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让你离开她
“没事儿。”周弦轻描淡写:“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什么事。”
周弦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主。
明明像是人为地於痕,好在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周弦说忙,大概就是不想她看到担心吧。既然周弦不想说,苏叶也没再多问,只是很是心疼的摸摸他脸上的於痕柔声问:“还疼不疼?”
周弦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一个大男人,哪那么多痛感神经。”然后又看着她,目光里满是宠溺和心疼:“红颜美女多劫难,从小吃过不少苦吧?”
苏叶笑了,眉眼轻扬,浓密修长的眼睫毛弯起来,不需要任何修饰,真的像一把小扇子,唇微微抿着,嘴角翘起浅浅的笑弧,好美。
周弦不仅看痴了,为了她,再和齐烨霖打上两架,他也认了。
那天,齐烨霖约了他喝茶,张口就要求他离苏叶远点。
预料之中的摊牌,周弦倒也淡定:“这是我的私事。”他的意思,你齐烨霖也管得宽点了。
“私事?”齐烨霖沉下脸:“那我妹妹算什么?”
“我会和她说清楚的。”周弦平心静气地说:“我们的事,本就是双方家长的撮合,不好意思,这份好意我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齐烨霖冷哼一声:“想过河拆桥,也太早了点吧,如果不出所料,你们家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吧?”
是,周弦在母亲跟前稍一提,就被母亲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从小,他就和谨遵家训循规蹈矩的哥哥不同,所以,被母亲训斥,他并没有当一回事。
见周弦被说中心事,齐烨霖端起茶啜了一口:“趁我妹妹还不知道,你老老实实回到她身边,我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否则……”齐烨霖把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摔,一字一顿的说:“别怪我不客气!”
“我心意已决!”周弦并不妥协,意料之中的反应也不意外,他站起身,不卑不吭的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告……”
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齐烨霖的一记老拳:“我让你离开她,离开她……你没听明白?”
扭打中,齐烨霖恼怒不明的切齿清清楚楚灌进了他的耳中,过后,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齐烨霖此举,似乎并非全是为了妹妹在出头。
难道他也对苏叶……有意思?
17 你是内人了
让苏叶心里忐忑的报道事件竟不了了之。
后来报社没有人再追问这件事。
只是过后,主编大人找到她,委婉的说:“听说你父亲病着,你就休个假,在家先好好照顾父亲吧”
至于什么时候再上班,江主编没说,苏叶也没问。
应该是周弦打点过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周弦身上的伤……。会和这有关吗?苏叶的心里既甜蜜又难过。再对了周弦,心里的暖意又增添了几分。
苏叶把这笔帐算到齐烨霖身上,怪不得在学校时,同学白薇就说他是个讨厌的人,一点没错。却没敢和周弦念叨,怕他担心。
只说和报社请了假。
苏叶休假,只做两个兼职,其余时间都可以呆在医院,陪着父亲。
父亲很欢喜。
还有一个人,更是欢喜。
那就是周弦。
在病房里,配合着医生护士,他们之间倒很少交流。只是默默相互对看一眼,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有时候,苏叶觉得,人和人的缘分是注定的,比如她和周弦。
注定这生要相遇相爱的,相见恨晚,彼此倾心。
周弦的温润出色引得年亲漂亮的护士小姐频繁出入病房,他却不以为然,这麽多年已经习惯了吧。
苏叶起初不习惯。
老是皱眉。
周弦私下里拉过她,轻轻用手抚过她的眉毛,心疼的说:“在我心里,她们及不上你一根眉毛”
“讨厌。”苏叶娇嗔的捶他,却被他趁机抱进怀里:“要喜欢,不要讨厌。”
苏叶脸红心跳的闭上眼,感受着周弦强有力的心跳,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停止在此,最好一万年。
某种花吸引某种特定的蝴蝶,这话是林半夏在深夜看小言时发出的感慨,不知怎么,让苏叶记忆深刻。
苏叶想,她和周弦,就是千千万万中的那朵花和那只蝴蝶。
“苏叶,苏叶。”周弦紧紧抱住她喃喃的低语:“为什么才遇到,我在梦里等了你那麽久那么久……。”说着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
他的唇柔软中带着淡淡甘甜,苏叶真是喜欢。
父亲的病,似是有起色,喊疼的时间少了,不发烧,精神好时,还会和周弦讲起苏叶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苏叶蓦然发现,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也是健谈的。
对她小时候的一举一动,记得还是那样清晰。
周弦听得津津有味儿。
有时候,也会乘着兴头,向苏父打听得更仔细些,然后,回头再私下里打趣苏叶。
苏叶不满。
周弦得意的说:“伯父信任我,给我说,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外人。”
“不是外人?”苏叶笑他:“那也就是说,你是内人了”
18 我心疼的药
“内人就内人吧。”周弦温润的眼神热切起来:“只要你愿意就好。”
这个温润如玉的优秀男子,为了爱,他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其实,苏叶不是没有感觉。
她是已经爱了,只是不想显露出来。
她真不知道他看上她什么?除了眼睛又清又亮,再无非就是个子高点,皮相漂亮点,她不信,他那样的天地,见过的花瓶美女肯定车载斗量,比她漂亮的更是大有人在。
而他,却独独中意她。
于是,她问他:“为什么?”
他答:“心疼。”
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忘不掉。”
他说:“看不到你,我拼命地想你,想得心疼你知道吗?”
他查得到她的信息,可他不敢贸然的打扰,怕她不许他以后再见她。
没有,从来没有人让他这样牵挂。
他也跟自己抗争过,踌躇过,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的随了自己的心。
“我半夜做梦梦到你不言不语的默默流眼泪,我的心疼极了,我只能找到你,守着你,时时看着你,我才安心。
你,是我的药,治我心疼的药……只能是你。”
周弦揽她入怀,隔着薄薄的衣衫,她听到他的心跳,因激动而热烈。
苏叶闭上眼,她已没有力气,也舍不得拒绝。
不是不爱,而是怕爱而不得。
可这个男子如此爱她,就算最后,爱而不得,又怎样?她认了。
认真,执着的,和他相依相守。
他的唇落下来,让苏叶有些猝不及防。只感觉有些微凉的柔软落在眉毛,眼睛,鼻子上,终于,又落在唇边,细细品味,然后叩开她有些微颤的牙齿,找到了她的丁香小舌,慢慢缠在一起……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应承着,麻麻酥酥的感觉从舌尖蔓延到全身,身体仿佛被电流击过,战栗不已。
一夜都不要睡好不好
忽然的阴天,云雾低沉,风里夹杂着冷冽,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味儿。
喂父亲吃过早饭,然后医生护士过来巡诊,输上液了,周弦还没有到。
往常,他早已来了。
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或者,他开车在路上出了问题?
苏叶越想心里越不安,一时间,心乱如麻。
昨天,周弦在医院花木扶疏的暗影里抱着她,缠绵的有些不能自持:“苏叶,嫁给我吧,我们结婚,马上。”
“为什么?”苏叶问:“我们才认识多长时间?”
“时间和我们的爱情有关系吗?反正我不能再和你分开,一会儿看不到你我都会想你,想得心疼…”周弦抱着她,在她耳边喃喃私语:“我满脑子都是你,伯父不也一直盼着呢嘛,想着你一直的不容易…我心疼,我要和你一起,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承担………”
父亲的病一天重似一天,苏叶又何尝不想结婚,让父亲心安。
可是,她不能,虽然周弦没和她说起家里的情况,可她知道,周家的门第,与她的距离很远。
“你们家会同意吗?”
周家怎么会同意,他又和母亲提起,他想母亲一向疼他,软磨硬泡总会行的。
熟料这次母亲态度坚决,还告诉了父亲。
一向冷硬的父亲周大忠周弦叫进书房,狠狠地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个小时,临了还斩钉截铁扔下一句话:“必须收心,抓紧和齐家丫头把日子定下来
尽快完婚!”
周弦有些焦躁的说:“这些你不用管,等我,拿了东西我们去注册。”说着,周弦抓了她的手慢慢按向他的两腿之间…她整个人吓得哆嗦了一下,面红耳赤。
周弦紧紧地抱着她,伏在她耳边,重重的喘息:“等我,拿了东西我们就去注册结婚?答应我,好吗?”
“嗯。”她声如蚊呐般应了一声。
周弦爱她。也很尊重她。
“到那一天,我们在一起,一夜都不要睡好不好……”他憧憬着,贴着她的柔软,慢慢平复着自己的亢奋。
兴头上,苏叶倒没打断周弦,他这样说,她也就一听,她知道,有些事,不会和想的那样简单。
20 他不行
戴着墨镜,人高马大的齐烨霖,出现在病房门口。他的身后。还跟了四五个西装革履的和他差不多类型的纨绔子弟,呼啦一下,站满整个病房。
他身后有人赶在他们身前放下一地的礼品花篮退了出去。
苏叶看着,哭笑不得,这是探病还是砸场子?
齐烨霖那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随意的摘下墨镜,眼眸幽深的瞟一眼苏叶,径直走到病床前,忽然有些愣怔:“苏警官?”
“哦?是小齐呀?”苏明轩有些许意外,随即想起什么般问道:“你…妹妹她好吗?”
“好。挺好的。”齐烨霖有些不自然:“苏伯父,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呀。”说着他朝身后那几块大眼瞪小眼的料挥挥手:“忙你们的去吧。”
随他一起的几个人嘻哈着打了招呼走了,那是他带来的朋友。
一帮的狐朋狗友,一个个倒还长得人五人六的,就是,她又不认识他们,他带他们来干什么?
苏叶疑惑的看看父亲又看看齐烨霖:“你们认识?”随即反问:“齐总来叙旧?”
“还好。”苏父客气的说:“我们原来在工作上有过接触,小叶,快请齐总坐”
苏叶机械的搬了个方凳请他坐下。自己却有些魂不守舍站在一边,不时从窗户里朝医院的大门处看一眼。
希望周弦能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伯父,真是谢谢你当年对我们的帮助,我今天来,是来找苏记者的,谈点私事。”说着他慢悠悠的瞟一眼苏叶,眼角微微挑起:“小叶,你看我们的事,对了,你和苏伯父说了吗?这麽长时间了,也该定下来了,你看是在这谈还是换个地方?”
他此言一出。苏父和苏叶一起震惊。
“你……”苏叶有些讨厌他的扭转脸:“我不觉得和你有什么可谈?”
这厮真是讨人厌还不自知,萍水相逢,才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还张嘴就我们……
拜托!小道消息上早唠叨几百遍了,说你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齐总,不好意思,小女有得罪的地方,我给你赔不是了。”苏父也想到了前些日子的纠葛,虽然苏叶不肯说,影影绰绰他也知道几分,咳嗽了几声,养了养精神接着说:“苏叶,快给齐总赔礼道歉。齐总高抬贵手,饶过你的无心之过。”
“不是,苏伯父,您误会了。”齐烨霖淡淡的笑:“那我就在这儿说吧,我和苏记者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却彼此感觉良好,我今天来,一是来看看伯父,二是想征得伯父的同意,请求您老把苏叶许配与我。”
“这……?”
“我有意中人了,不劳你惦记。”苏叶撇撇嘴,嘀咕了一句。
“意中人?”齐烨霖露出本来面目,冷冷一笑,气场十足:“周弦嘛?”
“是。”苏叶看着他,挑挑眉:“现在你知道了,请走吧。”
“他不行。”齐烨霖说着站起身把手里拿的一份报纸递给苏叶:“他早就有婚约,他家里正在给他准备婚礼。”
果然是有备而来。
苏叶淡淡拿起报纸,报纸上是关于周弦的一则订婚简讯,配有他和女子的大幅彩色照片。
而那女子,竟是白薇。
21 围魏救赵
苏叶张口读出来:“齐白薇。”
照片上,周弦身着白色礼服,还是那样的优雅温润。白薇也是身着白色小礼服,头戴镶钻的小皇冠,宛如公主。
不,她就是公主。
他们就是一对璧人。
是,白薇好像是姓齐来着。只是同学们和苏叶一直叫她白薇,忽略了姓。
她居然是齐烨霖的妹妹。
苏叶不甘心的看看时间,确实是很早的报纸了。
“他是我未来的妹夫。我不会允许他出轨。”齐烨霖一字一句:“你们不合适,我知道你想攀高枝,,那你就跟着我好了,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满足你。”
“想不到齐总还这样有牺牲精神。”苏叶讽刺的看着他:“不泡明星,改强抢民女了?”
“你?用我抢?”齐烨霖似笑非笑:“就算是吧,巴不得呢?”
“你出去,我不想同你说话。”苏叶沉着脸下了逐客令。
“我会走,也会再来的。”齐烨霖朝病床上的苏明轩点点头,出了病房门,顺手拉了她出来,冷冷的站在她跟前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赠与我的,我也会加倍奉还。别人问我报纸上那照片的事,我只说你是我的女人,吃醋了。”
“你——”
苏叶气结。
“所以,你必须是我的女人。”齐烨霖冷冽的说:“我得说话算话不是,否则我以后怎么在宁城立足?”
周弦的话,犹记耳边:他这人心思深重……
她动了他齐家未过门的女婿才是他恼羞成怒的根源吧。毕竟齐家在宁城树大根深,说一不二。
有人胆敢挑战他们的权威,那就是太岁头上动土。
果然,他说:
“周家是做造纸行业起的家,你是新闻行业,你应该知道,这种重污染行业早该退出历史舞台。”齐烨霖收起戏谑的笑沉着脸说:“他们家是在调转,可是,如果没有了齐氏的扶持,周家会怎样?”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周家百年基业,周弦的商业联姻,所起的作用,苏叶懂。
家境平凡的她与周家,却毫无益处。
可是让她放弃周弦,她不舍。
周弦曾经说过,家里有商业联姻的意向,可是他有哥哥,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属于你。等我娶你就行。
“周弦一天不和薇薇结婚,齐氏就不会随便援手,如果惹急了我,就马上让他们家破产!”齐烨霖走到门口站住冷笑:“周弦和白薇只是有点小误会,你,也不过是周弦报复白薇的那个一念之差,周家不会再放周弦出来的,还有,伯父的病,我和院长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会用最好的专家和最好的进口药物。我还有事,明天再过来。”
苏叶再一次的朝窗外张望,怅然的收回目光。
周弦?
周弦会不会也是因为此事受家里责难?
苏叶心中一动,应该是周弦不松口吧,所以,他们“围魏救赵”。
22 对他存了奢望
苏叶简直是对齐烨霖厌恶到了极点,她有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却站着动也没动,垂着的手紧紧握着,以至于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里,也没感觉痛。
有钱人就了不起,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看着齐烨霖前脚走远了,苏叶后脚就“呯”的一声把门踢上了。
躺在病床上的苏明轩脸色铁青,大声的咳嗽,一口血随着咳嗽溅满纸巾。
“医生——”
苏叶惊慌的按铃……
确实,医院用上了最好的专家会诊,最好的进口药物。
苏明轩的病情却急转直下。
“爸,我错了,是我贪心,我不该招惹他们的。”苏叶伏在父亲的病床前喃喃自语。
“孩子,有些事,不是谁对谁错”苏父摸摸苏叶的头,轻声说:“缘分,这是缘分的问题。爸爸知道,你想让我放心你,可是,你心急了孩子,没事儿,爸爸还撑得住,爸爸也想看着你找到那个疼你的人,爸爸才放心,才好给你妈妈交代……”
周弦没有再来医院,电话也没有一个。
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亦或是从不曾出现。
苏叶有时觉得他就是一个幻觉,可他那温润的眼神,那样清晰,一言一行,历历在目:“我不是还有哥哥嘛,放心,我可以属于你,等我娶你”
他那样的信誓旦旦,柔情似水。
苏叶焦躁的心慢慢柔软下来。可是过一天,她又胡思乱想了。
苏叶几次拿起手机,心里默念着那个号码,拨出去,关机。
她查过所有的交通肇事记录报道,没有他的名字。
她这才发现,她不认识他的家人,他的朋友,甚至对他一无所知,所能联系的,只是一个手机号码。
也许手机被盗了呢,也许是没电了,也可能是欠费停机了?她自己知道,哪一种可能都站不住脚。她只能这样对自己解释。
他有苦衷。她能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她也知道。
是她,逾越了,情不自禁,对他存了奢望。
也许,他只是一个敲错门的过客,她不该开门,更不该放他进屋才对。
她到也不后悔。
只是觉得有些难过。
23 无耻小人
齐烨霖倒是从偶尔露面,到天天来报道。
苏叶也从父亲口中知道,齐烨霖的妹妹曾经被人拐走卖掉过,当时他任地方的派出所所长,参与了救援行动。与齐家人有过接触,但并不熟。
这样的案件,父亲办过很多。苏叶从小随着父亲在派出所长大,也目睹过各色各样的案件。
但这个案子有些特殊。
“当年他妹妹被人贩子拐走,是有人背后指使,可惜……”苏明轩谈及往事无奈的摇头。
本着一个老公安的敏锐,他想一查到底,却突然接到调令,就这样到了宁城。
后来,苏明轩也影影绰绰知道一些内幕。
他知道齐家插手制止了案件的调查,自己还被平调到宁城晾了起来,对于一向勤勉的他来说,着实郁闷。好在可以让女儿苏叶有个好的学习环境,他也就默认了这件事。
“齐家…很复杂,你要离他远点。”
“我知道了,爸。”苏叶见父亲表情凝重,又不想多说什么,就乖巧的答应。
虽然苏家父女对他不热情,可齐烨霖的大名在宁城很好使,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买他的帐。他自己倒很看得开,也不生气,还大言不惭的说苏叶是他的未婚妻。
而他周围的人,起哄故意般,见了苏叶张口就叫嫂子。
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麽欺负人的。
“跟我吧,一切都顺理成章,我安心了,别人也踏实,就是你……”齐烨霖似笑非笑看着她,眼眸幽深,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泉:“你自己也安生了。考虑考虑?”
“无耻小人。”避开父亲,苏叶也只能恨恨的低声诅咒。
齐烨霖嘿嘿一笑,故作大方不予理睬。
“你也挺忙的,以后不要再来了,算我求你行吧?”硬的不行来软的。
“伯父住院,我就是再忙,也该来。”他一本正经:“这个时侯,我不在你身边,会被人说闲话的。”
正因为你在这里,才会被人说闲话。
苏叶是软硬兼施。
无奈,齐烨霖吃了秤砣铁了心,油盐不进。
这样僵持了十多天,苏叶实在是跟他置气不起,懒得再搭理他,爱来来,爱走走,不闻不问也不关注。
齐烨霖脸皮倒够厚,也不在意,每天嬉皮笑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晃的苏叶有些心慌。
24 作孽呀
苏叶没看出来,齐烨霖这人还很会讨好老人。
苏父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扩散至腿部的癌细胞侵蚀着骨膜,不但疼痛难忍,更是不能站立,只能卧床。
卧床的人要大小便,还要抬到轮椅上推去理疗室做放化疗。
齐烨霖只要在医院,就会亲力亲为,不怕脏不怕累,苏父大便解不下来,连护工都推三阻四不愿意管,
苏叶原想着自己帮父亲,无奈苏父说什么也不同意,急的苏叶直掉泪,暗恨自己不是儿子。
齐烨霖知道了,二话不说,挽了衣袖用手抠,帮苏父解了出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
苏明轩流泪了,一辈子少言寡语的老人泪眼婆娑:“作孽呀。”
“就算你再献殷勤,我也不会跟你!”
苏叶亦是动容,话却说的毫不客气:
“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想找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人在一起。”
她错开他的注视,看着医院走廊的尽头,消瘦许多的下巴微扬:“而你,却不是那个人,我们不合适。”
外面的人都说齐烨霖霸道,在商场上,飞扬跋扈,无往而不利。
而对面的这个叫苏叶的丫头,在齐烨霖眼里,其实更狠,她居然敢和他叫板。
她不知道,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是他的,她怎么可以说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的眸子深沉如墨,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看着苏叶毅然决然的眼神,紧抿了抿薄唇低声说:“如果我非要呢?”
“你……”苏叶一时气结,什么人呀,霸道又不讲理,狠话冲口而出:“我想你这种人应该去死。”
齐烨霖很无辜的歪歪嘴,露出一丝痞气的顽强。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他看着终于被激怒的苏叶笑笑:“你不会以为我真想娶你吧?虽然你长得够花瓶,可你看看你这清汤挂面的脸,这表情,啧啧,看着就没胃口,要不是形势逼人,我懒得搭理你。”齐烨霖伸手宠溺的摸摸苏叶已经发绿的脸,似笑非笑的说:“唉,没办法,为了我妹,下策中的下策,勉为其难吧。”
苏叶拉下脸,生硬的打掉他的手,低头走进病房。
25 我勾了又何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一日,输过液拔了针的苏明轩刚睡着,苏叶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打盹,衣着华贵的白薇推开门走了进来。
苏叶从凳子上站起来,看着她,没说话。
白薇脸上高傲的表情,已经写明了,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们出去说吧。”说着苏叶率先走出了病房的门。
一直走到了医院长长走廊的尽头,寻了个僻静有歇脚椅子的地方,苏叶坐下说:“齐白薇,你也坐吧。”
齐白薇厌恶的看看那坐椅说:“肮脏的地方,我还是站着吧。”
喜欢站就站吧,苏叶不说话,等她说,凭直觉,她知道,她来一定和周弦有关。
她不但派了哥哥,还亲自出马了。
“苏叶,别以为你长得高点,眼睛会勾人,就能勾搭上我的周弦,你休想!”白薇继续说:“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日子都定好了,就在十月一。”
“很好啊,老同学。”苏叶很是平静的看着她:“祝福你。”
“哼!老同学?”白薇高傲的昂着头:“我齐白薇可不会和某些猫啊狗啊同学,竟学些下三滥的狐媚之术,先是杜云其,再是周弦。行啊你,跟我飙上劲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吗?苏叶我告诉你,凡是我看上的人,你想也别想!”
“……”
一向骄傲如公主般的白薇恼羞成怒:“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周弦才会闹着和我分手,就算我不喜欢他,就算是要分手,也是我不要他,轮不到他和我提!”
“既是你不要他,我勾了又何妨?”
苏叶望着她,这个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的黄金女郎,其实,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事事如意。
“苏叶,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无耻!”白薇用手指着她:“周弦我要定了,就算我不稀罕了,也绝不会让给你!”
这兄妹,真是一家人!
苏叶冷冷的想,连说话的霸道口气都大相径庭。
“薇薇,你来这儿干什么?”说曹操,就到了。齐烨霖不知身麽时候站在走廊的阴影处,软声哄着白薇:“快回去吧,一切有哥哥呢。”
声音柔软,面带宠溺。
苏叶不禁一怔,这个凶神恶煞的人居然还有这样温情的一面。
不尽心里一阵酸楚。
26 无赖配无耻
“哥——”白薇撒娇的跺跺脚:“我不管,我的事你得帮我办利索了,否则我可不饶你……”说完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去。
“薇薇还小,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齐烨霖走过来拉苏叶的手。
苏叶一躲自己站起来,自嘲的笑:“不怨她,是我无耻。”
齐烨霖一怔,用手蹭蹭鼻子,笑了:“你说我是无赖,又说自己是无耻,无赖配无耻,那我们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想得美。”苏叶看也不看他,“蹬蹬”的跑回病房。
还好,父亲还在睡,没有醒也没有喊疼。
苏叶用手摸摸父亲苍老的额头,触手火热,不好!又发烧了,护士——
她使劲的按铃,
“别慌,我去找医生过来”刚进门的齐烨霖扭头走出去。
看着父亲打过退烧针,又枕上冰枕,苏叶才嘘出一口气,疲惫的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望着还在昏睡的父亲,她心如刀绞。
脸色应该是也差到了极点。
“去,旁边的床上休息会儿,一会伯父醒了我叫你。”齐烨霖拍拍苏叶,哄孩子般拉起她,看着她顺从的躺在床上,顺手拿了个毯子搭在她身上:“别想太多,伯父病着,你一定要健康,知道吗。”
苏叶无言的闭上眼。
想到父亲病情凶险,想到周弦杳无音信,苏叶心乱如麻。又哪里能睡的着。
爱一个人很难,放弃一个一心爱过的人,更难!
她和周弦,算结束了?
她强忍着,还是翻了两个身。
齐烨霖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怎么了?”他软声问:“有心事?说来听听?”
苏叶不理他,趴在床上装睡,眼泪就那样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
齐烨霖打电话叫了外卖,怎么叫,苏叶也不吭声,也不吃饭。
齐烨霖生气的把饭啪啪扔进了垃圾桶。
他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看看昏睡的苏明轩,再看看趴在床上萎靡不振的苏叶,这哪里行?
得有点事儿做,人就精神了。
“既是睡不着,那干脆起来谈谈我们的事好了。”齐烨霖揶揄的声音:“只要你答应跟我,我会好好护着你的。”
“你休想。”苏叶一生气,就“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瞪着他,斗志十足:
“你这种小人,除了会盘算怎么得利也就会落井下石了吧。”
看到她如此,齐烨霖奸计得逞般笑了。
“你说我落井下石?”齐烨霖走到床边坐下,冷冽的黑眸直视着苏叶:“对,你提醒了我,医院来催住院费了,我本想让秘书送张支票过来,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们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你自己想法吧。”
说完,齐烨霖冷冷站起身走了。
27 她的心,很痛
一言不对,扭头就走,这才是他的大少爷脾气,只是,别人也没请你来呀。
苏叶跳下床,走到父亲身边,摸了摸,已经不那样烫了。
还好,烧总算退了。
窗外已是夜色阑珊,灯火点点。
往常这个时候,都有那个讨人厌的齐烨霖在病房了走来走去,或让保姆带来晚餐或直接打电话叫外卖。
想到这儿,她的肚子到真有些饿了,空空的,不舒服。
早知如此,刚才就该起来把饭吃了。
好好的饭扔了,真是浪费。
她拿起手机,翻了一遍,竟找不到一个送外卖的电话。
原来,这麽长时间,她都没有操心过这些。
浅浅灯光下,她看看还在睡的父亲,果断的站起身出门,小跑着到医院门口,买了几个包子和两碗粥回来。
原来病房里也是人来人往,安静而不沉寂。
而今天,病房里沉静的发闷。病床上是昏睡未醒的父亲,她能行,这个时侯,她一定要坚强。
她苏叶长大了,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了,她,可以照顾好父亲。
她拿起一个包子来吃,厚皮,锯末般的馅料,极其难吃。
她一边吃一边想着熟人名单。
父亲刚入院时,家里所有的那点积蓄已经交了押金,这种病,又都是用的好药,那更是花钱如流水。
她手里,本来就没什么钱,报社领的工资,已被她零碎着花的差不多了。
在学校整天忙着打工挣钱交学费,要好的也只有几个平时谈得来的同学。
她们也都是一般家庭……
她扔下啃了一半的包子,开始打电话。
所有的亲戚熟人打遍了,答应借给她的,也不过是有数的几个人,带着可怜她的口吻,让她明天去拿。
人情冷暖,用时方知。
她不怪别人,她和父亲一直过的不富裕,帮不了别人,别人又怎会助你。
第二天,医生查过房,却迟迟没有送药过来。
她跑去医护办公室问,人家告诉她:“已经欠费了,等交了钱再输液打针。”
“能不能先用药,钱我凑齐了马上交。”
“不行吧。”胖胖的护士长很为难:“我们医院也不是慈善机构,再说也有明文规定,你,还是先筹钱吧,你父亲的病正是危险期,耽误不得。”
林半夏来了,她最要好的同学兼朋友,她也是一般家庭,给她送来了六千元。
苏叶接过钱,两人的眼圈都红了。
大学同宿舍的四个人,王丽出国读研了,李小沫回了青岛,只剩下她们两个。
“没事儿,坚强点。”林半夏拥抱她:“你能行的,苏叶。”
苏叶点点头,催促林半夏:“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林半夏恋恋不舍:“别急哦,等抽出空我再来。”
她给父亲说了声有急事出去,然后嘱咐护工好生看护父亲,就出去了。心急火燎的按着说过的地址,一一拜访过,不过借了几千元。
勉强凑够一天的费用,并且,进口药换成国产的。
凡住过院的人都知道,只要你的钱变成治疗费,它就像水一样哗哗流走。
明天怎么办?
无奈之下,她还是想到了周弦。
摸起电话,又硬生生放下,没打。
既是没有电话来。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这种时候,一般人都避之不及,她又何必再纠缠人家。
她的心,很痛。决定,以后不会再打这个电话了。
这些年的磨砺,早已坚定了她的信念,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她,苏叶,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她不能靠别人,靠上靠不上是一说,那样容易把自己丢了。
她要自力更生,像个小草般,在夹缝里顽强生存,她要让父亲放心,她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心地善良的护工张大爷看出了她的难处,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她:“丫头,倒是有个法子,就是……”
28 做我的女人
张大爷做护工好久了,这种情况常见。
实在没法的病人家属又想给亲人治病,就只能借贷:民间的高利贷。
苏明轩是老警察,苏叶从小跟着父亲,耳闻目染,多多少少知道,这种地下借贷不安全。
可现在,她没别的办法。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无药可医。
狠狠心,咬牙,让张大爷牵线,借了十万块。
解了燃眉之急。
过了两天,齐烨霖脸色不虞地走进病房,冲病床上的苏明轩点点头,伸手拉了苏叶出门。
“你放开我。”苏叶挣扎着,甩开他的手:“有话说,没话走。”
“我查过了,你刚交了十万块钱。”齐烨霖寒着一张脸:“钱哪来的?周弦送来的?”
“不是。”苏叶冷冷的笑:“我借的,既不姓周,也不姓齐,和你,和你亲戚,毛关系也木有,你满意了吧!”
“为什么不找我?”齐烨霖漆黑的眸子冒着火:“我不过是等你开个口,至于这麽难吗?”
开口是不难,可是你会无条件借钱吗?
苏叶懒得搭理他,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慢着。”齐烨霖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一脸的暧昧戏谑:“我给你钱,你把借的钱还了。”
“条件?”苏叶冷然的看着他:“你不是做赔本买卖的人。”
“你还挺了解我。”齐烨霖笑,伸手摸苏叶的脸颊,被她一掌打掉。
她从来就是这样的排斥他。
越是这样,齐烨霖心里越是生出一种毛毛速速异样的感觉,他心里烦躁,压抑着这种感觉把目光转向别处:
“我再说最后一次,给你个机会,做我的女人,虽然我不是很中意你,鉴于你对我妹妹的威胁,再加上你对我所做的坏事,我勉为其难收了你用用,机会嘛,只有这一次了,你好好考虑,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我要说不呢?”苏叶昂起头,瞪着又黑又亮的眼睛鄙视的看他:“你走吧,不要再来了,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齐烨霖把她往后一推,逼她靠在走廊冰冷的墙上,眼眸阴霾,一字一顿:“你会后悔的!”
说着迅雷不及掩耳就吻上了她的唇,后脑勺也被紧紧扣住,没有一丝退却的余地。冰凉温润地唇猛地贴上她的,在唇齿撞击的疼痛中燃烧灼热。
这个吻,来得又猛又烈,带着惩罚的滔天怒意,仿佛要燃尽一切的决绝和疯狂,娇嫩的唇瓣被肆意地蹂躏,几近撕裂,伴随她拼命的挣扎,肿胀疼痛浸入心肺。
“你——混蛋!”苏叶推不开他,只能拿手近乎疯狂的猛擦自己的唇,抬腿不偏不斜顶在了某人的某处:“你——走。”
齐烨霖面带痛苦的弓下身子退了开去。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倔强的丫头片子吗?青涩涩的,自己竟然对她感兴趣?笑话——!
他转身风一般冲了出去。
剩下苏叶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走廊里,浑身发冷般微微抖着。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她说不出。
这一刻,她好孤单。
孤单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由你爱上一个人开始的。
她想念那个温润的眼神,渴望那带着淡淡香味儿洁净温暖的怀抱……
29 霸王硬上弓是下下策
宁城的“玉都市”酒吧的二楼贵宾包厢,嘻嘻哈哈坐着几个人。
五男三女,齐烨霖坐在最里面,一脸的落寞少言。
“喂?哥们,咋了?不会是那个小记者吧?”气质冷冽陆文泽一脸关心。
那天,哥几个可是到齐了一起陪着齐烨霖去医院讨个说法的,一个晚报的实习小妮子,居然敢叫板他们的齐总,中伤他是同志,还闹得满城风雨。
要不是因为齐烨霖认识苏明轩,让哥几个撤了,他们可不是善罢甘休得主。
在宁城,敢惹他们得人怕是还没出生吧。
齐烨霖更是他们大哥,平时对哥儿几个出钱出力义气的眉都不会皱一下,当然,别人待他,也是一样一样地。
“嘘,”酒吧的主人韩哲一根手指放到嘴边晃了晃:“酒吧新来了两个漂亮妞,要不给大齐领过来过过目?”
“好,好。这主意极好。”
长着一对桃花眼的宋鑫明一手搂着漂亮妞一边喊好:“韩哲你小子可不公平,怎么不早说?”
别人也跟着起哄,大家的目光一起瞪向沉默寡言的齐烨霖。
齐烨霖并没有被着热烈的气氛感染,倒是颇觉得无趣,冷冷站起身:“哥儿几个玩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对韩哲说:“今天的帐记我名下。”
大家面面相视,大眼瞪小眼。
身高体壮的黑脸老袁随后跟出了门,他和齐烨霖是曾经的战友,他姐夫是宁城的现任市委书记,他便在宁城落地生根,做做生意,当当大哥,黑白两道,混得很是风生水起。
拉了齐烨霖上了他的幻影:“大齐子,走吧,去我家吧,咱俩喝两盅。我帮你开解开解。”
在车上,老袁一边开车一边循循善诱:“你这样对女人是不行的,追求女人,让女人听你的话,那得软硬兼施,霸王硬上弓是下下策,上上策是,你捏着她,让她求着你,事事都顺着你来。”
“……”
齐烨霖没再露面。
苏叶也已不再往窗外张望,她把周弦藏在心底,不失望也不肯绝望,她尽心尽力的陪伴着父亲。
苏父的病情时好时坏,高利贷借来的十万块如流水般,眼看着又要花尽了。
讨债的却在这时上了门。
先前说好的,每月一万的利息。
无奈之下,再借,三番两次,竟连本带息滚成了五十万。
医院里的钱还在花,债主手里的高利息还在日日翻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苏叶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自家房子上。
父亲总是说,自己没本事,没给女儿存下钱,就把房子留给她当嫁妆吧。
幸亏,父亲还不知道她欠下高利贷那么多钱,更不知道她要卖掉了嫁妆。
想到嫁妆,苏叶又想到周弦。
她坚信他有苦衷,她也相信,他不会忘记她。他只是不方便来见她。
虽然周家是高门大户,周弦不是还有个顶门立户的哥哥嘛,只要他坚持,周家总会放他的。
他在家不是最受宠的小儿子吗?
他说过让她等他,他会来娶她的,只要她坚守,总会等到那个心疼她的男子,她坚信。
因为急转,房子卖不上价去,离她所欠的钱,还有些距离,可是,她手里,只有房子。
她有时候也彷徨,卖完房子,她再卖什么呢?
文中提到的陆文泽和宋鑫明,是上一篇完结文里的楠竹和男配,想知道他们甜蜜爱情故事的亲们可以去看《灰姑娘的爱痕手记》。
30 这次,你得许
就在她犹豫再三的情况下,高利贷连本带息,涨潮般又上了一格。
林半夏的小姨是做房产中介的,帮了她大忙,把房子卖了个最高价。
就这样,她还欠着高利贷二十多万呢。
她在父亲面前,一直隐藏着,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她哪里不知道,房子对于她,对于父亲意味着什么。
医院又在催费,可高利贷那边却说什么也不借给她钱了,还催着她还钱。
她又陷入了经济危机。
这天,父亲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小叶。”父亲叫她,她拿了烫过的热毛巾帮父亲一点点,仔细的刮胡子,父亲是个注重仪表整洁的人:“孩子,你给爸爸说实话,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苏叶忙着的手一滞,她不知道父亲看出了什么。
然后故作轻松的说:“没事儿,也没多少,就来时交的那些,还没用完呢。”
“爸爸已经这样了,只是不放心你。”说着苏明轩叹了口气:“花了这麽多钱,孩子你给爸爸说实话,是不是有周弦的钱?”
苏叶低下头,倒没一口否决。
她知道,父亲不糊涂,倒不如认下,总比知道自己欠了高利贷还卖了房子强吧。
“周弦是个好孩子。”苏明轩摸摸女儿的头,他这漂亮的女儿配的起他:“爸爸知道你喜欢他,万一他们家就是不同意,最后你可以把爸爸医药费报销的那部分攒着,凑够了给人家,少欠人情。”
“嗯。”苏叶温顺的点头,又摇头:“爸爸,你说什麽呢?我不让你说……”
苏明轩慈祥的笑了:“傻孩子,人都会老的,总想着看到你成家立业再去找你妈妈,也好交差不是?是爸爸贪心了。怕是等不到了。昨晚你妈妈托梦来,这麽多年,说想我了……”
“爸,我不许。”苏叶握了父亲骨瘦如柴的大手,握在掌心里,想握牢,又不敢用力,只能轻轻地。
“孩子,这次,你得许。”父亲轻轻的笑,眉宇间带着几许不曾见过的温柔,慢慢将手抽回,拍着苏叶的手。
苏叶恍然明白,父亲曾经多么的深爱母亲,而且,一直爱。
这才是他一直未再娶的真正原因,而这些年的孤独寂寞,不外乎是牵挂着自己,遵从母亲的意念,将自己抚养成人。
而他的心,随着母亲去了,永远的在一起。
一生一世一双人。
“爸——,你好好的,必须等着我结婚……”苏叶抱着苏明轩的脖子,一如小时候耍赖般不依不饶:“我要你看着我穿婚纱,亲自帮我把关结婚的对象,还要亲手送红包给我的宝宝……”
“好好……好。”苏明轩的笑容明亮起来:“爸爸答应。”
“不许食言,不能耍赖。”苏叶叮嘱着……
胖胖的护士长打电话叫她去了办公室:“苏叶,说实在话,大姐知道你的难处,可是……你们已经欠了两天医药费了。明天不缴费的话,只能停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