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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之翼     欲海官门txt下载     欲海官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只认识高县长

    半夜十二点,胡妮娜打车来到兴五路派出所,在派出所的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女人衣着朴素,看模样能有四十多岁,一脸泪痕,眼圈已经哭肿了。

    从十点到现在,胡妮娜一直都没有闲着,不是劝慰杨母,就是给葛明家里打电话,可惜,电话始终没有打通,而杨母也好急死了,在电话里就是不停地哭泣。胡妮娜见没有办法,只能主张让杨母报jǐng,她也跟着过来了,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失踪了。

    “请问您是杨桐雨的母亲吗?”胡妮娜走到中年妇女的面前,关切地问道。

    在接手班级之后,曾召开了一次家长会,胡妮娜给学生家长们留了传呼号码。只是当时的学生家长太多,她也记不清谁是杨桐雨的母亲。

    “是我,胡老师你好。”杨母带着忧伤说道。

    “情况怎么样?”胡妮娜问道。

    “我刚刚进去报jǐng,可jǐng察说,据孩子失踪到现在,还没过二十四小时,暂时不予立案,让我再等等……”杨母哭着说道:“可是…...我现在都好急死了……让我怎么等呀……”

    “大姐,这个……按照规定,对于失踪的立案,好像确实是要等过了二十四小时……要不然,咱们四处找找……对了,您爱人呢?”胡妮娜柔声说道。

    “我爱人……他……他已经过世三年了……这些年,都是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孩子一向很乖……从来没有这么晚不回来的时候……肯定是出事了……这可让我怎么活呀……”一提起杨母的爱人,这位大姐,登时更是哭天抢地,哭的别提有多伤心了。

    胡妮娜就是和母亲相依为命,她特别了解单亲妈妈的苦,眼前的女人,就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女儿不回家,连觉都睡不着。胡妮娜现在都二十七岁了。要是没有按时回家,母亲都急的够呛,更别说杨桐雨还是个小孩子了。胡妮娜连忙说道:“大姐,这样……我陪你再进去报jǐng,看看能不能破例。出jǐng帮忙找找……”

    “好……”听胡妮娜那么说。杨母感动无比,赶紧点头,“谢谢,谢谢你……”

    “不要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胡妮娜扶着杨母,二人一起进到派出所。

    进门左侧是值班室,从外面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jǐng察,正很是无聊地在看小说。

    二人走过去。胡妮娜轻轻地敲了敲窗户,专注看书的小jǐng察,抬起头来,瞧进来的人里,又有杨母,很是不耐烦地将窗户拉开,不等她人开口,他就说道:“我刚刚不是说了么,失踪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不予立案,你再等一等。”

    “同志,我是七中的老师,杨桐雨的班主任,孩子的母亲说。杨桐雨是和班上的葛明一起去洗澡,结果至今未归。我给葛明家里,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有接。显然也没有回家。杨桐雨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学习成绩也很不错。她母亲说,她晚上从来没有超过七点还不回家的时候,现在看来孩子肯定出了事。搞不好,还有可能是两个孩子一起出了事。所以,我希望你,能不能破个例,现在立案,帮忙找一找,万一真是被人贩子拐走了,等过了二十四小时,怕是就来不及了。”胡妮娜和气地说道。她说的有条有理,十分真诚。

    “原来是胡老师呀,你好。这个情况,我刚刚已经听这位女士说了,可是,规矩就是这样,对于失踪的案件,不过二十四小时,是绝对不予立案调查的,还请见谅。我建议你们,还是再等一等,万一孩子回来了呢。”小jǐng察也是见人下菜碟,听胡妮娜自报是七中的老师,便没有拿出先前那不耐烦的口气。

    “同志,这都过十二点了,两个小女孩,这么晚还不回家,很有可能是出了事。”胡妮娜恳切地说道。

    “这个我真无能为力,规定就是规定,绝不能破的。我就是一个普通民jǐng,我真的没有办法。不过,请二位放心,如果真是过了二十四小时,孩子还没有回家的话,我们一定会立案调查,绝不会耽误。”小jǐng察说道。

    胡妮娜也看出来了,确实是没有用。只能无奈地点头,说道:“那好吧,谢谢。”

    “呜……”站在她边上的杨母,见到胡老师说话也不管用,急的更是不知该怎么办了,这一次,是嚎啕大哭起来。“女儿啊……你这是去哪了……你这不回家……让娘可怎么活呀……”

    听到如此凄凉的哭声,胡妮娜不由得一阵伤感,将心比心,她太了解杨母现在的心情了。她轻轻抚了抚杨母的后背,柔声说道:“大姐,你别着急,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桐雨这孩子,从小就老实、听话,从来没有这么晚不回家的时候,她知道,要是回家晚了,我会担心的……如果真的有事……也一定会给家里打电话的……肯定出事了……我的桐雨啊……你要是有个好歹……让妈可怎么活呀……”杨母现在,心急如焚,哪里还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说,但她又对女儿的失踪无能为力,除了哭,似乎真的做不了什么。“不行……我不能让女儿出事……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在痛哭和焦急的交织之下,杨母的jīng神,明显有些失控,一转身,就朝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地说道:“我不能让女儿出事……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大姐……”胡妮娜看出有异,连忙一把上前,将杨母拉住,“这么晚上,你要上哪去找呀……”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一定要去找……”杨母无力地说道。

    “你……”胡妮娜又想劝说,可也看出来,自己的劝说,肯定无用。只能想办法,情急之下,她一下子想起了一个人。一想到这个人,她的眼睛登时一亮,兴奋地叫道:“大姐,你别急,我想到办法了,我知道,有一个人能帮你……”

    “真的……”杨母一听这话,jīng神瞬间好了一些,语气激动地说道。

    “真的!”胡妮娜郑重点头,说道:“你就站在这,哪也别去,我打个电话。”

    “好、好……”杨母忙一个劲地点头。她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胡妮娜可以说是她最后的一根稻草。

    胡妮娜走到玻璃窗前,小jǐng察因为她俩还没出门,所以并没有拿起书,仍是盯着她俩。见胡妮娜回来,顺口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请问,能借我电话用用么,我想打一个电话。”胡妮娜柔声说道。

    胡妮娜长得漂亮,说话声音温柔,加上又是老师,这种女人,是很多男人都不好意思拒绝的。何况,不过是借电话用一下,多大点事儿啊。

    “可以。”小jǐng察点头,将窗台上的固定电话向外挪了挪。

    胡妮娜掏出电话本,找到一个人的手机号码,拿起电话拨打。

    十一过节,对于别人来说,都是休闲的rì子,可对于高县长来说,却格外繁忙。一号那天,是国庆联欢,作为北安县目前的头号人物,在五十年的rì子,必须出席。今天,到家里串门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各级官员,带着烟酒糖茶,纷纷登门,让他都有点应接不暇。到了晚上,他还要和自己的嫡系庆祝一番,特别说单五出院了,大家伙必须要好好的喝一顿。

    今天晚上,他没少喝,此刻已经倒在炕上,呼呼大睡。

    “铃铃铃……”

    电话突然响了,熟睡中的他,先前并没有听到,可随着铃声越来越大,终于将他吵醒。

    “大半夜的,谁没事打电话呀……”

    迷迷糊糊的他,从炕上下来,走到衣架前,从兜里掏出电话,放到耳边接听。

    “喂,您好。”

    “喂,高珏呀,我是胡妮娜。这么晚……将你吵醒,实在不好意思……”胡妮娜的语气,真的很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呀?”高珏见是胡妮娜找她,料想肯定是有事,关切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班上,有一个学生失踪了。这个孩子,很乖的,也很听话,从来没有这么晚不回家的时候。她的父亲,现在过世了,就和她的母亲相依为命,她的母亲,现在急的不像个样子,jīng神状态也很不好,要是再找不到孩子,怕是会出大事的。可是,我们到派出所报jǐng,由于没过二十四小时,jǐng察不予立案,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帮忙找找。她的母亲,样子好可怜,我要不是真的没办法,也不能这么晚打扰你……”胡妮娜真切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好,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这就过去。”高珏柔声说道。

    “我在兴五路派出所。”胡妮娜说道。

    “好,你等我,我马上到。”

    高珏挂上电话,匆匆穿上衣服,走出家门。来到院外,才意识到,以现在自己的状态,实在没法开车了,这个时间段,要是叫zhèng fǔ的办公司机过来,虽说是随叫随到,但也够折腾人的了。当然,他要是这个点真叫zhèng fǔ的司机过来,估计那司机能乐死。这说明,高县长把他当自己人了。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只能给张佩挂了个电话。谁叫自己手头没有现成的司机,这种事,唯有找张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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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杨桐雨

    兴五路派出所外,有两个女人正站在门口,年岁大的妇人,一直都在流泪,眼睛红肿,看那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年轻的那个,扶着她的胳膊,一脸的焦急,左盼右顾,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时,一辆夏利轿车,有远处飞驰而来。

    “刹”地一声,停到派出所门前。

    轿车的后车窗摇开,高珏从里面探出头来,关切地说道:“妮娜,让你久等了,快上车!有什么事,车上说。”

    两个女人,自然是胡妮娜和杨桐雨的母亲,胡妮娜一见到高珏,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焦急的神sè,瞬间化作兴奋。不知为什么,现在在她心中,这个世上,几乎就没有这个男人办不到的事情。她重重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杨母,“大姐,咱们上车,你放心好了,有他帮忙,肯定能把人找到。”

    “好、好……”杨母家里连一个男人都没有,一遇到点事情,就没了主心骨。此刻看到高珏,人家是坐车来的,胡老师又对这个男人这般信任,心中多少有了点信心,不住地点头,由胡妮娜扶她上车。

    轿车内,就一个司机和高珏两个人,杨母坐到副驾驶位上,胡妮娜坐到高珏的身边。二人才一坐定,杨母就转过头,哭哭啼啼地将女孩这么晚都没回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内容简单,就是先前和胡妮娜说的那番话,不过哭泣的样子,比之先前还要可怜许多。但她并没有半点做作,完全可以看得出,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没了丈夫,要是女儿再有个好歹,她是真的没法活了。

    高珏从家里出来,被夜风一扫,酒意醒了几分。听完她的讲述,马上说道:“大姐,你不要着急,只要人在北安,就一定能找到。现在你的女儿。失踪没过二十四小时。jǐng察确实不宜立案、调查。这样,咱们坐车四处找找,反正北安县不大,有两个小时。基本上就能转个遍。对了,你的女儿出门时,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

    “她穿的是天蓝sè的牛仔裤,衣服是浅黄sè的高领体恤衫……”杨母哭着说道。

    “她能有多高,什么身材。现在多大年纪。”高珏又问道。

    “孩子能有一米六高,长得挺瘦的,今天十四虚岁……”

    高珏点了点头,说道:“开车。先四处转转,不要太快,一遇到这般装束的女孩,就马上停车。”

    “是。”前面的司机,答应一声,立刻开车。

    高珏也没闲着。随后掏出手机,拨通张佩的电话。

    “喂。”

    “兄弟,怎么样?”电话里响起张佩的声音。

    “女孩的年纪是十四虚岁,身高一米六,身材削瘦。穿的是天蓝sè的牛仔裤,上衣是浅黄sè的体恤衫。我现在从兴五路出发,沿二路车公交线路寻找,你这边。分从别的道路查看。”高珏说道。

    高县长给张佩打电话的时候,原本只是想让他派个司机过来就行。可是张佩这人,别看喝多了,心还挺细,一听说高珏要晚上出去,料想肯定有事。既然让他派司机,那就不会是不可告人的,所以打听了一下,一听说是这事,高珏又要亲自出马,他怎能不跟着。

    张佩对高珏那是忠心耿耿,不管有什么吩咐,不管是什么时间段,喊一嗓子就好使。所以,张佩马上带了三车人,赶往高珏家,然后一起前往派出所,不过高珏,没有让他跟的太近,就是在后面听候调遣。

    高珏分派了任务,他这边马上下令,三辆车沿不同的道路搜索。

    高珏这辆车,是沿着二路车站寻找,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很少,行人更是难得看到,星空下,如果有人穿着浅黄sè的衣服,那是特别显眼的,一眼就能看到。可惜,一直开到二路车另一端的终点站,都没有看到一个穿浅黄sè衣服的人。

    杨母坐在车上,不停地左右观瞧,生怕有所遗漏。在她看到高珏拿手机又吩咐别人帮着找女儿的时候,她是感动的不像样子,都有点不会说话了。心中可以确定,这个男人,绝对是大有来头。估摸着,十有仈jiǔ是胡老师的男朋友,要不然,哪能大半夜的帮忙找人。

    找了能有将近一个小时,到了凌晨一点半,高珏这边仍然没有任何发现。这么久没有找到女儿,杨母又坐不住了,哭声渐渐响了起来。正在她哭的功夫,高珏兜里的电话响了。

    掏出来接听,一看来电显示,是张佩的电话。

    “喂。”

    “兄弟,刚刚有兄弟打电话过来,说在小chūn河岸边,发现一个女孩,和您描述的特征一样。”张佩有些激动地说道。

    “大概在什么位置,我马上就到。”高珏也不禁一阵激动。

    “在凉亭东边的位置,那里有几棵大柳树……”张佩将具体位置说了一下。

    高珏以前,没事也愿意去小chūn河遛弯,对那里的情况了如指掌,马上确定了位置。“好,我这就到。”

    说完,他挂上电话,冲着司机叫道:“去小chūn河……”

    司机随即挑头,开往小chūn河。杨母和胡妮娜见高珏接了电话之后,说出确切位置,料想是找到了,二人都是兴奋,不约而同地问道:“找到了……”

    “他们说,在小chūn河边上,发现了一个和你女儿特征相符的女孩,现在也无法确定是不是,等咱们到了,你确定一下。”高珏说道。

    “好、好……”杨母的眼泪,终于止了下来,激动的说话都有些大喘气。

    司机这次,开车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功夫,已经拐到了沿河路,一路向前,未几便看到大柳树前停着两辆轿车,一辆是桑塔纳,一辆是张佩的奥迪。

    这都是张佩这边的车,司机自然认识,说道:“高……到了。”

    这小子激动之下,本想称呼高县长。可才一张嘴,就想起高珏先前的嘱咐,不要乱称呼,这才临时改口。杨母也没有注意,她的心思。此刻全在女儿身上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河畔边。

    轿车在奥迪车后停下,不用下车,就能看到,河畔边站着四个男人。还有一个女孩。女孩身上的浅黄sè上衣,特别显眼。

    把车门打开,杨母直接就是一嗓子,“桐雨……”

    她已经哭了几个小时,声音都沙哑了。这一嗓子,发自肺腑,别提有多激动了。

    “妈……”紧跟着,对面就响起女孩激动的哭叫声。

    “桐雨,你怎么跑这来了,急死妈了……”杨母绕过轿车,朝女儿跑去,情急之下,脚下不禁拌蒜。跌跌撞撞地来到女儿身上。

    看到女儿,紧紧地一把将人抱住,再次痛哭起来。

    “妈……妈……”杨桐雨也是紧紧地抱住母亲,一边大哭,一边叫着妈。哭声中。包含着无尽地委屈与酸楚。

    高珏与胡妮娜走在后面,张佩见到高珏,马上迎了过来。

    “张哥。”胡妮娜认识他,搬家的时候。是张佩亲自带人过来的,十分热情。给胡妮娜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你好。”张佩冲胡妮娜点了点头,人来到高珏身边,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是侯小勇发现的,据他说,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女孩的情绪很不对,一直在哭,浑身上下都在打哆嗦。问她话,她什么也不说。”

    “知道了。”高珏微微点头,但身子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母女。

    杨母与杨桐雨相拥而泣,过了好半天,二人才分开。这时,高珏也看清了女孩的模样,身高确如杨母所说,一米六左右的个子,身材纤瘦,因为尚没有完全发育,胸脯不大。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只是头发有些凌乱。女孩是尖下巴,瓜子脸,长得很秀气,可以是看得出,长大以后,绝对会是一个标致的小美人。眉毛很细,眼睛很大,只是现在已经哭肿了。脸上带着紧张与惶恐,看得出她很是害怕,那楚楚可人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和心疼。此刻的她,就好似一支含苞待放的花蕾,刚刚经历过风雨的挫折。

    “桐雨,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急死妈了。你不是和同学去洗澡么,洗完了为什么不回家,大半夜的,自己跑到这里来,你是不是想把妈活活急死……”杨母哭着说道。

    “妈……我……”杨桐雨只知道哭,想要说了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到底出什么事了?”杨母也不是傻子,见到女儿之后,心情稳定了许多。女儿是什么样的孩子,她再清楚不过,女儿从来没有半夜不回家的时候,今天晚上,莫名其妙的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肯定有原因。

    “妈……您别问了……”杨桐雨可怜巴巴地哭泣,声音很小,特别的委屈。而且在脸上,也可以看出一丝惶恐。

    “出什么事了?你说呀……”见女儿这般,杨母更急了,紧张地哭着问道。在她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妈……没事……真没事……”杨桐雨小声地哭道。

    高珏活了两辈子,经历的事情也多,看到杨桐雨的模样,听她的声音,已经能够猜出个仈jiǔ不离十。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杨母的身边,半躬下身子,柔声说道:“你叫杨桐雨……”

    为官多时,高珏的脸上,总带着一股威势,哪怕现在和颜悦sè,显出温情,多少也带点威仪。杨桐雨看了眼高珏,不禁有点害怕,打起了哆嗦。

    “孩子,你别怕,这位叔叔是好人……”杨母慈和地说道。

    “叔叔好……我叫杨桐雨……”杨桐雨小心地说道。说话的同时,又往母亲的怀里靠了靠。

    “桐雨乖,不要害怕,跟妈妈还有叔叔说,到底出什么事了?”高珏柔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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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禽兽

    “没……没事……”杨桐雨怯怯地说道。

    “桐雨……”见孩子还是不说话,胡妮娜走了过去。

    “胡老师……”一见到自己的老师,杨桐雨又恢复了点jīng神。

    胡妮娜到孩子身边,犹如母亲一般,将她抱住,柔声说道:“桐雨,不要害怕,这位叔叔,是大好人,专门打坏蛋的。如果有坏蛋欺负桐雨,告诉这位叔叔,叔叔一定会替你出气,把那些坏人都抓起来。”

    “老师……”杨桐雨紧紧地偎依到老师的怀里,可怜地说道:“他们不让我说……说……我要是敢说出去……就杀了我们全家……”

    “好大的胆子!”一听这话,高珏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肯定是这么回事了。眼前的杨桐雨,才是多大点的孩子呀,竟然有人敢做出这种事来。盛怒之下,高珏不由得重重地一捏拳头,骨节的摩擦,发出“咯咯”的声音。

    见到高珏这般模样,小女孩又是吓了一跳,不敢去看高珏,把头埋到胡妮娜的怀中,身子不停地发抖。

    “高珏……还是让我来问吧……”胡妮娜看出杨桐雨受惊过度,柔声说了一句,低下头,柔情地看着学生,小声说道:“桐雨,别怕,这里都是好人,这位叔叔是为大好人。有叔叔在,什么坏人还不敢伤害桐雨的。”

    “嗯……”杨桐雨低低地应了一声。但还是不敢转头去看高珏,可见真的是被人给吓坏了。

    “听你妈妈说,今天午后,你是和葛明一起去洗澡,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葛明去什么地方了?你们下午到底去什么地方了?”胡妮娜柔声说道。

    “葛明今早给我打电话,说下午一起去洗澡,等洗完了,请我吃肯德基。我从来都没吃过,听她这么说。我就答应了……”杨桐雨的声音很小,楚楚可怜,“我本以为是到家门口的澡堂子洗……可见面之后,葛明还带了一个女生,是咱们学校初三的。叫小雪姐……她说。这边的浴池,水不好,她知道一个好地方,还说澡票都由她出。我们先去步行街。吃了顿肯德基,她当时对我很好,给我点了两杯可乐,又给我叫鸡翅、汉堡……等吃完了,我们三个就一起去洗澡。澡堂子很远,是在一路车终点站那边,到了地方,我们就一起进去洗了……洗完澡,小雪姐说,有点累,楼上有休息室,要一起上去歇会,我本想走的。可她非拉着我上楼,我不好意思不上,就跟着她上去了……呜呜……”

    把话说到这里,杨桐雨是放声大哭,仿佛是说到了无比难过的地方。

    在场的人。都是成年人,大家都在仔细听着,不用她继续往下讲,几乎也都能确定。上楼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珏没有出声,面沉如水。杨桐雨的母亲,更是哭成了泪人,她现在状态,比女儿强不了多少。其他的人,都是静静地站着,时不时地,彼此望上一望。

    胡妮娜紧紧地抱着杨桐雨,等了许久,见学生只是伤心地哭泣,也不不说,她才问道:“桐雨,上楼之后呢?”

    “上楼之后……”杨桐雨凄凄哀哀,又断断续续地小声说道:“楼上有好几个房间,小雪姐带我和葛明进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我才坐下,葛明就说,忘买汽水了,要下楼买汽水,她就走了。小雪姐和我聊天,还把她的传呼机拿给我看,问我喜不喜欢,我说喜欢,她就说等一会送我一台,我说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说没有关系……说话的时候,小雪姐的传呼突然响了,她说下楼回个电话,马上就上来,我本想跟她下去,她说让我在这等葛明,以免葛明上来的时候,看不到我……然后她就出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她前脚出去,没一会,门就开了,我以为是葛明回来了,结果,是一个男的……”

    小女孩越往下说,越是可怜,越往后说,哭的就越厉害。

    在场的众人,都聚jīng会神地听着,杨母却已泣不成声。

    “那个男的……说我长得好看……我当时好害怕,就打算走,却被他拉住,他说钱都给了,你还走什么……让我给他脱裤子……我不干,他就笑了……说、说……这样更刺激……他把我推倒在床上……脱我的衣服……我好害怕……他还脱我的裤子……我咬他,他就打我……他、他、他……他把我的裤子脱了……把我……我好疼……呜……我好怕……我好怕……”

    杨桐雨再也说不下去了,抱着胡妮娜,哭的更加的厉害,泪水都已经将胡妮娜的衣服浸湿。听到这里,胡妮娜也不禁哭了出来,而杨桐雨的母亲,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嚎啕大哭。“是哪个杀千刀的……桐雨还是孩子……他们也能做出这样的事……还有没有人xìng了……还有没有天理了……老天爷呀……你还让我们母女怎么活呀……我要杀了他们……你们这些没人xìng的……禽兽不如啊……”

    一边哭,杨母时而捶胸,时而狠狠地用拳头敲砸地面,那副样子,别提有多凄惨。

    高珏低着头,紧要牙关,虽然已经猜到,会是这样,可看到一对母女这般可怜的样子,心中既是生出恻隐之心,又是愤恨。一双拳头紧紧攥着,他下定决定,一定要将这些畜牲绳之以法,决不姑息。

    他深吸了两口气,压着火气,柔声说道:“再后来,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的问话,也不知杨桐雨是否听到,小女孩只是痛哭。胡妮娜怜惜地轻抚女孩的秀发,过了一会,才小声说道:“桐雨,再往后还有什么事吗?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我……我当时好疼,床上都是血……那个男人走了……后来,小雪姐和葛明进来了……小雪姐说……女人都有这么一次,没事的……她给我钱……我不要……我知道,他把我怎么样了……我说,我要告诉老师……可小雪姐说,我要是敢跟别说人……就把我杀了,还要把我妈也给杀了…….她让葛明出去。喊了个男人进来……那个男人拿着刀……说……如果我敢出去乱讲……就把我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还要把我妈肉都给切下来…….我好怕、我好怕……”

    杨桐雨终究是个孩子,别看那个小雪卖了她,她还一个劲地称呼对方为“小雪姐”。说这番话的时候,小女儿的身子,瑟瑟发抖。已然害怕到了极点。真的是担心,别人杀了她和她的母亲。

    她说话结结巴巴的,每说一句,都要喘上半天。“小雪姐让我穿上衣服……说、说晚上……一起去唱歌……让我一起去……我不去……她说爱去不去,就和葛明先走了…….我……我自己出了澡堂子……我当时好害怕……害怕他们不让我走……出来之后,我就跑……我一个劲地跑……跑……我、我……我跑了好远……直到跑不动了……我不敢回家,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我该去哪……我走到了这……就在这里坐着……我该怎么办……我好怕……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会不会杀了我妈……”

    把话说完,杨桐雨抱着胡妮娜,一双手紧紧地攥着胡妮娜的衣服,两只小手,还在不停地颤抖。她真的好怕,仿佛已经怕到了极点。

    “我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老天爷啊……你睁开眼吧……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啊,要这么惩罚我……我丈夫死了。又这么对我的女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啊,有什么苦难,都冲着我来吧……我的女儿还小……”杨母实在是个弱女子,遇到这等事。她的心已经崩溃,除了哭天抢地,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混蛋!这帮禽兽,可杀不可留!”高珏咬着牙。狠狠地说了一句。跟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单五的电话。

    这么晚了,他本来是不打算惊动单五的,毕竟单五重伤初愈,不宜劳顿。可是现在,他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决定现在就把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全都抓起来,一个也不放过。

    电话响了好久,方才接通,里面响起单五的声音,“喂,您好……”

    “单五,我是高珏,现在在家吗?”

    “在家呢,高县长,您找我什么事?”高珏这么晚打电话,单五断定,肯定是出了大事。

    “是这么回事……”高珏当下,把杨桐雨被人骗jiān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下,最后说道:“我现在在小chūn河这边,你马上过来,对了,带上你的人!”

    “是!”

    挂上电话,高珏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上的星斗。上辈子,他虽然拥有一个侠义的心,可终究能力有限,还记的在南方的时候,他就在网上看到过有这样的案子发生。他对这样的禽兽,十分痛恨,可自己却无力去管。这辈子,他拥有了这个能力,当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他一定要管,绝不姑息,要将这些禽兽不如的人,全部绳之以法!

    他电话的时候,杨母听的清楚,猜出高珏似乎是在找人过来帮忙。她孤儿寡母的,没有任何能力,眼前的这个人,已然成为她的救星。坐在地上的她,猛地爬到高珏面前,抱住高珏的腿,哭着说道:“求求你,替我们母女报仇……一定要把那些杀千刀,禽兽不如的王八蛋全给杀了……求求你……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我就算给您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砰砰砰……”

    说着,杨母就开始不住地磕头。

    高珏连忙双手搀扶,“大姐,请不要这样,快快起来。你放心,我决不会放过那些王八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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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抓捕

    在这北安县,高县长交待的事情,自然是马上就位。别说单五是自己人了,哪怕是高珏给兰英弼打电话,兰局长也得马上安排人过来。

    单五挂了高珏的电话,随即便给刑jǐng队打电话,让手下的人,立刻赶过来接自己,他则是飞快地穿上jǐng服,匆匆下楼。等jǐng车过来,上车便走,直奔小chūn河。

    他一共带了两辆jǐng车过来,很快找到高珏所在的位置,jǐng察停下,单五与五名jǐng员快速下车,跑了过来。单五不知道情况,还没等看到高珏,就大声喊了起来,“高县长,我来了!”

    高珏的身份,在场的人,除了杨母和女儿之外,其他的人全都知道。杨桐雨现在,正抱着胡妮娜,仍是泪眼婆娑,杨母虽然也在哭,终究是大人,心智方面,要比女儿强多了。眼瞧着jǐng车过来,几个jǐng察跑来,心中先是一阵激动,这等事,自然要靠jǐng察。可当听有人喊“高县长”的时候,却吓了一跳。

    县长啊!在北安县,那还不就是天王老子的存在。“高县长,谁是高县长……”杨母左右瞧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投到胡妮娜的身上。

    不过,都不用胡妮娜告诉她,单五领着人已经冲到高珏的身边,“高县长,到底怎么回事?张佩,你也在啊……”

    “这个女孩,名叫杨桐雨,这位是她的母亲,具体情况,就要从下午说起了……”先前在电话里,高珏没有说的太详细,就是几句话,有个女孩被人骗jiān了。现在,他将杨桐雨所说的一切,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转述了一遍。将情况说清楚,高珏最后郑重地说道:“此案事关重大,受害者又是未满十四周岁的幼女,所以,对于涉案人犯。一概不许姑息。现在,你立刻带人,前去拘捕,并另外派人,送小女孩前往公安医院检查。当然。这些事情。你比我更知道该怎么办,多余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杨桐雨,你跟几位jǐng察叔叔说一下。那个浴池的具体位置,还有叫什么名字。”

    “是……”小女孩见到jǐng察叔叔,心中已经不知是担心,还是安定。只是如实地将浴池的名字,和大概的位置。说了一遍。

    听了之后,单五点了点头,看向高珏,说道:“高县长,您就放心吧。这些王八蛋,纯是它妈的禽兽不如,我这边马上行动,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王八蛋全都抓起来!”他也是义气中人。听话这等案子,早已怒发冲冠。他转头对其他的jǐng察说道:“哥几个,这是个什么xìng质的案子,你们也听高县长说了,多余的话。我就不重复了。今天晚上,咱们务必要将人全部人犯一网打尽!”

    “是!”……五名jǐng察,一起大声喊道。

    这次任务,可是高县长安排的。而且高县长就在眼前,谁敢懈怠。一个个都拿出十二分jīng神,回答的时候,各个中气十足。

    高珏上前一步,挨个拍了拍这五名jǐng察的肩膀,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给他们实质xìng的奖励,但这五个小子,却瞬间飘飘然起来,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心中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也不睡了,不管这帮王八蛋在什么地方,挖地三尺,也会把人找出来。

    另外,这帮人都知道,跟着单队长办案,就相当于给高县长办案一个道理。好像上次,单五和赵权一起去办案被炸伤,高珏除了到医院探望单五,还顺便去看了赵权,并加以鼓励。这件事别看不算什么大事,可没用上两天,兰局长就给赵权提了jǐng衔,并发放了五千块钱的奖励。

    钱不是特别的多,但问题在于,你赵权根本就没破案,充其量算是因公负伤。对于jǐng察来说,这种负伤太多了,内部有一定的福利,根本没有额外奖励这一说。兰局长能给予额外的奖励,自然是因为高县长的面子。

    刑jǐng队的里jǐng察都知道,古奇兵是一把手队长,不过这个位置,用不了多久,就是单副队长的。说句不好听的,宁小芸当初在的时候,古奇兵就没有宁小芸说的算,现在的力度,也有点比不上单五了。

    单五点了两名jǐng察,让这两位,跟着高珏前往公安医院,给杨桐雨做检查。自己亲率其他人手,立刻出发,前去抓人。自然,单五不会二到就带这么两个人去,一上车就给队了打了电话,调集人手,在半路上汇合。

    杨母已经确定了高珏的身份。堂堂北安县的县长,帮着她跑前跑后的找女儿,这让她感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北安县的县长啊,县长帮着我找女儿……”杨母再次落泪,以她自己的身份,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县长,可现在,县长就在她的面前,一点官架子也没有,根本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县长会是一个高不可及,不可一世的人。

    先前学校地沟油的事情,她怎能不知道,在电视新闻里,还看过高珏。不过,一个小老百姓,即便在电视里看到一眼,但早就忘到九霄云外,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在现实中亲眼看到县长。

    “扑通……”

    杨母再一次给高珏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青天大老爷……谢谢您……”

    高珏刚送走单五,本想招呼大家伙上车,前往公安医院,没想到,杨母又跪下了。他赶紧抢上一步,再次搀扶,“大姐,你快点起来。高珏为官一方,遇到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这本是我应做之事,快起来、快起来……”

    杨母没有起来,昂起头,她的脸上,全都是泪水,“青天大老爷……老天爷终于开眼了……让我能遇到您这样的好官……桐雨,快点过来……给大老爷跪下,谢谢大老爷……”

    “大姐,你这是说什么话呢。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人人平等,哪有跪拜的道理。快点起来。”高珏又行说道。

    两个jǐng察,也连忙上来,帮着高珏,一起将杨母扶起来。一个小jǐng察很有眼力,等杨母起来,便说道:“大姐啊,地上凉,别老跪着。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不用下跪,高县长是咱们北安县的青天,为民做主的好官,咱们北安县的百姓,能摊上这样的好官,实在是大伙的福气。你放心吧,有高县长给你做主,不管你受了多大的委屈,有多大的冤情,都能沉冤得雪……”

    “是呀、是呀……大姐,你放心吧,单队长已经去抓人了,那些王八蛋,一个都跑不了……”另外一个jǐng察也跟着说道。

    杨桐雨也知道县长是大官,刚刚听了母亲的话,刚要过去给高珏跪下,可胡妮娜一直抱着她,没给她这个机会。

    “好了,咱们别耽误时间了,赶紧上车,去公安医院。”高珏说道。

    当下,众人纷纷上车,杨桐雨和杨母、胡妮娜上了jǐng车,高珏坐自己的车,张佩等人,在后跟着,一同前往公安医院。因为,这是要做笔录的,检查完之后,张佩等人,也得录口供。

    一行人前往公安医院,到了地方,两个小jǐng察少不得狐假虎威。这个时间段,法医都下班休息了,有什么案子,也得明早再说。可现在高县长亲自过来,小jǐng察一亮出字号,值班的大夫,还不得马上打电话给院长,然后联系法医。

    没用多大功夫,院长和法医们陆续赶来,法医们马上就开始动手,给杨桐雨进行坚定,提取下体内,残留的液体dna样本。

    两个小jǐng察又打电话给队里,叫人过来,进行笔录。

    另一方面,再说单五带领人马前去抓人。他出发的时候,就给队里打了电话,又招呼了十个人,在路上汇合,一同赶往一路车总站。按照杨桐雨说的位置,和浴池的名称,很快找到地方。

    这家浴池,因为带有sè情服务,还可以留宿,所以是二十四小时营业。正门虽然关着,但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有淡淡的灯光。

    jǐng察抓人,没有说一股脑就往前冲的,起码要先观察地形,把各个位置都给堵住,防止案犯逃跑。

    单五用报话机喊了一嗓子,让一辆车前往浴池后面,以防有后门,他带着其他人,到了浴池门口,立刻下车,冲了进去。

    在门内的吧台后面,此刻坐着一男二女,正在闲聊,可能是因为大晚上了,也不避讳。众jǐng察一冲进来,三人吓了一跳,那男人连忙问道:“什么事?”

    “什么事!等会就告诉你!看着他们三个,其他人跟我上楼!”单五大喊一声,留下两个jǐng察,看着这三位,跟着便往上冲。

    刑jǐng队办案,都是带枪的,上楼的时候,单五就把枪掏出来了,后面的jǐng察,也都跟着掏枪。

    这也不过是个卖yín窝点,养了两三个看场子的,也就撑死了,单五这般架势,明显有种老虎去抓鸡的感觉。如狼似虎的jǐng察举着枪冲上去,谁见到不得赶紧抱头蹲下。

    用了大约十分钟,整个二楼就扫了一遍,在里面的人,全都给抓了下来。

    老板娘金秋姐,平时就住在楼上,上面还有两个看场子的,四个小姐,一个也没跑了。另外,还有三个客人,也是够倒霉的,吃了瓜落。

    确定了再没有其他人,连同楼下的三位,是一并带走,返回jǐng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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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你怕什么?给我抓

    这种案子,并不是什么大案,不过xìng质特别恶劣,想要把案子审问明白,其实特别容易。

    表面上的证据,起码是组织卖yín,这一点,赖都赖不掉。毕竟,去抓人的时候,都是搂着不是自己媳妇的女人再睡觉,单独提审,随便吓唬一下,就全都招了。老板娘金秋姐也知道,抵赖没有好下场,如实招人,确实组织卖yín。但是,杨桐雨的案子,却是打死也不承认。不止她不承认,她手底下的人,也都不承认。

    不过,这等事也好办,把杨桐雨找去认人,谁恐吓她,当面指证出来。

    一个外号二炮,本名叫陈炮强的家伙,被杨桐雨直接指了出来。不过,这小子倒是挺倔强的,都这样了,还敢矢口否则,可刑jǐng队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不打你,折磨你的办法也有的是。六十瓦的大灯泡直接照到脸上,咱们先耗着。

    当然,也不止这一个突破口,那个小雪姐和葛明,也都是逮捕对象。她俩的家庭住址,想要找的话,简直容易极了,给学校的领导打个电话,高县长亲自督办的案子,一个小小学校校长,敢不配合么。而且七中的前任校长,就是倒在高县长的手里,新任的校长,一听说高县长的名头,都有点哆嗦。

    后半夜三点四十,在学校查到两个女孩的家庭住址,这一次,刑jǐng队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一起出动,进行抓捕。这主要是因为,派出所对当地的地形熟,比较方便。

    去葛明家的jǐng察,扑了一个空,葛明家里并没有人,倒是在小雪家里,有所收获,不仅抓到了小雪。葛明也在她家。

    小雪的父母,都在家,看到jǐng察来抓人,吓了一跳,特别是听说是抓女儿。简直都有点不敢相信。女儿未成年。父母作为监护人,一起被请到刑jǐng队。审的时候,不可能让他们在场,只能在休息室等着。

    两个小女孩而已。堂堂刑jǐng队要是不能从她们俩嘴里审出口供,那就别混了。

    小雪比葛明大一岁,又入了风尘,心智明显要强过葛明,一开始。自然也要抵赖。倒是葛明,三言两语,就把口供诈出来了。

    葛明的父亲,是在固州做买卖,一年到头,很少回家,基本上就是过年的时候能回来一次。因为父亲赚钱多,所以她的母亲,也不上班。成天到晚就是在外打麻将,家里就和旅馆差不多,玩完了回来睡一觉,醒了继续出去玩。父母如此,对孩子是疏于管理。渐渐养成了葛明不爱学习,成天出去玩的xìng子。母亲每周都会给她二百块钱的零用钱,这就不是小数了,一个月下来差不多有一千。北安县的工人,一个月都赚不上这个数。葛明娇生惯养。平rì里也不把钱当钱,看到喜欢的就买,母亲也不做饭,她就在外面吃,一周二百块钱,也不够她花的。花光了管母亲要,如果赶上母亲赢了钱,自然好说,倘若赶上母亲输了,非但一分钱不给,还得骂她一顿。

    所谓物以类聚,有一天她结实了和她差不多德行的小雪,两个人是一拍即合,时常在一起鬼混。后来,小雪在迪厅认识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把小雪介绍给金秋姐,于是小雪就在浴池卖了她的初夜。小雪从中赚了一大笔,她的家庭比不上葛明,所以以后便挂在金秋姐的浴池。没过多久,就把葛明拉下了水,在浴池卖了初夜。这一次,金秋姐着急找一个处女学生,让小雪去找,小雪一时间找不到人,只能和葛明商量。用小雪的话说,咱们找不着自愿卖的,那就骗一个,选一个家里穷,胆子小,老实的女生,把她骗过来,让人开了苞,到时吓唬一下,量她也不敢对外说。

    葛明很快想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学杨桐雨。她对杨桐雨的家庭情况有些了解,知道杨桐雨没有父亲,就一个妈,家里不富裕,特别老实,胆子小,完全符合小雪说的条件。

    随即,小雪与葛明制订了计划,让葛明先给杨桐雨骗出来,就说去洗澡,请她吃肯德基,只要人出来,就由小雪出马,给杨桐雨点甜头,然后把人骗到澡堂上,最后上楼,将杨桐雨一个人留在休息室。等杨桐雨被开了苞,葛明和小雪再上去,先给钱,看杨桐雨要不要,要了自然最好,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如果不要,就进行威胁、恐吓。杨桐雨那么小,肯定不敢说。

    看起来天衣无缝,可这帮王八蛋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让jǐng察找上门了。

    葛明这边问出口供,小雪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招了。而且,小雪招的要比葛明还要多,毕竟她知道的比较多。据她交待,她的初夜,是卖给了浴池辖区的派出所所长吴国邦。之后,她又先后陪吴国邦睡过两次。她不仅拉葛明下水,另外还拉了两个同班的女孩,和一个外校的,这三个女孩中,本班的两个都是处女,外校那个,听说是被男朋友给破的。

    有了她俩的口供,金秋姐也无从抵赖,唯有招认。在单五的逼问下,她供出了七街派出所所长吴国邦,那一次,她是用小雪孝敬吴国邦,吴国邦并没有给钱,而给小雪的那五千块钱,是金秋姐自己掏的腰包。干这行,怎么也得有个保护伞不是,否则的话,如何立足。除了把小雪孝敬给吴国邦之外,她自己还陪吴国邦睡了不下五次,给过吴国邦一万块钱。

    光有这些口供,单五还不算完,继续严审,一定要把破了这几个女孩身子的人,全部找到,尤其是强暴杨桐雨的。

    破一个瓜,要一万块钱,抵得上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能玩得起的人,着实不多。在单五的狂轰滥炸之下,金秋姐也知道没有办法,唯有招认。破了葛明的人,是吴国邦领来的,北安家具城老板的小舅子,名叫王忠合。

    这家伙在高珏还是列山镇镇长的时候,曾经因为在天福酒店意图强暴陆颖,加上行贿,结果锒铛入狱,判了有期徒刑两年。期间,因为姐夫帮忙,找了点关系,被减刑一年。他这是刚放出来,还没消停多久呢,又犯了毛病,有一次和吴国邦喝酒的时候,吴国邦和他交情不错,就把他领到金秋姐的浴池了。

    曲清颇,金秋姐认识,也给招了出来。就是曲清颇领的那个人,强暴了杨桐雨,那人的具体名字,她不清楚,只知道是叫风哥。不过,她倒是把曹令风的相貌、体态、特征描述了一番。

    另外还有两个来开苞的,都是其他老客带来的,有一个她知道身份,也是县里做买卖的,还有一个,确实不知道。

    金秋姐这边招了,余下的人,全都供认不讳,恐吓杨桐雨的那个二炮,也都招认了。

    有了这些口供,单五也不能闲着,继续调配人手,分头抓人。这里面,派出所所长吴国邦,不是他能抓的,那得上报兰局长,派局里的纪检部门出动。所以,吴国邦暂时不抓,等早上再说,其余的人,一个也不放过,分头拘捕。

    这个金秋姐也真够坏的了,她知道曲清颇的背景,曲清颇没事好吹牛,当着她的面说过,自己的爷爷如何厉害,救过老省长曹阔一的命,曹阔一对他们家是万分的照顾,自己即便被开除,还照样领着副局级的工资。可是这些,她没和单五说,就是把曲清颇的家告诉了单五。

    金秋姐之所以知道曲清颇的家在哪,还是因为曲清颇好没事乱吹,自己的房子,在动迁的时候,都给甩了出来,没给拆迁,他还有脸吹上一顿。说自己家就是硬,我爷爷不想搬,县长都没办法,就得把房子给我们家留下。

    新商业区里面,所有的房子都拆了,就他家没拆,太好找了。

    一般来说,曲清颇根本不住在曲富贵家里,在别的地方有房子,可是,现在曹阔一来了,他也只能留在爷爷家住。曹令风昨天给曲富贵新买了一个大院子,可是嫌装修不行,需要重新翻修,这样一来,他们全都住在曲富贵家里。

    别看金秋姐没说曲清颇的底细,可单五能不知道么,萧玫当初碰到了牛逼的钉子户,高珏略施小计才给摆平。现在一听说是他们家,不敢擅自抓人,先行请示高珏。

    高珏一听说这事,差点没气死,登时就给他回了一句,“老八路的孙子怎么了,老八路的孙子就能无法无天了!再者说,强暴杨桐雨的人,又不是他,是他领去的人,你怕什么?还不马上把人给我抓回来!”

    有了高县长的话,单五的胆气一壮,哪里还会有顾忌。带了四车人,径直杀了过来。

    曲富贵家实在好找,整个新区里面,就他家一处房子。jǐng车赶到之时,天已经亮了,单五派人,四处守着,以免让人跑了,他带了六个jǐng察,上前敲门。

    没一刻功夫,里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呀?”

    听口音,是一个外地口音。

    “jǐng察!”一名jǐng察大声说道。

    “jǐng察?jǐng察怎么了,jǐng察就能没事大清早的乱砸门了?”里面这人,似乎并不害怕jǐng察,声音十分的骄横。

    “jǐng察办案,快点开门!”这回是单五叫道。

    “办案?办什么案?你它妈的有病吧?”里面的人骂骂咧咧地叫道。听声音已经来到了门后,但却没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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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你给我顶住

    “你说什么?”见里面的人如此无理,不等单五说话,一名小jǐng察就先火了。小jǐng察怒声叫道:“赶紧把门开开!”

    “jǐng察怎么了?jǐng察牛比啊,老子见过的jǐng察多了!有事说事,没事就给我滚!”在里面说话的这位,是老省长曹阔一的司机。古人说,宰相门人七品官,狐假虎威的人,从古到今都大有人在。别看曹阔一退休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门生故旧还有不少,另外儿子仍旧身处要职。在chūn江,不管是谁见到老省长,都得毕恭毕敬的,他一个司机,也属于贴心的人,谁不得给点面子。公安局长他都见得多了,区区一票jǐng察,还是小县城的jǐng察,他能放在眼里么。

    “它妈的!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作为刑jǐng队的jǐng察,平rì里都自我感觉要比其他的jǐng察高上一头,不管走到哪里,还真就没见过有谁敢这么和他们说话的。小jǐng察见对方不仅不开门,还继续叫嚣,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也不示弱,大声地回敬。

    单五知道院里的主人曲富贵的背景,虽说高县长严令抓人,但他也明白,不能太过份。他摆了摆手,示意小jǐng察不要再说,他跟着开口,客气地说道:“请问你是曲清颇吗?”

    “不是!”司机叫道。

    “请问他现在在里面吗?”单五又问道。

    “在又怎么了?”司机仍是气焰嚣张。

    “我们是北安县公安局刑jǐng队的,此次到来,是请曲清颇到我们刑jǐng队协助调查,还请你把门打开。”单五仍然很客气。

    “早这么说,不就结了么,你给我等着,我进去招呼他。”司机并不开门,而是转身往回走。

    曲富贵家里,一共三个房间,老曲头和曹阔一睡一个房间。曲清颇和曹令风睡一个房间,曲清颇的母亲和保姆睡一个房间,而他就惨了点,只能躺在车里的后排座上睡觉。当然,曹阔一曾让他到宾馆休息。可他怎么敢走。委屈点就委屈点吧。

    奥迪车停在院里,外面一砸门,他就听到了。

    走进房内,他到了曲清颇的屋门口。轻轻敲门。刚才外面的动静不小,曲清颇房间的窗户靠在正门这边,现在曲清颇与曹令风已经被吵醒了。听到敲门声,曹令风当即问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是县里刑jǐng队来了,说要找清哥去公安局协助调查。”司机说道。虽说曲清颇混的挺惨。但谁叫人家有个好爷爷,司机怎么也得叫声好听的。

    “协助调查……”曹令风和曲清颇一听这话,都是一惊,多多少少才猜到是因为什么事。毕竟,曹公子来北安县,别的什么也没做,就是昨天下去破了一个小女孩。于是,曹令风赶紧问道:“因为什么案子?”

    “来人没说。”司机说道。

    “去问问。”曹令风马上吩咐道。

    “是。”司机也不多言,答应一声。又转头出去。

    来到院门处,司机大声叫道:“喂,你们说是找曲清颇协助调查,因为什么案子呀?”

    在曹令风面前,他就像是一个跑腿的小厮。可在别人面前,他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派头。这口吻,就像是领导在和下属说话。

    “你是谁呀?问东问西的,赶紧把门打开!叫曲清颇给我出来!”单五就算再能忍住xìng子。怎奈对方,实在太过分了。你曲清颇是干什么的呀?还敢摆出这副架势。即便程序是可以告诉你。因为什么案子,但也是要跟本人说,哪有让人来回传话的。

    “我是谁!说出老子是谁,吓破你的狗胆!告诉你们,我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否则的话,休想让老子给你们开门!”司机强硬地说道。

    这一来,哪怕单五能够忍住,单五手下的这帮jǐng察也忍不住了,太嚣张了。马上有那jǐng察小声说道:“队长,这家伙也太狂了吧。”“就是,办案这么多年,没遇到这样的。”……

    单五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但曲清颇家里,终究不是没有背景,不是说,冲进去抓人,就能冲进去抓人的。对方没有开门,按照程序,如果说他硬是翻墙进院,很容易被对方反咬一口。毕竟现在是请曲清颇回去协助调查,单五手里没有逮捕令,真要是被反咬一口,有可能扒皮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是因为一起强jiān未成年幼女的案子,请曲清颇到jǐng局协助调查。”

    “算你识相。你们在外面等着。”外面小jǐng察们的议论声,司机在里面也听的清楚,把话说完,他转身又往里走。

    回到曲清颇的房门口,将情况说了一遍。但他也懂得轻重,说话的声音不大。

    一听说,真是为了这事,曲清颇与曹令风都是惊慌失sè。互相瞧了一眼,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特别是曹令风,他不是怕jǐng察,他是怕这件事被自己的爷爷知道,要是老爷子知道,最轻也得把他的腿打断。

    他看着曲清颇,小声说道:“jǐng察找上门了,怎么办?”

    “我、我……我也不知道呀……”曲清颇实在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一遇到事情,马上就有点发懵。

    曹令风看出,指望曲清颇想办法,那是没指望了,马上说道:“旭东,你进来。”

    司机推门进屋,轻轻将门掩上,他现在也看出来,这个案子,似乎还真和两位公子有关。

    “这事……你看怎么办……”曹令风看着司机,小声问道。

    “风少……我斗胆问一句,这事……和您……”司机小心地说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问你,现在怎么办?”曹令风很是不悦地说道。

    这句话,也更加证明,事情是他干的了。

    司机赶紧说道:“我看这事,不如……就让风哥出去,跟jǐng察先走,然后您马上返回chūn江……”

    “行。”曹令风点点头,看向曲清颇。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已经透露出他的意思来。我出去给我顶住。

    曲清颇不由得心头一颤,却也不敢说不去,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出去……怎么说呀……”

    “清哥,你放心,绝不会有事的。这里反正也没您的事情。您去了之后。死活也别认,什么也别说,就是一问三不知。我这头马上去找人,把事情给压下来。不就行了。”司机小声说道。

    “对。”曹令风跟着点头,“jǐng察一走,我就去找人,帮你安排,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等这件事一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行。”

    曹公子现在既然这么说了,曲清颇还能有什么话说,料想以曹令风的力度,自己去意思一下,很快就能出来,rì后有曹公子罩着,自己肯定会风光无限。他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说道:“好。那我现在就出去,跟他们走。”

    “兄弟,多谢。”曹令风也不忘了给曲清颇鼓劲。嘴上是这么说,他心里还在暗骂呢,要不是曲清颇这个倒霉的。领我去那地方,老子能摊上这事么。你这个王八蛋,真是害人不浅啊,当初还说。会神不知鬼不觉,什么玩应呀。还没过一天呢,jǐng察就找上门了,他妈的不是故意坑老子吧。老子可是给了三万块钱的,什么叫强jiān?

    现在的曹公子,恨曲清颇恨得,牙根都直痒痒。

    曲清颇哪里知道曹令风的心思,还以为自己替曹令风扛过了这件事,以后就能发达。他匆匆穿好衣服,下地穿鞋,跟着司机一起走了出去。

    来到门后,曲清颇将门打开,虽说门口全都是jǐng察,他却丝毫没有惧sè,大咧咧地说道:“我就是曲清颇,找我有什么事呀?”

    曲清颇是吸毒的,面黄肌瘦,别看单五没有见过他,但也听了对他相貌的描述。打眼一瞧,就确定是曲清颇没错。

    “有一桩强jiān未成年幼女的案子,找你回去协助调查,跟我们走道。

    “你们找错人了吧,老子可不是那种人。”曲清颇故意说道。

    “是不是那种人,等到了jǐng局再说。带走。”单五喊了一嗓子,一摆手,马上有两个jǐng察上来,抓去曲清颇的胳膊,将他拽了出来。

    “老子自己会走,不用你们扶着。”曲清颇嚣张地说道。

    单五没搭理他,看向站在门内的司机,瞧司机刚要关门,单五猛地一步,抢了过去,将门给按住。

    司机见单五不让他关门,跟着又火了,怒声说道:“你这什么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单五刚刚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先前来回传话的家伙,而且他还听出,这小子不是本地口音。

    说完,单五又随便朝院子里扫了一眼,小院不大,一眼就瞧见,停在院子里的那辆奥迪轿车。牌照是锦a,chūn江的车。

    “我是干什么的,用得着你管吗?别耽误我关门!”司机蛮横地说道。他是因为看出来,曹令风惹出了麻烦,担心节外生枝,故没有亮出字号。

    “这是谁的车?”单五指向奥迪。

    “我的!”司机说道。

    “你的?”单五上下打量了两眼,其实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可此时此刻,他却总觉得有点问题。金秋姐给出的口供,曲清颇带去的那个人,是掏了三万块钱的,这不是小数目,一般的人,能拿的出来么。

    眼下院里有一辆奥迪,这车几十万呢,能开得起这车的人,肯定是有钱人。面前的家伙,横看竖看,也没那种派头,以单五的阅历,一瞧就知道这厮是个狗仗人势的家伙。看来,真正的元凶,十有仈jiǔ是在院子里面。

第三百九十七章 你爷爷是曹阔二也不管用!

    “我的,怎么了?”司机仍是用叫嚣的口吻说道。

    “啪!”

    单五没有话说,左臂猛地向前一推,司机触不及防,被他推了个趔趄,单五随即,跨步走进了院子。

    “咦?”才一进院,单五马上发现,前面窗户里有人正向外观望,他打算仔细瞧瞧那人的时候,里面的人一下子将窗帘给拉上了。

    “谁?”单五虽然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却依稀看到,好像是个男人,曲清颇家里,既然还有别的男人,那肯定得看看长相,确定一下。他大叫一声,拔腿就往里冲。

    司机哪能让他进去,喊了一声,“你干什么?”

    说着,就上去要抱住单五。可是,门口还有好几个jǐng察呢,见队长进去了,前面的两个,就打算跟进去,一听到单五的喊声,那就更不用说了,一个箭步,就抢了进去。

    眼瞧着司机要对单五动武,当先的jǐng察,一下子就把他按住。紧接着,先后跟进来四个jǐng察,“队长,出什么事了?”

    “走,进去瞧瞧!”单五几步冲到房子门口,后面的jǐng察,快步跟上。

    将门打开,直接进了房间。这么大的动静,曲清颇的母亲与那个保姆都醒了,不知出了什么大事,站到自己房门口观看。倒是老爷子曹阔一,因为是睡在最里屋,加上上了年岁,外面的响动,尚没有听到。

    单五刚刚看到,那是靠左边的房间,他根本没有理会,右边房间门口站的那两个女的,直接来到左边的门口,伸手便去拉门的把手。

    “哗!”

    门应手而开,单五一步抢了进去,只见炕上,有两床被褥,一个翻开。并没有人,另外一个,鼓鼓囊囊,明显有位仁兄藏在里面。

    看到这一幕,单五不禁笑了。这不是自欺欺人么。他向前走了两步。有两名jǐng察,也跟着走了进来,单五做了个手势,两个jǐng察立时动手。将曹令风裹在身上的被子给扯了起来。

    曹令风现在是后背朝上,脑袋贴在枕头下面,双手抱着头。实在想不到,这家伙的胆子,可真够小的了。

    “起来!”不用单五开口。一名jǐng察就大声叫道。

    曹令风纹丝未动,像是根本不敢起来。他不动,那jǐng察只好动手了,两个jǐng察再次出手,抓起曹令风的胳膊,硬是将人提了起来。

    一看到曹令风的长相,单五再一对比金秋姐供述的相貌特征,还真别说,确实能够对得上号。通过进来时。这家伙的种种表现,不用想,基本上就是他了。

    “把衣服穿上,跟我们走!”单五大声叫道。

    “跟你们走,凭什么跟你们走?”刚刚单五他们进来抓人的时候。曹令风十分害怕,生怕被抓到。可当自己真的被逮住的时候,反而不那么畏惧了。横竖也都这样了,只能豁出去了。想要自己爷爷和父亲的身份,他怎会再畏惧区区县城里的小jǐng察。

    “凭什么?就凭你涉嫌一桩强jiān未成年幼女案。给我把人带走!”单五见他还横了起来。立刻变的更横。

    “是!”两个jǐng察也不用他穿衣服了,一起动手,一把将曹令风从炕上拽了下来。

    “你们还敢抓我!反了你们了!我爷爷是曹阔一!”曹令风真的急了,才一下地,马上大声嚷了起来。

    “曹阔一怎么了?曹阔一是干什么的,没听说过!别说你爷爷是曹阔一了,就算你老子是曹阔二,今天也得把你押回去!带走!”曹阔一是多少年前的省长了,当年曹阔一当锦华省省长的时候,单五还在列山镇尿尿活泥玩呢,这个名字,他根本就没听说过。当然了,曹阔一这个名字他没听说过,就是现在锦华省省长叫什么名,他都未必知道。

    “我爷爷是曹阔一!我爸是曹靖真!你们敢抓我,你们就倒霉了!”曹令风见对方如此猖狂,自己都把爷爷的名号抱出来了,对方还不给面子,索xìng连老爹的名字,也给报出来了。可他也是太气急了,也不想一想,这小县城里,有谁听说过他爷和他爹的名号呀。

    单五这回都不稀罕搭理他,不过他也知道,对方有点来头,起码是开奥迪的呀。可是,现在都碰到了,总不能不抓吧,要不然,这事让高县长知道,怎么交代。高县长都不害怕,自己一个刑jǐng队副队长,有什么可害怕的。房间内挂着的一大堆军功章和照片,单五也不是没看到,当初也听萧玫讲过,所以并没有当回事。

    他率先走出房门,两个jǐng察摁着曹令风随后出来。人刚出来,就见从最里面的那个房间内,走出一个老人,老人满脸沧桑,一脸的威仪,一瞧就知道,不是等闲之人。在老人的旁边,有个中年妇女,双手扶着老人的胳膊。

    “你们是干什么的?凭什么抓人!”中年妇女见jǐng察将曹令风押了出来,急忙喊了一嗓子。

    妇女自然是曲清颇的母亲,她刚刚看出苗头不对,慌忙跑进里屋,招呼曹阔一。曹阔一上了年纪,睡眠很少,只要天一亮,人就能醒。开始的时候,他们听到吵闹声,可当曲母将房门打听,他旋即听到单五的喊声。

    他匆忙披了件衣服下地,由曲母扶着,出了房间。

    “我们是县局刑jǐng队的!这家伙涉嫌强jiān未成年幼女,现在要带回jǐng局协助调查!”单五大声说道。

    “你……你说什么……”曹阔一一听这话,身子不由自主晃了两晃,抬手指着单五,又道:“你再说一遍……”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

    “这家伙涉嫌强jiān未成年幼女,现在要带回jǐng局协助调查!”单五再次大声说道。

    “啊……”先前曹阔一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从单五的嘴里确认,曹阔一哪里受得了这个打击。刹那间,身子好像被抽空一样,站都站不稳了,颓然向后跌去。好在有曲母在旁扶着,身后就是门,这才没坐到地上。

    他勉力抬着手,指着孙子,“你……你……你这个孽畜……”

    “爷爷,我是冤枉的!这不是真的!我给钱了!我没强jiān!”见到爷爷被气的半死,又这般说话,曹令风更加慌了,急忙大叫起来。

    这下倒好,等同于直接认了。

    “什么叫给钱就不算强jiān!有钱很了不起吗?有钱就能为所yù为了吗?受害者已经说了,是你强行脱光她的衣服,对她强行施暴!你这个畜牲!连这么点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它妈的还有点人xìng吗!给我带走!”单五见曹令风已经认了,那就更加不用客气了。

    “爷爷!你别听他胡说,我是三万块钱买的那个女孩的初夜,真的没有强jiān!爷爷……爷爷……”曹令风见爷爷气的快不行了,赶紧大声解释,可那两名小jǐng察可不管那些,拉着他就往外走。硬是将他从房内扯了出去。

    孙子的身影,就此是曹阔一的视野里消失,留下的只是孙子的喊声。曹阔一气的,浑身直打哆嗦,手指着门口,话都快说不出来。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畜牲……畜牲……”

    “扑通……”

    说完最后一声“畜牲”,曹阔一就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知觉。他身材高大,一百五十多斤呢,人这一软下来,曲母哪里还能扶得住,一同被带倒在地。

    老爷子背过气去了,曲母更慌了,吓得连忙大叫:“老省长昏过去了,快来人帮忙呀……”

    保姆刚刚都被jǐng察的气势给吓蒙了,听到曲母的喊声,才反应过来,冲过去帮忙搀扶。两个妇人,年纪都不小了,哪有多大力气,好不容易才把曹阔一扶起来。

    好在这功夫,司机跑了进来,因为确实没有他什么事,单五把曹令风与曲清颇押上车之后,就把他放了。

    这家伙本来想给曹阔一报信,一见曹省长已经不省人事了,差点没吓死。急忙抢了过去,焦急地问道:“这事怎么回事?”

    “老省长被气昏过去了……”曲母紧张地说道。

    “赶紧上医院,赶紧上医院……”司机终究反应快,转身背起曹阔一,曲母帮忙扶着,出门房门,把人送进车里。然后匆匆开车出院,赶往医院。

    好在小县城不大,由曲母引路,没用多久,来到第一医院。把人送进抢救室,司机的心才算落下。

    他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曹公子被jǐng察带走的事。老爷子这样了,指望不上不说,万一提起来,再把老爷子给气着,这个责任,他可担待不起。

    略一思量,只能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很快,电话里响起一个男人厚重的声音。

    “是曹政委么,我是胡旭东……”司机一边说,还在一边大喘气呢。

    “是我。旭东呀,找我什么事?”男人平和地问道。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省长曹阔一的儿子,曹令风的老子,锦华省chūn江市91885部队的正师级政委——曹靖真。

    “出大事了,老省长被人给气晕过去了,现在、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司机急切地说道。

    “什么?在哪个医院,我马上就过去!我父亲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曹靖真一听此言,登时就急了,大声问道。他可是孝子,所以顾不得去问是谁将父亲气倒了,想到的只是父亲的安危。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不可失当

    “我告诉你们!你们敢抓我,你们就倒霉了!我爷爷是曹阔一,我爸是曹靖真!我爷爷以前锦华省的省长!我爸现在是91558部队的政委!”……

    曹令风现在是真豁出去了,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理。上了jǐng车之后,就开始大声嚎了起来,不过这一回,他不仅报了爷爷和父亲的名字,连这两位的官名,也都一起报了。

    听到曹公子报出官名了,同车的jǐng察,都吓了一跳。他是和单五一辆车,单五也不禁心头一紧,可到了这个时候,再把人放了,那绝无可能。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让人开车,赶回公安局。

    但是,在半路的时候,单五让开车的jǐng察拐了个弯,托言下车尿泡尿,其实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高珏打电话。

    高县长昨天喝了酒,本想晚上好好地睡一觉,结果却折腾了一宿。单五去抓人的时候,他就留在单五的办公室休息,靠在沙发上,打了个盹。

    正睡的香呢,电话铃声响起,掏出来接听,里面响起单五的声音。“喂,高县长吗?我是单五。”

    “是我。单五,怎么了?人抓到了吗?”高珏问道。

    “抓是抓到了,不过,出什么事了。”单五小心地说道。

    “出什么大事了?”高珏疑惑起来。

    “那个……那个强jiān杨桐雨的家伙……找到了……他、他自称是曹阔一的孙子,曹靖真的儿子,还说……他爷爷以前是锦华省的省长,他爹是现在的……那个部队的政委……而且,我在拘捕那家伙的时候,曹阔一也在……我听那小子,管个老头叫爷爷……”单五说这番话的时候,明显有点紧张,实在是对方的来头太大了。“县长……现在该怎么办……”

    高珏听罢,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本来还有些困意,现在却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再也没有了睡意。曹阔一虽然是退休的省长,但对于高珏来说,那也是庞然大物。根本惹不起的。

    此案。一旦处理不当,后果很严重。自己的官帽子要丢不说,受害者母女,怕是也要受到无妄之灾。杨桐雨一家已经够凄惨的了。要是遭受打击,那可是致命的。

    高珏此刻,能有几种选择。第一种,从现在开始,撒手不管。公安机关爱怎么审就怎么审,法院爱怎么判就怎么判。重了、轻了的,有罪、无罪的,全当不知道。

    如果这么选择,自己最后能否脱身,那纯就是要看曹老先生的心情了,至于说率领jǐng察去抓人的单五,估计肯定要倒霉。除非单五也去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这种选择,其中的变数特别大。但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曹令风被重罪轻判,最多是个piáo宿幼女罪,搞不好,还只是一个piáo娼的罪名。过程中又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这真就说不好。

    第二种选择,就是依法办理。如果是法院有所忌讳,他就站出来,给法院施压。这种做法。一审应该没有问题,可曹家必然上诉。只要拿到更高法院去办理,还是什么事都不好说。另外,哪怕真的是重判,等曹令风进了监狱,曹家会不会暗中使力,就像王天华一样,弄个保外就医什么的,那都是不好说呀。最重要的是,自己肯定会把曹阔一得罪到家了。

    第三种选择,则是自己暗中提点下面的办案人员,替曹令风脱身。让曹家与受害者达成私了,多赔点钱什么的。但这么做,实在让自己的良心过不去。帮一个禽兽开脱,那自己不也成了禽兽了么。

    第一种选择和第三种选择,他都是不会选的,第二种选择,哪怕自己真的选了,最后的结果,也未必就会尽如人意。自己的官丢了不要紧,重要的是,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高珏沉吟良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等在另一头的单五,不敢打扰高珏,他也知道事态严重,高县长需要多考虑一会。

    终于,高珏说话了,“把人带回来,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但有一点要记住,莫要刑讯,把人给我看牢了,不许有任何闪失。”

    “是,我明白。”单五点头,挂上电话,返回jǐng车。

    其实,他说是下车小便,但车上的jǐng察都知道,肯定是去打电话向高县长请示。

    高珏坐在沙发上,仍在默默地思考。

    胆识!

    欧阳培兰曾经说过,高珏是一个有胆识的人。所谓的胆识,就是不仅胆子大,还要有见识,先确定了最坏的结果,然后再往好的方向努力。

    高珏思考问题,也都是这么来思考。

    这个案子,一开始,是他高珏亲自督办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曹阔一真的想知道,估计用不上一天,就能知道。这一点,是瞒不住的。还有,曲清颇家里的背景,高珏也是知道的,既然明知道这个背景,还让人去抓人,就已经说明是不给面子了。这也就是说,除非高珏现在昧着良心,全力为曹令风脱罪,否则的话,都算是把曹阔一给得罪了。

    上辈子,这辈子,高珏都不会昧着良心做事。虽然,在有些人的眼里,良心不值钱,但在高珏的眼里,好男儿活在天地之间,就要顶天立地。谄媚逢迎的人,只配做狗。

    现在看来,横竖都得罪了曹阔一,高珏需要考虑的,就只剩下如何往好的方面争取。

    “曹阔一……曹阔一是个什么的人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高珏必须要了解曹阔一的xìng格和为人。他虽然没见过曹阔一,但他听说过,曹阔一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每年都要过来探望曲富贵,曲家有什么事,都会施以援手。这个世上,大多数的人,都是贪图自身的利益,见利忘义的人多,知恩图报的人少。一个知道感恩的人,不能说不是一个好人。

    “看来,我需要去会会这个曹阔一,当面把事情跟他说清楚,听听他怎么说。”

    高珏拿定了主意,紧接着,他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未几,电话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很平和,“喂。”

    “喂,是欧阳书记么,我是高珏。”

    “你怎么突然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呢?”欧阳培兰的声音,随即变得温柔起来。先前她虽然看到来电显示上是高珏的号码,不过也得先听了声音,确定了人。

    “我想向你打听点事情。”高珏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想打听什么事?”欧阳培兰一听高珏说的是正事,声音也马上变得正式起来。但不是以往的冷漠,只是平和。

    “你听说过曹阔一这个人吗?”高珏问道。

    他现在并不清楚欧阳培兰的底细,但通过欧阳培兰的做派,他完全可以确定,欧阳培兰是个很有背景的人。这个背景,虽然不会特别特别的深,但绝对不浅。

    “他是锦华省的老省长,我自然听说过。你为什么打听他呀?”欧阳培兰好奇地问道。

    “具体原因,以后再和你说,现在来不及了。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曹阔一是个什么xìng格的人,比如说,是否睚眦必报,又是否心胸坦荡,为人正直?”高珏说道。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你稍等几分钟行不行,我现在帮你问问。”欧阳培兰说道。

    “行。”高珏感激地说道。

    挂断电话,高珏更加坚信,欧阳培兰的背景确实不一般,有着一定的关系网,要不然,怎么可能说打听就打听的到。

    上一次去南湾,他只是去报答,并没有真的打算和欧阳培兰产生什么感情。不过,当时他对于欧阳培兰的那种直来直去的ml方式,实在不太感冒,所以才进行了卿卿我我。但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这一次的卿卿我我,让欧阳培兰冰雪般的心,彻底融化,认定了高珏是她第一个男人。

    高珏等了能有十五六分钟,电话终于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欧阳培兰的,他马上接听。

    “喂,高珏,我已经替你打听到了。”

    “怎么样?”高珏压着心中的喜悦问道。

    “我听人说,曹阔一是个老革命,拥有一定的传奇sè彩。他为人正直,当初就是因为说了公道话,结果才被放到你们北安县蹲牛棚。平反之后,他当了锦华省的省长,在任期间,为官正直,做了不少的好事。特别是他这个人,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心胸特别的大,哪怕是真的得罪了他,他也会分清原因,还时常以德报怨,所以深得人心。锦华省内,但凡和他接触过的官员,大多数都对他十分敬重。别看现在退休了,可在锦华省依旧德高望重,许多当年被他提拔起来的官员,现在仍对他十分感激。他在京城,还有一些老朋友,他的儿子,是91558部队的正师级政委,好像孙子不太争气。”欧阳培兰一口气,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全部告诉高珏。

    其实这些东西,对于一些锦华省的老官场来说,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在chūn江的官员,上点年纪的,都知道。所以,想要了解,并不困难。也就是高珏,窝在小县城里,也不认识什么chūn江的大官,了解起来,要麻烦点。也仗着,有欧阳培兰。

    听了欧阳培兰对曹阔一的描述,高珏心中对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添了两分信心。

第三百九十九章 审讯

    高珏曾经看过一个电影,名字叫作《九品芝麻官》,记得里面有一句台词,当贪官jiān,当清官更要jiān。高珏既然为官,走上了这条路,他就立志要当一个好官,打击黑暗,为民造福,真正地做一些实事。

    挂断了欧阳培兰的电话,高珏对自己的计划,多了两分信心,他随即拨通了单五的电话。

    “单五,你回来了吗?”

    “马上就到,您有什么吩咐?”

    “回来之后,先将他们两个人分别看押,你给我记住,知道那小子身份的jǐng察,绝对不能让他们把这小子的身份,给我泄露出去。实在不行,就以看押犯人的名义,让他们和那小子一个房间,捎带着一起看押。明白吗?”高珏严厉地说道。

    “明白。”

    “还有。回来之后,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不要离开犯人。要不然就这样,直接就分别押到审讯室里,你给我在门口看着。”

    “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单五办事,高珏还是比较放心的,所以也就没有再做多余的嘱咐。

    这头电话刚挂上,他马上就给兰英弼拨了个电话,将晚上的案情,告诉兰局长,请他一起过来陪审。其实昨晚的案子,兰英弼已经知道了,虽然单五说了,天这么晚,案子又没完全查清,等早上再通知兰局长。可刑jǐng队值班的jǐng察中,终究有兰英弼和队长古奇兵的心腹,高县长亲自过问的案子,哪能不通知老大。

    兰英弼和古奇兵现在都知道了这桩案子,但高珏没有通知他让他们来,他俩就索xìng假装不知道。高珏现在给兰英弼打了电话,兰英弼在电话中,仍作出一副不知情的态势,语气愤恨无比,表示马上就到。

    单五押着曲清颇与曹令风先兰英弼一步回来,为了防止这两个小子乱喊乱叫,单五干脆这二人的嘴给封上了。这种事情,刑jǐng队是常干的,所以也不算什么。

    按照高珏的吩咐,单五上楼之后,给高珏打了个电话,通知一声。高珏再次给他下达命令,马上先行审理曲清颇,就用知道曹令风身份的那些jǐng察去审,至于单五,就在走廊看着。如果知道这事的jǐng察有手机,那就给没收。现在的小jǐng察,实在不富裕,真没几个配手机的,和单五同车的jǐng察都没有,而这三个小子,还都是单五的心腹。

    单五以防有失,按照高珏的意思办理。给曲清颇和曹令风分别关在走廊上并排的两个审讯室内,那三个jǐng察去审讯曲清颇,他亲自站在曹令风所在审讯室门口。

    这个案子,属于铁证如山,多少人的供词都问出来了,就连曹令风自己都承认干过这事,他曲清颇怎能不招。他的供词,很快就审了出来,高珏亲自到走廊来取,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确实金秋姐交待的一样。高珏仍叫那三名jǐng察在房间内看守曲清颇,自己就站在曹令风所在的审讯室门口,等着兰英弼。

    曹令风的身份,高珏现在可不能让兰英弼知道,兰英弼虽说一定的情况下倾向高珏,可真遇到了大事,他肯定得想办法搪塞,亦或是想办法抽身。

    高珏可不打算让他轻易抽身,怎么也得把他绑住。没多大会,兰英弼赶了过来,他已经从别人嘴里知道,曲清颇已经被抓了,和曲清颇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但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他并不知道。但估计八成是**那个女孩真凶。

    因为不是曲清颇**,兰英弼的压力相对比较小,按照眼前的情况来看,曲清颇就是**,顶多是违反治安管理条理,罚两个钱就完事了。

    他来到刑jǐng队所在的楼层,一眼就看到高珏与单五站在一个审讯室的门口,先入为主,他误以为这个审讯室内,关押的人会是曲清颇。

    快步朝高珏走去,没等近前,就打起招呼,“高县长,我来了。单五,案子办的怎么样?”

    “局长,人都已经抓来了。”单五马上答道。

    高珏客气了一句,“这国庆放假,还要麻烦兰局长加班,实在过意不去呀。”

    “高县长,瞧您这话说的,这等事,是我应该应分的。倒是您,为破获案件,找出真凶,不遗余力,牺牲休息时间,实在是我等的楷模。”

    彼此恭维一番。高珏才看向单五,说道:“单队长,这就开审吧。”

    “好。”单五答应一声,马上跑到隔壁的一个办公室,招呼了几名jǐng察过来,然后才打开审讯室。

    一进门,就见曹令风坐在审讯室内中间的椅子上,他的双手,被铐在椅子上,堵着嘴巴的胶带,已经拿下来。这也是因为,审讯室的隔音特别好,哪怕你在里面喊破嗓子,外面也没人能听得到。

    他一见有人进来,特别是看到兰英弼的jǐng衔,料想是大官,马上就喊道:“我爷爷是曹阔一,我爸是曹靖真!我爷爷以前锦华省的省长!我爸现在是91558部队的政委!”

    闻听他的喊声,兰英弼的心头登时一颤,做梦都没想到,同曲清颇一起被抓的人会是曹阔一的孙子。曲富贵的事情,北安县的上层,只要是年头长点的,都清楚,兰英弼怎能不知道。不过,都说曹阔一是过年才来,所以,他压根就没往老省长的那头想。

    现在马上就开审了,即便知道了这小子的身份,也有点晚了。他心中暗自叫苦,“高珏啊高珏,你这到底是玩的哪出呀?你不想混了,也不要连累我啊。”

    刚刚高珏和单五就站在门口,兰英弼瞬间就能意识到,这小子的身份,高珏早就知道了,专门瞒着他呢。这是不给他想抽身之策的机会啊。

    另外几个jǐng察,听到曹令风喊出的头衔,也都有些发懵。可县长、局长、队长都在,怎么也不能露怯。俗话说得好,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你们这些大官都不怕,我们这些小喽啰有什么可害怕的。

    高珏与兰英弼到侧面陪审的位置就坐,五名jǐng察到正面审讯的位置坐下,倒是单五,转身出去,反手把门关上。他还得负责监视,另外一个审讯室呢。

    兰英弼这会看的更明白了,他没有多言,只能看高珏这一出,是打算怎么演了。毕竟你高县长的官,要比我大,我就不信你真的就敢拿官帽子看玩笑。

    “姓名?”

    这时候,终于开审了。按照惯例,第一个问题就是名字。

    “曹令风。”

    “年龄?”

    “二十九!”……

    进行了一番系统式的问话,jǐng察才说到正题。“曹令风,昨天下午…,你在什么地方?”

    “记不住了!”曹令风气急败坏地答道。他活了这么大,是第一次被jǐng察给铐到这个地方,心情能好么。

    “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你就记不住了?”jǐng察大声问道。

    “我记xìng不好。”曹令风说道。

    “那我就提醒提醒你。据曲清颇供述,昨天下午…,你们两个到了宏达浴池,你付了三万块钱给那里的老板娘金秋,要给你一个女孩**,可有这回事?”jǐng察大声问道。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我告诉你们,老子没有**,老子给钱了!”曹令风怒声说道。

    “你承认就好。据受害者杨桐雨叙述,当时你在浴池二楼的休息室内,强行脱光她的衣服和裤子,并在她没有准许的情况下,强行和她发生xìng行为,可有这回事?”jǐng察再次大声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子花了三万块钱,她凭什么不让老子玩?老子是花了钱的!她收了钱,就得让老子玩!”曹令风现在也不用害怕了,都到了这步田地,只能把自己纨绔子弟的xìng子亮出来。反正老爹和爷爷不可能让他蹲大牢。最为重要的是,他知道一点,**和**的罪名可不一样,所以,打死他他都不会承认自己**。当然,他也清楚,谁敢打他呀。

    “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没有问你的,不用你来回答。我现在问你,你是不是强行脱光了杨桐雨的衣服和裤子,并在她没有准许的情况下,强行和她发生xìng行为?”jǐng察厉声问道。

    这种正规的案情讯问,又有高县长和兰局长坐镇,两位老大又没给过暗示,让从轻审问,所以这小jǐng察也有胆量公事公办。

    “是有怎么样?还是那句话,老子给钱了!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就想玩被**的调调!”曹令风大声说道。

    “那你可知道,受害者杨桐雨不仅未成年,还未满十四周岁,尚属于**?”jǐng察又问道。

    “这老子哪知道!她也没说!”曹令风叫道。

    “据曲清颇与金秋供述,你是知道,受害者杨桐雨不但未成年,还属于**的!”jǐng察说道。

    “知道!知道!它**,你能把老子怎么样?”曹令风终究只是个纨绔子弟,也从来没进过审讯室,所以经验不足,又仗着家里的势力,所以也不怕承认。

    可以说,以他的背景,他要是真就什么也不认,也没人敢打他,最多是采取点非正规的手段,比如说不让他睡觉之类的。可现在他痛快的认了,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高珏心中暗喜,因为曹令风要真是扛上个一两天,对于高珏下一步的计划,多少是有些影响的。

    其实,很多案子都是容易审的,尤其是这种铁证如山的案子,区别只是主审者怎么去审。

第四百章 曹靖真

    从chūn江前往固州的高速公路上,有两辆挂着军牌子的商务车,正在飞速行驶。

    第二辆车上,后排座上,坐着一个年逾五旬的男人。在车内,除了他,就只剩下司机了。

    男人的手里拿着手机,正在通话。

    “喂,是苟厅长么,我是曹靖真。”

    “曹政委,您好、您好……找我什么事呀……”电话里传出省公安厅副厅长苟家彰的声音。

    “家里出了点事儿,家父到北安县探望老朋友,结果病了。”曹靖真说完,叹息一声。

    “什么?老省长病了,现在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紧。我这就过去探望。”苟家彰一听说曹阔一病了,连忙关切地问道,显得很是紧张老省长的身体。

    “我正往北安县赶呢,刚刚传来消息,说家父已然苏醒,没有大碍。家父突然昏厥,纯是被我那孽子给气的。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在外**!结果,jǐng察找上门来,当着我父亲的面,将这孽子抓走。家父一下子就气倒了……”曹靖真忿忿地说道。

    “啊……这个……当地的公安机关,也太不像话了……老省长身体不好……就算抓人……也不能这样啊……”苟家彰小心地说道。他心里清楚的很,曹靖真突然打电话过来,又说了个**的案子,这里面肯定有原因。区区一个**的案子,算得了什么,曹家报出名号,最多是交两个罚款,也就行了。何必自掀家丑。所以,他敢肯定,这其中指不定有多大的事儿呢。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个案子,如果宣扬出去,我那父亲,年事已高,还不得被活活气死。唉…这个不孝子……”曹靖真再次叹息道。

    这一次,苟家彰听出了苗头,曹靖真明显是想让他以公安厅的名义发话,将这个案子,悄无声息的给平息下来。当然,这里面肯定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呀,老省长的身体不好,绝不能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影响到老省长的身体。”苟家彰马上说道。

    “谁说不是。只是这个案子,好像还有点麻烦,听说那个女孩,年纪好像还未满十四周岁。唉……好了,不说了,一提起来,我就上火。先挂了,我休息一会,吃点药。”曹靖真说道。

    “您注意休息。”苟家彰小心地说道。

    可以说,现在曹靖真已经提醒到位了,该怎么做,就看苟家彰的了。苟家彰猜到,不可能是普通的**,不然的话,曹靖真也不能找他呀。

    按这个程度来看,最起码是个piáo宿**罪,按照刑罚,最低五年,最高十五年,这里面当然也有不少出入。但起码罪名好听点。

    苟家彰不可能单纯的认为,曹靖真说是piáo,那就是piáo了,还极有可能有些出入,比如说****。

    **的话,看情节轻重,后果是否严重,量刑是三年以上,直到死刑。其中,哪怕是双方自愿发生的关系,男方都要被判三年的徒刑。虽然量刑起点比较低,但是这个名头要比piáo宿难听多了。

    这两个罪名,不是重要的,曹靖真既然打来电话,意思明摆着是不想让儿子获罪。算个**,就算是极限了。

    挂上电话,苟家彰马上拨通了固州市公安局长王洪波的电话。

    高珏的夏利轿车上,只有他和兰英弼两个人,高珏充当司机,兰局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在夏利车的前面和后面,各有一辆jǐng车,他们是刚从新商业区出来,前往第一医院。

    高珏本来打算,到曲富贵家拜会曹阔一,结果到了之后才听保姆说,老省长被气昏过去了,被司机送往医院。虽然,会去哪家医院,保姆并不知道,但县里就这么几家医院,相对而言,第一医院算是比较近的。

    “高县长,老省长现在住院了,这要是有个万一,事情可就大了……”兰英弼目不斜视,深吸了一口气,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也没有想到呀,但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老省长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万一。”高珏说道。

    “即便没有万一,但他在咱们北安县被气住院的事儿,用不了多久,就会传的满城风雨,届时肯定会有人把矛头指向你我。我这把年纪了,不算什么,可你却是大好的前程啊。”兰英弼语重心长地说道。听他的语气,是关心高珏,其实呢,现在他心中一个劲地暗骂高珏,真是坑人不浅。眼下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就肯定脱不了干系。他说这番话,纯粹是试探高珏的口风。

    “兰局长,你是公安局长,惩恶扬善,秉公执法,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是你的职责。我呢,身为县长,理应造福一方。遇到不法之事,大案要案,亲自督办,也无可厚非。既然为官,自然是要对得起天地良心,我听人说,老省长在任之时,一向公正廉明,且为人大度,我等没有做错,又何必畏惧。”高珏知道,兰英弼是在探他的口风,想要打听他下一步是想怎么做。但是,高珏的下一步想怎么做,兰英弼是知道的,无非是要看看,是否会有变化。高珏这番话,就是告诉兰英弼,自己绝不会动摇。

    听了这话,兰英弼明白了高珏的心思,不由得苦笑一声,说道:“人么,都是自私的,特别是官场。曹令风终究是他的亲孙子啊。”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高珏反问了一句。

    这个案子,要想帮曹令风脱罪的话,其实太容易不过,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做受害者一家的工作。让杨桐雨自己承认,已经年满十四周岁,自己又是自愿的,这样的话,那就不构成犯罪,只算是**,违反治安管理条例。

    但是这种话,兰英弼身为公安局长,哪里说的出口。他委婉地说道:“有些时候,是可以取义从全的,这样对很多人都有益处,包括受害者自己。”

    “如果这个世上,有那么多的取义从全,那还要法律干什么?将心比心吧,如果受害者是我们的亲人,难道我们也要取义从全么。哈哈哈哈……”高珏也是苦笑一声。

    这一笑,也说明高珏拿定了主意。兰英弼也不再多言,他现在只能看事态的进展,届时再做决策。

    这时,兰英弼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兰局长掏出一瞧,这个号码太熟悉了,是市局王局长的电话。他马上接听,“喂,您好。”

    “英弼么,我是王洪波。”

    “王局,您找我什么事?”

    “我想向你了解个案子。”王洪波说道。

    “是什么案子?”兰英弼其实都不用问,他心里都有数,王洪波问的,是什么案子。

    “你们县里,是不是刚刚发生了一起**案啊?”王洪波问道。

    “是有这么个案子。”兰英弼答道。

    “情况怎么样?”

    “这个……”兰英弼看了眼正在开车的高珏,有心让高珏停车,下去和兰英弼说,却又不便张这个嘴。因为高珏已经听到他前面说的那两句了,也肯定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要是再背着高珏打电话,那就显得生分了。

    高珏虽在开车,却已经注意到他的表情,也听出是王洪波打来的电话。王洪波在这个节骨眼打来电话,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这个案子。

    他故意仍旧正常开车,不去理会兰英弼,想要看看,王洪波这是什么意思?

    “王局呀,这个案子吧,比较复杂,说他是**吧,这中间,还有**的嫌疑和行为。受害者,是个未满十四周岁的女孩,而且,是被骗到案发地点的,还做过反抗。现在,受害人母女,状告对方是**。”兰英弼琢磨了一下,决定还是光棍一点,也不用背着高珏了。反正你高珏和王洪波关系不错,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

    “哦……那嫌疑人叫什么名字呀?可有足够的证据?”兰英弼又问道。

    “嫌疑人的名字叫作曹令风,现在刑jǐng队已经审完了,曹令风供认不讳。但他当时去案发地点的时候,确实是要花钱**,向组织**者交纳了三万块钱。可受害人,确实组织**者骗到案发地点的。曹令风当时并不知道这一点,当见到被害人时,虽然遇到反抗,但自以为交纳了三万块钱,故强行和被害人发生了关系……”兰英弼将案情,详细地和王洪波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王洪波说完,挂断了电话。

    兰英弼将电话揣回兜里,然后掏出一支烟,点燃之后,看向高珏,说道:“王洪波打来的。”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高珏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没有说,只说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兰英弼如实说道。

    “他得到消息的速度还挺快的。你放心吧,不管如何,到了最后,我不会连累你的。”高珏郑重地说道。

    “你可别糊弄我了,我这都上了贼船,想要下来,谈何容易。”兰英弼发了句牢sāo。说完,抽出一支烟,递给高珏。

    兰英弼不是没有正义感,但他更加在乎这一顶官帽子。眼下的局势,高珏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他想要轻易抽身,似乎不太可能,再怎么说,现在已经铁证如山了,如果高珏力压,他毫无理由抽身。一旦高珏豁出去,将事情挑明了,人家曹阔一一边,肯定是没事,自己却一定会和高珏抱着一起死。

    说白了很简单,高珏弄不了曹家,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兰英弼要是敢和高珏对着干,高珏还是有能力和他同归于尽的。

第四百零一章 拜会老省长

    李向斌在党校学习,高珏现在就是北安县的天,兰英弼在这个时候,真就不敢和高珏对着干。万一,高珏调转枪头怎么办,官场上面,可没有绝对的事情。

    而且,高珏要亲自拜会曹阔一,这里面又存在了一个问题,万一高珏成功了怎么办?

    所以,兰英弼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和高珏唱对台戏,一切要等高珏见了曹阔一再说。到了那个时候,再决定进退吧。虽然晚了点,高珏也不至于跟他玩命了。

    过了一会,距离第一医院就不远了,这功夫,兰英弼的电话又响了。掏出来一瞧,又是王洪波打来的电话。

    兰英弼马上接听,“喂,王局。”

    “英弼啊,刚刚省厅打来电话,认为这个组织****的案子,十分重大,省厅决定,要亲自派人,下来调查。所以……这个案子么,你们县里就暂时放一放,等省厅的人过来。”王洪波平和地说道。

    “王局……这个案子……高县长正在督办,而且在审问曹令风的时候,他也在场,你看,要不要和他沟通一下……”兰英弼试探地说道。

    “我知道了。”王洪波说完,挂了电话。

    兰英弼把手机揣回去,又看向高珏,笑道:“高县长,刚刚王洪波给我打电话,说省厅已经知道了这个案子,认为此案事关重大,已经亲自派人下来调查。让我把案子停一停,你看呢……”

    “那就按省厅的意思做。你就先不要审了。”高珏笑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上面的意思,你应该也明白了。”兰英弼苦口婆心地说道。他是真希望高珏现在能够收手啊。

    这可是一个借坡下驴的机会,省厅一接手,跟这边就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多好啊,即便是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受到谴责。反正我是尽力了,省厅来人,我也没有办法。

    自欺欺人的想法,很多人都有。

    高珏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突然,他兜里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高珏已经猜到,这肯定是王洪波打来的,掏出手机一瞧,果然是王洪波的。他当下,按键接听。这个年头,因为手机还没有普及,所以尚未出台,开车不许打手机的治安管理条例。还有一点,高珏这辆车的前后,都是jǐng车,想要出交通事故都很难。

    “喂,老哥哥,找我什么事?”高珏笑呵呵地说道。

    “我说兄弟,忙什么呢?”电话里响起王洪波爽朗的声音。

    “没忙什么。找我有事?”高珏问道。

    “昨天你们县里,不是查获一起组织**案么,这个案子,省厅已经知道了,认为十分重大,所以要亲自来审。刚刚我已经和英弼打了招呼,让他先把案子放下,等待省厅的人过来。他和我说,这案子是你亲自督办的,怕突然停了,没法向你交待。所以,我这边,和你打个招呼。”王洪波知道高珏的为人,一是胆子大,什么都敢做,另一方面,这个人比较正义,就像传销的那个案子,要换做别人,谁会没事找事。所以,他怕高珏想不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才亲自知会。要不然的话,即便是县长督办,他兰局长知会了县局之后,由兰英弼出面和县长打个招呼,也就是了。

    他亲自通知,也是显出,两个人的交情。

    “行,我知道了。”高珏笑呵呵地说道。

    两个人又随便寒暄了两句,无非是过来之后,请对方吃饭的话。等高珏挂上电话,前面就是第一医院了。

    来到医院门口停车场,高珏与兰英弼下车,在他前面的那辆车里,下来两个jǐng察,这两个jǐng察,立刻进入医院,负责打听,早上是否有一位昏厥的老人前来就医。

    后面的那辆车,下来三个人,分别是胡妮娜,杨母与杨桐雨。她们三个,都是一夜未睡,胡妮娜还好点,而杨母与女孩,都是一脸的憔悴,除此之外,杨母的脸上还有伤心与难过,小女孩的脸上仍有恐惧之sè。杨桐雨至今还无法忘怀,自己被**的那一刻,以及被人恐吓的那一幕。现在事情已经说了,年幼的她,还在担心会不会有人杀了自己和母亲。

    胡妮娜扶着小女孩,来到高珏的身边,他们没有马上进去,只是等进去的jǐng察送回消息。没一刻,有一名jǐng察跑了出来,到得高珏与兰英弼的面前,恭敬地说道:“高县长、局长,医院说,清早的时候,确实有一位昏厥的老人被送到急救室,现在人已经无碍,正在五楼的加护病房休息,只是不知,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人。”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高珏说了一声,当先朝医院内走去。

    搭乘电梯上到五楼,由护士指引,来到加护病房。

    护士敲了敲门,房门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位中年妇人,高珏一瞧,认识,自己曾经在曲富贵家里见过,正是曲富贵的儿媳妇,曲清颇的母亲。

    “这位阿姨,咱们又见面了,我认得我吗?”高珏微笑地说道。

    “原来是高县长,不知你过来有什么事呀?”曲母对高珏毫无好感,此刻有所依仗,故冷着脸说道。

    “曹老省长可在里面?”高珏心平气和地问道。

    “老省长休息了,有什么事吗?”曲母反问道。

    “先前不知老省长驾临北安,未曾拜望,实在有过。现在闻知,老省长身体抱恙,自然要来探望。”高珏说道。

    “我看还是免了吧……”曲母冷着脸,没好气地说道。

    她本来还想接着再讽刺两句,却听病房内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谁来了?”

    曲母听到声音,连忙回头说道:“曹伯伯,是县里的高县长过来拜望。”

    “哦……告诉他,让他走吧……我现在谁也不想见……”曹阔一的声音不大,但是外面的高珏,也能听的清楚。

    见老爷子发话了,曲母的气焰更盛,马上说道:“听到没,老省长现在谁也不想见,你们赶紧走吧……”

    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高珏哪能让她关门,忙一把将门顶着,冲着里面大声喊道:“曹省长,我是北安县高珏,随同我一起来的,还有公安局长兰英弼。我们这次来见您,是为了曹令风的案子。难道曹省长就不想听听,案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吗?”

    “让他们进来吧……”当高珏把话说完,安静了片刻,房间内才响起曹阔一的声音。

    “你们进来吧!”曹阔一发话了,曲母也不敢再阻拦,只能让开去路。

    高珏与兰英弼先行步入,其他的人,在后跟着。一进门,高珏就看到,宽敞的病房中间,摆放了一张病床,有一位年过八旬的老人,躺在床上。老人的脸上,虽略有憔悴,但却透着一股威严的气势,就如同一只垂暮的猛虎。

    在病床旁,有一排沙发,沙发前站着一个能有三十来岁的男人,想来是老省长的司机。

    高珏与兰英弼走到病床前,恭敬地说道:“曹省长,您好,我是北安县高珏。这位是,公安局长兰英弼。”

    “曹省长,您好。”兰英弼同样恭敬地说道。

    曹阔一仍是躺着,打量了高珏与兰英弼两眼,又看向跟在后面的胡妮娜、杨母与杨桐雨,目光最后回到高珏的身上。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够看穿人的心脏。

    片刻之后,曹阔一的目光移动到杨桐雨的身上,手臂抬起,向杨桐雨招了招手,慈祥地说道:“小朋友,过来坐……”

    杨桐雨的胆子很小,特别是受了刺激之后,根本不敢离开母亲和老师,见曹阔一招呼她,她根本不敢移动,甚至还朝母亲的身上贴了贴。

    高珏看曹阔一没有跟他说话,而是招呼杨桐雨,不禁对老爷子甚是佩服。都不用自己说话,人家就已经看出端倪了。高珏转头看向杨桐雨,柔声说道:“小桐雨,乖,不要害怕,爷爷招呼你过去坐,你就过去坐。有什么委屈,就和这位爷爷说,这位爷爷是大好人,专门帮小孩子打坏人的。”

    “我……”杨桐雨还是不动,只是看向母亲,又看向胡妮娜。

    “桐雨,听叔叔的话,过去坐。”母亲鼓励地说道。刚刚她也听到,高珏对人家的称呼,省长啊。这得是多大的官啊。

    “桐雨,叔叔说了,这位爷爷是大好人,你把自己的委屈,和这位爷爷说,爷爷一定会替你打坏人的……”胡妮娜也跟着柔声鼓励。

    “爷爷比叔叔还好么,比叔叔厉害么……”杨桐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爷爷比叔叔厉害多了,这个世上所有的坏人,都怕爷爷……”高珏柔声说道。

    “那……那我过去……”听了这话,小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头,朝曹阔一走去。她走的很慢,像是有些畏惧,越往前走,身子还不住地哆嗦起来,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母亲。

    曹阔一是什么样的人物,看到进屋的五个人,马上就能明白,那个小女孩就是案子中的受害者。

    他一脸慈和,露出微笑,等杨桐雨来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柔声说道:“小朋友,坐。”

    “嗯……”杨桐雨没敢坐,而是看向高珏、胡妮娜等人,见到大伙都对她点头,她才战战兢兢地说下。小女孩现在,都不敢说话,也没有向曹阔一打招呼,叫声爷爷什么的。

    曹阔一并没有介意,慈祥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第四百零二章 惯子如杀子

    “我叫……杨桐雨……”杨桐雨用不大的声音说道,很是很紧张。

    “多大了,现在读几年级呀?”

    “我十四虚岁……读初二……”杨桐雨怯怯地说道。

    “在学校的成绩怎么样呀?”曹阔一像拉家常一样问道。

    “我期末考试的时候……是班上的第二名……”杨桐雨认真地回答。

    “真是个好孩子呀……”曹阔一说着,伸手指向杨母,又感概地说道:“这位是你妈妈……”也不得不佩服曹阔一的眼力,不用介绍,就能看出大概。

    “嗯……”杨桐雨点头。

    “你的父亲呢?”曹阔一又问。

    “爸爸走了……去了好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小桐雨说着,落下了眼泪。

    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曹阔一也不由得叹息一声,跟着说道:“小朋友,不要难过……谁欺负你了……有什么委屈……跟爷爷说……爷爷替你出气……”

    “爷爷……我……我……”

    一想到昨天的委屈,还没等说了,杨桐雨就哭了起来,她哭的好难看,好伤心。“那些坏蛋欺负我……欺负了我……还说……我要是敢说出去……就杀了我……还要杀我妈妈……”

    “别怕、别怕……有爷爷呢……不要怕……有爷爷在,谁也伤害不了你……”曹阔一就如同一位长辈,在和自己的孙女说话一般,用极为慈祥的语气说道。

    “我……我……昨天……葛明和小雪姐姐骗我……”

    当下,杨桐雨就把昨天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和曹阔一叙述了一遍。这件事,已经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埋下了极深的yīn影。每当她想到,每当她叙述,都会很紧张、很害怕,仿佛昨天的一切,就在眼前。

    高珏与兰英弼低着头,高珏虽然已经听过一遍,可再一次听到小桐雨可怜巴巴,痛哭流涕的叙述,高珏的心就在滴血。虽然他和小女孩没有任何的关系,但听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他都怒不可遏。兰英弼对案情的经过已然清楚,还建议高珏取义从全,当听到女孩的讲述,也不禁产生恻隐之心。

    胡妮娜又一次流下眼泪,而杨母只听到一半,就痛哭失声。这一件事,不仅给女儿留下了yīn影,同样给她这个做母亲的,留下了挥之不去的yīn影。

    曲母和司机很是木然,两个人就是低着头,心中都在暗骂。这是什么意思呀?害怕了,到老省长这里来博取同情?做梦吧!被你们抓的人,可是老省长的亲孙子,他**的,你们真是不想混了。不就是**一下么,又不能死!

    待女孩讲完,她的脸上,已满是泪水。除了哭泣,就是惊慌地自语,“他们要杀了我妈……要杀了我……要我和我**肉……全切下来……”

    杨母更是大哭,哭天抢地,“还有没有天理了……老天爷啊……我的女儿还是个孩子……他们这些禽兽就能这么做……还有没有良心了……老天爷啊,您开开眼吧……把那些王八蛋全给劈死吧……”

    曹阔一面沉如水,两只拳头紧紧地攥着,好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这件事,如果不是涉及到自己的孙子,他恨不得这些王八蛋全都杀了,可是,这里面终究有自己的孙子啊。

    高珏与兰英弼都在盯着老头子的脸sè,揣测着他的心思。高珏虽然已经拿定主意,要替杨桐雨出头,但他也不甘心,为此丢了乌纱。因为,只有自己为官,才能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唉……”许久,曹阔一终于长叹一声,咬牙说道:“简直是禽兽不如,如此惨剧,天理不容!必须要杀一儆百,杜绝效尤!”

    高珏见曹阔一放了话,虽然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做作,但看那沉痛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假的。不过,很多官场中人都有演戏的天赋,看不出端倪,也属正常。

    “老省长,您说的没错。确实应该,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我这里,有个想法,不知您以为如何?”高珏说道。

    “什么想法呀?”曹阔一问道。

    “我想让电台做一期法制节目,针对此案,进行宣传。一是jǐng告后来者,如敢触碰,将是何等结果。二来,也是给那些善良者以提醒,让她们保持jǐng觉,切莫再次小桐雨那般上当受骗。”高珏说道。

    如果做了这一期节目,播放之后,必然会在社会上引起极大的反响,算得上是铁案如山,不管是谁想要翻案,都得掂量掂量。尤其是现在,王洪波已经通知,省公安厅的人马上下来,他必须在这个时候,把案子做成铁案。

    兰英弼听了这话,更是吓了一哆嗦,心说,高珏啊高珏,你这真是想要找死呀。

    其实高珏也知道,如果真的做了这期节目,曹令风势必难以翻案,曹阔一一怒之下,很有可能断了高珏的前程。可反过来想想,只要高珏一定要秉公执法,那同样是把曹阔一得罪到家了,如果曹阔一真的想要办他,高珏基本上也跑不了。所以,横竖也这样了,那高珏也豁出去了,就看曹阔一的了。

    另外,事情闹得越大,高珏与杨桐雨就越安全,铁案如山之下,没有人会再去sāo扰杨桐雨一家,最多是针对高珏。要知道,想要推翻这个案子,必须要让杨桐雨改口供,第一是年龄,第二是否自愿,只要改了,案子便可定义为**。在让母女俩改口供的中间,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想不到。

    至于他高珏,案子大了,明目张胆的突然拿下他,肯定也会引起非议,说老**曹阔一挟私报复。

    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通过这个,高珏想要再看看,曹阔一是什么反应。如果曹阔一说,你看着办吧,那就是提醒高珏,你敢这么做,你就倒霉了。

    “呵……”曹阔一笑了,苦笑一声,随后,他朗声说道:“我曹阔一一生,行得正、坐的端,顶天立地,从没有做过亏心之事!家门不幸,出此孽障,我恨不得亲手宰了这个孽畜!高珏,我支持你的想法,就做一期法制节目,将此案进行宣传,以儆效尤!”

    老爷子这可是含着泪说的,这一次,他真情流露,高珏看得出,曹阔一真的是要大义灭亲啊。

    世人大多自私,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实在少之又少。高珏不由自主地对这位老**、老省长产生了无限地敬佩之心。

    “扑通……”

    高珏跪倒在地,真挚地说道:“老省长,我代表受害者和受害者的家属,以及千千万万的弱质女孩谢谢您。因为您高风亮节,一定会使许多有心以身试法之辈,望而却步!因为您的大公无私,一定会使许多像杨桐雨这样的女孩,避免了重蹈覆辙的危险!高珏深感拜服!”

    他的这番话,发自真心,两辈子加在一起,他见过不少的yīn暗面,如王天华、曹令风之辈,数不胜数。他们之所以敢如此横行,如此嚣张,全是因为父辈的积累。富二代、官二代,为恶之人,不必一一例举,已然不是悉数。但是,能像曹阔一这样,能够拿出大义灭亲之心的,却实在少之又少。他们做的,无非是利用手中的权利,袒护。

    高珏现在对曹阔一,真的心敬服。

    杨母见高珏都跪下了,赶紧跑到床边跪下,哭着叫道:“谢谢老省长,为我女儿做主……桐雨,赶紧跪下,给老省长磕头……”

    小桐雨见到母亲跪下,都有些吓慌了,都站了起来,不知该怎么办。听了母亲的话,忙跪到母亲的身边,用稚嫩和紧张地声音说道:“谢谢……爷爷……”

    曹阔一再次苦笑,高珏这一跪,明摆着是把他老人家推到了大义灭亲的悬崖上。同样,他也喜欢上了,高珏的这副为民请命,不计个人得失的xìng格。在这一刻,曹阔一似乎从高珏的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还记得文革时期,自己就是因为不计个人得失,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结果就被扔到北安县,放进牛棚。

    “这个时代,敢说公道话的人,越来越少了,一个年轻的后生,一个小小的县长,却有这份胆气和正直之心,实在难能可贵。他今天都不怕得罪我,自然更加不会害怕得罪其他的贪官污吏。可惜啊……令风如果能比得上他一半……我百年之后也能瞑目了……”曹阔一心中感概,用眼前的高珏,和自己的孙子,进行了比较。曹阔一是何等人物,**多年,为官多年,眼睛毒的很,什么样的人,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们都起来吧……”曹阔一慈和地说道:“高珏,你想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吧。”

    高珏与杨母、杨桐雨站了起来,他诚挚地说道:“是。”

    然后,他的心思跟着一转,又小声说道:“老省长,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是否愿意答应。”

    “我都已经答应你了,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高珏啊,好好干吧,国家需要你这样的官员,党需要你这样的官员。我老了,国家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曹阔一的脸上,流露出真挚的笑容。他知道高珏在想些什么,才猜出来,自己的儿子肯定会出面保护自己的孙子。

    当年,他义无反顾地站到了正义一边,今天仍然如此。同样,他也同样知道一个道理,惯子如杀子,如果今天保住了孙子,等到明天,孙子就会惹出更大的祸来。今天是**,或许明天就是**!一定要给孙子一些教训!

    今天又有打赏的了,好激动。感谢飞尘勿扰77894大大对本书的打赏。

第四百零三章 公布于众

    “是的!这是一起xìng质十分恶劣的案件,其中**团伙组织者,不仅组织未成年的少女**,甚至还有未满十四岁的**主动参加,更为令人发指的是,还诱骗未满十四岁的**到**场所,任人**,事后并进行恐吓、威胁。zhèng fǔ现在已经连同公安机关,将犯罪份子一网打尽,案件正在侦破之中。公安机关已经掌握了全部证据,大部分犯罪分子也都供认不讳,此案得到了省公安厅的重视,马上就要派遣专门的调查组前来,协同破案。等掌握了所有的证据之后,就会提起公诉!”

    县公安局大会议室内,高珏与兰英弼、单五正在接受北安电台、北安报社的访问。这个访问,自然是高珏让zhèng fǔ办公室安排的。

    如果是什么好事,高珏当然是找杨丽娟安排,可是,这件事还是存在风险,所以他没有直接找杨丽娟,而是让任立波出面。因为消息在目前封锁的很好,外界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老省长的孙子曹令风卷进了案子里。任立波只听说,破获了一个**团伙,还当高珏是想出风头,也没有在意,便进行了安排。

    报社现场撰稿,电台现场录制,高珏与兰英弼现场答记者问。有些记者没有提问的,高县长都自己给说出来了。另外,将受害者母女和胡妮娜也都叫到这里,让她们接受记者的采访。

    杨桐雨面对记者的采访,明显有些害怕,好在有胡老师在旁边打气,她又可怜巴巴,带着紧张地将被骗去的经过说了一遍。杨母每当听到女儿说起这事,都有点受不了打击,同样要哭天抢地一番。她痛哭失声的模样,也全都被录制下来。

    小桐雨接受采访之后,高珏又让将小雪、葛明找来,让她们面对采访。

    两个小女孩痛哭失声,表示后悔莫及,自己因为放纵,为了钱,不仅害了别人,同样也害了自己。现在已经认识到错误,愿意改邪归正,并当面向小桐雨道歉。

    针对此事,高珏发表了看法,呼吁孩子家长,要多给予自己的子女关爱,要对子女多加管教,不要因为工作忙,亦或是贪图打麻将,至令子女无人管理,而走上企图。

    说完这些关于教育子女的话题,高珏又把话题扯到案子上,“这起案件,令人反思的地方很多,望社会各界,一定要吸取教训。因为这个案子,我今天才知道,我们锦华省的老省长曹阔一同志,来到了咱们北安。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是因为在抓捕的过程中,刑jǐng队副队长单五,按照**团伙供出的资料,找到了**杨桐雨的犯罪嫌疑人。这个人,就是老省长的孙子。老省长当时,并不知情,在单队长前去抓人的时候,才知道此事,老省长一气之下,就昏迷过去,进了医院。单队长并不知道,犯罪嫌疑人就是老省长的孙子,直到将人带回来,进行审问,才知道他的身份。审问过程中,我和兰局长都在场,犯罪嫌疑人名叫曹令风,他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承认在杨桐雨反抗的情况下,强行脱光了杨桐雨的衣服,强行发生了xìng关系。杨桐雨也在审问之后,曹令风进行了指认,并确认无误。杨桐雨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未满十四周岁的孩子,我们在县产院,看到了杨桐雨的出生证明,现在的杨桐雨,只有十三周岁另三个月。诸位请看,这就是杨桐雨的出生证明……”

    高珏目的很简单,在省公安厅来人之前,将现有的证据曝光。高珏让杨桐雨的母亲,取出医院的出生证明,这一份是杨桐雨当年出生时开据的出生证明,附带着还有户口本。

    产院方面的人,高珏也给找来了,将备案的出生证明,当场出示,然后交由公安机关记档,作为证据。

    “**一个只在上学的孩子,如此禽兽的行径,用句人神共愤来形容,也不为过。杨桐雨因为这件事,心里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并令她的心灵,蒙受了不可磨灭的yīn影。我真的很想问问曹令风,以你那些和曹令风一样,干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的人,你们的良心何在?难道你们就没有子女吗?你们女儿,如果有一天,也遭受了像杨桐雨一样的不幸,你们会怎么想?难道你们也希望,你们自己的女儿,在幼小之时,就被人**吗?将心比心,我相信,谁也不会愿意!己所不yù勿施于人!可你们为什么,就能做出这等禽兽之事?世间自有公道,法网无情,等待你们的,是法律的制裁。”

    说完这一大番话,高珏停了下来,喝了一口水。这功夫,有一名记者不失时机地提问,“请问高县长,曹老省长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

    “我在午前去探望了曹老省长,老省长现在已经苏醒,身体状况良好。和我一起去探望老省长的,还有兰局长,以及受害者母女和杨桐雨的老师。老省长对祖国的未来,十分关心,同样也很关心这个案子。小桐雨将自己遇害的经过,给老省长讲述了一遍,老省长听了,简直是怒发冲冠!他当场对我和兰局长说,让我们一定秉公办理,决不可姑息。哪怕案犯是他的亲孙子,也要一视同仁,以儆效尤!老省长大义灭亲、刚正不阿的jīng神,实在是我辈的楷模。高珏在此发誓,这一生都要以老省长为榜样,为国为民,秉公执政……”

    高珏对曹阔一是好一顿恭维,当然,曹阔一确实做到了这一点。接下来,高珏又让单五将目前掌握的证据,跟记者们说了一遍,特别说刚刚做完的对曹令风的dna化验,与留在小桐雨体内的样本,完全相符。可以证明,曹令风就是**小桐雨的凶手。

    高珏之所以做什么多,实在是无奈之举。不做不行啊,万一省厅的人到来之后,刻意包庇,那就糟糕了。曹阔一虽然在医院表态,但谁也不敢保证,他就不会出尔反尔。

    横竖自己都要秉公而办,那就把压力,全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让小桐雨一家,能够平安无事。

    除此之外,高珏又干出了一件更为豁出去的事,那就是带领记者前往医院对曹阔一进行采访。这又是一个试探,如果曹阔一不接受,那就是有反悔的意思,说明他当着高珏说的那番话并不靠谱,高珏就得研究,在保全了小桐雨的同时,如何更好的保全自己了。

    还真别说,曹阔一接受采访了。

    他明白高珏的意思,他这么做,除了成全高珏之外,也同样成全了他自己。

    要知道,在经历这个采访之后,曹阔一肯定会得到一个大义灭亲的美名。他当年的光荣事迹,也会被再度宣传,可谓是留得清名在人间。

    人啊,到了他这把年纪的时候,钱、房子、女人,这些都不重要了。山珍海味,吃不动了;再美的女人,玩不动了;房子再大,也就是总躺在一张床上;钱,多少钱没花过了。

    对于现在的曹阔一来说,唯一贪图的,或许就只剩下名声。人终有一死,留下美名,流芳百世,也算是没白走一遭。

    采访的时间不长,曹阔一主要是表达大义灭亲的决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一定要将孙子法办,而且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不仅如此,还希望能够重判,我曹阔一的孙子,做出这种事情,都逃不脱法律的制裁,谁在敢以身试法,那你们的下场,就和曹令风一样。

    采访结束,高珏马上下令,现在就排版印刷,报纸一印出来,立刻发售。

    本来今天北安晚报的内容,都已经订好了,高县长来了这么一出,那就只能加稿。这一起案子,总共印刷了八版,在公安局采访的全部内容,在医院采访的内容,连同所有的证据,一点不少。下午五点之前,开始发售。

    不过,这里面关于小桐雨的名字,不能用实名,因为要考虑到孩子的未来,不能因此留下更重的伤害。

    原本这些记者在听说事关老省长的孙子曹令风的时候,都有点胆怯,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发表,发表之后会不会惹祸。可当采访了曹阔一之后,所有的顾虑都打消了。不过,即便曹阔一不让采访,这个报纸也得印刷,根本跑不了,高县长豁上去了,李向斌不在,小小的北安县,谁能挡得住。

    傍晚,北安第一医院,停车场上听着两辆军牌子的商务车。

    胡旭东和几名身穿军装的青年,站在一辆商务车的外面,他们都是一脸的严肃,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这辆商务车内,只坐着曹靖真一个人,他的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他的脸sè,一沉如水,看不出喜怒。良久,他将报纸放到一遍,摇下车窗,说道:“旭东,这是老爷子的意思吗?”

    “都是那个高珏,知道老省长心软,上午把那个女孩给带来一顿哭,把老省长的心给哭软了,结果就莫名其妙的答应了。现在,风少被关在公安局,这事,可怎么办呀……”胡旭东苦着脸说道。

    “还能怎么办?事情都闹到这步田地了,老爷子也表态了,总不能自扇耳光吧。证据确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全当给那个不孝子涨涨记xìng。省的一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就知道惹事。好了……”说到这里,曹靖真叹息了一声,将车门打开,钻了出来,又道:“上去看看老爷子吧。老爷子这人,就是太念旧情,要不是总往这跑,哪能出这么档子事儿,还有那个曲清颇,沾上他就没个好。”

    说完,朝医院门口走去。

第四百零四章 不矛盾

    曹阔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人到了这个岁数,jīng力不济不说,睡眠也少的可怜。平rì里,他一天也就睡五六个小时。

    曲母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陪护,心里牵挂着儿子,虽然司机跟她说,不会有事,可她还是紧张的要命。儿子罪名,最多是**,都算不上犯罪,最多是违犯治安管理条例。但眼下案情已经大白,曹令风之所以会陷进去,全是因为自己的儿子领的道。

    老爷子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心里怎么想,谁又能知道。

    “当当当……”

    房外响起了敲门声,曲母连忙去看门,房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在中年人的身后,全都是身穿军装的汉子。

    曲母认识曹靖真,赶紧小心地说道:“曹大哥,您来了。”

    “嗯。”曹靖真微微点头,说道:“我父亲现在怎么样?”

    “曹伯伯现在无恙,正在床上躺着呢。”

    “你现在还没有吃饭吧,出去吃点饭。”曹靖真说道。

    这话什么意思,曲母当然清楚,赶紧说道:“我正好有点饿了,那你们父子俩聊,我先出去吃点饭。”

    她乖觉地出门,曹靖真一个人走进病房,司机将门关上。

    曹政委走到床榻旁,小声地说道:“父亲……”

    “靖真,过来了。坐。”曹阔一看了一眼,慈祥地说道。

    “嗯。”曹靖真坐到床边,侧身面冲着父亲,然后关切地说道:“父亲,您现在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没什么大碍,就是一时上了点火。你部队里事情多,其实不用大老远的过来。”曹阔一说道。

    “部队里的事情再多,也比不上父亲您的身体重要。听您说没有大碍,那儿子就放心了。”曹靖真欣慰地说道。跟着,他又摇了摇头,难过地说道:“令风这孩子,都是因为我疏于管教,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不孝子,让您老蒙羞,都是儿子的错……”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犯了错误,就要承担责任。”曹阔一感慨地说道。

    “父亲说的是,犯了错误,就要承担责任。给他点教训,也是好的,以免rì后,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只是……”

    “只是什么?”曹阔一问道。

    “只是在监狱之中,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一旦令风再跟这些人,学会些什么歪门邪道,那就……更不好了……”曹靖真小声说道。

    “是呀,在监狱里面,有可能跟那些犯人学会些歪门邪道……可是……”曹阔一说到这里,顿了顿,猛地重重地一拍床,怒声叫道:“他在外面又学到什么好的了吗?以前的时候,我就听人说,他动不动晚上就跑到什么酒吧、ktv胡作非为,我三番两次地告诫你,让你好好管教儿子,你都给我当耳旁风!现在好了,都敢**了,连那么点的小女孩都不放过,还有没有点人xìng……还有没有……咳咳咳咳……”

    老爷子说到这里,变得无比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到父亲这般,曹靖真吓了一跳,“父亲,您别激动,都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的错……您别气坏了身子……”说着,他又忙不迭地给老爷子扶胸顺气。

    “呼……呼……”

    曹阔一连吁了几口气,呼吸才算平复下来,激动的心情,慢慢缓和。这股火,老头子都憋了一天了,一直压着,没发出来。刚刚听到儿子这般说话,这股火气,再也忍不住了。

    “唉……”老爷子长叹一声,说道:“要不然老话都讲,棒下出孝子,善养无义儿……”

    “是、是……”曹靖真生怕再给父亲气到,赶紧点头应着。

    “你说说……为父早年,历尽多少艰辛,即便没有像曲富贵那样,从枪林弹雨滚出来的,可也不比他强多少。树皮、皮带,我都吃过,还曾经两天两夜没吃饭,走了上百里路。再说说你,为父被下放到北安,你和你母亲,在家里相依为命,那时候,你只是个孩子,记得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你的个子长高了,可是,面黄肌瘦的……”老爷子是有感而发,不禁落下眼泪,“再看看令风,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不愁吃、不愁穿,可为什么就变成这个样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

    “父亲,您说的没错……都怪孩儿没有严加管束,孩儿以后,一定会痛定思痛。令风的事情,全由您老做主,让他怎样,他就怎样……”曹靖真真的不敢再惹老爷子动气,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个案子,就这么样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多给受害者家属一些补偿,那个孩子,真够可怜的,父亲死了,就和母亲相依为命,这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会让她年幼的心,蒙受yīn影的……”曹阔一语重心长地说道。

    “孩儿明吧,一定会给受害者家属多一些补偿……”曹靖真小声应道。

    “至于令风的将来,这是我最头疼的事,如果他不能改邪归正,我就算死,都不能闭眼……”曹阔一伤感地说道。

    “父亲,您说的哪里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那个……令风……让他好好改造……等他刑满释放,我一定严加管教……”曹靖真动情地说道。

    “人呀……没吃过苦,没遭过罪,整rì泡在蜜罐子里,就是不行啊……我老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我们没法护着他一辈子……让他多经历些风雨,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一次,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北安新闻播放了关于此案报道。整个十五分钟的新闻,全是这个案子。这里有高珏的讲话,有兰英弼的讲话,有对案情的描述,有对受害者的采访,有对那其他女孩的采访。

    新闻的中心点,围绕着对此案的打击,要给那些有心以身试法的人,敲响jǐng钟,要给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孩们,上上一课,提醒她们加强防范意识。

    报道之后,案子在北安县反响极大,第二天,整个北安县的百姓,几乎都在议论这个案子。这里有对受害者的同情,有对违法者的控诉,但议论最多的人物,当然还是曹令风。曹令风的身份,十分重要,老省长的孙子,作为一个官三代,他犯了法,老省长大义灭亲,点名要严惩不贷。

    另外一个话题人物,就是北安县的高县长。高县长到任时间虽短,却接二连三的干了几件实事。学生食堂的事儿,传销的事儿,县长热线,还有这桩案子,都是高县长主持,都是高县长亲自督办。

    这四件事,在官场中人的眼里,都是小事儿。和新区建设,《唱响北安》相比,差的远了。可这四件事,确是老百姓们最为关心的,因为这些事和他们息息相关的事情。

    许多百姓都在感概,咱们北安县来了一位好县长,一个愿意为百姓说话,真正替老百姓做实事的县长。新区建设,《唱响北安》,和这些“小事”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公安厅的专案人员,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来到的北安。专案组的组长,原本打算大事化小,可看到新闻的报道,和已经发售一天的报纸,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兰局长,这是怎么回事?市局的王局长没有通知你案子暂时放下,等待我们的到来吗?”

    兰英弼的办公室内,专案组组长蒋必胜气急败坏地说道。

    “通知了。现在县局已经按照省厅的意思,将案子给放下,等待蒋组长您的到来呀。”兰英弼淡定地说道。

    “那这是怎么回事?”蒋必胜手里拿着北安晚报,狠狠地摇着报纸,大声问道。

    “蒋组长,这事跟我没关系呀,是高县长说,要针对此案,进行一次报道,做一下法制宣传,用来以儆效尤,并加强未成年女孩的防范意识。”兰英弼早就知道省厅的来人会这么问,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反正你高珏有种,那事情都推到你的身上吧。

    “现在案子还没有真相大白,还没有水落事实,谁让你把这些证据都拿出来,给媒体宣传的?”蒋必胜恨恨地问道。

    “这个案子,是高县长全程督办,你就说这个出生证明吧,是我和高县长一起去产院提的。记者访问的时候,他让我拿出,以证明受害者的年纪,我这也不能不拿出来呀。我这个县公安局长,要受上级和zhèng fǔ的双重管理,我实在无法拒绝。而且这个证据,对办案也没有实质xìng的影响,我不拿真的是说不过去。再者说,上级在交待的时候,只说让我停止调查,也没有说,不让我配合zhèng fǔ进行法制宣传,也没有说,不让取些不影响破案的证据给媒体,高县长这么要求,我也没有办法。还有就是,昨天上午,我跟高县长去医院探望老省长的时候,高县长还特别向老省长征求过意见,说想要大力宣传,以儆效尤。老省长也是点头同意的。”兰英弼苦着脸说道。看他那模样,别提有多委屈了。

    这家伙,狡猾的很,知道什么不违反原则,知道什么是错误。在案件告破之前,确实是不许将证据外泄,但这个证据,也是有区别的。如,涉及到未被拘捕的犯罪嫌疑人身份的证据,这是绝对不准泄露的。而对于被害者年龄与dna采集的证据,并不在其内,毕竟,曹令风已经被捕。这些证据,告诉媒体,是可以的。

    但有一点,兰英弼自己不敢,必须得有人在上面发话,高县长敢于承担,他还怕什么呀。

    听了这番话,蒋必胜差点没被气死。可他也无话可说,兰英弼的话,说的一点没错,当地公安局要听当地zhèng fǔ的,兰英弼不能不服从zhèng fǔ的安排。

    省厅只说把案子放下,等省厅的人到来后再查。这和zhèng fǔ要求公安局就此案配合进行法制宣传并没有矛盾。

    说白了,这事和兰英弼无关,都是那位高县长,一定要把案子做成铁案。

第四百零五章 舒天雄的女儿

    “苟厅长……曹令风的这个案子,现在……不好办了……”

    蒋必胜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第一时间,就给苟家彰打了个电话。

    “怎么不好办了?”

    “北安县zhèng fǔ,对此案进行了大肆宣传,现在报纸满天飞,在北安县的新闻都播报了。其中,受害者的真实年龄,已经对外公布,受害者的被侵犯过程,也都写在报纸之中。所有的证据,都难以推翻了……”蒋必胜为难地说道。

    “什么?谁让他们这么做的?”苟家彰愤怒地说道。

    “听兰英弼说,是北安县县长高珏要求这么做的。还说,他和高珏去见老省长的时候,高珏征求过老省长的意见,寻问是否要对此案进行宣传,以儆效尤。老省长是点头同意的。”蒋必胜说道。

    “这个……我知道了……”苟家彰无奈地说道。

    他挂了电话,马上便给曹靖真拨了电话。

    到了这个份上,苟家彰也是真的无能为力,他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推翻案子,光口水就能把他给淹死。何况,蒋必胜还说了,这是老省长点头的,老省长为人刚正,谁都知道,要是老爷子真想大义灭亲,旁人跟着瞎掺和,那不是没事找事么。

    果然,电话拨通,把自己的为难之处,含蓄地一交待,曹靖真马上就给了他明确的答复。“苟厅长,实在麻烦你了,你的情,我一定记住。这个案子,老爷子已经表明了态度,就这样吧。”

    有了这句话,案子匆匆了解,除了曹令风之外,全都是重判。主犯金秋姐,被判无期徒刑,她手下的从犯,最少七年,恐吓杨桐雨的那位,被判十三年。派出所所长吴国邦,执法犯法,充当保护伞,piáo宿**,被予以双开,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倒霉的王忠合,上次是减刑出来的,这次予以重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小雪与葛明因为尚未满十六岁,只是送往***教养。

    曲清颇因**被判处教养三个月,可见老爷子没有替他说话。也是,亲孙子都进去了,还是因为你小子给领的道,哪能再替你说话。

    曹令风****,罪名成立。因为给予受害者丰厚的补偿,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另六个月。当然,这里面多多少少也是有点不能说的东西。

    能把这个罪名扣在曹令风的头上,已经算是胜利。

    这个案子,震动不小,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锦华省。老省长曹阔一大义灭亲的名头,一时间极为响亮。

    chūn江郊外的一栋别墅。

    别墅看起来朴实无华,可在这别墅所在的院子之外,却站着身穿军装的士兵。这是91558部队的住宅区,能在这里分到房子的,都是部队的高级干部。

    别墅内的装修,富丽堂皇,可是那足有五十平米的大客厅,此刻却是一片狼藉。

    “曹靖真,你这个王八蛋!把我儿子还给我!”

    在客厅中间,站着一个中年的妇人。妇人穿着一套花sè的连衣裙,浓妆艳抹,看起来,能有三四十岁的样子。可谁又能猜到,她已经年过五旬。

    吕琴,曹靖真的老婆,曹令风的亲娘。在得知儿子因****,被关入大牢之后,吕琴跟疯了一样,在家里一通乱砸,现在是砸累了,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正坐在沙发上曹靖真,是破口大骂。

    “小琴!你疯够了没有!”曹靖真一直坐在沙发上,观看着媳妇摔砸,但他那个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不停地抽烟。见老婆不砸了,指着自己的鼻子开骂,他才忍不住说道。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疯!我告诉你曹靖真,你要是不把儿子还给我,我跟你没完……”吕琴毫不示弱,继续大骂。

    “慈母多败儿,令风能有今天,全都是你惯的!你跟我没完,我还不知道跟谁没完呢?这是老爷子的意思,你要是想要儿子,你去找老爷子说去!别来烦我!”曹靖真的心情,比媳妇也强不了多少,老爷子是赚了一个大义灭亲的名头,可是自己,却落了一个**犯之爹的名头。他的心情能好么。

    “你少拿老爷子来压我!你自己是干什么吃的,能坐视儿子蹲大牢,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吕琴继续骂道。

    “我坐视!你当我想坐视呀!我这也是没办法!这个案子,已经传的满城风雨,要是替这个孽畜翻案,你可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影响?我们曹家,会被口水淹死的!反正现在,我是没有办法了,儿子最快也得两年之后,才能出来!你要是着急,自己去看监狱看他吧!你别一天到晚,和我有能耐,你要是真想要儿子,你去管老爷子要去!没有老爷子发话,谁也不敢把人给放出来!”见到媳妇仍然叫嚣,曹靖真烦透了。

    “老爷子、老爷子!我就纳闷了,老爷子这一天到晚是怎么想的呀!令风是他的亲孙子,他竟然能忍下心,眼睁睁地看着令风,被送进监狱!”吕琴也是名门之后,可终究对老爷子有所忌惮,让她去找曹阔一要人,借她两胆,她都不敢。充其量,是在丈夫面前,发发雌威。

    “我爹他容易吗?你也说了,令风是他的亲孙子。可是,令风现在什么样子,难道你看不到么,干出如此禽兽的行径,我的脸面都让他给丢光了。我还一天到晚的,给部队里的干部做思想工作,现在倒好,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了,连自己儿子的思想工作都做不了,简直都成笑话了!我一天到晚,在部队忙前忙后,没有时间顾及到令风的教育,可是你呢,一天都忙什么呢?除了打麻将,就是到国外旅游,你有那功夫,督促督促儿子多好。看看令风,干什么,什么不行,成天和那些纨绔子弟,浪荡公子混在一起,都学了一身什么恶习!你看不到吗?老爷子已经放话了,令风要是不能改好,哪怕是从监狱里出来,也得到他那里继续蹲着!”曹靖真大声训斥道。

    “好了、好了,一天到晚的,就能说些没味破道理。我要是不打个麻将,不出去玩玩,那我闲着干什么呀?在家给你做饭,你回来吃吗?”吕琴把心里的火发出来,心气缓和了一些,也是真砸累了,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见媳妇的声音,不再那般凌厉,曹靖真也压了压脾气,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重要的,不是儿子能不能放出来,何时放出来,而是儿子能不能改好。小琴呀,我父亲的年纪不小了,你我的年纪都不小了,总有一天,老爷子会撒手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再退下来,令风若是还是这般样子,那可怎么办?一旦惹了什么大祸,真就是谁也保不住他了。人脉吃不过三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官场上,利字为先,就凭令风现在的样子,如果没有了我们,他还能撑的起来么。”

    “令风这孩子……唉……”吕琴也不是蛮不讲理的泼妇,否则的话,曹阔一也不能让她进门。刚刚纯是爱子心切,才有如此剧烈的反应,现在静下心来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她叹息一声,随即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呀?”曹靖真问道。

    “咱们令风到现在还没成家呢,眼瞅着就三十了,他能这样放荡,还不是因为没有媳妇管着。我看不如,给他说个媳妇,让媳妇好好管着点,估计能改不少。你说这样怎么样?”吕琴说道。

    “以前也不是没有给他介绍过,可这孩子,谁也看不中呀。总有各种各种的借口在那里顶着,还有你,一个劲地帮他说话,要不然,我不早让他成家了。现在你倒是想起来让他结婚了,可他背了这么个罪名,好点的人家,谁还愿意把姑娘嫁给他。”曹靖真埋怨道。他嘴里好点的人家,值得可不是普通的人家,是门当户对的。

    “靖真,你也不能这么说儿子,实在是那几家的闺女,太让人看不上眼,脾气大不说,那长得,我见了都哆嗦,更别说是咱们儿子了。我也知道,联姻很重要,不能由着他的xìng子来,但也不能太委屈了他不是。”吕琴自知理屈,柔声说道。

    “他还委屈,你真好意思说出来。现在他见过的那几个姑娘,哪个没嫁出去。你就说老师长的孙女吧,这丫头长得多好,胖胖呼呼的,嘴巴还甜,本来想和咱们结亲家,令风倒好,见了人家的面,就管人家叫肥猪,把人家姑娘气跑了不说,连累的我都不好意思去见老师长。这都是你给宠的,无法无天了,这次的事,得有多少人在背后偷着笑。”曹靖真说到这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胖丫的事儿,确实是令风不对,我后来不也去老师长道歉了么。那个……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听他的了,咱两口子定准了,那就算是定了,他不娶也得娶。”吕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联姻是一向是大事,通常来说,都是家里做主。可由于吕琴对儿子的放纵,曹阔一又上了年纪,有些事情,都是让他曹靖真自己看着办,以至于,曹令风仗着母亲撑腰,一直没把亲事给办了。

    别看曹令风自己不怎么地,但确是有名的眼高于顶,哪怕是门当户对,人家姑娘长得丑,他也不同意。

    “以前的事儿,就不提了,说现在吧。你说让令风成家,但是现在出了这种事,再加上令风以前的名声,门当户对的,怕是难找了。看来可能退而求其次。你平时走动的多,可知道有哪家的姑娘合适?”曹靖真心平气和地说道。

    “如果退而求其次的话,我还真有个人选,chūn江市司法局局长舒天雄的女儿,倒是挺不错的。”吕琴认真地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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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珏,地地道道的草根,为人仗义,好打抱不平,前因帮朋友出头,一入监狱,后因见义勇为,不慎得罪权贵,二度进宫,最后郁郁而终。 老天见怜,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决定奋发图强,踏入官场。 大学毕业,他参加公务员考试,笔试第三的他,在面试时,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低分,没被录取。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个败部复活的机会,进入妇联。 谁说妇联只是和中老年妇女打交道,谁说妇联没有前途,且看高珏如何从中老年妇女中杀出一条血路。成就自己的传奇官路。 鸿途之上,荆棘遍布;欲海之中,谁可驰骋。 注:本书非红三代陈旧套路,更无异术超能,纯实干派从基层做起,靠智慧与胆色以小博大。其中适当YY。欲海官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欲海官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欲海官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