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那你来吧
苏叶低着头走出医护办公室,护工王大爷在病房门口观望,见了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
“怎么了,王大爷?”苏叶小声问:“大爷可是有事?”
“闺女,大爷我………”王大爷急红了脸:“你给我的工资我还没交回家,你看看,能不能再凑点,我先给他们点儿替你挡挡,贷钱的那边今天放了狠话了。”
“好,大爷,我知道了。”苏叶安慰王大爷:“我马上想办法。”
“莫急…哦闺女。”王大爷急的搓着两只大手:“你看看大爷也不中什么用,帮不了你多少。”
“谢谢你,大爷。”苏叶真诚的看着王大爷:“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你帮我照顾好父亲就行了,我打个电话。”
“闺女,我……”王大爷憋得脸发红,欲言又止。
“大爷,有什么话你直说就行,没事儿。”苏叶看着王大爷,她似乎知道王大爷想说什么了:“大爷,谢谢你,你再帮帮我,再一天好吗?,明天一早你再走。”
“行,行。”王大爷红着脸尴尬的直搓手:“是大爷不好,可是我家是指着我给儿子还房贷的……”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苏叶不再犹豫,毅然决然的拨了齐烨霖的电话。
与其求好多人办一件事,不如找一个人办多件事。
“老袁,这事到底能不能行?她不会去找周弦吧?那我……”
一向沉稳端凝的齐烨霖语气有些焦躁“要不我去医院看看?”
“大齐子,你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老袁老谋深算的笑。
“再等等。”
不早不晚,苏叶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
齐烨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嘴角微翘,慢抻思滤的按了接听键:
“哦,借钱呀。”
齐烨霖面无表情的说:“你应该知道,我是有条件的。”
“我知道。”苏叶说:“我答应。”
也许是过于痛快了,电话里,齐烨霖静默了一会儿,才说:
“那你来吧,凯越16楼1608贵宾套房。”
32 去洗澡吧
苏叶打车到了凯越大酒店。
刚下出租,看到一个身宽体胖的黑脸男子拎着车钥匙往外走,看见她,上下打量两眼,暧昧的凑过来:
“苏记者,来公干?”
苏叶依稀记得见过这个人,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姓袁,陪齐烨霖去医院探望过你父亲,。”
本来心里忐忑,经他一说,脸腾的就红了,尴尬的点点头。
老袁说着拿暧昧的眼神眼盯着苏叶看:“忘了?”
“哦,您好。”苏叶打招呼:“我还有事,先进去了。”说着快步进了酒店的旋转门。
身后传来戏谑的两声笑。
苏叶到的时候,齐烨霖正从浴室里出来,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
她面红耳赤的扭转头去,不料,目光对的方向是巨大柔软的床。
齐烨霖“噗”一声笑了:“不急。”
苏叶更有些不知所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目光更是仰头看天花板。
这总不会有错了吧。
齐烨霖走到苏叶身边,拉起她的手:“过来沙发这边坐吧。”
苏叶的手很凉很凉,她的心更凉。
齐烨霖握紧她的手拉她到沙发前把她按坐在沙发上,他半弯着腰抚住苏叶的肩膀,徐徐摩挲着,他觉出了苏叶又僵又硬,他动了动嘴角,脸上浮起一抹邪魅的笑,有些流气。
苏叶别开脸去。
齐烨霖轻笑,让人觉得他心情很好:“这麽紧张做什么?现在就害怕,一会儿还不得晕了?”
苏叶忍不住拂开他的双手,忍耐的说:“说正事儿吧。”
“好啊。”齐烨霖顺势坐到沙发上,端起桌上的两杯红酒递一杯给苏叶:
“要求?”齐烨霖似笑非笑看着她:“说来听听?”
“我父亲的医药费,还有,高利贷的钱。”
“就这些?”齐烨霖冷笑:“不趁机再多要点?”
“不必了。”苏叶看着他:“你的条件?”
“做我的女人。”齐烨霖双手扳过她的脸对着自己,抬手掂起苏叶的下巴,目光暧昧的抚过她的脸,突然地目光一寒:“与所有异性断绝来往,包括周弦!就算他找你也不行。”
要求了权利,担义务是应该的。
“好。”苏叶心如刀绞,一口喝下那杯红酒,酸涩充斥在感觉的每一个细胞:“成交”
“去洗澡吧。”
齐烨霖看着苏叶,一字一顿的说:“我等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哦。”
说完他忍不住又笑了,看得出,他心情真的很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我可没逼你。”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是。”苏叶站起身,身姿笔直的走进卫生间,麻木的关了门。
33 顺势将她推倒在床上
齐烨霖看着她走进浴室,转回目光玩味儿的看看手里的红酒,闻了闻,又放回桌上。
唇边带上一抹邪魅的笑。
苏叶一件一件僵硬的脱着衣服,然后洗澡。
她忽然有种冲动,不玩了,她想回家,如果她执意要走,齐烨霖应该不会拦她吧。
他说了,不逼她。
可这不是过家家游戏,她不能不管不顾,情势比人强时,由不得她矫情做作。
他已经笑她: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再见了,周弦。
她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如此美好,百合花一样清纯的初恋。
她不能张嘴找他求救,她怕会失望,无论是被拒绝还是找不到人,更不想,他们的关系与金钱有染。
所以她不找。
她要把他放进心里最深的地方,细细呵护,好好保存。
以此证明,这世上,最最美好的爱情是存在过的。
她对着浴室的大镜子微笑,再微笑。脸上有凉凉的液体顺流而下,她拿着花洒洗脸,再洗。
洗完她用雪白的浴巾将身体裹紧,再包好,头发上滴着水,照镜子:
镜子里的女子洁白无暇。
她有爱,不多,也能自我温暖心里那个小小的角落,
她没钱,但是她有健康,所以,她不是一无所有。她拿起自己的衣服,抱紧了走出去。
齐烨霖在沙发上站起身,随了她走进卧室。
只能往前走,她没有退路,更不可能矫情。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往日里那最最看不上眼的矫情,也是有依托的。
她连矫情都不能有。
“衣服放下吧。”他拉她的手,她躲开,木木的将衣服一件件撑在衣服架上,再挂进衣橱。
他看着她,嘴角不由自主,又流露出那流气的笑。
走过去,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她只感觉天玄地转,已被他抱住扔到床上。
“等等。”看着他凑过来近在咫尺的脸:“我不想湿着头发睡觉,那会生病的。”
她只有健康,还有照顾父亲。所以,她自己保重自己。
“好。”齐烨霖直起身走开,一会儿找来了吹风机:“你坐过来一点,我帮你吹。”
暖暖的风,吹着芬芳的发,如果没有父亲生病,如果她不缺钱,如果他能变成周弦,虽然他的皮相也不差。
这是一份宠爱。
没有如果。
她父亲生病,她缺着钱,而他,更不是周弦。
也幸亏不是。她对齐烨霖没有期许,此时的追求更和精神追求差着十万八千里。
所以她,舍得自己作践。
头发吹好,齐烨霖用手摸索着那顺滑的乌发低下头来,亲了亲,顺势将她推倒在床上,劈头盖脸亲了上去。
34 搂了个木头
和想象中的一样,她的嘴唇又甜又软。
他的舌头伸进她的嘴中,探进她的舌头下方,戏谑的用力一卷,她的舌头便被他一口含住。
理性抗拒是一回事,可身体的反应又是另一回事。此刻,她直觉的脑子一片空白,从未和男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的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牙齿在打颤。
和周弦最亲密时,也不曾这样。
曾经周弦最爱她时,痴痴的说:“我们结婚,马上,伯父一直在盼着呢。”
她笑他:“是你等不急吧。”
周弦亦笑:“你看出来了。”
她不笑了:“还是等你家里同意吧。”
周弦告诉她了,只要他们坚持住,家里会同意的。他这一生,只爱她,非她不娶。
周弦亦不再笑,只是吻她,缠绵至极,又克制之极。
如果她不矜持,也不矫情,是不是她和周弦又会有另一番天地?
可现实哪里容得她后悔?
“别紧张,我会好好教你的。”齐烨霖在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垂,轻笑着说:“放松开身体。”
苏叶更紧张,只用牙咬着嘴唇内侧,窘迫的一言不发。
齐烨霖又是两声笑。
齐烨霖高她许多的身形上压迫感太强,她刻意的朝右侧闪着避开他的覆盖,熟料他手脚并用,将她收进怀里抱得更紧。
齐烨霖的身上散发着灼人的热量:“吻我。”他说。
苏叶闭着眼,还是用上牙齿咬着下嘴唇,不睁眼,也不吭声,当然,更不会执行命令了。
齐烨霖微笑着的眸子里透出些许凉意,他松开怀抱,拽开她结的紧紧地浴袍带子,赤果果的身体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体寒心冷,她瑟缩了一下,便再无动静。
他俯身含了那粉红的樱桃恶意的一咬。
“啊——”她失声哆嗦了一下。
“这不是有感觉吗。”他邪魅的笑:“刚才我以为是搂了个木头呢。”
说着他略带凉意的唇又落下来,从嘴巴到脖颈处,再到锁骨和胸部,湿热的吻合着轻微的啃咬,每到一处,她的身体克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他低低的笑了,胸部那细腻白嫩的肌肤,俏挺得柔软,让他血脉喷张,他伸手握了那柔软,揉捏把玩,那麻酥酥的感觉让苏叶的呼吸更加不稳,全身染上一层浅浅的粉红。
苏叶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好困!
本来还在为未知的遭遇恐惧揪心,现在好了,她自己居然困了,这样也好,眼一闭,就当自己死过一回儿好了。
齐烨霖俯身看着已然睡过去的她,毫不意外,这是他的杰作。
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浅浅灯光下,投下的暗影,他吸一口气,感觉着那空气里微妙的香气,嘴里干干的,喉头发紧,全身紧绷的如上满弦的箭,可是他不能。
毕竟苏明轩救过他的妹妹,而他们家还背后动用关系,阻止了苏明轩对案件的进一步深入……这一次,自当还他人情了。
更何况,一直心心念念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他还不稀罕呢。
只是给她个错觉,让她没脸站在周弦面前就行了。
冲了个冷水澡,他挨着她,呼吸着萦萦绕绕的幽香,也睡下了。
35 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苏叶在凌晨醒来赶回医院时,父亲已经走了。
意外的,周弦陪在他身边。
她跌坐在那里,没有眼泪,只是觉得冷,全身发冷,牙齿打着颤。
父亲大睁着眼睛,未曾闭上。
周弦说:“伯父一直坚持着等你回来……”
苏叶伸出颤抖的手给父亲慢慢合上眼睛:
“爸爸,你去吧,去找妈妈,代我问她好,告诉她我眼睛随她,长得是漂亮的,要细细的说,妈妈没有见过我一点点长大的样子,爸爸以后也看不到了——。可是,你们放心我,我会好好的,我把你们放在心里,这一生,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永远是。”
她一句一句,碎碎念。
这期间,病房门被推开,又被关上了。
是齐烨霖。
医生护士们进来,检查过,周弦抱着她拼命掰开她的手指,让人把苏明轩推走了。
“你还有我。”周弦搂住她:“不怕哦,不怕,有我呢。”
她已经不能有他了。
这一刻,她失去了全世界,包括周弦。
她动也不动的坐在地上,大理石的地面,冰冷冰凉。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周弦轻拍着她的后背,她哭不出来,只是麻木地看着周弦,头嗡嗡直响:
父亲睡了,却不闭上眼睛。
“我想拿证件和你去注册,被家里发现连人给锁起来了,手机也没收了,我从窗户里爬出来,摔了腿,哥哥吓坏了,送我去医院车子开的飞快……”周弦紧紧搂住苏叶,他微凉的脸靠着她的:“哥哥在路上出了车祸,他走了,而我,只是脱臼,是我害了哥哥。”
周弦的泪水滴在苏叶的脸上,打湿了苏叶冰冷的心。
苏叶的心裂成两半,一半是自己的伤,一半是周弦的痛。
“我昨晚是来告别的,我和伯父,一直在等你。”
周弦泪流满面的看着她,她白皙的脖颈处带着一颗鲜艳的草莓:
“你去找齐烨霖了是吗?你用钱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找我?”
他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目光里有泪流出,那是心疼,看得她心碎不已。
他没有打她,也不骂她,他泪流满面。
这个温润的优秀男子,死命抱住她:“我和妈妈说,我错了,我害死了哥哥,我不再往外跑,我只要见见你,和你告个别。”
他哭得唇齿颤抖:“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不亲不孝也不要离开你,我要待在你身边,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36 求他回家去
“周弦,谢谢你。”
苏叶眼神空洞,拿手为周弦抹着眼泪,一直,抹不干,却弄湿一双手:
“我贪慕虚荣,见异思迁,不忠不孝,自甘堕落,你走吧,我配不上你,一直。”
心如刀割,也不过如此。
男儿有泪不轻弹,周弦在哭,一个温润内敛的大男人,哭的一塌糊涂。
她宁愿他打她骂她,那是爱而背叛的恨,他哭,只意味着妥协与悲伤的绝望。
前面是她,后面却是他的家族,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父母,和因他而去英年早逝的哥哥,她不能留下他,就算没有齐烨霖,她也不能。
她之前早已思前想后,他家既然不同意,她就不能拖累他,就算他爱她,也不行。
因为,她更爱他。
既然爱他,就要为他考虑。
虽然她只有父亲,却也更明白他的血脉亲人对他意味着什么。
她的出生,导致了母亲的和父亲的生离死别,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而现在,有些东西可以避免。
她不能因为自己自私的爱,就把他从他的亲人身边夺走,让他脱离他的家庭他的阶级,只是和她厮守,过着众叛亲离的生活。
那样,他们会在漫长的人生之路,背负多重的十字架?
艰难困苦她不怕,她习惯了,周弦却不可以,她不许这样的状况发生。
所以,她决绝的找了齐烨霖。
她爱周弦,撒不开手,只能绝了自己后路。
否则,情况再怎样糟糕,她也不会撞去齐烨霖的枪口。
她不期望他理解她的苦心,只希望周弦以后忘了她,过得还算幸福就好。
她是不能再忘了他了,那是她唯一珍藏在心里的纯真爱情。
“不——!”
他拼命的摇头,她推他不动,开始掰他的手指,死命的掰,求他回家去。
“我不在乎,是我没保护好你,苏叶,别赶我走,这个时侯,我不在你身边,你让我……情何以堪?”
彼此推搡纠缠,各自用尽全身力气。
然后又实在不舍的紧紧抱在一起。
再松手。从此陌路天涯。
既是不能在一起,又何必再强留一时,父亲走时,有他相送,也算是尽了他们的缘分。
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看了看空空的病床,面容怔了下,随即目光落在了坐在地上,被周弦紧紧护在怀里的女孩身上。
眼里带了浓浓的怨毒。
“咳咳”女人很大声的清了清嗓子,目的在于提醒坐在地上的两人。
其实,她一进门,周弦就看到了,他淡淡的喊了声:“妈。”然后小心的扶了苏叶起来。
苏叶低着头,呆呆的站在那里。
“哼!”女子撇撇嘴:“阿弦哪,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出来管别人的闲事。”
说着过来拉周弦的手。
周弦一躲,沉声说:“妈——苏伯父刚去世,我要陪着苏叶,帮她料理好后事再回去。”
“哦?”周母一脸漠然:“你还有几天就结婚了,我们自己的事还忙不完呢,哪有功夫管别的人的闲事?再说,我们家还不够晦气?你还想……来人,带少爷回家。”
37 我齐烨霖的女人
上来四个穿着黑衣戴着墨镜的保镖,一拥而上,任周弦拼命挣扎,还是被连拖带拽拉了出去。
“苏叶——”
周弦痛苦的抛下一声呼唤,被人带着走远了。
苏叶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傻了般站在那里看着。
手脚冰凉,微微打着颤。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步步被拖远,他也始终回着头,看着病房楼的方向。
一如原来父亲住院时,他每次回家对她恋恋不舍的目光。
直到从窗户里看着周弦被塞上汽车,扬长而去。
多么狗血的情节,苏叶以为,那不过是电视剧里的杜撰,没成想,她亲眼目睹现实。
周母没跟着走,站在房间,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叶,从随手提的包包里拿出一打粉红色的钞票扔在苏叶跟前的床上:“既然赶上了,那我就可怜你一次,看在你们家死了人的份上,前面的事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她神情怨毒的看着苏叶:“以后,不要再和我儿子有任何来往,就算他找你,也不行,你这个不祥的女人,你间接害死了我大儿子你知道吗,你恨你!”
周母的恨意透过眼神发散下来,苏叶突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是周弦的母亲,就像周弦善待她的父亲一样,她也要,尊重他的母亲。
她拿起那些钱,平静了一下说:“父亲他老人家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所以,您还是拿回去吧。”
“那也好。”她接过那些钱又放回自己的包里:“我最讨厌那些又穷又酸,还假清高的人。你父亲那个破菜摊哪值几个钱?还不是我们阿弦从家里拿了钱堵窟窿!”
苏叶的头嗡的一声。
“穷人就是穷人,再清高还不是穷得叮当乱响,一心指望把上个有钱人,好飞出那个穷窝。却不知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配不配?”
“咦?我道谁呢?原来是周家阿姨在这儿上课呢。”
齐烨霖冷着脸走了进来,大咧咧往病房的沙发上一坐,毫不客气的说:
“我们家小叶正伤心呢,你还在这儿给人添堵,是不是过分了?”说着伸手递上一张卡:“这里面有十万,连本带息,应该够了吧?我齐烨霖的女人,不缺钱。”
齐烨霖那与生俱来的冷冽和上位者的端凝震到了周母。
周母一惊,神色尴尬的看看齐烨霖又看看苏叶,不由自主接了卡:“我……不在乎这点钱的。”
齐烨霖看着她,没说话。
她想说什么又硬硬咽了下去。心有不甘又不敢怠慢,脸上顿时红了绿,绿了白,最后挣扎半天扔下一句“打扰了”手里攥着那张卡落荒而逃。
38 心如刀绞
苏明轩的葬礼很风光,前所没有的风光。
是齐烨霖一手操办的。
他不许苏叶拒绝:“这种时候,小叶,别耍性子,我来办吧”
“就是,这人该用的时候就得用。”老袁也劝苏叶:“这是为你父亲好,你别犯傻。”
苏叶也没再拒绝,她自己也能撑得下去,太辛苦。
苏明轩穿了警服,在庄严肃穆的殡仪馆大厅,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告别仪式。
连叶局长都赶了来送别,他们在办案时有过几面之缘,也算是莫逆之交。
苏叶并不认识他,却是认识他在报社上班的女儿叶子,叶子姐是个很好的人,在初入报社时,她教了苏叶很多。
叶局长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苏叶的肩:“孩子,坚强点,有困难就来找叔叔。”
“谢谢叶局,您这边请。”齐烨霖恰如其分的过来握手,陪了走出去。
苏叶哪里不明白,长长的告别队伍里,又有几人真的是为着那个平凡的老警察,那个卑微的卖菜老头而来?
母亲当初是安葬回老家了,征询了苏叶的意见,齐烨霖决定让苏叶扶丧回家。
警车开道,四五十辆豪车护送,一路上,招尽世人的眼球和嫉妒。
苏叶只觉得冷,还有,她对不起父亲。
苏家祖籍是个一片丘陵的村镇。
残阳如血,滚滚沙尘,道不尽的落寞与沧桑悲凉。
早有好事的村民口口相传,当招摇的车队,迎风扬起漫漫黄沙缓缓而来时,一队不起眼的的三轮车,四轮车等农用车的车队在后面接了上来。
他们是苏父原来工作过的镇上的村民,自发组织起来送别他们的老所长。
苏叶从小跟随父亲,自是对他们不陌生。
苏明轩在镇上十年,保一方平安。
为乡亲们做了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破过杀母凶案,也调解过张家公狗欺负李家母狗的小案,接济过罪犯年迈的父母,为上不起学的孩子拿过书费……
虽然苏明轩带着她也不富裕,可是力所能及的事,他做了一件又一件……只是到了年老力衰,才意外的离开他工作多年的地方,进了城,又黯然的退了休。
苏叶抱着父亲的遗相给乡亲们鞠躬,感谢他们相送。
父亲泉下有知,一定也会欢喜。
乡亲们则虔诚的给苏父叩头,发自内心的祝福父亲:
好人,一路走好。
齐烨霖穿整套的黑西装,戴墨镜,衣襟上别了白花,一直站在苏叶左边。
就是那个黑脸老袁,也一直跟着,忙前忙后。
父亲这样的风光大葬,也许不会是他本意。他一向是低调的人。可是齐烨霖坚持,苏叶也就没再反对。
父亲一生平淡,最后高调一点不为过。
直到看到那些自发而来的人,齐烨霖似是受到震动,他极其尊重的让车队让路,把那些乡亲们恭敬地让到随行队伍最前面。
他们,都是老人的亲人。
当父亲的骨灰入土的那一刻,苏叶用手捧起第一捧土撒了下去,心如刀绞。
最爱她的人撒了手,她最爱的人也不得不撒手。她从此成为断了线的风筝。
这一刻起,她就是孤儿了。
她打了一个寒颤:孤儿。
眼前一黑,她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她累了
39 竟是英俊逼人
醒来,一片洁白,输液管里,淌着凉凉的透明液体。
苏叶看到齐烨霖,坐在床边的椅子里,高大的身材,狭小的椅子,不停打着瞌睡,大概是困极了吧。
这些天,齐烨霖陪着她,忙里忙外,也确实是很辛苦。
她心思复杂的打量旁边的男子:
浓眉斜飞入鬓,那双寒潬般幽深的眸子睡眼惺忪,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如刀刻般流线型的脸在午夜的灯光下,竟是英俊逼人。
苏叶动了动身体,大概是躺了很长时间吧,身体有些酸麻。
“哦,你醒了?”齐烨霖惊醒,温和得问。
是温和,苏叶觉得。
“喝点水吧。”齐烨霖倒了杯水,细心地插了吸管端到她面前:“先少喝点,润润嗓子。”
苏叶垂下眼帘,默默喝了几口水。
“饿不饿?”齐烨霖看看马上输完的液体:“等起了针我出去给你买点粥,想喝什么口味儿的?”
苏叶有些诧异的看他,他也微笑着在看她。
四目相对,苏叶别开脸去,她说,我是有点儿饿了。
“好,好。”齐烨霖细心找来护士,亲自看着拔了针,这才拿了车钥匙匆匆忙忙出去了。
他前脚走,后脚苏叶也起身离开了医院。
她不饿,只是觉得冷,从父亲走再到周弦被家人带走,她的心空了,早空了。
只感觉冷。
深秋的夜,风冷霜浓。
苏叶抬脚走进一家正在营业的酒吧,尽管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但现在,她迫切的想喝上一杯。
酒真是好东西,苏叶一气而喝了好多杯。
苦苦的,辣辣的,也只第一杯呛了嗓子,最后竟喝的不觉的辣了。
只是凭着惯性,喝下一杯又一杯。
直到有人过来搭讪,苏叶才惊觉有些不妥。
可是她已经喝下很多的酒了,凭着惯有的警觉性,只能飞快地结了账,落荒而逃。
走走停停,兜兜转转,她还是走回了和父亲的那个家。
她已经无处可去。
可房子已经卖掉了,她没有家了。
跌跌撞撞,摸黑坐在曾经的家门前,蜷缩着身子
她睡了
40 周弦,你别走
当齐烨霖捧着清粥小菜走进病房时,他愣住了。
哪里还有苏叶的影子。
他疯了般四处寻找,大晚上的,她一个生着病,身体虚弱的女孩子,偏生还是个好看的女孩子,会去哪里呢?
如果碰到坏人怎么办?
如果……他不敢再往下想。
从来没有过这种恐惧。
越想越慌,心里空空的,抓不住又摸不着,一时间,竟是心乱如麻。
他顾不得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她
可去哪里找呢?
他狂打电话:“老袁,你撒下人帮我找,特别是周弦那里。”
“哦?知道了。”正在温柔乡里泡着的老袁无奈的起身:“你瞧瞧这点儿,以后这点少找我。”
“行了。”齐烨霖催促他,声音里有着无措的慌乱:“快点抓紧帮我找。”
齐烨霖心急如焚,找了人查到了林半夏的手机号,这是最大的希望了。
据他掌握的资料,她应该是苏叶最好的朋友。
果然,林半夏在睡梦中被叫醒,迷迷瞪瞪从自己家出来,听沉着脸一脸着急的齐烨霖道明来意,二话没说,上了他的车和他一块寻找。
“她没有来找我,有没有可能她去了自己家的地方呢?”
林半夏说了地址,齐烨霖已经调转车头,朝着苏叶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子飞快地就拐进了那个小区,停在了楼下,齐烨霖下了车就往楼上奔。
林半夏紧跟在他后面,一起上了三楼。
看着楼梯旁蜷缩着单薄的身子沉醉不醒的苏叶,齐烨霖生硬许久的心蓦地划过一道酸楚和心疼。
俯身抱起苏叶小心翼翼下楼:“小叶,我们回家。”
下车时,苏叶似有所清醒。
“周弦,周弦,你别走……”
齐烨霖一怔,随即抱了她进家门。
苏叶酒醉迷离的靠近他怀里,八爪鱼般抱住他不肯撒手。
“我怕,我不让你走……”
“好好,我不走。”被美女温香软玉的紧紧抱住,齐烨霖进了门好脾气的应着,脚下一绊,和苏叶一起倒在卧室的床上。
41 我们结婚吧
再醒来,因为宿醉,苏叶头疼欲裂。
她想动动身体,才发现被人抱得紧紧的。
她一动,旁边的齐烨霖也醒了。
真是邪门了,向来晚上失眠的他,昨天忙乱的也没顾上吃药,竟又是一觉好梦。
上次在宾馆那次,也是,没有吃药,也没喝那杯掺了安眠药的红酒,只是在她身边,他竟睡的很沉,连她早晨走了都没醒,结果却……他暗暗叹了口气低低道“对不起……”
刚刚醒来还有些迷糊的苏叶不禁一怔:吃错药了?
侧起身伸手摸摸苏叶的头,肌肤温温凉凉的,没有发烧的迹象。
齐烨霖放下心来。
苏叶抬眼看他,他亦俯视着她的脸:他眼眸幽深,却也蕴着淡淡的担忧和自责。
他也会自责?苏叶为自己的选词冷冷的垂下眼帘。
谁都没说话。
苏叶知道,自己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转而,却想到是不是潜意识里觉得他会找到她,所以才肆无忌惮让自己喝的醉了。
她的心里对这个想法鄙视了又鄙视。
这怎麽可以?
看自己,穿了崭新的男式睡袍,很大,却也裹得很严实,手还是很不安的把衣服拽了拽。
“怎么了,现在知道别扭了?”
齐烨霖的脸上转换上了一层戏谑的笑:“何必做作,我们睡也睡过了,不是嘛?”
他不屑的目光射向她,像一根刺,刺痛她的心。
手慢慢抚上她的脸,摩挲着移向白皙的颈部……
苏叶拂掉他的手,猛地坐起来,离开他远远的,然后看着他,目光冷冷的,与房间里暖暖的气流极不相配。
她没喊也没叫,她知道那是徒劳。
拿人钱财,听人安排,这点仗义她苏叶还是有的。
齐烨霖倚着床头慵懒的坐起身,随手在床头衣柜上摸起一盒烟,拿了一颗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团淡蓝色的烟雾把自己罩了起来,虚无缥缈:“我们结婚吧,先注册。”
宁城有个风俗,近亲的长辈去世,或者在一个月内结婚,或者守孝三年再结。
而现在,齐烨霖提出结婚,虽然以前齐烨霖在医院时提过,她只觉得他是有目的的强加于人,现在旧话重提,苏叶不是不意外。
42 味道有点咸
不”苏叶挑眉看着他:“我不爱你。”
齐烨霖看她,幽暗的眼眸里寒光一闪:“我说结婚!”然后皱了皱眉:“别虚伪的说你不稀罕。”
是的,她稀罕。
如果是从前,没有一席泥水溅身,没有周弦,曾经自己还好奇的憧憬过。
现在她只能说:“不!”
苏叶知道他不会放她走,毕竟她用了他不少钱,但也不至于会囚她太长时间吧?
有钱人又有多少不是喜新厌旧的。
“我们不合适。”
“那你只能给我当情人了。”
齐烨霖淡淡的笑,未达眼底,他其实很怕她不允,果然。
他把燃了半截的烟掐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起床下地:“哦,我饿了,要吃早饭。”
他岔开了话题。
“你这样的人家,应该会有阿姨帮佣吧?”苏叶问他,她扫了一眼硕大的卧室,虽然没看到房子的全貌,也大概能猜到全貌。
富人家的豪宅,自是美轮美奂,贵重家私摆件无不精益求精,奢侈之极。
“是。”齐烨霖承认:“可是,因为带来了你,所以昨天我就放了阿姨假,这期间你来代她好了。”
真是物尽其用,苏叶在心里腹诽:万恶的资本家,越是有钱人越小气。
苏叶迅速的洗漱完奔进厨房。
到底是有钱人家,厨房也大的无边无沿,一水的德国进口橱柜,各种样式的名贵厨具摆放在适当的位置。
苏叶的眼光落在那一排刀架上,她拿起一把闪亮的剔骨刀,看了看,又无力的放回去。
好在苏叶不是娇娇女,什么都做得来。
她热了牛奶,做了煎蛋拿了面包片到餐厅,齐烨霖已经梳洗换装等在那里。
在煎鸡蛋时,她把给齐烨霖的那份狠狠地撒了两大勺盐。
她恨他,她不能动那刀,那犯法。
她是警察家的孩子,这事她懂,可咸死他,不犯法。
牛奶温热,面包片烤的恰到好处,特别是煎鸡蛋,油汪汪黄白相间嫩嫩的,让人看了食欲大振。
相对无言,齐烨霖不挑食,吃的不少。
苏叶夹起煎鸡蛋,吃一口,嘴里咸的发苦。她勉强不动声色的咽下这一口,剩下的没再动口。难道自己端过来的时候弄错了?
齐烨霖看她一眼,嘴角隐隐翘起,却又故意皱了下眉:“不吃东西哪里会有力气上班?”
苏叶心里寒凉:“你放心,欠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的。”
“那是当然。”齐烨霖吃好了站起身看着苏叶,一脸的暧昧不明:“你不上班挣钱拿什么还我?身体?”
说着淬不及防的越过餐桌吻住了她的唇瓣,辗转反侧,末了皱了下眉,在她耳边低语:“味道有点咸。”
咸死你,苏叶有些恼怒,满面绯红。
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他这口气,和那个叫什么老袁的可真是一路。
“齐烨霖你——”
苏叶气的红了眼圈,站起身就朝门口走去。
呵呵~,虽然慢热,但好歹是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下一个目标-滚床单,虽说是匍匐前进,但是,目标是明确的,道路却是曲折的
43 我有得罪你
有钱人家的客厅也很大,苏叶觉得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门口,手放到门把手上,齐烨霖才走过来。
他问:“我有得罪你?”
苏叶摇头,公主才有资格被得罪:“我不是齐白薇”她垂下眼帘,拉开门。
“小叶——”齐烨霖沉下脸。
这丫头知道什么?难道苏明轩告诉过她: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齐白薇,你只是苏叶,在你没还清钱以前,哪里也不许去!”
“为什么?”
苏叶悲凉的问:“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卖的女人?因为欠着你钱,你这个嫖客就可以吆五喝六是吗?我不是那种人,你也不是,你又何必把情况暴露的这样不堪?”
齐烨霖用手蹭蹭鼻子,意味儿不明的笑,伸手拉了她过来另一只手关上门:
“你已是我的女人,小叶,你要记住这一点。除非我撒手扔掉,否则,你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声音铁一般生硬。
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周弦,苏叶的心早就冷了,她并不惧怕什么,她只是觉得做人要言而有信,既然齐烨霖怕她扰了妹妹的婚礼,那她就囚在他的眼皮底下好了。
其实,她早已放弃周弦了,在心里。
不是不爱,是因为太爱!
无论他婚与否,从此,他只在她心里,咫尺也是天涯。
看着她眼神飘渺,齐烨霖眼里渐渐添了寒气,硬拉了她去了民政局领证。
父亲去世,周弦离开,他竟然要她注册结婚。不是不意外。
但她拒绝签字,她不爱他,这字,不能签。
齐烨霖一直保持沉默,送她回到家,他随手推开她,像扔一个物件,然后拿了东西摔门而去。
她欠了他,其实,他想怎样,她并不在意。
可她不爱他,怎么能和他结婚?
苏叶只觉得疲乏,凭着直觉找到一间看起来像客房的卧房,一头扎在床上,一躺就是两天。
苏叶冷笑,这样的房子,齐烨霖怕是有很多吧。
一直迷迷糊糊睡着,只是越睡越觉得冷,她蜷缩着身子想,就这样吧,一了百了,还能见到爸爸和妈妈……朦胧中,觉得有人叹息,抱了她让她喝水,后来又扎了针……。
看着已经烧迷糊的苏叶,齐烨霖又是心疼又后悔。
如果他就是不回来,她会不会……?
他有些后怕的打了个冷战。
我带你一起离开
帮着沈医生给她喂了退烧药,又输上液,看着烧的满脸通红的她呼吸渐渐平稳,沉入睡眠,他才松一口气。
额头,早已是汗津津一片。
“好了,是支气管肺炎,要小心,出了汗别让病人着了凉。”
沈医生拍拍齐烨霖的肩,收拾了药箱:“留小张在这儿看着,我先回去了,下午我再过来。”
“我送你。”齐烨霖站起身跟在沈医生身后出了客房:“怎么会这样严重?”
沈医生和齐烨霖年岁相当,也算是多年的好友了吧:
“发生什么事了?看似病人放弃支撑,抵抗力下降,可不就病来如山倒。慢慢休养吧。”
一直发烧,严重的咳嗽,沈医生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苏叶的病没有太大的好转。
没有了亲人,也没有了爱人,她只是觉得冷,艰难困苦可以习惯,可这孤苦无依……她哭不出来。
无人可诉也无人能诉,所以,她只能生病。
也算是一个发泄的出口吧。
齐烨霖未再露面,倒是找了佣人,还专门给厨房配了营养师,照顾苏叶的饮食起居。
他还找来了林半夏:“你多陪陪小叶,你们熟。”
“好的齐总,您放心吧。”林半夏一口应承:“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苏叶疑惑的看林半夏:“半夏,你怎么来了?”
“苏叶,托你的福,我现在在齐氏大厦上班了,是齐总的特别助理秘书。”
林半夏拿起一枚进口苹果削着皮:“你猜他们付我多少薪水?五千块,苏叶,是我原来工资的翻番还多呢。”
“半夏。”苏叶伸出没输液的那只手抓住林半夏的:
“齐烨霖他,不是什么好人。”
林半夏灿烂的眼神一黯:
“苏叶,我知道。”
她把削好的苹果仔细的分割成片,用牙签插了送到苏叶嘴边:
“我刚失了业,你知道,我要才不高,要貌不靓,想找份好点的工作太难了。齐总让秘书给我打了电话,我知道我是沾了你的光才进的齐氏,但是你放心好了,只要你需要,我随时站在你一边,我们才是好朋友。我不傻,我知道我丢工作是有人做了手脚,可这工作换的我妈眉开眼笑…对了,要不要,我带你一起离开?”
苏叶摇摇头,她欠着他的,不会跑:
“半夏,谢谢你陪我,一直。”
“你呀。就是善良。”林半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这年头,最要不得的就是善良。”
苏叶苦笑,她又何尝不是。
45 有缘无分莫强求
有了林半夏的陪伴,仿佛又回到了大学里的生活,苏叶的病渐渐有了康复的迹象。
“喂,苏叶,你知道吗?杜云其出国了。”一天林半夏神秘的对苏叶说:“就是那个在学校里经常叫白薇和你一起出去玩的帅气学长,你还记不记得?”
苏叶当然记得,她点点头:“他也在齐氏上班。”
“呵呵”林半夏笑:“他可真是优秀,在齐氏他一年连升两级,现在又出国进修了,据说只有一个名额,真是厉害。对了,”林半夏看着她笑:“虽然白薇和他熟,我觉得他也挺喜欢你的。你看,原来出去玩,他是不是都要白薇叫上你……”
“好了吧,你个八婆。”苏叶作势推了林半夏一把:“我们没什么的,特别是后来……”苏叶叹了口气:“人也是讲缘分的,有缘无分莫强求。”
“其实吧,我跟你说,齐总这人在公司,风评真的很好。”林半夏看着苏叶:“人很帅,又多金,而且对你好……公司所有的女职员都拿他当偶像,可惜……”
“好了,别说了。”苏叶打断林半夏的话:“替他当说客就免了吧,你是我的朋友,我就明白的告诉你,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我不喜欢他,以前不,以后也不会,只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等我还了他的钱,他放我走,我们就两清了。”
“你如果这样看我,那你没有朋友,我也不配。”
林半夏起身拿自己的外套:
“我只是实话实说,既然你不需要,那我走了,我会辞职另找份工作,苏叶,你保重。”
“半夏。”
苏叶抓住林半夏的手:“对不起,我……”说着泪盈于睫:
“我的朋友不多,我需要你帮我一把,帮我走出去……”
“苏叶,来,多吃点苹果。”
林半夏转掉话题递苹果给苏叶:“不是说苹果富含vc,能帮助身体康复吗,多吃快好。”
“谢谢。”苏叶捏起一片插好牙签的苹果:“你也吃,一起,像学校一样。”
“嗯,好。”苏叶和林半夏抱着果盘大嚼苹果。
齐烨霖请的家政阿姨王妈在客房外敲门:“苏小姐,你有客人。”
“谁?”苏叶纳闷,谁会到这儿来找她,她没叫王妈进房间:“谁找我?”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挡驾,是二小姐。”
苏叶看一眼林半夏:“是白薇,齐白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