不住的软下了身子,站在一旁的于雪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担忧地唤道。
“没事吧,月兰姐?”于雪担忧地看着李月兰苍白的脸色,问道。
李月兰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喘了一口气后接着站了起来,向沈家后面的马车走去。
“老爷?”见李月兰在于雪的搀扶下上了后面的马车,沈钱望着依旧看着原地紧抓着马车门框的沈存中,出声道。
“回别院。”沈存中收回已经被压得泛白的手,躺回了马车里。
沈钱躬身应道,然后放下了马车的车帘,示意车夫赶车。
“老爷,那福来酒楼的方大人和那一众的士兵该怎么办?”见沈存中的神色还算正常,沈钱坐在一旁问道。
“老爷?”但沈存中却没有半点的反应,只是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无奈沈钱只得再次出声唤道。
“嗯?”沈存中缓缓抬起头,皱着眉头道:“你说什么?”
沈钱依言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让人去招呼一声,就说今天他们所有的花销都记在沈家的账上,至于我就说我身体突感不适,改日再聚。”沈存中低声吩咐道。
沈钱闻言点了点头。
“沈钱,你说李夫人和那个袁校尉是夫妻吗?”沉默了一会儿,沈存中迟疑地开口问道。
“从那位袁大人的口吻和李夫人的反应来看小的觉得应该是。”想了一会儿,沈钱道。
“是吗?”沈存中喃喃道,接着便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
李月兰回到沈家别院后,梳洗了一番便躺上床沉沉睡了过去,今日的种种已经超过她所能接受的一切,她现在只想什么都不想好好的睡一觉。
而因为沈存中派人来说身体不太舒服,福来酒馆那边就被全权交给了沈荣,于是尽管于雪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一肚子的疑问,也只得暂时装回了肚子里,和沈荣一起去了福来酒楼。
而沈存中则是一回到别院便进了书房,直至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下人们才轻轻叩响了书房的大门。
“老爷,晚饭时辰到了,表少爷他们还没有回来,您看?”沈钱拉开房门,听到了下人们的回禀,转身请示沈存中道。
“让厨房备好饭食,其他人该怎么吃就怎么吃,这点儿小事儿也用得着来请示我吗?”沈存中烦躁地放下手中的账册,不满道。
“是。”沈钱躬身应道,正要转身,身后又传来沈存中迟疑的声音:“她我是说李夫人她还好吗?晚饭送过去了吗?”
“据下人来报,李夫人似乎从回来之后便睡下了,至今还没有醒过来。厨房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只要李夫人醒过来,就会送过去的。”沈钱答道。
“她还没有醒吗?”沈存中闻言立马关切地问道。
“是的。”
“沈钱,推我去右厢房。”沈存中放下手中的账册,冲着沈钱说道。
右厢房正是李月兰和于雪住的房间。
而令沈存中意想不到的是,沈钱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僵直着身子迟疑了片刻,‘噗通’一声冲着他就跪了下来。
“沈钱,你这是干什么?”沈存中惊诧道。
“老爷,小的知道,您对那位李夫人别有不同,小的也知道当初她和老爷在元和镇的时候经历了一些事情。对于那次李夫人对老爷的救助,小的真真是感恩戴德,而因为李夫人,您这半年接受了您从前一直拒绝的王大夫对您双腿的治疗,这让小的下半身为李夫人她做牛做马,小的也是心甘情愿的。老爷,您为了她改变了初衷,决定与程将军合作,沈钱不敢多说什么,因为毕竟那关系着表少爷,小的也相信老爷您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更何况这次程将军所提出的条件也确实优渥,沈家可以冒这一次险。可是老爷,您可以以各种的借口帮助这位李夫人,但沈家当家主母的位子却决不能由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来担当啊!”沈钱说着便是老泪纵横,‘嘭嘭’地给沈存中磕起了头。
“够了,我说过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家考虑,跟李夫人没有半点的关系,你这是在干什么?再说,你们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李夫人的的确确是于府当家的侄女,有什么身份不明的。”
“老爷,可是她是袁子忠的妻子这件事情我们却是今日才得知的啊。沈家刚刚跟程将军建立了合作,而那袁子忠却是程将军手下的得力心腹,从程将军会派他来宜城这一点,咱们就可以看出来。可是如果您也陷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定会对于这次合作大大的不利啊,我们已经彻底得罪了梁相那一边,如果这边再失去程将军的扶持,那么等待沈家的便是灭顶之灾。更何况撇开这一切都不谈,只说李夫人的再嫁之身,和她的那一双儿女,老爷,您真的认为沈氏宗族们会认可这位当家夫人吗?”沈钱苦口婆心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沈存中手下转了一下轮椅,冲着书房的大门口走了出去。
“老爷!”沈钱大喊道。
沈存中停下手中的动作,在书房门口停顿了一下,才沉声道:“你放心,我只是要回房。”说着便快速地转动着手中的轮圈,离开了。
沈钱跪在书房中,脸上松了一口气。
(做个下集预告——两个男人~~呵呵~有书友反应文章的情节慢了,十九对此也很无奈,原本计划的三个层次50万字结文,因为一个后来追加出来的男二号被迫拉长了战线o(╯□╰)o总之,十九会加油快一些的!╮(╯▽╰)╭~~每次看着三十几万的字数和新书上传的对比,十九也真真是很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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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过渡
第一百零九章过渡
“饭撤了吧。”沈存中放下了筷子。对着一旁的丫鬟说道。
“是,老爷。”丫鬟立马上前躬身道。
“等等沈荣他们回来了吗?”看着丫鬟们将桌上的饭菜一盘盘撤了下去,沈荣迟疑了一会儿,冲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丫鬟问道。
“还没有,老爷。”那名丫鬟答道。
“嗯李夫人那边的晚饭你们送过去了吗?”沈存中沉吟了一会儿,轻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哦,回老爷,听说刚刚李夫人已经起来了,想来厨房已经送晚饭过去了。”那名丫鬟想了想,开口说道。
沈存中闻言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丫鬟们退了下去,然后推着轮椅到了书架边,随手抽出了一本书下来。
正想打开书,沈存中烦躁地翻了翻,又给合了上去,放了回去。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沈存中一直重复着取书,翻书,和放回去的动作,沈钱的话和李月兰的脸交替的在沈存中的脑海里来回变换着,让他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终于。他放下手中的书,冲着门外唤了一声,很快一名丫鬟就躬身走了进来。
“老爷。”丫鬟低头冲着沈存中行了一礼。
“表少爷和表少夫人回来了吗?”沈存中转了一下身下的轮椅,转过身问道。
“回老爷,表少爷和表少夫人刚刚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右厢房和李夫人说话。”丫鬟答道。
“?”一阵静默之后,见沈存中没有继续说话,小丫鬟略带着疑惑看向沈存中。
“你先退下吧。”大约过了一刻的时间,沈存中才出声挥退了丫鬟,小丫鬟立马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而就在小丫鬟退出去之后没多久,沈存中的房门又再次被打了开来。
*******
“沈老爷!?”听到敲门声,李月兰咽下了刚刚到嘴边的话,朝着沈荣夫妇示意了一下,便转身打开了房门,而当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沈存中一个人出现在门前的时候,李月兰微微吃惊道。
“李夫人,我听说沈荣他们在你这儿?”沈存中冲着李月兰微微一笑,说道。
“哦对您找他们有事?那”李月兰回头望了一眼正坐在桌旁低声说着话的沈荣和于雪,转过头来冲着沈存中道,“要不,沈老爷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进来说话吧。”
沈存中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手下一个用力,沈存中便滑进了厢房中。
“十一表哥?!”沈荣和于雪看着进门而来的沈存中,同时惊呼道,“十一表哥,您怎么来了?”沈荣站起身。上前了两步问道。
“我来问问今天晚上福来酒楼那边怎么样,刚刚回来觉得身子不太舒服,希望不要让方大人他们误会。”沈存中笑着说道。
“哦”沈荣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要知道沈存中能够以残疾之身执掌偌大的沈家,靠的不仅是经商的手腕,更是识人善用。按照往日的惯例,既然他将福来那边的事情交给了自己,那么除非是那边出了麻烦,否则他是不会过问的,更何论到李月兰的房中询问自己。
不过想到这次因为自己的事情差点儿连累整个沈家,自己更是差点儿就在狱中自尽,沈荣以为沈存中是重视这次的事情才过来询问自己,立马正了正颜色,开始冲着沈存中报告今晚福来那边发生的事情。
见沈荣在一边开始说起了晚上福来那边的事情,李月兰为沈存中倒了一杯茶以后,便和于雪坐到了一边。
“后来,我看方大人的余兴未消,便让人陪着他和那一群军爷去了春风阁,帐自然是报在咱们沈家粮号的帐上。”沈荣简洁的将晚上的事情告诉给了沈存中,“我想那位方大人对于这次和咱们的合作还是很满意的,接下来的事情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十一表哥?”沈荣说完后。见沈存中依旧一脸的高深莫测,以为自己在什么地方出了疏漏,连忙道:“十一表哥,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听着沈荣略带着紧张的询问,一旁低声说着话的李月兰和于雪也同时抬起了头望向沈存中的方向,这时沈存中才笑着说道:“没事儿,你处理得很好,我很放心。”
听到沈存中的肯定,一旁的于雪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沈荣也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这次能够脱险,是多亏了沈存中从中斡旋,立马冲着沈存中行了一个大礼,“这次荣能脱险,再见妻子父母,多亏了表哥从中斡旋,与荣知道这次为了我,沈家是冒了一个巨大的风险,无以为报,只有一礼,不足万一。”
看到沈荣一脸动容地朝着沈存中行大礼,于雪也跟着冲到了沈存中的面前跪了下来,沈存中见状忙出声阻止道:“好了,咱们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如果,你们真要谢的话”沈存中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李月兰,而李月兰看到沈存中投来的目光,立马轻轻地冲着他摇了摇头。沈存中这才收回了目光道:“沈荣在生意上多多帮帮我,表弟妹赶紧给咱们沈家添丁加口,就是你们最大的谢意了。”
而听到沈存中如此调笑的语气,沈荣夫妇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对了,你们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打扰李夫人,我想沈荣回来了,表弟妹应该不会舍得让他独守空房吧。”沈存中笑着问道。
“哦,我们是来问”沈荣刚想说,于雪在一旁赶紧狠狠地捏了他一下,在沈荣吃痛的当口,她赶紧笑着开口道:“没有,当然不会,沈荣只是来陪我能下衣物,一会儿就走了。”
沈荣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臂,疑惑地看向抢着自己话头答话的于雪。明明是于雪心急于知道李月兰和那位袁校尉之间的事情,才这么晚还拉着自己来找李月兰,打算问个清楚,怎么表哥面前她就变了话头了呢?
而于雪看着沈荣一脸疑惑的神情,不满地偷偷地瞪了沈荣一眼,无论李月兰和那位袁校尉之间有什么瓜葛,都是李月兰的私事,又怎么好在陌生的男人面前说这些呢。哪怕这是他的十一表哥,可是从关系上来说,李月兰可是和这位沈老爷没什么关系。更何况于雪总是觉得这位十一表哥看向李月兰的眼神总是透着某种不同寻常。
不过这次于雪倒是冤枉了沈荣,不是沈荣想不到这种私密地事情不应该在沈存中的面前说,而是那位跟李月兰扯上关系的袁校尉是接下来沈家粮号和程将军合作的重要桥梁,如果真如他们所推测的一般,袁子忠与李月兰是夫妻,那么沈家也自会调整当初的合作计划,自然会更有利于沈家的发展。所以沈荣才会在于雪的耸动下,跟着来到李月兰的房间,打算打听一下。否则他压根儿不会理会李月兰和谁是夫妻。自然的,沈荣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能听的,沈家家主自然也可以听,反正自己也会将得到的消息告诉给沈存中,所以这才疑惑起于雪前后不一的态度。
沈存中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接着拿东西吧,我先回去了。”沈存中说完便转了一下轮椅,向门口滑去。
李月兰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外,又看了一眼眼中正透着迫切望着自己的于雪,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沈老爷,我送你吧。”
说着便快走了两部,握住了沈存中轮椅的椅后扶手,冲着于雪和沈荣示意了一下,让他们自便,便推着沈存中走了出去。
而于雪和沈荣看着顷刻间便空荡荡只余下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沈荣才开口道:“小雪,咱们还收拾东西吗?”
“收拾什么,没看月兰都走了嘛!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好奇,还借口走了。”于雪撇了撇嘴不满道。
“不是,小雪,我的意思是咱们是不是该回房了”而就在于雪对着李月兰和沈存中相携而去的背影不满时,沈荣陡然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低沉着声音,带着一**惑道:“这几个月来我真的很想你”
于雪当然也早已不是那少不经事的少女,方才满心的不满在听到沈荣露骨的暗示后,立时被抛诸于脑后,娇红了一方脸颊,转身轻捶了一下沈荣略显瘦弱的胸膛,轻斥了一句,一抹羞涩的暗喜却悄悄爬上心头
这厢边沈荣和于雪的久别重逢的温存,而那厢边李月兰已推着沈存中回到了房间,但此刻沈存中脱口而出的问话,却让李月兰有些不知所措。
而这时,宜城县衙的后堂中。一抹深色的人影正端坐在大堂上,轻轻抚摸着身下的扶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蓦然,他抬起了头,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猛然站了起来。夜色中,一抹深色身影正从县衙内向着沈家别院的方向疾驰。
(真是不好意思~~年底事情多,十九今天忙到晚上将近十点才回来,更新迟了,万分抱歉啊~~明天十九会多更一些做补偿的,十九保证明天一定写到三个人之间的重头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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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沈存中的请求
第一百一十章沈存中的请求
“那位袁校尉真的是你的丈夫吗?”李月兰将沈存中推入房中后。便福了一礼起身告辞。却不想刚刚转身,身后便传来了沈存中这句略带着迟疑的问话。
李月兰诧异地转过身,虽然因为下午的那一出的慌乱,李月兰已经有了准备会被人问道这个问题,可她万万没想到最先问她的却是沈存中。
看到李月兰诧异的转过身,眼中带上了一丝疑惑,沈存中忙道:“我不是要探你的私事,只不过你知道的,这次我们沈家为了救沈荣出来,选择了和程将军他们合作,而这位袁校尉恰恰就是其中的关键人物,所以我并不希望我们之间的这次合作会出什么差错,所以才”
还未待沈存中解释完,李月兰便理解的点头笑了笑,“我明白,是我应该说不好意思才是,因为我的问题让大家都奔波了一下午,又闹出了那么一场真的是很抱歉。不过,我想袁子忠不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人,沈老爷不用担心因为我的问题会影响您和程将军的这次合作。”
“看起来你似乎很了解他,那么你们真的是?”沈荣的语气中带上一丝让人不易察觉到的急切。
李月兰却是摇了摇头。“不是。”然后给了沈存中一个最简单和直接的答案。
“那为什么今天袁校尉会说?”沈存中追问道。
李月兰微微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曾经我和他是夫妻,只是现在不是了。”
“那你的孩子是?”沈存中的心微微落下了一下,但想起两人初识的原因,忙开口问道。
李月兰微微瞥了一眼沈存中,“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虽然李月兰没有明说,可沈存中还是了解了她的意思。她既然没有否认,那么其实也就是承认了孩子时袁子忠的了。
“所以,从元和镇沈家别庄开始,你就是骗我的?你的丈夫根本就没有死,那么你又是怎么会独自一人临盆在官道之上,又怎么会到了余杭呢?”
“沈老爷,我想这些应该不会影响沈家和程将军的这次合作的。当然我很抱歉,对于我先前的谎言,只是当时的我的的确确是有难言之隐,所以还是请沈老爷多多见谅。”对于沈存中不懈的追问,李月兰的脸上微微划过一丝不快,但想起最初的欺骗还是满含抱歉的说道。
而李月兰说完后,沈存中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只余留一片尴尬的静默在两人之间,直到李月兰出声告辞,打算转身离开时,沈存中才开口道。
“月兰,你的过去我不会再问,可是,你能告诉我,你的未来。不会再有那位袁校尉的位置了吗?”
听到沈存中突然变了的称呼,李月兰心中划过一丝异样,但此刻的她满心里还在围绕着袁子忠的突然出现而烦恼,所以并没有多想,立时坚定道:“当然。”
沈存中闻言,深深呼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一般,一脸正色地对李月兰说道:“那么,月兰,请你相信,下面的话我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我是认真的。”
听着沈存中认真的话,李月兰也不由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不过依旧询问般地看向沈存中。
“月兰,你愿意嫁给我,做沈家第二十三代的当家主母吗?”
“这”李月兰吃惊地看向沈存中,她从没想过沈存中会向她提出求娶的请求,一时间她只是怔楞在原地,下意识中李月兰立刻就想否定,认为这只是一场沈存中说的玩笑,可是方才沈存中认真的话语和此刻认真的表情。令她不得不咽下嘴边的质疑,道:“沈老爷,这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沈存中问道。
“可是沈老爷你为什么想要娶我呢,你可是沈家粮号的大当家,而我只是一个成过亲还带着孩子的小妇人,沈老爷,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过草率了吗?”李月兰没有回答沈存中的问话,反而是反问他道。
“你认为我不是认真的?”望着李月兰略带着尴尬和疑惑的神情,沈存中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为什么沈荣他们会喊我十一表哥吗?”
李月兰微微摇了摇头,沈存中微微笑道:“那是因为我的上面还有十位哥哥,虽然我是长房嫡子,也是唯一的嫡子,可是我的母亲,并不得我父亲的宠爱。相反,那十位哥哥的母亲中却不乏深得父亲宠爱的妾室。所以,从小我娘就像是宝贝眼珠子一样的看着我,更是为了获得父亲的注意,从小就逼迫着我学经学典籍,算账出纳,你知道吗,我的记忆中小时候每年的生日,娘都只会拿着算盘逼我被珠算表更不要那些后宅院中的腌啧之事,更是家常的手段。所以,当我遇到你的时候,我真的从没想到,这个世上竟还有像你这般的母亲是你告诉我,原来孩子也可以不仅仅是工具,原来母亲是可以为了孩子无条件的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从小,我最先学会的不是爬树打弹弓,而是威胁和利诱,因为我身处的环境告诉我,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没有谁会无条件的对你好,更加不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在我的腿摔断了以后,我更是清楚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人情冷暖,所以,在那之后,我所相信的,只有我自己,其他的一切都是利用和算计可是,在那个偏僻的山坳里,你的绝不放手又再一次让我震惊了,明明那个时候,你只要丢下我,就有很大的可能带着孩子离开那里获救,可是你却没有那么做。”
“其实我的腿当年是可以救治的,可是因为某些缘故延误了治疗,后来在我当上家主以后,家中曾请来了名医帮我治疗,那位大夫告诉我。因为是幼时落下的残疾,又延误了治疗,现在要治只能是重新断骨再医,可是,我再站起来的机会也不可能超过一成。所以,我拒绝了,那样微小的希望,我总是认为并不值得我为之努力。可是,在那次意外之后,看着你为了那一丝丝的获救希望,哪怕身体到了极限还是不停地拉着我向前走所以”沈存中说着。便拄着拐杖,勉力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看着沈存中摇摇晃晃地身影,李月兰忙上前一步扶了他一把。
沈存中的手搭上李月兰的手,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她,“月兰,我是认真的,在我灰色的生命里,你是唯一在我眼中绽放出彩色的人。今后的人生路,我希望你能陪我走下去”
看真沈存中透着真诚的双眼,李月兰的耳边似乎依旧回响着沈存中刚刚的话语,她将沈存中又扶回了轮椅上,缓缓道:“沈老爷,我们其实根本就不了解彼此。就像我说的,你和我是完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所以,你站在远处看我的世界才会觉得那么新奇和美丽。可是,你刚刚说的那些彩色,是大多数的老百姓都会做的事情,兽类尚知道护崽,更何况是人呢。至于那次意外,我当时说了,我是为了报恩,在我危难之时,你救了我和我的孩子,异地而处,我自然也不会见死不救,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挂心。‘
‘我不知道沈老爷您生活的世界是多么的险恶,但是从你刚刚的描述里,我想我也可以猜想一二。可是如果你刚刚所说的是你真正珍惜我的地方,那么,将我娶回去,你认为我身上的彩色在大宅门里的争斗中还能永远保持住吗?我难道不会变成和你爹的那些妻妾一样的那种人吗?要知道,我们往往的选择都是迫不得已的,毕竟可以善良的理直气壮的活下去,谁又愿意恶毒而心虚的活着呢。其他的我不能确定,但有一点,我却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如果我的孩子在那个环境中受到了威胁和伤害,我绝对不会继续善良下去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拒绝吗?”沈存中微微皱眉道。
看着沈存中瞬间黯淡下来的表情,李月兰的心中泛出一丝不忍,沈存中今天虽然说了很多,但经过前后的联想,李月兰也能够略微猜出沈存中的付出,也无怪她总是疑惑为什么沈总管对自己总是不太友善了。
滚到嘴边的拒绝在李月兰的这一丝的不忍下,最终还是犹豫了。见李月兰没有回到,沈存中像是看到了希望般的立刻道:“没关系,你回去好好考虑,这毕竟是人生大事,我会等你的。”
李月兰复杂地看了一眼沈存中,最终点了点头,福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而此时李月兰的房门外,袁子忠却是满腔的怒火中烧。
(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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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袁子忠的选择
第一百一十一章袁子忠的选择
袁子忠猫着腰,悄悄避过来往的丫鬟和小厮。小心地穿过回廊和堂院,寻找着李月兰的住处。
还好,沈家在宜城的别院并不大,所以,很快的,跟在来往的丫鬟身后,袁子忠很快便来到了李月兰的房间外。
“哎呀,里面好像有人呢,青青姐。”一名小丫鬟拉着一旁稍微有些年长的丫鬟说道。
“有人怎么了?咱们这不就是来给我家夫人送茶水的吗?”青青疑惑的看了一眼身旁略显紧张的小丫鬟。
“可是”小丫鬟的话还没说完,屋内就传来了一声男子低声的呼喘声以及一声女子的娇喝声,惊得青青险些打翻手中捧着的茶水。
“好像是男人”小丫鬟满面的羞红,自小便在这大宅门中长大,小丫鬟自然是联想到刚刚的声音后面的事情,忙急道:“青青姐那,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慌什么?你小声些,说不定是咱们听错了,也或许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总之,你给我闭紧了嘴巴,少在这边大声嚷嚷”青青狠狠拧了一下小丫鬟的胳膊,厉声道。
而两个小丫鬟的窃窃私语。袁子忠却是全然听不入耳的,此刻猫缩在窗下的他,已然被刚刚那两声引人遐想的声音而弄得怒火中烧。现在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李月兰对自己的背叛,已经拼命压制想要立刻冲进去,将那对奸夫yin妇杀了的冲动。
而就在袁子忠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李月兰的房门却从里面被打开来了,袁子忠立马警觉的利用身后的阴影将自己的身躯完全隐藏在黑暗里,一双眼睛却还是紧紧地盯着房门的方向。
依旧端着茶水在房门外轻声说话的两个丫鬟也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给吓了一跳,在小丫鬟的慌张下,青青手中的托盘也随着小丫鬟紧张的拉扯下而掉落在了地上,随即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声音。
两名丫鬟赶紧冲着房门跪了下来。可这时从房中走出来的两个人,却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开门而出的两人正是沈荣和于雪两夫妇。话说,在李月兰推着沈存中离开后,二人便在沈荣的主动下亲热起来,好几个月没见,沈荣又是经历了那么大劫难,夫妻二人差点儿就生离死别了,所以,当即便有些天雷勾动了地火,有些控制不住了。
谁知二人正是情动之时,门外却传来的丫鬟的惊呼声,而这也让被情感冲昏了头脑的于雪理智快速的回了笼,这才想起此刻二人身处的是自己和李月兰的厢房,于雪立马推开了还有些欲罢不能的沈荣,二人赶紧穿戴好,这才走了出去。
“咳你们怎么在这儿?”于雪此刻已是完全羞红了脸,毕竟那种私密的事情被丫鬟们听了墙角。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刚刚还是在李月兰的厢房里。无奈下,沈荣只得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奴婢是来给我家夫人送茶水的,每天这个时候,奴婢都要来为夫人添水的。”青青见一旁的小丫鬟已经抖成了筛子,低头答道。
“哦表姐她出去散步了,还没有回来,我们就是过来拿些东西,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你们先下去吧。”沈荣冲着两名丫鬟挥了挥手,说道。
见沈荣如此说,青青立马拉上一旁的小丫鬟,冲着沈荣夫妻磕了一个头,赶忙躬身退了下去。
见两名丫鬟走远了,沈荣赶忙拉着依旧满脸羞红的于雪快步地离开了李月兰的院子。
而窗下阴影中,此刻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李月兰走的很慢,感受着月光柔和的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企图平复因震惊而一路都有些慌乱的心。
这一天大概是她过的最混乱的一天,先是和袁子忠的意外相逢,接下来又是沈存中求娶的请求和情感的剖白。
想到刚刚在沈存中房中,沈存中那一席认真的话语。李月兰有些烦躁的闭了闭眼睛。
自从打算离开袁家,李月兰便从未想过再嫁,她只想着以后开个小铺子,将孩子们平安的拉扯大,在李氏的身边承欢膝下。
可是却没想到,偶然间与自己有了交集的沈存中会对自己存下了心思。
但李月兰还是很清楚自己和沈存中之间是不具备任何的可能的。就像自己刚刚在沈存中面前说的那样,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些并非是搪塞之话,而是的的确确的现实。
更何况自己前世经历了那高门权贵的日子,终日的人情来往,明争暗斗,今生已最是豪门巨富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么可能嫁给沈存中做沈家的大少奶奶,更加不可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而就在李月兰越来越打定主意拒绝沈存中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啊呜”突然出现的身影让李月兰不可抑制地就要大声叫出来,那个人影赶忙几个箭步上前伸手捂住了李月兰的嘴巴。
“呜呜”李月兰激烈地挣扎着,那名人影左右看了看,将李月兰拉到了一个有着微弱光亮的回廊背后,轻声道:“是我,袁子忠。”
听到这个声音,李月兰瞬时僵住了,直到袁子忠见李月兰停止了挣扎缓缓地将手放了下来,李月兰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像是不相信他会出现在这儿一般。
“你怎们会在这儿?”猛然回过神,想起此刻二人正身在沈府,李月兰沉声问道。
“怎么?不再装作不认识我了?”袁子忠低沉着声音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这和我认不认识你又有什么关系!”李月兰将头撇到了一边,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么晚进来。你进来想要干什么?”
“我想见你!”袁子忠以手撑着墙,将李月兰固定在自己的怀抱中,然后说道。
“莫名其妙!”李月兰挣扎了两下发现如何都挣扎不出去,索性将头撇到了一边,不再看他。
“月兰,我们的孩子呢?”却不想袁子忠接下来的问话让她立刻抬起了头瞪向了袁子忠。
“不要骗我,月兰。我记得岳母娘家的姓氏是于,而那位沈荣的夫人的娘家好像也是姓于。”在李月兰开口前,沈存中出声说道。
李月兰闻言狠狠地瞪了一眼袁子忠,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道:“你想怎么样?怎么样你才可以放过我和孩子?”
“放过?呵呵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是我的妻子,那是我的孩子!你想让我放你们什么!?”袁子忠低沉的笑声在一片黑暗中响起,却透着一股不解的悲伤。
“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李月兰冷声道。
“那封休书?你真的去衙门登记备案了?”袁子忠虽然用的是问句,可是口气却是一副的笃定。
“是。”
“所以,在一开始,你在找我要休书的时候,你就准备好了离开?那一年的日子都是虚情假意,你根本就不想嫁给我,对吗?”
“”面对着袁子忠一声声地质问,李月兰却只是沉默以对。
“呵呵好,就算我已经休了你,但是孩子依旧是我袁家的骨血,我要孩子!”以为李月兰默认了刚刚自己的猜测。巨大的悲伤立时涌上了袁子忠的心头。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困兽,想要缓解从心中窜起的疼痛。所以,想到李月兰每次说起孩子时的小心谨慎,他决定也要让李月兰尝尝和他一样的痛。
“你不能那么做!”李月兰不可置信的看着袁子忠,不敢相信他竟然开口向她要孩子,忙拒绝道。
“你可以试试看!”袁子忠说完便收回了手臂,准身便打算离开。
“不,不行,你不能那么做!”李月兰一把拦在袁子忠的面前,在双方对峙下,李月兰慢慢柔化了表情。“求求你,无论你要我做什么也好,不要夺走我的孩子!”
望着李月兰脆弱的目光,袁子忠的心又被微微刺痛了一下,掩下心中升起的不忍,他推开了李月兰打算继续向前走。
“够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是你先背弃了我们的承诺,是你先背叛的!你答应过我,我也不止一次的确认,你不会离开我和孩子,无论任何的理由!”望着袁子忠决绝的背影,李月兰的脑中猛然回想起前世在池塘边看到的自己的那一双儿女,她紧抿着嘴唇,没有多做犹豫,冲着袁子忠的背影喊道。
“我在官道旁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拼死生下孩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和孩子被人绑架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袁子忠,我问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到底在哪里?”
“难道你真的以为只凭你一句‘等我回来’,我就会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在家中安心的等着你吗?在我再次嫁给你的时候,你没有发觉我满心的不安吗?在我一遍遍确认你会待在我的身边,你察觉不到你对我有多么的重要吗?在我开口让你走的时候,你看不到我的心在流血吗?在我说我不认识你的时候,你看不到我的心因为你的出现多么的慌乱吗?”
“如果这些你都看不到,感觉不到,那么,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的妻子?妻子在你眼中,只是一个帮你生孩子,然后永远活在等待你的日子里,让你在闲暇时逗弄几下的布偶吗?我不是,袁子忠,我不是!”李月兰说的泪雨潸然,袁子忠却早在她的第一声质问中便转过了身子,听到李月兰说到‘重要’的时候,他依然将李月兰拥入了怀中。满脸的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眼角也渐渐湿润了。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李月兰在袁子忠的怀中大声哭喊着。
“对不起,对不起月兰,在这十个多月里,我真的快疯了我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也没有背弃它我回去过,我真的回去过就在你失踪的那一天你知道当我满怀着欣喜回到家中,却听到小弟慌乱地告诉我,你失踪了,我有多么的痛苦吗?当我跟着小弟找到你的马车,看着那一车的血迹,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慌乱吗?我常常想,是不是如果我的马再快一些,我在路上再少耽搁一些,你就不会失踪,不会生死不明我找了你整整十天,可是却没有你和孩子的半点儿消息,我真的快疯了后来,我竟然在梳妆盒里发现休书不见了,我翻遍了房里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找到,我我就连去衙门确认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不知道,面对你的背叛,失踪对我而言是不是更容易接受所以,我慌不择路的走了可在军营的大半年里,我每一天都在懊恼,为什么自己要离开你,为什么自己没有早到一天,为什么自己没有在离开的时候去一趟县衙?我发现,只要你好好的活着,背叛与否与我而言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可是,今天下午,面对你的互不相识,我以为我又认错了却没想到老天爷终于没有再让我们错过月兰,再给我一个机会,再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再失望的。”袁子忠抚着李月兰的肩膀,认真道。
看着袁子忠坚定的目光,李月兰有一瞬间的恍惚,可是很快的,前世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如果袁子忠的这段话放在前世,那么自己大概真的会被感动,可是这一世,她生命的重心已然不再是他。
李月兰深呼了一口气,按照心中想好的话,缓缓说道:“你一定会让我再一次的失望。”止住袁子忠想要反驳的开口,李月兰接着道:“这一年来,我一直在做同样的一个梦,梦里你成了将军,而我们一家也搬进了京城,每天的锦衣玉食,高宅府邸,美婢俏仆,真真是做梦一样的日子。”
“月兰,你要是喜欢这些,我一定会”袁子忠赶紧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这才是一切悲剧的开始。你当了官,终日都不在家中,为了彰显身份的改变,家中的人都做起了面子,我也会终日的在那些富贵夫人的圈子里阿谀奉承,虚荣表现。接着,在婆婆的劝说和同僚的好意下,你纳了妾,然后彻底抛弃了我和孩子”
看着李月兰缓缓道出的梦境,袁子忠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戏本中的桥段,却让他感觉到一种真实,像是曾经发生过一般,让他的心微微的慌乱了一下。
但很快的,他便抛下那说不上来的感觉,揽住李月兰轻声说道:“月兰,那是梦,当不得真的,我不会,也不可能抛弃你和孩子更何论什么宠妾灭妻的。”
李月兰将袁子忠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拿了下来,冷静的说道:“袁大哥,未来的事情我们谁也说的不算,可是你扪心自问,我刚刚说的,是不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至少是大部分。”
“你认为你做官以后,你还能像一年前一样,每日都能和我见面?这一次的战争结束了,那么下一次呢?你做官以后,你真的以为婆婆会让你只有我这一个妻子吗?你的同僚会认同你吗?如果我们真的到了京城,那儿一派的浮华奢丽,我们真的不会变吗?”听着李月兰的种种推测,袁子忠微微沉默了一会儿。
“月兰难道我们要因为你的这一场梦,所谓的可能的未来,就要失去彼此吗?”袁子忠带着些荒谬的问道。
“我不能拿我的孩子的一生来赌。袁大哥,如果你愿意为了我放弃官位,和我一辈子只是种地绣花地过一辈子吗?”李月兰直视着袁子忠问道。
就在李月兰以为袁子忠不会再回答的时候,袁子忠缓缓地伸出手,将她揽入了怀中,吻了吻她的发际,道:“月兰,试着相信我们之间的爱,好吗?因为它的的确确的存在在我们两个之间,相信它,我们一定可以一起走下去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月兰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等这场战争结束以后,我就辞官去余杭接你。”袁子忠笑着说道。
“真的?你愿意为了我放弃官位,要知道,这个是光耀门楣的大事情,你真的愿意为了我一辈子只当一个农家汉?不后悔?”李月兰再次问道。
袁子忠闻言依旧笑了笑,低下头抚上了李月兰的唇,“有你这个农家女愿意为我生儿育女,采桑织布,就是我这个农家汉这一生最大的幸福。”袁子忠在李月兰的耳边低声说道。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明日就要回军营了,好好照顾自己。”袁子忠抬头看了看天,对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方才染还未散去的一丝红晕。
不想袁子忠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冲着李月兰问道:“你和那位沈家家主,没什么吧?”
李月兰闻言猛然想起刚刚在沈存中房中的那一番剖白,心下微微一惊,但面色却佯装起一丝怒容,“胡说什么,沈老爷是于家的亲戚,我这次主要是陪表妹来看沈荣的。”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呵呵”袁子忠傻笑了两句,便转身趁着夜色离开了。
望着袁子忠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李月兰脸上的羞涩和娇嗔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她从袖中拿出一方绣帕,将嘴唇上存留的胭脂擦了干净,转身向右厢房的方向走去,眼中却是完全冰冷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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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噩耗
第一百一十二章噩耗
次日清晨,在床上坐了一整夜的李月兰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惊。她赶紧从床上走了下来。一边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一边快速的来到了门前。
“月兰,咱们要立刻回余杭。”刚拉开门,于雪便一脸急色的走了进来,不待李月兰发问便急忙说道。
“怎么了?”见于雪如此焦急,李月兰忙问道。
“今天天还没亮,余杭就来了人,说是我婆婆她在我们离开余杭没多久就去世了”于雪的眼中划过一丝黯然,“沈荣刚刚已经去找十一表哥去了,还好宜城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那个袁校尉今天也会回前线了,余下的事情交给宜城的掌柜继续跟进就成了。月兰,你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可能一会儿就要出发了。”
李月兰转头看了一眼昨天已经收拾好的包袱,微微苦笑地低声道:“可能不用收拾了。”
“好的,我这边你就放心吧,现在最需要你陪在身边的应该是沈荣,刚刚避过大祸,又逢大丧,想必他一定非常的难过。好好照顾自己,等咱们回到了余杭,还有的你忙的。别太心急,相信你们会处理好的。”李月兰拍了拍于雪的肩膀,安慰道。
于雪感激的冲着李月兰点了点头,“好,那我就不多留了,我那边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我就是赶着过来告诉你一声。”接着她便转身向外走去。
李月兰冲着她点了点头,示意让她放心。
看着于雪焦急的身影消失在门前的回廊间,李月兰缓缓地关上了门,又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包袱,眼中划过一丝迷离。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给你一次意外,无论你是否准备好,却不给你说不的机会。
因为一个突然而至的消息,沈家众人和李月兰在一阵忙乱的早晨后,踏上了回余杭的路。
“老爷,咱们也跟着表少爷一起回余杭?可是我担心咱们现在就走,要是张督军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在前行的马车中,沈钱开口道。
“不会!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下了定论,张督军就已经是无计可施了,总不会再陷害我们沈家一次。现在程将军这边得了咱们的帮助,估计朝中文武两派的争斗只会越来越激烈。而且现在的梁相国可不会有什么心思来计较我们区区一个沈家,昨晚我才收到消息,据说等到今年的年一过,圣上就会宣布举行大选。先皇后已经死了六年了,这六年来。后位一直空悬,大选也应该为两次的战争而推延。而这次的大选,估计这两派都攒足了力气,想要搏一把呢。所以,宜城这边的事情有这边的大掌柜盯着就行了,再说我不是留了沈赫让他继续在这儿盯着那个方安了嘛,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沈存中笑着说道。
“老爷说的是。还好这次京城的方将军愿意出面,否则估计只一百万担的粮食,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沈家,程将军也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老爷提出的条件,和咱们合作。不过,老爷,京城有消息传过来,这次方将军肯出面到底是什么原因啊,要知道咱们从前跟他的交集还没有和梁相国那边来的深呢。”
沈存中闻言脸上也是一闪而过的疑惑,沈钱的疑问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不着急,是狐狸就一定会露出尾巴的,只要能让咱们沈家粮号顺利地发展下去,到时候粮食在咱们的手里,无论他们想要什么,我们只要掌握住这个主动权就可以了。”沈存中低声说道。
沈钱闻言躬身应是。
而此刻另一个马车上。一个人显然有些心慌和忐忑。
“好了,小雪,你就被急了,咱们已经上路了,就算你再急,这路上最快也还是要一个多月的,别一开始就这么六神无主的,那到了余杭你怎么帮得了沈荣呢。”李月兰看着于雪自上了马车后便左挪右移,频频撩起车窗的窗帘向外张望,无奈的劝道。
“没有啦,我不急”于雪口中虽如此说,可是那双大眼睛依旧朝着窗外沈荣的方向张望着。
“小雪,”李月兰微微叹了一口气,将于雪从窗边拉了回来,看着于雪投来疑惑的眼神,她缓缓道:“小雪,沈老夫人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是担心沈荣才会跟着沈老爷他们来宜城的,并不是刻意地丢下沈老夫人一个人在余杭的,我相信沈荣他了解这一点,不会怪你的。”
听着李月兰缓缓道出的劝慰,于雪诧异地转过了一直向外张望着的眼,有些惊慌地说道:“可是可是如果我留在余杭照顾婆婆的话,说不定婆婆就不会出事儿了。都怪我,明明那个时候婆婆已经因为担心而昏倒了,我还将她一个人留在余杭我怕”
“小雪,我再说一次。沈老夫人的辞世与你无关,就算你当时留在了余杭,你又不是大夫。对沈老夫人的病也不会有什么帮助的。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既然当时你已经做了选择,那么你就要一直坚定的相信下去。我觉得你在这儿担心自责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想想,等晚上到了客栈,给沈荣准备些什么吃食,要知道这几个月来他在那个牢里,本就吃不好睡不好,这刚出来就出了沈老夫人的事情,这一路之上又要赶路,等到了余杭,更是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你们去解决。”
听着李月兰这番劝慰的话,于雪慌乱了一早晨的心这才缓缓的安定了下来,她摸了摸脸,冲着李月兰抱歉的笑了笑,“月兰,你说的对,是我太紧张的”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接着道:“这个消息真的是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看着沈荣他悲伤的全没了表情的脸,那一刻我真的好慌乱想起咱们从余杭来时的那场大混乱。我就觉得有种负罪感,如果,当初我没有闹着跟着来宜城,也是婆婆就呵谢谢你,月兰,有你在我身边,真好。”于雪握着李月兰的手,缓缓露出了从今早以来唯一的笑容。
李月兰也微笑着拍了拍于雪的手,将她垂到额前的碎发向后拢了拢。
“对了,月兰,今天吃早饭的时候。虽然我一直和沈荣说着余杭的事情,可是我也有注意到,你和十一表哥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抛下了包袱的于雪突然想起早晨餐桌前的那一幕,开口问道。
李月兰刚刚从于雪额前收回的手闻言立时无可察觉的僵了僵,“为什么这么问?”她问。
“虽然十一表哥从前看你的眼光就不同,可是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朝你这边看唉,这也太奇怪了,总觉得你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好像乖乖的。月兰,是不是十一表哥他因为昨天的事情为难你啊?你不要怕,我一会儿让沈荣去说说,反正这次的事情都解决的,就算是那个袁校尉应该也不会轻易的毁约的,他们的那些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嘛。”
“担心?什么担心?”听着于雪前面的话,想到昨夜的事情,李月兰的心中泛起一丝复杂,沈存中认真的请求和袁子忠的再一次承诺,说实话,这两件事情都不是她所乐见的。却没想到,于雪却早看出了她和沈存中两个人的不同,当下心中便是微微一紧。可是听到后来,却发现于雪是完全的误会了,但听到‘担心’后,李月兰立刻抓住了转移话题的重点。
“哦那个啊”于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是沈荣说的啦,他担心你和那位袁校尉的关系会影响到沈家和程将军那边的合作,所以,我和沈荣昨天才回去你房里找你”蓦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于雪的脸微微红了红,她折了折袖子,突然道:“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了,你跟那个袁校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他真的是我表姐夫吗?”
看着于雪一脸好奇的看着她,李月兰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刚想回答,这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李月兰和于雪赶忙互相拉了一把,才稳住了身子,她们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同时上前拉开的车帘。
车帘刚刚被拉开,李月兰和于雪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一队银光闪闪的铁甲士身着一色的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正整齐地列队在马车的前方,形成了一股威灵的气势,散发着浓浓的压迫。
“月兰,这是”回过神的于雪疑惑的轻轻拉了拉李月兰的袖子,低声问道。
李月兰的眼中也划过一丝疑惑,不解地看着那队铁甲士,回过头冲着于雪微微摇了摇。
而就在这时,沈存中的马车缓缓驶上了前,紧接着就听到沈存中那独特的低沉声音:“袁校尉,真的是很准时。”
“哪里,这是末将应该做的,辛苦沈老爷了才是。”为首的袁子忠骑着马也上前了一步,冲着沈存中拱手说道。
沈存中微微笑了笑,接着冲着一旁的沈荣使了一个颜色,沈荣立马冲着身后的车队,挥了挥手,紧接着便见到一队车马走上了前。
“这里是二十万担粮食,是我沈家粮号沧州仓库所能调集的最多的粮食,请袁校尉回去回禀程将军,接下来的粮食,沈家会在最快的时间内陆续秘密送往前线的。”沈存中指着车马对袁子忠说道。
袁子忠也冲着身后挥了挥手,立刻有两名士兵跃下了马,仔细清点后报告给袁子忠,他这才冲着沈存中点了点头,拱手道:“那末将在此待前线的五十万将士多谢沈老爷的相助了。袁某还要尽快回军营向将军复命,就此告辞。”
沈存中连忙也还了一礼,道:“请。”
袁子忠让手下重新整队,把运粮的车马放在了中间,然后便大喊了一句‘出发’,霎时间,路上尘土飞扬,车辕在路上印下一长长的痕迹。
袁子忠最后朝着沈家的马车望了一眼,直到看到那个站在马车上一脸平静的温润身影时,轻轻扯了扯嘴角,冲着她做了一个口型,让后便拉起了缰绳,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月兰,刚刚那个袁校尉是在朝咱们这边看吗?”于雪看着那队铁甲士绝尘离开,转头问道。
“你大概看错了吧,好了咱们进去吧。”这时正好马车又重新走了起来,李月兰正好拉着还一脸疑惑的于雪弯身进了车厢,而她的指尖却在袖中深深地扎进了掌心之中
等我
呵呵袁子忠,你真的是前世今生一点儿都没有变啊,这样的你又要我如何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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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冬至
第一百一十三章冬至
由于赶着回去奔丧。所以一路之上,沈家车队行驶的速度要比来时的快不少。
“呼外面简直是冷死了,天气阴沉沉的。”于雪爬上了车,凑了凑手,往马车内置的暖炉边坐了坐,口中抱怨道。
“老话怎么说来着,冬至黑,过年疏;冬至疏,过年黑。今儿正好冬至没出太阳,看来咱们今年会过个暖烘烘的年了。”李月兰朝着一旁让了让,把于雪拉到了身边,笑着说道。
“哎咱们赶路都快赶了小半个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余杭。”于雪顺着李月兰拉她的力道,坐到了李月兰的身边,说道。
“昨儿晚上吃饭的时候,沈荣他们不是说了嘛,咱们已经快要到江左了,按照咱们现在这个速度,出了晚上睡觉才停下来,估计腊月里就能到家了,你也别太心急。”李月兰轻声劝道。
于雪闻言点了点头。“对了,马车怎么还不走?”看着马车大约已经停了半盏茶的时候了,李月兰奇怪的问道。
“好像是前面设了什么关卡,只开了一个过道,所以有些慢吧。”于雪正说着,马车动了起来,她冲着李月兰笑道:“看,不是走了嘛,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刚刚听沈荣他们说原本这儿是没有关卡的,不知道上面又出了什么事情,在这儿盘查起来。”
见马车动了起来,于雪又说不出个左右,李月兰便笑了笑,闭上了嘴巴。
为了可以多赶一些路,这些日子以来,李月兰一行都是直到天黑才找客栈休息,所以,这天当他们终于找到客栈下车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了亥时。
一下车,沈存中便吩咐车夫将马车赶进了后院,接着便让各人去房间简单洗漱一下就下来吃饭。
因为于雪要照顾沈荣,所以这一路上自然也就是于雪和沈荣一间房,李月兰带着青青住一间房。
沈存中说完之后,李月兰自是在青青的陪同下,回了已经准备好的房间,简单洗漱以后。便来到了客栈的大堂。
由于时间比较晚,所以整个客栈大堂也只有沈家的众人三三两两坐着,看着桌上已经陆陆续续上来的一盘盘大水饺和面线,李月兰不由笑了笑。
“哎,月兰,这里。”刚走下楼梯,就听见于雪朝她招呼的声音。
李月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于雪坐在沈荣的旁边,正一脸兴奋的冲着自己挥着手。而沈存中和两个沈家的掌柜也坐在一旁。
李月兰走上前,冲着桌上的众人行了一礼,还没待完全直起身,便被于雪拉着坐到了她的身边。
“月兰,十一表哥说啦,今儿是冬至,咱们吃面线和饺子。呵呵这还是我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冬至呢,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年冬至我娘就会吩咐厨房做好多好多的米团和面线,什么味道的都有,可好吃了。你呢,月兰,你们那边冬至的时候吃什么?饺子吗?”于雪待李月兰坐下后。便低声跟她咬起了耳朵。
“嗯,差不多,我们那儿是北方,和你们南边的习俗是有些不同。冬至这天我们大多还是吃饺子和馄饨,不过要是在大户人家里,就会宰羊以示庆祝。对了,舅舅难道没和你们说过吗?”李月兰笑着说道。
于雪闻言摇了摇头,“我爹以前从来不会跟我们说他以前的事情,更别提老家的风俗了,大多时候都是母亲按着咱们余杭的风俗准备的。”
李月兰想起李氏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这位舅舅年轻时的叛逆离家,对于于雪的话当即理解的点了点头。
李月兰这厢和于雪悄声说着话,沈存中那边也正在和沈荣谈论着什么。
“我刚刚接到消息,表叔他已经到余杭了,你放心,家里有表叔照应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东府那边也不会一点儿的反应都没有,估计我娘她们现在已经住到你府上去了,你放宽心。”沈存中低沉着声音道。
“我爹长年不在家,家里的那些事情他也一定闹不明白,我就是害怕一时他乱了手脚,让娘走的仓促。现在听到表哥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这次有劳表姨娘她们了。”沈荣感激了冲着沈存中瞥了一眼。
“没什么,只是你也知道我娘那个人,虽然有了她府里不会出什么差错,可是之后要头疼的事情也一定不会少,你最好要有个准备。”沈存中无奈地笑道。
而想到东府大*奶,自己的那位表姨娘往日里的作风。沈荣的额头也的确冒出了一丝冷汗。
沈存中拍了拍沈荣的肩膀,接着便转头清了清嗓子,端起酒杯冲着众人说道:“咳咳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为了宜城的事情,还是为了其他,都辛苦大家了。在此,我沈某人先敬各位一杯。”说着便仰头一饮而尽,而众人也自然是纷纷起身回敬。
“今天是冬至,虽然饺子比不上咱们北方的十足羊肉馅儿的大饺子,面线也比不过东城老店手擀的精细,但咱们大家能够坐到一起,一块儿过这个冬至,就是下一年最好的意头。我相信,这一次的难关没有打倒我们沈家粮号,那么就算今后还有再多的难坎儿,咱么也一定可以同心协力的一起迈过去。来,我再敬大家一杯,今儿饺子管够,面线管饱!”说完,沈存中向众人敬了一圈儿,再次一饮而尽。
看着因沈存中简单的几句话便显得很是激动的沈家众人,李月兰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沈存中果然不愧是执掌偌大的沈家粮号的家主,几句话就让一众人更是死心塌地地为沈家卖命。就是连日来的奔波而引起的些微不满也瞬间消失于无形。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皆都放开了吃喝,此起彼伏的大小声来回穿梭在客栈的大堂中。
每一桌的人似乎都沉静在着难得的放肆中,吃的很是愉快。而这边于雪一边吃着,却是拉着李月兰继续悄声说着。
“月兰,你上次和我说,你和那个袁校尉之间已经是没有任何关系了是吧?”于雪冲着沈荣打了一个颜色,便转过头拉着李月兰悄声问道。
李月兰疑惑的转过头,不明白于雪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那日他们从宜城出来,遇到袁子忠一行之后。李月兰便将自己和袁子忠的事情简单跟于雪说了个大概,当然其中并没有提及前世还有自己是有计划的逃离袁家。
只是说在路上难产幸得遇沈存中相救,后来,因为生气与袁子忠的不守承诺,便拿着袁子忠曾经给自己的休书去了衙门,之后便一路南下去了于府。
至于一开始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实情,李月兰只是推说害怕让李氏担心,这才编了谎言。
虽然于雪吃惊于这其中的种种巧合,更是对袁子忠竟然可以在成亲当日将休书给了李月兰表示了诧异,不过还是相信了李月兰的说辞,之后就没有再多加追问。
令李月兰不解的是,为什么于雪会突然又和自己提到了袁子忠,随即便问道:“怎么了?”
“哦,是这样啦,我听沈荣说好像十一表哥对你而且你也说啦,是十一表哥当时救了你和小石头,双双,又那么巧,因为我的关系,大家都成了亲戚,也算很有缘分啊。要说,十一表哥除了那双腿因早年的意外而行走不便,其他的条件倒是万里挑一的好而且沈荣说了,十一表哥的家里可是一个姬妾都没有”
听着于雪左一句的‘缘分’,有一句的‘好’,李月兰当即便明白了于雪的意思,只是不清楚于雪此时如此试探于她,是沈存中的授意,还是只是她和沈荣自己的想法。
所以还没待于雪说完,李月兰便打断道:“我知道沈老爷人很好,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带着你来就沈荣啦。我知道你和沈荣感谢他,我也是一样啊,他不仅是我和宝宝们的救命恩人,现在更是咱们于家一家的恩人呢。等咱们回到了余杭,我一定好好更舅舅舅母说,让他们准备一份大礼给他。”
说着便朝于雪刚要开口的嘴巴里塞了一个水饺,“嗯这个牛肉馅儿的不错。你尝尝。”说完便不再理会于雪,低头吃了起来。
于雪好不容易将嘴里突然塞进来的水饺吃完了,看到李月兰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也便歇了心思。自己刚刚这么问,也不过是听李月兰说沈存中曾经救过她和孩子,再加上沈荣告诉他沈存中似乎对李月兰的事情挺上心的,加上往日里观察,她才会这么多嘴的一问。
毕竟如果真的李月兰和那位袁校尉没有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李月兰可以再找一个好的归宿,毕竟一个单身女子带着两个孩子在这世上生活,虽然于雪只是个大小姐,但还是能够想象得出其中有多么的艰辛的。
但看到李月兰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样子,于雪也知道自己是瞎操心了,于是便也低下头继续吃了起来。
而李月兰此刻的心情却并不平静,虽然这些日子以来,沈存中没有再私下找过她,更加没有明示或暗示那晚的请求,但李月兰知道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尽快的解决,否则继续拖下去,除了误会更多以外,对他们都没什么好处。
而就在李月兰暗自下定决心的时候,客栈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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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遇雪柔
第一百一十四章再遇雪柔
“小二,一间上房。快点儿。我丈夫有些行动不便,麻烦你们帮我把他扶上去。”一声熟悉的女声从客栈的柜台前传了过来,引得正低头吃饺子的李月兰诧异地抬起了头,而同时,也看到了一个让她很是意想不到的人。
“雪柔姐!?”李月兰眨了眨眼睛,诧异地开口唤道,一旁的于雪等人也因李月兰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唤而同时将头转向了柜台的方向。
而此刻正站在柜台前与小二说话的那名靓丽的女子不是雪柔又是谁!
“月兰?!”显然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李月兰,雪柔也很是诧异。
李月兰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向着柜台的方向走去,雪柔也向着她的方向迎了上来。
“雪柔姐,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在京城的吗?”李月兰惊喜的拉住雪柔的手连忙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对了,你呢,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不是在余杭的吗?”雪柔的嘴角划过一丝疲惫的微笑,回问道。
李月兰微微愣了愣,笑道:“我恐怕这也是说来话长了。”说完脸上和雪柔同样的扯出一抹苦笑。
“大掌柜的,没想到我们在这儿还能相逢,近来可好?”正在李月兰和雪柔沉浸在彼此突然出现的惊喜中的时候,一声特别的低沉声音出现在她们身后。
“沈老爷?”雪柔见到来人微微一愣,显然有些不太能弄清楚李月兰和沈存中怎们会同时突然出现在此处,不过她还是冲着沈存中回礼道:“沈老爷有礼。雪柔也没想到会在这儿再遇到沈老爷,真的是很巧啊。”
“看来这真的是个很长的故事,我一会儿安顿好了去找你,你住几号房?”雪柔靠近李月兰耳边悄声地笑着问道。
李月兰微微瞥了雪柔一眼,不理会她挪揄的眼神,扯了扯嘴角,“天字七号。”
李月兰的话音刚落,店小儿便扶着一个男人从店外走了进来,雪柔见状赶忙冲着李月兰笑着点了点头,又冲着沈存中等人示意了一下,便赶忙上前帮着小二扶那个男人上楼了。
看着雪柔走上楼去的背影,李月兰微微皱了皱眉头。
按照她前世的记忆,此时的雪柔应该是在京城当她的将军夫人啊。难道当年雪柔对她曾有过隐瞒?可是没理由啊,雪柔好端端的不会骗她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啊?那为什么雪柔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如果她没记错,刚刚被小二扶上楼去的就是那位与雪柔前世纠缠不断的将军啊,此时的雪柔应该跟他势同水火,又怎么可能和他同时出现在这儿?更何况刚刚自己如果没看错,雪柔的脸上丝毫没有愤恨,反而是一脸的温柔。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正在李月兰疑惑着,于雪悄然走到了她的身边,轻声道:“月兰,刚刚那位是?”
“哦,从前的一个姐妹,不过上次见她她已经去了京城,突然看到她出现在这儿,有点儿意外。”李月兰回过神,冲着于雪笑着说道。“我刚刚也差不多吃好了,你照顾好沈荣,估计他们今晚喝的少不了,你看着点儿,我先回房了。”瞥了一眼身后各桌已然喝得有些亢奋的众人,李月兰对于雪说道。
“放心,有我在,沈荣他有数的。”于雪也笑着回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便转身上楼去了。
“你少喝点儿。”于雪刚坐下便看到沈荣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忙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唉?你表姐呢?”沈荣将酒碗从于雪手里拿了过来,赶紧转移话题的问道。
“月兰说她吃饱了,就先回房了。别转移话题,让你说喝点儿,没听到啊,明儿还要赶路呢!”于雪把沈荣手里还来不及喝下的酒又拿了过来,说道。
沈荣见于雪一脸正色的瞪着自己,撇了撇嘴,“好了好了,我陪十一表哥再喝一杯,就一杯”说着便趁着于雪放松的片刻赶紧把酒碗拿了过来。讨好的冲着于雪笑了笑,转头和沈存中他们又喝了起来。
看到沈荣近日来难得的笑容和放松,于雪的心微微一软,瞥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阻止。
而这边沈存中听到于雪和沈荣之间对话,目光随即顺着李月兰转身上楼的身影望了过去,直到李月兰消失在楼梯拐角,沈荣转过头拉着自己喝酒,他这才转过头来继续和桌上的人说笑着。
而一直坐在沈存中一边的沈钱看到此景却是眉头微微一皱。虽然自从上次在宜城的沈家别院自己的那一跪之后,沈存中便收了往日那种看着李月兰便散发着独特的目光,但不知怎么,他却从没有过一种放心的感觉,反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担心。而此时看到沈存中如此看着李月兰的背影,心中的担忧更是深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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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叩”李月兰刚端起茶,打算过过嘴里晚饭的味道,一阵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她抬起头见青青正好铺好床走出来,便冲着她笑着开口道:“青青,去开门。”
青青疑惑的看了李月兰一眼,不过依然依言向门口走去。
而就像李月兰猜想的那样,伴随着开门的‘吱呀’声,随即响起的便是青青惊喜的呼声:“大掌柜!”
“大掌柜,你怎么会在这儿?天啊我不奴婢不是在做梦吧?”青青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雪柔,愣愣地轻声说道。
“傻丫头,怎么一看到我就整个傻住了,看来真是跟了新主子,日子过得很好吧。”雪柔自是没听到青青悄声的自言自语,只见青青打开门见到自己便傻愣愣地怔在了原地,便打趣道。
李月兰闻言也走上了前,“雪柔姐。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呢?青青,怎么,看到雪柔姐怎么就傻傻地堵在门口了,还不赶快让雪柔姐进来。”
雪柔和李月兰的一番打趣的话,让青青忙回过神退到了一边,满脸的羞红,但一双眼依旧惊喜的看着雪柔,嘴角都不自主地扯出了笑容。
“大掌柜,夫人,喝茶。”李月兰拉着雪柔刚刚坐下,青青便赶忙上前替二人添了茶水。
“呵呵来来,赶快喝赶快喝,瞧咱们青青看到你多开心。”李月兰笑着打趣道。
“夫人”青青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不依道。
“好啦,好啦,你们夫人这是打趣我呢。嗯看来青青你这些日子把月兰你照顾的不错,都会打趣我了。”雪柔扯出一丝笑意,说道。
见雪柔和李月兰似乎有话要说,与雪柔二人简单说了几句,青青便告退出去了。
“雪柔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刚刚我看到”见青青走了出去,李月兰也不多废话,直接问道。她看得出雪柔强颜下隐隐的一丝焦急。
但还未待李月兰说完,雪柔便伸出食指放在了李月兰的唇间,一脸紧张道:“嘘!”
李月兰疑惑地看向雪柔,雪柔迟疑了一下,才靠近她轻声道:“京里出事儿了,有人正在追我们,尤其是他,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说出他的身份。”
见雪柔一脸的认真严肃,李月兰也不由的正了脸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雪柔看了一眼门外,拉着李月兰向着里间走去。直到走到里间的床边才坐下来说道:“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事情似乎一夜之间就失了控。”
“我一到京城,我爹他们就被他救了出来,他帮我安排好了一切,在我爹他们平安离开京城的那一天,我便进了将军府。原本,我觉得既然他这么逼我,更是毁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我自然是打算拼上下半辈子跟他斗到底所以,在进将军府之前,我就跟梁相国那边接上了头,你也知道,现在朝中文武两派已经是势同水火,所以,没有多费功夫,我就和那边联系上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我跟着他虚与委蛇,得到他的信任,终于可以自由进出他的书房以后,我的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当初你在元和码头边和我说的那番话,两个宝宝的小脸也总是在我的脑子里转悠,所以在送了两次消息以后,我就我就迟疑了却没想到,就在我迟疑不定要不要把最后的情报交出去的时候,他竟然发现了我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我没有把最后那封消息交出去,在三天后,朝廷竟派了人来了将军府抄家,他还把我放了出来让我赶快逃当时实在是太混乱了总之在我回过神的时候,我的手已经牢牢的拉住他逃了出来了。”
“于是,我就和他一路逃出了京城,却不想身后的追兵却是如何都甩不掉,一路之上,我真是什么办法都用上了,就这样,他还是受了伤而直到在三天前。我们才甩掉了身后的追兵。就这样,我也不太敢进城镇,直到今天,我看天色晚了,他又晕了过去这才带着他进了这间客栈,却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到了你们”
“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这儿有没有好一点儿的伤药,他身上是刀伤,我简单的帮他包扎了一下,害怕请大夫会让人发现行踪,可是他我真的很担心”雪柔说着说着,疲惫的脸上透露着浓浓的担忧。
李月兰听完雪柔简短诉说的前因后果,担忧也染上了她的眉宇,她没想到这次与雪柔的再遇,竟然是在雪柔他们在被追杀的情况之下。
在听懂雪柔说道‘他’的伤势的时候,李月兰想了想,道:“我这儿没有,不过我想沈老爷那边应该是有的,毕竟他们走南闯北的,这是必备的东西。我这就去帮您问问,你别急,先回去照顾他。对了,你住几号房?”
说着李月兰便向外走去,雪柔闻言也点了点头,“天字十三。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的确不能离开太久。”接着雪柔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月兰,这件事情一定不要告诉别人我”
还不带雪柔说完,李月兰便笑着道:“放心吧,雪柔姐,孰轻孰重我知道的。沈老爷那边,我不会多说的。”
雪柔得到李月兰的保证,这才舒了一口气。她冲着李月兰感激地笑了笑,这才转身出了门。
目送雪柔离开后,李月兰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儿,也拉开了门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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