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看光光
刘秀秀可能真的在胡家受了刺激，回来之后比以前更听话。和乔井林说好好读书，从第二天开始当真就猫在屋里哪也不去老老实实看起书来。
乔茗乐觉得没意思，随便拿起一本课本看起来。
胡美芹在熬大碴粥，炕烧的滚烫，屋里也特别热，乔茗乐觉得身上痒痒的不行，扭着身子不停地抓来抓去。
“你是个小姑娘，能不能干净一点”，一旁拿着mp3听歌的康楚修看不过去，皱着眉头嫌弃地说道：“身上一股馊味！”
乔茗乐被他说的小脸儿通红，抬起胳膊闻了闻，不怪他说，热的冒了一身汗的身子，还真的有一股子馊味儿。
乔茗乐坐不住了，起身去厨房烧水，她要洗澡！
厨房两个灶，分别烧西屋和东屋，现下一个灶里正熬着大碴粥，她就用另一个灶烧水。
“你进屋看书去，我给你烧，烧热叫你”，胡美芹殷勤地说道。
乔茗乐也没跟她客气，添好水就进屋了。
水烧好之后，乔茗乐便舀了大半铁盆的水，在胡美芹的帮助下搬进东屋，锁了门放下窗帘，脱衣服便开始洗。
穿棉衣感觉不到冷，脱了衣服身上沾了水，暴露在空气里才觉得非常冷，很快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想要彻彻底底的清洗一遍是不能了，只能大略的洗一洗搓一搓。
不到半个小时，她就连头发带身子洗的差不多了，擦干身子准备穿衣服的时候，不知道从哪窜出一只挺大的老鼠，吓了她一跳，忍不住叫出声来。
“喂，你没事儿吧？”几乎是她的叫声刚响起，康楚修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她都没来得及说“我没事”，房门便被大力的踹开。冷风灌进来，乔茗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霍然想起此时她——没穿衣服！
“啊……”乔茗乐又惊叫一声。
傻呆呆站在门口的康楚修也意识到自己鲁莽了，慌手慌脚地关上门，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咋了？咋了？乐乐叫唤啥呢？”胡美芹也从厨房出来询问情况。
乔茗乐用衣服捂住脸，今天的黄历上一定写着不宜沐浴！她就洗个澡，不仅身子被人看了，还弄得全家上下全都知道，她都想一头扎进大铁盆里再不出来了。
第一世的时候她虽然结过婚，但因为丈夫是个傻子，且天生没有那方面的能力，她和丈夫当真就是盖着一床棉被纯睡觉。第二世临到被铅球砸死她也才十八岁，虽然心中有喜欢的人，但也从来没越雷池一步。
万万没想到，她的身子第一次毫无遮掩的被除了至亲以外的男人看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且还是在她这么小的时候……
吃饭的时候乔茗乐始终垂着头，脸也红红的。康楚修也很尴尬，一直想开口和她说话，可又不好意思。
本来是无意为之的事情，他们两个人这个样子，倒好像有什么似的。
乔井林为人木讷，没看出什么来，胡美芹和刘秀秀母女却发现了不寻常，光是吃饭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对视了好几眼。
吃完饭，康楚修自己去了乔家老房找乔爷爷说话，乔茗乐心不在焉的靠坐在炕柜上看书。
“秀秀，你来帮妈干点儿活”，胡美芹拍了拍正准备继续看书的刘秀秀，给她使了个眼色。
“干嘛让我干不让乐乐干”，临出屋门的时候刘秀秀低声抱怨道。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乔茗乐听见。
乔茗乐勾唇一笑，若是乔井林在屋里，刘秀秀肯定不会这样说。不管胡美芹在乔井林心里什么样，至少她在乔井林心里一直都是听话的好孩子，怎么能破坏自己的形象。
刚刚明明是胡美芹打眼色借口干活找她出去有话说，偏还要咕哝这么一句专门让自己听到，不就是用迂回的方式替胡美芹说好话吗。
刘秀秀心里算的可清楚着呢，她和自己交恶没关系，万不能让自己记恨胡美芹。因为自己若是在乔井林或者是乔家二老面前说胡美芹的坏话，胡美芹在乔家的日子肯定会很难过。
想到第一世自己在病中的时候听到的一些消息，越加觉得自己这继姐比继母要深沉可怕的多。
刘秀秀考上京都的大学之后，交了个比她高一级的男朋友，还曾带回家来。乔茗乐是见过那个男人的，长相没得说，言谈举止也规矩有礼。
刘秀秀大学毕业之后，就是在男朋友的帮助下顺利留在京都工作。可她偏还不知足，攀到更高的枝儿转头就把男朋友甩了。
她怕前男友纠缠，甚至不择手段将人家赶出公司，这一招“卸磨杀驴”做的当真是毫不手软。
甩了甩脑袋，乔茗乐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让人头痛的事情。随着自己的重生归来，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刘秀秀遇到那个男人还是几年后的事情，那时候什么样谁又能知道？
这边乔茗乐收起心神专注看书，另一边刘秀秀跟着母亲进了厨房，两个人坐在还燃着火的灶坑边，一边烤火一边低低说起话来。
“赶明儿康楚修就走了，我看他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咱好歹救过他还让他在咱家白吃白住这么些天，怎么也得让他表示表示”，胡美芹微微低着头，悄声说道。
刘秀秀绷着脸，显然心里不痛快。
“妈，你有话能不能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我烦！”接着，她又不耐烦的轻嗤一声，“你别一口一个咱家咱家的，这个家里谁把咱们当成一家人了？你也是，当初找什么样的不行，怎么就找了个这么窝囊的，还带着个这么难伺候的小的。”
“祖宗，你小点儿声”，胡美芹抬头瞅了瞅厨房门口，声音又低了几分，“你爸人挺好，就是乔家的人事儿多。我现在和你姥家闹掰，以前你姥他们还能替咱们支支招，咱们也知道咋拿捏他们父女，现在咱们没了倚靠，这话你就在我面前说说行，可千万别在你爸和乐乐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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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二尾子
“你当我傻啊”，刘秀秀闷闷地回道：“我就是心里不痛快，越看乔茗乐越不得劲儿。你说自从年前她从她姥姥家回来，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我现在特别烦她看我，一双眼睛能抬到天上去，就跟自己多了不起似的。还不爱跟我玩，整天不是和康楚修在一起就是出去找金凤玩儿，有能耐她这辈子也别搭理我！”
说到这个，胡美芹也有话说。
“她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傻了吧唧没什么心眼儿，你以为去一趟她姥姥家她就有心眼儿了？指定是她姥姥跟她说了什么。”
胡美芹拍了拍刘秀秀的手，挑着一双细长的眼沉声道：“她一年能去她姥家几趟？不还是跟咱们相处的时间多，你不用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多跟她说说话，多陪她玩，不几天她就得和原来一样了。”
“这我知道，反正我心里就是不得劲儿”，刘秀秀噘着嘴，还有些不痛快。
胡美芹叹口气，知道自己闺女心里有算盘，肯定不能吃亏就是了，便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你待会儿就进屋和她套|套近乎，这不眼瞅着康楚修就要走了吗，有你爸在咱们不好开口要钱要啥的，就让乐乐要。她和康楚修关系还好，她要啥康楚修指定都能给。”
见刘秀秀微垂着头不说话，以为她不想去说，胡美芹又道：“你不是喜欢那个p啥的吗，让乐乐要过来，她也就新鲜两天，以后还不是你的吗。”
“我不想要人家用过的”，刘秀秀低声说道。
胡美芹有些心疼，揉了揉刘秀秀的脑袋，叹息道：“你爸现在还不信我，一分钱不给我，以后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让我管钱。等以后妈手里有钱了，就给你买新的，多贵妈都给你买。”
“要钱干啥？反正也到不了你手里”，刘秀秀没接她话茬，兀自说道：“这事儿你没和我爸商量，别最后又吃力不讨好。”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胡美芹表情讪讪，竟有些迷茫。
“妈，我知道你是想多为家里做点事，让我爸对你和以前一样，但你也别太心急，他们老乔家人除了乔茗乐，一个一个都跟倔驴似的，这事弄不好你就要落埋怨，还是算了吧”，刘秀秀说道。
琢磨了好一会儿，胡美芹才看着自己闺女，欣慰地道：“咱们秀秀长大了，想事情都比妈想的周全了。”
这也就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刘秀秀心里松了口气，站起身来，用正常的音量说道：“炕烧的差不多就行了，别烧太热，我都有点儿上火了。”
说完，拍拍屁|股进屋了。
刘秀秀说炕热这话乔茗乐听到了，也猜到她们母女说完秘密，刘秀秀要进屋了。
可她没想到刘秀秀进屋看了不大一会儿书竟然凑到她身边，笑呵呵殷切问道：“乐乐，有啥不会的没有？有你就问我，我教你。”
乔茗乐现在看的是初一数学，对她来说没难度。不过在刘秀秀看来，一个小学还没毕业且成绩不咋地的学生看初一数学，着实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乔茗乐瞧她那殷勤样，就随手指了一道题，“这个我不会”。
那题还真有些难度，刘秀秀拿纸笔写写算算了好一会儿才弄出答案来，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小脸通红，额头上甚至渗出汗珠来。
她细细的给乔茗乐讲解了解题步骤，还不时问乔茗乐听懂了没有，别说，她讲的还真挺不错。
讲解完，乔茗乐低头继续看书，刘秀秀也不走，就坐在她身边。
乔茗乐也不说话，她知道刘秀秀有话跟她说，若是她先开口问就落了下成。
“乐乐，康楚修就要走了，你难不难过啊？”过了好一会儿，刘秀秀才试探着问道。
“有什么好难过的，大家都生活在z国，能打电话能写信，等以后交通发达了，就是去见他一面也不是多难的事”，乔茗乐漫不经心地回道。
未来十年国家的变化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几乎是一天一个样，他们现下生活在比较偏远的农村感触还不那么深，城市的变化就相当明显。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是跟你玩儿的那么好的朋友要离开了，心里咋能不难过”，刘秀秀继续说道：“有个词叫睹物思人你知道不？就是看到那个人留下来的东西，就会想到那个人，你和康楚修要是舍不得对方，不如你们互送一样东西，这样以后就能睹物思人了。”
幸好乔茗乐此时没喝水没吃饭，否则肯定全都喷出来。
还睹物思人，交换信物，刘秀秀是不是以为她和康楚修是古代看对眼儿的小儿女呢，感情再深点儿她是不是以为他们就会私|奔了！
“哪有……”
“嘭……”
乔茗乐刚张口，屋门便被推开，康楚修黑着脸走了进来。
“谁惹你了？”乔茗乐顺势转移话题，不再和刘秀秀纠结睹物思人这事儿。
“‘二尾子’是什么意思？”康楚修黑着脸问道。
康楚修祖辈是北方人，不过很早就搬去了南方，他更是在南方长大的，所以乔茗乐他们平时用东北方言说话他有很多词都听不大懂，只能靠猜。
“二尾子就是……”
“你怎么知道这词儿的？”
刘秀秀刚要解释，乔茗乐赶忙拦住她。
现下康楚修的面色实在太难看，也不知道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事情弄清楚。
“我刚才从乔爷爷乔奶奶家回来，路上碰到几个小孩，他们指着我说我是二尾子，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康楚修愤愤说道。
村里能挑事儿的小孩儿就那么几个，都不用康楚修描述她就想到都有谁了。
“也不是什么不好的词”，乔茗乐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在夸你长的好呢。他们可能是嫉妒你，才让你觉得他们在骂你。”
“真的？”康楚修狐疑地问道。
“真的”，乔茗乐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就像别人说你尿|性，听着像是骂人的，其实人家那是夸你有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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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二尾子
“你当我傻啊”，刘秀秀闷闷地回道：“我就是心里不痛快，越看乔茗乐越不得劲儿。你说自从年前她从她姥姥家回来，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我现在特别烦她看我，一双眼睛能抬到天上去，就跟自己多了不起似的。还不爱跟我玩，整天不是和康楚修在一起就是出去找金凤玩儿，有能耐她这辈子也别搭理我！”
说到这个，胡美芹也有话说。
“她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傻了吧唧没什么心眼儿，你以为去一趟她姥姥家她就有心眼儿了？指定是她姥姥跟她说了什么。”
胡美芹拍了拍刘秀秀的手，挑着一双细长的眼沉声道：“她一年能去她姥家几趟？不还是跟咱们相处的时间多，你不用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多跟她说说话，多陪她玩，不几天她就得和原来一样了。”
“这我知道，反正我心里就是不得劲儿”，刘秀秀噘着嘴，还有些不痛快。
胡美芹叹口气，知道自己闺女心里有算盘，肯定不能吃亏就是了，便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你待会儿就进屋和她套|套近乎，这不眼瞅着康楚修就要走了吗，有你爸在咱们不好开口要钱要啥的，就让乐乐要。她和康楚修关系还好，她要啥康楚修指定都能给。”
见刘秀秀微垂着头不说话，以为她不想去说，胡美芹又道：“你不是喜欢那个p啥的吗，让乐乐要过来，她也就新鲜两天，以后还不是你的吗。”
“我不想要人家用过的”，刘秀秀低声说道。
胡美芹有些心疼，揉了揉刘秀秀的脑袋，叹息道：“你爸现在还不信我，一分钱不给我，以后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让我管钱。等以后妈手里有钱了，就给你买新的，多贵妈都给你买。”
“要钱干啥？反正也到不了你手里”，刘秀秀没接她话茬，兀自说道：“这事儿你没和我爸商量，别最后又吃力不讨好。”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胡美芹表情讪讪，竟有些迷茫。
“妈，我知道你是想多为家里做点事，让我爸对你和以前一样，但你也别太心急，他们老乔家人除了乔茗乐，一个一个都跟倔驴似的，这事弄不好你就要落埋怨，还是算了吧”，刘秀秀说道。
琢磨了好一会儿，胡美芹才看着自己闺女，欣慰地道：“咱们秀秀长大了，想事情都比妈想的周全了。”
这也就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刘秀秀心里松了口气，站起身来，用正常的音量说道：“炕烧的差不多就行了，别烧太热，我都有点儿上火了。”
说完，拍拍屁|股进屋了。
刘秀秀说炕热这话乔茗乐听到了，也猜到她们母女说完秘密，刘秀秀要进屋了。
可她没想到刘秀秀进屋看了不大一会儿书竟然凑到她身边，笑呵呵殷切问道：“乐乐，有啥不会的没有？有你就问我，我教你。”
乔茗乐现在看的是初一数学，对她来说没难度。不过在刘秀秀看来，一个小学还没毕业且成绩不咋地的学生看初一数学，着实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乔茗乐瞧她那殷勤样，就随手指了一道题，“这个我不会”。
那题还真有些难度，刘秀秀拿纸笔写写算算了好一会儿才弄出答案来，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小脸通红，额头上甚至渗出汗珠来。
她细细的给乔茗乐讲解了解题步骤，还不时问乔茗乐听懂了没有，别说，她讲的还真挺不错。
讲解完，乔茗乐低头继续看书，刘秀秀也不走，就坐在她身边。
乔茗乐也不说话，她知道刘秀秀有话跟她说，若是她先开口问就落了下成。
“乐乐，康楚修就要走了，你难不难过啊？”过了好一会儿，刘秀秀才试探着问道。
“有什么好难过的，大家都生活在z国，能打电话能写信，等以后交通发达了，就是去见他一面也不是多难的事”，乔茗乐漫不经心地回道。
未来十年国家的变化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几乎是一天一个样，他们现下生活在比较偏远的农村感触还不那么深，城市的变化就相当明显。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是跟你玩儿的那么好的朋友要离开了，心里咋能不难过”，刘秀秀继续说道：“有个词叫睹物思人你知道不？就是看到那个人留下来的东西，就会想到那个人，你和康楚修要是舍不得对方，不如你们互送一样东西，这样以后就能睹物思人了。”
幸好乔茗乐此时没喝水没吃饭，否则肯定全都喷出来。
还睹物思人，交换信物，刘秀秀是不是以为她和康楚修是古代看对眼儿的小儿女呢，感情再深点儿她是不是以为他们就会私|奔了！
“哪有……”
“嘭……”
乔茗乐刚张口，屋门便被推开，康楚修黑着脸走了进来。
“谁惹你了？”乔茗乐顺势转移话题，不再和刘秀秀纠结睹物思人这事儿。
“‘二尾子’是什么意思？”康楚修黑着脸问道。
康楚修祖辈是北方人，不过很早就搬去了南方，他更是在南方长大的，所以乔茗乐他们平时用东北方言说话他有很多词都听不大懂，只能靠猜。
“二尾子就是……”
“你怎么知道这词儿的？”
刘秀秀刚要解释，乔茗乐赶忙拦住她。
现下康楚修的面色实在太难看，也不知道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事情弄清楚。
“我刚才从乔爷爷乔奶奶家回来，路上碰到几个小孩，他们指着我说我是二尾子，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康楚修愤愤说道。
村里能挑事儿的小孩儿就那么几个，都不用康楚修描述她就想到都有谁了。
“也不是什么不好的词”，乔茗乐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在夸你长的好呢。他们可能是嫉妒你，才让你觉得他们在骂你。”
“真的？”康楚修狐疑地问道。
“真的”，乔茗乐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就像别人说你尿|性，听着像是骂人的，其实人家那是夸你有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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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来接人
尿|性这词儿是啥意思康楚修知道，前两天他听人说，想不明白还专门问了乔茗乐。
想一想也觉得乔茗乐说的有道理，他便没有再纠结，手伸进军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直接塞进乔茗乐手里。
“这个给你”，他撇开眼睛，不看乔茗乐酷酷的说道。
是他一直不曾离身的mp3。
“我不要”，乔茗乐下意识地推辞。
康楚修脸色有些不好看，固执的不肯收回，只道：“这东西在我们那都过时了，你不要，转头我就扔了买新的。”
“乐乐，楚修给你你就拿着呗”，刘秀秀强撑着笑劝道。
刚才她虽然怂恿乔茗乐向康楚修要东西，可这会儿康楚修真的要给了，且还是在乔茗乐没开口要的情况下，她的心里就开始冒酸泡泡了。
她除了长相身高不如乔茗乐，还有哪点儿不如她？为什么康楚修对乔茗乐这么好对她就爱答不理的？
乔茗乐和康楚修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乔茗乐败下阵来，乖乖把东西收好。
其实乔茗乐也想送给康楚修一个小物件，不是为了睹物思人，只是单纯的想留个纪念，可是把自己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溜溜、弹弓、嘎拉哈……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遂歇了这个心思。
转眼到了大年初五，全家早早就都起来了。
康楚修洗了手脸，换回他自己的衣服，只脚上还穿着乔井林的大棉鞋。
吃过早饭，康楚修便提议去村头老房等着。
“你家里来人，咋也得来家里坐坐啊”，胡美芹心里自有算计，低低说道。
“就是啊，老房没咱家大，你家里人过来咋的都得坐一坐，喝口水吧”，乔井林也道。
“你们也去老房吧，我怕他们进村吓到村里人”，康楚修别有深意地解释道。
什么叫吓到村里人？
一个多小时后，乔茗乐就明白了。
四辆小轿车，还有一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浩浩荡荡的开到村口，要不是康楚修把车拦下，这车队进村可不真得吓坏村里人啊。
当然，让人吃惊的不仅仅是车，还有车里的人。
打头的一辆车里坐的是县里和乡里的干部，下车之后赶紧去越野车边迎人。
车门打开，一个满头华发却精神矍铄，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没带任何徽制军装的老头儿从里面下来，先和县乡干部客套几句，转头看到康楚修，一张笑脸立马冷了下来。
“臭小子，等回去再收拾你！”老人底气十足的说道。
康楚修摸摸后脑勺，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候后面一辆车里下来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轻妇人，恰好听到老人的话，赶忙上前劝解道：“爸，您别生气，康儿没事最重要。”
老人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康楚修扶着老人的胳膊，一边往老房走一边给老人说他这些天的遭遇，顺带着介绍了乔井林一家。
乔爷爷乔奶奶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见到老人手都不知道该放到哪儿了。
“爷爷，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老英雄”，康楚修凑到老人耳边，沉声说道。
老人一改刚才对其他人客气又显疏离的态度，先是对乔爷爷敬了个军礼，这才伸手和乔爷爷乔奶奶握手。
乔爷爷也是出国打过仗的人，虽然算不得正规军，但也是见过世面的。他第一眼看到老人，就直觉老人不是一般人，且越瞅越觉得眼熟，好似，在电视上见过……
老人给他敬军礼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给人家回敬了一个。
“首长，您请进，您请进”，乔爷爷笑呵呵的请老人进屋。
老房地方着实不大，大人物都进屋之后已经显得十分拥挤，乔井林和胡美芹也只进去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刘秀秀更是连露脸儿的机会都没有。
乔茗乐也很有眼力见儿，不想在屋里碍事，也想跟着乔井林一块儿出去，却不想被康楚修拉住了。
“你要去哪儿？”康楚修低低问道。
“屋里人多怪挤的，我先出去”，乔茗乐悄声回道。
他们俩自以为声音很小，其实都没逃过旁边康老爷子的耳朵。
“康儿，你帮着警卫员把东西搬进来。小姑娘，你也去帮帮忙吧”，康老爷子爽朗的说道。
若是只有康老爷子和乔爷爷在还好，说说过去打仗的事儿康楚修一定特别乐意听，可旁边还有俩干部，说话难免要打官腔，康楚修也不大喜欢。
这会儿康老爷子主动放他们出去，他自然乐意，下地穿鞋，出溜的比乔茗乐还快。
五辆车，除了县乡领导坐的车，其他四辆车里都装了不少东西，水果、营养品、吃食、甚至连被褥等生活用品也有。
乔茗乐跟着搬了两趟，忍不住啧舌道：“康楚修，你爷爷想的可真周到，专买一些看着不多值钱却很实用的东西。”
确实，这些都是小东西，单拿出一样来都不多值钱，架不住东西多，加在一起可值不少钱呢。
“买值钱的东西乔爷爷指定不收，而且也不实用”，康楚修解释道。
最后一辆车的后备箱里装了个大纸壳箱子，用胶带封装好的，警卫员要搬，被康楚修制止，拉着乔茗乐过去，得意地问道：“你猜这里是什么？”
乔茗乐摇摇头，她哪儿猜得出来。
康楚修更加得意，用刀子划开纸壳箱，把里面的东西展示给乔茗乐看，“这些都是给你的。”
有文具、衣服、鞋帽，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都是按照十二三岁小姑娘的喜好准备的。
摆在最上面的书包是粉红色的，上面还有卡通图案，若是乔茗乐真的只有十二三岁指定喜欢，可她心理年龄都多大了，看到这么粉粉嫩嫩的东西，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康儿打电话回来说他在这边交了个好朋友，让我专门给你准备些礼物，我也没有女儿，就准备了这些，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漂亮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笑盈盈地说道。
“喜欢，我很喜欢”，乔茗乐也笑盈盈的回道：“只是让你们破费，很不好意思。”
这会儿她除了说喜欢，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美妇人和乔茗乐客气了几句，还夸她漂亮聪明等等，又转身进了屋。
乔茗乐捅了捅康楚修，感叹道：“她是你姐姐还是你姑姑啊？可真温柔。”
康楚修一张笑脸马上垮了下来，闷闷道：“那是我妈！”
乔茗乐惊讶，那女人看上去才三十出头，那得多年轻就生了康楚修啊。
正要开口描补些什么，就听康楚修又补充道：“我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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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来接人
尿|性这词儿是啥意思康楚修知道，前两天他听人说，想不明白还专门问了乔茗乐。
想一想也觉得乔茗乐说的有道理，他便没有再纠结，手伸进军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直接塞进乔茗乐手里。
“这个给你”，他撇开眼睛，不看乔茗乐酷酷的说道。
是他一直不曾离身的mp3。
“我不要”，乔茗乐下意识地推辞。
康楚修脸色有些不好看，固执的不肯收回，只道：“这东西在我们那都过时了，你不要，转头我就扔了买新的。”
“乐乐，楚修给你你就拿着呗”，刘秀秀强撑着笑劝道。
刚才她虽然怂恿乔茗乐向康楚修要东西，可这会儿康楚修真的要给了，且还是在乔茗乐没开口要的情况下，她的心里就开始冒酸泡泡了。
她除了长相身高不如乔茗乐，还有哪点儿不如她？为什么康楚修对乔茗乐这么好对她就爱答不理的？
乔茗乐和康楚修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乔茗乐败下阵来，乖乖把东西收好。
其实乔茗乐也想送给康楚修一个小物件，不是为了睹物思人，只是单纯的想留个纪念，可是把自己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溜溜、弹弓、嘎拉哈……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遂歇了这个心思。
转眼到了大年初五，全家早早就都起来了。
康楚修洗了手脸，换回他自己的衣服，只脚上还穿着乔井林的大棉鞋。
吃过早饭，康楚修便提议去村头老房等着。
“你家里来人，咋也得来家里坐坐啊”，胡美芹心里自有算计，低低说道。
“就是啊，老房没咱家大，你家里人过来咋的都得坐一坐，喝口水吧”，乔井林也道。
“你们也去老房吧，我怕他们进村吓到村里人”，康楚修别有深意地解释道。
什么叫吓到村里人？
一个多小时后，乔茗乐就明白了。
四辆小轿车，还有一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浩浩荡荡的开到村口，要不是康楚修把车拦下，这车队进村可不真得吓坏村里人啊。
当然，让人吃惊的不仅仅是车，还有车里的人。
打头的一辆车里坐的是县里和乡里的干部，下车之后赶紧去越野车边迎人。
车门打开，一个满头华发却精神矍铄，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没带任何徽制军装的老头儿从里面下来，先和县乡干部客套几句，转头看到康楚修，一张笑脸立马冷了下来。
“臭小子，等回去再收拾你！”老人底气十足的说道。
康楚修摸摸后脑勺，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候后面一辆车里下来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轻妇人，恰好听到老人的话，赶忙上前劝解道：“爸，您别生气，康儿没事最重要。”
老人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康楚修扶着老人的胳膊，一边往老房走一边给老人说他这些天的遭遇，顺带着介绍了乔井林一家。
乔爷爷乔奶奶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见到老人手都不知道该放到哪儿了。
“爷爷，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老英雄”，康楚修凑到老人耳边，沉声说道。
老人一改刚才对其他人客气又显疏离的态度，先是对乔爷爷敬了个军礼，这才伸手和乔爷爷乔奶奶握手。
乔爷爷也是出国打过仗的人，虽然算不得正规军，但也是见过世面的。他第一眼看到老人，就直觉老人不是一般人，且越瞅越觉得眼熟，好似，在电视上见过……
老人给他敬军礼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给人家回敬了一个。
“首长，您请进，您请进”，乔爷爷笑呵呵的请老人进屋。
老房地方着实不大，大人物都进屋之后已经显得十分拥挤，乔井林和胡美芹也只进去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刘秀秀更是连露脸儿的机会都没有。
乔茗乐也很有眼力见儿，不想在屋里碍事，也想跟着乔井林一块儿出去，却不想被康楚修拉住了。
“你要去哪儿？”康楚修低低问道。
“屋里人多怪挤的，我先出去”，乔茗乐悄声回道。
他们俩自以为声音很小，其实都没逃过旁边康老爷子的耳朵。
“康儿，你帮着警卫员把东西搬进来。小姑娘，你也去帮帮忙吧”，康老爷子爽朗的说道。
若是只有康老爷子和乔爷爷在还好，说说过去打仗的事儿康楚修一定特别乐意听，可旁边还有俩干部，说话难免要打官腔，康楚修也不大喜欢。
这会儿康老爷子主动放他们出去，他自然乐意，下地穿鞋，出溜的比乔茗乐还快。
五辆车，除了县乡领导坐的车，其他四辆车里都装了不少东西，水果、营养品、吃食、甚至连被褥等生活用品也有。
乔茗乐跟着搬了两趟，忍不住啧舌道：“康楚修，你爷爷想的可真周到，专买一些看着不多值钱却很实用的东西。”
确实，这些都是小东西，单拿出一样来都不多值钱，架不住东西多，加在一起可值不少钱呢。
“买值钱的东西乔爷爷指定不收，而且也不实用”，康楚修解释道。
最后一辆车的后备箱里装了个大纸壳箱子，用胶带封装好的，警卫员要搬，被康楚修制止，拉着乔茗乐过去，得意地问道：“你猜这里是什么？”
乔茗乐摇摇头，她哪儿猜得出来。
康楚修更加得意，用刀子划开纸壳箱，把里面的东西展示给乔茗乐看，“这些都是给你的。”
有文具、衣服、鞋帽，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都是按照十二三岁小姑娘的喜好准备的。
摆在最上面的书包是粉红色的，上面还有卡通图案，若是乔茗乐真的只有十二三岁指定喜欢，可她心理年龄都多大了，看到这么粉粉嫩嫩的东西，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康儿打电话回来说他在这边交了个好朋友，让我专门给你准备些礼物，我也没有女儿，就准备了这些，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漂亮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笑盈盈地说道。
“喜欢，我很喜欢”，乔茗乐也笑盈盈的回道：“只是让你们破费，很不好意思。”
这会儿她除了说喜欢，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美妇人和乔茗乐客气了几句，还夸她漂亮聪明等等，又转身进了屋。
乔茗乐捅了捅康楚修，感叹道：“她是你姐姐还是你姑姑啊？可真温柔。”
康楚修一张笑脸马上垮了下来，闷闷道：“那是我妈！”
乔茗乐惊讶，那女人看上去才三十出头，那得多年轻就生了康楚修啊。
正要开口描补些什么，就听康楚修又补充道：“我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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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相别离
这下乔茗乐真的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干脆什么都不说，把东西归拢好，搬进屋里去。
只是箱子太沉，她一个人搬不动。
康楚修抬起另一边，两个人合力搬箱子。
“她只比我大十岁，今年才二十七”，眼瞅着到门口了，康楚修突然开口说道。
才二十多，有点儿显老啊，看上去像三十出头……
所有东西都搬完，屋里的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康老爷子还答应乔爷爷留下吃午饭。
看来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康楚修便拉着乔茗乐去了大河边。
他一副要诉说心事的样子，乔茗乐自然不会拒绝。
“她其实长得挺漂亮，没和我爸结婚的时候特别会打扮，和我爸一起别人都说她是我爸女儿。嫁给我爸之后她才开始这么收拾，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好几岁，再也没人说她是我爸的女儿了”，康楚修坐在河边的枯草上，看着镜子似的冰面，悠悠说道。
康楚修母亲早亡，父亲一直到他十岁的时候才再婚娶了现在的妻子。
他的继母姓徐，叫徐丽，是康老爷子以前的司机的女儿，本来一直在老家生活，大学考到j城，也就是康家生活的城市。
她统共也没来过康家几次，不知道怎么就爱上了康楚修的父亲康驰，死活要嫁给他。
康驰正当壮年，自发妻去世之后身边再没有别的女人，自然也动过再娶的心思，只一直顾忌着康楚修的态度，一直没有行动。
徐丽也知道康楚修的态度有多重要，尽力讨好他，想让他接受她。
十岁的男孩子，说他不懂事吧，他该懂的都懂了；说他懂事吧，又那么任性，除了自己就再想不到别人。
他那时候觉得徐丽烦，觉得她对他好都是装的，等以后她成了他后妈再给他生个弟弟或者是妹妹，肯定就会原形毕露。
那时候他就当着全家人的面放了狠话，除非徐丽以后不生孩子，否则他永远都不同意她成为他后妈。
那时候徐丽才二十岁，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康驰也不想耽误她，就想这事儿算了。
没想到徐丽自己去医院做了绝育手术，这事儿给康家的触动着实不小。
康老爷子本不打算插手儿子的婚事，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已经不得不插手。
老爷子把康楚修叫到书房，关门谈了大半天，康楚修才勉勉强强同意徐丽进门。
康驰是军人，虽然是大军区的高级军官，但是因为责任心强，再加上军队建设正值关键时期，他非常的忙，所以婚后几乎是十天半个月才回一趟家，多数时候都是徐丽守在家里，照顾老人，伺候孩子，还要坚持读书。
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如果一年两年徐丽的坚持没有打动康楚修的话，一晃六七年过去，徐丽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康楚修的态度有一丝倦怠甚至是抱怨，康楚修的心怎么还硬的起来。
“以前是我太不知足”，讲完这些事儿，康楚修感叹道：“我一路从j城来到荒凉的东北农村，认识你，看到你后妈，了解你的家庭，我才知道我自己有多幸福。后妈也不是各个都算计，对孩子不好的，我比你幸运！”
后一句，明显是在嘚瑟！
乔茗乐自诩是大人，不跟他一个小屁孩儿计较，嗯嗯啊啊的应付他几句，转而问道：“我记得你第一天来我们家就对我后妈态度不好，那会儿你才见她几眼啊，怎么就知道她不好呢？”
“我火眼金睛呗，你们凡人看不透的事情我都能看透”，康楚修仰着脖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其实那天他在乔家东屋睁开眼睛，正看到她眼含恨意，面带嘲讽的看着胡美芹，就直觉胡美芹不是好人，或者说胡美芹对她不好。
也许是因为在自己最冷最绝望的时候她那只小手温暖了他，让他产生一种牵着母亲的手的错觉，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她是个好人，所有对她不好的人，都是坏人！
这样奇怪的心思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想让乔茗乐知道，只能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乔茗乐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说起其他的事情，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中午吃过饭，康老爷子便要告辞离开。
康楚修跟在最后，一步三回头。
“康儿，上车吧”，老爷子和县乡领导已经等了一会儿，徐丽忍不住催促依然站在车边的康楚修。
康楚修深深的看了一眼村子，又看了一眼乔茗乐，“给我打电话”。
“好”，乔茗乐嘴角含笑，轻轻应了一声。
刚才在河边，康楚修告诉她他家的电话号码，怕她忘了，刚才还特意找张纸写下来，让她好好保存！
康楚修终于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渐渐驶离，乔茗乐就一直站在村口，直到看不见车子才进屋。
原本她心里没多难过的，可是看康楚修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她竟也跟着难过起来，刚才还差一点掉眼泪。
帮乔奶奶洗完碗筷，又把屋子收拾干净，乔茗乐便要拿着自己东西回家，不想乔爷爷已经套好牛车，开始往车上搬早前康老爷子带过来的东西。
“爷爷，你这是要往哪儿搬啊？”乔茗乐不解地问道。
“人是你和你爸救的，这东西也该给你们家，我和你奶不要，都给你家送去”，乔爷爷一边忙活一边回道。
“爷爷，咱都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啥？再说，人家也是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才送这么些东西，您就留着吧”，乔茗乐鼻子微微发酸，接下来乔爷爷的一句话，让她再忍不住掉了眼泪。
“我和你奶收了你们每家每个月的养老钱，其他东西就不要了，你家也得过日子，都不容易”。
怕爷爷发现她在哭，她便转过身去，悄悄擦眼泪。
眼泪刚擦干净，一抬头，正见不远处金贵家院子里，金贵举着手臂粗的棍子朝双手抱头缩在地上的金凤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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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相别离
这下乔茗乐真的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干脆什么都不说，把东西归拢好，搬进屋里去。
只是箱子太沉，她一个人搬不动。
康楚修抬起另一边，两个人合力搬箱子。
“她只比我大十岁，今年才二十七”，眼瞅着到门口了，康楚修突然开口说道。
才二十多，有点儿显老啊，看上去像三十出头……
所有东西都搬完，屋里的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康老爷子还答应乔爷爷留下吃午饭。
看来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康楚修便拉着乔茗乐去了大河边。
他一副要诉说心事的样子，乔茗乐自然不会拒绝。
“她其实长得挺漂亮，没和我爸结婚的时候特别会打扮，和我爸一起别人都说她是我爸女儿。嫁给我爸之后她才开始这么收拾，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好几岁，再也没人说她是我爸的女儿了”，康楚修坐在河边的枯草上，看着镜子似的冰面，悠悠说道。
康楚修母亲早亡，父亲一直到他十岁的时候才再婚娶了现在的妻子。
他的继母姓徐，叫徐丽，是康老爷子以前的司机的女儿，本来一直在老家生活，大学考到j城，也就是康家生活的城市。
她统共也没来过康家几次，不知道怎么就爱上了康楚修的父亲康驰，死活要嫁给他。
康驰正当壮年，自发妻去世之后身边再没有别的女人，自然也动过再娶的心思，只一直顾忌着康楚修的态度，一直没有行动。
徐丽也知道康楚修的态度有多重要，尽力讨好他，想让他接受她。
十岁的男孩子，说他不懂事吧，他该懂的都懂了；说他懂事吧，又那么任性，除了自己就再想不到别人。
他那时候觉得徐丽烦，觉得她对他好都是装的，等以后她成了他后妈再给他生个弟弟或者是妹妹，肯定就会原形毕露。
那时候他就当着全家人的面放了狠话，除非徐丽以后不生孩子，否则他永远都不同意她成为他后妈。
那时候徐丽才二十岁，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康驰也不想耽误她，就想这事儿算了。
没想到徐丽自己去医院做了绝育手术，这事儿给康家的触动着实不小。
康老爷子本不打算插手儿子的婚事，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已经不得不插手。
老爷子把康楚修叫到书房，关门谈了大半天，康楚修才勉勉强强同意徐丽进门。
康驰是军人，虽然是大军区的高级军官，但是因为责任心强，再加上军队建设正值关键时期，他非常的忙，所以婚后几乎是十天半个月才回一趟家，多数时候都是徐丽守在家里，照顾老人，伺候孩子，还要坚持读书。
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如果一年两年徐丽的坚持没有打动康楚修的话，一晃六七年过去，徐丽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康楚修的态度有一丝倦怠甚至是抱怨，康楚修的心怎么还硬的起来。
“以前是我太不知足”，讲完这些事儿，康楚修感叹道：“我一路从j城来到荒凉的东北农村，认识你，看到你后妈，了解你的家庭，我才知道我自己有多幸福。后妈也不是各个都算计，对孩子不好的，我比你幸运！”
后一句，明显是在嘚瑟！
乔茗乐自诩是大人，不跟他一个小屁孩儿计较，嗯嗯啊啊的应付他几句，转而问道：“我记得你第一天来我们家就对我后妈态度不好，那会儿你才见她几眼啊，怎么就知道她不好呢？”
“我火眼金睛呗，你们凡人看不透的事情我都能看透”，康楚修仰着脖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其实那天他在乔家东屋睁开眼睛，正看到她眼含恨意，面带嘲讽的看着胡美芹，就直觉胡美芹不是好人，或者说胡美芹对她不好。
也许是因为在自己最冷最绝望的时候她那只小手温暖了他，让他产生一种牵着母亲的手的错觉，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她是个好人，所有对她不好的人，都是坏人！
这样奇怪的心思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想让乔茗乐知道，只能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乔茗乐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说起其他的事情，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中午吃过饭，康老爷子便要告辞离开。
康楚修跟在最后，一步三回头。
“康儿，上车吧”，老爷子和县乡领导已经等了一会儿，徐丽忍不住催促依然站在车边的康楚修。
康楚修深深的看了一眼村子，又看了一眼乔茗乐，“给我打电话”。
“好”，乔茗乐嘴角含笑，轻轻应了一声。
刚才在河边，康楚修告诉她他家的电话号码，怕她忘了，刚才还特意找张纸写下来，让她好好保存！
康楚修终于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渐渐驶离，乔茗乐就一直站在村口，直到看不见车子才进屋。
原本她心里没多难过的，可是看康楚修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她竟也跟着难过起来，刚才还差一点掉眼泪。
帮乔奶奶洗完碗筷，又把屋子收拾干净，乔茗乐便要拿着自己东西回家，不想乔爷爷已经套好牛车，开始往车上搬早前康老爷子带过来的东西。
“爷爷，你这是要往哪儿搬啊？”乔茗乐不解地问道。
“人是你和你爸救的，这东西也该给你们家，我和你奶不要，都给你家送去”，乔爷爷一边忙活一边回道。
“爷爷，咱都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啥？再说，人家也是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才送这么些东西，您就留着吧”，乔茗乐鼻子微微发酸，接下来乔爷爷的一句话，让她再忍不住掉了眼泪。
“我和你奶收了你们每家每个月的养老钱，其他东西就不要了，你家也得过日子，都不容易”。
怕爷爷发现她在哭，她便转过身去，悄悄擦眼泪。
眼泪刚擦干净，一抬头，正见不远处金贵家院子里，金贵举着手臂粗的棍子朝双手抱头缩在地上的金凤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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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二对五
金贵喝多了，脾气上来等闲人根本制不住。
乔茗乐想救人，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唤了乔爷爷跟她一起过去。
金贵在村里怕的人不多，乔爷爷算一个。
乔爷爷刚进院子，他就把手里的棍子扔了，晃晃悠悠过来要拉乔爷爷进屋喝酒。
“不了，家里还有事儿呢”，拒绝完，乔爷爷又忍不住劝道：“金贵啊，孩子犯了错你就好好教育，别动不动就打孩子。那老粗的木头棍子，真要是打出个好歹来可咋整！”
金贵打了个酒嗝，笑嘻嘻的应了，却还拉着乔爷爷的胳膊不让走。
乔爷爷没办法，转头对乔茗乐道：“乐乐，你带金凤家去玩儿吧。”
乔茗乐忙扶起金凤离了金家。
金凤挨打的时候没哭，只咬着唇生生的挺着，这会儿从金家出来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伤了没有？要不要去卫生所看看？”乔茗乐只以为她是疼的。
金凤摇摇头，哭了好一会儿才抽抽噎噎地回道：“我没事，衣服穿得厚，没多疼”。
说着，她便兀自朝大河走去。
乔茗乐瞧着她不大对劲儿，怕她出事，也赶忙跟上去。
“他要把我卖了，卖给东山村的傻子当媳妇”，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倾诉，“以前他让我干活不让我吃饭我都忍了，这件事我说什么也不能忍，他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同意。我爸妈一定希望我好好的生活，肯定不希望看到我这么小就不上学，去给一个傻子当媳妇……”
金凤坐在河边，吹着冷风，絮絮的说着自己的心事。
乔茗乐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越听，她就越佩服金凤。
金凤的遭遇比她悲惨许多，面对不如意，金凤会选择隐忍，但是遇到触及她底线的事，她却从来都不会屈服。
想想第一世的自己，就算后来知道自己被继母哄骗，她也从没想过抗争，直到最后，她还是想着让别人来救，而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摆脱困境。
自己第一世的悲剧固然有别人的推波助澜，可追根溯源，还是因为自己太过怯懦！
“金凤，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乔茗乐叹息着问道。
“我不知道……”
“哎哎，那不是金凤吗？”金凤刚开口，远处的冰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几个十几岁的男孩儿划着冰车朝这边冲过来。
这几个男孩儿都是村里的小霸王，没少干偷果、偷玉米、欺负弱小的勾当。那天康楚修回来说有几个孩子说他是“二尾子”，她就猜到是他们几个了。
他们最常欺负的人就是金凤，因为他们都知道，把别家的孩子打坏了家长要找上门，但是打金凤没事儿，金贵才不管她的死活。
“乔茗乐，你家那个二尾子走了，你就找金凤玩儿了？”为首的微胖的男生趾高气昂的说道：“你还是回家和你姐玩吧，我们和金凤玩儿。”
说完，他桀桀地笑起来，后面几个男生也不怀好意的笑了。
“你们别欺负金凤”，乔茗乐站在金凤身前，冷着脸沉声说道：“你们要是敢欺负她，我就去学校告诉老师你们做的好事！”
她的印象里，老师说话比家长说话好使，用村里家长常说的一句话形容，“老师放的屁都是香的”，想来告老师这个办法管用。
果然，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目光又落到微胖的男生身上。
他单脚把冰车踩到脚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乔茗乐，“你别多管闲事。你别忘了，我们班主任可是我大姐夫，我才不怕你告状！”
得，原来是一家，这招不好使。
乔茗乐还想怎么打发这几个混小子走呢，忽觉身边一阵风刮过，然后就看到金凤像小炮仗似的冲出去，直接抱着小胖子倒在冰面上厮打起来。
对方统共五个人，把金凤团团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乔茗乐也加入战局，以二对五和一群十二三岁的男生打了起来。
金凤就跟疯了似的，瘦瘦巴巴的身子动作起来特别灵敏，小拳头也挥的飞快，两个男生竟都制不住她。
她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小胖子，追着小胖子打。
小胖子被她打的嗷嗷直叫唤，撒丫子就跑。
金凤单脚踩着小胖子丢下的冰车，站着滑行追上去，还有两个男生追着金凤跑。
金凤一个人缠住三个男生，剩下两个交给乔茗乐。
乔茗乐身量比两个男生高，但是力气没有他们大，他们又占了人多的优势，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乔茗乐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子，虽然穿的多，还是挺疼的。
这样下去不行，她眼尖的看到脚下不远处还有一个冰车，俯身捡起来，抡起冰车就朝男生身上砸去。
只这一下子就把人砸蒙了，她还要去砸另一个，忽听河对面的公路边有人喊道：“再打架我可报警了啊。”
小孩子一听说告老师告家长心里都颤悠呢，更别说报警了，几个小男生闻言都害怕的不行，哪管什么输赢挨打还是打人，溜的特别快，转眼就没影了，连冰车都没拿走。
“乐乐，你没事吧？”金凤又单脚滑着冰车过来，询问她的情况。
乔茗乐摇摇头，“我没事，不过你流鼻血了，我这没有纸，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金凤现下很狼狈，绑头发的皮筋不知道弄哪去了，头发乱蓬蓬的散着，脸上还有几道红痕，鼻子下面汩汩的流着血，都流进了嘴里。
“我不要紧，仰会脖子就不流了”，金凤浑不在意的说道。
“小姑娘，你们没事儿吧？”正这时候，刚才喊报警的男人大步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矮胖光头的男人。
那男人带着个大墨镜，一张胖圆脸被遮住了一半，再加上那锃光瓦亮的脑袋，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人。
乔茗乐看着那个男人，微微有些失神。
是他，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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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二对五
金贵喝多了，脾气上来等闲人根本制不住。
乔茗乐想救人，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唤了乔爷爷跟她一起过去。
金贵在村里怕的人不多，乔爷爷算一个。
乔爷爷刚进院子，他就把手里的棍子扔了，晃晃悠悠过来要拉乔爷爷进屋喝酒。
“不了，家里还有事儿呢”，拒绝完，乔爷爷又忍不住劝道：“金贵啊，孩子犯了错你就好好教育，别动不动就打孩子。那老粗的木头棍子，真要是打出个好歹来可咋整！”
金贵打了个酒嗝，笑嘻嘻的应了，却还拉着乔爷爷的胳膊不让走。
乔爷爷没办法，转头对乔茗乐道：“乐乐，你带金凤家去玩儿吧。”
乔茗乐忙扶起金凤离了金家。
金凤挨打的时候没哭，只咬着唇生生的挺着，这会儿从金家出来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伤了没有？要不要去卫生所看看？”乔茗乐只以为她是疼的。
金凤摇摇头，哭了好一会儿才抽抽噎噎地回道：“我没事，衣服穿得厚，没多疼”。
说着，她便兀自朝大河走去。
乔茗乐瞧着她不大对劲儿，怕她出事，也赶忙跟上去。
“他要把我卖了，卖给东山村的傻子当媳妇”，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倾诉，“以前他让我干活不让我吃饭我都忍了，这件事我说什么也不能忍，他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同意。我爸妈一定希望我好好的生活，肯定不希望看到我这么小就不上学，去给一个傻子当媳妇……”
金凤坐在河边，吹着冷风，絮絮的说着自己的心事。
乔茗乐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越听，她就越佩服金凤。
金凤的遭遇比她悲惨许多，面对不如意，金凤会选择隐忍，但是遇到触及她底线的事，她却从来都不会屈服。
想想第一世的自己，就算后来知道自己被继母哄骗，她也从没想过抗争，直到最后，她还是想着让别人来救，而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摆脱困境。
自己第一世的悲剧固然有别人的推波助澜，可追根溯源，还是因为自己太过怯懦！
“金凤，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乔茗乐叹息着问道。
“我不知道……”
“哎哎，那不是金凤吗？”金凤刚开口，远处的冰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几个十几岁的男孩儿划着冰车朝这边冲过来。
这几个男孩儿都是村里的小霸王，没少干偷果、偷玉米、欺负弱小的勾当。那天康楚修回来说有几个孩子说他是“二尾子”，她就猜到是他们几个了。
他们最常欺负的人就是金凤，因为他们都知道，把别家的孩子打坏了家长要找上门，但是打金凤没事儿，金贵才不管她的死活。
“乔茗乐，你家那个二尾子走了，你就找金凤玩儿了？”为首的微胖的男生趾高气昂的说道：“你还是回家和你姐玩吧，我们和金凤玩儿。”
说完，他桀桀地笑起来，后面几个男生也不怀好意的笑了。
“你们别欺负金凤”，乔茗乐站在金凤身前，冷着脸沉声说道：“你们要是敢欺负她，我就去学校告诉老师你们做的好事！”
她的印象里，老师说话比家长说话好使，用村里家长常说的一句话形容，“老师放的屁都是香的”，想来告老师这个办法管用。
果然，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目光又落到微胖的男生身上。
他单脚把冰车踩到脚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乔茗乐，“你别多管闲事。你别忘了，我们班主任可是我大姐夫，我才不怕你告状！”
得，原来是一家，这招不好使。
乔茗乐还想怎么打发这几个混小子走呢，忽觉身边一阵风刮过，然后就看到金凤像小炮仗似的冲出去，直接抱着小胖子倒在冰面上厮打起来。
对方统共五个人，把金凤团团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乔茗乐也加入战局，以二对五和一群十二三岁的男生打了起来。
金凤就跟疯了似的，瘦瘦巴巴的身子动作起来特别灵敏，小拳头也挥的飞快，两个男生竟都制不住她。
她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小胖子，追着小胖子打。
小胖子被她打的嗷嗷直叫唤，撒丫子就跑。
金凤单脚踩着小胖子丢下的冰车，站着滑行追上去，还有两个男生追着金凤跑。
金凤一个人缠住三个男生，剩下两个交给乔茗乐。
乔茗乐身量比两个男生高，但是力气没有他们大，他们又占了人多的优势，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乔茗乐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子，虽然穿的多，还是挺疼的。
这样下去不行，她眼尖的看到脚下不远处还有一个冰车，俯身捡起来，抡起冰车就朝男生身上砸去。
只这一下子就把人砸蒙了，她还要去砸另一个，忽听河对面的公路边有人喊道：“再打架我可报警了啊。”
小孩子一听说告老师告家长心里都颤悠呢，更别说报警了，几个小男生闻言都害怕的不行，哪管什么输赢挨打还是打人，溜的特别快，转眼就没影了，连冰车都没拿走。
“乐乐，你没事吧？”金凤又单脚滑着冰车过来，询问她的情况。
乔茗乐摇摇头，“我没事，不过你流鼻血了，我这没有纸，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金凤现下很狼狈，绑头发的皮筋不知道弄哪去了，头发乱蓬蓬的散着，脸上还有几道红痕，鼻子下面汩汩的流着血，都流进了嘴里。
“我不要紧，仰会脖子就不流了”，金凤浑不在意的说道。
“小姑娘，你们没事儿吧？”正这时候，刚才喊报警的男人大步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矮胖光头的男人。
那男人带着个大墨镜，一张胖圆脸被遮住了一半，再加上那锃光瓦亮的脑袋，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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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茗乐想救人，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唤了乔爷爷跟她一起过去。
金贵在村里怕的人不多，乔爷爷算一个。
乔爷爷刚进院子，他就把手里的棍子扔了，晃晃悠悠过来要拉乔爷爷进屋喝酒。
“不了，家里还有事儿呢”，拒绝完，乔爷爷又忍不住劝道：“金贵啊，孩子犯了错你就好好教育，别动不动就打孩子。那老粗的木头棍子，真要是打出个好歹来可咋整！”
金贵打了个酒嗝，笑嘻嘻的应了，却还拉着乔爷爷的胳膊不让走。
乔爷爷没办法，转头对乔茗乐道：“乐乐，你带金凤家去玩儿吧。”
乔茗乐忙扶起金凤离了金家。
金凤挨打的时候没哭，只咬着唇生生的挺着，这会儿从金家出来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伤了没有？要不要去卫生所看看？”乔茗乐只以为她是疼的。
金凤摇摇头，哭了好一会儿才抽抽噎噎地回道：“我没事，衣服穿得厚，没多疼”。
说着，她便兀自朝大河走去。
乔茗乐瞧着她不大对劲儿，怕她出事，也赶忙跟上去。
“他要把我卖了，卖给东山村的傻子当媳妇”，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倾诉，“以前他让我干活不让我吃饭我都忍了，这件事我说什么也不能忍，他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同意。我爸妈一定希望我好好的生活，肯定不希望看到我这么小就不上学，去给一个傻子当媳妇……”
金凤坐在河边，吹着冷风，絮絮的说着自己的心事。
乔茗乐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越听，她就越佩服金凤。
金凤的遭遇比她悲惨许多，面对不如意，金凤会选择隐忍，但是遇到触及她底线的事，她却从来都不会屈服。
想想第一世的自己，就算后来知道自己被继母哄骗，她也从没想过抗争，直到最后，她还是想着让别人来救，而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摆脱困境。
自己第一世的悲剧固然有别人的推波助澜，可追根溯源，还是因为自己太过怯懦！
“金凤，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乔茗乐叹息着问道。
“我不知道……”
“哎哎，那不是金凤吗？”金凤刚开口，远处的冰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几个十几岁的男孩儿划着冰车朝这边冲过来。
这几个男孩儿都是村里的小霸王，没少干偷果、偷玉米、欺负弱小的勾当。那天康楚修回来说有几个孩子说他是“二尾子”，她就猜到是他们几个了。
他们最常欺负的人就是金凤，因为他们都知道，把别家的孩子打坏了家长要找上门，但是打金凤没事儿，金贵才不管她的死活。
“乔茗乐，你家那个二尾子走了，你就找金凤玩儿了？”为首的微胖的男生趾高气昂的说道：“你还是回家和你姐玩吧，我们和金凤玩儿。”
说完，他桀桀地笑起来，后面几个男生也不怀好意的笑了。
“你们别欺负金凤”，乔茗乐站在金凤身前，冷着脸沉声说道：“你们要是敢欺负她，我就去学校告诉老师你们做的好事！”
她的印象里，老师说话比家长说话好使，用村里家长常说的一句话形容，“老师放的屁都是香的”，想来告老师这个办法管用。
果然，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目光又落到微胖的男生身上。
他单脚把冰车踩到脚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乔茗乐，“你别多管闲事。你别忘了，我们班主任可是我大姐夫，我才不怕你告状！”
得，原来是一家，这招不好使。
乔茗乐还想怎么打发这几个混小子走呢，忽觉身边一阵风刮过，然后就看到金凤像小炮仗似的冲出去，直接抱着小胖子倒在冰面上厮打起来。
对方统共五个人，把金凤团团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乔茗乐也加入战局，以二对五和一群十二三岁的男生打了起来。
金凤就跟疯了似的，瘦瘦巴巴的身子动作起来特别灵敏，小拳头也挥的飞快，两个男生竟都制不住她。
她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小胖子，追着小胖子打。
小胖子被她打的嗷嗷直叫唤，撒丫子就跑。
金凤单脚踩着小胖子丢下的冰车，站着滑行追上去，还有两个男生追着金凤跑。
金凤一个人缠住三个男生，剩下两个交给乔茗乐。
乔茗乐身量比两个男生高，但是力气没有他们大，他们又占了人多的优势，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乔茗乐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子，虽然穿的多，还是挺疼的。
这样下去不行，她眼尖的看到脚下不远处还有一个冰车，俯身捡起来，抡起冰车就朝男生身上砸去。
只这一下子就把人砸蒙了，她还要去砸另一个，忽听河对面的公路边有人喊道：“再打架我可报警了啊。”
小孩子一听说告老师告家长心里都颤悠呢，更别说报警了，几个小男生闻言都害怕的不行，哪管什么输赢挨打还是打人，溜的特别快，转眼就没影了，连冰车都没拿走。
“乐乐，你没事吧？”金凤又单脚滑着冰车过来，询问她的情况。
乔茗乐摇摇头，“我没事，不过你流鼻血了，我这没有纸，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金凤现下很狼狈，绑头发的皮筋不知道弄哪去了，头发乱蓬蓬的散着，脸上还有几道红痕，鼻子下面汩汩的流着血，都流进了嘴里。
“我不要紧，仰会脖子就不流了”，金凤浑不在意的说道。
“小姑娘，你们没事儿吧？”正这时候，刚才喊报警的男人大步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矮胖光头的男人。
那男人带着个大墨镜，一张胖圆脸被遮住了一半，再加上那锃光瓦亮的脑袋，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人。
乔茗乐看着那个男人，微微有些失神。
是他，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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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遇贵人
光头男人感受到乔茗乐炽热的目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帕子递给金凤。
“小姑娘，快擦擦”，他轻声说道。
和他的形象不同，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慈和，无端端就让人觉得心中熨帖。
金凤有些犹豫，这手帕看上去挺好，她用来擦鼻血好像有些可惜。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光头男已经伸手帮她擦鼻血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金凤赶忙往后退，躲开他的动作。
金凤退的时候忘了脚下还有冰车，脚下一滑，身子就朝一边歪去，乔茗乐伸手要扶她，却见她又神奇的站直了身子，且还用脚勾住了往后出溜的冰车，动作一气呵成，特别帅气。
“这孩子冰感不错啊”，另一个男人感叹道。
光头男也赞同的点点头，固执的把帕子塞到金凤手里，摘下墨镜，露出那张圆圆的，看上去五十多岁，笑的很是和善的脸来。
“小姑娘，会滑冰吗？”他问道。
金凤用帕子捂住鼻子，闷闷的回道：“谁不会滑冰，我们这的人都会滑冰！”
乔茗乐捅了捅她，她还不明白，乔茗乐便解释道：“他们说的是穿着冰鞋在冰场上的滑冰，不是咱们在冰面上出溜的滑冰。”
金凤了然，然后老实地摇摇头，“不会，我们都没有那样的鞋。”
“大爷这有，你想不想试试？”光头男仿似拿着糖果诱|惑小姑娘跟着他走的怪蜀黍。
金凤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乔茗乐却抢先一步回道：“好啊，让金凤试试。”
说完，她就后悔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光头男确实是金凤的启蒙教练，即便日后金凤成名，在媒体采访时第一个感激的人也总是他，想来他们师徒之间的情意一定非常深厚。
她不知道以前没有她在场的情况下教练是如何选中金凤的，也不知道金凤是如何应对教练的，现如今她掺和到里面，万一她哪句话说错了，让金凤丢了这次机会怎么办？
现下金凤的生活实在太苦，兴许这是唯一一个改变她命运的机会，这个机会，金凤绝对不能丢啊！
“你这个小姑娘也挺有意思，一起试试”，教练笑呵呵地对乔茗乐道。
教练指使另一个男人回停在路边的车子里拿速滑鞋，等待男人回来的间隙，他主动和乔茗乐二人攀谈。
“我叫王威，在县体校上班儿。你们叫什么啊？都多大了？上几年级？”
金凤还忙着擦鼻血，没工夫回答，乔茗乐便回道：“她叫金凤，毛岁十四，上初一。我叫乔茗乐，毛岁十三，读六年级。”
“呦，你比金凤小啊，真没看出来”，教练上下打量完金凤，又看了看乔茗乐，“才十三就这么高了，以后得长多高啊。”
乔茗乐现在大概有一米六五左右，几年后她的身高超过一米七五，她没有具体的量过，所以不知道确切的数值，想来和她估计的差不了多少。
金凤看上去也就一米五出头，再加上瘦，还总是缩着身子，就显得更加矮小。
正说着呢，男人拎着两双冰鞋过来了。
“老王，咱没带速滑刀，只有球刀和花样刀，我就拿了两双球刀冰鞋”，男人把鞋递给王教练，解释道。
王教练不在意的摆摆手，“第一次上冰，能把球刀滑好就不错了。”
在王教练的帮助下，乔茗乐和金凤换好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王教练简单教了她们怎么在冰面行走，怎么蹬冰，怎么滑行，然后就不管她们了，让她们自己去尝试。
乔茗乐第二世学过滑旱冰，她觉得都是穿着鞋滑，原理应该差不多，便把王教练教的技巧都扔到脑后，像滑旱冰那样在冰面上滑。
结果可想而知，她摔的很惨，特别惨！
金凤就比较听话，完全按照王教练教导的方法做，虽然也摔了好几次，不过很快她就能在冰面上出溜着滑几步了。
又重重的摔了一跤，乔茗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已经滑到前方很远的金凤，心中感叹：果然是未来的奥运冠军啊，天赋太高，自己就是拍马也撵不上。
她颓然的坐到冰上，准备脱鞋。
“小姑娘，怎么不滑了”，王教练也坐到她身边，和蔼的问道。
“我觉得我不适合滑冰”，她一边脱鞋一边说道：“我爸妈个子都高，我以后肯定会更高，不适合滑冰。”
“个子太高确实不适合短道和花样，不过个子高在大道和冰球上占优势啊”，王教练见她似是对冰上运动有一定了解，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你现在年纪还小，说不合适还早了点”。
乔茗乐穿回自己的鞋，把冰鞋还回去，抬头去看已经能顺利拐弯的金凤，“运动员还是要讲天分的，像金凤这样，有天赋，还喜欢滑冰的人才能成为优秀的运动员，我没天赋，好像也没多喜欢滑冰，所以……”
王教练饶有兴味地看着乔茗乐，说实话，他挺赞同乔茗乐的话。
天赋这种东西说起来挺玄乎，其实内行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刚才从车上打眼儿一瞥，就看到金凤单脚划着冰车在冰面上飞快的滑行，就知道这小姑娘冰感好，有天赋。而乔茗乐呢，不笨却也没有什么天赋，若是她肯刻苦练习，说不定也能出头，可前提是她得热爱滑冰这个项目才行。
一开始他让乔茗乐也穿上冰鞋试一试，不过是因为她和金凤在一起，总不好让一个试不让另一个试，没想到这小姑娘心里这么明白。
才十三岁啊，就能跟大人似的和陌生人侃侃而谈，这也是种本事。
王教练心思动了动，冰上项目除了滑冰和冰球，还有一项啊，以小姑娘的性子，再适合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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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去县城
天色渐渐变暗，王教练两人准备回县城。
金凤还没滑够，乔茗乐叫了她好几次她才滑过来，小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被风吹的，通红通红的，可脸上的笑容特别明媚，早前还因为要被家人卖了愤恨的哭泣的人就跟不是她似的。
“你们要走了吗？以后还会不会来啊？”金凤脱下冰鞋，依依不舍地问道。
王教练没有接冰鞋，笑着道：“这双鞋送给你。过几天我们还会再来一次，到时候希望可以再见到你。”
金凤特别高兴，抱着冰鞋给王教练鞠了好几个躬。
“还有你，小姑娘”，王教练又转头看向乔茗乐，“我也希望可以看到你。”
乔茗乐讶然，王教练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也看上她了吧！
她吃惊的瞪大眼的样子逗的王教练哈哈大笑，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听说过冰壶没有？下次来，王教练带你去见识见识。”
不等乔茗乐回答，王教练二人已经转身离开。
冰壶，她当然知道。
现在对于绝大多数国人来说冰壶还是一项十分陌生的运动项目，可在几年后，z国冰壶女队和男队分别在国际大赛中取得优异的成绩，这项团体冰上运动也被越来越多的国人知晓和喜爱。
不过国内真正接触这项运动的人并不多，注册的运动员更是寥寥无几，不是因为这个项目的难度大，而是费用高，从冰鞋、并刷到石壶，甚至是比赛用场地都特别讲究，这就是个用钱铺出来的贵族运动项目。
王教练的意思，是想让她学掷冰壶吗？现下全国可能都没有一个达到世界水平的冰壶场馆，县里的体校……
现在想这些还太早，王教练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还不知道呢，一切都只能等他们下次再来的时候才能揭晓。
收回思绪，乔茗乐看向金凤，她还抱着冰鞋傻笑呢。
“走了，回家吧”，乔茗乐掐了她一把，让她回过神来。
金凤没有把冰鞋带回家，她说冰鞋让家里人看到说不定会转手给她卖了，她干脆把冰鞋藏到河边的枯草从里，还细心的做了标记。
分手时，金凤对乔茗乐道：“要是我干活不能出去玩，你就自己去找冰鞋玩吧，滑冰太有意思了，比滑冰车有意思。”
乔茗乐应下来，看着她回家，确定她没有再挨打这才回自己家。
乔爷爷还是把康老爷子送来的东西全都搬过来了，都堆在东屋里。
康楚修专门给她的那个箱子则放在西屋大炕上，已经被打开，东西全都被拿了出来。
“乐乐，康家人可真是有心，还特特给你们姐妹准备了东西，你快看看，喜欢什么你尽管挑，剩下的再给你秀秀姐就行”，胡美芹笑的眼睛都没了，龇着牙说道。
特特给她们姐妹准备的？
就算康楚修没有和胡美芹说这些东西是给她准备的，想来谁都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是给谁的！
衣服鞋子明显都是她能穿的码，刘秀秀个子矮，脚也小，根本穿不了。
文具之类的东西更不用说了，每样只有一份，刘秀秀和康楚修关系不好，还能给她准备不给乔茗乐准备？
显然人家根本没想到刘秀秀，这些东西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胡美芹倒是好算计，先把话放这儿，若不是康楚修交过底，若乔茗乐再傻一点儿，说不定真的被她忽悠过去了。
乔茗乐也不说话，脱鞋上炕，捡起一件衣服在刘秀秀身上比量了一下，“这衣服好看，秀秀姐穿一定特别合适！”
刘秀秀原本还带笑的脸马上被臊的通红，那衣服袖子特别长，她要是穿上肯定要折好几道，一点都不合适！
然后乔茗乐又捡了几样文具出来，“每样只有一份，我都喜欢，怎么分？”
胡美芹干干的笑两声，“都先紧着你来，你喜欢就你用。”
乔茗乐也没客气，她也用不着客气，这些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把所有东西都塞进箱子里，拖到炕梢，“既然妈这样说，那我就全都要了”。
胡美芹气个倒仰，刘秀秀的脸色也不好看。
在乔茗乐还没回来的时候，刘秀秀可都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挑拣了一遍，就等乔茗乐回来分呢。
没想到乔茗乐这么不上道，根本没按她们安排的剧情走啊。
胡美芹母女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其实乔茗乐也不是多小气的人，若是胡美芹母女没那么多算计，不整这一出，她就是看在乔井林的面子上，不让他为难，也得做做样子分给刘秀秀些东西。
可她们偏要算计她，她心里不痛快，别说东西了，一句好话都别想得到！
康楚修走后，乔茗乐总觉得家里好像少了些什么，看哪里都不对劲儿，干什么都干不进去。
金凤有活干不能出来，她就只能每天在家对着胡美芹母女，她们有一点儿小心思她就轻飘飘的顶回去，把她们憋闷的不行！
这样情况一直持续到大年初十，乔井林要去县城买蹦蹦车，顺便安排刘秀秀读书的事儿。
“井林，秀秀要去县城读书，也没几件像样的衣服，不如我也跟着去，给秀秀买几件衣服”，胡美芹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行，乐乐也去，咱们全家都去”，乔井林爽快地应道。
最近乔井林心情不错，媳妇温顺闺女听话，早前的那些糟心事都快忘光了。
那天他们上午八点多钟就到县城了，先去学校联络转学的事。
办完已经中午，他们去一家小馆子随便吃了点东西，乔井林给胡美芹一百块钱，“你带孩子去买衣服，不够就去农机市场那边找我，我去买车。”
乔茗乐不想跟她们母女逛，就借口累的慌死活都要跟着乔井林去农机市场。
乔井林心里已经有计较，车买的很快，且店主答应用大车帮他把小蹦蹦送到家。
等胡美芹她们买好衣服回来，一行人上车正准备回家，忽听不远处有人唤道：“哎，小姑娘，乔，姓乔的那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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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新机遇
乔茗乐回身，就见一个穿着长款羽绒服，带着翻毛棉帽，三十多岁的男人朝她走过来。
“嗨，小姑娘，还记得我不？我姓高，高明，上次和王教练一起的那个”，男人解释道。
“我记得，王教练呢，没和你一起啊”，乔茗乐寒暄道。
“王教练下去挑苗子去了啊，还说要把你和金凤入学的事儿办妥呢，我今儿出来买装备，就没和王教练一起去”，高明解释道。
乔茗乐有些发蒙，今天王教练去北沟村，而她，却来了县城，这不是错过了吗！
会不会因为这次错过，她就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啊。
高明见乔茗乐脸色一下子变了，也猜到其中缘由，看了看手表，笑呵呵道：“别担心别担心，这会儿他应该回来了，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说着，他已经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当着乔茗乐的面打起电话来。
在村里手机还是个稀罕玩意，县城里用手机的也不多，还不像后来，几乎人手一部手机。
胡美芹盯着高明，凑到乔茗乐身边悄声问道：“乐乐，这人是谁啊？你咋认识的？”
“他是……”
乔茗乐刚要解释，高明已经挂断电话，对她道：“王教练回来了，让我带你过去呢。”
他转头看向乔井林，“您是小姑娘的家长吧，我是咱们县体校后勤部的，我们学校王教练觉得你们家孩子不错，想把她推荐给冰壶教练，你们要是没意见的话，也跟着去看看呐？”
乔井林有些为难，大车司机还等着他们上车出发呢，可自己闺女的事情他不看着又不放心。
“井林，要不你跟着车回家，我陪着乐乐”，胡美芹提议道。
乔井林摇摇头，“还是你和秀秀跟着车回去，我陪着乐乐。”
“爸，我也想陪乐乐去”，刘秀秀挽住乔井林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
最后，还是胡美芹跟车回家，乔井林带着乔茗乐和刘秀秀去了王教练家里。
王教练就住在体校旁边的职工宿舍楼里，老婆孩子再加上父母，三代五口人挤在一间不足五十平米的房子里。
乔茗乐进屋之后，一眼就看到有些局促的坐在沙发上的熟人。
“金凤，你也在啊？”她惊讶地问道。
王教练的爱|人很热情，让他们都坐，还给他们倒了热水。
“金凤家里出了点儿事，我先把她接过来，正好早点开始接触速滑，对她也有好处”，王教练蹙着眉说道。
不知道金贵又搞了什么鬼，现下也不是追问的时候，乔茗乐便问起了正事，“王教练，您确定要让我来体校读书吗？如果我过来，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你们都是我发掘的，具体操作不用你们操心，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要你们做出选择，就是你们文化课要读哪个学校。”
乔茗乐和金凤对视一眼，都不大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咱们学校只有体育训练课，没有文化课。你们还没完成九年义务教育，所以还要选文化课学校继续读书，每天下午上完两节课之后来学校训练，周末和寒暑假一般情况下也要来学校训练”，高明替王教练解释道。
县体校和乔茗乐第二世父亲工作的体校不一样，竟还可以自己选择就读的文化课学校。
“离体校最近的是二中和实验小学，如果你们不知道选哪个学校的话，不如就选近的”，高明善意地提醒道。
乔茗乐还在读小学，要九月份才升入初中。实验小学是县里最好的小学，很多家长宁愿多花很多钱也要送孩子进这学校。
乔茗乐低头思忖了一下，然后才抬头问道：“王教练，县里的所有学校，只要我想进，就一定能进吗？”
王教练一怔，“你不想去实验小学？”
“我想直接读初中，跟金凤一个年级。”乔茗乐坚定地回道。
她本身有这个实力，别说是初中，就是直接读高中也没有问题。
不过她要从小学直接进入初中已经够让人惊讶了，若是直接读高中，估计屋里的人都会以为她疯了。
沉默了一会儿，王教练还是点了头，“没问题，我安排你和金凤读二中”。
乔茗乐摇摇头，“我不想读二中，我想读一中小班儿。”
“小班一年级现在已经把整个初一的课程学完了，开学直接讲初二的内容，你能跟上吗？”说话的是王教练的爱|人。
说来也巧，王教练的爱|人就在一中工作，虽然不教小班，但是对小班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乔茗乐坚定地点点头，“我觉得我没问题”。
“好”，王教练突然提高声音道：“你这样的气魄用到赛场上，最能震慑住对手。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一中校长，听他怎么说。”
王教练风风火火的性格，果然去打电话了。
更让乔茗乐等人意外的是，不过十几分钟，一中校长竟然亲自过来了。
原来校长跟王教练是发小，从小玩到大的交情！
不过想想也就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县城地方小，想找个不认识的人都不容易。
王教练简单介绍了一下乔茗乐和金凤的情况，然后对李校长说道：“老李，国家冬季运动中心可是下了死命令，要多为冬奥会储备人才，咱们都是教育系统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也不能光说不练是不是？”
“哎，咱们可得把话说在前面，我们学校不会放过一个好学生，可没达到要求的学生，你也不能硬往我们那儿塞不是。”李校长笑呵呵说道：“这样吧，明天让她们去一中，我找一套卷子给她们做做，成绩好，我没什么好说的，成绩不好，你也别怪老朋友不帮你”。
这已经算李校长格外通融，乔茗乐也是知道好歹的人，便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父女三人就在县城找了一家旅店住下，而金凤则直接留在了王教练家。
乔茗乐和刘秀秀一个房间，临睡觉前，刘秀秀憋了半天，才对乔茗乐道：“乐乐，你明天能不能和校长说说，让我也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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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分高低
“好啊”，乔茗乐痛快的应下来。
早前在王教练家的时候，刘秀秀是想亲自求李校长也给她一个机会的，可她到底没勇气开口，这才选择回来和乔茗乐说。
不过是说一句话的事儿，乔茗乐也没小气到连这样的小事都不帮忙。
其实，她还有一个小心思，以刘秀秀现在的水平考上小班的机会很小，让她跟着考试受受挫，以后别整天以为家里就她最聪明，他们乔家人都是傻子。
第二天，他们准时来到一中，乔茗乐向李校长说了刘秀秀的情况，李校长很痛快的道：“行啊，那你们就一块儿考，给她拿一份初二的卷子就是了。”
李校长让一名值班教师把她们带到一间空教室，一人发了一张综合卷子，一个半小时答完。
题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乔茗乐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做完，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抬头去看金凤和刘秀秀，她们都还没有答完题。
金凤学习很好，之前她总是缺课在家干活，每次考试还总能考第一名。
刘秀秀学习也好，不过显然一中小班的初二卷子对她来说难度太大，直到交卷时间到，她还没有答完题。
值班老师手里有答案，十几分钟就把三张卷子批完。
乔茗乐接近满分的成绩惊诧了所有人，包括最后看到卷子的李校长。
“刚才我和你以前学校的校长通过电话，他说你的成绩勉强算是中等，这是怎么回事？”
震惊过后，李校长的面色便沉了下来。
一个学习不好的学生突然考试成绩提高了，往往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作弊。
李校长把乔茗乐和金凤的卷子放在一起，金凤考的也不错，却没有乔茗乐这样出色。
对照完两张卷子，李校长才惊觉他想错了，单就从卷面上分析，乔茗乐绝没有抄金凤的可能，两个人错的题并不一样。
他轻咳一声，放缓了声音道：“你们两个基础都很好，乔茗乐同学虽然在读六年级，不过对于初一的知识已经掌握的很扎实。金凤同学也不错，不过还有进步的空间。小班是正月十六正式开学，你们要提前一天来学校报到，没问题吧？”
乔茗乐和金凤对视一眼，都掩饰不住眼底的喜悦之情。
“没问题，没问题”，金凤兴奋地回道。
“刘秀秀同学，看得出来，你很努力，不过很可惜啊，你的成绩还没达到我们的招生标准。希望你继续努力，考上我们一中的高中部。”李校长委婉的说道。
刘秀秀不仅连一中小班没考上，李校长甚至都没给她读一中初中部的机会！
“谢谢李校长，我会努力的”，刘秀秀忍着眼中的泪，哽咽着说道。
从一中出来，气氛有些压抑。
刘秀秀还在哭，乔井林劝了几句，不好使。
王教练很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乔茗乐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现在哭除了让大人担心让王教练尴尬还有什么用？”
刘秀秀突然顿住脚步，赤红着眼睛看向乔茗乐，“你说什么风凉话！现在你可出尽风头了，小班你考上了，还能读体校，全家不都得把你当菩萨似的供起来啊。”
她们落后乔井林等人有些距离，所以她这话并没有被前面的人听到。
乔茗乐也冷了脸。
她从未想过踩着谁往上爬，即便重生回来，想方设法断了胡美芹不该有的心思，可她从来都没想过阻止乔家送刘秀秀出来读书。
乔茗乐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有所为有所不为，断人龌龊心思，这是该做的，断人未来毁人前途，这样的事她还做不出来。
原来在刘秀秀心里，别人比她优秀，特别是她乔茗乐比她优秀，就是出风头，就是夺了家里人的关注，就是十恶不赦！
“以前你学习比我好，比我懂事，比我听话的时候，所有认识咱们的人都夸你比我好，我是不是也要说你那时候就是在出风头？刘秀秀，爸对你咋样你心里有数，别把自立自强，不屈居人下当做你小肚鸡肠、爱拈酸吃醋的借口，有本事别在这哭哭啼啼，你要是能样样都压过我，我服你！”
说完，她再不想搭理刘秀秀，快步朝前走去。
走了几步刘秀秀便追了上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刘秀秀擦干眼泪，哑着声音问道。
乔茗乐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在我和我妈面前装傻充愣，你是怎么做到的？”
乔茗乐指了指脑门上年前在姥姥家留下的伤疤，淡淡道：“大概，是换了个脑子。”
原来刘秀秀以为她以前学习不好总是挨骗是装傻充愣，这样也好，都不用她解释，刘秀秀就自动替她找好了缘由。
她觉得是装傻充愣，那就装傻充愣吧，如果这样想能让她在自己面前少做些怪，也是好事。
回家之前，金凤把乔茗乐拉到没人的地方说话。
“乐乐，这次真的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读一中”，金凤拉着她的手，真诚地说道：“昨天王教练带我回来的路上还让我好好学习，他说搞体育的不确定性太大，成功的人也太少。不能把自己的后路堵死。我们的后路，就是好好学习。”
乔茗乐紧紧的回握住她的手，“我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王教练也不会把我招进体校。以后，我们都要好好努力。”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她只觉得鼻子发酸，眼泪竟忍不住流了下来。
金凤哭的比她还厉害，两个小姑娘就这样抱在一起莫名其妙的大哭了一场。
当天父女三人就回了家。
乔井林已经从闺女由普通娃变成神童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在父母眼里，自己孩子就没有不好的，再加上乔井林性子木讷，也只以为她是突然开窍了，并没有往旁的地方想。
进村之后，但凡见到个人，乔井林势必要拉着人家夸自家姑娘几句。
等他们回到家，全村差不多都知道乔老四家两姑娘都出息了，大的去县里读初中，小的更了不得，直接读了小班，以后不用考试就能读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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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叫一叫
乔井林让胡美芹做几道硬菜，晚上一家人好好庆祝一番。
胡美芹做饭的时候，刘秀秀就一直在厨房陪她，自然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
“以前她是装傻？”胡美芹往灶坑里添了根木头，狐疑道：“我看不像啊。早些年她才多大，哪有那个心眼子装傻？再说了，她没事儿装什么傻？她要是从一开始就这么聪明……”
后面的话，胡美芹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忽然想到，若是乔茗乐从一开始就这么聪明，就把自己亲闺女比下去，说不定自己早成恶毒后妈了。
自然，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把好好一个孩子养废就算恶毒的。
刘秀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通透了，便道：“她没有那个心眼儿，可她爷奶，她姥姥姥爷心眼都不少啊。她能从小听你的话，咋就不能从小听他们的话。现在好了，你和我姥姥他们吵架，身后没人出主意，就咱们娘俩在乔家，不管乔茗乐是聪明还是蠢的你都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可不就现原形了吗。”
仔细一琢磨，刘秀秀的话好像挺有道理。
可胡美芹又觉得不对劲儿，就算乔茗乐是听了别人的话故意装傻，她那么小的年纪，怎么能装的那么像。一装就是这么多年，没道理一点儿破绽都不露啊。
莫不是……
一个想法冒出脑海，胡美芹浑身一激灵。
就在胡美芹一边做饭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乔茗乐已经在爷奶家了。
这么大的喜事，肯定要和爷奶说，让他们高兴高兴。
乔奶奶笑的见牙不见眼，乔爷爷也难得的夸了她好几句。
快到吃饭的点儿了，乔茗乐要回家，乔奶奶拉住她，往她手里塞了五十块钱。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多带点儿钱”，乔奶奶嘱咐道。
乔茗乐想把钱塞回去，却不想奶奶手劲儿那么大，她愣是没推过奶奶。
“给你你就拿着，哪有这么傻的孩子，给钱还不要”，乔奶奶斜了她一眼，又道：“我和你爷就等着你以后有出息了给咱们争光呢，你要是想孝顺我们，就好好的，听到没有？”
乔茗乐郑重应下，小心翼翼把钱揣进兜里，这才和爷奶告辞离开。
她以后一定要努力，让所有疼爱她的人为她骄傲。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四，明天乔茗乐就要去一中报到。刘秀秀也是十六那天正式上课，乔井林和胡美芹决定一人送一个孩子去学校。
乔茗乐觉得自己完全能应付过来，不让乔井林送。正好乔井林这两天忙着焊车篓子，听自己闺女说不用送，他也没坚持。
刘秀秀见乔茗乐要自己去报到，咬了咬牙，也说要自己去。
胡美芹虽然不放心，却拗不过她，最后也只得应下来。
因为第二天要一早出发，所以晚上他们就早早睡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乔茗乐似是闻到一股子烧东西的味道，豁然睁开眼睛，果见屋里有火光，还有一张大饼似的圆脸在明明灭灭的火光里，越来越清晰。
“啊……”
乔茗乐吓的惊叫一声，慌慌张张抱着被子朝炕里面蜷进去。
“咋了？”乔井林闻声迷迷糊糊问道，紧接着拉开灯，屋里的一切一览无余。
此时，胡美芹正拿着一件衣服蹲在地上，身前摆着装了水的脸盆，脸盆里还倒扣着一个坛子，还没燃尽的纸张漂浮在水上。
这个画面对乔茗乐来说并不陌生。
胡美芹有些迷|信，她和刘秀秀还小的时候，有个头疼脑热的胡美芹都不会带她们去卫生所打针吃药，而是自己弄这些东西在家叫魂。
结果自然是好不了，最后还不是要去卫生所看病。
有一次刘秀秀感冒发烧，就因为她叫魂结果耽搁了，直接烧成肺炎，不仅多花了钱，刘秀秀还遭了不少罪。
乔井林说了她几句，乔奶奶也把她叫到老房敲打了一番，她这才收敛一些。
距离这事儿都过去好几年了，没想到她这大半夜的又突然折腾起来。
“你这是干啥？”乔井林黑着脸问道。
“秀秀说她有些不得劲儿，我寻思给她叫叫……”胡美芹慌乱地解释道。
真的是给刘秀秀叫魂么？
“你给秀秀姐叫魂把盆子放我头顶上做什么？还有，你干嘛拿我衣服？”乔茗乐问道。
叫魂的时候要把贴身的衣服放到坛子上面才管用，乔茗乐没脱贴身的衣服，胡美芹便拿了她的棉袄，此时那棉袄就在她手里。
“我，我……”
“我”了半天，她也没“我”出个下文来。
“快收起来，睡觉！”乔井林黑着脸沉声说道。
这是不打算当着她们小辈的面追究了。
乔茗乐看乔井林的脸色就知道，胡美芹讨不了好！想给她添堵的人没添上，反而把自己堵的够呛，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报应！
第二天一大早乔茗乐就和刘秀秀坐车去了县城。
她们刚走，乔井林就把胡美芹叫到屋里。
“昨晚你到底要干什么？”乔井林卷着烟丝，不喜不怒地问道。
胡美芹有些拘谨地坐在他身边，低低回道：“我就是觉得咱们乐乐最近不咋对劲儿，我怕和你说你不高兴，我就……”
“哪不对劲儿？”乔井林头也不抬的问道。
“她一下子学习好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胡美芹反问道。
“有啥奇怪的，俺们老乔家人都机灵”，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点儿没脸红，完全忘了他这个姓乔的可和机灵一点儿不沾边。
胡美芹被噎的说不出话，憋了好半天才说道：“井林，我没坏心思，就是觉得乐乐不对劲儿，给她叫一叫。要是真的有事儿，叫好了最好，就是没事叫一叫不也没有坏处吗。”
“哼，就你会说”，乔井林面色没有松动，不轻不重的瞟了她一眼，“要是秀秀以前学习不好，现在学习好了，你会不会觉得不对劲儿？你以前什么心思我不追究，以后你给我老实点儿。我就乐乐这么一个亲闺女，你要是对她不好……”
对乔茗乐不好会怎样？他没说，胡美芹已经猜到了。
另一边，乔茗乐二人到达县城，王教练和金凤已经在车站等她。
他们先把刘秀秀送到二中，全都安顿好之后他们没着急去一中，而是去了体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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