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急性胃炎
作为一名jǐng察，一名工作积极的jǐng察，宁小芸经常xìng的废寝忘食。可以说，吃饭很没有规律。在北安县的时候，因为母亲在身边，倒还强点，可自从离开母亲的身边，早饭就成了可有可无的节目。
就这样rì积月累，她的胃多少出了点问题。今天早上，她是从公安医院离开的，心烦意乱的，早饭自然就省了。中午倒是吃了饭，可是晚饭，由于高珏的爽约，她现在也没吃。没吃饭是一方面，加上这两天，常磊的事情，悬在心头，不上火怎么可能。两下加到一块，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令她的胃部剧烈的疼痛起来。
可疼归疼，宁小芸的忍耐力还是相当强的，她担心高珏有事，所以紧要牙关，一口气冲到三楼。手术室是左边最把头的房间，门口的灯亮着，宁小芸看的清楚，她匆匆跑了过去。
手术室外，并没有什么人，显然是没找到亲属。不过，这更加确定了宁小芸心中的想法，高珏在chūn江，确实没有亲属。
正巧有名值班的大夫经过，宁小芸一把将她抓住，紧张地问道：“大夫，手术室里的人，是那个车祸受伤的人吗？”
“是的。”大夫点点头。
“他的情况怎么样？”宁小芸又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大夫看得出宁小芸着急，料想是家属，又行宽慰道：“你不要着急，里面正在抢救。现在已经进去有段时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你稍等会。用不了多久，估计就能出来了。”
“他……他……”宁小芸现在心烦意乱，急的都不知道，再说点什么。
医生又是宽慰，“你是伤者的家属，换谁摊上这样的事情，都会担心、着急，请你放心。一定会全力以赴。你先坐着，休息一下，看你的脸sè，一点也不好看。别再急坏了身子。”
“嗯……谢谢……”宁小芸松开手，眼睛死死地望着手术室。
大夫微微点头，然后向前，拐进一旁的诊室。
宁小芸一个人留在走廊。急的团团转，不知为什么，她越来越是担心。与此同时，她的胃部，也是越来越疼痛，疼得她都有点直不起腰来。
她用手指死死地压着背部。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高珏的安危，深深地牵挂着她的心。
“铃铃铃……”
这功夫，兜里的电话又一次响了。宁小芸只觉得这个声音特别刺耳。让她烦躁不安，掏出来一瞧。又是常磊的。她现在哪有心情再和常磊说话，直接拒接，随即关机。
又等了一小会，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
看到灯灭了，紧张的宁小芸几步抢到门前，“吱啦”一声，手术室的大门推开，一个带着口罩的大夫，率先走了出来。
“大夫，他怎么样？”
宁小芸一见到有人出来，马上焦急地问道，她的声音此刻有些嘶哑。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声音，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你是伤者的家属吗？”大夫见宁小芸如此关心伤者，声音如此紧张，便如是说道。
“嗯……我是他的……朋友…….”宁小芸说道。
“那他的家属在什么地方？”大夫又问道。
“他的家属，不在chūn江。他的情况如何，你先告诉他，他现在怎么样了？”宁小芸听出大夫的语气有点不对，她这下更加着急起来，忍不住一把揪住大夫的领口。
“你别激动……我们……我们已经尽力了…….”大夫黯然地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一听这话，宁小芸就觉得耳边响起一声轰鸣，身子一晃，不由自主地向后跌退两步，跟着，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请你节哀……”大夫温和地说道。
“高珏……高珏……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你走了，让我怎么办……”宁小芸哭了，痛哭失声。
大夫无奈地摇摇头，可能是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也有些见怪不怪。跨步向前走去，紧接着，有护士推着一辆担架车，慢慢走去。
车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罩着白布，甚至连脑袋都一起蒙着。宁小芸一见到担架车出来，本来已经颓然、无力的她，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力气，“嗷”地一声，就跪着扑了过去。
“高珏……高珏……”
她扑到担架车上，护士们见她如此悲痛，还以为是死者的妻子，都是无奈地摇摇头。有的想要劝慰两句，可没等她们开口呢，宁小芸已经一把将罩在死者脸上的白布掀开了。“高珏……你这王……”
她一边哭，一边骂，可就在白布掀开的这一刻，她的目光瞬间滞住了。躺在担架上的人，哪里是高珏，甚至可以说，她根本就不认识。
“不是高珏！不是高珏！高珏没死！”
见到不是高珏，宁小芸昂起头来，失声喊了起来。这一刻，她的心中无比的激动，无比的庆幸，这种大起大落，生死离别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啊……”
确定不是高珏，庆幸之余，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下。因为心里的紧张，因为自己特意的克制，她刚刚并没有被胃部的疼痛所击倒。可是现在，心一放下，她就感到胃部无比的疼痛，疼得她根本无比抵御。她痛呼一声，再一次跌坐回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肚子。
“小姐，你怎么了？”旁边的护士和大夫一看到她疼成这样，连忙问道。
“我……我肚子疼……”宁小芸咬着牙答道。
“我扶你去看看……”一名热心的女大夫跑了过来，将宁小芸扶了起来。搀着她，前往胃肠科急诊。
到了胃肠科。很快确诊，宁小芸这是患了急xìng胃炎，需要马上扎点滴。
她本想继续找高珏的下落，怎奈有心无力，只能留在医院。
一晃到了凌晨三点钟，宁小芸的胃痛终于止住。她还是惦念着高珏，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特别特别的需要高珏。她掏出手机，再次拨打了高珏的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嘀嘀嘀……”“嘀嘀嘀……”……
才一收线，一连串的短信声响了起来，能有十几条短信，都是常磊发的。短信的内容，不是关心之词。就是想念与牵挂之语。
躺在病床上，看到这些短信，宁小芸的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这个时候，自己真的需要自己的男人来关心和体贴，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迟迟没有消息。倒是另外一个男人如此的紧张她。
宁小芸哭了。她哭的很伤心，她本想抑制自己的眼泪，可却抑制不住。她一向都很坚强的，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原来内心深处。和其他的女人一样。以前之所以不会流泪，是因为没有刺痛到情感的深处。以前之所以有泪不轻弹，是因为没有到真正的伤心处。
今天，她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滋味。
她这几天都很累，今天特别的累，躺在病榻上，她恨高珏，又担心高珏。可不知不觉，她又会想到，在公安医院养伤的常磊，这个人的伤，都是因为她。
一时间，宁小芸的脑子里乱糟糟的，高珏与常磊的影子，不停地在她的脑子里换动。良久，筋疲力尽地她，终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清晨五点。
孙家大院旁边拐弯的街上，黑sè的桑塔纳轿车之中，伏在方向盘上沉睡的高珏，轻轻地动了动。
“这是哪呀？”高珏缓缓睁开眼睛，直起腰板，四下张望一眼，才发现自己身在何处。
“我怎么睡在这儿了。”高珏揉了揉眼睛，舒展了一下臂膀，看了眼手表。
秋季里，清晨五点钟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孙作人说的一点没错，他这个酒，后劲真足，早知道，让他派人送我好了……”
他轻轻摇头，感慨一声。随即，回忆起醉倒时的情况，以及之前发生的事，蓦地里，他猛地想起，昨晚约了宁小芸一起吃饭，还让小芸姐到火锅店等他。
想到这个，高珏狠狠地拍了拍脑袋，“糟糕糟糕，真是酒后误事，让小芸等了这么久，她一定会生气的……”
他摇头一笑，心中又暗自讨道：“今天看来得好好哄哄她。要不然，那大小姐脾气一上来，我哪里能吃得消。”
“现在才五点，小芸怕是还没起来。等会再给她打电话。”高珏拿定主意，发动轿车，向前开去。
半路之上，遇到个豆腐脑铺，昨天光空腹喝酒了，现在能不饿么。在路边停下车子，过去吃了碗豆腐脑，两个果子，顺便又给宁小芸买了点早点，这才又继续出发。
六点的时候，车子开到市区内。。 高珏知道宁小芸的作息，六点多钟的时候，哪怕不起床，也差不多醒了，会上趟卫生间。他掏出电话，刚想拨打小芸姐的手机，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怎么还自己关机了？”高珏心中纳闷，按了一下启动键，手机启动，他这才看到，电量格空了，电池没电了。
好在现在可以看出，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他刚想看看是谁打的，可还没等按键，屏幕上就出现“电量低自动关机”的提示。
高珏又是无奈一笑，心中暗说，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不过他可以确定，这些未接来电肯定是宁小芸打来的，估计是一口气被他的手机打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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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章 波折
“电话竟然没电了……”
高珏犹豫了一下，随即决定，先回家里一趟。
他知道宁小芸的宿舍在哪，连家门往哪开都知道，可那是公安宿舍，如果没有里面的住户领着进去，进院是要登记的。高珏可不想在门口登记。
所以他决定回家，毕竟有一半的可能，宁小芸今晚会在他家过夜，这样的话，好好哄一哄，把爽约的原委解释清楚，料想宁小芸一定会谅解。即便小芸不在他家，那也能先把电话没电的问题给解决了。
于是，高珏在前面的路口拐弯，朝家里赶去。回到小区院内，在楼下并没有看到宁小芸的车，他匆匆上路，将房门打开，也不换鞋，径直而入。在饭厅与客厅中间，左右瞧了一眼，见没有人，又走进卧室。
主卧、客卧都没有人，就连书房，他也走了一趟。回到客厅，高珏摇了摇头，跟着返回卧室。
高珏不止一个手机，另外还有好几个，只是不方便全都揣着身上。他找了一个手机，换了电话卡，开机之后，马上便拨打宁小芸的号码。
“铃铃铃……”
宁小姐此刻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熟睡。作为jǐng察，她的jǐng惕xìng一向很高，虽然疲倦，奈何心事多，睡的不是特别实，电话铃声响起，很快她就听到了。
睁开眼睛，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瞧来电显示，是高珏的手机号码。这一刻。宁小芸是又喜又气。
喜的是，高珏既然打来电话。那肯定是安然无恙；气的是，自己昨天晚上，给高珏打了无数的电话，高珏都不接，甚至还关机，等到天亮，才给自己打电话。
“王八蛋……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宁小芸的心中一阵委屈，她也是有脾气的人。想到昨晚，自己为高珏担心、着急，这个家伙，却一直没有动静。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一晚上啊，怎么现在才想着打电话。
宁小芸越想越气，迟迟没有接高珏的电话。许久。铃声结束。可随即，电话铃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铃铃铃……”
“臭东西，我也不接你的电话，让你尝尝，这种找不到人的滋味。”宁小芸心里想着，小嘴撅了起来。
宁小芸现在住的是夜间急诊病房。病房里可不止她一个人，另外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以及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她这边电话一个劲地响，人家能受得了么。虽说01年的时候，能拿手机的人。多少算是有点钱的，能令不少人羡慕和嫉妒。可你拿着电话，光响不接，这什么意思呀，故意显摆你有手机呀。
中年妇女不满地来了一句，“喂，你到底接不接呀，不接赶紧挂了，显摆你有手机啊。这里是病房，让不让我们休息了！”
“不好意思……”宁小芸也知道不对，道了句歉，跟着一狠心，将电话给挂上。然后，关机。
高珏这头已经准备好哄小芸姐的说辞，不曾想，第一遍电话没人接，第二遍电话，宁小芸竟然挂线。
“小芸不会是真生气了。”高珏暗自说了一句，随即再次拨打小芸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到这个声音，高珏暗自叫苦。自己酒量不行，昨天装什么大尾巴狼啊，现在好了，把小芸姐给惹火了。
他琢磨了一下，认为应该尽快把小芸姐给哄好，毕竟是自己爽约在先。男人么，犯了错误，就要承担，不必害怕向女人道歉。
当然，通常来说，两口子吵完架，不管谁对谁错，最后道歉的，基本上都是男人。
高珏将手机揣进兜里，离开家门，下楼上车，前往宁小芸居住的公安宿舍。他一路之上开的飞快，主要也是担心，和宁小芸错过去，万一宁小姐上班了，自己还真不方便跑到刑侦局里去道歉。
赶到公安宿舍的时候，才是早上七点二十，这个时间，小芸应该没有出门，公安厅就在附近，不至于走的这么早。高珏在公安宿舍前往公安厅的必经路口上停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公安宿舍大院的门口。
可他哪里知道，宁小芸现在根本不在宿舍，他如此等待，只怕等到天黑，也不会等到小芸姐出来。充其量是，宁小芸回来。
宁小芸自从关机之后，再也睡不着了，她心事重重，满脑子里都在想高珏。确定了高珏没事，昨晚的担心已经烟消云散，刚刚的欢喜，也随着变淡，取而代之的，是对高珏的气恼。
却巧这时，有个年近七十的老者拿着保温桶进门。他是老妇人的丈夫，宁小芸记得，自己昨晚扎点滴的时候，曾经见过他陪在老妇人的一边。
此刻再次见到老者，只见老者面带憔悴，一脸的关切之情。快步走到老妇人身边，便温柔地说道：“孩他娘，你现在好点了么？”
“强多了。”老妇人见到丈夫，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我刚回家给你熬了稀饭，还煮了两个鸡蛋，现在热乎，赶紧趁热吃。”老者到妻子的身边坐下，然后放下保温桶，将妻子从床上慢慢扶起来，用枕头垫到床头，让妻子靠着。
老人又将保温桶的盖子打开，用勺子盛了一口稀饭，吹了一下，自己小口尝了下，接着又道：“正好。”
说完，便将勺子伸了过去，亲手喂妻子吃饭。
老妇人刚吃上，转眼间，房门又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走了进来。他手里拿了一个塑料饭盒，还有一个塑料袋。一进来，他也是关切地说道：“桂兰，你强点了么。”
中年妇女看到汉子，马上高兴地说道：“好多了。”
“我刚去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皮蛋粥，还有几样小菜……”说话间，汉子已经走到中年妇女的身边，也和老者一样，扶妻子坐起来，“我扶你起来吃饭……”
“嗯……”中年妇女幸福地点头。
房间内总共三个病号，除了宁小芸之外，都有丈夫来送饭、喂饭。
看到这一幕，怎不叫宁小芸心酸、嫉妒。
“她们都有人照顾，只有我没有……”宁小芸多么希望，高珏此刻能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也拿着自己喜欢吃的早餐，亲手为她吃饭。可惜，她知道，现在高珏根本不可能过来。是呀，高珏都不知道她住院，还在公安宿舍那边傻等呢。同样，宁小芸也不知道高珏其实买了早餐，正在等她。
这一刻，宁小芸不禁想起往事。记得当初，自己在将军山上伤了脚，高珏将她送到医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去看过她，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打。
虽然宁小芸知道，当时高珏确实不方便到医院去看她，可她那个时候是多么希望高珏能来。
想着想着，她又不禁想起了常磊。“如果常磊知道，我此刻病了，正在住院，他会不会带伤过来看我，给我送早饭呢……”
“他一定会……”
宁小芸自己给出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与此同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旁边的温情，让她越来越心酸，加上自己本身的心酸，她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她不敢在留在这里，她害怕看到别人的温情。
从床上下来，宁小芸离开医院，在路上打了辆出租车，前往单位。以她的病，休息两天也是无妨，可她不想休息，或许只有工作，才能让她忘记这些伤心事。
高珏在公安宿舍大院之外，苦苦等候，先后看到不少车出来，也不见宁小芸的影子。等到七点四十之后，基本上已经少有人再出来，上班的在先前都已出门，以免迟到。高珏仍在坚持，一直等到八点半，也不见宁小芸出来，这下他急了。
心中也开始胡乱琢磨，是不是小芸昨晚没回来，跑到公安医院去陪护那个叫常磊的了。亦或者是，早上小芸走的早，在自己到来之前，已经出门上班了。
他当然不希望答案是前者，只希望自己和小芸错过去了，宁小芸早他一步，出门上班了。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高珏发动车子，前往公安厅。公安厅大院左侧，是停车场，按照规定，正处级以下的，非公家jǐng车只能停在这里。
高珏在停车站外停下，出来瞧了一圈，宁小芸的三菱吉普，相比于轿车，要显眼一点，所以他很快就看到。见小芸的车停在这里，高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算落定。
“小芸既然来上班了，那……那就好……”高珏不方便进去找她，略一思量，心中有了计较。自己先去市zhèng fǔ走一趟，等把正事料理完，晚上就不会通江了，晚上来接小芸，亲手给她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吃。
拿定主意，高珏上车，前往市zhèng fǔ。
他的车前脚一走，在前边的路口刚一拐弯，一辆出租车就后街来到公安厅大院门口。“咔”地一声，车门敞开，宁小芸从里面钻了出来。
两个人yīn差阳错地错过，宁小芸进了大院，来到刑侦局所在的办公楼。
到办公室坐下，她的心中总是不安，仿佛有千言万语想对人倾诉，却找不到倾诉的对象。
她将手机打开，呆呆着望着屏幕，她多么希望，这个时候，高珏能给她打个电话。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刚刚电话响，她生气不接，可当没有电话的时候，她又希望高珏再打过来。
第641章 利弊得失
市zhèng fǔ市长办公室。
今天的沙洛，似乎很给高珏面子，没有在小会议室接待高珏，而是听闻高珏到来之后，直接请他到办公室说话。
见面后，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客套，高珏坐在侧边的沙发之上，沙洛坐在正位。
有秘书将茶水沏上，待退下之后，沙洛才一脸微笑地说道：“高珏，你去省zhèng fǔ了吗？结果怎么样？”
“我已经去过了，这两天，我不仅去了省zhèng fǔ，还去联系了两位大企业家，请他们到通江进行投资。可以说，结果还算理想。”高珏一脸微笑地说道。
“还算理想，那就好。那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沙洛又行问道。
“沙市长，我还是将这两天的收获，先向您汇报一下。”高珏说道。
“也好。”沙洛点头。
“省里给我的结果是，愿意投资兴建野生动物园，但是，基建工程款却是没有的。另外我见到的两位大企业家，一位叫作陈天，一位叫作孙作人，他们两个对投资通江区的旅游建设，还是很感兴趣的，现在项目，基本敲定，陈天投资建设水游城，孙作人投资建设欢乐谷。具体事宜，过几天就能展开谈判。”高珏毫不隐瞒，将自己这两天跑来的结果，如实向沙洛说了一遍。
沙洛听了，似乎并没有太过觉得意外，他的脸sè平和，看不出半点喜怒。随后。他又淡笑地说道：“能够将三个大的项目全部谈成，也算是不小的收获。”
把话说完。沙洛不再多言，因为他清楚，高珏此番到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高珏已经将三个最大的项目谈成，找到人投资，那现在差的，无非是基建工程的款项。这笔钱，通江区绝对没有。高珏又是来向市里要钱的。所以，他也不说话，应对之词，心中早已有了。
“沙市长，我这次过来，所为何事，想来沙市长您。一定也能猜到，无非是为了基建工程款的事情。您事先曾经答应，愿意拨两个亿的基建工程款，外加一个亿，投资野生动物园的建设。现在我已经找到省里投资动物园，是以希望。您能够将投资野生动物的那一个亿，也作为基建工程款拨给我们通江区。”高珏倒不客气，开门见山地就管沙洛要钱。
“高珏，你也知道，市里的财政现在也很紧张。不管花什么钱。都要条理清晰，一笔是一笔。先前么。我答应给你两亿基建工程款，一个亿投资野生动物园，这是没错，毕竟条理清晰。不管跟谁都能说的清楚，别的区也没有什么二话。简单的话，市里投资建设野生动物园，动物园周边，肯定要走配套的基础建设，这笔钱，市里出也应该应分。可现在野生动物园投资不了了，是省里投资，省里既然投资动物园，肯定也是为了赚钱，周边的配套基础建设，也理应有省里出钱，你说是不是呀？”沙洛侃侃而道，最后还反问了高珏一句。
他的回答，一点不出高珏所料，失去了这个面子工程的建设，沙洛绝对不会高兴。现在，就要把当初的承诺打折。
“您说的一点也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既然投资建设野生动物园，就理应连同周边的基建工程，一起承包了。”高珏点头说道。他的声音很是真挚。
高珏的话，倒是出乎沙洛的意料。沙洛以为，高珏肯定会在这这里死磨硬，向他要钱，他也做好了决定，待会视程度，多少拨给高珏一些，一个亿到两个亿之间。
现在高珏这般说，沙洛略微一愣，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子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呀。
他打个哈哈，说道：“你明白就最好。”
“可是省里……”高珏故意摇头苦笑，说道：“只愿意掏这笔建设野生动物园的款项，至于基建项目款，并不打算承担。是，我也承认，省里不管在哪个区投资兴建野生动物园，哪个区都会欢迎，相关的基建项目费用，别的区也都能拿的出来。可以说，更加一拍即合。当对而然，我们通江区就比较困难了，自己真的拿不出这笔款项。不过么，这个野生动物园，也不是说谁想在我们通江区建，我就一定答应的，起码我得愿意。我有这么个打算，想请沙市长斟酌？”
“哦？”沙洛知道高珏肯定还有下文，见高珏现在又提出条件，沙洛当然想要听听。自打高珏到chūn江，chūn江就故事不断，沙洛当然晓得，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高珏还敢扔出‘个野生动物园，也不是说谁想在我们通江区建，我就一定答应的’的话来，可见其胆sè。他微微一笑，说道：“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对于副省级城市，省里有一定的管理权利，和监督权利，比如说吕迪的事情，省里就有彻查的权利。但是，关于副省级城市的建设，省里只有监督和指导的权利，并没有真正的指挥权。人事方面，副省级城市的一二把手，也就是副省级的官员，省里无权任命。即便是下面正厅级的，基本上也是大家伙协调着来。当然，省会城市的书记，大多要再挂个副省长，外加省委常委，以方便工作的交流。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敢断言，野生动物园一定是一个赚钱的项目，经过几年的妥善经营，完全可以把今天的投入收回来。我个人打算，和市里合作，共同投资兴建这个野生动物园。既然市里投资兴建野生动物园了，那周边的基建工程，市里自然有义务承担不是。只是连个亿，稍微有点少，沙市长，您看三个亿怎么样？如果不够的话，余下的款项。由我们区里，自己承担。”高珏说出这自己的想法。
这里面。是有筹码的，所谓的筹码，不是说，投资这个野生动物园一定赚钱，而是陈天与孙作人答应投资修建水游城与欢乐谷。
通江区没有什么名胜古迹，不能像泰山、黄山那些名山大川，本身就有历史的招牌，光凭一座山。这一个景点，就能吸引无数的游客。新成立的旅游区，必要要有几个好玩的地方，才能强大，正所谓强强联合方能更强。
陈天和孙作人都是什么样的人物，沙洛怎能不知道。一个是老书记的儿子，一个是现任省长的公子。他们两个都愿意投资，届时不赚钱都很困难。特别是，高珏也展现出自己的实力，能够请动这两位公子投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沙洛沉吟一声，暗自思量起来。高珏的这个提议。意味着四五个亿的投入，好在有个名头，能说的过去。如果别的区来伸手，也会有办公室方面顶着。另外还有一点最为重要，那就是。他不可能一分钱不给高珏。他能够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虽说是京城下的任命。但是，没有老书记陈凯龙的提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陈凯龙对他有暗示，这个暗示特别的含糊，他能理解的就是，一切的困难要靠高珏自己来解决，却也不能市里一点不担待。
一个好的项目，一个有关面子的工程，沙洛为公为私，还真就不便决绝。他点了点头，说道：“高珏，你的提议不错，我会认真考虑。你看这样如何，给我一天的时候，明天下午，我给你一个答复。”
“好。如此多谢。”高珏爽朗地说道。
沙洛能够这么说，高珏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没有问题了。官场的一些回答，是有技巧的，倘若沙洛说，我考虑考虑，过段时间给你答复，那基本上就没有结果了。倘若给出一个短暂的明确时间，那就是肯定的答复。
其实，按照省里的意思，愿意出资建设野生动物园，大概是三个亿的费用。高珏再厚着脸皮，跟沙洛磨叽一番，差不多也能拿到一亿五千万的工程款。两边合在一起，就是四亿五千万。
而现在他提出的条件，是市里拨三亿的基建工程款，野生动物园的费用与市里对半投入。加在一起，基本上也是四亿五千万。
既然是一样多的，高珏为什么要选择和市里合作呢？
道理其实很简单，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省里虽然比市里大，但市里如果看他不顺眼，随时都可以把他给办了。通过和孙振家打交道，高珏也清楚，自己一个小喽啰，省里是不会把他当盘菜的，到时根本不会说情。
相反，和市里把关系处好了，自己起码是如鱼得水，能够安安稳稳。省里都是大人物，也不可能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和他一个小喽啰过不去。孙振家的心胸，不会这么小。
官面上的利弊，是很明显的。
第642章 女人心思
高珏离开市zhèng fǔ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开着车，打算寻个地方吃饭，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吃点什么。
虽然通江区的正事，现在已经搞定，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可正因为这样，宁小芸的事情，反而更加悬在他的心中。
他开车在马路上都拐西拐，似乎不觉得饿，但午饭总是要吃的。不知不觉间，他突然发现，路旁有一家拉面馆，这家馆子的招牌和门脸，是那样的熟悉。
看到拉面馆，高珏迷茫的脸上露出的笑容，这不就是自己上大学时的根据地么。他将车在一边停下，跨步走了进去。
现在已经是饭口时间，拉面馆内坐的满满当当，老板娘一见到进来的是高珏，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你来了，今天怎么想着到大姨这来吃饭呀？”
“开着车稀里糊涂地就跑着来了，看来我还是和这里感情深，天下的山珍海味，都赶不上大叔的一碗面。”高珏还像当年一样，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呀，就是嘴甜。”老板娘冲着高珏慈和地一笑，跟着说道：“现在人多，没有位置了，要不然，你到后厨吃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我以前，不都是在后厨么。”高珏笑着说道。
当即，老板娘将高珏带入后厨，这里的拉面师，就是老板。高珏和他当然熟悉，老板这个人，一般不说话。十分的老实，店里的事情。都是老板娘张罗，他就负责在后厨拉面。
高珏和他打了招呼，玩笑了几句，然后在一张桌子旁坐下。老板给他下了碗面，这碗面可以说是特制的，牛肉特别多。
放到高珏面前，高珏哈哈笑道：“大叔，这天是什么rì子呀。心情这么好，竟然给我这么多肉。我记得在你这里打了好几年工，你可都没有这么照顾过我。”
“吃你的。哪次给你的肉少了。”老板这人很少和外人说话，也就是因为和高珏熟识，还能说上几句。
高珏又是一笑，吐了吐舌头，本想再逗老板两句。却听外面的老板娘喊道：“加两碗面，正常的！”
老板娘有话，老板立刻动手拉面，高珏见他又开始忙碌，便没有说话，独个吃起面来。
拉面特别好吃。让高珏回忆起当年的味道，或许，对往事的回忆能够让他暂时忘掉心中的烦忧。
这碗面吃的很慢，若是往常，估计现在三碗面都下去了。待他这碗吃完。老板又将一碗面放到他的面前，并将桌上的碗给收走。
“大叔。我没叫第二碗呀？”高珏见到面来，不禁纳闷地问道。
“你以前都是最少两碗的。”老板木讷地说了一句，跟着走到一个大木盆前，将碗放进盆里。
木盆边有一个大妈，这位大婶，衣着朴素，但还算干净。通常来说，但凡是后厨的，除了大饭店之外，一般的小饭店，绝没有人的衣服会比她干净。
大婶显得很是苍老，脸上布满皱纹，双目之中，没有什么神采，不过动作还算麻利，盆里的碗、盘子什么的，都被她洗的很干净。
这位大婶，高珏并不认识，想来应该是面馆后来招的刷碗工。可是，这并不太像老板娘的作风，老板娘一向节俭，尤其是对自己，根本不舍得多花一分钱。小店里面总共就三个人，老板娘两口子，外加一个服务员，当年能让高珏在这里刷碗，全都是对他的同情和照顾。否则的话，老板娘和老板两口子，就能抽空把碗给刷了。现在竟然又雇了一个刷碗工，高珏能不纳闷么。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毕竟老板娘两口子年纪大了，一天到晚够累的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高珏的饭量，是一年不如一年，以前能吃三碗面，现在一碗面就差不多饱了。老板又给他一碗，而且肉还特别多，高珏哪好意思推辞，盛都盛了。
于是，他便向吃药一样，又慢慢地吃起来。
等他这碗吃完，就快十二点半了，饭口眼瞅着就过去。高珏这回，没有等老板来端碗，就很是自觉地将碗放到旁边的盆里。
坐在盆边的大婶，一直在忙碌，到高珏过来送碗的时候，她也就抬眼看了高珏一眼，又继续闷头干活。
高珏走回桌旁坐下，吃饱之后，他再次想起了宁小芸。
“小芸现在应该也吃完饭了。给她打个电话……也许现在气消了，就能接了……”
想做就做，高珏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宁小芸的手机号码。
“嘟……嘟……嘟……”
还好，这一次宁小姐没有关机。
“铃铃铃……”
公安医院的一间双人病房内。这里有两张床，一张是空的，另一张上面，躺着一个青年男人。在病榻旁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床上的男人正是常磊，而旁边的女人则是宁小芸。常磊靠坐在床头，宁小芸手里拿着一个碗，和一个勺子，碗内还有小半碗香喷喷的稀饭。宁小芸用勺子盛了一口稀饭，在嘴边轻轻吹了两口，然后送到常磊的嘴边。
宁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这话就要从上午说起，上班之后，宁小芸一直望着电话，希望高珏能够给她来个电话。可是，高珏那时候正在市zhèng fǔ见沙市长呢，如何能够给她打电话。却巧在十点半的时候，宁小芸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高珏，连忙兴奋地观瞧，没想到竟是常磊。她犹豫了一下，也是心里憋闷，想要找个人说话，便接了常磊的电话。常磊少不得可怜巴巴的说话，并说些关心的话，希望宁小芸能够到医院看他。宁小芸想到常磊对自己的紧张和关心。一咬牙就去了医院。到的时候，正好赶上饭口。护士来送饭，常磊立刻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宁小芸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喂饭，也是情感上的波动，宁小芸最后点头。
常磊吃饭很慢，又时不时和宁小芸说话，以至于这一碗稀饭，吃了这么久。都没消灭。
突然，宁小芸兜里的电话响了，她将碗和勺子放下，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高珏打来的，这个时候，才等到高珏打来电话。宁小芸心中产生一股莫名的气苦。内心挣扎了几秒钟，随后挂断。
看到宁小芸不接电话，常磊不禁好奇地问道：“小芸，你怎么不接电话？”
“没什么事。”宁小芸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如此说道，随后将手机揣进兜里。拿起饭碗和勺子，“来，我接着喂你，这稀饭好吃吗？”
宁小芸的心里是矛盾的，她既生高珏的气。却又不禁想高珏。就如这次挂断高珏的电话，并没有关机。而是在等高珏再给她打电话。她这是想让高珏尝尝，这种等待的痛苦。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摸透。哪怕宁小芸一副男人的xìng格，但有的时候，也会耍点大小姐的脾气。
“好吃。你喂我的，哪怕是狗屎，还跟龙肉一样好吃……”常磊见宁小芸为了喂他吃饭，竟然不接电话，连忙激动地说道。
“这话可是你说的，等我给你找点狗屎喂你，看你吃不吃。”宁小芸故意说道。
“吃，我一定吃，还会吃的津津有味。”常磊笑咪咪地说道。
“少来了。赶紧吃饭。”宁小芸心里惦记着高珏给她打电话，哪有心情说笑，当下正sè说道。
“吃饭、吃饭……”常磊见宁小芸一本正经，也不敢再行说笑。可吃了两口之后，常磊又说道：“小芸……你对我真好，如果有一天，你也生病或者是受伤，我一定亲手喂你……”
闻听此言，宁小芸登时想起今天早上在医院的情景。那两对恩爱的夫妻，女人病了，男人都亲手给她们喂饭。那个时候，她多么希望，高珏能够出现，也亲手给她喂饭。
想到高珏，她又不由得一阵惆怅，心中暗自说道：“高珏啊高珏，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了，我昨晚可是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难道让你多打两个，你都不愿意么。”
“啪！”
就在这时，病房内突然响起一个巴掌声。听到这个声音，宁小芸才从沉思之中，反应过来，抬眼一看，常磊的手正放在他的面颊之旁，牙关紧紧咬着。
原来，是常磊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常磊，你这是做什么？”宁小芸连忙问道。
“是我不会说话，是我瞎说话，让你不开心了……”常磊一脸委屈地说道。
“我没有不开心……”宁小芸无奈地一笑。
再说高珏，坐在拉面馆后厨的桌子旁的他，手里拿着手机。小芸挂断他的电话，在他看来，肯定是宁小芸的气还没有消，如果现在继续打电话，估计也于事无补，倒不如，晚上见了面之后，再当面道歉。
想是这么想，可心里终究还是挂念小芸，脸上的表情，也就跟着显露出来。
他就这么坐着，也不知是何时，老板娘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高珏反应过来，故意笑道。
“有心事？看你魂不守舍的。”老板娘说着，在高珏的旁边坐下。
“大姨，真没什么。”高珏还是假装没事，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还能骗得了我。大姨是过来人，眼睛亮着呢，是不是感情上出了什么问题，惹女朋友生气了。”老板娘温柔地说道。
“您怎么知道？”被人说中心事，高珏登时就是一愣。
“就你脸上的表情，看都能看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呀，方不方便和大姨说说。”老板娘关心地说道。
第643章 未能引起注意的紧张
“和大姨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老板娘在高珏心目中的地位很高，除了父母之外，老板娘算是他最为亲近的人了。
高珏心中也有苦闷，只是作为男人，有什么事情，他都会憋在心里，很少向别人吐露。充其量，在和江红杏躺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时会把自己的一些心事说给红杏姐听。
现在江红杏不在，而高珏也没把老板娘当作外人，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直接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我约了一个朋友，订好了昨天下午五点，我去接她下班，然后一起吃饭。不想……”
高珏当下，就将昨天晚上，自己喝多了，竟然睡在街上的事情，和老板娘倾述了一遍。“今天早上我起来，发现她给我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把我手机的电打光了。后来，我就给她打电话，想要解释一下，可她一直也不接听。”
“原来是这事，其实很简单，莫要太着急上火，容易伤身子的。女孩家的心思，我们女人最懂，而且大姨还是过来人，自然更清楚。她现在肯定是生你的气，发点小姐脾气，觉得昨天晚上，她那么着急，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现在也想让你尝尝这种滋味。你要是听大姨的话，就继续给她打，不停的打，直到她接听为止。有一句话，叫好女怕郎缠，当初呀，你叔就是这样，天天缠着我，最后我才没办法嫁给他的。”老板娘先是柔声的开导，待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脸上不禁露出一股微笑，这是幸福的微笑。
“叔儿还干过这事儿？”高珏笑着看向老板。
老板正在收拾灶台。老板娘和高珏的话，他听的清楚，见高珏问他，他连忙低下头，没有回答，但脸上却露出一股腼腆之sè。老板素来内向，高珏也清楚，常和他逗笑话。
“你别看你叔儿。表面老实巴交的，其实可狡猾了。那个时候，天天早上就在我家门口等着我，整的像巧遇似得，见了面也不说话，就在我身边陪着我走。我下班的时候，他就在我们单位的路口等我。也装成刚刚经过，然后陪着我回家。开始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巧合，后来才知道，他是故意的。特别是下班的时候，都要从他们工厂匆匆跑过来。记得有一天下雨。下午的时候，我家里有点事，就早走了一个小时，结果你叔儿不知道，下班之后。拿着伞在路口等着。他这人，不愿说话。所以也不打听打听，这一等……竟然等到了天亮……”老板娘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怎么还能等到天亮呀？”高珏纳闷地问道。
“他这个笨蛋，还以为我是在单位加班呢，生怕我晚上一个人走，出什么危险，就在那里等着。我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出门没见到他，还以为他出什么事儿了呢，在路口还等了他一会，后来看快要吃到了，我才往单位走。走到单位路口的时候，我就看到他在那里傻站着，他见我来了，才放心的去上班。不过我看得出，他不是打喷嚏，就是流鼻涕的，肯定感冒了。也就是这次之后，我开始主动和他说话，最后就嫁给了他。”老板娘的声音，像是数落，但高珏完全可以看得出，她的脸上，尽是甜蜜。
“叔儿，你还有这一处儿呀。真没想到，你还有情场杀手的本质。”高珏又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老说那些陈年往事干什么呀，还当着小高说……”老板有点受窘，这件往事，对于男人来说，似乎还真有点让人难为情。
“说说怎么了，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当初你天天等我的时候，你怎么没觉得不好意思呀？”老板娘笑嘻嘻地说道。
“我……”老板被媳妇的一句话，说的立刻没动静了，又开始低着头，闷声干活。
“你叔儿呀，就是老实，嘴还挺笨的，但人心地好。我当初愿意嫁给他，就是图他这个。高珏啊，别怪大姨批评你，有的时候，在女孩面前，该哄的时候就得哄，该缠的时候就得缠，不能大男子主义。大姨知道，你现在当官了，好大的官，可就算这样，也不能拿出官架子来压人，那样的话，最多是得到短暂的快乐，不会得到一世的幸福，你懂吗？”老板娘温柔、慈和地说道。
她的话就是开导高珏，也没有注意什么。哪曾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边上忙话刷碗的大婶，一听到那句“你现在当官了，好大的官”时，头立刻抬了起来，仔细地打量起高珏。
高珏正倾听老板娘说话呢，丝毫没有留意一个坐在小板凳上刷碗的大婶。他认真点头，说道：“大姨，你说得对，该哄的时候就得哄，该缠的时候就得缠。”
随后，他又顺口说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当官了？”
“去年的时候，报纸和新闻上，都有你的照片，说是为一个女孩讨公道。当时呀，我一眼就认出你了。”老板娘得意地说道。
在她心中，似乎高珏当了官，就和自己的孩子当了官一样。毕竟，高珏在上大学的时候，在她这里打了四年工，两个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大姨，你没事还看新闻和报纸呀？”高珏笑着说道。在他的印象里，老板娘几乎没有看报的心思，除了干活，就是干活。
“我什么时候有没事的时候呀，还不是那天，却巧看到有个人拿了份报纸，放在桌子上，我过去送面的时候，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人是你。这才知道，有什么回事。你这小家伙，还挺厉害的呢，小小年纪，就当上局长了。我还以为，你当了大官之后，以后就……不会到我这小地方吃面了呢……”老板娘说到最后，不禁抽了下鼻子，仿佛有点心酸。
“大姨，我怎么可能不到你这里吃面，这里的面，是最好吃的，以后呀，我还要常常来吃。还有就是，大姨你放心，我高珏既然在你这里打过工，就不怕让别人知道，别说我今天当了通江区的书记，哪怕是有一天当了总书记，你还是我大姨。”高珏见老板娘露出心酸之sè，连忙宽慰，少不得再说两句大义凛然的话。
看着他拍着胸脯做保证，老板娘一阵欢喜，脸上露出欣慰之sè，连声说道：“好、好……好孩子……”
其实，对于高珏当了什么官，老板娘并不感兴趣，不管是通江区的书记也好，文化局的局长也罢，都不重要。她只希望，高珏能常来看她，吃碗面也好。可以肯定地说，老板娘特别喜欢高珏，有的时候，甚至把高珏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
高珏毕业后，虽然也曾来过好几次，可每次都是和朋友一起来，从没有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老板娘很想和他坐在一起说说话，却也没有机会。
刷碗在听说高珏是当官的之后，眼睛就没离开过高珏，可能也是怕被发现，她故意拿起一个碗，假装低头刷着，但眼睛却是往上看。
紧跟着，她又听到高珏顺口说出现在官职——通江区书记。
当听到这个职位之后，大婶的身子，不由得一颤，两只手都跟着抖动起来。
“通……”
她的手抖得实在太过厉害，手里的碗，为之一滑，掉入水盆之中。
听到轻响，高珏与老板娘都转头瞧了一眼，大婶显得是很是紧张，低着头，小心地说道：“我不是有意的，没摔坏……”
看那紧张的样子，别人还误以为，她是害怕被老板娘骂。
老板娘柔声说道：“没事、没事，就是摔坏了也没事。大姐，你别紧张……”
高珏了解老板娘的xìng格，曾几何时，自己在这里刷碗的时候，可没少给人家打破碗盘子。但是老板和老板娘从来都没有计较过，反而关心他，有没有割破手。
对于大婶的莫名紧张，高珏真的是以为，她可能是害怕被老板娘骂。所以，也没放在心上。接下来，他和老板娘又继续聊天，虽然老板娘已经建议他，要继续多给宁小芸打电话，显示出自己的紧张之情，可他终究不方便，当这老板娘的面，不停地打电话。
拉面馆一般过了中午饭口，就没有什么生意了，偶有一两个来吃饭的，小服务员也就能够招待。
高珏一直和老板娘聊到将近下午三点，才起身告辞，他这是打算先到菜市场买点菜，晚上好给宁小芸下厨。并且，给老板娘留下了手机号码，有什么事，尽管给自己打电话，只要自己能帮上的，一定义不容辞。老板娘也对他嘱咐一番，也就是如何哄女生的法子。
离开面馆，不远处就有个菜市场，高珏对这里熟悉，轻车熟路的，买了几个自己特别拿手的菜，然后离开，赶往公安厅。这里距离公安厅不是很远，抵达的时候，不过三点四十左右。他把车开到公安厅停车的所在的方向，先行下车，朝院内停车场张望了一眼。宁小芸的车三菱吉普一向显眼，早上还曾见过，他记得位置。结果这次一瞧，却没有找到。
“咦？小芸的车怎么没了？她去哪了？”
没有找到宁小芸的车，高珏心中难免有些纳闷，可转念一想，刑侦局也没有闲着没事只在办公室坐着的衙门，估计是去什么地方办事了。当然，他也只能往好地方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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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众怒
高珏没有看到宁小芸的车，只好悻悻地返回自己的车上。才刚上车，他就前面前面的道口，拐过来一辆三菱吉普车。
按照他原先的打算，是要等宁小芸下班出来，然后进行道歉，请她回家。可现在既然见到了，又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高珏一脚油门，发动车子，朝公安厅院门处开去。
伴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高珏已经看清那辆三菱吉普车的牌照，确实是宁小芸的。
宁小芸在喂完常磊之后，又跟他随便聊了几句，便行告辞。哪怕是生高珏的气，但宁小芸的心里，还是惦念高珏。心里一直希望，高珏能够紧张地再多打几个电话。可她的想法落空，左等也不见高珏打电话，右等也听到电话的响声。
回单位的路上，宁小芸在心里也不停地数落高珏，如果说是以前，咱俩没发生关系，那还好说，现在我什么都给了你，你还这样，什么意思么。
眼瞧着快到单位大门，她准备拐歪，随即看到一辆黑sè的桑塔纳开了过来，拦住了她进去的路。高珏的车，宁小姐怎能不认识，一见高珏来了，她的心中先是一阵欢喜，跟着撅起嘴巴，“坏东西，不给你点颜sè瞧瞧，你以后呀，一样不知道关心人。”
于是，她稍一打轮，也不往大门方向走了，改为径直向前。
高珏见她往前走，知道是发现了自己，估计宁小姐还在气头上。只好掉头追赶。
这个时间段，街上的车不是特别多。如果宁小芸真的想跑，高珏的车，还真就追不上她。可宁小姐的车，开的并不是很快，没一会就让高珏给咬住。
宁小芸在前面，时不时地就要看一眼倒车镜，看看高珏的位置。见高珏迟迟无法将她截下来，宁小芸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你这个大笨蛋，连截个车都不会。”
女人的心，就是难以琢磨，又过了一条街，她向右一拐，上了背街。她的速度也不是特别快，要是超过去。将她截下，也不是特别苦难的事情。
怎奈高珏不是这个专业的，超车截路，那是需要提前打招呼的，否则的话，前面的车。一旦反应不过来，很有可能发生交通事故。毕竟，高珏不擅长这个，而宁小芸也不是贴着马道边，背街道路又窄。强行超车，有一个的危险。高珏也是谨慎。另外他误会了宁小芸的意思，认为宁小芸一定是看到了他，没有当场停车，可能是担心在公安厅门口，两个说话，影响不好。现在又见宁小芸上了背街，速度比刚刚又有所放缓，料定宁小姐一定会找个地方，主动停下。
“铃铃铃……”
就在这功夫，高珏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这响的可真不是时候。高珏本不想接，奈何响个不停，他只好掏出手机，一瞧，竟然是区委办公室的电话。
不过自己有什么事，公事不能耽误，万一是大事怎么办。于是，放到耳边接听。
“喂。”
“喂，高书记么，我是闻善。”电话里响起办公室主任闻善的声音。
“闻善呀，找我有什么事？”高珏问道。
“高书记，出了点大事……”闻善小心地说道。
“什么叫出了点大事，到底什么事儿，赶紧说。”高珏听出闻善的声音不对，料想绝对不是小事，立刻正sè问道。
“咱们通江区有一家rì润酒店，午后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女孩就酒店摔下来，坠楼身亡，引起不少人的围观。后来好像是，酒店内出来四个人，想要将尸体抬走，结果被围观者阻拦，那四个人竟然动手，并当场刺死一名围观者。因此，惹起众怒。jǐng方已经派人，前往调查，不过……”闻善说到此，声音顿住了。
“不过什么？”高珏问道。
“不过……围观群众不允许jǐng方将尸体抬走，而且围观的人，现在越来越多，险些和jǐng方发生冲突。尚区长现在不在县里，所以公安局方面，只能征求您的意见，看这事该怎么办……”闻善小心地说道。
“有这事，我马上就回去！你现在马上去现场，安抚民心，不要再酿成冲突。对了，酒店方面的人，现在控制起来了吗？”高珏知道事情重大，所谓人命关天，宁小芸的事情，等把正事忙完再说，也来得及。
“这个……我不太清楚呀……”闻善说道。
“你不清楚，那你清楚什么，叫公安局，把酒店的上上下下全给我抓起来！”高珏厉声说道。
“是、是……”闻善赶紧应道。
高珏挂上电话，随手又拨了宁小芸的手机，起码也得告诉她一声。
宁小芸在前面开车，自然听到手机的铃声，掏出一看是高珏打来的，又看了眼倒车镜，撅嘴骂道：“笨蛋、笨蛋，你就不能冲过来把我截住。”
她随手挂断高珏的电话，前面有个十字路口，她穿过之后，为了能让高珏超车再容易点，这一次，她向马路右侧靠了靠，尽量贴着路边，这样的话，高珏想要把她截下来，能容易很多。
女孩家有的时候就是样子，嘴硬心软，而且还好面子，总要有个台阶下。哪怕是宁小姐，也不免俗。
宁小芸心里琢磨，你即便再笨，现在也该知道我的心思了，现在也能把我给截下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突然有事，高珏上去把她截住，再说几句软话，好好哄一哄，估计也就没事了。可惜啊，高珏见不接电话，而自己现在又着急赶回通江区，就在十字路口那里，他向左一拐，直奔外环赶去。
宁小芸在前面等着呢。可见高珏还不上来，再看倒车镜。发现高珏的车，已经不见了。
“铃铃铃……”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瞧号码，还是高珏打来的。宁小芸现在，都好火撞顶梁了，心中充满的委屈，怎么可能再接高珏的电话，直接挂断。
“高珏！高珏！高珏！你这个王八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面子就对你这么重要呀，把我截下来，哄哄我都不行么！”宁小芸一脚刹车，停了下来，气的是狠狠跺脚。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该怎么办……”此刻的宁小芸突然变得无比软弱，她的眼泪。潺潺淌出。爱到深处，方会如此计较。
“铃铃铃……”电话又一次响了。
宁小芸听着铃声，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高珏是不是有临时有什么事呀，所以才这么匆匆离开。既然这样。我不如听听他怎么说。
想到这一层，拿起电话，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放到耳边接听。
“喂……”才一接通，她就没好气的说道。而且声音之中。还带着哭腔。
“小芸……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或者是惹你不高兴了……”宁小芸做梦都没想到。电话里响起的竟然是常磊的声音。
“常磊，是你……”宁小芸心中一颤，顺口说道。
“不是我，还能是谁呀？你到底怎么了？”常磊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你找我有事吗？”宁小芸伤感地问道。
“我就是想问问你，到没到单位。如果今天晚上，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晚上咱们一起去吃素菜怎么样？”常磊温柔地说道。
“我……”宁小芸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说道：“我晚上有空。”
闻听此言，常磊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在医院等你。”
“好。”宁小芸凄苦地说道。
随后，挂上电话。宁小芸将手机揣进兜里，她擦了擦眼泪，跟着一脚油门，调转车头，朝公安医院开去。
公安医院住院部。
常磊躺在床上，轻轻将手机放到一边。平常在宁小芸的面前，以及给宁小芸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是委屈与祈求。
可当他现在，挂断电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他的嘴角上翘，现出得意之情。
“宁小芸……你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我常磊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人能够阻拦。你不是chūn江第一jǐng花么，等我把你搞到手之后，我常磊就会一鸣惊人。”
常磊得意地说了一句，随即下了床，轻轻地伸了伸胳膊。
“你这么漂亮，用这么一刀来换，也算值了。以后有你做我的女人，我的根基，会更加牢固。”常磊的脸上，再次露出一丝狠辣的狞笑。
他信步向前，想到窗边透口气，可还没走几步，床头的手机响了。
“铃铃铃……”
“是谁呀？”常磊嘀咕一声，转身走回床头。
抓起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跟着放在耳边接听。
“喂，是常哥吗？”电话里响起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
“二秃子，出什么事了？”常磊的声音，无比冷漠，如果宁小芸此刻听到，她绝对不敢相信，这个声音是从常磊嘴里说出来的。
“出大事了。酒店里，前几天新来个小服务员，正好有客人看中了她，我让她接客，没有想到，她竟然从宁死不从，从楼上跳下去了。”这个叫二秃子的人，紧张地说道。
“就这点屁事，我还用得着我来教你么。去年的时候，不也出过这档子事么，把尸体搬回来，稍微处理一下，等会我派两个人过去，给订个自杀，不就行了。”常磊没好气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办的，可没有想到，事情现在大了。我的人在出去搬尸体的时候，为围观的人拦住了，不让搬走。结果……结果就打了一起，三黑子一刀刺死了一个，激起了众怒，无数看眼的，追着他们打，仗着他们跑得快，才没被当场抓住。我没有办法，只能带人先跑了，刚刚又得到消息，区里下令，要把我们全都先抓起来，您看现在可怎么办？”二秃子紧张地问道。
第645章 双面常磊
“你们这些废物！”听了二秃子的一番话，常磊狠狠地骂了一句。
可骂归骂，事情总要处理，常磊略一思量，随即说道：“这样，你们现在都给我躲起来，躲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被人找到，知道么。等看看风头再说！”
“知道，我现在就带人走，绝对不会让人找到。常哥，您就放心好了。”二秃子恭敬地说道。
“行了，你快点带人躲起来。记得，没有大事的话，不用给我打电话，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联系你的。”常磊冷冷地说得。
常磊把话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随即，他又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响起江锦的声音，“喂，常队。”
“江锦，我听二秃子说出事了，怎么个情况？”常磊yīn冷地问道。
“我也是才得到消息，正想给您打电话呢。二秃子那边，又有个女孩跳楼自杀，结果犯了众怒，小四带派出所的人过去，都没压住。事情一下子闹大了，惊动了局长。我本以为，局里肯定会出jǐng，先把那些给压下去，可没想到，局长也不敢擅自做主，将事情上报到区委定夺。好像是新来的那个书记下的令，要安抚那些刁民，不许动手，反倒是让局里先把二秃子全抓起来。我知道事情重大，刚才通知了二秃子，让他先避一避。”江锦将情况一股脑地报给常磊。
“新来的书记下的令……”常磊略一沉吟，随后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新来的区委书记叫高珏。这家伙……我听说过他，还在报纸上看过。绝对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我光忙活着宁小芸的事情，怎么就把他给忘了，早就该嘱咐他们，最近安分点，他刚刚上任，此事搞不好会成为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
“那……那怎么办……”江锦小心地问道。
“现在主动权在他的手里，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先看看。看他怎么处理这事儿。如果是想要维持现在的稳定，大事化小，那还好说，就怕他真的要放第一把火。”从常磊的语气中，也能听出他的担心。毕竟，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区公安分局预审中队的队长，有些事情能够摆的平。可想要摆平区委书记，那却是不可能的。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别说他了，哪怕是他们的分局长，也要惧怕高书记三分。一旦就此事问责，都够他们局长喝上一壶的了。
“那好……再仔细盯着点……”江锦赶紧说道。
“这段时间。我还要留在这边住院，不能回去，你给我盯仔细点，千万别出了岔子。有什么事，赶紧向我汇报。知道吗！”常磊狠狠地说道。
“知道。您放心。”
“那就这么样。”
常磊说完，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床头。他不禁咬了咬牙。
正如他刚刚所说，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只能静观其变。
可是，这终究是一件要掉脑袋的大事，他哪里坐得住，在房间内踱来踱去，琢磨着事情，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数。
就这功夫，他突然听到，房门外响起脚步之声，随后便是“吱啦”一声，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常磊转过身子观瞧，见进来的人，原来是宁小芸。一瞬间，原本忧心忡忡的颜sè，立刻变成亲切，兴奋地叫道：“小芸，你来了……”
“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呀，你身上有伤，把伤口拉到，可怎么办？”宁小芸的心气不好，见到他站在地上，立刻大声叫道。
“我……我在床上躺的腰酸背痛的，寻思着，下床活动一下。人总这么躺着，实在受不了呀。”常磊苦着脸说道。
“走两步就行了，赶紧回床上躺着。”宁小芸又行寻道。
“遵命、遵命……”常磊没口子答应，但却没有挪步，而是露出一股幸福的笑容，“小芸，你怎么这么关心我。”
“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如果你拉伤了伤口，我岂不是又要给你喂饭。我公事那么多，哪有功夫总这么来回折腾。”宁小芸故意说道。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还真宁愿伤口再拉开，这样的话，就能多吃几天，你喂我的饭了。”常磊笑嘻嘻地说道。
“笑什么笑，赶紧上床！”宁小芸再次叫道。
“咱们不是说好，要去吃素菜的么。你既然来了，而我也下来了，那咱们现在就走。”常磊说道。
“也好。”宁小芸说完，转身出门。
常磊自己在房间来回踱步的时候，其实走的还挺快，现在宁小芸来了，他的速度，一下子慢了好几倍，变成龟速前进了。而且，没走一步，还要咬着牙，装出很痛苦的样子。
宁小芸看到他的模样，气鼓鼓地数落道：“就你这个样子，还能下床，以后还是老实点。行了，我扶你。”说话间，她已经走到常磊身边，扶住常磊的胳膊。
常磊心中窃喜，脸上又露出关切地样子，一边走，一边柔声说道：“小芸，我看你今天的心情有点不对，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家里出了点事，倒没什么，就是有点烦人。”宁小芸和高珏的事情，应该也算得上是家事了。
“原来是家事，那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有的话，尽管吩咐。”常磊又关心地说道。
“你现在赶紧把伤养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宁小芸嘟囔了一句。
常磊吐了吐舌头，没有吱声。
没过一会，二人下了楼，宁小芸将他扶进车内，然后自己上车，一脚油门，前往素菜馆。
宁小芸过来的时候，开的速度很快，所以到医院时候，也不算晚。此刻前往素菜馆，因为照顾常磊，倒是开的有些慢。
行到前边路口，遇到红灯，宁小芸停了下来，瞥眼间，正好看到，常磊正目不转睛地侧头望着她。
“常磊，你总盯着我看干什么呀？”宁小芸问道。
“你长的好看。”常磊真挚地答道。
“有什么好看的。”宁小芸说着，不由得叹气一声，又行说道：“常磊，其实我知道，你喜欢，可是……”
宁小芸本想告诉他，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她想起自己当初做的决定，在常磊痊愈之前，起码是伤口拆线之前，先不要刺激他，以免令其伤势恶化。
见宁小芸没有继续往下说，常磊倒是可怜巴巴地问道：“可是为什么呀？”
“没什么可是的……唉……”宁小芸又是叹息一声，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随即柔声问道：“对了，记得上次，我听江锦和我说过，你有一段痛苦的感情经历，那是怎么回事呀？”
“这个……”常磊的脸sè，立时变得凝重起来，然后他也是叹息一声，说道：“这个多嘴的家伙，什么话都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听到常磊的叹息，看到他脸sè的凝重，宁小芸的好奇心马上被勾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知道常磊的这段故事。于是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能和我说说么？”
“唉……这话怎么说呢……她叫王玉静，是我的初中同学，我和小时候就是青梅竹马……”常磊说着，眸子中淌出眼泪。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渐渐哽咽起来，“我和她都是郊区的，那里的习俗，女孩一过二十岁，就要结婚。那时候，我还在jǐng校上学，而她就在家里等我，她的家里人嫌弃我无父无母，家里有穷，就死活不答应我和她的婚事，一心要把她嫁给别人。小静为了我，多次和家人吵架，甚至到了以死相携的地步。就在我jǐng校快毕业的那一年，小静终于受不了家里的压力，选择了割脉自杀，好在抢救的及时，才没有丢掉xìng命。因为她的坚定，家人终于妥协，答应了我们的婚事，但是，一万块钱的彩礼。我从jǐng校毕业回来，家中一贫如洗，哪有一万块钱。好在我一回来就分配了工作，小静也愿意和我一起攒钱，到时交给她的家里人。我在派出所只干了一年，就因为表现有异，被调到的分局刑jǐng队，先后又破了几个案子。正是因为这样，我反而得罪了不少人，就在我攒够一万块钱，将彩礼送到小静家，准备娶她过门的时候，不曾想有仇家为了报复我，将小静给杀了……”
常磊越往后说，哭的越是伤心，宁小芸在旁边听着，也不禁有些心酸。
跟着，她又听常磊哭着说道：“本来，我已经打算，为了小静，为了小静对我的情谊，要终身不娶的。可是，我的nǎinǎi，总想喝一杯孙媳妇茶，小静的情谊，还有nǎinǎi的亲情，一直折磨着我，让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后来nǎinǎi过世了，她临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她说‘小磊啊，如果常家断了香火，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nǎinǎi临终时的话，时不时地就在我的耳边响起，可是，我又怕自己对不起小静。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了你……”
“常磊……你别难过了……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提起不开心的往事……”宁小芸哭着说道。
她没有想到，常磊有这么悲伤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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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公道
高珏驾车，自上了外环之后，就急速赶往通江区。
半路之上，他又接到办公室主任闻善打来的电话，称聚众百姓越来越多，即便好言相劝，也不愿离开，非要zhèng fǔ和公安局给他们一个说法。另外，死者家属也已赶来，不同意jǐng方就这么将尸体带走。由于围观者人多势众，区公安分局现有的jǐng力，根本无法将人群驱散，公安局长向您请示，是否要向市局汇报，抽调jǐng力，前来协助。
“不必！”对于这个请示，高珏一口回绝，“他们都是普通百姓，现在聚在一起，无非是想给死者讨个公道，难道这也有错吗？要那么多jǐng力做什么呀？难道还要打人不曾！”
“那……可是现在，围观群众根本不听劝说，执意不走，时间一长，只怕对区里的影响不好……事情一旦再行扩大……就不好收拾了……”闻善小心地说道。他这也是好心，知道事态一旦扩大，对高珏的影响是特别大的。
“那也不必！他们既然想要一个公道，那给他们一个公道就是。我问你，酒店的人，现在都抓到没有？”高珏严肃地说道。
“在公安局的人赶到之前，人都已经逃走了，王若林派遣jǐng力，正在搜捕。”闻善如实答道。
王若林就是通江区公安分局的局长。
“跑的倒是挺快的么。好了，我知道了，再过半个小时，我就能赶回去。到时给他们一个公道就是。你们现在都在案发现场吗？”高珏沉声说道。
“zhèng fǔ办公室的人和公安局方面的人，正在现场维持秩序。以免再发生什么意外。”闻善小心地说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就这么点人过去了。叫夏德来、麯孝、蔡洋、王若林现在都给我过去，在那里等我。待我到了，我有话要问他们！”高珏严厉地说道。
“是，我这就通知他们赶过去。”闻善连忙答应。
“那好，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我开车呢。先挂了。”高珏说完，随即挂断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闻善，哪里敢耽误，挂上电话之后，立刻按照高珏的吩咐挨个联系。
副书记夏德来，政法委书记麯孝，常务副区长蔡洋。公安局长王若林在接到电话之后，也都赶紧前往事发现场。
四个人当中，王若林的心中最为惴惴，高书记让抓的人，他没有抓到，事情又闹得这么大。本地jǐng力根本无法控制，如果高书记发火，真要问责，他的rì子也不好过。作为公安系统里的人，自然已经了解了高书记的厉害。当初闫冰的案子，哪个不知道。一个文化局长让市公安局都丢尽了脸面，这是何等的手段。现在人家当了区委书记，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分局长，岂能惹得起。
夏德来、麯孝、蔡洋，开始倒是没有太把这桩案子当回事，认为有公安机关出面办理，也就是了，还能怎么了呀。可没想到，高书记竟然这么重视，让他们都过去。
案子和他们无关，可是有一件事和他们有关，谁不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规矩，高书记刚刚走马上任，一把火都没放呢，天晓得会不会借此事立威，从中大做文章。如果真是这样，肯定会有人遭殃的。
王若林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此刻，rì润酒店所在的街上，聚满了人，人头攒动，能有上千众。rì润酒店地处正街，这里堵住，对于通江区的交通，影响也是不小的。王若林已然抽调jǐng力，把街道两头给堵住，这也是担心，人如果聚的更多，就更没法收拾了。
他下车之后，和负责现场指挥的治安队队长与区zhèng fǔ的办公室副主任进行了沟通，都表示无能为力。现场的百姓，情绪太过激动，再加上被刺死的家人，在本地的亲属很多，又哭又喊的，更加渲染了这股激动情绪。
其实王若林也已然听过一次汇报，看到现场的情况，他只能无奈地摇头。
很快，政法委书记麯孝率先赶到，见麯孝下车，王若林连忙迎了上去。麯孝也看到了他，向前走了几步。
“麯书记，您怎么也来了？”来到麯孝面前，王若林纳闷地小声问道。
“是高书记让我过来的。现在情况怎么样？”麯孝也是低声说道。
“情况不太秒，以局里现在的jǐng力，根本无法驱散人群。要不就是调动武jǐng，要不就是请市局抽调jǐng力，前来协助。可刚刚闻主任给我打电话，说高书记不同意，并叫我马上过来，等高书记。麯书记，您看这事……高书记是什么意思呀……”王若林的声音，先前倒还正常，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留心一点，等下高书记来了，莫要惹他。”麯孝低声说道。
“我哪敢惹他呀，他是区委书记，我就一个公安局长，得罪了他，我以后也别想混了。主要是眼下这事儿，不好收场呀，我怕他以此问责。”王若林和麯孝的关系比较近，所以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你是公安局长，他刚刚到来，应该不至于直接打你，除非你不识好歹。等下他来了，他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而且还要尽快将事情做好。案子我都知道了，不过是一起逼良为娼的案子，可能是那个女孩在强逼之下，无奈跳楼自杀。rì润酒店方面，多少应该有点涉黑，该抓的都抓，给高书记一个交待，也就是了。”麯孝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也想抓人呀，可酒店里的人，跑得比兔子都快，局里的人赶来之后。他们都跑了。现在也不知藏在哪里，这叫我上哪去抓呀。”王若林苦着脸说道。
他俩说话的功夫。夏德来、蔡洋、闻善，以及zhèng fǔ办公室主任何嘉都先后赶到。
麯孝见他们都来了，只淡然地说了一句，“尽力而为。”然后，便朝闻善走去。
王若林也跟着过去，别看这帮人的级别，都在闻善之上，但区委办公室主任一向是书记的近人。谁都要给几分面子。别看高珏刚到，或许和闻善没有什么交情，但这个时候，高珏更加需要闻善，毕竟，他初来乍到，属于睁眼瞎。不管什么，都需要闻善帮忙打理。
几个人寒暄一番，难免谈到眼下的局势，王若林也如实说话。当然，大家伙还要侧面地闻善打听，高书记的意思。
闻善这人圆滑的很。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特别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所以，他只是敷衍，说高书记当然是打算尽快将事情平息。至于高珏在电话中的严厉，他是一句也不提。
高珏到底有什么打算。闻善也不太清楚。高书记是想借题发挥，看哪个不顺眼。趁机打压，以起到立威的目的，还是另有别的想法，闻善也不敢确定。
官场上面，不能确定的事情，特别多。
几个人等了一会，一辆桑塔纳轿车，从后面的街上穿过。路口上，也有jǐng戒线，不过闻善早已安排妥当，让人在那里候着，以免守在那里的jǐng察不认识高书记，发生什么误会。
桑塔纳轿车，从容地穿过jǐng戒线，找个位置停下。闻善一见车来，率先迎了过去，其他几位，也不敢怠慢。
高珏下车，几位仁兄都来到车旁，一个个和高珏打起招呼，“高书记。”“高书记。”……
高珏微微点头，平和地说道：“你们都来了。王若林，现在的情况如何？”
不管谁来，都要问这么一个问题，高珏也不例外。
王若林如实回答，把刚刚和麯孝汇报的，更加详细地和高珏说了一番。
高珏又行点头，淡淡地说道：“案件的经过，我已经听闻善汇报了。王若林，酒店的人，一个也没抓到吗？”
“没有。我派人赶来的时候，酒店已经人去楼空，我抽调了大量jǐng力，正在全力搜捕。”王若林小心地说道。
“嗯……”高珏沉吟一声，冷冷地说道：“现在百姓聚集在此，情绪激动，你们说，该怎么办呀？”
众人听了这话，全都低下头，没有一个出声回答的。不说就不错，说的话，一旦说错，天晓得会出什么事呀。
高珏见他们不放声，便看向常务副区长蔡洋，淡淡地问道：“蔡洋，我现在虽然是书记、代区长，但终究初来乍到，对区里的情况不太熟悉。你是常务副区长，在区里主持工作多年，你说说，zhèng fǔ该怎么做呀？”
“我觉得，应该由公安机关立刻将嫌疑犯逮捕归案，方可平息民愤。酒店方面，既然在案发之后逃跑，显而易见，一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然的话，为何要跑。”蔡洋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还是相当圆滑的，知道在这个时候，必须要揣测高书记的心思说话。因为出了这等事，谁也不敢得罪高珏，道理很简单，如果得罪了高书记，高书记万一直接把眼下的乱摊子交给你办理，只要你处理不当，就要倒霉。
蔡洋没有提议，出动武jǐng或是从市局借调jǐng力，来驱散围观百姓。道理很简单，要是高书记想要这么做的话，也就不用等到现在了，王若林早就行动了。是以，他说了一番没味的废话。
“你说的倒是没错，可谁能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把酒店的人抓到呢。总不能，一天抓不到，就让百姓在这里堵一天。”高珏对他这没味的回答，很是不满，是以沉声说道。
“那……要不然，再叫人过去一趟，去和死者家属商量商量……”蔡洋又行说道。
“呵……”高珏轻笑一声，说道：“凡事要看本质，先前不是已经去商量了吗？为什么死者的家属不同意呢？”
第647章 质疑
“这个……”蔡洋当然已经得到汇报，知道死者家属拒绝的原因，但这话实在不方便说。但他也知道，这话不说也不行，只好看向先前过来进行安抚工作的zhèng fǔ办公室副主任马毅涛。“马主任，你最早过来配合公安机关进行安抚工作，死者家属，为什么不愿意配合呀。”
马毅涛站在外围，听了这话，他心中暗骂，“我不都把事情经过全都告诉你了么，你你它妈的倒好，自己不说，倒让我说！”
可骂归骂，蔡洋他是得罪不起的，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高书记，和死者家属谈判的时候，那个……死者家属说，担心……公安机关毁尸灭迹……所以……要想让他们配合……除非现场进行尸检，并立刻将人犯逮捕，给他们一个公道……”
“哈哈哈哈……”闻听此言，高珏不禁大笑起来。听到高书记这般发笑，在场众人，各个心中打鼓，实在是高书记的笑声太冷，令人心中发寒。紧跟着，他们又听高珏冷冷地说道：“王若林，你们公安机关是怎么了，死者的家属竟然都担心你们毁尸灭迹。你们公安局，在百姓心中，怎么就这么个印象呀。”
王若林在高珏点到他的名字时，心头就是一紧，而高珏的话，更是字字诛心，让他的背脊，有点发凉。他清楚，单凭这个，高珏完全可以向他问责，上报市委，将情况反应到市局。要求换个公安局长。
“高书记……我是去年才调到通江分局的，干了才一年多。并不知道，那个……百姓对我们是这个印象……其实，自我上任以来，一直都是严抓jǐng风jǐng纪的……”王若林赶紧小心地说道。
这事儿实在是可大可小。
“王若林，你身为公安局长，我且问你，对于眼下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高珏沉声问道。
王若林知道。自己现在要是说不点有建树xìng的话，肯定是要倒霉的。他思量片刻，然后说道：“那个女孩跳楼，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很有可能是受到侵犯，迫不得已，才无奈跳楼。若非如此。酒店的人，也不至于仓皇逃跑。还有，我觉得jǐng队内部，或许有人和酒店的人有勾结，因为我是在接到您的命令之后，就下令出jǐng的。如果不是jǐng队内部有内鬼，酒店的人应该不会逃的如此之快。”
“你说的没错。”高珏微微点头，又道：“王若林，我高珏自为官以来，一直恪守着八个字‘一心为公。造福于民’。百姓只要有困难，我高珏一定会挺身而出。百姓如果受了委屈，我就一定要还他们一个公道！现在百姓受了委屈，并对你们公安机关产生质疑，这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你作为公安局长，必然是首当其冲，倘若这里面，有你的原因……”
说到这里，高珏哈哈一笑，他的笑声，又让王若林呼吸一窒。
随即，高珏又接着说道：“王局长刚刚也说了，你不过才调过来一年多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让区公安局给百姓留下这样的印象，显然不太现实。所以么，我还是相信你的。到底百姓为什么会如此说，我很想知道缘由，不知道你是否也想知道。”
“想……”王若林赶紧点头。
“那这样，咱们就一起过去瞧瞧，向百姓打听一下，到底为什么，你们说怎么样呀？”高珏微笑地说道。
话音一落，闻善连忙说道：“高书记，这不妥。您是区委书记，怎么能够亲自过去，一旦出现什么危险，那可怎么办？我看，要不然这样，由我过去，向他们打听一下……”
“高书记，闻主任说得对啊。”“是呀，高书记，您可不能亲自涉嫌呀。”……
其他几位，也都跟着纷纷说道。都是不劝说高珏，不要冒险，以免发生危险。当然，他们这也是为自己考虑，毕竟高书记亲自过去的话，他们必须得跟着。万一一言不合，这些情绪激动的百姓冲上来，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有什么危险呀？”高珏哈哈一笑，摇头说道：“诸位，咱们是什么人，人民公仆。”说着，他又直接对面街上的群众，“他们是什么人呀，人民。说白了，就是咱们是他们的仆人，仆人去见见主人，有什么不可呀。”
“这个……”高珏的一句大道理，直接将众人塞得无言以对。
“好了，咱们过去瞧瞧，听听咱们的主人，有什么不满，咱们也好尽力改正。”高珏说完，微微一笑，跨步向前走去。
他是一把手，这里属他官最大，他亲自上前，其他的人，哪敢不跟着。
夏德来、蔡洋等人互相瞧了一眼，都无奈地跟了上去。
而王若林则是快步跑到治安队队长面前，让他赶紧调动jǐng察，随同护卫高书记。现在的王若林是最紧张的，高珏一旦出事，上面势必追究，他这个公安局长，肯定是没法干下去了。
治安队长马上调动人手，跑到高珏他们的前面。高珏看到这么多jǐng察上了，立刻叫道：“你们干什么？”
小jǐng察们先前虽然不认识高书记，但刚刚高珏的派头，已经让他们确定，这个年轻人就是区里新来的区委书记。
所以，对于高珏的话，他们不敢不听，连忙站住，治安队长转身说道：“高书记，我们在前面保护您，以免发生不测……”
“不必！你们都回去。”高珏向后摆手，示意他们全部退下。
治安队长哪敢马上退下，只能看向王若林，等待局长的指示。毕竟这件事可不是小事，他也担心高珏出事。因为，高书记的安危，不仅和他们局长息息相关，跟他这个治安队队长，也有关联。
王若林走在高珏的后面，两步上前，小心地说道：“高书记，您要是真出什么事……这个……我们实在不好交待啊……”
“我高珏一向行得正坐的端，既是人民公仆，就一心为民。如果处处防着百姓，那还叫什么人民公仆。信任是建立在相互的基础上，我们不信任百姓，又让百姓如何来信任我们！”高珏义正言辞，把话说完，跟着又是一摆手，大声叫道：“叫他们都给我退下去！”
“是……”王若林听得出，高书记的话不容违背，哪里还敢说二话。只能给手下的jǐng察们做了个手势，叫道：“退回去。”
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下令，治安队长哪有二话，立刻点头答应，带领手下全部退下去。
高珏他们此刻都在路口，聚集在街上的百姓，看得清楚。
见大队jǐng察刚刚跑到前面，他们误以为jǐng方是要采取什么xìng格，各个小心戒备。可随即又发现，所有的jǐng察，又快速地退了下去。有几个穿的般般整整的人，朝他们走来。
他们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但大概也能猜出，肯定是zhèng fǔ的人，又来劝说他们。因为高珏等人身边没带jǐng察，百姓们都松了口气，胆气也为之一振，并不害怕。
高珏等人越走越近，在距离正面的百姓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站在前面最中间的位置，王若林、闻善站在左右，虽然他们也怕百姓一时冲动，动手打他们。可是，总不能叫高书记一个人站在最前面，那样的话，rì后的rì子，绝不会好过。起码，闻善知道，自己这个区委办公室主任能不能接着干下去，纯是高书记一句话的事情。
“诸位！我是通江区区委书记、代县长高珏！”高珏停下之后，便朗声叫道。
“哗……”
他的声音一落，正对面的一片百姓，瞬间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堂堂的区委书记、代县长能够亲自出面。眼瞧着对面这个年轻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怎么能够是这么大的官呢。这些百姓都知道，区委书记是区里最大的官了。区委书记，能够亲自到来，怎么可能？可是，估计也没有人敢随随便便冒充。
“区委书记，真的假的。”“不知道呀。”“看他这么年轻，能是么？”“我想也不至于故意找人冒充，要不然先听听他怎么说。”……
百姓们瞬间议论纷纷，前面这一讨论，很快就传递到后面百姓的耳朵里。议论声，哗然声，越来越大，在他们眼中，这简直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情。
高珏立在原地，稳如泰山，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众百姓。。 站在前面的百姓，见到他一脸正气、从容自若、不怒自威的样子，内心里，也渐渐肯定了高珏的身份。
有一名中年汉子，突然大声叫道：“你说你是我们通江区的书记兼县长，我暂时相信你！你……你过来……有什么事？”
汉子的底气明显不足，别看自己这边人多，但因为有着一定的传统的观念，还是比较畏官的。
高珏爽朗一笑，大声说道：“我到这里来，是你想问你，为什么要聚集在这里？”
“因为……死了人……我们才决定团结起来，为死者讨个公道！”
汉子在说前面几个字时，还有点紧张，可是后来，在说“为死者讨个公道”的时候，不禁振奋起来。
“你们聚在这里，是要为死者讨个公道，而我高珏此刻过来，和你们一个目的，也是要为死者讨个公道！”高珏大义凛然地朗声说道。
第648章 你能亲自到来，那就是好官
“你……你没有骗我们？”
见高珏这般说，汉子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
“当然不会骗你们！”高珏诚恳地说道：“我高珏既然亲自过来，为的就是给死者一个公道，给你们一个说法。现在，我看看死者的尸体，想和死者的家属谈几句，不知可以吗？”
“这个……”汉子向前仔细张望了一番，jǐng察都在街口的位置，离得不近。但他似乎有什么担心，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是死者的哥哥，我的父亲，就在后面。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就行。”
作为死者的家属，当然要站在前面，要不然的话，围观的群众，怎么会帮你。
高珏微微点头，温和地说道：“听说一共有两位死者，一位是从楼上摔下来的女孩，还有一位，是被酒店的人给刺死。不知，你是哪一位死者的家属？”
“我弟弟就是被酒店的人所刺死……”说话时，汉子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显然十分难受。跟着，摇头说道：“他死的冤呀。他只是想，替死了的女孩鸣不平，结果……唉……”
“我想知道，你弟弟死前、死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整个事件，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我听说，你弟弟被害的时候，身边还有不少人，能不能请出一位。”高珏平和地说道。
“我是王海良的朋友，当时我和他在一起！事情的前后。我都在场！”这时，人群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后，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挤出人丛。
高珏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眼，见青年外表敦厚，从面相上看，不像jiān诈之徒。高珏当下问道：“王海良是谁？”
这次，没有青年回答，先前的汉子。就大声说道：“是我死了的弟弟！”
“哦……”高珏其实猜出来了，这么问，无非是确定一下。他微微点头，温和地说道：“你们两个，都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河良！”汉子倒是个率直的xìng子，直接报出姓名。
青年男子倒是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怕报出名字之后。rì后被报复。可转念一想，自己哪怕不报出名字，jǐng察如果真想找他，也容易的很。
想到这一层，青年便行说道：“我叫李叔寒！”
“李叔寒……”高珏再一次打量了这个相貌敦厚的小伙子一眼，问道：“既然你是现场的目击者之一。那你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我说上一说。”
“好。”李叔寒重重点头，当即说道：“今天下午，我和王海良、李舸二人，相约一同去找工作，在经过rì润酒店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响起一声惨叫，我抬头向上望去。就见一个人从楼上坠下。我们三个，当时都吓了一跳，那个坠楼的女孩，我们也就有三四步的距离。她是后脑勺朝上，我们看不到她的长相，但隐约可以看到，她摔得血肉模糊。不过，我清楚的记得，她穿的裙子，是掀在腰上的，她……她的内裤，有明显扯裂的痕迹。我们三个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条街在区里比较繁华的地方，来往的人很多，除了我们三个之外，马路两旁，还有不少行人。他们看到这一幕，也都匆匆赶了过来。有一位大叔，连连摇头，在那里感慨的说，去年就有这么一起跳楼的事情发生，也是一个女孩坠楼身亡，别提有多惨了，后来眼瞧着尸体被酒店里的抬回去，也不知后来怎样。还有行人议论，说这个酒店，本来就是一个卖yín窟，专门骗外地的女孩到这里打工，然后逼人家卖yín，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孩。王海良听了之后，很是气不过，他这人，一向见不得这个，好打抱不平，所以提议报jǐng。可马上就有人说，jǐng察都是和他们穿一条裤子的，要不然的话，rì润酒店，哪敢这么嚣张。却巧这功夫，从酒店里出来四个穿黑衣服，他们都敞着怀，胸前都刺着纹身，长得也挺凶。他们走过来，就让我们滚，少在这里看眼，完后就想把女孩的尸体抬走。王海良跟他们评理，说死了人要马上报jǐng，不准他们把尸体抬走，酒店的人见他这么说，是抬手就打。海良当然要还手，我和李舸也不能让海良一个人挨打，就一同帮忙。其他的人，也都帮着我们说话，不准他们将尸体带走。有个打手，见我们敢反抗，就掏出一把匕首，连刺了海良好几刀，海良当场就死了，还恐吓其他人，将大伙赶紧滚，否则就和海良一个下场。我和李舸都吓呆了，大家伙见他们敢当街杀人，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说大家伙不要怕，咱们不能再让他们为所yù为，否则的话，死者的今天，就是大伙的明天。这话倒也管用，所以大家伙一拥而上，那四个家伙见大伙没被吓唬住，又犯了众怒，吓得赶紧跑回了酒店。我们也都跟着，追到酒店门口，可却没有人敢冲进去……”
李叔寒的声音，显得有点紧张，但高珏听得出，他不是因为说谎而紧张，而是情绪太过激动。
“又过了一会，有辆过来，说要把死者带走，让我们都散了。我们就说，杀人犯在酒店里，让他们进去抓人，可他们只说，该抓的自然会抓，不用我们管。还吓唬我们，说要是我们再聚在这里闹事，就把我们都抓进局子里。大伙一看，这事儿明显不对，jǐng察不去抓凶手，却对我们发火。于是，我就说，不把酒店里的杀人犯先抓了，大家伙绝对不走。结果jǐng察却说，谁喊得这话，让人站出来，我就走了出去。那jǐng察二话不说，就来抓我，这一来，其他的人就不干了，大家伙一起上前，把我救了下来，那些jǐng察，见我们人多势众，又没想到大伙敢真的动人，吓得赶紧逃跑，大伙追了过去，还把jǐng车给掀翻了。但是我们也不敢真的打他们，就是掀翻jǐng车出口气，然后就让他们跑了。我们这里，聚了这么多人，但凡有经过的，就都凑过来，问怎么回事，听说是这档子事，便自发的留了下来。李舸给海良的家人，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海良被杀的事儿，海良家的也都急了，大叔和河良哥他们，就带着亲戚赶了过来。过了挺长时间，又有一大批jǐng察过来，说是酒店抓人，还有一位自称是zhèng fǔ办公室的，和河良哥进行沟通，希望我们能够把尸体交给他们。大叔和河良哥本来是打算答应的，可是后来研究了一下，要求jǐng察先把酒店里面的凶手抓起来，然后再由他们带走尸体。可我们等了半天，最后那些上楼抓人的jǐng察，却一个人也没抓到。他们还想把尸体带走，河良哥当然不敢，而大家伙也觉得，jǐng察搞不好和那些凶手是一伙的，就坚决不让他们把尸体带走，以免毁尸灭迹。那些jǐng察，也对我们进行了恐吓，让我们都散了，可大家伙已经决定，绝不妥协，不能再让这些坏人横行下去，所以谁也不走。那些jǐng察，见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而他们的人少，就撤回去了。从他们走后，我们就一直留在这里，直到您到来。”李叔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高珏听罢，又是点头，跟着郑重地问道：“你所说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李叔寒坚定地说道。
“好。那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交待。”高珏的声音大义凛然，随即略一琢磨，又行说道：“你说掀翻了一辆jǐng车，这辆jǐng车在什么地方？”
他的面前全都是人，人山人海的，后面是个什么样子，他根本看不到，同样也看不见那辆jǐng车的影子。
“jǐng车就掀翻在酒店门口的位置。”李叔寒马上答道。
高珏转过头去，看向身边站着的王若林，淡淡地说道：“王局长，他的话，你也听到的。被掀翻一辆jǐng车的事情，你可知情。”
“知道……”王若林连忙小心地点头应道。
“有这件事就好。这辆jǐng车是哪的，当时是谁驾车过来的，有一人算一个，把人全都给我带过来！”高珏严厉地说道。
“是，高书记。”王若林答应一声，转身就朝后面赶去。
待他走后，高珏对面前的众人，露出友善的微笑，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们不是对jǐng方有质疑么，这不要紧，我当着你们的面，把情况给你们问清楚。你们还有什么质疑，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尽权力证明给你们，让你们释然。”
“你真的是区委书记？”蓦地里，有一位五十多岁的长者，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高珏微微点头，温和地说道：“如假包换。。 ”
“你……你如果真是书记……那你能够亲自过来，和我们说话，那我相信，你一定是一位好官。这酒rì润酒店，真的是一个卖yín窝点，去年就有一个女孩跳楼摔下来，我都看到了，那个女孩的裙子都被撕碎了。怎奈，酒店里的人，很快就出来了，把尸体抬了进去。我这个人，好管个闲事，就特意盯着，想要看看酒店的人，会怎么处理这具尸体。结果发现，过了能有一个小时，有辆jǐng车开了过来，把尸体又摆回女孩坠楼的地方，照了几张相，就把尸体带走了。”长者一脸真切地说道。
“这位大叔，不知您如何称呼？”高珏温和地问道。
“我叫窦国栋。”长者马上说道。
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一般来说不是叫什么国良、国栋，就是叫建国、建华、文革。
“窦大叔，您既然提出了这个质疑，那我很快就帮你查，给你一个答复。”高珏肯定地说道。
第649章 公审
对于窦国栋提出的事情，高珏自然要给予一个交待。不过，他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平息眼前的局势，以他的个xìng，但凡遇到这种事情，他也会管的。所以，他这也是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说白了，就是造福当地百姓。老百姓过的好，那才算是造福。如果光喊口号，竟干些没用的，那就是面子工程。
上辈子，他就是最底层的百姓，所以他知道，百姓需要的是什么。除了温饱之外，就是一个公平。
高珏转过头去，看向政法委主任麯孝，说道：“麯书记，这位窦大叔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也和他说了，会给他一个交待。这样，你是政法委书记，这件事就劳烦你一趟，让王若林查一下，有没有这桩案子。到时候把卷宗给我取来。”
“好。”麯孝马上答应。高珏的话，令他如蒙大赦，他可不愿意一直站在这个地方，天晓得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既然是你高书记让我去办事，那我正好可以堂而皇之的离开险地。
他转身yù走，可还没等拔腿呢，却又听高珏说道：“你稍等一下。”
“高书记，您还有什么交待？”麯孝赶紧小心地问道。
“窦大叔，我想问你，你说的那件事，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给告诉我一个具体的时间么。这样的话，查找起来，也方便一些。”高珏平和地说道。
窦国栋现在，对于高珏的身份。可谓是深信不疑。刚刚打发王若林去办事的时候，谁都看的清楚。王若林身上穿的jǐng服，jǐng衔甚高，可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也要低头。
“是在去年七月底，我记得清楚，就是七月底。”窦大叔肯定地说道。
“好。”高珏跟着沉声说道：“麯孝，你听到了。事情发生在七月底，给我仔细查阅！”
“明白。”
见高珏没有别的吩咐，麯孝赶紧快步离开。
没过多一会。王若林带人返了回来。他这次回来，带的人也不少，有十几个。不过十来个jǐng察，对面的群众倒还不放在眼里，毕竟人家是上千号人呢。但群众们也是小心地戒备，以免jǐng察突然冲上来。
王若林率人来到高珏身边，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呢。李叔寒就伸手指了过来，急切地叫道：“就是他们四个！”
被指的四名jǐng察，跟着过来的时候，就略微有点紧张，现在一被李叔寒指认，不禁更加紧张。
“高书记。人带来了，他们四个就是。”王若林在高珏身边小声说道。
高珏刚刚在李叔寒指认的时候，就已经转头观看，王若林所指的人，正好和李叔寒所指一样。高珏微微点头。扫了一眼这四个小jǐng察，年纪最大的。不过三十来岁，其他的，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他淡然地说道：“你们四个，先自报一下家门。”
“我叫张耀稼，是兴云街派出所的jǐng长。”
那个三十多岁的jǐng察，率先报上名号，其他的三个，也都跟着自报家门。他们三个，都是这个张耀稼的手下，一向跟着张耀稼出jǐng办案。
听完四个人的自我介绍，高珏微微点头，看向张耀稼，说道：“听说你们出jǐng时，jǐng车被群众给掀翻了，怎么回事呀，为何会惹起众怒呀？身为人民jǐng察，理应为人民服务，是不是你们在办案程序方面，犯了错误？这样，你把办案的经过，从头到尾和我说一遍。对了，从接jǐng的时候说起，什么时候接到的报jǐng电话，到来之后，又是如何执法的，说的详细点。”
高珏目光如刀，紧紧地盯着张耀稼，他的目光，令张耀稼不敢直视，只是低着头。不过，高珏的声音并不严厉，显得心平气和。
“什么时候接到的报jǐng电话，我也不清楚，我是接到了所长命令，所长说，接到报jǐng，rì润酒店外，有人坠楼身上，让我们到现场调查一下。于是，我们就开车过来了，在现场果然看到有人坠楼身亡，我们打算将尸体带走，但遭遇到……”张耀稼说着，指向一边的群众，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们的阻拦……我们是jǐng察，出jǐng办案，遇到阻拦，怎么能行。当时我们就想把带头阻拦的人给抓了，结果，他们竟然合起来对我们动手，我们寡不敌众，只能先撤，不想，他们却追上来，把我们的jǐng车给掀翻了……”
有些话，张耀稼当然不敢说，只能捡对自己这边有利的话来讲。
可他的话，立刻让对面的群众不满起来，李叔寒抢着叫道：“高书记，他说的不对。我们让他们去抓坏人，他们根本不去，还让我们不要多管闲事，恐吓我们。”
“他们肯定和酒店的那帮人是一伙的。”“故意包庇！”……其余的百姓，也都跟着纷纷叫嚷起来。
见被众人职责，张耀稼四人又都是一阵害怕，低着头，不敢乱说话，只是偷眼去看高书记的脸sè。
高珏面sè平和，轻轻摆了摆手，冲着人群朗声说道：“诸位，请你们先静一静，等我将事情了解清楚，一定还你们公道，消除你们心中的质疑，你们看好不好！”
“这有什么可了解的！事实就是这样！”“没错！我们都没说谎，你还向他们了解什么！是不是也要包庇他们！”……又有百姓鼓噪起来。
高珏仍旧心平气和，脸上露出微笑，朗声说道：“你们放心，我既然说了，要给你们一个公道，就一定会给你们公道。请诸位先稍安勿躁，静一静，让我把话问完，了解清楚！”
“好！那我们就先信了你！”“你问！”“看你怎么给我们个公道！”……
百姓们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喊了一会。场面才慢慢恢复平静。
高珏等到大伙都不说了，才看向张耀稼。淡然地说道：“张耀稼，你不用低着头，人人平等，你不比我矮半截，抬起头，看着我说话。”
“是……”张耀稼小心地抬起头来，望着眼前高书记不怒自威的模样，他心中有些发寒。
“坠楼身亡的女孩尸体。你说你看到了，是这样？”高珏问道。
“是。”张耀稼小心地点头。
“那还有一具尸体，你是否看到？”高珏又行问道。
“这个……也看到了，所以我们想将那具尸体，一并进行……检验……可他们不让……”张耀稼说这话时，头顶都冒出汗来。
“你见过尸体，那你可看出那具尸体上面。是否带有致命的刀伤呀？”高珏接着问道。
“我……那个……肚子上倒是有不少鲜血流出，可能是刀伤，但不敢确定……另外，我们也得先进行仔细检验，然后再确定死亡原因……”张耀稼支支吾吾地答道。
“那当时的围观者，可曾跟你们说过。死者的死亡原因呢？”高珏平淡地问道。
“这……说过……”众目睽睽之下，张耀稼实在不敢否认。
“他们怎么说的？”高珏问道。
“他们说……是酒店里面的打手，用刀将人刺死……”张耀稼又不自觉地低下头。
“你作为jǐng察，保护人民安全，维护正义。抓拿犯罪分子，就是你的职责。这一点，我说得没有错。”高珏说道。
“没错……”张耀稼小声地答道。
“你们作为目击者，亲眼看到酒店里的人，将人杀死。既然把情况反应到你这里，你是人民jǐng察，且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都理应到酒店内，将他们指认的凶手找到，进行核实。可你为何不这么做，反而只是执意要将尸体带走呢？进而，触犯众怒，酿成如此后果。张耀稼，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你说的，不符合情理，我会认为你是在刻意包庇凶手。”高珏先前的声音，倒还平和，可当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变得无比寒冷。
“我……”面对高珏提出的问题，张耀稼根本给出回答。因为，无论怎么解释，都是解释不通的。
对面的群众，先前也在担心，高珏会不会包庇这些jǐng察。可当高珏如此问话，句句带刀，直到将张耀稼问的哑口无言的时候，他们才能确定，这位高书记真的是要为他们做主，给他们一个公道。大家伙也不多言，全都静静地看着，想要瞧瞧，高书记到底要怎么给他们的交待。
高珏静静地等了一会，见张耀稼无言以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脸sè，立刻沉了下来，严厉地喝道：“张耀稼，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进行狡辩呀！作为人民jǐng察，不思维护正义，替人民排忧解难，反而包庇犯罪分子，欺压百姓！光凭这一点，我看你也没资格再当这个jǐng察了！王若林！”
“在。
第650章 民心
公审！
闻听高珏所言，王若林不禁一愣，关于jǐng察内部的纪检，还从来没有公开审理过的时候。所以，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高书记……这公开审问……”
公安系统内部的纪检，高珏即便是区委书记，有一定的干涉权力，但终究是公安系统的家务事。王若林完全可以拒绝。这一点，谁都知道，高珏自己也清楚的很。
高珏哈哈一笑，说道：“王局长，对他们几个进行纪检调查，说起来，本是你们公安系统内部的事，是否需要公开，我高珏其实说的不算，这事你自己决定。不过么，你们公安局的人，在参加工作的时候，是不是都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愿意接受党和人民的监督。现在人民就在面前，如果你们公安系统不愿意接受人民的监督，大可以直说。”
他这一番话，明显是不给王若林留面子。但高珏就这个脾气，遇到不平的事情，就一定要主持正义。官场之上，虽然大多数事情上，都讲究给对方留点面子，但也不能说凡事都留面子。总讲究留面子，到最后，真正的事情根本办不成。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王若林不过是一个区公安分局的局长，高珏可是区委书记。只有王若林怕高珏的份，没有高珏怕他的份。说句难听点的话，老子当文化局局长的时候，连组织部长和市公安局的局长都不害怕呢，现在当了区委书记。难道还会害怕你一个公安分局的局长。
“高书记说得对！”“支持公审！”“在人民的监督下进行公审！”“支持高书记！”……
对面的一众百姓，听了高珏的一番话。心中别提有多激动，有多感动了。
王若林作为公安系统的人，高书记的厉害，怎能不清楚。特别是高珏最后说的这句话，更加让他无法拒绝。此刻对面的老百姓又开始起哄，王若林知道这个影响，倘若自己不答应，眼前的事情。肯定不可能善罢甘休，高书记只需要向市委汇报一下，说他王若林不配合工作，致使民怨沸腾，他基本上就得回家。
自然，他也可以向上面解释，理由也勉强可以说得通。但这件事，越是拖延，闹得就会越大。高书记站在理上，亲自指导工作，话说的也干净，大公无私。谁也抓不住辫子。可他不同，事情多闹一个小时，他这个公安局长被撤职的风险就多一分。
所以，他咬了咬牙，想起政法委书记麯孝跟他说的那番话。‘高书记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这个节骨眼，别自找不痛快’。
王若林点了下头，说道：“高书记您说得对，人民jǐng察本来就该接受人民的监督，我这就让纪检部门的人过来，进行公开调查。”
说完，他马上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是曹德健么，我是王若林……带着你们纪检的人，马上给我到rì润酒店这边来，快点……”
电话挂断，王若林又看向高珏，小声地说道：“高书记，纪检的人已经下班了，估计赶过来，需要一定的时间。”
现在已经rì落西山，全靠路灯照明，公安局除了有任务的之外，一般内勤的，都下班了。
高珏点头，温和地说道：“没关系，此事不处理完，咱们也走不得。”
“您说的是。”王若林应道。
张耀稼等四名jǐng察见局长已经给纪检打了电话，对他们进行调查，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进行公审，差点没吓得跪到地上。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平rì里那些见到他们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老百姓，今天竟然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还敢反抗，把jǐng车给掀了。更要命的是，区委书记和局长，此刻都站在老百姓那一边，要对他们进行公审。他们知道，在这一刻，只怕没有人能够保得住他们。
“该怎么办呢？说不说呀……”他们心中打鼓，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不过对面的百姓，却是欢欣鼓舞。他们议论纷纷，议论的话题，已经不再是这桩案子，而是眼前的这位高书记。百姓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能够解决温饱，给他们一个公平，他们就什么也不会计较。所以，在这一刻，高书记已经成为他们嘴里的好官，青天。
闻善站在高珏的身边，副书记夏德来，常务副县长蔡洋仍站在高珏的身后。他们一直都没有说话，全在心中揣摩，高珏的心思。他们似乎明白高珏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似乎不明白。
这时，王河良和一个青年女子扶着一个老汉走了出来。老汉的jīng神有点委顿，眼睛都哭肿了。
“父亲，这位就是高书记……”
三人走到最前面，王河良指向高珏，为老汉介绍。
“您就是高书记啊……高书记……”
“扑通”一声，老汉直接跪倒在地，大声哭道：“多谢高书记主持公道，求您一定要为我儿做主……他死的冤呀……”
在他跪下的同时，王河良与青年女子也都跟着跪下。
见到三人跪下，高珏连忙快步上前，高书记一动，身边的人，也都赶紧跟上。
高珏几步来到老汉身前，弯腰搀扶，“大爷，您快快请来，为百姓申冤、做主，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您如此，让我如何承担的起，快起来、快起来……”
“谢谢……谢谢……高书记……您真是一个好官……”老汉颤颤巍巍地被高珏搀扶起来，他的儿子以及那个青年女子也都起来。同样也少不得再向高珏说一些感激的话。
高珏并没有趁机向他们索要尸体，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为他们做主，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还他们一个公道，届时所有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高珏也跟老汉许下承诺，这桩案子，他一定一抓到底。进而又慰问了一番。这功夫，政法委书记麯孝带着两名身穿制服的jǐng察，走后面走了过来。
麯孝没有想到，自己去取档案的功夫，高珏竟然已经和百姓站的这么近。他的心中，油然升腾起一股敬佩之情，心中暗想，“这年轻人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如此情况，如此场面，他都敢如此。”
麯孝和高珏打了招呼，进行汇报，说卷宗已经取来。高珏又安抚了几句，这才向后回到原处。
区里所有的案件，不管是刑事、民事，亦或是自杀，都要备档，存到公安局的档案室。跟随麯孝一起来的，有档案科的主任，卷宗也就在他的手里，他亲手交给高珏。
高珏打开档案袋，从里面出去一叠文件，因为天sè已黑，仅靠路灯照明，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闻善找jǐng察要了手电，亲自为高书记照明。
别看材料很多，有一小叠之后，但大多都是没用的，就是所谓的鉴定。材料的内容也很简单，主要写着死者是女的，姓名、年纪、籍贯、家属，以及家属确认签字。更多是证明，死者属于跳楼自杀，身上没有被侵犯的痕迹，死前没有发生过xìng行为，更加没有外伤，自杀确认无误，另外还有一些案发现场的照片。却巧，办案民jǐng的名字写的是张耀稼。
自杀的案子，一般都是由派出所确定，如果属于他杀，就会移交刑jǐng队，如果属于自杀，就是上报公安局，进行核对，核对无误之后，备案登记，由死者家属确认一下，便完事了。
高珏看过，心中已然有数。把文件放入袋中，交给档案科主任，跟着伸手指向张耀稼，沉声说道：“你过来。”
“是……”张耀稼本来就心里发慌，现在又见高书记让他过去，便越发的胆寒。他不管不过去，硬着头皮，朝高珏这边走了几步。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高书记，您叫我有什么事……”
“去年七月末，rì润酒店还曾发生过一起女子坠楼身亡的案子，我刚刚看了档案，上面写着，案子是由你办理的。这个应该没有错。”高珏紧紧地盯着他，声音也很冷。
“没错……我是办了个这样的案子……”档案上写的清楚，张耀稼哪敢不认。
“好。”高珏轻轻点头，又沉声说道：“刚刚有群众反应，去年那个女子坠楼身亡之后，有酒店的人跑出来，将尸体抬回酒店，就和今天一样，只是没有遭遇阻拦。。 案子既然是你办的，那我问你，你赶到酒店的时候，是在哪里见到的尸体？我希望你能够如实交待，刚刚已经有群众反应，说当时亲眼看到，你到酒店之时，是会同酒店里的人，将尸体从酒店搬回，重新放回案发现场的。”
一听这话，张耀稼更是心惊胆战，更是头痛，心中暗骂，“现在的刁民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大。”
可骂归骂，高书记的问题，他得回答。
但这个问题，他想要回答，真的挺困难。毕竟，当时这个案子，就有不少目击者，尸体就和今天一样，被酒店的打手给抬回去，进行处理。张耀稼想不承认，估计谎言当场就得被在场的百姓给揭穿。可若是认了，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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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众目睽睽
像这种案子，一向最为好审，都不用专业的纪检部门出动，高书记三言两语，就能让对方说不出话来。
当然，张耀稼也可以选择，打死也不认，就如他现在样子，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高珏立于原地，等了片刻，见张耀稼一句话也不说，便沉声说道：“张耀稼，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如果你现在说了，令jǐng方可以尽快找到真凶，平息民愤，也算得上是将功赎罪。虽然你本身也有责任，但终究不是元凶，区里也会向法院求情。可是，如果你冥顽不灵，拒不交代的话，等待你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现在死了人，是杀人命案，今天的，还有去年的，加到一起，哪怕只是包庇的罪名，也够你蹲上十年。另外，你还有同谋嫌疑，你自己掂量着办！”
把话说完，高珏冷哼一声，眼睛继续紧紧地盯着张耀稼。
张耀稼的心里是矛盾的，他清楚的知道，二秃子在本地有些势力，杀人不眨眼，自己如果说了，搞不好会遭到报复。但是，自己如果不说，后果似乎也很严重，堂堂的区委书记，真要把这几项罪名扣到自己的头上，用来平息民愤，估计自己肯定是要牢底坐穿的。
而且，自己知道的也不多，说不说也无伤大雅，最多是咬出两个人来。早说要比晚说好，且不说高书记是否真的帮忙求情，就说如果被纪检部门审理的话。大家都是jǐng察，审案的手段是什么。睡不清楚呀。只怕到时，自己还是得说。
经过了一番挣扎，张耀稼的心中，拿定主意。他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那点东西给说了。是呀，弟兄们总共是四个人，光自己不说有什么用，倘若另外三个有谁说了。他们算是戴罪立功，自己包庇杀人犯和黑社会的罪名，跑都跑不掉。
“高书记、王局……我、我说……”张耀稼咬了咬牙，无奈地说道。
“好。那你就说。”高珏淡淡地说道。
“rì润酒店的老板，名叫二秃子，本身就是当地的黑社会，而rì润酒店也根本就是一个卖yín场所。酒店是在我们兴云街管片。我们所长经常去里面玩，酒店有个大事小情，也都是我们所长罩着。去年有个女孩跳楼，所长安排我去，当时我带着jǐng员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移到酒店之内。死时到底什么样子，我也没有看到。然后，我就让他们将女孩的尸体搬出来，放到原先的案发地点，进行拍照、带走。女孩的身上是有伤痕的。不过所长让我在鉴定上写，没有伤痕。属于自杀，并上报到局里。局里复核的时候，也是睁眼闭眼，就这么通过了，核准为自杀之后，我们将尸体火化，最后通知死者家属。死者家属是本地农村的，不太懂法，虽然悲痛，却也无计可施。我们帮着协调，又说愿意帮忙从酒店里面讨出一些丧葬费来，他们也就签字。酒店好像，给他们两万块钱，这事也就拉倒。今天来办案，其实也是想，像去年一样，照葫芦画瓢。”张耀稼低着头，将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说到最后，他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当时其实也不想包庇罪犯的，可是，我们所长一直给我施压，我才迫不得已。二秃子他们，现在到底逃到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所长……或许知道……”
张耀稼也清楚，这么大的罪名，自己是扛不动的，所以只能是有大找大。自己虽说是jǐng长，带着人出jǐng，但说白了，就是一个资格老点的jǐng员，这种事情，傻子也知道，就凭他，人家酒店的人，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妄作小人的，后果不可估量。
“哦。”高珏微微点头，笑着说道：“算你老实，我谅你也不够资格当主犯。那你再说说，你在这中间，都收过什么好处呀，想来也不会什么也没有。”
“这个……”张耀稼犹豫了一下，跟着咬牙说道：“我前前后后总共收了酒店五千块钱的好处，还在酒店里面，睡过……两个小姐。”
“就这么点？”高珏冷道。
“真的就这些。我就是一个小jǐng察，二秃子哪会给我太大的好处。”张耀稼苦着脸，委屈地说道。
“好，那我暂且相信你。”高珏再次点头，看向王若林，说道：“现在该怎么做，我想应该不用我指示。”
“不用。”王若林连忙下令，一方面，让张耀稼把自己刚刚说的一切，都给写下来，签字画押，其他三个小jǐng察，自然也少不得，对他们三个来说，张耀稼都招了，他们当然更不敢隐瞒。另一方面，让人去把兴云街派出所的所长徐建树的带过来。
酒店所在的街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分局的jǐng力也不是特别说，根本不够，当然需要各个派出所派人前来协助。这里是兴云街派出所的管片，派出所的所长怎能不领人过来。
在刚刚张耀稼等人被局长带走的时候，徐建树就紧张的要命，生怕出点什么岔子。此时此刻，见有人前来传局长的话，请他也过去之时，徐建树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张耀稼搞不好已经把一些不该说的东西，给说了出来。
想不跟着去，那是不可能的，徐建树只能硬着头皮前往。他内心忐忑不宁，脸上却勉强拿出一副平静之sè。其实谁都知道，就连他徐建树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管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所长的位置，已经不稳了。十有**是要被撸下去的。
来请徐建树的jǐng察，一共有四个，此刻前往高珏那边。徐建树在走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因为这四个人。走路的时候，两前两后，将他围在中间。这哪里是什么请呀，分明就是押解。这一来，徐建树也更加确定，自己要倒霉了。
高珏仍在站在原地，张耀稼的口供，已经写完。送到他的手中，他仔细看了一遍，边交给王若林保管。
高书记当着百姓的面，提审jǐng察，问答之言，对面的百姓都听的是一清二楚。高书记三言两语，就让当年的一桩冤案。问的明白，这令一众百姓，心中叹服。各个心中暗挑大拇指，无不称赞，高书记是为民做主的好官。
这功夫，有人来传话。说徐建树已经带到。高珏让把人带到自己的面前，旋即，徐建树便被带过来。这家伙能有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过来之后，是挨个打招呼。“高书记、王局长，您找我……”
高珏打量了他两眼。说道：“你就是兴云街派出所所长徐建树？”
“是我……”徐建树连忙小心地应道。
“这里是你的管片？”高珏冷冷地问道。
“是……”听到高书记语气不善，徐建树的心头又是一紧。
“在你的管片里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呀？”高珏再次冷道。
“这个……我也不想的……都是……都是张耀稼他们，做事太过鲁莽……此事、此事我一定严肃处理……”徐建树硬着头皮说道。
“你给我的解释，就是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张耀稼呀。徐所长，你自己就没有责任了？”高珏冷笑起来。
“我……我管理不善……确实、确实有责任……愿意接受上级领导的任何处分……”徐建树感觉出来，自己的脑袋上已经冒汗。先前说话的时候，他还敢看着高珏，可渐渐发现，高珏冰冷的脸sè，锐利的目光，给他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令他不敢直视。
“你就管理不善的责任吗？”高珏轻笑一声，突然严厉的说道：“徐建树！去年七月末的时候，就有一个女孩在这条街上，坠楼而死，而且身体，还在第一时间被酒店的人，搬回酒店。你们派出所的人，抵达之后，是将尸体从酒店取出，重新摆回案发现场，进行拍照。据张耀稼供认，尸体上面，有明显的伤痕，可尸检报告，为何又是没有伤痕！去年的时候，你们派出所上下，就违规cāo作，包庇酒店的犯罪份子，以至于，他们变本加厉，今年又是如此，终究激起民怨，造成现在无法收拾的后果！徐建树，如果去年你们就秉公办理，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你到底拿了酒店多少好处，才做出这等泯灭良心之事，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这套jǐng服吗？”
高珏的声音越来越严厉，而且还说到要害之上，徐建树听在耳里，心中无比的发虚，小腿肚子都有点发颤。他现在完全可以肯定，张耀稼已经把他给咬出来了。
作为派出所所长，自然懂法，他也知道，自己的罪名如果罗织到一块，收受贿赂、滥用职权、包庇黑社会、激起民怨等等这些，从严判刑的话，足够死刑。
他想狡辩，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出任何说辞。高书记的目光如刀，他发现，这把利刀仿佛已经刺穿他的心脏。“我……我……这个……”
徐建树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辩解之言。在许多时候，辩解都是无力的，完全是看，负责审理的人，听不听你的诡辩，是否愿意，戳穿你的谎言。他明白，高书记是绝对不会听他的解释，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亲自盘问。
“徐建树！此时此刻，你还想着抵赖吗？”高珏见他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突然怒喝一声，大声叫道：“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单就包庇、纵容黑社会，激起民怨这一条罪名，就足够你死的！你现在如能从实说来，有助破案，或可戴罪立功；如若不说，等待你的是什么，我料想你比谁都清楚！”
第652章 掌声
徐建树当然清楚，案子闹得这么大，哪怕自己在这其中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自己都有可能被免职，更不消说，他在这里面还有不小的关系。
他仔细衡量一番，认为这件事，上面必定一查到底，高书记的态度，就已经代表的官方的态度，绝对不会姑息。现在不说，等真的进了审讯室，估计也由不得他不说，都是同行，审讯的手段如何，他自然清楚。既然横竖如此，早晚都的说，那就得看，是早说划算，还是晚说划算。
晚说的话，到时候，自己必死无疑，因为高书记肯定会给法院施压，而法院也不会给他这个小所长面子。如果现在就说，或许可以算是一个戴罪立功，运气好，倒是可以保全一条xìng命。
挣扎了一会，他终于拿定主意，“高书记，我说……”
徐建树当下，不在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连同自己收受贿赂的事情，全部讲述一遍。
作为派出所所长，管片之内的各种带有娱乐xìng的生意，谁不得给他几分面子，对他表示表示。不违反的，尚且如此，更不消说本来就违法的。这家酒店，原先不是很赚钱，后来才被二秃子给买下来，表面上经营酒店，暗中组织卖yín，甚至还销售摇头丸等一干东西。
二秃子前前后后给徐建树孝敬了五十万，而且，不管徐建树什么时候来玩，一概免费。这两年来。徐建树到这里玩了近百次，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段，自然要罩着，隐然成为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去年突然出事，徐建树怎能不帮忙，他这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并让二秃子花钱收买公安局专门负责鉴定的法医和领导。将事情全部摆平。至于说这一次，他当然还是像和去年一样，照葫芦画瓢。将事情平息，可惜没有成功，反而激起民怨。眼下二秃子并一干打手全部逃走，到底跑到了什么地方，他是真不知道。至于说，二秃子还有什么恶迹，还犯过什么案子。他却是不知道的。
等徐建树将事情如实讲完，高珏微微点头，他看得出，徐建树应该没有撒谎。高珏又看向王若林，说道：“王局长，轮到你了。”
“是。”
王若林知道高珏这是让他做什么。他马上让徐建树写下口供，签字画押。跟着，按照徐建树的供述，核对去年那桩案子的卷宗，将有关此案的所有人员。全部给抓来。
高书记都这般做了，对面的百姓也都在心中确认。高书记这不是演戏，是真的为他们做主。
没过多久，公安局纪检部门的人，先后赶来。不过，案子都已经被高珏审完了，一时间还真没有他们什么事。
但高书记是不会让他们闲着的，等到涉案的法医、鉴定人员被带来，便让他们当众展开审问。
纪检主任曹德健是第一次公开审理案子，明显有点不适应，认为这太丢jǐng队的面子。所以他向王局长求助，希望王局长可以说两句，咱们自家的事情，自己在家里解决就行，哪有公开丢脸的到底。可惜王局长现在，心中已经没有丢不丢脸的想法了，横竖都这样了，还管那些。他学着高珏的话，直接告诉他，你在参加工作的时候，不是说过愿意接受党和人民的监督么，现在人民就在你的面前监督你，你怎么就不愿意了。
就这一句话，直接就让曹德健无话可说。心中暗想，你一个大局长都不怕丢人，我还怕什么呀，审就审。
于是，由曹德健主持，按照现有的口供，进行审问。这种公审，给受审者极大的压力，涉案的法医因为经验有限，很快就招了，可公安局负责复核的领导，却仗着经验丰富，一个劲地矢口抵赖。
这家伙清楚，自己受贿这事，起码要把行贿者抓到才能定案。眼下行贿者都跑了，自己只要不招，那就没有事。至于说，死者身上的伤痕，自己是真的没有发现，可能是一时疏忽。
总而言之，有招的，有没招的。
等到所有的笔录录完，高珏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再怎么说，不能让百姓再聚在这里。
他上前几步，走到百姓面前，看向窦国栋，温和地说道：“窦大叔，您说的那件案子，现在已经查明，死者并非自杀。然而，主犯二秃子，尚未抓到，唯有等到将他擒获，方能定案。请您放心，党和zhèng fǔ一定会给您一个交待，除了二秃子之外，但凡涉案的jǐng察、官员，一个都不会放过，都会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我高珏终究不是法院的，不能马上开庭定罪，尚需一些时间。但请您放心，此案开审之rì，一定会公告通知，届时欢迎您前来听审，如果您觉得不满意，大可以来找我高珏。”
“高书记……您做的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您确实是一位为民做主的好官。我相信您，那些犯罪分子，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死者也会沉冤得雪。谢谢您……我们通江终于来了一位好官……”窦国栋真诚地说道。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何必言谢。”高珏报以真挚地一笑，跟着又朗声说道：“诸位，你们还有什么质疑，还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我高珏说，我高珏一定会为你们做主！”
他这话说完，对面的百姓顿了一下，随后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百姓都鼓掌了，高珏这边的人，自然也不能没有一个表示，也都跟着拍手。
掌声良久才停歇下去，高珏咳嗽一声，又大声说道：“我高珏以前，在北安县做县长的时候，就专门成立过县长热线，但凡百姓有委屈。遇到不平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而且。我都会在第一时间予以解决。现在，我高珏在通江区做区委书记，我同样也会这么干，我即rì起，我高珏会开通书记热线，并将电话号码，告知全区所有的百姓，你们如果有什么不平事。都尽管给我高珏打电话，只要事情属实，我一定给你们做主！”
“高书记！”“高书记！”“青天啊！”……
“啪啪啪啪……”……
百姓们听了这番话，不是大声叫好，就是又重重地鼓起掌来。
市长热线、县长热线哪里都有，但这东西是不是摆设，难免有人质疑。不过。今天的高珏，已经用他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诚意。
震耳的掌声，经久不衰，高珏等了好一会，才慢慢停歇下来。
随后。他又看向王河良的父亲，平和地说道：“大爷，现在的情况，您已经看到了，您的儿子死了。另外还有一位坠楼而死的女死者。我们现在需要，对他们进行尸检。做出明确的死亡报告。您是死者的父亲，我想征求您的意见，现在就让jǐng方，当众进行尸检，将结果公布于众，您看如何？”
“可以、可以……我相信您……”王河良的父亲马上感动地说道。
“既然您同意，那就现在进行尸检。”高珏和气地说道。
“好。”
高珏当下，让王若林安排法医，当众进去，对尸体进行检验，然后当众说明结果。
王若林早就把法医准备好了，没有二话，马上派人随同王老汉进去检验尸体。高书记当然也要跟着，分开人群，来到酒店正门所在，果见一辆jǐng车，横躺在地上，玻璃都震碎了。不远处，还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男人不用说，自然死了的王海良，对他的检查很简单，身中四刀，其中两刀扎中要害，当场毙命。王海良的母亲一直守在尸体旁边，哭的和泪人差不多。
对死了的女孩进行尸检，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准备，专门准备了白布，简单的做了隔断。检查结果表明，死者生前受过侵犯，但并没有发生xìng行为。进而得出判断，很有可能是在迫于无奈之下，选择的跳楼。
尸检结果当众公布，这似乎并没有出乎大伙的意料。女死者的家属不在，高珏便又和王海良的父亲进行沟通，希望将尸体运到，送往医院的停尸房，并当众做出承诺，案子不了解，就绝对不会处理尸体。
这可是高书记当面做出的承诺，而且死亡鉴定都已然公开，加上高珏刚刚的表现，已然彻底感动了这些百姓，内心极为信任。所以，王家点头，尸体被移走，人群也跟着散掉。事件暂时平息。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整个通江区的上下，哪有功夫休息。在百姓离开之后，高珏立刻带人返回区委，召开会议。
这么大的案子，又闹出如此不良影响，追究责任是一方面，现在最重要的是上报给市委。高珏还算仗义，在汇报上面，替王若林说了好话，说他配合区党委、zhèng fǔ工作，尽快将事情平息，没有再发生任何伤亡。
同样，案子还要报之市局和省公安厅，对案犯进行通缉，借调jǐng力，全力搜捕。
公安机关还要追查女死者的身份，找到死者家属。
当天晚上，在酒店工作的一些服务员和厨师什么的，主动前来投案。他们在案发之后，担心惹祸上身，在二秃子逃跑之后，他们也跟着跑了。现在听说，高书记替死者做主，平息了事端，jǐng方又在找他们，担心遭到通缉，便跑来主动接受调查。
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女死者的名字，是外乡人过来打工，前几天还在做服务员，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跳楼了。但猜测很有可能是因为被逼卖yín。至于说二秃子逃到了什么地方，他们是根本不知道。
在酒店的宿舍里面，jǐng方也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证，核对之后，前往家乡，寻找她的家属。
这一整夜，通江区都在忙碌中，特别是公安局。高珏甚至，直接跑到了公安局，进行督办。
第653章 关键人物
chūn江市公安医院。
病房之内，宁小芸坐在床边，常磊躺在床上。宁小姐此刻的脸上，满是忧伤，还记得两个人一起去吃饭的时候，路上她曾听常磊讲过一段悲伤的往事。
这件往事，似乎刺痛了常磊的心，宁小芸记得清楚，在吃饭的时候，常磊都闷闷不乐。这顿饭草草结束，二人返回到医院，常磊的心很糟，但仍记得握着宁小芸的手，不过他今天睡的很早，躺到床上没一刻，眼睛就闭上了。
宁小芸同情常磊的往事，但又不知不觉地想起自己，想起自己和高珏在一起时的种种。自己自从和高珏相识，尝尽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不过这种滋味，也很值得人回味。
看了眼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又看了眼床上的常磊，见他沉沉睡着，宁小芸便轻轻地将手从他的掌中抽出。
宁小姐轻轻地叹气一声，她感到有点疲倦，伸了个懒腰。她想一边的空床上睡，可只走了一步，便犹豫了。
“我不能总这么陪他，也不能总这么迁就他……他的身世，还有他……不过，我终究是高珏的女人……也罢，等过段时间，我看看有没有好点的女孩，帮他介绍一下……”
宁小芸在心中拿定主意，便改变了方向，慢慢地朝门口走去。她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将常磊惊醒，常磊的祈求的目光，她每次见到，都不禁有些难受。
将房门推开。她轻轻出门，又将房门合上。但即便出了门。她也没有加快脚步，仍是轻轻的，直到下了一层楼梯，她才快步而行。
然而，让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门的那一刻常磊的眼皮就动了动。在她关门走的时候，常磊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常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睁着，耳朵立着，倾听外面的声音。就这样，一直过了大约能有半个小时，常磊才直起身子，因为他现在可以确定，宁小芸这次出门。一不会是上厕所，二不会是打电话，而是走了。
他从枕头边拿过手机，拨了江锦的电话号码。
“喂，是江锦吗？”电话很快接通，常磊淡淡地说道。
“常队。是我。”江锦小心地说道。
“情况现在怎么样？”常磊问道。可以说，自从自己和宁小芸吃完素菜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惦记着二秃子的案子。他早就想给江锦打电话，无奈宁小姐在边上，他实在不方便。他不能撵宁小芸走。因为这样，搞不好会让宁小姐起疑。所以他唯有装睡，希望宁小芸在他睡着之后，觉得时间尚早，会主动离去。
结果，宁小姐的反应，和他预料的一样。
“刁民闹事的事情，已经被高书记给平息了。只是……这个案子，现在咬出了不少人，兴云街派出所的徐建树已经被拿下，另外还有去年的那桩跳楼案，相关的人员，也全部落网，正在接受调查。”江锦如实说道。
“他们都是些小鱼小虾，对咱们的事情，并不清楚，倒了也就倒了。不过这么看来，那个高珏是动真格的，你给二秃子打个电话，让他短时间内，千万不要露面，一定要藏好。只要他不出来，就没有咱们的事情。”常磊冷冷地说道。
“您放心，我知道。等下我就给二秃子打电话。”江锦说道。
“嗯。”常磊琢磨了一下，认为就眼下的情况看，其实也没什么。于是顺口说道：“区里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倒也没有什么。对了，那个书记曾经对那些刁民进行了承诺，会尽快开通书记热线，说不管有什么不平事，都可以给他打电话，他一定会给予解决。不过，这些热线什么的，大多也都是摆设，我觉的没什么，搞不好也就是高珏在那里沽名钓誉。”江锦说完，笑了一声。
“哦？”常磊可不像江锦那般，听了这话，他的脸sè渐渐凝重起来，片刻之后，才行说道：“是否是充样子，现在谁也不敢说呀。你刚刚说，刁民闹事的事情，是被他给平息的，他是怎么平息的，你跟我说一下，说的具体点。”
“当时虽然我也在场，只是在远处帮忙执勤，没有亲眼看到，也是事后听别人说的。听说当时……”
江锦当即，将高珏如何平息民愤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他虽然是听说，但遗漏的并不多，基本上都说了个清楚。
听完他的讲述，常磊不由得沉吟一声，半晌才说道：“这个高珏的胆子不小呀，竟然亲自去见那些刁民，如此看来，他和一般的官员，绝对不同。搞不好，真会为老百姓做点事。这个书记热线，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是摆设，但我估计，起码半年之内，不会是摆设。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也得防备一下。这里面，我最怕那个上访户，她劳教出来后，回家了么。叫人给我盯着点，实在不行，就干掉她。”
“您不提她，我还给忘了。您放心，我现在就让人……不，我亲自去走一趟，看看她在不在家。”江锦说道。
“你办事，我放心。那你现在就去，事情办完，马上给我通知我。”常磊狠狠地说道。
“是。”
挂断电话，常磊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料定宁小芸绝不会再回来，所以朝窗边走去。总在房间里闷着，现在又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着他，实在让他感到难受。
他将窗户敞开一点，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脸sè凝重，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大约能够有一个小时，床上的电话响了，他这才将窗户关上，走到床边。拿起电话接听。
“喂。”
“喂，常队。我是江锦。”
“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常磊淡淡地问道。
“那个婆娘不在家，听她的邻居说，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她了。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江锦紧张地说道。
“没了。”常磊咬了咬牙，说道：“这个女人，事关重大，一旦让她再像上次那样。跑到省zhèng fǔ去上访，事情可就糟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人给我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知道么！”
“知道了。”江锦连忙答应。
宁小芸自打离开医院之后，就驾车赶回宿舍。一路之上，她的心里总是乱的。常磊的感情的专注，令她感动；相反是高珏。身边那么多女人，难免让她觉得，高珏有些朝秦暮楚。女人多也就算了，更叫宁小芸生气的是，高珏对她竟然一点也不在乎，说走就走。这什么意思么。总共才打了这么几个电话，我昨天晚上，急xìng胃炎发作，还给你打了好多电话。
你心里那么多女人，我心里就你一个男人。你怎么不得对我好点。
宁小芸胡思乱想，终于回到宿舍。简单梳洗一番。便躺到床上。手机就放在床头，宁小芸侧身时，看了一眼，嘴巴立刻撅了起来，“臭东西，你再给我打个电话，还能累死你呀。一点也不把我放在心里，你……你和常磊比，你差远了……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女人就是女人，再坚强的女人，都有牢sāo。特别是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发牢sāo。
这一夜，宁小姐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数落高珏，偶尔还要拿常磊做下比对。不知不觉，她终于睡了过去。
清晨，宁小芸和往常一样，前往公安厅刑侦局上班。在办公室坐了没有半个小时，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是局长通知开会。
一般这种临时召开的会议，都是涉及到案件，宁小芸马上赶往会议室。
参加会议的人不多，都是刑侦局的骨干，局长亲自主持会议。随便说了两句开场白，便引出正题。
“昨天下午，通江区发生了一起重大案件，致一人坠楼死亡，一人被刺身亡。此案激起民怨，幸亏通江区党委及时介入，才平息下来。现已查明，此案与当地黑社会组织有关，组织头目名叫杨二胜，外号二秃子。涉嫌组织卖yín、杀人、经营黑社会组织。因此影响巨大，省厅决定由我们刑侦局督办。”局长说到这里，看向宁小芸，朗声说道：“宁小芸，你是黑社会犯罪侦查科科长，此案既涉及黑社会，便由你负责。”
说着，局长从桌上拿起一份材料，又道：“这是通江区公安分局昨晚送来的材料，现在移交给你，你马上带队，前往通江区，主持打击以二秃子为首的黑社会，务必尽快破案！”
“是，局长！请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尽快完成任务！”宁小芸听了这话，立刻站了起来，大声答道。
宁小姐看得出，案子确实紧急，若是以往，局长在开会的时候，就会让她先把材料看一遍，然后进行部署。不过这一次，根本没有，只让她拿着材料，带着人立刻出发，赶往通江区。这些材料，就在路上看。
不过也是，这件案子虽然不能说是什么特大的黑社会组织案件，但有一点，激起了民怨，这种案子，更为紧要，谁也不敢耽误。
宁小芸拿着材料，回到本部，调了二十多名jǐng员，半点不敢耽误，立刻出发。
不得不说，她还真是一个工作狂，特别是遇到大案的时候，绝对的认真。任何儿女私情，全能抛到脑后，别看是去通江区，她竟然都没去想高珏，满脑子都是案子。至于说常磊，更是忘了。才一上车，她就拿起资料，仔细地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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