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提携
按照鸭场的方法，每隔一段时间得将鸭毛翻一遍，将晒干的一面翻到下面，没有干或带水气的一面翻到上面。但若这样简单的翻晒，晒干后的鸭毛难免会粘在一起，变得硬硬的。狐小媚的方法则是，一边翻转鸭毛，一边手指将粘在一起的鸭毛弹散，以便晒干后鸭毛会更加松软。
她之所以毫不保留的将这个法子拿出来，就是为了使这批鸭毛晒干以后效果更好，以此引起上头人的注意。
没想到，大公子进鸭场巡视一番后并没有争着走，反而走过来看她翻鸭毛，这可是给了狐小媚一个好机会。
听到声音，狐小媚转身，一双锦云靴出现在眼前，她微垂眼眸，恭敬的朝来人行了一礼：“回大公子的话，因为这鸭毛沾水后容易粘在一起，若是晾晒的时候不趁机将其散开，只怕晒干以后仍旧会粘在一起，也会变得硬绑绑的。”
话毕一双修长的手越过狐小媚，从大蒌里拿起几匹鸭毛，视线的另一边，一个锦衣身影已经走了过来。狐小媚忙后退几步，站到一旁。
“大哥，你回来之前我就让卫大山让人把这鸭毛清理出来了，这两日应该就能晾晒好，到时候就让人运出去。”卫同一幅笑呵呵的看着卫于道，见卫于没说什么，他又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把这批鸭毛弄出去，看能否赶在过年前赶制出一批羽绒衣，咱们铺子里可有好些客户给了重金预订呢！”完全一幅把这生意当成自己的事来看待的样子。
卫于依然盯着手中的鸭毛。没有接话，倒是旁边的大管事卫四看了卫同一眼。
卫同心中可打着自己小主意，就算这生意他上不了手，能插一肉个眼线进去也是好的。见卫于这次竟然没有反对自己的话，忙又趁机道：“大哥，不如趁热打铁，将那些顾客订下来，如果你同意，我这就让人去铺子里传个话。”
卫于终于撩起眼皮看向他，他深遂的眼眸平静无波。只这么一眼。就让卫同心中跳了两跳。
他忙干笑道：“若是大哥觉得不妥就算了。”
“此事不急！”卫于淡淡开口。
声音沉稳十分的有男性魅力。狐小媚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垂眸接着思索。
对卫于说的话鲜少人敢反驳，除了府里的老爷子。
卫同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念在兄弟情份上，懒得与他计较。当然他想插手也没有那么容易。
这会儿。卫于正细细摸着手中的鸭毛。没有了鸭筒果然手感好了许多，而且这翻弹鸭毛的法子也确实不错，手上这几匹鸭毛经过此般翻弹以后果然松软一些。而那些只是翻过却没有弹散的鸭毛，部分都粘在一起，是有一些硬绑绑的。
他看向狐小媚：“这法子都是你想的？”
狐小媚垂首道：“是。”
“很不错。”卫于微微一笑，颔首点头。
卫同很少见卫于如此满意，心中好奇，立刻也拿起大蒌里的鸭毛细细看起来，摸起来是不错，不过，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突然他想到刚到鸭场的时候，卫大山让人送的信儿，立马皱起眉毛道：“这鸭毛怎么被剪成这样？谁自作主张这么干的？知不知道，这么一来，可少了许多鸭毛！”
还不待狐小媚开口，一旁的秦嫂已经站了出来，恭敬的朝卫同行了一礼，道：“回禀二公子，是老奴让人这么剪的。”
“你，大胆！”卫同一声怒喝，指着秦嫂一脸怒气的道：“你胆子可真小，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损失多少鸭毛？谁给你这个胆子的？卫府待你不薄，你为何这么做，快说，谁让你这么干的？”仿佛只要秦嫂说错一个字，他就会立刻让人将她办了。
只是卫同没想到的是，卫于会如此赞同这个法子。不惜给他没脸。
“我！”卫于淡淡的道。
“啊？大哥。”卫同一脸诧异，不敢相信的道：“大哥，这样子挑剪咱们就少了不少鸭毛，到时候衣裳也要少做多少件啊！”
“谁说少了鸭毛？”卫于一脸淡然冷漠：“少的不过是鸭筒！”然后他看向秦嫂：“这个法子不错，即刻开始，所有人放下手上的活，将鸭场里所有的鸭毛全部重新挑剪一遍，全部去掉鸭筒，从今以后，所有的鸭毛也照此方法。”顿了顿，他转向一旁的狐小媚，眉头一挑，道：“你是新来的？”
“是。”狐小媚上前一步，答道。
“回公子，这丫头家乡遭了难，随爹娘到了卫县，前不久才招进府的。做事实诚能干，也机灵。”秦嫂有意替狐小媚说好话，于是主动在卫于面前多提了狐小媚几句。
“哦，是吗？是哪里人啊？”卫于漫不经心的问。
“回大公子话，我是卫家镇人。”狐小媚道。
“卫家镇？”卫于转过身来，深遂的目光带着探究，狐小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再次垂首回道：“是的。”
卫于顿了顿，收回目光，转身朝着鸭场大门方向走去，同时对大管事道：“卫四，以后就让这丫头帮着秦嫂一起料理鸭毛的事儿！”
“是！”卫大管事应声，又忙着送卫于两人出了农场。
卫于和卫同一走，鸭场的气氛又活了起来，对卫于的吩咐，众人个个震惊，没想到狐小媚没来多久，竟然就得了大公子的看重，立马得了重用。
能在这府里混的哪个不是心思活络，心眼多的。众人纷纷前来给狐小媚道贺，巴结。大公子这决定也结实的给了卫大山一个耳光，昨儿他才因为这事罚了狐小媚三人，今儿卫于就夸张了狐小媚一番。他纵然心里再不舒服也不敢对卫于不敬，只得吞下这气闷声不吭的走了。
卫大山没脸面，卫大山婆自然也郁闷，这会儿狐小媚正得大公子看重，她是不敢造次了，默默的在心里吞下这口气，只道等到来日抓到狐小媚的小辫子一定要好好治治她。水桶腰一扭，也气呼呼进了鸭场的屋子。
香草素来和卫大山婆娘要好，前阵子和狐小媚闹过不愉快，这会儿子她心里虽然后悔不该和狐小媚结怨，但又拉不下脸子去讨好狐小媚，所以，只得犹豫不绝的跟着卫大山婆娘一起进了屋子。
狐小媚接受了众人的好意，也没有自持身份涨了一截去踩那些以前给过自己脸色看的人，她一视同仁，接受了所有跟自己道贺的人，态度平和，一点儿没有高傲之意。
这也让众人对她印象好了许多。
值得巴结，又平易近人好说话的人谁不想与之交好。
一时间，狐小媚和鸭场里的人相处都融洽起来。
大公子和二公子走后，秦嫂立刻让人将屋子里的鸭毛搬了一部份出来，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活，开始挑剪鸭毛，狐小媚先是示范如何去掉鸭筒，又不会浪费一丝鸭毛。然后便一边挑剪一边查看众人手法是否正确。有谁错了，她也细心的再教一番，没有丝毫不耐烦，故，众人见了她都是笑呵呵的样子。
虽然有卫大山婆娘和香草在一旁木着脸，不过，丝毫不影响狐小媚的好心情。
花了一日半的时间将所有的鸭毛重新挑剪了一遍，晾晒的鸭毛差不多也可以装袋了。自从她跟着秦嫂料理鸭毛的事后，鸭场里的很多重活脏活都没再派给她做，而且，大管事让她搬到了前院去住，单独分了一间屋子给她。
这可是让她高兴坏了，能有一间自己的屋子怎么也方便一些，特别是和狐篱云住在一起，总让她觉得不舒服。
狐小媚搬走了，狐篱云和秦氏自然一番打探，待知道狐小媚竟然得了大公子的看重，狐篱云银牙都差点咬碎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个人只要开始走好运了，就好事连连。
没过两天，十三就找到狐小媚。
“我已经和门房说好了，让他帮咱们捎一封信到大叔大婶那边去。你看看有啥想说的，到时候一起写进信里。”
狐小媚这两日正愁着是不是找秦嫂说个情去给卫三娘和狐大友报个平安，没想到十三不吭不响的就把一切都疏通好了，这可让她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高兴的想着要写些啥。
“首先得报个平安，告诉他们我得了单独一间屋子。还有得把鸭场事也告诉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联系外公和外婆。想必他们连咱们这儿都没递信儿过来，更不可能往外递信儿了。你说，那咱要不要再给外公外婆捎个信儿出去……”
狐小媚又开始发愁怎么递信出农场。
没想到十三却道：“这很容易，到时候我让杨九送个信过去便是了。”
“对啊。我怎么把杨九给忘了。”狐小媚高兴的道，接着又道：“可你怎么通知杨九？”
“我自有办法，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十三拍着胸脯向她保证绝让她操一点心。
这下狐小媚心里踏实许多，鸭场这边已经有了眉目，只要等到和针线坊联系上，她就能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她从怀里摸出一直藏着的十个铜板给了十三。
“我只有这么多，等到月底领了月例到时候再给你。想要捎东西出去少不得要花些银子。”
十三拿着还有温度的铜板深深的看了狐小媚一眼，接着嘴角一勾，就收了起来：“行，这事明日我就去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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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送鸭毛
次日，十三又找到狐小媚。
“我已经让人捎信给杨九了，让他去给外公外婆带个口信，顺便问问针线坊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大叔和大婶那边我也递信儿过去了，去的人带了口信回来，他们说他们在那边过得也挺好，就是挺挂念担心你的，知道你没事，他们也放心了。只不过现在才进农场，不好过来看你，等过些时日就找机会过来看你。”
“只要爹娘和大姐小三没事就好了。”狐小媚松了一口气，马上又回过味儿来：“我这不是还没写信给你，你怎么就捎信过去了？”
“写了，我写好了让人捎带过去的。”十三道。
“啥？”狐小媚瞪大眼睛看着十三：“你识字？”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十三不以为意的道。
狐小媚斜眼看过去，她居然现在才发现十三藏得够深，不仅会武功，还会写字，他在她们家待了那么久，她们家没一个人知道他竟然识字的！
这下她又深思起来，如果十三会武，那是不是说明他家世不一般？可是既然会武怎么会流浪在外面，还失忆了？
“这么些日子，你就没想起点以前的事？”狐小媚试探着问。
十三皱起眉头，摇头。目光坦然。
“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慢慢来。反正你若回不了家，咱们也还养得起你。”狐小媚安慰他。
听到此话，十三眼底的笑意更深。目光定定的看着狐小媚，道：“你放心，针线坊的事我会尽快帮你查出来的。”
狐小媚不知道十三身在农场里，向外递信也不方便到底要怎么帮她查，不过，他有这心也是好的，倒也没说打击他的话。
两人站在一处说话，有人站在另一旁指着狐小媚和十三窍窍私语。待十三走后，狐小媚找到了秦嫂，接过秦嫂手中的法干起来。
秦嫂看了她一眼。有些欲眼又止。狐小媚笑着道：“秦嫂你啥时候也变成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了。”
秦嫂叹口气，觉得这事还是得告诉狐小媚，免得她从别人嘴中听到更不好受，便道：“你和十三很熟？”
“是啊。”狐小媚愣了愣。不知道秦嫂这话何意。上次和香草冲突的时候。她当着鸭场所有人的面就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过，她和十三就像一家人一样，难道……
狐小媚眯了眯眼睛。问秦嫂：“秦嫂，是不是有人说啥了？”
秦嫂为难的点了点头，斟酌半响才告诉她：“你和十三再熟平日也岂讳着点，毕竟男女有别，他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整日的待在一起会招人闲话。你这几日天天和十三处在一块儿，大家伙儿都议论着你们呢！”
“议论什么？”狐小媚抿了抿唇，道。
“我和你待的时间最长，自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怕别人不知道，就会乱猜测。”
“那他们到底说什么呢？”
这些人前几日还巴巴的讨好她，她和十三待一块儿也没见人有意见，这会儿怎么突然就议论起她来了。
狐小媚一脸严肃，秦嫂挺喜欢她，自是希望她好，便把众人的议论告诉了她。
不听还好，听到这些话气得她差点当场就要把这嚼舌根的人拉出来让十三揍一顿。
若是说她狐小媚也就算了，竟然有人说狐篱香的坏话。狐篱香隔得狐小媚这么远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拿以前在狐家村的事说事。说狐篱香原来在村里因为和别人看中一个婆家，和人抢婆家，后来被退了亲。
这种事卫府的人哪会知道，分明就是狐篱云和谭氏！
说三道四，颠倒黑白！
狐小媚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秦嫂怕她冲动做出啥傻事来，硬将她拉坐下来，慢慢开导。可这种事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况且这些人议论的是狐篱香。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知道有个这样的姐姐，众人自是有些瞧不上她了。
但她狐小媚也没需要和这些人攀亲走关系！
至于狐篱云和谭氏，她是绝不会轻饶的。
但是她现在和狐篱云没住在一起，也没办法堂堂正正的去找她，这样更会把事情闹大。平时大家也就只有吃饭的机会会遇见。
即不能将事情闹大让众人注意到狐篱香的事，又要给狐篱云好看，狐小媚愁成了苦瓜脸都没想出办法。玉合瞧她整日拉长个脸，关心的问她：“你咋了，怎么这两日都没精神？”
看到玉合，狐小媚眼前一亮，便老实的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她：“……我大姐为人坦荡，现在却被人非议成这样，虽然这里离农地隔着很远，但难免有一日传到她耳朵里让她伤心。再者，我想要为我大姐正名，让大家伙知道这是有人诬陷！”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玉合惊讶的道。
“是啊，以前咱们是一个村子的，还是同姓，而且还沾亲带故，没想到她这般见不得我好……”狐小媚苦着脸，十分郁闷。
“你说的就是和你们一起进农场，被分到牛场的那两母女？”玉合性子坦率，正义，见了不平的事总要为其不平一番。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狐小媚只好稍微利用了一下玉合，将狐篱云在狐家村如何看中了张三，和狐篱香撞了亲，最后却乱说的事告诉了她，还有以及天灾之前狐篱云说了亲事，现在却不知何故亲事没了，跑到卫府来当差了。
玉合本就和狐小媚要好，现在又知道狐篱云故意诬陷狐小媚姐妹，自个儿本身就被退过亲的，于是愤愤不平的骂起狐篱云来。她在鸭场里待的时间长，不仅和鸭场的人熟，和牛场的人也熟，于是便和要好的人把这事说了，慢慢一时间整个牧场的人都知道了狐篱云的事，狐篱云气得暗地哭了好几次，谭氏也把狐小媚恨得牙痒痒！
这下，狐篱香的事在众人眼里就可被理解成因为狐篱云从小妒忌狐篱香，现在见狐小媚过得好，于是到处胡乱编造谎言。
自然也有人不信的，不过，有狐篱云的事在前，狐篱香的事倒显得淡了许多。
狐小媚和狐篱云，谭氏在用膳的时候见过几次面，谭氏瞪着狐小媚恨不得将她瞪出个窟窿出来，而狐篱云冷冰冰的目光像要生吞活剥了她。
不过，狐小媚不怕，十三往她前面一挡，立刻将二人的视线隔开，用更加冷戾的目光看着两人。终究是有些木十三，狐篱云和谭氏再不敢明目张胆的仇视狐小媚。
狐小媚立刻笑眯眯的看着十三：“你挡得了一次，挡不了两次。他们想看让他们看就是了，在这里谅她们也不敢怎么样！”
“不行。”十三坚决的道：“她们既然敢乱说就该承受被人乱说的下场。他们既然敢如此对你，以后无事也就算了，若有啥事犯到我手里就别怪我不客气。”
闻言，狐小媚愣住。看着十三一幅为其不平，关切又担心的模样，心中一丝异样划过。
没过两日，外面就传来了信。
信是卫大河和孔氏给狐小媚的，孔氏不识字，卫大河倒识得一些，不过，信却不是由他写的，狐小媚猜测应该是帮忙的杨九代写的。
信里以卫大河的口气写的。
先是问狐小媚几人在府里过得怎么样，接着告诉她，他和孔氏在外面过得挺好的，平日杨九经常过去看他们，遇到有啥解决不了的事，两人偶尔会去请杨九帮忙。
最后卫大河告诉了狐小媚，针线坊他已经联系上，和卫家镇的针线坊的确是一家，不过，他没有见着吴掌柜，和里面的掌柜说了话。因为他没有和针线坊签的契，人家也不认识他，所以，对方当他是疯子，还把他给赶了出来。
狐小媚知道如若不是熟人，要见上契这事才能算数，但没想到针线坊的人如此无理，完全不理会卫大河的话，更过份的是还将卫大河赶出去，卫大河一大把年纪，万一摔着磕着怎么办？
一想到针线坊有可能不认帐，私自和卫府合作自己开始制作羽绒衣，狐小媚就气得肝疼！
这会儿她要怎么办？
卫府权大势大，她就算知道两方勾结又要如何去讨回公道呢！现在麻烦的是她出不了农场，不能亲自去，现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尽快的找到吴掌柜，只要找到吴掌柜就不找对方不认帐了。
卫大河和孔氏是不成的，两个老年人年纪太大，这年又寒冷，万一再弄出点病可了不得。
狐小媚只好请十三帮忙：“……就请他再帮一次，以后这事要万了，我一定重重感谢他。”
“说什么话呢，咱们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跟杨九说一声，让他想办法去针线坊联系吴掌柜，或者派个人到那边守着，或许哪天吴掌柜真来了。若是吴掌柜真不在这边，也要打听点消息出来。”十三一口就答应下来。
“那太好了，不过，杨公子生意繁忙，不知道他肯不肯帮忙？”狐小媚迟疑道。
“这你不用担心，他肯定会帮。就算再大的生意，也得把这事给我办妥了，所以，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呢！”十三看着狐小媚，拍着胸脯向她保证。直到狐小媚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才露出笑容：“好了，现下，你就顾好鸭场的事就成了。”
狐小媚立刻笑眯眯的看着他，两人正说着，就见秦嫂过来了。
“你们马上帮着把鸭绒运出去，公子那边等着用。”(未完待续。)
第183章 果然是
自从上次卫于有了命令后，鸭毛的事基本都是秦嫂和狐小媚在管着，所以，有关鸭毛的一切活，若是秦嫂不在，则由狐小媚分配，刚开始有人不服，做起事来总是拖拖踏踏，不情不愿。秦嫂就会斥责，可秦嫂骂得越多，那些人心里越是不服气。
后来狐小媚就让秦嫂不要再多费口舌，只要有谁做错了，她就让那人重做一遍，若是一遍做得不好，再做第二遍，二遍做不好，再做第三遍。三遍之后还这样，狐小媚就让他不要做了。
“既然你不愿意做，那就算了，我自会禀报大管事，让大管事重新分配些活给你。”
报给大管事那不就等于的给大公子了吗？大公子素来不耐烦偷奸耍滑之辈，若是让大管事来管，岂不更惨。于是对方不敢再敷衍了事，但心底越发不服气狐小媚。
狐小媚也不怕他，谁越不想干她就偏要用谁，如此反复几次，再倔的人都没了脾气。
也有一些老实干活的，这种人狐小媚会多几分体谅。遇上哪一日不舒服，或是不便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把对方的活揽过来，让对方休息。
于是，两种做事方式鲜明对比，慢慢鸭场里的人也摸出狐小媚的气性，你越是对着和她干，她越不饶你，你要是认真听话的干活，她还能帮你。
没想到一个小丫头还挺倔！
后来慢慢大家伙儿也不再和她斗气，该怎么干就怎么干。虽然总有些人多少有些不服气，但也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
狐小媚叫了两个下人过来帮着将所有的鸭毛抬出来，这些鸭毛已经全部重新剪去了鸭筒，若是按照狐小媚以前的做法，其实去掉鸭筒的鸭毛之中还能再挑一番，将那些柔软的毛和稍硬的毛分开来装袋，不过，狐小媚不想将自己所有法子教给鸭场，故对这点也没吱声。
秦嫂等人看着鸭毛摸着比以前软了许多，个个都赞叹好极了。一点也没瞧出里面还有门道。
将近有三十几袋的鸭毛。屋前的空地放了一地。没一会儿就有人赶着牛车进来了，正是送狐小媚几人进鸭场的老马。
狐小媚指挥着众人把鸭毛帮着搬上牛车，又将麻绳将周围以及上面交叉固定了一番，叫上十三。狐小媚。秦嫂三人一起跟着牛车出了鸭场。
这还是狐小媚来了鸭场后第一次出去。像来时一样。当从鸭场的大门出来后，众人来到了那个十分宽敝的广场，鸭场大门的一旁还有两道门。是去往农地和果林的。狐小媚强忍着去农地看看卫三娘和狐大友的冲动。
对面则是一道小门，通过小门则到了农场的前院，不过，这次他们送东西出农场则不能走前院，前院除了住着一些下人，偶尔会有卫府的主子来小住。农场里干活的人是不允许到前院去的。
从农场里运出的货物都是有专门的通道。便是侧边那道高大的门。通过一辆大马车都绰绰有余。
狐小媚三人跟着老马出了农场大门。没想到大门外还等着两人，看样子像是跟着老马一起来农场的卫府随从，秦嫂坐上老马的车，十三和狐小媚坐到后面那两人赶的牛车上。
一离开农场老马的话就多了起来。
“小丫头，看来你本事不小嘛，进来才这么些日子就被公子重用了。”老马一边赶着牛车一边笑呵呵的跟狐小媚搭腔。因为刚来那会儿因为不清楚卫府的情况，狐小媚趁着坐牛车的时候跟老马套了一路的近乎，老马再次见到狐小媚自是觉得像熟人一样。
“我哪有啥本事，全靠秦嫂平日照顾我。”狐小媚微笑道。
“这话可没说对。”秦嫂忙澄清，对赶牛车的老马道：“这丫头确实有几分本事，挺机灵，也有眼色。我在农场里管理着鸭毛这么几个月都没瞧出个新主意，这丫头一来就看出啥地方该修改。还说得头头是道，大公子看了可高兴了，直说那法子好啊……”
“哎哟，是吗？连秦嫂你也给比下去啦？”老马笑呵呵的打趣道。显然和秦嫂非常熟。
“我说的可是真的，篱晶以后好好干，肯定有大出息的。”秦嫂一本正经的道。接着还好心的告诉狐小媚：“大公子看着有些吓人，其实挺随和的，你以后跟在他身边日子一长就知道了，而且大公子这人挺重才人，你以后可要好好干，大公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知道狐小媚和十三要好，又对十三道：“……你干活是挺不错，但若能跟着篱晶学些这些，出这农场是迟早的事……”
狐小媚和十三笑眯眯的听着秦嫂和老马说着如何得大公子重用，如何做得更好，两人虽然不打算永远待在卫府，但对他们目前来说还是有用的。
于是，两人一边听一边点头附合。
六个人赶着牛车一路朝着卫县而去，进了高大古老的城门让狐小媚不禁心有感概，想到刚到卫县那阵苦日子。
城内繁华依旧，热闹非凡，街边各种小摊，品物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各大店铺内人来人往，生意兴隆，街道上俊男美女随处可见，锦衣公子，华服小娘子成为卫县城内一道美景。
狐小媚看着那手工精巧，衣料上乘，样式新颖的女装不心动那是假的，是个女孩子都爱漂亮。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有一天也能穿上一身那样美丽的衣裳。
狐小媚回过头，拢紧身上的粗布衣裳。
早注意到狐小媚的目光的十三不由回头朝着狐小媚刚才看的地方看去，目光落在成衣铺子前一件极其美丽的衣袍上，眼神不由开始深思。
经过闹市，牛车在大街小巷子中穿梭，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八开门的大铺面前。
“驭！”老马将牛车停下。
狐小媚和十三跟着从后面的牛车上下来，这时，店内走出一个伙计，看见秦嫂几人，忙道：“秦嫂你们可来了。”接着又朝店内喊了一嗓子：“掌柜的，东西到了。”
话音一落，一个六十左右的老者便从店内走了出来，秦嫂一看此人，马上行礼：“卫掌柜。”
“秦嫂，你们一路辛苦了。”卫掌柜笑着道，吩咐伙计：“快快把东西都搬进去。”
立刻从店内接二连三出来四五个伙计，狐小媚和十三也帮着解了牛车上的麻绳，开始帮着几人搬鸭毛。
虽然她得了令送鸭毛出来，现在这鸭毛也算送到，后面的事大公子也没说要不要她们干。所以，搬着鸭毛，狐小媚和十三并没有跟着搬货的伙计直接进店内，而是走到和卫掌柜说话的秦嫂面前：“秦嫂，这些鸭毛全部搬进去吗？”
“是的。你们俩先不忙，我替你们介绍介绍。”秦嫂将狐小媚拉到身旁，看着长眉胡须的卫掌柜，笑着道：“这位是卫掌柜，原来一直跟在大公子身边的，大公子的很多生意都由咱们卫掌柜管着，几个月前咱们公子做了这鸭毛的生意以后，卫掌柜就成了针线坊的大掌柜了。”
狐小媚瞳孔一缩，猛的抬头。
面前八门大店面门上正挂着一个亮闪闪的招牌：针线坊。
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她正想着要不要趁这次出农场的机会到针线坊来看看。没想到原来针线坊果然是卫府的。那这么说，卫于就是和她做夹衣生意的幕后之人了！
本来还对卫于有一丝好感，顷刻间华为泡影。
如此一个不守信用，忘恩负义之人实在让人看不起！
狐小媚嘴角勾了勾，对卫掌柜施了一礼：“卫大掌柜好。”同时她又朝身旁面无表情的十三使了个眼色。
十三手脚动了动，抱拳朝卫掌柜行礼。
卫掌柜古怪的看了十三一眼。按理说都是卫府下人，卫掌柜乃是卫于的大掌柜，怎么也比像狐小媚两人这样的下人高一节，两人见了他自是得恭敬弯腰行礼，可十三偏只拱手施了一礼，一点不像卫府的下人，倒像是跑江湖的侠士！
“瞧着就是两个机灵的。”卫掌柜笑呵呵的道。不过，狐小媚两人只是农场的下人，再得秦嫂看重也不会有了不起！简单的说了两句，卫掌柜便和秦嫂进了针线坊，继续说着这鸭毛的事。
见状，狐小媚和十三搬着鸭毛也进了针线坊。
卫县城内的针线坊可比卫家镇的针线坊，不仅大许多，装修得更加富贵豪气，连伙计都是四五个。鸭毛全部被搬进了针线坊后院的一间屋子里，针线坊后院是个一进的小院子，但是拿来供下人住宿和存放货物已经完全够了。
两人本也只是做做样子，将手中的鸭毛搬进后院，出来时，秦嫂已经不在店内，两人在店内站定片刻，几个伙计也没管他们，都是各干各的活，这时辰也没有客人进店。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依然不见秦嫂出来，狐小媚和十三便出了针线坊，老马还等在店外。
牛车栓在一棵树下，老马就蹲在树旁。
“秦嫂每次送东西过来都得待好长时间，恐怕这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你们若不是找个地方坐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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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别有用意（补27号更）
狐小媚环顾四周看了看，连个大点的石头都没有，怎么做？然后就见十三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块大石头搬了过来，又将上面的灰吹了吹，还拿自个儿的衣袖将石头上擦干净。
“坐会儿吧。”十三道。
“你不坐？”狐小媚道。
十三摇头：“我不累，你坐。”
狐小媚坐下，其实刚才她是想问问老马，秦嫂这会儿没出来她和十三是不是可以出去转一圈？
可惜还没等她这脑子里把说词想好，就见秦嫂出来了，狐小媚起身迎了上去：“秦嫂，咱们是回去了吗？”
“还得一会儿。”秦嫂笑着道，朝着依然站在树下的十三招手：“咱们还得把这鸭毛分一遍，你们两都跟我进去。”接着又对树下的老马道：“老马一个时辰以后再来接我们。”
“行！”老马起身将牛车栓好，背着手朝街道上走去。
狐小媚两人只好跟着秦嫂穿过店面进了后院，一进院子就见屋檐下站着一个风姿绰绰的公子。他正指挥着几个下人将屋内的鸭毛搬出来。
狐小媚紧跟在秦嫂身后，低声问道：“公子在干嘛呢？”
秦嫂笑着看她一眼：“你跟着过来就知道了。”
“公子。”几人走近，秦嫂带头行礼：“人来了。”侧身对狐小媚递个眼色，狐小媚只好上前一步，垂首行礼：“公子。”
视线范围内阶梯上一片华服衣角和一双鹿绒靴，寒风一起。衣角随风轻扬，施转，狐小媚低头看着阶梯上那双脚转过来，却迟迟不见声音，她好奇的抬头。
卫于俊俏的脸上一片讶然。
狐小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十三正拧着与卫于对视。
难不成这两人认识？
“公子？”狐小媚试探又叫了一声。
卫于这才回过神来，对于一向肃然严谨的大公子来说，很少出现这种失态的时候，秦嫂和卫管事都好奇的在卫于和十三之间来回扫过。
“嗯。”卫于脸上已经恢复以往的淡然，他眼神掠过狐小媚。再次看向十三：“这位是？”
“哦。公子，这是十三，跟篱晶一起进农场的。是个干活的好手！”一帝诉秦嫂忙道。还不忘替十三说句好话。
卫于点点头，转身朝着前厅而去。秦嫂和狐小媚对视一眼。均一脸不解。接着几人纷纷跟着进了前厅。
卫于坐在厅内上首位置。下人们办事极有效率，已经替他重新换上了一杯热茶。他端着茶碗，拿着碗盖。心不在焉的刮着茶水上的茶沫。
几人跟着卫管事进厅后便全都站在厅中央，没有卫于发话，谁都不敢出声。好一会儿也不见卫于说话，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知道大公子此时心里有事，可能这事儿八成还和十三有关，可谁又敢问呢？但大家伙儿总不能一直站在这儿吧？
最后，卫管事不得不出声打断卫于的思绪，还是连叫了几声公子，卫于才抬起头来。
“公子，那些鸭毛要怎么分装？”
卫于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严正道：“这些鸭毛先放在里面，羽绒衣也先不做。”
“可此时正值冬日，今年又天寒，正是卖冬衣的时候。若是此时不做，那只有等来年冬天了，到那时，恐怕有一大批人已经仿制出咱们的羽绒衣了。”卫管事一脸担心的道。
听到羽绒衣三个字也把狐小媚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现在总算清清楚楚的听到卫于和针线坊在违约仿制她的羽绒衣了，可笑的人，这些人完全把羽绒衣据为己有，变成了他们自己发生的东西，还说怕什么别人仿制。
狐小媚心里恨得磨牙，阿弥陀佛的祈祷卫府做不出羽绒衣。
“我们都做不出来，他们更别想做出来。”卫于冷冷的道：“若不趁这种事情第一次发生好好的解决掉，以后不定还会出什么岔子。”
狐小媚一愣，莫不是这针线坊出了啥事？做出的羽绒服有啥问题？
“公子说得有理。可是，这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咱们怎么也找不出来啊？”说起这事，卫管事眉心都打结了，这次羽绒衣出的事别说他了，就是卫于亲自过去也没找出原因。
“所以，我说这做衣裳的事不急，让他们先去卖吧。”卫于淡淡道，看向狐小媚：“库房里搬出的几袋鸭毛你去看看，我想重新将这些鸭毛整理一番，能用什么法节约成本，提高咱们的营业额。”
别说秦嫂了，就是卫管事都怔住，卫于吩咐的这事明明就是管事干的，让狐小媚一个小姑娘来做合适吗？是不是有些为难她了？
其它人不明白卫于什么意思，狐小媚和十三却是明白的。
狐小媚微笑看着卫于，道：“是，公子。”
然后，狐小媚跟着卫管事去了院子里，几袋鸭毛已经被搬出来放在木板上，狐小媚将袋子一一打开看了看，里面的鸭毛全部都去了鸭筒的，依秦嫂说的，之前他们挑剪的鸭毛全都是留了筒的，这几袋全是没有鸭筒的，那就证明这几袋是卫于临时让人重新挑剪过的。
就像她之前发现的，虽然鸭筒近按照她的办法剪掉，但是软毛和硬毛放在一起，有些本该剪下属于软毛的，却和硬毛剪在一块，有些本来是硬毛却和软毛粘在一块儿。
自己的价值岂能一朝就全部显现出来？况且，她现在知道卫于就是自己的合作者，她心里正不知道该怎么拿回属于自己的生意，又怎么会全部告诉卫于。
狐小媚抓起一把鸭毛，将摸上去软一些的鸭毛和硬毛分别丢进两只袋子，一边挑一边讲：“像这种看上去较细的毛羽肯定要柔软一些，故而不能和那些又硬又长的毛放在一起……大家就这么识别。先将这一袋鸭毛分装出来再说。”
院子里的下人全怔怔的看着狐小媚，狐小媚将手中的鸭毛丢回布袋里，眼皮子一抬，看了过去。
众人全回神，纷纷走过来拿起布袋的鸭毛按照狐小媚的法子分装起来，偶尔有放错了的话，狐小媚也会纠正。这本就是很简单的事，鸭毛是软是硬一摸就能感觉出来。
没一会儿，下人们自己就会辩识了，狐小媚便走向站在屋檐下一定看着她的卫于。
“公子，鸭毛的分装已经按您的要求吩咐下去，这一屋子鸭毛，想必不需要两日就能分装出来。”
卫于眉头一挑，声音不喜不怒：“我有说过要如此分装？”
“公子不是说要提高营业吗？”狐小媚丝毫不惧的直直的看着卫于。
若是换作其它的下人，哪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盯着卫于看，说话的语气还一点不恭！可狐小媚心里对卫于有怒，自然说话行事上就会带了些，也不是她要故意和卫于作对，既然她是卫于的合作者，总要留些自尊和气节在，哪一日等卫于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她纵然穷，也不会因为在卫府当过下人，失去让人敬重的资本。
“我是说过要想办法提高针线坊的营业，但没要你画蛇添足去让一院子的下人重装鸭毛。秦嫂说你机灵，脑子通透，我还以为多有本事，也不过如此，依葫芦画瓢做些无用功！”卫于面无表情，语气冷漠，言词犀利，狐小媚只不过重挑了一遍鸭毛就被他骂得一分不值，秦嫂在一旁听着暗暗着急，可此时她偏又不能出面替狐小媚说好话。因为大公子就是如此的人，有人越是说好话，他便会越是生气。
秦嫂虽然不明白狐小媚这分装鸭毛和公子说的提高营业有什么联系，但她觉得狐小媚说得定有自己的道理，大公子此般不听狐小媚解释就将她大骂一通，对狐小媚实在有些不公。
但狐小媚是她极力向公子推荐的，若是因为这点儿事就被责罚，那她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害了狐小媚！
秦嫂暗暗朝卫管事递眼色，可惜卫管事耷拉着眼皮子就跟没看见似的。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而十三因为卫于的话早就沉了脸，若不是碍着狐小媚还得回到农场，卫三娘和狐大友几人也在农场，他肯定立马就削了这长得人模狗样的东西。
狐小媚依然面带微笑，其实心里也是那个气啊，可是她不能生气，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对自己说，得忍，先忍这王八蛋。
“想要在卫府得主子看重，就得有拿出手的本事，那些个只会耍嘴皮子功夫，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就别拿出来，这里是卫府农场，不是窄门小户的后宅。”
这话可就说得难听了，说得狐小媚好像就是靠着一张巧嘴，哄得秦嫂带她出来的。为了哄秦嫂带她出来见公子，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狐小媚一个年纪轻轻的黄花闺女说得跟生活在内宅的妇人似的，只知道吃醋耍手段。
简直有损人格！
看着狐小媚如此被骂还能镇定自若，卫于心中不是不惊讶，可是他的目的不在此，其实他自个儿也郁闷啦，啥时候他一个堂堂的大公子要像个女人似的耍嘴皮子功夫骂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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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子瑜，我遇见熟人了
狐小媚淡定的听着卫于训斥一通，刚开始她心中很气愤，后来却细心的发现，卫于不停的辱骂她的同时眼神却若有若无的扫向一旁的十三。
她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于是那股愤气自然也下去了。
等到卫于说完，狐小媚这才微微一笑，道：“大公子，您说完了吧？”
“哼！”卫于重重冷哼一声。心中骂娘，还真稳得住。
“我之所以要将鸭毛分装也就是为了提高大公子说的以后的营业。听说大公子的这些鸭毛是直接拿来做冬衣的，既然如此，咱们可以根据鸭毛的好坏，档次来规定冬衣的价格。柔软的鸭毛做的冬衣自是贵些，硬些的鸭毛做的冬衣可以卖便宜些。咱们还可以将鸭毛分几种，贵人们的鸭毛最好，普通有钱人家的稍次一些，对于平常人家也可以惠及嘛，这种冬衣一般人家自个儿是做不出来的，卖便宜一些，即赚了银子，也赢得了名声……”狐小媚侃侃而谈，卫于等人听得目瞪口呆。
卫大管事更是兴奋的一拍大腿，激动的对卫于道：“公子，这法子好啊，的确是太好了，咱们可以分成几个档次的，达官贵人，有钱人，平头百姓都能穿上咱们针线坊的冬衣。而且这鸭毛做的冬衣本就比棉衣暖和，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感激大公子的。咱们不仅赚了银子，也得了好名声。恐怕能做到此的，在天朝大公子你肯定是第一份啊！”
卫于心中哪有不明白的。他十分震惊的看着狐小媚，让狐小媚出主意这真是个意外，但却真正给了他意外之喜！
卫于按奈下心中的兴奋，脸上神色也缓和了一些，道：“这个法子倒可以试试。”这会儿，他也真正意识到秦嫂为什么一直说狐小媚是个有本事的，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不过，刚才对狐小媚的一通骂，又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还有另一件让他疑惑的事。
卫于瞧了十三一眼，转身进了厅内。
外面卫管事笑呵呵的看着狐小媚和秦嫂：“既然如此。以后两日篱晶姑娘还是继续来督促鸭毛的分装吧！”
“好。”狐小媚亦笑着道。
接着卫管事又夸奖了狐小媚几句。就像刚才狐小媚被骂，他充耳不闻的事没发生过似的。这才是老人精啊，装疯卖傻谁不会啊。狐小媚顺着他的话打哈哈。
卫管事无非问了狐小媚是哪里人，家里干什么的。接着外面有伙计进来去了厅内。然后狐小媚就听里面伙计说话声：“卫大人来了。”
片刻。卫于从厅内出来。卫管事忙跟了上去。这边没狐小媚啥事，等卫于出了院子，狐小媚和秦嫂。十三才磨磨蹭蹭了也跟着走出院子。
这时，卫管事掉转过来与三人遇上，他笑眯眯的看了眼十三，又笑眯眯的对狐小媚道：“篱晶姑娘对卫县城内不熟，不如以后出来的时候就由十三陪着吧。”
十三应下。
这结果是秦嫂最乐见的。
出了针线坊，她才大松一口气：“好险啊！”看着狐小媚一脸佩服：“幸好你脑子转得快，解释得合情合理，才把这事给周全过去。”
“我没有敷衍啊！”狐小媚认真的看着秦嫂：“本来我让他们分装鸭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啊？”秦嫂怔住：“你不是临时想起的啊？”
“当然不是。”狐小媚道。
秦嫂看向狐小媚的眼神不由变了变，颔首：“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丫头。能进针线坊帮着公子处理鸭毛是个好机会。虽然只是分鸭毛，但若把这事做好了，公子肯定会重用你们的。”
“我们知道了秦嫂。大公子吩咐的事肯定得好好干！”狐小媚笑着道。她这可是说的实话，只要得了卫于重用，她就能知道针线坊自己的羽绒衣是怎么做的。
老马早已经过来了，看见三人出来，马上起身，解了树上牛车的绳子。
“老马辛苦了！”秦嫂笑着道。摸出十个铜板给他：“这是公子给的赏钱。”
老马立刻恭敬接下，对着街口的方向行礼，道：“谢公子赏赐。”
秦嫂又摸出一个荷包，里面叮玲当啷的铜板响，听着数量不少。
她塞给狐小媚：“拿着，这是大公子赏赐的。”
狐小媚正顺着老马行礼的方向看去，街口拐角处两匹高头大马站在一起，马上坐着两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其中一人正是卫于。
她收回目光，将荷包在手中掂了掂，恐怕有二三十文，好生收好。
“咱们换条街，从这边走，你们俩不是很长时间没回家了吗？趁今天有机会回家看看。”秦嫂笑着道，她也是过来人，哪不知道狐小媚回家心切的心情。
闻言，狐小媚立刻将卫于的事抛到脑后，高兴的拉着秦嫂道谢：“秦嫂你人真好，谢谢你了。你不知道家里只有外公外婆在，咱们在卫县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他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说谢字就见外了！反正现在还有时间，赶在天黑前回农场就行了。正好我也回家一趟。”
秦嫂也是卫县城内的人。
两人坐上牛车，十三走在车旁，老马赶着牛车一起朝着和来时方向相反的街道走去。
而街道拐角处两匹壮马上的卫于皱眉看着和狐小媚一行远去。
另一匹马上的男子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一辆牛车转瞬即逝在拐角处，他只晃眼看见牛车旁跟着一个年轻男子，牛车上还坐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女子背影似曾相识。
太快，太模糊！
卫于见他脸上出现疑惑的神色，眼眸一转，道：“子瑜，我今天好像看见一个熟人。”
卫子瑜收起心中的疑惑，笑着道：“你是卫府的大公子，熟人自是多，有甚奇怪？”
“不是。”卫于摇头。
“什么不是？”卫子瑜和卫于同是卫氏人，从小认识，关系还一直不错，两人自是有一些共同的朋友，但卫于是卫府公子，早早接下卫府生意，天南海北的人也认识不少。卫子瑜是捕快，去过不少地方办案，也有自己一些所相熟的人。所以，他知道卫于口中所说的熟人一定也是他认识的。
“你还记得一年前闻风山庄有人出重金托你找人吗？”卫于一本正经的道。
这事卫子瑜有印象，那人是一天夜里找到他的，浑身裹着黑袍，看不清长相，一出手就是十锭金子，不说原由，不道事因，只要他找到人即可。
因为夜色黑，他只模糊的看见画相上是一个年轻男子，看不清长相。
他卫子瑜向来忌恶如仇，惩恶扬善，以为民鸣冤报不平为己任。不管对方是出于何目的，但如此偷偷摸摸找到他，肯定是不光彩的事。如果所找的人是个恶人，他倒是做了好事一件，若是对方乃是无辜，那他岂不是助纣为虐？
所以，卫子瑜很明确的拒绝了此事。
后来江湖上传出有人出重金请双煞寻人，寻找的对象亦是一位年轻男子。而双煞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
在此同时，闻风山庄内传出消息说庄内一位重要人物失踪。还请当地县衙贴了寻人启示。
三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卫子瑜很容易就猜出那夜有人让他寻找的人肯定是闻风山庄的人，而且寻人者动机肯定不纯。
当时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这事，只不过碍于不知道这件事幕后之人是谁，没人敢吱声。
卫子瑜满脸惊诧看向卫于，难不成是他？
他猛的回头，街的尽头早没了人影，只留下空荡荡的巷子。
“你说的熟人不会是他吧？”卫子瑜凝眉看向卫于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但这人以前和我相识，也是闻风山庄的人，一年前突然没了音讯，现在却突然出现在卫县，最奇怪的是他竟失忆了。”卫于眉心拧得紧紧的，回想起今天和十三见面过程，心中闪过无数的猜测。
“你怎么确定他是失忆不认识你，而不是故意装傻？”卫子瑜脸上早已经没了刚才的风轻云淡。
“他不是卫县本地人，现在在卫府农场当差，跟着别人从卫家镇过来的，从对方的种种描述，以及今天我和他见面的反应，都表明他根本不记得我。”卫于道。
“那你的意思是？”卫子瑜看着卫于。
“我觉得他就是当初黑衣人要你找的人，而且他就是一年前闻风山庄失踪要找的人。”卫于推测。
虽然名字不同，但是十三的遭遇和这一切都十分的吻合，刚才和狐小媚一番谈话后，他便让卫管事将十三的一切情况都详细告之，狐大友和卫三娘，以及狐小媚，狐篱晶一家人对十三出现在卫家镇的时间，说的全部一致，如果说一家人可能袒护十三帮着说假话，那与狐小媚同一个地方的谭氏和狐篱云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帮十三。而且谭氏一家和狐小媚一家还有矛盾。
再说了，他们这些人全都不知道他认识十三，怎么可能事先就串通好说假话。
卫于之所以对狐小媚一家以及十三，谭氏一家的情况如此清楚，当然是事先让卫管事作了调查的，秦嫂之前向他推荐狐小媚，既然他要重用谁，当然得将他以及家人的情况查得清清楚楚。
故而，卫于怀疑：“我觉得他的失忆说不准与双煞有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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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闻风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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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风山庄屹立于江湖有几百年，几乎是天朝建立时，闻风山庄就存在了。当年天下动乱，朝堂局势混乱，几大势力争抢皇位。弄得天下百姓人心不稳，偷鸡摸狗，强抢豪夺，成了日日可见的事。闻风山庄专门招揽一批江湖侠士，除暴安良，锄强扶弱，稳住动乱的混争。后来天朝初建，闻风山庄已经名声赫赫，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朝开国皇朝颇有远见，朝堂稳固之后，立刻派亲信前往闻风山庄招揽。也不知道皇帝许诺了什么，闻风山庄庄主亲自带人帮着朝庭清除了前朝最后一批余捏孽。自那后，闻风山庄开始慢慢淡淡众人的视线，不再招贤纳士。也散了庄内一些江湖人士，而那些没有家，不愿意离开的人，则继续留在闻风山庄，当起了一名普通人。
过了一百年，在闻风山庄的名字几乎要淡出所有人视线中时，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闻风镖局。闻风镖局内镖师，个个武功厉害，走的镖从来没有失过手，最重诚信。江湖上有这么一句话，只有闻风镖局想不想走的镖，没有闻风镖局走不了的镖。
很快，他们生意遍地大江南北，名声比当年闻风山庄名声还要显赫。
记住了闻风镖局，却忘了闻风山庄。有人悄悄暗访过，闻风山庄依然一直低调行事，除了主控闻风镖局的走镖外，还有其它生意遍布天朝各地。据知情人透露。闻风山庄还做着一项秘密的事，具体是什么，外人没人清楚。
曾经有人好奇夜探闻风山庄，还没进得庄内，就被人打残丢了出去。整个闻风山庄防护做得跟铁桶似的严密，堪比紫禁城！
从此以后，没人敢再招惹闻风山庄。好在闻风山庄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那些人曾经好奇的人只得对闻风山庄敬而远之。
卫子瑜查案走过无数地方，接触过不少江湖人。对闻风山庄的传说也是知道几分的。
十三的遭遇与闻风山庄之前寻找的人那般相似。而卫于恰又识得十三，因此，十三的遭遇就有点令人深思了。
“你的意思是想要他的命的人其实就是闻风山庄内自己人？”卫于拧眉看着卫子瑜。
卫子瑜点头：“依我看来，此种可能性最大。如果你没有认错的话。江湖上谁有胆子敢去追杀闻风山庄的人？”
闻风山庄内部矛盾他不清楚。但是卫于知道。以前的十三曾在闻风镖局做事，他就是曾经去托镖才与十三认识，两人关系虽说不是无话不谈。但也把酒言欢过几次。十三不是镖局的一把手，但也管着一些事务，为人处事刚正不阿，没有知心朋友，和镖局里的人关系一般般，但也没和谁有仇。
“……外人想要动他恐怕得惦量几分，家族内部矛盾倒有可能。”卫于推测。
“他是庶出？”卫子瑜看着卫于道。
卫于点头：“不过，听说闻庄主是个只看能力，不看嫡庶的人。他的在闻风山庄的日子也不算差。”
那就是有点能力了。既然闻庄上看重十三，为何当年他失踪又会发生被人追杀的事？
卫于眉心打结，不耐烦的摆手：“哎，算了，不讨论此事了。”
“你不担心他进农场另有用心？”卫子瑜看着卫于。
卫于一愣，想了想，道：“应该不会，他是跟着别人一起进的农场。”
“既然他背后的事情如此复杂，你不担心他在农场生出点事来？”卫子瑜又道。
这话倒提醒了卫于。
“可是已经与他签了契，难不成反悔？”卫于犹豫道。
卫子瑜笑了：“你是堂堂卫府大公子，想解一个乡民的契那可是简单！难道你不好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卫于瞪他：“少来，是你自己老毛病犯了，想要一探究竟。别扯上我。”
卫子瑜是卫氏堂堂公子，若不是他从小就喜欢探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见哪里有案情案件就要去跟着查证。不然像他这样的翩翩公子哥怎么会不顾风雨走南闯北去查案。
“要查你自个儿去查，我可没那空闲时间。”卫于一本正经的道。然后又提醒他：“闻风山庄可不是好惹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别没偷着腥还惹一身臊。”
有卫于的话，卫子瑜进出卫府各处庄园农场等地就自由得多，他心情大好的道：“我又不是傻子去招惹闻风山庄干嘛，我只是去查查那小子。”
这里，卫子瑜和卫于从各方面收集来的消息对十三的身份已经有了了解。
另一边，狐小媚，十三，秦嫂出了针线坊直接朝着十三的那个小院子去了。将狐小媚和十三送到地儿，老马又送秦嫂回去，几人约好时辰。
小院的门紧闭着，十三接过狐小媚手中的米袋，这是狐小媚刚才用秦嫂给的银子给卫大河和孔氏买的粮食。狐小媚上前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谁呀？”这是卫大河的声音。
“外公，是我，二丫。”狐小媚提高嗓子道，生怕卫大河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里面的卫大河一听是狐小媚，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打开院门希开一个小缝，瞧见果然是狐小媚和十三站在门外，大喜，立刻将门打开，朝着在后罩房的孔氏大喊：“老婆子快出来，二丫和十三回来了。”
接着就瞧孔氏从后罩房匆匆走出来，看见院子里站着的狐小媚和十三，不知怎得眼睛就湿润了，哑着嗓子道：“哎哟，我的二丫回来了？”将狐小媚拉着转了一个大圈，从头看到脚，最盯着她的脸：“二丫瘦了。”
狐小媚拉着孔氏的手，笑眯眯的道：“没有，外婆，我长肉了。”用拉在自己脸蛋上掐了一把：“你瞧，这脸上肉嘟嘟的，哪里瘦了？”反握着孔氏的手，看着她和卫大河道：“外婆和外公才瘦了了呢！”
“是啊，这是篱晶给你们买的粮食，你们以后可别省，得多吃才能身体好。”一旁鲜少搭腔的十三将手中粮食给孔氏和卫大河看，又摸出剩下的银子塞到卫大河手里：“这是公子今儿给篱晶的赏钱，你们拿着，平日里别太省着。前些日子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出来瞧你们，今儿好不容易有了机会。”
“你们这进去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就发月例了？而且，怎么这么多银子？”卫大河奇怪的道
“外公，十三不都说了嘛，这是大公子赏的。”狐小媚笑嘻嘻的道，接着把去针线坊的事告诉了两人。
孔氏和卫大河没想到针线坊竟是卫府的，两人十分惊喜。
“我们去了好几趟针线坊都没见着管事的，所以，也不知道这卫县城线针和卫家镇的针线坊是不是一家。没想到你们今儿这么容易就弄清楚了。”
接着他们又替狐小媚担心起来。
“我们去了那么多次，针线坊的不理睬咱们，而且他们居然已经开始自个儿做羽绒衣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想毁约啊？”
天灾发生以后，卫家镇各村大多都毁了，百姓流离失所，趁着这个机会毁约，不予理睬很正常的，也是个大好机会。而且，针线坊已经这么干了。
狐小媚笑着道，宽慰两个老人：“目前没有见到吴掌柜，不能这么断定。而且，听说卫府前段日子做出的羽绒服出了问题。具体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不过，我瞧大公子的样子挺在意此事。”接着她把和针线坊之前签的契拿给卫大河：“你们明日拿着这契再去趟针线坊，如果管事的还是不见你们，你们就把契拿出来给他们看……”
之前针线坊的说他们空口乱说，现在拿出证据，若是对方还是如此不理睬，那就证明，针线坊的确想违约。到时候她只能再另想办法了。
几人坐在屋子里说了一会儿话，狐小媚没见着卫三娘和狐大友，只从十三给的信中得知几人暂时无事，至于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她也不太清楚，所以，只好跟卫大河和孔氏说农地事儿太多，狐大友和卫三娘没有办法出来。
两个老人见到狐小媚放心了许多，近日压在心头的阴郁也消散不少，半个时辰后，狐小媚和十三和孔氏卫大河告了别，孔氏看着两人离开，没了身影还不愿进院子。
两人按约好的时辰在约好的地点等了一会儿，就见老马赶着牛车和秦嫂过来了。
看见狐小媚两人挺守时，秦嫂很欣慰的点头，许多刚进府的丫头小子因为第一次出门回家，耽误老半天时间才回府。不仅坏规矩，还得罪管事！
路上秦嫂简单问了狐小媚几句家里的情况，狐小媚笑着道：“外公外婆挺好的。就是我们都不在家，又鲜少出农场，两个老人吃得挺节简。”
“省得用是好事，但也别太亏了自己的身子。以后你若想出农场就跟我说一声，我替你跟大管事告假。”秦嫂道。
狐小媚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很高兴，感激的道：“谢谢秦嫂。”
“不用谢我，你以后用心帮公子做事就成了。”
“是。”(未完待续。)
第187章 计划（补1号更）
翌日，狐小媚和十三一大早就出了农场。有了卫于的命令，两人在大管事处拿了腰牌，很容易就出了农场的大门。
今天秦嫂没有跟着去，老马却依然早早的在农场外候着。
“辛苦老马了。”狐小媚笑着道。
“没事没事。”老马笑呵呵的道，态度十分的随和。
借机狐小媚和老马又说了一路的话，除了问了一些农场的事，其余的就是关于卫府的。狐小媚也打听到卫于这一个月一直在外，最近才回卫县。而关于针线坊做羽绒衣老马却不太清楚。
看来这事只能在针线坊里面去打听。
几人进城早，街道人还清清冷冷的，有些店面还没有开门。到针线坊，里面的伙计正打扫着卫生。狐小媚和十三刚下车，有眼尖的就跑了出来。
“篱晶姑娘来了啊！”是个年轻小子，眼睛大大的，咕咕噜噜转，十分机灵。
“卫管事还没来，不过，卫管事昨日就吩咐了，若是今日姑娘来了可直接去后院，有什么要做的你直接吩咐即可。我叫小鱼子。”年轻小子一边领着狐小媚和十三进了针线坊后院。一边介绍道。
狐小媚直接到了那间放鸭毛的库房，昨日的几袋鸭毛已经整理出来。卫于只说让她将鸭毛分装出来，却没有说这些鸭毛要什么时候用。
整个库房有六七十袋鸭毛，可见针线坊几乎把整个鸭场的鸭毛都弄过来了。而且还到外面买了不少。她心里冷笑：活刻做出来的羽绒衣有问题，想和她毁约！
狐小媚对着小鱼子招手，一直在外待着的小鱼子立刻走过去：“篱晶姑娘有啥吩咐？”
“叫人将这些鸭毛全部搬出去……”狐小媚指着那一堆跟山一样高的鸭毛，又指着昨日清理过的几袋鸭毛：“然后去找一些木板或者门板都可以，下面放上长凳子，或者垫上其它东西也可以，只要垫高些，将木板放在凳子上，再将这些鸭毛放到木板上？”
小鱼子犹豫片刻：“姑娘，这些鸭毛放木板上肯定没有地上好堆放。而且这么几十袋鸭毛要多少木板啊？”
“这些鸭毛本来都是晒干。只等着用的，若是一直这么放在地上容易潮，特别现在又是冬季，清晨容易起雾。”她走到窗户边看了看。所有的窗户都是用纸糊的。只要谁一不小心在上面一捅。肯定一个洞，到时候潮气儿不就进来了。
“卫府这么大，相信找个二三十块木板都不是问题。可这鸭毛要全废了，那可就亏大了。”狐小媚看着他。
“呃……”小鱼子怔住，二十块木板的价值跟几十袋鸭毛的价值自是不能相提并论，可是：“木板只有那么大，鸭毛放在上面也有限，到时候不太好拿呀！”
狐小媚冲他翻个白眼，傻呢！
“要用的时候从外面开始拿不就得了，有甚不好拿的？几种鸭毛放在不同的位置，比你们这样子全在一处更方便。而且……”狐小媚一顿，道：“大公子有说这些鸭毛什么时候用吗？”
小鱼子摇头：“没有。本来按计划这批鸭毛就该做成冬衣了，可是上一次的冬衣出了点问题，大公子说要查明问题原由，让暂时不做了。”
狐小媚心里一动，皱了皱眉，装作不在意的道：“什么问题？”
“好像是说咱们的冬衣有人穿了身上起疹子……”
哈哈哈，狐小媚差点就笑出来了。她那些现代消毒法子不是拿来看的，这些动物身上的毛发若不清理干净，特别是孩子穿了，很可能会生病，特别是皮肤过敏。
如果是这个问题，那么卫于很可能是找不出原由的。
狐小媚觉得自己的时机来了。
小鱼子出去找木板去了，叫了几个伙计过来帮着把库房的鸭毛全搬出来，狐小媚则在院子里查看搬出来的鸭毛，每袋都是晒干的，还好没有发潮。
十三站在她身旁，趁没人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对她道：“你要趁这次机会让卫于承认和针线坊坊的签的契，而且要重新签一份。”
狐小媚一怔，不解的看着他。
“这些有钱有势的人能过河拆桥一次，自然有第二次，咱们没有势力可与他们相争，但趁有机会的时候多赚一笔。如果这冬衣卖出来的营利有你一份分红那就更好了。”
狐小媚眼前一亮，十三这话提醒了她。她一直在想如何让针线坊重新签一份长久的契，不再像这次一样毁约。却从来没想过要从针线坊卖出的冬衣里面分红。
其实十三说得很对，他们是没有权势和卫府相抗的，只能趁着对方好说话，有机会的时候多捞一些银子，若是哪一日没有办法和针线坊继续合作的时候，她也可以拿着银子自己个儿去做些小生意。
狐小媚朝十三微微一笑：“谢谢你十三！你这次的主意出的很不错。”
听前一句十三还挺高兴，听到后一句，他脸一板：“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以前就从来没帮过忙？”
“呵呵，也不是。”狐小媚干笑道：“只是这次出的主意特别不错。”心中却想，你以前不是不出主意，而是连话都懒得搭理，只知道干活。
将所有的鸭毛搬出库房，狐小媚和十三挨个检查有没有受潮的，因为鸭毛装成一袋，也只能看到表面，至于最下面的鸭毛有没有潮现在还不知。小鱼子很快就找来了十张木板，狐小媚指挥着小下将木板两张拼成一张，依屋子墙面依次放，十张木板，刚好组成五张大木板，一张木板上堆放二十袋鸭毛是不成问题的。所以，放置不是问题。
储存办法改好，接下来就要继续昨日的工作，小鱼子分了几个伙计到后院干活，因为这差事也不便让太多人知道，所以，针线坊前堂的差事从其它铺子调了两个伙计过来。
卫府的下人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有管事的命令他们是不敢擅自进后院的。
上午的时候卫管事来了。一来就说狐小媚这木板的事儿。
“咱们这屋子干燥，不潮。按照农场的做法应该将布袋悬掉起来更好，可因为鸭毛太多，也没有办法，所以全都放在地上，以前也是这样做的，都没事。不过，你这法子更好。公子夸你做事挺妥当！”
“谢不得公子夸。这也是我份内的事。”既然卫管事直接提木板的事，狐小媚也直接问他：“……不知道这鸭毛什么时候用？”
“这个目前还没决定。”卫管事将上次冬衣的事告诉了狐小媚，和小鱼子说的差不多：“……因为这冬衣是新品，与挺新颖，咱们得趁着刚出来时就要把所有的问题解决好，公子说，不然会影响以后的售卖。”
这个当然。羽绒针对的消费群是有钱人和上层达官贵人，若是有问题，穿了对身体有害，就是再独特，再暖和的东西也没人敢要。
狐小媚点头，道：“公子说的有理，不过，找出问题原由了吗？”
卫管事摇头，说起这事儿他心里一烦闷不已。为了这事，卫于近来脾气也暴燥了不少，他们这些做下人时时都得小心谨慎。
“其实，这冬衣也就三个地方会出问题。”狐小媚不紧不慢的道：“一是冬衣的制作过程，二是拿到铺面售卖过程，三是顾客买了以后是否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卫管事诧异的看狐小媚一眼，接着点头：“不错。可是，若是顾客自己的原由，不会接连几人都皮肤上起了疹子。”
“所以，原因就在前两个。”狐小媚道。
卫管事自是知道这个，不过，他惊讶的是狐小媚能很快想到这些，但终究是个小姑娘，他也不抱什么希望，便随口问：“那你说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狐小媚摇头：“一我不知道这冬衣制作过程，二，我也不知道这冬衣售卖过程是否出过问题，所以，卫管事，你这样问我，我哪里会知道。况且，你和大公子都不知道，我哪里会知道。”
卫管事皱紧了眉头，没有希望自是不会对狐小媚的回答失望，可他总有些奇怪的感觉，狐小媚能如此快的看出问题，似乎应该不会只懂这一点。
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卫管事在后院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响午饭是在后院吃的，一直忙到下午酉时（下午五点）。
老马依然在针线坊等着，因为时辰太晚，狐小媚没有回去看孔氏和卫大河，和十三坐着老马赶的牛车直接回了农场。
回到农场秦嫂就过来关心狐小媚，问她今日卫于有没有为难她等等。
其实秦嫂人真的挺不错，狐小媚也存着对她一份善心。
“今日公子没有过来，只有卫管事来了一趟，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让我明日继续过去。”
秦嫂点头：“那就好，好好干，公子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若得了公子看重，到时候说不定能趁机将你爹娘，姐姐和弟弟一起弄到一处当差。”
狐小媚点头：“我会的。”这也是她一直帮卫于的另一个原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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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月黑风高
连着去了两日针线坊，狐小媚和里面的伙计都已经熟了，看见她和十三来，众人都会笑着和她打招呼。狐小媚待人为善，有什么不懂的，她也会极有耐性的解释。会被众人喜欢也是理所当然。
而十三极少说话，脸上也鲜少见笑容，最多的就是替狐小媚打下手，要不然就跟着她，不像是农场的下人，倒像是狐小媚的保镖。
这也是暗地里伙计们和狐小媚打趣说的笑话。
狐小媚就笑着解释：“他那人不善说笑，不过，人挺好的。你们若有需要也可以找他帮忙的。”
后来，伙计们有人试着找了十三一两次，见他果然人不爱笑，但答应帮忙丝毫不含乎。于是，众人对他的印象也好了一些。
狐小媚和十三往针线坊天天跑的时候，有人则天天跑到农场去寻他们。
去了第一次没见着人，第二次也没见着人，最后一打听，原来狐小媚和十三这几日在针线坊帮忙，那人一拍大腿懊恼自己竟然没打听清楚就过来，同时又埋怨起某人不厚道，知道两人不在农场却不告诉自己。
狐小媚和十三不知道有人专门跑到农场去寻他们，第四日的时候在针线坊见着一个挺意外的人。那就是卫子瑜。
卫子瑜看见狐小媚和十三也挺意外。
“你们怎么在此？”顿一顿，想到卫于说的熟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十三。难不成这人就是闻风？
能见着卫子瑜，狐小媚倒是挺高兴的，尤其是知道卫子瑜和卫于相熟后，她觉着自己似乎又多那么一点胜算的可能，依她对卫子瑜的了解，遇见不平的事定会拔刀相助。
不过，十三却一直眼神不善的看着卫子瑜。
“你和卫于什么关系？我早听农场的人说过，有人找了我们几天，那人该不会是你吧？”
既然十三什么都猜到了，卫子瑜也不好再和他打哈哈。再说。事情说明了才能找到真相。便将自己和卫于的关系说了，末了又告诉十三，其实卫于认识他。
“什么？”狐小媚满脸惊讶。
“因为你变化太大，他不知道你是有任务在身故意装作不认识他。还是其它什么原由。所以。也没对你说明。”
所以，第一次来针线坊的那天，卫于是故意那么训斥她的？
狐小媚肺都气炸了。卫于这个做事不地道的王八蛋。
那卫子瑜现在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们已经查到了十三的一些事情。不过……狐小媚看着卫子瑜：“你们这么关心十三的事有何目的？”
接着冷笑一声：“可别告诉我是为了什么朋友情谊，要真是这个，大公子肯定早不让十三在农场干活了。再说，卫大人你和十三好像并不认识吧！”
“我只是自个儿好奇！”卫子瑜笑着道，他在狐家村就认识狐小媚，知道这是个脾气挺倔的姑娘，脑子倒是挺通透的，而且，天灾后，狐家村也没有了，狐小媚一家人背井离乡来到卫县，也让他有一丝怜惜。所以，他并不介意狐小媚说话的语气。
“只是因为好奇？”狐小媚怀疑的看着卫子瑜。
“当然。闻风山庄寻人可是人人都知道，我只是好奇他这一年多去了哪里？”卫子瑜看着十三道。又对狐小媚道：“而且，我们其实认识。”
“啥？”狐小媚又震惊了：“在狐家村的时候你还要抓他？怎么又变成认识他了？”
“就是因为这事。”卫子瑜笑了笑：“你还记得那夜有贼人进了你家院子，你爹追出去把那小贼抓住的事吗？”
“知道。”狐小媚点头：“可是，我爹说那贼不是他抓住的。”
卫子瑜看了十三一眼，点头道：“的确不是你爹抓住的。真正抓住那贼的人是他。”
狐小媚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十三，她知道那段日子十三在狐家出现过，却没想到那天夜里抓住小贼的是十三。
“这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面对狐小媚逼问的眼神，十三略有些不自在，他眼神漂向一旁，又移回来：“你们没问。”
狐小媚气结，谁知道这事和你有关啊！
“真正的盗贼并没有抓住，那天夜里只是凑巧两个贼撞到了一块儿。还有狐家办喜事那日，白日出现的贼和被抓住的小贼不是同一人。”卫子瑜又道。
狐小媚皱紧眉头：“也就是说真正的盗贼并没有抓到，那天夜里有两个人进了我家院子。”
卫子瑜点头：“你发现的贼是真正的盗贼，但是他进来之前已经有一个小贼进了院子，后来你跑进屋子关了门，等你们打开堂屋门时，恰巧看到一个背影跑出院子，那正是先进来的小贼。”
所以，本来那盗贼是想破屋进来的，后来发现院子里居然还有人，加上周围乡亲都醒了，所以才跑了。而他们打开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先进来的小贼逃出去，一直藏在狐家村的十三听到动静后赶过来时看见的也是后跑出来的小贼，所以真正的盗贼并没有抓到。
明白事情的真相，狐小媚惊出一身汗。还好那夜她反应迅速冲进屋子大喊大叫，她提着油灯出来的时候事先进来的小贼肯定已经看到她了，所以，如果她不吱声的话，当天夜里真不敢想象了。
十三曾经私下的找到卫子瑜，告诉他自己不是衙门要抓的人，卫子瑜当时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也没有将他抓回衙门，不过，后来还真让十三证实了自己是清白的，可惜，那大盗武功高强，甚是警觉，跑了。
狐小媚这才知道自己一家曾经距离危险是那样近，好在，幸好没事。
脑子一转，她发现自己被卫了瑜被绕走了。盯着他道：“那事谢谢你，不过，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查十三？”
“一个捕快的职业习惯。”卫子瑜摸了摸鼻子。
狐小媚弧疑看着他。十三已经冷冷道：“你有何目的？”
面对十三，卫子瑜犹豫了片刻，终于将曾经有黑衣人秘密找到自己，要他帮忙找十三的事事情和盘托出：“……因为当时觉着事情蹊跷，所以我就没答应，后来等闻风山庄的寻人启示贴出，才意识到事情不一般。”
狐小媚一脸疑重，十三更是脸色铁青。
没想到竟然是有人想要十三的命。
对于以往十三脑子里总是模模糊糊，有些事情要蹦然而出，又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总让他想不起来。他听杨九说过，自己叫闻风，的确是闻风山庄的人，但杨九却不知道闻风山庄到底是干什么的。想必自己以前也没有告诉他。
现在卫子瑜说，他是闻风山庄的一位庶出的少爷，且在闻风镖局做事，那就是镖师了，为何这些事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如果是镖师那他会得罪谁？谁想要自己的性命。依闻风山庄在江湖上的威名应该不会是外人，除非是闻风山内部有人出钱让人拿他的命？
十三使劲儿的回忆，可是对于闻风山庄的事他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说和谁有过节了。
见十三真的啥也想不起来，卫子瑜不好再多问。
“这种事也不能急，我也只是好奇问问。且你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并不反感，又没有谁来打扰，就这样过着日子也挺好。”
狐小媚也觉得十三就这样子挺好。如果哪天他真恢复记忆离开了他们一家子，她还真有点舍不得。总会感觉少了什么。
这个想法一冒出，狐小媚自个儿都愣了。
卫子瑜来了后，狐小媚和十三一下午都很沉默，伙计们以为狐小媚心中有啥不高兴，也没敢再找她像往常一样说话。
心思不在，做事难免慢了一些，直到酉时中两人才离开针线坊。为了方便两人进出，老马没有来接送两人，秦嫂直接拿了农场一辆牛车给两人用。十三会赶车，所以，有事耽搁他们也不用担心老马还在外面等着。
离开针线坊时天已经快黑了，到城门口刚赶上关城门。若是再耽搁一会儿，他们今日也别想再出城了。也没个灯，路上周围全都黑乎乎的，还好十三眼力好，夜里赶车也没事。若真是让老马来赶车，恐怕他们得走路回农场了。
比往常迟了一些时间回到农场，不过，守门的看了腰牌直接放他们进去了。到分叉口，十三让狐小媚等着他，等他将牛车放好，又将狐小媚送到前院门口，特别叮嘱她：“夜里不要出来，将门窗户关好。”
狐小媚奇怪的看着他：“以前也没见你说这些，今天真奇怪。”
十三不语，等到狐小媚进了院子，他也没急着走，站在院门口，抬头看向一个一个院子里高高的树影交叉叠影在一起，今夜没有月亮，也看不清树叉上的情况。只能瞧见树影里黑乎乎的一片，他冷冷的望着黑影里，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接着收回目光，在门口又站了片刻，这才面目冷峻的离开前院，回了男子住的外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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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杀人夜
狐小媚刚回到屋子，外面有人敲门，她打开房门，秦嫂提着篮子正站在外面。
“秦嫂啊，快进来坐。”
秦嫂进了屋，笑着道：“今儿忙呀，怎么现在才回来？”
“是啊。幸好出城的时候刚赶上关城门，回来的路上太黑，所以走得有些慢。”
“安全重要。”秦嫂道：“你肯定还没吃饭吧，替你们留着呢。”说着，秦嫂将篮子打开，里面放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哎呀，太谢谢你了，秦嫂。”狐小媚笑着道，马上又道：“我拿碗替十三盛些过去。”
“你这丫头就惦着十三，已经替他留了。这些你自个儿吃吧。”秦嫂笑呵呵打趣她。
“就知道秦嫂你一定想着十三的。”狐小媚笑眯眯看着秦嫂。
今晚的菜色很丰盛，一个荤菜一个素菜，还有一份汤。
“是大管事吩咐的，你每日两边跑辛苦，饭菜都是单独做的。”
想必一定是卫于吩咐过大管事，看来自己的法子还是有效的。
干了一下午活，这会儿才回来，肚子早饿了，狐小媚端着碗开始吃起来。
那边，十三将狐小媚送回院子，独自慢悠悠的回到外院。刚进院子有个下人就替他送来了饭菜。
“……是秦嫂替你留着的。”
十三向他道了谢，打了水洗了手，这才开始坐下慢慢吃饭。十三和杨武睡在一间屋子。
杨武见十三这几日都随狐小媚出农场去针线坊帮忙，心里鬼主意转了几圈。虽然只是去帮着打下手，可针线坊和农场又不一样，又能时常见着大公子，说不定哪日就入了大公子的眼，然后被调出农场。在大公子手下办事不仅月例高，又体面，谁不想。
所以，每日十三回来，杨武就拉着他问东问西，还老让十三帮他在大公子面前说好话。让他也跟着一起出去。说什么。他们好歹是一起进的农场，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十三每次都回他：“……我们也只是听卫大管事吩咐办事，在大公子面前人微言轻，这事我也无能为力……”
杨武以为他傲着性子。故意不帮忙。所以。今儿十三回来，杨武理也没理他。等十三吃完饭，屋子里已经响起了杨武打呼噜的声音了。
将食盒拿去厨房。十三又去了恭房，恭房外点着一盏昏暗的灯，一刻钟时间十三才从里面出来。他出来后径直回了屋子，接着屋内的灯就灭了。
卫府农场地处郊外，山一座连着一座，山上密林一片一片，夜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要一起风，住在外院能清楚听到风声呼啸。
今日天阴，白日就是乌云连绵，到了夜里也没下起雨，倒起了夜风。院子里几棵大树树叶被吹着呼呼作响，树叶儿随风飘来倒去，影影绰绰之间仿佛有一团黑影在树叉上。那黑影就跟长在树叉上似的，动也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团黑影终于动了。
黑影缓缓站了起来，变成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夜晚太黑，看不清长相，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冒着冷光。突然，黑影从树叉上跳了下来。
他落地无声，身轻如燕。
黑影站在黑暗中凝视着院子里的一排屋子，最后将目光定在其中一间屋子里，他悄然无声的走到屋外，从怀里摸出一个像竹筒一样的短小的东西。接着手指在纸窗上轻轻戳了一个小洞，然后将竹筒伸进洞内，对着屋内轻轻一吹。一股异香漫布整个屋子。
黑影没有立刻进去，他在门外稍等了一会儿，确定里面的人已经睡死过去，这才抽出一把不长不短的刀，插进门缝里，轻轻一撬，门就开了。
黑影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手到擒来。
想他当年在紫禁城里飞来飞去也没人发现！
夜风将乌云吹散，不知何时，月亮从云层里透出半边脸，屋门大打开，朦胧的月光照在站在门口那人的身上，他穿着一身黑衣，面上罩着面罩，从身型来看，是个高大精壮的男子。
屋内炕上躺着两个人，对有人进来完全不知。
黑衣人缓缓走到炕边，扬手点亮手中的火摺子，面前人的面容立刻看得一清二楚，他皱了皱眉，不是自己要找的。
移步走到另一人身旁，炕上的人皮肤略黑，端正的五官，粗黑的眉毛，一看就是个浓眉大眼的男子。
黑衣人眼神一冷，终于找到你了！
他举起手中的短刀，刀身上反射出忽闪忽闪的火摺子光亮，幽暗的火光泛着冷意。黑衣人眉心紧紧一拧，眼中迸裂出怨恨的杀机，心中呐喊着：小弟，大哥终于要为你报仇了！
突然，炕上躺着人的猛的睁开双眼，深遂无波的黑眸如千年古潭一样深幽，看得令人心里一颤，黑衣人瞳孔一缩，手上动作顿作。
与此同时，十三已经灵巧的翻身而起，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腕狠狠一甩，黑衣人被丢出撞到墙上，砰的撞击声惊醒了隔壁的人。
黑衣人反应也很迅速，顾不得手腕上的痛，立刻站起身来，越加冷的看着十三：“原来你没有中迷香。”声音有些嘶哑，像有东西卡着脖子说话。
十三大大的黑眸危险一眯：“我在哪里见过你？”虽看不出这人他是否认识，但一听这声音立刻有种耳熟感，而且是令自己厌恶的感觉。
“哼！看来你果然变成了一个傻子。”黑衣人幸灾乐祸的笑道：“不过，这样也好，杀了你之后更不会有后患之忧了！”
十三心中一沉，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似乎是他不想去探究，又可以搞清他的身份的事。但不管他以后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面前这人是留不得了。
这个念头一出，他不由皱了皱眉。
杀人越货在他心里好似一件很平常的事？
各种想法念头匆匆闪过，几乎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而且手脚比脑子快，已经率先一掌朝黑衣人打去，黑衣人似乎也不是个吃素的主，灵巧闪过。两人接掌，暗击，索命，各种致命招数，均被对方躲过。
十三因为不想惊醒其它人，手脚总有些放不开，几个回合以后，黑衣人终于被十三逼到院子里，这时，有屋子里点亮了灯。
黑衣人看了十三一眼，转身飞出院墙，十三紧跟其后不落，也追了出去。
这时，有房门打开，那人在屋门口左右看了看，发现什么也没有，嘀咕自己难道听错了。正欲转身回屋，发现十三和杨武的屋子大开着。他提着油灯走过去一看，发现屋子里的凳子被打翻，杨武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十三不在屋子里，但他的被褥里摸着还热。他叫了几声杨武，杨武仍睡得沉沉的，没醒，便想可能十三去上恭房了，于是好心的将房门轻轻掩上，回了自个儿屋子。
十三追着黑衣人出了外院，在农场里追了几圈，黑衣人眼见甩不掉十三，掉头一转，朝着狐小媚住的前院而去。十三脸色大变，两人在前院里又大打出手。
狐小媚本来睡得就不沉，院子里一出动静她就醒了，开始她以为自个自个儿听错了，后来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院子里确实有响动，于是，她翻身起来拿了个防身的东西在手里，刚把灯点亮就后悔了，这灯一亮院子里的贼不就知道了吗？转念一想到在狐家村家里遭贼的事，还是点灯好。这个时代又没有严格的法律制度可讲，杀人不偿命那是常有的事。
吓走小贼，把小命保住才对。
就在她这么一走神的时间，外面的动静已经没了。
狐小媚悄悄打开房门，外面乌漆漆一片，台阶下站着一个人，定眼一看，竟然是秦嫂。
“秦嫂怎么是你？我还以为院子里进贼了呢？”狐小媚惊讶的道。
秦嫂见狐小媚也出来了，便道：“你也听见了？我也是听见声音才出来的。”
“哦，我还以为刚才院子里的动静是你弄出来的。”原来秦嫂也是早听见院子里的响动，且早狐小媚一步走了出来，不过，她出来后啥也没看见。
“既然听错了就别管了，你也快进屋吧，把房门锁好。”秦嫂叮嘱。
等秦嫂进了屋子狐小媚往院子里左右扫了一遍，也进了屋子，她刚要关门就听院子里一声响动，那声音很轻很细，但她还是听出应该是有人翻墙落地声。
她僵住身体，缓缓的蹲下，然后慢慢将脑袋从门下方伸出去，还没等她看清院子里的动静，眼前豁然出现一双脚。
十三追着黑衣人出了农场，郊外道路崎岖，小道颇多，又有树木丛林掩护，没一会儿黑衣人就没了踪影，他依着自己判断追出一段路后就停了下来。
既然黑衣人能找着自己，此次没成功，定会有下次。不过，下次他可就不会让那人这么轻松的就跑掉了。自己现在处境不明，每日跟着狐小媚定会给她添麻烦，但他不跟着狐小媚又不放心。想到刚才那人逃不掉竟然跑进狐小媚住的院子，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告诉十三，他是知道狐小媚的。
突然，十三想到什么，他转身朝着农场奔跑而去，一路翻墙跃院，直接回到狐小媚住的院子。(未完待续。)
第190章 猜疑
十三追出一段路便发觉不对，若是那黑衣人故意将他引开再返回去，那狐小媚岂不是危险，于是他又折了回来，回去自是不能走正门，轻轻松松翻墙而进，一进院子便瞧见那趴在屋门口探头探脑的人影。谨慎小心，皱着眉头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爱。
他在心里笑了笑，走过去正在说话却没想把趴在门口的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十三忙将狐小媚扶起来，轻声问道。
“怎么是你？”狐小媚拍了拍胸口，人吓人吓死人！
接着又转头朝黑首乎的院子角落看去，哪有什么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你刚才有没有瞧见院子里有人？”狐小媚问十三。
十三怔了怔，他和黑衣人动手动作已经很轻了，没想到还是惊醒了狐小媚吗？
“迷迷糊糊总好像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出来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刚才又好像听到脚步声……”说到这儿狐小媚一顿，看向十三，这才回过神来：“你是怎么进来的？”一到夜里院门可是落了锁的。
十三摸了摸鼻子，指着高高的院墙，道：“从那儿进来的？”
狐小媚张大嘴看着他。
他只得将刚才的事简略的告诉了她，末了嘱咐她：“夜里睡觉将门关好，不要出去，若真有事儿的话也要找个伴儿一道……”
狐小媚很惊讶，没想到竟然有黑衣人夜袭十三。
十三自来到狐家村便和一众乡民打交道。平日为人也不错，乐于助人，也未与谁结愁，乡下人谁有本事翻这高墙大院，再则也没这般高的武功能与十三周旋！
所以，此事定与十三的以前有关。
两人也不敢多说，深更半夜万一再将秦嫂等人惊醒就不好了。看着十三轻轻松松飞出内院的院墙，狐小媚心里五味杂全，关了屋门，倒在床上半响也没睡着。也许是十三的事扑朔迷离。也许是针线坊的事麻烦，亦可能缺乏休息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乱哄哄的，迷迷糊糊的她自个儿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睡着了。清晨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迷糊。
洗了一把冷水脸。人清醒了。
这几日帮着针线坊分鸭毛。狐小媚和针线坊的伙计也混得熟了。卫大河到针线坊来寻管事的。狐小媚刻意避开了，他依然没有见到卫大管事，更别说吴掌柜了。
等到鸭毛整理完。两人依然加到农场当差。
见狐小媚又从针线坊调了回来，狐篱云脸上说不出的高兴，有一次遇上，明嘲暗讽的当着众人说了一番酸话。其它人却对狐小媚比从前更加和善了。虽然没被留在针线坊当差，但，到底是被大公子当面点名派到针线坊去的，光是这脸面就没人能及的，按此造化，说不定哪日又能被重用。
狐小媚倒没多大感觉，她的心思本来就不在农场，只要抓住与针线坊的生意，日后总要出去自己开铺面做生意的。她有一个现代人的灵魂，怎么可能甘心一辈为奴为婢！
就这样在农场里待了两日，第三日就有人了。
“……针线坊那儿正缺人，大公子念你是个心细的人，让你过去帮忙……”卫大山笑着对狐小媚道，脸上掐媚之色豪不遮掩。
要知道能一二再，再二三，被大公子指名过去帮忙的人还真少，虽然卫大山是帮着卫二公子当差的，但卫大公子乃是卫府嫡子，面前得用之人怎么也得给几分颜面。
“……你过去之后一定得用心当差，将公子交代的事好好办好了，定有你的好处。”
狐小媚垂首应声。
这既然这农场她暂时不会回来当差，便拿上自己的衣裳，又去向秦嫂辞别，可惜没有看到十三，也不知道卫于对十三有没有什么安排。她现在也来不及给卫三娘和狐大友捎口信，只能日的一再说。
跟着来人，坐上牛车，很快就到了卫县城内，走街窜巷一段路程，针线坊已经在视线内。
看到狐小媚又回来了，店内的几个伙计都热情的招呼她，比起农场里人的势利，针线坊的伙计更好相处。
卫于正在后院，卫大管事正回禀着针线坊近段日子的销量。看到由伙计领着进来的狐小媚，卫大管事停了下来，对她道：“篱晶姑娘来了啊，进来吧，大公子也在。”
狐小媚提步进了屋子，对正位上的卫首垂首行礼：“大公子。”
卫于应了一声。
这边卫大管事继续先前没说完的话：“……瞧着和以往差不多，数算下来，上等丝绸布料销量还是有所下降，看来这羽绒夹衣的事虽然公子尽力压制，还是有所影响。”
卫于蹙着眉头，道：“往日的老顾客少了多少？”
“除了那两家再无来光顾过，其它老主顾虽没不再咱们的店，不过，进来，挑选一番买的却少了。”
也就是说，因为针线坊老字号一往守信重诺，留住了一批老顾客，但出了夹衣过敏的事，还是多少影响到了这些老顾客，生怕其它衣裳布料也掺了假货，所以进来买布料衣裳是挑了又挑，怎么也没有以往满意，但他们又不愿意去别家。
狐小媚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看来只有尽快将这事解决才行。”卫于皱紧眉头，眉宇间一股疲惫。羽绒夹衣确实是一个不借的主意，但他们将羽绒夹衣制作过程回想了无数遍，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他实在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少爷……”卫大管柜看着卫于，迟疑下道：“既然这夹衣始终找不出原因，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会影响到针线坊的其它生意。不如将它停了？”
卫于看他一眼，沉吟起来。
如果将羽绒衣制作停了，再对外宣布将重新研制，必定会挽回一些声势，但是羽绒衣已经宣扬出去，外面无数家衣裳布料店都盯着这生意，他们针线坊若停了，其它家可不会停，到时候等他们重新想到解决的法子，恐怕夹衣的市场早被别人占了去。
狐小媚心却提了起来。若是卫于真不做这羽绒夹衣她可亏大了。光不说和针线坊签的契约作废。她要再重新去找个雇主，又比针线坊的后台大的，又不易。
卫大管事的主意虽可取，卫于却不想就此放弃。他摇了摇头。片刻后道：“听说前几日有人上门说是会做这夹衣的？”
狐小媚立刻竖起耳朵。
“回公子。确实有个老头来过，不过，吴掌柜拿回来的契约上写的人可是个年轻姑娘。再者吴掌柜说过，那姑娘家里只有爹娘，姐弟，并无老人。天灾以后很多地方都没了，老百姓不是迁去了壤城，就到了咱们卫县，眼下生计困难，有人想要冒充也不是没有可能……”
“眼下的事先解决羽绒夹衣的事……”卫于看向狐小媚：“篱晶姑娘对此有何看法？”
狐小媚一愣，没想到卫于会询问她，脑子里闪过几个疑问，面上不缓不急的道：“公子说得有理，羽绒夹衣乃是当前首要，若能将此事解决好，针线坊名声更能大振，且针线坊以后的生意会更上一层，其它衣裳布料店如何也不能及的。”
“篱晶姑娘这话有理。”卫大掌柜道：“可是这夹衣现在找不出问题所在。”
狐小媚目光深静，心中思索。
“篱晶姑娘好似也是卫镇来的吧？”卫于突然别有深意的看着狐小媚。
狐小媚眼眸抬起，看着卫于，道：“回公子，是的。”
这么一提醒，卫大掌柜似乎也想起，忙道：“篱晶姑娘也姓狐吧？”
狐小媚点头。
“哎呀，这可真巧！不知道篱晶姑娘是卫县哪个地方的？”卫大掌柜道。
“狐家村。”狐小媚道。
“呀！”卫大掌柜惊讶叫道：“这事可真巧，同一个镇，一个村子，又是同姓。”沉吟下，他认真看着狐小媚，问道：“不知道篱晶姑娘是哪个狐家的，咱们针线坊之前在卫家镇也有生意，这羽绒夹衣的生意就是自那儿来的，且和篱晶姑娘同一个村子！”
话说至此，狐小媚哪还不明白的，卫于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碍于卫大河来过针线坊几次被拒之门外，现在又着急求她帮忙，这才和卫大掌柜自编自导这么一出。
对于她的身份就是不知道是卫于调查出来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狐小媚怔怔看着卫大掌柜，半响才回过神来：“狐家村名字源于狐姓家族，不过，时间变迁，狐氏族人慢慢减少，现在留在狐家村的人也不过那几户人。我曾经有幸替一个衣裳铺做过羽绒夹衣，名字恰好与针线坊同名，只是到了卫县后，我外公曾来针线坊问过，针线坊的伙计并不承认，所以，我以为两个衣裳铺只是同名同店。没想到……”
没想到两个合作者竟然早就认识。狐小媚还卖身进了卫府的农场。
狐小媚的话说得可圈可点，却并没什么错处。
卫大河的确来过针线坊不止一次，针线坊的伙计当时瞧着他穿着寒碜，以为他胡乱说的，便将他给哄了出去。卫大河当时气得不轻。
这事卫大管事是知道的。
后来卫大河再来的时候便引起了卫掌柜的注意，卫大河不疯不癲，正常人谁会没事来招惹针线坊，卫大管事这才将事情禀告给卫于，让着力去调查。
所以狐小媚的话也没有错处。
卫大管事尴尬了一瞬，马上又一脸翞诧：“哟，这可真是踏破铁苋无秘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接着仔细回想一下狐小媚当初进卫府在记录薄上的记录，恍然道：“我说怎么这么巧，果真啊！”(未完待续。)
ps： 真对不住大家，现在才开始上传，过年的时候事情太多，颈椎痛又没办法一直码字，后来电脑又被孩子摔坏了，存稿全没了，又得重新开始码。
第191章 表明
既然是针线坊的生意合作者，自然是有契约的，狐小媚当下回去拿了契过来，卫大掌柜仔细看了看，果真是针线坊签的。
如此羽绒夹衣的事就好解决了。
“如此，你也不用再回农场了，以后就留在针线坊……”卫于道。
狐小媚点头，不过，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这次的事是针线坊自个儿造成的，她亦没有责任帮着善后，但既然都是合作者，想个法子也没关系，不过嘛，这契就得重新签了。
“……一来这原来契约的时间也快到了，二来现在形势和原来有些不同，很多衣裳铺已经开始模仿咱们，不仅要维持咱们针线坊的优势，还得想法子逼得其它铺面无法在这条路上和咱们争夺！”
卫于点头，眼下的情形和之前确实有些不同，虽然知道狐小媚有些趁着此次的事趁火打劫的意思，不过，还真不能没了她。
卫于索性认真听起狐小媚的要求来。
“……我也没什么要求，只是将之前的工钱重新改改就行，眼下我也没有什么人可帮忙，都是针线坊的人，我只不过动动嘴皮子，拿出一点自己想出的独家秘方，所以，也不需要针线坊付我什么工钱，只不过，以后针线坊每卖出一件羽绒夹衣，公子给我百分之一的分红便行，当然我也不会白拿，秘方自是毫无保留的给针线坊，而且我也会给出一些夹衣的新样子供针线坊参考……”
狐小媚的话让卫于和卫大掌柜都愣了愣。都没想到狐小媚竟然要求分红，卫于不得不再次正眼看向她。
百分之一的分红对针线坊来说也不算什么，只要能让狐小媚全心全意的为针线坊做事，卫于哪会舍不得这点钱。
脑子里很快就想通，卫于点头：“能想出羽绒夹衣这种东西，狐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厉害，现在看来，狐姑娘还有做生意的头脑。”
狐小媚微笑：“公子过奖了。”她一介百姓哪敢跟这些富贵人家较真，只是趁着机会想多赚点钱，若是日后哪日针线坊翻脸不认人了。她也有本钱另起炉灶。
狐小媚的要求不过份。只是让人惊讶罢了。
很快，卫大掌柜就拟好契约，双方重新签了契，盖了指印。接着狐小媚将自己如何处理鸭毛的法子告诉了卫于。
卫于没想到原来过程此般复杂：“想来肯定是我们在鸭毛的处理上出了问题。”
狐小媚点头：“所以。眼下那批夹衣也没有办法解决。只能将衣裳全部重新拆了。里面的鸭毛全部重新清理处理一遍，至于那些布料，拆的时候仔细些。或许还能用，或是将针线边裁剪下来，全部重新孩子的衣裳，照样跟新的一样。”
卫于眉头舒展开来，点头，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说罢，卫于立刻让人将上一批羽绒夹衣全部运到针线坊，这批衣裳自是分几种，有大人的，有孩子的，有衣裳料子华丽的，也有较普通的。等把所有衣裳分开，天色已经渐晚。
狐小媚离开针线坊直接回了小院，孔氏和卫大河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直来到卫县一家人便分开了，现在狐小媚终于可以每夜回来，卫大河和孔氏自是高兴得不得了。
饭间三人有说有笑，吃过晚饭，狐小媚帮着孔氏收拾，孔氏哪要她帮忙，让她洗漱后回房间休息。
或许是在家里，狐小媚一觉睡到天亮，早晨起来神清气爽，吃了孔氏熬的粥，她便去了针线坊，到针线坊时，除了铺面里的伙计，店里竟然还有一人。
狐小媚是又惊又喜：“你怎么在这儿？”
十三目光炯炯，微笑看着狐小媚：“管事的让我过来帮你。”
“那你以后不用再回农场了吗？”狐小媚高兴的道。
“暂时是不用回了。”十三道。
“这实在太好了。”狐小媚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有个自己人在身边总要放心些，况且以前在家做羽绒夹衣的时候十三也帮过忙，算是熟手了，可能比针线坊的伙计还管用。
现在首要任务便是清洗鸭毛，先做出一批羽绒夹衣。拆衣裳的事便交给了绣娘，狐小媚带着十三还有几个伙计便将鸭毛拆出来，然后开始清洗，晾晒，消毒再晾晒，运气不错，这几日****都是大太阳，鸭毛晒干也特别快。
第一批鸭毛清理出来的时候，狐小媚立刻开始准备赶制羽绒衣。
羽绒衣也分成两种，一种是夹衣，另一种直接将鸭毛填充在布料里，然后缝制成衣裳，同样还是得在衣裳上压线，不然羽绒衣一洗，里面的鸭毛就会裹成一团。
当然充门面，得先缝制两件精美华丽的样板羽绒衣挂在店内。
至于对之前穿了羽绒衣造成皮肤过敏的事，卫于令人双倍赔偿对方的银子之外，还慎重的道歉，对方勉强接受。
然后在样版羽绒夹衣缝制出来后，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不少人到店里询问，针线坊本就是老字号，分店遍布全国各地，名声是那新起的店面不可比的，虽然受羽绒衣的影响，有些人对针线坊开始持怀疑态度，但多数人还是依然相信针线坊的。
所以样版羽绒衣出来后，就有人开始预定。其它人虽然没有立正预定，但看对衣裳的满意程度，相信以后迟早也会来购买的。
而且针线坊放出嚧头，以后还会陆续出各种不同款式的羽绒服样式，做到老少，贫富皆宜。
不管是那些富贵人家还是一般人家都非常期待。
这样的开头已经算是不错，卫于很满意，但若想要做到贫富皆宜，那么就得做出次等品的羽绒夹衣，供一般人家户使用，即比平常的棉衣保暖，又不会买不起。
但是富贵人家子弟又怎么会愿意和这些贫民在一个地方购买衣裳呢。
所以，扩大针线坊是必须做的。
“……可以想办法将隔壁买下来，就算价钱高一些也无所谓，一边卖普通的羽绒衣，一边卖上等羽绒衣，只不过两家店面得分开，后院可以打通……”
卫于对狐小媚这个建议非常赞成，这让他对狐小媚更加另眼相看起来。
“隔壁铺面是个熟人，想要买下来不成问题，左右不过欠个人情罢了，只是哪边卖上等羽绒衣呢？”卫于问狐小媚。这种事情哪需要经过狐小媚的同意，不过卫于知道狐小媚有些本事后，下意识的想要听听她有何建议。
不过，狐小媚还真给了他一个惊喜！
“哪边卖什么其实无所谓，不过，咱们得先走高端路线，意思就是得先卖上等羽绒衣，毕竟咱们的顾客群仍是有钱人家。所以，将隔壁重新设计设计，整修一番，就拿来卖上等羽绒衣，等将上等羽绒衣搞定，再将这边简单整理整理，或者就现在这般也可以，毕竟卖的便宜，也不需要花太多本钱在上面，而且这上等羽绒衣的店面和一般羽绒衣的店面还是得有区别的……”
接着狐小媚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简略的涂涂画画，很快一样简单的设计图就搞定，她一边拿给卫于看，一边解释：“店里得弄得亮堂一些，柜台放在这最中间，背后的墙上挂两幅羽绒服的美女图，最好能上些颜色，看上去更有效果……店内两侧用木板隔出一小间一小间的，木板不能太长，有那么一点意思就成，而且木板不能真像隔间那样，只需要在中间隔开，能让人一眼就看到店内所有的衣裳，但又能明白每个木板隔开的是属一个区域……店面够大，咱们的衣裳种类够多的时候，可以做些架子摆放在店内中间，当挂衣裳用……呃，一般有钱人家都跟着下人，我瞧着隔壁那店面好像不算大……”
“这个你放心，他那店面是我这个两倍大。”卫于笑呵呵的道：“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另外关着的那一半也是他的。”
现在针线坊的隔壁是个卖甜食的，店面和现在针线坊的铺面差不多大，旁边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店是关着的，好似没有租出去。
“……另外一半好像听说是留给谁用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空着。我若提出跟他买，他一定会卖我这个人情的。”
既然卫于都保证能搞定，狐小媚也不用担心。
接着，卫于让狐小媚将设计的图纸再画得详细些，因为他觉得狐小媚这设计实在是太好了，每个区域放不同的东西，即规整又明了，只要将店内稍加一些其它装饰，相信这店面会将让卫县所有人大吃一惊。
狐小媚只得再重新画了一张图纸，为了让整修的人看得明白，她还在一旁作了注解。这种店面在现代的随处可见，不过拿到古代可就新鲜了。
另外就是整修材料问题，这些不用狐小媚操心，卫于能爽快的采用她的意见，她心里也高兴，做起事来自然尽心了些。
直到天色暗下来，才将手头的事做完，卫于又令卫大掌柜去酒楼喊了酒菜供两人用，他则匆匆忙忙去办理店面的事去了。
酒楼的菜自是不一样，狐小媚肚子吃撑了才放下筷子，十三不喝酒，这酒自然就浪费了。两人离开针线坊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未完待续。)
第192章 杀机
既然羽绒衣都能被这里的人接受，相信很多现代的东西再转化一下也可以拿来用。想到那源源不断的银子即将跑进自个儿口袋，狐小媚没喝酒都有些飘飘然了。
这几日光是预定下的羽绒衣的已经有二三十件，就算两件衣裳她有一两银子的分红，三十件衣裳怎么也有十五两，这才刚开始就有此般可观的收入，可以想象以后每月会有多少银子的进项。
到时候有了钱，再想些办法让狐大友几人脱离卫府，然后他们自个儿去买铺面，置院子，做点小本生意，小康生活不远亦，出门骑马坐车也不再是梦！
狐篱笆也可以再继续去读书，狐篱香也能找个好归宿，她也能想干啥就干啥，十三可以帮着狐大友和卫三娘打理铺面，随心自在的日子，一家人开开心心。
光想想就让人乐！
狐小媚抿着嘴，微微笑看着十三：“等以后有钱了咱们就自个儿做生意，不过，我和姐姐终是女子不方便太招摇，需要有人帮着我爹打理，你愿意不愿意？”
寂静的街道只有两人脚步声，狐小媚的声音柔软低低的传进十三耳朵里，就像无比优扬的琴声，动听。
他笑着点头：“我自是愿意。”
一直帮他们打理他也愿意，只是女子不宜太过招摇过世，以免以后不好打夫家吗？狐小媚今年已是十五，已经可以找夫家了。
十三垂眸。眼皮遮住漆黑大而有神的眼睛，片刻，他抬眸，认真的看着狐小媚：“我当然愿意帮叔打理生意。你这般聪明，随便挑个生意咱们也能做得红红火火，到时候你只需动动嘴皮子，其它的我会帮你搞定，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你是女子很多事不方便出面，有我在就方便许多。别说打理铺子，就是照顾你和大叔大娘我也愿意。”
狐小媚听着一笑。眼风斜了十三一眼。什么叫她随便想个主意都能做得红红火火，把她当成什么了，她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稳赚钱吗？
还什么只动嘴皮子就行了。呃。等等。一个主外一个主内，还愿意照顾她们一家子，这话什么意思？
狐小媚愣怔起来。她侧脸看向一本正经的十三，难道是她想多了！
狐小媚看不出十三脸上的神情，那是因为夜里黑，若是白日，就算十三皮肤黑这会儿也能看出他红透的脸。
偏他还不能表现出异样来，紧绷着任由狐小媚打量。额头都冒出一层细汗。
就在两人诡异的一阵安静后，身后突然传来响动，那声音极轻极稳，只因为两人之间太静，狐小媚才能听见那轻轻的落脚声，只是这深更半夜的哪来的脚步声，她心中弧疑，正想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后面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亮白刺眼的东西就将她的眼晃花了，紧接着自己被人一推，生生倒在墙角边。
到底是谁推自己，不用问就知道。
狐小媚还没来得及生气，后面已经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她骇了一跳！
黑夜中，一身细布衣裳的十三与一个黑衣人打得难舍难分，黑衣人手持一柄锋利的长剑，借着暗淡的月光剑身反射出幽冷的寒光，让人不由浑身一冷。而十三手中拿着一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软剑，犹如弯延盘曲的冷蛇，顺着十三的手势，软剑就像有灵魂一般，顺势而上，缠住长剑，立刻发出吭的一声响。
狐小媚紧紧靠在墙角，黑暗中的两人身影极快，你进我退，左来右去，一时让她看不清哪一个是十三。
黑衣人的目标本就是十三，哪会给他离开的机会，知道一时间无法击退黑衣人，十三立刻朝狐小媚大喊：“快走。”
只要狐小媚离开，他便少了后顾之忧，亦可专心对付起面前的黑衣人，只凭只招交手，他已经知道这人便是前几日夜袭自己的那人。
如此，不正好是个机会！
狐小媚趁着黑衣人无睱故及她时，顺着墙角转身跑了。
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返回针线坊，卫于不在针线坊，想找卫于实在不易，好在，卫县城里还有一个她认识的便是卫子瑜，正好卫子瑜是捕快，让卫子瑜来帮忙最好不过。
气喘吁吁来到针线坊，敲开店门，简单的说明事情，那伙计亦是吓了一大跳，忙关了店门带着狐小媚朝着卫子瑜所住的地方而去。
幸好卫子瑜住的地方不远，卫府的下人识得伙计，很快卫子瑜就带着人出来了。
为了活捉活黑衣，卫子瑜带着人直接朝着狐小媚所说的地方而去，狐小媚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只能由那伙计陪着半跑半走往回去，好不容易到了事发地，她累得全身瘫软坐在地上，脸色发白，不停的喘着气。
而前面事发地已经没有了打斗声音，只有人低低的说话声。
她心头一慌，忙站起来扶着墙勉强回到事发地，昏暗中街道有几人站在一处，墙角边一个人影低头坐在一旁。
狐小媚一眼便认出那人是十三，她忙跑过去，走近才瞧见原来十三正拿着一块布包扎受伤的手。
“你受伤了？怎么样？严重吗？”狐小媚急急道。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看见狐小媚，十三肃目的脸浮现笑容。
狐小媚盯着十三那只手，包扎上的布已经被血染红，定不是他所说的那种小伤，她皱紧眉头，一脸不放心：“流了这么多血你这样子包扎可不行，得上药？还有，要先清洗伤口，要不去找个大夫看看吧。”
“不碍事的。”十三脸上的笑意更深，将手中的药瓶扬了扬。声音沉静的道：“这是卫大人给的上好的金疮药，已经上过药了，待会儿回去再清洗吧。”
那不是又得上药？
狐小媚皱了皱眉头。
算了，这种伤口势必得先清洗再上药，免得感染。接着心中又思忖着明儿怎么也得花些银子去买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回来。
“好吧！”狐小媚应下，瞧了眼那边地上躺着的人，道：“那人怎么样了？你认识吗？”
“这人武功不弱，前几日夜袭的便是他。还有以前在狐家村夜里失窃也和他有关。”
“什么？”这下轮到狐小媚惊讶了：“你说在狐家村的偷儿是这人？”
十三点头：“不错，当时抓到的那个只是凑巧遇上的小贼，这才是真正的大盗。只不过……”他不明白这人为何要来对付自己。是受人指使吗？
当然这些。只能等卫子瑜审出来才知道。
狐小媚扶着十三起身，那边卫子瑜已经指挥着人将黑衣人押回县衙，清理过后众人已经准备离开，卫子瑜看起来有些高兴：“这大盗朝庭捉了几年。现在总算被抓到了。你这次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只是顺便而已。”十三淡淡道。
“过奖了。”卫子瑜道。想到十三武功竟然这么好，不由赞道：“往日只猜你懂武，却不知武艺如此高。哪日有时间定要与你切搓切搓。”
江湖中人最喜欢以武会友，卫子瑜办案常年行走江湖，不免多少有些影响，看到武艺高强的人便想比试一番。
十三则谦虚的道：“卫大人乃卫县有名的捕快，我一界乡民怎可比得。”
“说这话你就太过自谦了……”卫子瑜立刻道。
看着两人相互自谦一阵倒让狐小媚真想瞧瞧两人比试一番，看看到底谁的武功更好。
最后卫子瑜看向狐小媚，笑着问她：“在针线坊可还好？”
狐小媚一愣，自然而然点头。
“你有大才，有机会到卫县这种大地方来，不好好发挥才干实在可惜。”
狐小媚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难道是你说的？”
卫子瑜笑眯眯的点头，一脸得意：“我在卫家镇待过一阵子，和卫于又是好友，这段日子他为那啥冬衣愁得眉眼不开，我这才提点了下他。”
果真是卫子瑜告诉卫于自己的身份，虽说有些让她措手不及，但从卫子瑜嘴里说出来倒让她占了几分便宜，卫于多少会看在卫子瑜的面子上让她几分。这即是帮卫于解决了眼前的困难，对狐小媚来说也是柳暗花明开来。
狐小媚慎重的谢过卫子瑜。她手扶着十三，不方便行礼，只能垂首行了一礼，卫子瑜则笑眯眯的虚手扶了一扶：“你不必客气，我只是说了事实罢了。”
想必在卫于面前说了好话。
狐小媚更加得感谢他，慎重的谢过他：“多谢卫大人，能得卫大人帮助实乃我三生有幸，大人改日若有时间可到寒舍一坐……”
她们乃低门寒户，到高档的酒楼也吃不起，只能请卫子瑜到家里来，孔氏亲手做了饭菜算是招待他，当然前提是别人不嫌弃。
两人正说着，突然狐小媚身子一歪，若不是卫子瑜及时伸手，恐怕她已经被昏倒的十三一起拽倒在地上。
十三手上受了伤，夜黑谁也不知道他身上亦受了伤，狐小媚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沾了一手鲜血，鲜血从肋骨处流出来，染得整件衣裳都成了红色。
狐小媚和卫子瑜都吓了一跳，忙将十三抬了回去，又请了大夫，还好只是皮外伤，伤势不重，只因剑口有些长，不算太深，但也是皮肉绽开，缝了十针，又仔细包扎一番，昏倒则是因为失血过多。
最后大夫给了上好的金疮药，又开了一付药。
卫子瑜觉得自己有失查之错，主动给了诊费和药钱，又让手下急急去药铺抓了药。
狐小媚本想将诊费还给卫子瑜，可卫子瑜怎么也不肯要，最后她索性将银子收回来，既然有人愿意给钱她何乐而不为！
等卫子瑜一行人走后，狐小媚又烧了水，卫大河帮着十三擦了擦身子，最后，狐小媚将卫大河和孔氏赶回房间休息，自己则留在屋内照顾十三。(未完待续。)
第193章 好年
古时剑伤亦不可小瞧，最怕那半夜发热的。
还好到第二天清晨十三也没有发热。
卫大河高兴的道：“兴许是身子底子好。”
将家里的事交给卫大河和孔氏，狐小媚顶着黑眼圈去了针线坊，第一件事便是向卫大掌柜请假。
大掌柜已经听伙计回过昨夜发生的事，当然不会多说什么，还通情达理的道：“多休息些日子，养好了再来也不迟。不过，这样你就少了帮手，不如我安排安排，让你娘和你姐姐尽快过来帮你。”
前两日狐小媚向卫于提出，希望多两个帮手。如若可能的话她倒想将卫三娘四人全部弄出来，可是万事不能太急，所以，卫于答应让卫三娘和狐篱香过来帮忙时，她满心高兴，没有一点失望。
现在十三受伤，卫三娘和狐篱香便可以早点出农场了。
等狐小媚忙去，卫大掌柜转身就去向卫于回禀十三受袭的事。
“没想到那么一个老实的人竟然会武，而且武功不比卫捕快弱。不过，说来也怪，到底是谁会对这么一个失了忆的人下手呢？”
卫于默，如果是对一个失忆的普通老百姓动手是很奇怪，但若那人不是普通百姓呢？脑子里闪过一个极有可能的猜测，旋即又很不解，一年多以来都没事，突然之间那些人又是怎么查到的呢？
下午回到家里十三正在屋子里慢慢挪动步子。
“你干嘛呢？那么重的伤，该好好休息。起来乱走干嘛？”狐小媚一个急步上去扶住十三，不由分说硬将他扶回床上。
十三无奈的看着她：“大夫说了要适当走动，这样有利于伤口恢复。”
“那也不是现在。”狐小媚瞪着他，昨夜夜色太黑一点没瞧出，现在十三脸色还是毫无血色，如此便能想象出昨天夜里定是白得像张纸了。这样子还走什么走。
鼓着眼睛硬不让他起来，又细心的将被子替他盖上，绷着脸训他：“多走动的确有利于伤口恢复，但大夫说的不是现在，你至少得等伤口开始结咖才行啊。还有你昨儿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也得好好补补，不然一个大男人以后动不动就头晕虚弱，看你还怎么耍武！”
十三咧着嘴无奈无声的笑了笑：“我只是还有一点乏力，并没有头晕。”
“那也不行。”狐小媚一口回决：“我会跟外公外婆说的。让他们好好瞧着你。这几****不准下床走动。怎么也得等伤口好些再说，不然一动就流血，伤口再绷开。岂不又多事还遭罪？”
十三就从来没见狐小媚这么严肃啰嗦过，忙点头答应：“好了好了，我答应了，你别再说了。”
“君子一言四马难追！”说完，狐小媚一脸严肃出了屋子。
十三哭笑不得，只不过受点小伤，狐小媚连君子一言四马难追的话都说出来了。马上他就听到狐小媚在外面叮嘱卫大河和孔氏。他无奈的连连摇头，只得放弃下床的念头，就算发了霉也得等几日了。不过，同时心里又因为狐小媚的话暖暖的。
次日，狐小媚到店里不一会儿，卫三娘和狐篱香就被人送过来了。
母女三人至来到卫县就分开了，他们虽是庄稼人，却从来没想过有一日会给人当妈作婢，三人激动的手握在一起泪眼朦胧。
简短了问了卫三娘等人进农场的情况，然后卫三娘和狐篱香便跟着狐小媚开始帮着清洗鸭毛。
卫于的办事效率很快，隔壁的店面已经被买下，他按照狐小媚的图纸已经让工人开始整修。后院也要合在一起。
针线坊后面原本是个一进的院子，而新店面后院则是个二进的院子，已经足够大了。
两个店面，一个专卖富人衣裳布料，一个专卖平民衣裳。当然针线坊所谓的平民衣裳并不是真正的平民衣裳，只是比起上等富贵人家地位低下一层的有钱人家。
这样的话，就需要很多的绣娘，得规划统一在一个地方赶制衣裳，衣裳缝制出来也要地方放置，还有鸭毛，不仅储存要地方，清洗，晾晒更是个问题，还马虎不得。
两个店面合在一起后院很大，但还是不够，狐小媚觉得店面后储放一些布料，衣裳，也可以腾两间屋子出来放置鸭毛，还得弄出一间大工作坊，留几个绣娘在针线坊，以防万一。其它的绣娘统一安置在其它的地方，至于衣裳布料，鸭毛这些还是最好放在其它安全的地方。
当然，后院就要一些护院。
卫于很干脆采用狐小媚的建议，两个后院打通，各腾出一间屋子用来放各店的衣裳和布料，再拿出两间放鸭毛，至于工作坊，专挑了一间大的屋子，按照狐小媚的设计有工作台什么的，当然还有下人的休息的屋子。
为了方便狐小媚，卫于还让人特意留出一间屋子给她。
狐小媚没打算过夜里宿在针线坊，不过，若有一间自己的屋子，累了的时候也可以小睡一会儿。
有卫三娘和狐篱香，而且契约的事已经解决，狐小媚每日精神百倍，心情也很好。
卫三娘几人到农地后，起初不可避免遭受一些排挤和白眼，好在两夫妻是个有本事的人，没多久就受到管事的看重，一家子日子这才慢慢好过起来。
好巧不巧的张三父子竟然也在卫府的农地，张三本就对狐篱香有意思，能和狐篱香****处在一起，平日干活的时候他一有空便帮着狐篱香。对卫三娘和狐大友也是毕恭毕敬。
狐篱香长得漂亮，又没订亲，农场里好几个单身的汉子都爱与她面前献殷勤，但和这些人比起来，张三毕竟是同镇的，又知根知底，而且相处下来一段日子，张三确实是个能干老实，靠得住的人。不像那些嘴上抹油只会说好话的强很多。
卫三娘和狐大友便趁着没人的时候开导狐篱香。
“……人也不差，老实能干，这样的人以后才好拿捏，只不过性子有些直，你以后多提醒提醒他便是……”
加上狐篱香心里本也不讨厌张三，一段日子相处下来，狐篱香也没再避着张三。
张三每日到卫三娘狐大友面前献扬殷勤，他老子张老头哪不明白自个儿儿子的心思，自己上次搅黄了儿子的好事，张三消沉了好些日子，眼下只要卫三娘夫妻点头答应将狐篱香嫁给张三，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左右侧面打听过几次，见狐大友和卫三娘也不再像当初那般拒绝张三，张老头心里松了一口气，偏偏这时，卫三娘和狐篱香就被调出农场。
“也就是说，姐的亲事还没订下来？”狐小媚道。
卫三娘点头：“虽说咱们心里答应了，但也不需要太急，免得显得咱家女儿像嫁不出去似的。”
狐小媚颇为赞同的点头：“正是此理。姐姐此时怎么也得将身份拿够，以后到他们家去才不会显低身份。”
卫三娘欣慰的看着狐小媚，狐小媚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能懂这些，她便可省下一些心思。
母女你一句我一句，旁若无人的讨论着狐篱香的亲事，弄得狐篱香红着脸站在一旁，留亦不是，走又舍不得。
随着羽绒衣即将推出，预订羽绒衣的越来越多。在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第一批羽绒服终于出来了。
第一日针线坊就挤满了人，那些早交了订金的自是不经不慢，拿出单子，结了余下的钱便轻轻松松的拿着羽绒服离开了。其它人则一大早就等着针线坊开门，然后选样式，等拿尺寸，还要试穿，挑来选去，等买到合心意的，整个人都累瘫了。
以至于后来到的人，直接选样式，给钱，若有不合适，针线坊同意在衣裳没有任何损坏的情况下是可以换尺寸的。
所以，三五日时间，第一批羽绒夹衣就卖空了。
这期间没有选到合心意的，还有来迟了的，直得备下订金等下一批货，按照清洗鸭毛的前后顺序，羽绒衣分出几批出来。
到腊月二十八，仓库里所有鸭毛做出的羽绒衣已经销售一空！狐小媚得了整整一百两的分红，可是乐坏了一大家子。
“这可是咱们种一辈子庄稼都挣不到的呀！”卫三娘喜极而泣。
“是啊，咱们一家老小可以过个真正像样的年了。”狐大友也眼睛红红，看向狐小媚又是满目慈蔼：“这可全是二丫的功劳啊……”
“二姐，你可真是厉害啊！分红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到。”狐篱笆一脸兴奋，看着狐小媚嗷嗷直叫。
“是啊，偏偏卫大公子还答应了。”狐篱香也笑眯眯的看着狐小媚。
“既然二丫头是咱家最大的功劳，那今年这银子嗅花销，你说了算！”只短短一个月就有这么可观的收入，就算他们一家子全都不干活，手头的银子也花不完的。狐大友立刻豪气拍板，将在卫县过的第一个年节任务交给了狐小媚。
狐小媚一脸笑嘻嘻：“那好啊，不过，先说好，爹娘明儿可别心疼银子啊！”
“心疼啥，这银子挣来不就是用的嘛！”狐大友笑哈哈。
姐弟三人齐齐高兴的叫起来。然后狐大友又道：“不过，明儿就三十了，有些东西想置恐怕也来不及了。”
姐弟三人顿时脸一拉，狐篱香嘟着嘴道：“爹，你也太精了吧！”(未完待续。)
第194章 来人
“就是就是，好不容易咱家终于有钱了，怎么还会花不出去呢？”狐篱笆也哇哇叫道。
“你们担心个啥！”狐小媚垮下脸后立刻又笑眯眯起来：“不就是置几身衣裳嘛，就算年前穿不了，咱们可以年后再穿嘛，反正咱们又不走亲戚串门子，啥时候都一样！”
这话说得有理。
狐篱香和狐篱笆立刻又满脸笑意。
狐大友则瞪起眼睛：“还几身衣裳，你们这是想将成衣店都搬回家呢？”
狐小媚三人齐齐朝他挤眼，狐小媚更是道：“爹，那当然了，咱们好不容易成了暴发户，怎么也得穿得像个暴发户的样吧。而且，我还想着外婆明儿也不做早饭了，咱们一家子全去外面吃混沌，一人叫两碗，吃一碗，丢一碗……”
噗嗤一声，有人笑了，卫三娘打断狐小媚，手指着她的脑袋瓜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还真当咱家成了暴发户了？左不过一百两银子，只刚好够在卫县城里买个小院子而已。”
狐小媚当然真不会这么做，她也只是说说而已，狐大友也只是和孩子们玩闹，狐小媚姐弟喜欢买啥他一律不会过问，想置多少身衣裳，他也绝无意见，在他心里，女孩子嘛就得穿得漂漂亮亮，狐篱笆穿得整齐些也能交到一些象样的朋友。
第二日，一大家子吃过早饭，关上院门便出去闲逛了。
农场当差不像卫府当差，想要回家一趟必须经主子同意。一年到头也没有所谓的休息，年节更不可能回家。
农场的下人过年时节没有啥农活，只留下一些值守的，其它的人提前两天便让回家了，而且被允许可以在家过了正月初二再回农场。
十三在家养了一阵子，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身体也恢复得很好。只是他伤好后这几日很少出门，话和以前一样的少，对狐大友和卫三娘一样尊敬，对狐小媚却更加细致体贴。每次看着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双眼炯炯。含着笑意，还有一种深沉，让人心跳的深遂。
那不同于以往的冷静和沉默，深惹着别样的情愫！
不仅卫三娘等人。就是狐小媚也发现了这点。
卫三娘和狐大友本来就觉得十三挺不错。狐小媚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所以，对这事也挺乐见成的。
而狐小媚虽没害羞脸红，但似乎也不排斥十三。而且隐隐对他还是有一些好感的，她不是不知道卫三娘和狐大友的心思，只是一直避而不谈。因为作为一个现代人，十五岁的年纪就开始谈婚论嫁，结婚生子，她还是更愿意再大一些年纪再说。
一家子先去成衣铺子一人置了一身衣裳，又买了几匹布回家，成衣过年的时候可以立马穿，布留着回家自个儿慢慢做，卫三娘和狐篱香，还有孔氏都是会做衣裳的，眼下卫县流行的衣裳样式，琢磨一番还是能做出来的。
然后，又买了好些好吃的零嘴，买了一些肉食，鸡鸭，大包小包的提着回了家。
年夜饭当然丰盛得很。卫三娘亲自下厨，狐篱香打下手，狐小媚和孔氏帮着洗菜，几个男人则悠闲的坐着院子里闲聊。
还准备了酒，从不沾酒的十三，破例了陪着狐大友和卫大河喝了两盅。吃了年夜饭便是守岁，因为第二日不用去当差，大家可以放心的休息，没有一个人回房，所有人都坐在厅堂里，守岁。
饶是今日是年节喜庆的日子也挥不去冬日的寒冷，不过，狐小媚之前就买了碳放在家里，今儿更是去购置了一些银霜碳。
卫三娘说她浪费。
她道：“既然是过年，那就过个好年吧！”再说也多花不了几个钱。
屋子里烧了两个碳盆，暖哄哄的，狐小媚摆出各式零嘴，大家各找了地方坐着边吃边聊。狐大友说着农场的事，农场的活，农场的庄稼收成，便想起了在狐家村的日子；卫大河唠叨着在家无聊，狐大友一众人都有事做，只有他和孔氏成日在家吃白饭。
卫三娘就道：“爹娘苦了一辈子，现在享享清福是应该的。”
“可这闲着我们又不太习惯。”孔氏笑着道。要是让卫家村那些老婆子知道她现在每日只管吃，其它的时间便是闲着，啥也不用做，吃饱穿暖，过的就是有钱人家的好生活，定会羡慕死的。
但，一辈子都在干活，一下子啥也不做，实在让他们有些不适合。
“外公外婆，不用担心，你们现在只是暂时清闲，以后还得请你们帮忙呢！”狐小媚道。
她已经想好了，干脆就重操就旧，让卫大河和孔氏去卖豆花，不过不用挑着担子卖，直接在外面的街边搭个棚子，再置几张桌子，两个铜板一碗，可以拿走，可以坐着吃。味道各不相同，甜的，咸的，辣的，酸的。
改日再去买一头牛车，也不用两个老人辛苦的搬东西。每日十三会回来帮着收摊，将牛车赶回去，东西不用卸，第二日，直接用牛车拉出去摆上即可。
而且狐小媚现在和针线坊有合作，跟卫于搭上关系，相信也不会有人来为难他们。等到狐大友和卫三娘能出来的时候，狐大友就帮着一起卖豆花，到时候将摊子扩大。而卫三娘就帮着狐小媚操持夹衣的事，有空的时候也去帮着卖豆花。
豆花只是一个开始，等将来他们有了店铺面，狐小媚想将现代的各种好吃的都拿出来，相信他们的生意会很好。
卫大河和孔氏对狐小媚的主意很赞同，两个老人均是一脸神采奕奕，就像在家憋坏了的孩子，恨不得明日就把豆花摊子搞起来。
大年初一大家伙都待在家，一大早张三就提着东西过来拜年。
卫三娘和狐大友笑着请他进屋坐。
当然他是以老乡的名义过来的。期间却总是悄悄的偷瞄狐篱香。那小眼神一看就知道想找狐篱香说话。不过，谁也没给他机会对狐篱香说两句，毕竟这是在家里，轻易就近了狐篱香的身，那还了得！
最后，张三目露出不舍的离开了。
张三一走，狐小媚就悄悄的打趣狐篱香，狐篱香佯装生气的瞪了她两眼，却是没再像上次一样说其它的。没有特别娇差的样子，耳朵却有些泛红。
狐小媚知道她这是对张三也有好感了。
悄悄找到卫三娘把这事说了，卫三娘心中顿时有了数，转头又拉着狐大友嘀咕一阵。
过了年初二，狐大友和狐篱笆又得回农场当差，卫三娘这时候悔了。
“……瞧别人家的小子都在读书了，当初真不该让他也跟着一起去啊。”
狐小媚安慰了她两句，心中则想，谁能想到她们家能这么快就发财，当时让狐篱笆跟着去还不是害怕他饿死。
狐小媚没歇了两日，带着卫三娘，狐篱香，十三一起回到针线坊。
年前的生意的大旺季，过了年各种生意便会淡下来，不过，这羽绒衣还是得继续生产。
趁着过年这几日，卫于又让人从别处弄了几车鸭毛回来。
清洗鸭毛，晾晒，消毒，再拿给绣娘做衣裳，清洗消毒现在有卫三娘和狐篱香帮着把关，狐小媚只偶尔过来瞧瞧，然后便去绣坊看绣娘，同时，还得检查做出来的衣裳有何不妥之处，空闲下来又得继续想还有什么新样式。
而十三则是跟在狐小媚后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便去，也没有具体的差事，甚至有时候一整日都是闲着的。
别说十三，就是狐小媚也挺奇怪，为何卫于要让十三到针线坊来。
狐小媚心中疑惑的人此时正坐在卫府一处庄园。
经过年前羽绒衣的销售，卫于已经决定将羽绒衣在其它地方推出，趁着刚过年，还有些寒冷，可以将羽绒衣在其它地方也推开来。而且，天气暖和一阵子后，还有一次返潮，寒冷。这都是机会。
第一年必须将名声打出去，等到下半年正值冬衣售卖的时候，他们的羽绒衣才会被人们在第一时间想起。
要做羽绒衣，就得有大量的鸭毛，卫于已经找到了一些，他正吩咐下人再去购买一些，这时，卫大掌柜进来了。
“公子，外面有人找。”
“现在？”卫于惊讶的道。
他在别院，可是没告诉任何人。
“是的，他说是公子的故人，姓闻。”卫大掌柜道。
卫于一怔，他可没几个姓闻的故人。难道是……
“请到花厅，我立刻过去。”吩咐了卫大管事，卫于立刻合上手中的帐薄。
“是。”卫大管事应声立刻去了花厅。
花厅里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浓眉细眼，五官方正，锦衣玉袍，端着茶杯喝着茶，举手投足之间透着富贵之气，表情淡然，却有威严之感。
他环顾四周后，一直端坐，垂眸，更没有询问过卫于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卫大管事摸不定这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作为卫于的大管事，他的朋友，生意合作伙伴自是都识得，想当堂堂卫府嫡出大公子的管事，不仅得圆滑世故，还得有出色的能力，而且，卫大管事还有一个特长，那便是记忆十分好。
可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对花厅里的男子印象十分薄淡。
一刻钟后，卫于便来了。
看到卫于，男子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卫兄，一年不见，别来无恙！”
(未完待续。)
第195章 相见
双方相互寒喧几句，分宾主各自坐下。这时下人重新替两人满上茶，花厅里顿时只剩下两人。
卫于喝了一口茶，心中有些复杂，没想到真是他。可来得也太巧了。
“闻兄来去无风，不知道此次到卫县所为何事？”卫于放下茶杯，看向闻十一，笑着道。
闻十一，乃闻风山庄闻庄主其中一个嫡子，他上有十个兄长，有庶有嫡，闻十一今年二十有二，不仅能力出众，聪慧机智，做事肯定果断有力。听闻十分得闻老爷器重，是将来闻风山庄继承人有力的竞争者。
而十三，排在闻十一后面，是闻庄上众多儿子中的一人。
卫于记得上次闻十一来找自己则是因为寻找一个人。
当时闻十一说失踪的乃是自己一个要好的兄弟，从小与自己感情很好，他的手下无意间得知那弟弟出现在卫县，闻风山庄虽然在江湖上十分有名，但在卫县找一个人，若能请卫县第一大族卫府帮忙，则会功半事倍。
卫于当时便应承下来，派人去寻找月余，却是一无所获，有画像，所以，多少还是知道那人的样子。后来见到十三，他便心中起疑，再经后来卫子瑜的证实，他就知道十三便是闻十一所要找的兄弟。
不过，事情好几个月，卫于也没有从十三口中真正诚实过他的身份，而且十三已经失忆，他便没想过再找闻十一告之此事。没想到，这人今天居然找上门来了。
难不成他是发现了十三？
如此说来，那闻十一和年前的刺杀有关吗？
卫于心中琢磨不定。
正在此时，闻十一已经道：“也不是特意过来，只是从壤城经过的时候，听人说卫兄的针线坊做出一种非常特别的衣裳，暖和度堪比裘皮，价钱却便宜很多。排队买的人能从街头排到街尾！”
“呵呵，闻兄说笑了。”卫于哈哈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只是老客户赏脸光顾。觉得那冬衣新奇保暖。都想试试。加上价钱确实不算贵，比那棉袄暖和何止一倍？于是，大家伙才敢来光顾，不然。我也不敢卖啊！”
“难怪大家都喜欢和卫兄做生意。随便想出一样东西都能大受市场欢迎。看来卫兄手下也是人才辈出！”闻十一道。
“哪里哪里！”卫于笑着道。等着闻十一下面的话。
“不过，我手下的人打听到，我的那位兄弟出现在卫县。好似就在卫兄手下当差。”闻十一随意问道，眼睛认真的看着卫于。
卫于没有急着承认，也不否认，沉吟下，才道：“不瞒闻兄，此事我实在拿不定，所以才一直没有派人通知于你。”
“哦？”闻十一做出一幅洗手恭听的样子。
“针线坊里确实有一人与你说的那人有些相似，但是他的名字却不是你说的那个，而叫十三，最重要的是，他是从卫家镇出来的，是个失忆人。”
闻十一瞳孔猛然一缩，马上道：“失忆？”
“是的。”卫于认真道。
“不知我可否见见那人。”闻十一道。
“当然可以。”
接着卫于便和闻十一出了别院，直接去了针线坊，到针线坊后闻十一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在针线坊的店铺内，然后接门帘朝院子里看去。
那时，十三正和狐小媚在院子里忙着晾晒鸭毛，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形。
闻十一不出声，卫于自不会叫人惊动十三，好一会儿，闻十一皱紧眉头走出针线坊，口中喃喃，偶尔摇头。
“怎么可能？”
“闻兄？”卫于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闻风山庄平常人怎么惹得起，若能帮十三轻松摆平此事，看在狐小媚的面子上，他自是愿意这样做。
闻十一眉头拧成川，好一会儿才道：“他言行举止与往日大不相同……”
如此说来十三真是闻风山庄的人了！
“……可若依以前他的脾性怎么可能愿意屈才留在这个地方干这些事情？”十三被狐小媚指挥着干这，搬事的情形不停反复出现在闻十一脑子里，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卫兄！我想见一见他。”
这是卫于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失踪快两年，曾经那么被执着寻找的人，又早被遗弃的人。
“可以。”
卫大掌柜进后院找到十三的时候，他正和狐小媚商量着能不能想个更快捷的办法，加速鸭毛的烘干程度。等他见到闻十一时，又皱紧眉头。不解的看向卫大掌柜。
卫大掌柜同情又无奈，只能先向他介绍：“这是闻公子。”
出去的时候替两人关上门。
十三面无表情看着闻十一，眼里毫不掩饰警惕。
“你是谁，找我何事？”
闻十一呆了呆，没想到十三果然不认识他了，顿时心中无比失望，他曾经那么执着寻找的人！
“我叫闻十一，是闻风山庄的人，也是你的十一哥。你在闻家众兄弟中排十三。”
“我不认识你。”十三神色不见放松，很直接的道。
闻十一苦笑了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感情也是众兄弟最好，你曾经答应过我，会一直帮我……”
“杀手是你派来的？”十三打断闻十一的话，突然道。
“不是。”闻十一认真的道：“你我感情从小最好，我怎么可能派人杀你。”
“那是谁？”十三看着他。
“……是其它人。”是我的竞争对手，因为我是父亲继承人最有力的最争者之一，因为我一直想要找到你，因为众兄弟中曾经只有你至始至终的和我站在一起。他们想要断我的臂膀，所以，才要对付你。接着再对付我。我们都是有血缘的兄弟，却从来没人将“血缘”这两个字当回事。
这就是闻风山庄！
闻十一心中想着。
“我不管是谁，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想再掺和你们之间任何事，也绝不会再答应所谓的帮你。”十三看着闻十一，绷着脸，十分严肃认真的道。
“难道你宁愿这样子过一辈子？像个下人似的，干杂役，做苦活，默默无闻的过一生？”闻十一看着他。
“谁说这是默默无闻？”十三冷哼一声，讥笑道：“干杂役怎么了，做苦活怎么了？我们靠着自己一双手过活，过日子，不偷不抢，光明正大。也许你们现在身上穿的衣裳，用的布料就是经我们的手制作出来的，没有我们这些人，你们哪来光鲜的外表……”说着，他打量起闻十一一身锦衣，还有腰间碧绿的玉佩，毫不羡慕，甚至有一些嘲笑的道：“看你一身衣裳上乘，做工精细，想必在家定是个富贵公子哥，一双手白嫩如女子，恐怕根本体会不到什么是收获的喜悦，农耕的快乐吧！这样的人生又怎么会有付出和得到的各种酸甜苦辣……”
闻十一听得目瞪口呆，眼睛瞪得跟铜玲大！怎么也不相信这些会是从十三嘴里说出来的，以前的十三除了武艺了得，办事周虑细心外，还是个有洁僻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每日陷在泥泞的污地，水田里还自乐不已？
除非他根本不是十三？或者，他真的已经忘了以前！而且已经从记忆最深处将以前打打杀杀的日子屏除掉！
那他还能找回以前的十三吗？
闻十一第一次感到迷茫了！
十三回到针线坊时绷着脸，一脸隐隐怒气。
狐小媚看着奇怪，不知道他出去走了一趟怎么就这样了。
“怎么了？”狐小媚问他。
十三抿抿唇，一由咬牙切齿的样子：“刚才来了个人说是我哥哥，还说了一堆莫明其妙的话，前阵子有人来偷袭，现在又冒出个人告诉我和我有血缘关系，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不是想要我命就是来戏弄我，我着谁惹谁了！”
狐小媚看着怒气冲冲的十三，哑了哑，道：“那，那人是你哥哥吗？”
“怎么可能！”十三立刻否定：“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末了又小声加上一句：“来个人说是我哥我妹，那我岂不是满大街的亲戚？”然后又朝卫大掌柜一脸严肃的道：“这种人就不应该让他进后院。以后再有这种人找我，就说我不在。”
卫大掌柜：“……”可那人真是你哥呀！
心中默默替闻十一悲哀了一把！
等闻十一听到这事，心中更添一层失望之感。
后来的几****也没再去找十三，只是悄悄的在其它地方瞧着，越看他越觉得那人不是十三，因为和以前的十三作派完全不同，连说话的语气都截然相反。
以前的十三总是很沉默，说话也总是很认真的样子。这个十三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笑，就是板起脸的时候也没有那个十三的气势，两人的气质更是完全不同。私下里对着狐小媚的时候他更是笑嘻嘻的，有时候狐小媚不理，他还会像个游刃花丛中的老手似的腆着脸往前冲。
渐渐闻十一心里也没了那份期望，留了人在这边盯着，自己则离开了，半年后，那人终于向闻十一回信了。信里肯定的告诉闻十一，十三对以前的事一点也不记得。同时，他还想方设法打听了十三这一两年的事，一切都表明，他很沉浸在现在的生活中，一个人若是假装，不会装得连自己的心意都那般的心甘情愿。
至此，闻十一终于撤走了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