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大民国全文阅读

第 209 北上抗俄 二 蒋J石要入党！

    常瑞青快步走进了自己位于观音山脚下的公馆。这里原来是桂军的广东督军陈柄昆的宅子，占地面积很大，还配有专门的会议室和作战室，里里外外都是常瑞青的心腹侍卫营在保卫，非常安全，是常瑞青在广州的大本营，中Gzhōng yāng也时常借用这里的场地举行会议。

    今天在常公馆的会议室里面，陈独秀、李大钊、邵飘萍、王亚樵，还有上个月底从江西出差回来的毛ZD，还有苏俄特使越飞都已经济济一堂，等候了一会儿了。这些都是和常瑞青平起平坐的人物，所以也不是在屋子里恭谨的等候，而是聚在一起一边抽烟喝茶，一边在高声谈论着什么。

    看到常瑞青走第 209  北上抗俄 二  蒋J石要入党！进来，也不过就是微微点头示意。常瑞青是从桂林的西征军司令部一路马不停蹄赶回广州的，又连轴的见客开会，神sè看上去难免有些憔悴。在座的众人心里都明白，随着国民革命即将走向胜利，国共两党或者说是孙常之间的蜜月期也即将过去。现在的每一个决定，或许都关系到未来中国的政治格局！这位常副委员长当然要打起十二万分jīng神来应对了。

    当然了，在座的诸人之中，又有谁的眼睛不是紧紧盯着那些即将要成熟落地的革命果实呢？

    看到众人已经到齐，常瑞青微微叹了口气。说实在的，和自己人勾心斗角实在比同敌人斗争还要劳心费神啊！但转眼间他就收束了自己的心神，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今天的会议不是军事委员会会议。轮不到他这个副委员长来主持。

    主持会议的是中Gzhōng yāng主席陈独秀，他也是一脸的疲惫，国民zhèng fǔ的总理可不好当！现在又刚刚夺取了广西，马上要在那里推行军政，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情压上来！而且第 209  北上抗俄 二  蒋J石要入党！zhèng fǔ里面的那些国民党官僚也不像之前那么配合了。为了广西省地方官员的任命，两党几乎是天天要吵上几回！而常瑞青这个副委员长只管他的军事，也不出来力挺自己。恐怕是对党zhōng yāng限制他的权力有所不满吧？看来党的军事工作不能只依靠他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他望了常瑞青一眼，缓缓道：“耀如同志，你觉得国民zhèng fǔ的陆军次长兼抗俄军总司令蒋J石的为人怎么样？”

    听到陈独秀的这个问题。常瑞青好像怔了一下，沉默了良久才微微摇头：“他是孙先生的忠实追随者，是一个坚定的国民党员……”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底下突然就响起了毛ZD的湖南口音：“可是这个坚定的国民党员却刚刚提出了加入中国GCD的申请！耀如同志，你觉得我们能不能吸收他入党呢？”

    这个消息似乎大大出乎了常瑞青的预料，他几乎是呆在了当场，缓缓的将目光转向毛ZD，顿了一会儿，才喃喃地道：“润之同志，你是我党的组织部长，拉人入组织是你的工作，你觉得他合适成为一名光荣的GCD员吗？”

    毛ZD冷笑一声：“他的加入可不是无条件的……他想要我党还有苏俄特使越飞同志支持他领导东北的抗俄斗争！”

    常瑞青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古怪地笑容，随即就换上了一副两难的表情：“现在领导东北抗俄斗争的是吴石同志。如果让蒋J石去东北，吴石同志怎么办？”

    毛ZD在一边耸耸肩膀：“可以让吴石和蒋J石合作嘛！”

    他用力挥动一下右手，加强了语气：“东北是国民革命成败的关键，得东北着得天下……我们务必要掌握东北三省的地盘！而且未来夺取běi jīng推翻北洋zhèng fǔ的军队很可能就是从东北出发的，我党最好能掌握这支部队。将来还要掌握首都běi jīng！”

    陈独秀淡淡地开口：“耀如同志，你觉得毛ZD同志的建议怎么样？”

    他的语调虽然淡淡的，可在常瑞青听来却带着几分热切的情绪。掌握东北，掌握首都běi jīng……接下去就该掌握国民zhèng fǔ，把国民党一脚踢开搞无产阶级革命了吧！这种主意陈独秀是想不出来的，看来不是毛ZD给支的招。就是苏俄顾问越飞的手笔啊……对了，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中Gzhōng yāng局会议上面？

    常瑞青冷冷瞥了眼越飞：“越飞同志，你怎么看？”

    越飞重重点头：“毛ZD同志的这个观点我也是赞成的……俄国革命的经验告诉我们，掌握首都和重要城市是革命走向胜利的关键！”说到这里，他又突然看着毛ZD，沉着声，一字一顿地道：“农民永远不可能成为革命的主力！所以我们在农村不必花费太多jīng神，你在江西安源的做法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而且还给党造成了不必要的损失，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毛ZD的脸sè却沉得仿佛要出了水一样，不屑的哼了一声：“中国革命必须符合中国国情，俄国的那一套在中国未必管用！”说着他望了眼常瑞青：“在这个问题上，我同常耀如同志的看法是一样的！”

    但是常瑞青这时却没有发言支持毛ZD的意思，他正在和身边的王亚樵“开小会”，询问江西安源到底发生了什么。王亚樵告诉他，毛ZD在安源煤矿工人当中发展工会组织和党组织的同时，还把手伸到了萍乡县和临近的上粟县所辖的农村地区去发展农会组织斗地主了……这个结果嘛，当然是被地主和反动派们给斗争了！呃，失败乃成功之母嘛，就是毛ZD也不是天生就会闹革命的，小小的挫折是很正常的。

    萍乡一带土豪劣绅的首领，曾经在浙江象山县当过知事的张鹏霄出面集合了当地的地主武装，同毛ZD领导的农会和工会武装来了几场战斗。结果张大地主的地主武装打了败仗。这个官僚地主就跑到省城南昌去“请兵”，大概是上个月中旬的时候从南昌带回了北洋陆军第12师的一营兵把萍乡附近的农会武装全都给血腥镇压了！不过这些北洋兵却没有取缔安源煤矿的工会组织（张大地主目光短浅，又太抠门，只给了镇压农会的钱，没给镇压工会的钱），只是下令通缉了毛ZD本人。

    好在北洋办事一直是很马虎的，那些上了通缉令的人。如果不是特别倒霉，一般都能逍遥法外的，我们的毛ZD同志当然不是那种不走运的同志。

    这件事情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个苏俄特使兼临时顾问越飞却抓住这件事情小题大做，一有机会就会批评毛ZD几句，好像想通过斗争毛ZD来立威似的！而毛ZD也是个好斗的主。压根就不买越飞的账，两个人在中Gzhōng yāng局的会议上已经争吵过好几场了。不过毛ZD大概也知道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斗不过这位苏俄特使的，所以就想拉常瑞青做盟友……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常瑞青便在第一时间决定站在毛ZD一边了，倒不是因为赞成对方过激的农村政策，而是不能让苏俄顾问在中G里面成功树立起威信！眼下中国革命是胜利在望了，各方面的心思自然就活跃起来了。不过中国人之间争权夺利也就算了，可不能再让老毛子插一脚进来搬弄是非了！历史上的国民党分裂，还有后来的国共反目的背后，这些苏联顾问可没少使力气！

    想到这里。常瑞青就沉沉地开口：“毛ZD同志说的对！中国革命是建立在中国国情之上的，而且一点小小的挫折也不算什么失误……安源煤矿工会不还完好无损吗？就算是萍乡、上粟等地的农会也没有完全被破坏掉嘛！这些力量在将来的武装起义中还可以发挥作用的。”说完这话，他又话锋一转谈起蒋J石入党的事情了：“至于蒋J石提出加入中国GCD的问题，在我看来不是真心的，而是想利用我党的力量来攫取东北的军政大权！等到他控制了东北以后是绝不会帮助我党的！所以我不赞成接纳他加入中G！”

    陈独秀的脸sè一下就沉了下来：“那东北的盘子还要不要交出去？让蒋J石去东北主持局面是孙先生的意思！如果我们在这个问题上过分坚持。恐怕会造成两党决裂！”说到这里，他又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这又不是两党的矛盾。”

    这话意思再清楚不过了，眼下围绕东北展开斗争的其实不是国共两党，而是常瑞青和孙中山，是这两个国民zhèng fǔ的一号二号人物在角力！

    现在蒋J石则想以加入中G为条件，换取中G和苏俄的支持来挖常瑞青的墙角！陈独秀的想法则是拉蒋J石入党来制约常瑞青。而苏联顾问越飞和毛ZD则同时想到了利用蒋J石控制东北的革命军队，然后把首都běi jīng也纳入掌中。

    总之，各方面的算盘珠子都打得jīng明无比。不过他们好像都忘记了，造成眼下这场斗争的，真是常瑞青向孙中山提交的《东北军事计划》！

    常瑞青的眉头此时已经紧紧拧了起来，脸sè也沉沉的，不知道是在思索还是在生气，过了良久，才听见他叹了一声：“东北的盘子还是交给蒋J石吧……他毕竟也是革命同志，由他掌控东北对革命总是有好处的！”

    “什么！”毛ZD和越飞异口同声惊呼起来，随即两人又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常瑞青沉着声解释道：“不过东北的盘子也不能无条件让给蒋J石！他的陆军次长必须要让给吴虞薰，他的抗俄军总司令让给我，他改任东北抗俄军总司令。”

    “这个买卖亏了！”毛ZD一脸惋惜地看着常瑞青：“用东北的盘子换一个空头次长和一个空头总司令也太不划算了！”

    陈独秀沉声追问：“中东路护路师和赤sè旅在东北的地下组织也交出去？”

    常瑞青淡淡地道：“护路师完全交出去，赤sè旅地下组织可以配合蒋J石的活动，以他为主。此外。我们同吴佩孚的关系也转给蒋J石。总之，东北的革命工作以后就交给蒋J石了。”

    陈独秀咬了咬牙：“那我们表决吧！我反对！”

    李大钊和邵飘萍两个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大声道：“我反对！”

    “我赞成！”“我也赞成！”常瑞青和王亚樵算是一伙的，他们俩当然都投赞成票。眼下中Gzhōng yāng局一共有七名委员，不过周E来还在东北，所以广州这里只有六名委员了。现在陈独秀、李大钊、邵飘萍三人已经投了反对票，常瑞青和王亚樵投了赞成票。只有毛ZD还没有表态了！

    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毛ZD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室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几乎要让人透不过气来了。而毛ZD却拧着眉毛一言不发。还从口袋里掏出支香烟，擦上火，大口大口抽了起来。等到香烟抽完。这位年青的中Gzhōng yāng局委员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明悟的表情，他大声笑道：“我支持常耀如同志的建议！”

    现在是三比三了！

    常瑞青轻轻吁了口气，向毛ZD投去了感谢的微笑，又看着陈独秀道：“陈主席，要开zhōng yāng全会吗？”

    “不必了，这件事情用不着搞那么大。”陈独秀长叹了一声：“东北就让给蒋J石吧……但愿他能忠于孙中山的革命路线。”

    常瑞青却同坐在他对面的毛ZD相视一笑，常瑞青笑道：“东北的情况复杂无比，搞好了固然是一份不错的基业，不过搞砸的可能xìng更大！我看吴虞薰是搞不定的，现在就看蒋J石的本事了。”

    ……

    “先生。常耀如已经同意把东北的盘子让给属下了！”蒋J石是1918年10月10rì辛亥革命纪念rì那天从常瑞青那里得到最后答复的。从观音山的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一出来，他就直奔士敏土厂的孙中山主席府报告喜讯了。

    孙中山是在士敏土厂的后花园里接见蒋J石的，陪同孙中山一起接见蒋J石的，还有许崇智和宋庆龄。不过孙夫人那张端庄秀丽的面庞却yīn沉着，看着蒋J石的眼神也是冷冷的。不知道老蒋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

    孙中山淡淡地道：“有什么条件吗？”

    “陆军次长给吴虞薰，抗俄军总司令给常耀如。”

    孙中山怔了一下，望着蒋J石：“就这些吗？”

    “就这些。”蒋J石得意洋洋的对孙中山道：“属下略施了些小计，就让常耀如和GCD的其他几个zhōng yāng局委员有了矛盾。为了稳住阵脚，他就只好将东北的盘子让给属下了！”

    “竟有此事？”孙中山扬了下眉毛，却没有追问蒋J石用的是什么小计。他冲蒋J石点了点头：“常耀如在东北的布局是很好的。现在整个让给你了……你可一定要用心去做，不能把事情搞砸了。”说着他指了下一旁的国民革命军参谋总长许崇智：“J石，你不能空手去东北的，想要什么就和汝为说吧。”

    蒋J石感激地点了下头：“属下多谢先生的栽培！”

    孙中山摇摇头，淡淡道：“栽培什么的谈不上，应该是你去东北替我打江山才是！不过东北那里的局面非常复杂，rì本人的势力，俄国人的势力，东北本土的军阀，还有北洋的人都进去了。J石，你打算怎么打开局面呢？”

    这个问题蒋J石也已经考虑了许久，现在听到孙中山提问，就高声回答道：“属下觉得，眼下东北问题的关键就是一点，rì本人！本来东北是rì俄均势，现在俄国人陷于内战，势力衰退，东北其实已经变成了rì本人一家独大的局面！这一次的抗俄之役……属下觉得好像是rì本人在自导自演！”

    孙中山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蒋J石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侃侃而谈道：“原本我们在东北是没有什么机会的，rì本人绝不会允许革命力量染指东三省。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同苏俄缔约，马上就要从俄国那里夺取大片领土了！《rì俄密约》的文本属下也看过的，其中不仅是俄国割让30多万平方公里给rì本，还有一个半dú lì的远东共和国，足足有几百万平方公里！rì本人在那里还有种种特权，就好象他们在中国一样。依着rì本人的xìng子，他们肯定会进一步觊觎远东共和国……这样咱们就有机会了！”

    “哦？”孙中山眼睛里面闪过一丝jīng光，看着蒋J石。蒋J石上前一步，凑到孙中山的跟前大声道：“先生，rì本弹丸小国，吞下30万平方公里的俄国领土已经是蛇吞象了，再觊觎远东根本就是不自量力，唯一成功的希望也就是拉中国入伙……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定会放慢对东北的侵略步伐，他们的内部也有可能出现联华和侵华两个派别，咱们一定要想尽办法在rì本的朝野寻找支持者！

    所以属下在去东北之前，想先去rì本一趟。”

    “好！好！好！”听了蒋J石的分析，孙中山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才笑吟吟地对蒋J石道：“J石弟，今天你就留在我这里吃完饭吧，我还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说着他就瞥了一眼那个面若冰霜的宋庆龄。！！！

第 210 北上抗俄 三 底牌都让人知道了

    1918年10月15rì，黑龙江，满洲里。

    大队大队的白俄军官兵纷纷从火车上涌了下来，来到满洲里这中俄边境上的中国小城。这些从俄国西伯利亚的后贝加尔省征募来的士兵大多都是第一次出国，下了火车，看着眼前这个异国小城全都好奇得很。

    满洲里这个位于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小城里面，现在几乎已经看不到中国人的影子了，满城都是从哈尔滨过来的白俄难民。这座小城是白俄在中国境内的最后据点，徐树铮、吴佩孚他们在夺取了哈尔滨和大部分中东铁路之后，并没有一鼓作气打到满洲里来，而是止步在了距离满洲里二百多公里的海第 210  北上抗俄  三  底牌都让人知道了拉尔。

    而且中东铁路也没有停运，徐树铮在接过了中东铁路督办的差事以后，就召集了铁路上的俄国工会领袖（布尔什维克分子）开会，向他们表示，中**队是依照同布尔什维克zhèng fǔ所签订的《中俄新约》收回中东铁路的，并不是对俄国主权的侵犯。所有愿意留下继续工作的俄方雇员，中方都会保留他们原有的职务和待遇。所以那些中东铁路上的俄国工人阶级基本上都继续着他们的工作，铁路也维持正常运行（历史上中东铁路的工会倒是经常罢白俄的工）。不过暂时只能从牡丹江火车站通到海拉尔了（牡丹江那里被赤sè旅破坏了，还没有修复）。

    现在满洲里城内的白俄难民就是在中**队接管哈尔滨后乘坐中东铁路的火车到海拉尔，然后再步行撤到满洲里的。不过他们的撤退之旅也就到此为止了。白俄护路军的总司令霍尔瓦特从赤塔返回满洲里以后就立即颁布了征兵令，宣布征召所有年满16周岁，未满60周岁的俄罗斯籍男第 210  北上抗俄  三  底牌都让人知道了xìng公民入伍！

    到了十月中旬的时候，这个小小的满洲里城已经变成了军人的海洋，到处都是穿着墨绿sè军服的白俄官兵，城内的空地上面也堆满了从赤塔运过来的辎重——谢苗诺夫为了支持自己的这场“私战”毫不犹豫地截留了运往乌法给俄国临时zhèng fǔ的物资。

    谢苗诺夫本人。还有他的rì本军事顾问荒木贞夫也在今天抵达了满洲里。他们走下了火车，就看见霍尔瓦特、李维耶夫带着一些穿着沙俄军服的军人在站台上面迎候，和霍尔瓦特等人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约三十来岁，长着一对招风耳的rì军少佐，大概是霍尔瓦特的军事顾问吧？

    谢苗诺夫扫了那个rì本少佐两眼。就满脸堆笑着大步迎向霍尔瓦特，两个俄国佬就在站台上来了个俄国式的拥抱，还顺带着亲了几个嘴。霍尔瓦特笑眯眯地道：“亲爱的格利高里.米哈伊诺维奇，您来了就好，看到您的军队兵强马壮的，我可真是放心很多了……您知道吗，中国人也在海拉尔集结了两个师的兵力，是他们的第三师和第十一师，总指挥就是吴佩孚！那个把我赶出哈尔滨的中国将军，据说此人是中国最优秀的将军！”

    谢苗诺夫冷冷一笑。露出了自傲的表情：“狄米特里.列奥尼德维奇，请您放心好了，我很快就能把这个中国将军捉到您的面前，任凭您处置！区区两个师的中国人绝对不是我们四万俄罗斯勇士的敌手！”说着他又换上一副谦恭的笑容，对身旁那个矮小的荒木大佐点了点头：“更何况我们还有rì本友人的帮助！”

    他这个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他的白俄军和对手中国北洋军里面都有不少rì本军事顾问！双方的作战计划rì本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根本就是rì本顾问的手笔，他们应该是想要谁赢，谁就一定能赢的吧？

    荒木贞夫大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指了下霍尔瓦特身边的那个rì本顾问：“这位是小畑敏四郎少佐，他是刚刚从中国的边防督办徐树铮那里过来，不如由他来为谢苗诺夫将军介绍一下中国人的作战方略吧。”

    这个名叫小畑敏四郎的rì军少佐在历史上也是大大有名。是和永田铁山、冈村宁次并列的rì本陆军统制派领袖人物！曾经担任过驻俄罗斯的武官和驻俄军的观察员，因此也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

    “中国人的作战计划就是由那位据说是中国最优秀的吴佩孚中将制定的。其实也没有什么新意，不过就是利用中东铁路快速调集兵力，以集中主力将东西两路俄军各个击破罢了……现在他们在海拉尔集中了两个师就是用来吸引你们进攻的，一旦发现俄军主力从满洲里东进，他们就会将部署在哈尔滨和牡丹江附近的另外三个师悉数运送到海拉尔，只留一个dú lì骑兵团在东线同符拉迪沃斯托克方向过来的两个师的俄军周旋……”

    说到这里，小畑敏四郎扫了一眼脸sè有些难看的谢苗诺夫，冷冷道：“平心而论，中国人的这个作战计划还是不错的，只可惜他们内部矛盾重重，没有办法调动整个满洲的兵力，否则就不是集中五个师的兵力，而是再要加上四个满洲当地的师……差不多有十多万人围攻你们的四万人了！”

    “那、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谢苗诺夫深吸了口气，额头上面已经渗出了一层汗珠。他和霍尔瓦特的四万大军是什么货sè，他再清楚也不过了，那些人中的绝大多数不过是才入伍不就的新兵，还有不少是强征来的鞑靼牧民，论素质恐怕还不如那些中**人了吧？别说是九个师了，就算是五个师，自己的队伍也未必能打赢！早知道对手那么难缠，就不该听rì本人，把队伍带来满洲了……

    小畑敏四郎冷哼了一声，大笑道：“谢苗诺夫将军。既然我们已经看到了对手的底牌，还有什么不好办的呢？”

    ……

    “报告二团长，俺们放出的走线把绥芬河火车站南北几十里地的山头都摸遍了，没有老毛子主力的东向。看来他们不会打绥芬河这旮旯打来了！”

    中东路护路军dú lì骑兵团的赵二团长，呃，就是常瑞青那个土匪小姨子赵三妹骑在马上，把玩着一条小牛皮的马鞭。几个穿着灰sè北洋军军装。却挽着袖子，敞开了风纪扣，还歪戴着大檐帽的下级军官正在向她汇报骑兵侦察的结果。时不时的还从嘴里面蹦出些黑话来，看来这几个都是刚刚从土匪改行过来的。

    根据徐树铮和吴佩孚他们的军事部署，绥芬河到牡丹江这一段中东铁路的防御是由中东路护路军下面的那个护路师。还有这个dú lì骑兵团负责的，也就是吴佩孚收编来的“赤sè旅东北革命军”。护路师的师长是郭松龄，原本有个政治委员是吴石兼任的，不过前几天吴石得到了常瑞青发来的电报，兴高采烈地去广东当陆军次长和黄埔军校校长了，把一个烂摊子都丢给了郭松龄。

    而郭松龄的为人是相当严厉的，护路师里面的那些前土匪现在都倒了霉，被圈在牡丹江火车站改建的兵营里面，没rì没夜的训练，还有各种各样严格到不近人情的军纪约束着！至于绥芬河中俄边境这里的守备。则被郭松龄一股脑丢给了赵家母女的这个dú lì骑兵团。

    原本这个骑兵团的团长是赵香儿，不过她的心思也早就飞到常瑞青那里去了，根本没有心思带兵，队伍上的事情也不管全都丢给妹妹赵三妹。最后干脆把团长职位也丢给了她那个才十七岁的土匪妹妹，还有土匪老妈。自己带着弟弟赵虎和吴石一路回广州了。

    而赵嬷嬷和赵三妹都没有在正规军呆过，手底下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就是有她们也不会用！所以整个骑兵团虽然挂了正规军的牌子，穿着正规军的衣服，手里面还有崭新的rì本步枪，不过任何一个稍通军事的人远远看上一眼，就知道他们是一伙匪军了！

    不过这伙匪军的实力还是颇为可观的。这个dú lì骑兵团是一个有营级编制的大团（一般的骑兵团都没有营级编制）。下辖四个营十六个连，每连四个排一百多人，团部还直辖一个****连和一个女兵连（赵家母女的亲兵），整整有2000余人！当然，那是账面上的，赵家母女这个月是按照2200人的足额编制向吴佩孚请饷……实际上顶天也就1500人。

    好在吴佩孚在攻占哈尔滨的时候从俄国人的中东铁路管理局的金库里面得到了不少现金，现在又有中东铁路的路款可以截留（应该给交通部的），所以手头上有钱，也就不和女流之辈一般见识了。

    不过这伙匪兵除了没有什么纪律，大概打起仗了也没有章法以外，其它方面还算能凑合一下的。这些人大多都是长白山里面的悍匪，马术枪法都没得说！他们的装备也非常不错，人手一杆三八式步枪或是自来的****，还配备了不少仿哈乞开斯的三八式重机枪——除了自来的****之外，都是“中东路大劫案”的战利品。至于炮兵他们是没有的，这帮子土匪打枪没有问题，可要是给门大炮，估计也就能听个响，绝对打不着目标的。

    听完手下的汇报，赵三妹脑海中就冒出一堆问号来了。自打“哈尔滨事件”以后，老毛子的骑兵步兵差不多是天天越境sāo扰，边境上的中国村庄全都遭了秧！自己的队伍还和他们交了几次手，互有伤亡。可是这两天，老毛子怎么就突然没有动静了呢？不大可能是让自己的弟兄给打怕了吧？

    “派几个弟兄乔装一下，摸到老毛子那边去探一探虚实。”赵三妹思索了一会儿，就扬起马鞭指着跟前一个看起来比较激灵的军官命令道。

    那名军官原先是长白山的土匪，对俄国人有那么一点天然的恐惧感，一听到要去俄国国内侦察，迟疑了下就提醒道：“二团长，郭师长的命令是让咱们团jǐng戒边境线，发现老毛子大队人马就报告。可没让咱们踩过线啊……”

    赵三妹轻轻哼了一声。杏眼儿一瞪：“俺们是dú lì团知道不？不用听那个郭鬼子的话。再说了，过去查探一下又怎么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看看你这熊样，一听见老毛子连腿肚子都软了，还打个球！不用你去了！”说着就翻身下马，冲着那群匪不像匪，兵不像兵的家伙虚点了几下：“你、你、你，还有你。都跟着俺。姑nǎinǎi亲自跑一趟就是了！”

    被点到的几个家伙全都不怎么情愿地从马上下来，又瞪了那个不愿冒险过境侦察的军官一样，yīn着脸儿就跟着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二团长越境到老毛子的国土上踩点去了。

    ……

    “督办。中东铁路护路师报告，绥芬河火车站东面俄国境内的俄军主力部队已经撤离，目前只有约一个连的兵力驻防在波格拉尼奇内。”

    徐树铮正在原来中东路护路军总司令霍尔瓦特公馆的房间里面看着下面送上来的帐目。都是关于中东铁路收支情况和“哈尔滨自治市”税收情况的。听到自己副官报告的这个事情，眉头就突然皱了下：“中东铁路护路师？不是原来赤sè旅的队伍吗？他们怎么知道俄国境内兵力空虚的？”

    “据郭松龄报告，是护路军dú lì骑兵团的人越境到俄国境内侦察了一下。”

    啪的一声，徐树铮就把手中的账本狠狠砸在了桌面上：“胡闹！谁让他们越境的？一帮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去给郭松龄发电，命令他约束好部队，不得越过边境向俄人开衅！”

    其实这两天平静下来的，不止是绥芬河一线的中俄边境，而是整个满洲和俄国接壤的全部边境地区！俄军似乎已经停止了“哈尔滨事件”后的边境袭扰，而且坐镇海拉尔的吴佩孚还报告上来。说是满洲里一线的俄军也有撤退的迹象！

    对此，徐树铮带来东北的rì本军事顾问土肥原贤二是这样解释的：“rì前帝国驻乌法的军事顾问报告国内，俄军名将邓尼金所指挥的‘南俄志愿军’在莫斯科城下被托洛茨基指挥的红军击溃！现在临时zhèng fǔ方面形势吃紧，估计俄国人准备将他们部署在东线的兵力抽调去西线稳定局面吧？徐将军，现在或许就是和平解决中俄冲突的良机！rì本方面可以出面调停……”

    对于调停什么的。徐树铮当然是求之不得了。现在中东铁路和哈尔滨都被自己牢牢控制了，俄国临时zhèng fǔ在内战中又处于不利局面，这种情况下展开和谈肯定对中国对北洋有利！顶天就是各让一步，他已经想好底线了，中东铁路是一定要收回的……北洋还要用它抵押给rì本人换取讨伐国民zhèng fǔ的军费呢！不过哈尔滨俄租界可以还给俄国人，这对俄国人应该是有吸引力的。万一他们在内战中败了北，他们那些贵族老爷也可以有个落脚容身的地方啊。

    所以他已经给段祺瑞发电，建议zhōng yāng正式向rì本方面提出调停中俄冲突的请求了。没想到rì本人的调停还没有开始，这伙挂着护路军牌子的赤sè旅匪徒就来给自己添麻烦了！看来这伙匪徒留着总是一个祸害啊！

    他眯起眼睛在那里琢磨，是不是要找个什么名义，把护路师的几个头头都请到哈尔滨来参加鸿门宴！同时再调兵突袭护路师驻地，把这股赤sè旅匪徒给消灭掉？列强可是恨极了他们的，如果自己能替列强除去这个眼中钉，想必对中俄冲突的和平解决也有帮助吧？而且护路师的几个头头里面肯定有人知道谁是真正的左民！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就嘿嘿笑了起来。

    门口一阵马靴响动的声音，徐树铮抬头一看，就见个rì本顾问土肥原贤二和一个穿着燕尾服戴着礼帽的rì本外交官在自己副官的引领下走了进来。两个rì本鬼子的脸sè都是出奇的凝重！莫非是俄国方面拒绝了rì本的调停？

    徐树铮忙挥手让自己的副官退了下去，沉声问道：“土肥原君，出来什么事情？是不是调停遇到了麻烦？”

    土肥原贤二苦笑着点点头：“是有一些麻烦……俄国方面的霍尔瓦特和谢苗诺夫提出了和平解决事变的先决条件。”

    “什么条件？”徐树铮皱眉问道。

    土肥原贤二大声道：“俄国方面要求严惩制造了中东路大劫案的赤sè旅恐怖分子！也就是刚刚被收编的中东铁路护路师！这支部队必须予以缴械，他们的首领必须交给俄国方面处置！”

    听到这个消息，徐树铮大松了口气，对土肥原笑道：“土肥原君，这个要求可以考虑。对了，还有什么事情吗？”这时他看见和土肥原一起到来的那个rì本外交官还是紧紧皱着眉毛，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

    土肥原瞧了那人一眼，那人便冲着徐树铮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在下是rì本驻奉天总领事矢田七太郎！在下有一些奉天方面的重要情况想告诉徐将军……是关于张作霖将军和广州国民zhèng fǔ之间的密谋！”！！！

第 211 北上抗俄 四 谁是东北王

    “芝泉，芝泉！徐又铮打电报过来，白俄的两个总司令同意和平解决事变了！”吴光新嘭的一声，撞开了门就冲进了段祺瑞的书房。他之前被段祺瑞任命为长江上游总司令兼四川查办使，负责进攻四川，不过却被川滇黔联军打败，灰溜溜跑回běi jīng，现在顶替了徐树铮的差事当了陆军次长，也就是段祺瑞的首席幕僚，各方面报告上来的消息全都要经过他的手才能给段祺瑞看。

    段祺瑞正低头和曹汝霖、梁士诒两个在商量着中东铁路抵押贷款的事情，看着吴光新进了，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这个小舅子一遇到点事情就沉不住气，比起徐树铮还是差远了。

    外交第 211  北上抗俄  四  谁是东北王总长曹汝霖微笑道：“芝老，这下可好了，俄国人肯和平解决，这样中东铁路抵押的事情也能很快办下来了……咱们北洋可就有钱收拾孙中山常瑞青了！”

    段祺瑞哼了一声：“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这段时间国际上的舆论可都在指责我们，公使团也一个劲儿向咱们施压，英国公使艾斯顿还威胁说要把我们中国开除出协约国！眼看着协约国就要胜利了，咱们要被开除出去了，可就不是战胜国了……那就连一点争回国权的机会都没有了！在这种情况下，俄国人就是肯和平解决，也一定会漫天要价的！”

    他转头看着吴光新，吴光新双手将一份电报递到了段祺瑞面前，满脸堆笑道：“还是芝泉您英明。俄国人的和平解决是有先决条件的，他们要严惩中东路大劫案的凶手，要咱们解决掉那个护路师！又铮的意思也是要解决护路师。”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电报递了上去：“徐又铮还报告说，奉军的张雨亭正在和广州方面密谋，准备要让一个军的国民革命第 211  北上抗俄  四  谁是东北王军以北上抗俄的名义进驻营口和锦州……”

    咣当一声，段祺瑞已经跳了起来，一不小心把自己坐的椅子给碰倒了！他瞪了眼吴光新。一把夺过他手中电报纸，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重重地哼了一声：“张作霖这个王八蛋！他一个土匪当了东三省巡阅使还不知足。还想当东三省保安司令，还想当国民zhèng fǔ的副主席……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曹汝霖和梁士诒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流露出了深深的忧虑。曹汝霖问道：“芝老。徐又铮是什么意见？”

    “当然是一劳永逸解决问题了！”段祺瑞一挥手，做了个抓人的手势：“又铮想请张作霖、孟恩远，还有中东路护路师的郭松龄到哈尔滨开会，就在会场上把他们扣住。然后调动第三师、第十六师去解决护路师，第七师和第十一师解决吴俊升的第二十九师，再出动参战军联合孟恩远解决掉奉军的另外两个师，把东三省彻底变成咱们北洋的大后方！”

    说完这话，段祺瑞就将目光投向了梁士诒。梁士诒摇摇头：“不行啊，财政部和交通部账上实在没有钱了……běi jīng各衙门的薪水也欠了好一阵子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段祺瑞摆摆手：“中东铁路管理局的账上有五百多万。解决东三省应该是够了……财政部和交通部无论如何要筹措个两三百万备用。”

    这笔备用金是拿来对付国民zhèng fǔ的，是少了点，不过总比没有强吧？段祺瑞吩咐完了，也不等梁士诒回答，就对曹汝霖道：“润田。你觉得俄国人有没有诚意和平解决？”

    曹汝霖仔细考虑了一下，最后才点头道：“应该是有的。芝老，其实他们俄国的临时zhèng fǔ并没有和咱们开战的意思。眼下屯兵满洲里是他们两个司令官在自作主张……属下估计他们现在得不到临时zhèng fǔ的支持，只好找个台阶下了。”

    段祺瑞默默点头，又问道：“南方的孙文、常瑞青他们现在有什么举动吗？”

    吴光新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广州那里孙常两党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前一阵子那么和谐了。孙文手下的大将蒋J石趁着常瑞青西征的机会在广州搞了个什么抗俄军，声势很大……不过常瑞青从桂林回广州以后就夺了蒋J石的抗俄军总司令，还把他打发去rì本考察了，看来孙文有些斗不过常瑞青的苗头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段祺瑞却缓缓摇头：“不对……孙文哪里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现在他是国民zhèng fǔ的头头，常瑞青充其量就是个二号人物。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对了，那个蒋J石现在是什么职位？”

    “好像是个什么东北抗俄军总司令。”

    “不好！他去rì本是要寻求支持的！”吴光新话音方落，曹汝霖就惊呼起来：“芝老，rì本可有不少人是和孙文交好的，如果让rì本倒向国民zhèng fǔ一边，那咱们北洋可就……”

    段祺瑞深吸了口气，望着吴光新大声命令道：“自堂，去给徐又铮发电，让他放手去做！”接着他又走到曹汝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润田，你跟我走一趟rì本公使馆吧。”

    当段祺瑞和曹汝霖一起去东交民巷的rì本公使馆寻求支持的时候。吴佩孚已经从海拉尔前线赶回了哈尔滨，正在东北边防督办公署里面和徐树铮大吵大嚷呢！

    “又铮！你疯了吗？现在我们同白俄的仗还没有打完呢，怎么能对赤sè旅（指护路师）和张雨亭下手？他们也有四个师的兵力，而且还有国民zhèng fǔ做强援，如果不能在短期内解决，就将酿成一场全国xìng的大规模内战！白俄要是趁着这个机会打过来，我们该怎么办？”

    徐树铮重重地一拍桌子：“白俄自己还在内战呢！他们有什么力量入侵中国？咱们现在的大敌不是俄国人，而是国民zhèng fǔ！子玉。你知不知道，张作霖正在和国民zhèng fǔ暗通，他准备接受国民zhèng fǔ副主席和东北保安司令的任命，还准备让五万国民革命军海运北上辽宁……咱们现在如果不解决掉张作霖和赤sè旅，等到这五万国民革命军到了东北，就是你我，就是整个北洋团体的死期了！子玉。现在是咱们北洋团体生死存亡的时刻，不能再犹豫啦！”

    听完徐树铮的话，吴佩孚也有些目瞪口呆了。这次的事情好像是他勾结GCD和赤sè旅闹起来的。本来他不过是想在东北某一块根据地。没想到事情居然越闹越大，到现在都快成了一场全国大内战的导火索了！

    他迟疑着问徐树铮道：“张雨亭那里的消息都是rì本人给你的吧？他们为什么要告诉咱们这些？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yīn谋？还有白俄那里好像也是rì本人在支持……”

    徐树铮摆了摆手：“不要考虑那么多了，现在必须要行动起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电报纸递给吴佩孚：“这是陆军部的密令，段芝老已经允许我便宜行事了。子玉，我打算把第三师和第十六师交给你统一指挥，去牡丹江消灭赤sè旅！吴俊升的第二十九师我会让冯焕章指挥第七师和第十一师去解决……事成之后我这个东三省边防督办和中东铁路督办就是你的了！”

    吴佩孚还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一阵军靴响动的声音。就看见一个副官兴奋地走了进来：“铮公，护路师的郭松龄和奉天的张作霖都回电表示将亲自来哈尔滨开会！”

    ……

    “大帅，真的要北上去哈尔滨？那里现在可是徐树铮的地盘！万一他起什么歹心，您可就要陷在里面了……”在奉天城内的大帅府里面，张作霖的智囊杨宇霆还在苦劝自己的老大。

    张作霖却大大咧咧的拍着杨宇霆的肩膀。笑道：“邻葛，你太多虑了，他们北洋在东北不过四个师，现在还在和老毛子对峙，眼看就要大战了。他们怎么可能动我呢？”

    杨宇霆摇摇头：“大帅，黑龙江和吉林的消息说，眼下边境线上的气氛已经松下来了，老毛子的大军正在往回撤。而且还有消息说他们白俄在莫斯科打了场败仗，损失惨重，现在自保都来不及。没有余力来侵略咱们了！”

    张作霖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算老毛子不打过来，还有国民zhèng fǔ呢！北洋如果敢动我，奉军的三个师还不都要投靠国民zhèng fǔ了？他们北洋真的不打算再混下去了吗？”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又道：“邻葛，我走了以后，奉天就交给你和辅臣（张作相）了，锦州那边有孙烈臣的28师，只要你们能守住城池，哪怕徐又铮扣了我，也肯定不敢伤我一根毫毛的，你就放心吧！”

    说完这话，张作霖就带了几个副官向大帅府院子里等候着的汽车走了过去。他这次北上哈尔滨其实也不算是掉以轻心，北洋这些年的规矩是明摆着的，都是所谓“君子之争”，没有什么鸿门宴的，就算被对手打败了，也不过是一纸下野通电就能蒙混过去的。他这几年去běi jīng、天津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什么时候出过危险啊？更没有听说谁在开会的时候让人给逮去的。

    就在历史上的东北王张作霖登上北上哈尔滨的专列去参加徐树铮为他和郭松龄设下的鸿门宴的同时。在这个时空很有可能成为东北之主的蒋J石所乘坐的永丰号炮舰经过了七八天的风涛跋涉，终于抵达了rì本帝国海军的母港——吴军港！

    这个军港位于rì本本州岛西部的广岛县，不仅是rì本海军的基地，还是rì本最重要的造船和钢铁基地，不过距离蒋J石此次rì本之行的目的地东京却非常遥远。rì本方面选择这个重要的军港作为蒋J石rì本之行的第一站，显然不是为了促进中rì两国海军的交流——蒋J石毕竟是个陆军将领。

    rì本人的目的看来是想将他们最强大的一面展现在蒋J石面前！让他的心头蒙上一层对rì本的恐惧吧？虽然眼下的rì本陆军也非常强大，不过那些土头土脑的步兵扛着步枪排成方阵的样子总归没有一条条战列舰、战列巡洋舰、装甲巡洋舰所组成的钢铁城池看上去那么的有威慑力！

    而且这些威力强大的钢铁巨兽是rì本强大的工业实力的体现！而工业上的领先。才是rì本真正的优势所在。哪怕孙中山和常瑞青可以将青天白rì满地红的旗帜插遍整个中国，哪怕国民zhèng fǔ可以在中国建立起有效的国民动员体系，组建起数以百万计的陆军，用数量的优势抵消rì本陆军的质量优势，但是一个在工业上至少弱后rì本二十年的中国，有可能建立起一支强大的海军来抗衡rì本海军吗？没有海军****？?中国的万里海疆将处处门户洞开！rì本可以选择在任何一点登陆，你们中国有那么多陆军处处设防吗?

    不过蒋J石却没有被眼前那些如山岳般巨大的战舰震慑住的意思。反而笑眯眯地对陪同他访rì的戴季陶和张群道：“季陶兄、岳军兄****??看来我们这次可以大有收获了！”

    戴季陶正扶着永丰号炮舰的甲板，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rì本舰队，听了蒋J石的话只是嗯了一声。随口问道：“何以见得啊？”

    张群是国民党系统里面对rì交涉的负责人，对rì本人的心思是再了解不过了，他冷笑了一声。指着眼前的rì本舰队道：“这不是明摆着嘛****??如果他们不想扶植J石兄去当东北王，又何必摆出这个场面来吓唬人呢？这叫威恩并施，rì本人就喜欢玩咱们的那一套老办法。”

    戴季陶愣了下，回头看着张群：“东北王！岳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J石兄可不是军阀啊！”

    张群微笑一下，拍了拍舰舷的扶手，淡淡道：“可rì本人会扶植J石兄当军阀的，这是他们的大陆政策所决定的！他们不希望咱们中国彻底统一起来，特别不希望满洲成为中国zhōng yāngzhèng fǔ的直辖地区****???所以土匪出身的张雨亭才能掌控大半个东北！”

    “那现在他们为什么还要扶植J石兄呢？”戴季陶继续发问。

    “因为北洋明摆着已经不行了！”蒋J石接过了问题，他望着远处码头上前来迎接他的rì本政要。很有些慨然：“咱们崛起的势头太猛了！rì本人已经感到很难阻止我们统一中国了！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广东、福建、广西三个省就被咱们彻底控制了，云南、贵州估计也快了，四川很快也要挂国民zhèng fǔ的招牌了，浙江、上海的卢永祥、何丰林也早就和常瑞青勾结在一起。只要咱们大军一动，估计就会倒戈易帜的。

    而且扩张地盘不过咱们国民zhèng fǔ崛起的表象，真正让rì本人感到难以遏制我们崛起势头的应该是我们现在所采取的政治、经济、军事体制。这一套体制虽然有军事dú cái的嫌疑，可是却将我们所控制的地盘上的人力、物力、财力都尽可能的动员起来用于战争了。北洋体制和我们相比，就犹如是甲午年间的满清同rì本的差距，是在用私人的力量对抗国家的力量。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所以rì本人中一部分有识之士就想从我们革命阵营内部寻找亲rì派人士来取代张雨亭统治东北了！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常瑞青的功劳啊！”

    ****??

    东京，霞关，rì本首相官邸。

    “首相阁下，据在下观察，支那国民zhèng fǔ的人物，孙中山之下是分为三个派别的。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常瑞青一派，实际上国民zhèng fǔ就是在孙中山和常瑞青联合的基础上才建立起来的，因此常瑞青一派几乎掌握着国民zhèng fǔ一半的权力！而且常瑞青本人还是支那GCD的zhōng yāng局委员，有这一层关系，苏俄就是这一派的天然盟友，而我们大rì本帝国则是他们当然的敌人！如果让常派掌握国民zhèng fǔ的实权，中国必然会同苏俄结盟来反对帝国！所以帝国应该想尽办法扶植常瑞青的政治对手。而这样的对手，在国民zhèng fǔ内部主要是广东派和蒋J石派。”

    说话的是先蒋J石一步回到rì本的犬养毅。由于常瑞青和中国GCD的反对，孙中山没有同意他提出的《中rì同盟》，但还是在口头上保证，只要他在位一天，中国就绝不会联合苏俄来反对rì本的！不过孙中山的表态，还有犬养毅这段时间在广州的所见所闻，已经让他对国民zhèng fǔ内三大派别的对rì态度了如指掌了。

    目前国民zhèng fǔ内势力最大的常瑞青一派，虽然在表面上对rì本方面的人物都非常客气，不过他们同苏俄的特殊关系，已经决定了常瑞青在rì俄开战的时候必然会站在苏俄一边！所以，犬养毅认为，rì本必须要扶植国民zhèng fǔ内部反对常瑞青派别，可能的话，最好能够除掉常瑞青本人！！！！

第 212 北上抗俄 五 急转直下

    “广东派和蒋J石派……犬养君看来是倾向于扶植蒋J石派的？”

    寺内正毅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须，笑吟吟地看着犬养。

    他现在的心情当然是极好的！rì本马上就要从俄国人手中得到30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了！而且还是在几乎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取得的，这样的功绩大概能让他的名字在后世的历史书上同伊藤博文并列了吧？

    而且近来宫中还有传言，天皇陛下对他这个首相能为帝国开疆辟土感到万分欣慰，准备在rì本正式接管那30多万平方公里的俄国领土后将他的爵位升为公爵！要知道，指挥rì本联合舰队在rì俄战争中消灭俄国舰队的东乡平第 212  北上抗俄  五  急转直下八郎不过是个侯爵……一想到山本权兵卫（rì本海军的头头）在得知自己将要成为侯爵阁下时的表情，寺内脸上的笑意就怎么也掩饰不住了。

    此时，犬养毅脸上的表情也和寺内差不多，在这次的开疆辟土中，他也是功不可没，一个伯爵是怎么都跑不掉的！而且由于成功地将rì本变成了一个“大陆国家”rì本陆军的头头们对他也充满好感。等什么时候寺内正毅的首相不干了，多半就该轮到他来当首相了！

    听到寺内正毅的问题，犬养毅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要扶植蒋J石，而是孙中山要扶植蒋J石出来对抗常瑞青！”

    “哦，孙中山要培养蒋J石来接班吗？”寺内正毅随口问了一句。

    “应该不会。”犬养毅迟疑了一下，补充道：“常瑞青的势力再怎么削弱。也不是根基浅薄的蒋J石可以对抗的！而且常瑞青在政治、军事上的才能也远胜过蒋J石，他的团体也人才济济，蒋J石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孙中山扶植蒋J石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巩第 212  北上抗俄  五  急转直下固自己的权力，而非选择其为接班人。除非常瑞青不存在了！”

    “除非常瑞青不存在了？”寺内正毅微微蹙了下眉：“你认为帝国有必要铲除此人吗？犬养君，你应该知道万一事情败露，对帝国的声誉有多么严重的影响吧？”

    犬养毅的声音也严肃起来了，他说：“如果让他掌握了支那zhèng fǔ的实权。帝国受损的可就不是一点声誉了！”

    “头山先生是怎么说的？”寺内正毅淡淡地问。

    犬养毅低声道：“头山君正在寻找合适的人选……不过这样的人并不容易找！黑龙会毕竟只是一个民间组织。”

    “人选？是要找杀手吗？这样的事情官方实在不合适参与呀！”

    寺内正毅的声音很轻，犬养毅只是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动用国家的力量去刺杀一个外国政要的确是有些犯忌的！倒不仅仅是国家的声誉。而是可能遭到的报复……他们这些rì本政要的jǐng卫可不能和常瑞青那样大权在握的准dú cái者相比！要是招来对方派来的杀手，可就得不偿失了。

    寺内站起来踱了几步，回头对犬养毅交代道：“犬养君。等蒋J石到了东京，麻烦你和头山君一起去见他。你告诉他，大rì本帝国不仅愿意支持他成为满洲的主宰，还愿意帮助他成为中国的主宰！因为……大rì本帝国绝对不愿意看到一个常瑞青领导下的赤sè中国出现在东亚大陆的土地上！”

    ……

    由牡丹江火车站改建而来的中东铁路护路师大营里仍然由cāo练的口令声和呐喊声传出，不过声音比前两天轻了不少。那个让护路师上下都憎恨到了极点的郭鬼子郭松龄两天前就离开牡丹江，乘火车去哈尔滨出席什么军事会议了。对此，护路师的副师长胡卷帘，还有dú lì骑兵团的团长赵嬷嬷全都劝郭松龄别去……鸿门宴的故事他们俩都是耳熟能详的。

    不过郭松龄却丝毫没有怀疑。其实他也算是北洋的“边角料”护法战争开始之前他在běi jīng陆军大学教书，同徐树铮、吴佩孚他们都是认识的。北洋的那种“君子之争”的规矩他也知道……他和徐树铮无怨无仇的，又算是熟人，对方怎么会加害于他呢？

    他的这番道理讲出来，胡卷帘和赵嬷嬷两个也就不再坚持了。这个郭鬼子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就算被徐树铮杀了。护路师也不会散伙的！大不了让广州方面再派人来就是了。再说了，郭鬼子离开几天，也能让大家伙松快一些……这护路师的训练和纪律也忒变态了，别说是赵嬷嬷没见过，就是胡卷帘这样从常瑞青的模范营出来的，也没有见过这样练兵的！

    今天郭鬼子不在。胡卷帘也没有多少心思带兵。他本来也不是带兵的料，当这个副师长也纯是挂个名义。广州的常瑞青已经有密电过来了，护路师的盘子准备交给蒋J石了，他这个副师长也可以收拾一下行装去奉天城坐镇，继续干他的老本行——恐怖分子兼特务头子了！此外，赵嬷嬷的那个女儿赵三妹听说郭鬼子不在牡丹江，也从绥芬河过来玩耍了。而且赵家母女俩还在牡丹江火车站外最好的一家饭馆摆了酒席，请胡卷帘吃饭。

    而我们胡大恐怖分子当然是不敢不给面子的。对方可是常瑞青的丈母娘和小姨子！虽然赵香儿在常家的地位不高，可那也毕竟是主母啊，还有那个野xìng十足的赵三妹，似乎也是常瑞青喜欢的类型，没准将来又是一个主母……

    赵三妹今天好像刻意打扮了一番，还换了一身水貂皮镶边的小袄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全都显示了出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个劲儿冲着胡卷帘放电。胡大恐怖分子一看就知道今天这顿饭是不那么好吃的了。

    “胡大哥。”酒过三巡，赵三妹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小脸蛋儿一红，眨巴着眼睛就对胡卷帘娇声道：“俺姐离开的时候和俺说，要和俺姐妹共侍一夫……俺从小就最听姐姐的话，所以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可是现在想想好像有些草率了，俺连姐夫的面也没见过，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当的是什么官。对俺姐凶不凶……胡大哥，俺知道你是俺姐夫身边的头一号心腹，你能不能跟俺说说俺姐夫的事情啊？”

    听了这话。胡卷帘险些没有把刚喝下的酒给喷出来！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什么瞎话都敢说啊……常瑞青真要你做小，你还会留在这里吗？早就和赵香儿一块南下了！再说了，听你那番话。你根本连你姐夫是谁都不知道。这通瞎话大概就是想从自己嘴里套出左民的真实身份吧？

    想到这里，他悄悄瞥了一眼对面的这对母女，见她们俩都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胡卷帘放下酒杯，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冲着赵三妹抱了个拳：“那兄弟我可就要恭喜三妹了，三妹和咱家大帅那绝对是美人配英雄的，哪怕是坐小也绝对不会辱没三妹的。至于大帅的脾气嘛，是火爆了一点，不过三妹也是江湖儿女，真要是个文弱书生也入不了法眼吧？”

    赵家母女的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sè。胡卷帘的话也不能说是什么都没透露……他可是称左民为“大帅”来着！这个称呼可是督军一级的军阀才能用的。换句话说，左民的真实身份至少是个督军！而且这对母女也早就从郭松龄那里打听出他之前曾经在护法军zhèng fǔ和福建陆军里面担任过“要职”。这两股势力现在已经合二为一了，就是现在风头很劲的国民zhèng fǔ！在国民zhèng fǔ里面，能号称是大帅的人物，也就是孙中山、常瑞青、许崇智等寥寥几人……

    其中的常瑞青好像就是一年多以前。押送黄金到山东来和左民接头的旅长大人吗？而赵香儿在潜入常瑞青军中去联络孟太监的时候，还传出了被擒的消息。看来这位左民同志和国民zhèng fǔ的二号人物常瑞青基本上就是一个人了！

    赵家母女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刚想要开口进一步套话。就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护路师的参谋，一脸气急败坏的表情。看见胡卷帘就大喊道：“副师长！不好了，不好了，北洋，北洋兵打过来了！他们来围剿咱们啦！”

    “什么？怎么回事？”胡卷帘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那参谋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领子就追问道：“他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有多少人？”

    “是从中东铁路乘火车过来的，在石河乡火车站才被咱们的人发现，数量多少不知道，咱们摆在那里的一个连只打了一个电话回来报jǐng，就没有音讯了……”

    “已经到石河了……离咱这儿不过十几里地！”赵三妹的反应好像还要比胡卷帘这个副师长快一些，她大声道：“胡副师长，风大！赶紧带兄弟们扯呼了！”

    这话里面虽然有“黑话”不过胡卷帘却能听懂是什么意思。他怔了下，反问道：“咱们有几千弟兄，难道不能一战吗？”

    赵三妹瞪了胡卷帘一眼：“怎么不能战？问题是怎么战！俺们的队伍才开张几天？摆开来打绝对不是北洋兵的对手，但是进到山里去就不一样了，那里才是俺们的天地！”说完也不理胡卷帘，拉着她母亲就往楼下跑去。

    胡卷帘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了主意，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他顶天也就是给常瑞青当过jǐng卫员，没有多少军事经验，也不会打仗！现在遇到敌人突袭，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炮声突然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酒楼外面的火车站周围顿时就有一股股的蓝黑sè烟柱升腾起来了。

    “副师长，敌人怕有一个师的兵力啊！”那个报信的参谋用颤抖的声音提醒胡卷帘。有大炮必有主力，这是眼下中**阀混战中的惯例了。

    胡卷帘嗯了一声，也往酒楼外面跑去。不管是战是走，他这个副师长总要先回到自己的指挥岗位上去的。

    当他回到牡丹江火车站的师部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慌乱的喧嚣嘈杂。护路师的参谋长。也是郭松龄在陆军大学时候的学生蒋chūn林，现在完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尽管他在第一时间已经反应过来，下达了所有应该下达的命令。但是阵地被突破，部队被击溃的消息还是接连不断地传来……看起来护路师这回是被战斗力远超过自己的对手打了个措手不及了！战败的结局已经无法避免，现在唯一能够争取的，就是尽可能多的保存一点元气了！只要能够将师主力尽量保存下来，退到山区里去。就能坚持下去，直到国民革命军的北伐军打过来！

    看见副师长胡卷帘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蒋chūn林突然从僵坐等的状态中站了起来：“副师长。弟兄们顶不住了，赶紧撤吧！”

    “撤？往哪里撤？撤到长白山里去吗？”胡卷帘现在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只知道征求参谋们的意见了。

    “不！不能退到长白山里去。”护路师的主任参谋。名叫池大亨的朝鲜籍军官大声提出了反对党意见：“现在已经临近冬季了，长白山很快就要被冰雪覆盖，到时候筹集军粮将会十分困难，而我们的军粮都储存在牡丹江和绥芬河……现在只有退往绥芬河同dú lì骑兵团会师，然后再借道俄国境内撤往鸡西，那里土地平坦，村镇也多，足够筹集到过冬的粮食。”

    这个池大亨出身在朝鲜的武官世家，又是rì本陆军士官学校26期的毕业生，在护路师里面算是军事专家了。他的意见一出来。就得到了大多数护路师参谋的附和。胡卷帘也颇为心动，刚想要下达东撤的命令。就看见一个参谋放下手中的电话，大声向胡卷帘报告道：“副师长，一团团部报告，北洋军第三师派了军使过来。说是要收编咱们的队伍。”

    胡卷帘一听见是第三师顿时就是一肚子的火，大声地吼道：“不行！让谁收编也不能便宜了吴佩孚这个狗杂种！”

    “副师长！走俄国境内也不保险。”蒋chūn林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凑到胡卷帘耳边低声嘀咕道：“虽然边境上的老毛子兵都撤了，可是海参崴、双城子一线还有两个rì本师团……咱们一旦进入俄国境内，很有可能遭到他们的拦截！”

    胡卷帘冷冷地道：“那也不能让吴佩孚收编……咱们还是向东撤退，去和骑兵团会师再寻出路吧！”

    而此时。在牡丹江火车站以南三四公里的北洋军阵线后方，北洋军的第三师师长吴佩孚正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战场。

    在午后的阳光里，至少有上千身穿灰sè军服的北洋军步兵排成数道散布线，缓缓的朝对面护路军的阵线压过去！在散兵线的后方已经有机枪在放列，一道道火流正从步兵的头上掠过，扫在对方的阵地上面！而对方阵地上反击的枪声已经十分的稀疏，看起来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毫无悬念了。

    不过吴佩孚沉重的心情却没有因为即将到手的胜利而变得轻松一些。说实在的，他是很不愿意同护路师开战的。特别是在眼下这个外患未去的形势下，护路师虽然不怎么经打，可也是中国的武力啊！但他现在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虽然他和GCD有些勾结，可那不过是在互相利用罢了，他吴佩孚归根结底还是北洋的人！在北洋和国民zhèng fǔ的斗争中，他顶多选择回避，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还是要为北洋而战的……他现在已经想通了，这一回的事情是国民zhèng fǔ卑鄙无耻，居然拿抗俄当幌子，把手伸到东北来了！如果不把国民zhèng fǔ打出去，这场抗俄之战打到最后，岂不是变成北洋在前面拼命，国民zhèng fǔ在后面抢地盘的局面了吗？

    一个挂着少校军衔的参谋这时从后面的师部骑马飞奔到了吴佩孚面前，大声地报告：“师长，哈尔滨徐督办的电报，张作霖和郭松龄现在已经被咱们的人拿下了！吉林的孟恩远也答应和咱们合作了。东三省已经是咱们北洋的天下啦！”

    吴佩孚哼了一声，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拿下张作霖和郭松龄只怕是争夺东北的这场大戏的开始吧！对方真正的大角——国民革命军可还没有登场呢！还有rì本人和白俄这两个虎视眈眈的恶邻也还没有真正上台表演呢！

    这个时候，前方的战场上突然响起了欢呼的声音，吴佩孚往前一看，原来对方的阵地已经被自己的部队给攻占了！

    他放下望远镜，淡淡地问身边的参谋们：“派去劝降的军使回来了吗？”

    一个年轻的参谋从人群中出列，报告道：“卑职已经回来了，护路师拒绝投降！”

    吴佩孚皱眉道：“都是中国人，何苦在战场上分个你死我活呢？”身边又有人提醒道：“师长，敌人好像要撤退，咱们要不要派兵去追赶？”

    吴佩孚摇摇头：“先随他们去吧，咱们还有别人要对付……或许郭茂宸愿意投靠咱们，到时候让他来劝降就是了。”！！！

第 213 北上抗俄 六 联合抗俄

    哈尔滨，东北边防督办公署。

    书房之内，两个人互相打量。一个是东北边防督办，北洋智囊，陆军总长段祺瑞的头号心腹徐树铮。一个是东三省巡阅使，历史上的东北王张作霖。都是一时风云人物。不过现在，他们中间的一人却成了另一人的阶下之囚了。

    成为囚犯的自然是张作霖，这位在历史上就险些遭了徐树铮暗算的东北王，这回真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了。不过人家老张怎么说都是一条好汉，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是要板笔直，气度俨然，举手投足全是一方霸主的气势。

    相比之下，倒是徐树铮看上去更憔悴一些。他今年不过38岁，正当壮年。可是鬓角第 213  北上抗俄  六  联合抗俄上已经生出了白发，额头上也长出了皱纹，两只眼睛也是通红通红的，好像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似的。

    这两个人，在这个时空其实是没有多少恩怨的。徐树铮所在的北洋皖系和张作霖的奉系，在之前虽然因为黑龙江的归属有了一些矛盾，可也算不上是你死我活。而张作霖私通国民zhèng fǔ的事情，在北洋系统的军阀里面也不算什么大罪过……在北洋系统里面，像他这样脚踏两条船的多了去了！所以张作霖才会掉以轻心，赴了徐树铮摆下的鸿门宴。不过他虽然被拿住了，可是他手下的三个师可还没有缴械呢！

    他这个阶下囚手里面也不是没有一点筹码，所以张作霖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居然还能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小徐，这次的事情干的漂亮啊，俺老张认栽了！说吧，你要俺下什么命令？是缴械还是接受改编？”

    徐树铮坐在那里，脸上也露出了抱歉的笑容，冲对方拱了拱手：“雨亭兄。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其实这次兄弟也是不得已，咱们北第 213  北上抗俄  六  联合抗俄洋是让内忧外患逼到绝路上面了，如果东北这里再让国民zhèng fǔ的人搞乱了。咱北洋的江山真的就算完了！”

    张作霖笑着点点头：“知道，知道，俺老张都知道……有了东北这块地盘。你们北洋或许就能重新凝聚起一些力量和南方的国民zhèng fǔ较量一下，万一事情不济，也能退保关外！小徐，你现在是在打这个主意吧？”

    徐树铮笑了笑，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兄弟也就挑明了说吧，让吴俊升的第29师向第7师和第11师缴械，第27师和第28师留守原防听候zhōng yāng改编。此外，雨亭兄的东三省巡阅使和辽宁督军还是辞了吧，段芝老想请你去běi jīng担任副总统。”

    “副总统什么的就算了。老张这个样子怎么能当副总统？还是让俺老张退隐山林，吃几年太平饭吧。只是……”

    徐树铮微微皱眉：“只是什么？”

    张作霖冷冷一哼，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树铮：“只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小徐，这一次你们对中东铁路和哈尔滨俄租界下手是rì本人怂恿的吧？”

    徐树铮点点头。张作霖又道：“rì本人提了什么条件？是把中东铁路转让给他们吗？”

    “是抵押，抵押1亿rì元！”

    张作霖嗤的一笑：“你们上当了！如果rì本人要huā一亿rì元租借下中东路。这事儿倒还有几分可信……如果只是抵押借款，这一定是个套！”

    徐树铮脸上的神sè不动，只是淡淡地问：“rì本人想要做什么？雨亭兄能提醒兄弟一二吗？”

    张作霖摇摇头，苦笑道：“俺老张也不知道！对了，俺老张暗通国民zhèng fǔ的事情，也是rì本人告诉你们的吧？”

    徐树铮微微点头：“是rì本驻奉天总领事矢田七太郎亲口对我说的。而且他还给我送来了有你和孙科亲笔签名的盟约副本！”

    张作霖冷笑：“这份盟约可是矢田总领事极力赞成的！”他的语调还是一样的平稳，但是一字一句，都像在敲打着徐树铮的心头：“……根据这个盟约，俺老张当东北之主，还遥领一个国民zhèng fǔ副主席，东北三省也实行自治。rì本人和俺老张是什么关系，小徐你也应该知道吧？俺老张主政东北，想来对rì本也没有坏处吧？难道俺老张不能给rì本的东西，你小徐，还有他老段就能够给了？可是rì本人为什么要把俺老张卖给你小徐？这事儿你想过没有？”

    听到这里，徐树铮的脸sè已经凝重起来了，他当然也知道rì本人的心思坏着呢！可是东三省还有那一个亿的rì元对他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他望着张作霖，缓缓地问：“雨亭兄，你说这次rì本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直面带笑容的张作霖这个时候也紧紧皱起了眉毛，静静地看着徐树铮，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低低开口：“rì本人想要干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原先咱们在东北的可用之兵有我的三师奉军，有赤sè旅的那一师护路军，还有你们四师北洋军和孟曙村的一师吉林陆军。可是现在……俺的三个师肯定是不能用了，赤sè旅的那个师你们也肯定派兵去对付了，还有孟曙村，你即使没有拿下他，他也肯定要拥兵自保了！而你们北洋的四个师，还得抽出一部分兵力来防着我们……现在你这个东北边防督办手里还有多少可用之兵？”

    说到这里，张作霖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要是老毛子现在打过来，你怎么办？你用什么去抵挡？”

    徐树铮完全被张作霖的这个假设给吓住了，喃喃地想说什么，到了最后冒出来的却是：“不……不会吧？rì本人不会让老毛子打过来的，那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张作霖颓然一笑，看着徐树铮喃喃地道：“rì本人有什么好处我不知道。可是你们北洋却肯定是死路一条了！四个师的兵散在黑龙江、吉林两个省的地盘上……这哪里是迎敌的阵势？老毛子的大军涌进来你们怎么办？还有那三师三旅的参战军现在一定在出关的路上吧？他们是来接收我的辽宁吧？呵呵，要是老毛子打进黑龙江，他们怎么办？北上抗俄，还是见死不救？要是北上去和老毛子打仗了，你们北洋的机动兵力可就都摆在东北了！他们国民革命军打着抗俄的旗帜，兵不血刃就能把你们关内的地盘都接收了！要是你们的人不北上黑龙江去抗俄，他们国民革命军就能借着抗俄的旗帜插足到东北来。那个时候，你小徐又怎么办？”

    徐树铮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愣在那里，额头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口中只是反反复复地嘟囔着：“不会的，不会的，rì本人不会那么干的……”

    就在此时。徐树铮书房的门突然就被人敲响了，敲门的大概是徐树铮的副官，一边敲还一边大叫道：“铮公！出大事儿了！留守海拉尔的张福来旅长急电，老毛子的大队人马打过来了！老毛子打过来了！！！”

    公元1918年10月27rì，白俄后贝加尔省临时zhèng fǔ执政官谢苗诺夫中将和中东路护路军总司令霍尔瓦特中将，统率六万白俄大军，以收复中东铁路和保护哈尔滨俄侨人身安全为借口，从满洲里挥师东进，其先头部队在10月29rì临晨突袭夺取了守备空虚的海拉尔城！

    ……

    běi jīng，铁狮子胡同。陆军部。

    满座的北洋军高级将领肃然而坐，看着每人手中的一份简报在那里发呆。而冯国璋、段祺瑞和王士珍他们三个则背对着他们，看着挂在墙上的巨幅地图，一动不动。

    那份简报上，是一连串兵败地失的消息！六万白俄大军在突袭夺取海拉尔后并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而是沿着中东铁路一路的长驱直入，10月31rì攻占牙克石，11月3rì越过大兴安岭攻占扎兰屯，11月5rì攻占龙江县城，11月6rì兵锋已经抵达了齐齐哈尔城下！

    面对白俄咄咄逼人的攻势，已经失去先机的徐树铮却只能被动应付。慌忙调集分散在各处的北洋军队向齐齐哈尔集中，准备在那里打一场保卫战，阻挡住白俄进攻的兵锋。只是要将正同赤sè旅和奉军处于“接触”状态的四个北洋陆军师集中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接到命令的四个师长，全都找出了一大堆推脱迁延的理由，不肯让自己的部队往齐齐哈尔集中！其中的第三师师长吴佩孚更是直截了当地指出，匆忙进行齐齐哈尔会战毫无胜算！建议先将兵力集结于哈尔滨，稳守住这个北满最大的城市，再想办法集中东北各派的武力一致抗俄。

    可徐树铮却坚持要求进行齐齐哈尔决战。他的理由则是立足于国际交涉的，因为白俄一旦攻占齐齐哈尔，便等于控制了半个黑龙江省！他们有了半个黑龙江做筹码，就足够迫使中国在外交交涉中做出重大让步，没有必要再向哈尔滨发动进攻了。而且随着白俄大举入侵黑龙江，南方的国民zhèng fǔ也趁机打着抗俄的旗帜，将手伸到东三省来了！

    就在白俄突袭攻占海拉尔的第二天，国民zhèng fǔ方面的蒋J石就乘坐永丰号炮舰抵达了营口港，堂而皇之地通电就任东北抗俄军总司令了！同时还高调宣布，国民zhèng fǔ将派遣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和新编第一军拢共10万大军海运北上抗俄！

    而且国民zhèng fǔ主席孙中山和军事委员会还发布通电，委任被徐树铮扣留的张作霖为国民zhèng fǔ副主席兼东北保安司令！同时宣布任命孙烈臣（北洋28师师长）为辽宁省主席兼东北抗俄军第一军军长，张作相（北洋第27师代理师长）为辽宁省保安司令兼东北抗俄军第二军军长。还任命那个被冯玉祥带兵攻打了好几天的吴俊升当黑龙江省主席兼东北抗俄军第三军军长。那个被吴佩孚撵到中俄边境的护路师则被改编为东北抗俄军dú lì师，该师的师长委任给了蒋J石的老同学王柏龄。

    不过这间屋子里的北洋巨头们真正感到大难将至的还不是国民zhèng fǔ的这番封官许愿，而是孙烈臣、张作相、吴俊升这些奉军将领都在第一时间发表了就职通电！东北三省之首的辽宁。竟然在一夜之间就倒戈易帜到了国民zhèng fǔ的旗下了！

    北洋三杰全都背着手不说话，会议室内，气压越来越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大总统冯国璋长叹了一声：“芝泉，还是把中东路和哈尔滨俄租界还给人家吧……咱们不能两线作战啊！”

    段祺瑞猛地一跺脚：“不能向俄国人投降，那样咱们北洋就是天下共讨之了！”

    冯国璋和王士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忍不住摇头。王士珍劝道：“芝泉。咱们就是不让步，也打不过俄国人的！他们有六万大军，咱们的四个师顶多也就五万……五万中**队怎么打得过六万洋鬼子呢？而且咱们的兵要是和俄国人拼光了。东北不就是孙中山的地盘了？丢了东北，咱们这北洋也就快完蛋了！”

    这话一出来，屋子里面就是一片嗡嗡的议论声音。接着就有北洋的高级军官开口附和起王士珍了。

    “聘老说的对，咱们的兵力还要留着打国民zhèng fǔ呢！不能和老毛子拼光了！”

    “是啊，国民zhèng fǔ才是咱们的死敌，如果让他们得了天下，咱们这些人统统得下野回家吃老米！”

    “孙大炮就会放大炮，我看他就是想让咱们去抗俄，把咱们的兵拼光了，他好接收咱们的地盘！”

    “他不是要抗俄嘛！咱们不如就让他们国民zhèng fǔ的兵去抗！咱们的四个师只管稳守在哈尔滨。”

    “这个办法好！他要抗俄就让他去抗，反正咱们的人只管守城，我倒要看看那个蒋J石有什么本事把俄国人赶出去！”

    什么叫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啊！这一屋子的北洋将领议论到最后。居然被他们想出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了。

    大总统冯国璋转过身看着段祺瑞：“芝泉，我看这个办法可行！咱们不如把参战军部署到山海关和热河一线，让徐又铮和吴子玉他们带兵守在哈尔滨，让孟曙村守着吉林（吉林城）。再发个通电，邀请国民革命军北上和咱们一起抗俄……把抗俄的担子一股脑都扔给孙中山。看他能玩出什么huā样？”

    王士珍也跟着附和道：“这个办法好，他们国民zhèng fǔ不是要抗俄吗？就让他们去抗好了，咱们来个坐山观虎斗！”

    段祺瑞冷冷地道：“要是那个蒋J石把俄国人赶出去了，我们要怎么收场？全中国的人还有人会听咱们北洋的话吗？”

    “嗨！他们哪有这个本事？那可是洋鬼子！孙大炮的人要是能把洋鬼子撵出去了，我这个总统就下台辞职，换他来干得了！”

    冯国璋的这个话应该是真心的。他的这个总统也是个受气包的角sè。对外要看洋人的脸sè，对内还有一个段祺瑞要给他脸子瞧。

    段祺瑞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摇摇头：“华甫，这可是个昏招，咱们只要发了这个通电，北洋的江山就算完了！”说着他又扫了屋子里的北洋诸将一眼，长叹了一声：“你们要请孙中山一起来抗俄就去请吧！反正我不能干这种断送北洋江山的事情，我的陆军总长不干了！我这就回天津去养老！”

    说完这话，段祺瑞头也不回的就出来会议室的大门！

    公元1918年11月7rì，北洋zhèng fǔ陆军总长段祺瑞向大总统冯国璋递交辞呈，当rì就带家眷乘火车离开běi jīng，前往天津隐居了。

    同rì，北洋zhèng fǔ大总统冯国璋发表通电，呼吁南方双方放弃成见，弥合分歧，联合抗俄……

    而看到这份通电的孙中山，则是忍不住大笑起来了。

    “北洋zhèng fǔ居然想和咱们联合抗俄……冯大总统大概是在打渔翁得利的主意吧？耀如弟，你怎么看？咱们应该如何回应北洋啊？”

    常瑞青现在就坐在孙中山办公室的对面，他是来和孙中山商量怎么打着抗俄的旗号扩张地盘的！没想到刚和孙大主席讨论了一会儿，国民zhèng fǔ秘书长汪jīng卫就兴冲冲地送来了这份通电。

    常瑞青也拿起通电，颠来倒去的看了几遍，最后冷笑一声：“先生，这是好事情啊……咱们正愁没有办法用抗俄的名义把部队派进北洋的地盘呢！现在他们主动要和咱们联合，这是好机会！咱们应该答应下来，还要高调宣布派大军北上的消息！”

    “北上？怎么个北上法？”孙中山笑呵呵地反问道。

    常瑞青一脸正sè地道：“当然是各种北上的办法都要用到了，比如第一军和新一军是坐船北上，第五军、第六军可以步行进入湖南，到了株洲再换乘火车北上。第七军、第八军则分成两路，一路经浙江到上海再换乘轮船或铁路北上，一路则步行经前往江西九江，再沿江而下去浦口，换乘火车北上。此外，咱们还应该启动第四期、第五期国民动员计划，扩编第9军和第10军……”！！！

第 214 北上抗俄 七 太阴险了！

    听常瑞青这么一说，孙中山脸上的笑意就怎么也掩饰不住了，好像已经看到běi jīng城里面的那张宝座在向自己招手了！

    他拍拍巴掌：“这回是北洋要咱们发兵北上去抗俄的，想必那几个督军、省长的，也不好阻拦咱们的大军吧？那等到咱们的军队开进湖南、江西、浙江、上海以后呢？是不是该图穷匕见把那些军阀都收拾了？”

    常瑞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收拾当然是要的，不过对于不同的军阀，咱们也可以采取不同的办法。比如湖南的谭婆婆，既没有实力又没有靠山，他在湖南的自治搞得也不怎么样，我看还是把他请到广州来当个什么考试院长吧！湖南省由中第 214  北上抗俄  七  太yīn险了！央直辖，实行军政统治！一切制度参照闽粤，湖南的湘军，还有三个师的滇军也统统按照国民革命军的标准改编！编成第十一军。

    浙江、上海嘛，卢子嘉、何丰林这段时间表现不错，没有和咱们为难的意思。不如就委任他们出任浙江省主席兼保安司令和上海市长兼jǐng备司令……北洋的第四师和第十师可以改编成新编第二军，浙江、上海可参照四川，先实行自治，不过江海关的关税必须上缴zhōng yāng！新二军也可由卢、何二人掌握，让他们继续在浙江、上海逍遥一阵子。也给北洋系统的其他军阀一点希望嘛。

    至于江西嘛，一个穷省而已！陈光远也就一个师的兵，没有什么实力。等到湖南浙江都平定下来。派人送张三五十万的支票给他，让他自己下野交出兵权算了！”

    孙中山瞧着常瑞青，淡淡地道：“湖南、江西我是不担心的……有程颂云和李协和他们的号召力，再加上三个军的兵力，绝对是手到拿来。可是卢子嘉那里……耀如弟，他可是你的姻亲，第 214  北上抗俄  七  太yīn险了！还是你去解决吧。”

    常瑞青笑着点点头。孙中山又接着道：“湘、赣、浙三个省如果能拿下来。再加上现有的闽、粤、桂，还有马上要打下来的云南、贵州、四川……国民zhèng fǔ的地盘可就一下子膨胀到九个省了！”

    “是十个省！”常瑞青笑着提醒道：“辽宁差不多也是咱们的地盘了。”

    孙中山皱了下眉，语调已经凝重起来了：“对。还有辽宁……可是耀如弟啊，咱们借着抗俄的名义大肆扩张地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能把俄国人赶出去就成！要不然咱们这样干。只怕会招来天下人的非议啊！”

    常瑞青静静地瞧着孙中山，似乎是对什么“天下人非议”的话很不以为然，最后还是淡淡一笑，语调也严肃了起来：“先生，抗俄之役实在是必胜的！别看那六万俄军来势汹汹的，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因为那不过是两个俄**阀的私兵，那是谢苗诺夫和霍尔瓦特安身立命的本钱，他们才舍不得把这些本钱扔在中国的土地上呢！而且他们这次是孤军深入，后方空虚，后勤也不济。完全是打着吓倒我们。或是将我们轻易打败的主意。如果他们的后方不稳，或者补给难以维持，他们一定会不战而退的，到时候再让蒋总司令指挥大军掩杀，就可以轻易取得大胜了。”

    孙中山站起身拍拍常瑞青的肩膀。笑眯眯地道：“耀如老弟啊，那么说起来，你一定是有了让白俄后方不稳，粮饷不济的办法了？”

    常瑞青耸了耸肩，笑道：“办法已经有了，属下会让参谋部以指导意见的名义下达给东北抗俄军司令部。听不听嘛。就是蒋总司令的事情了。”

    军事委员会参谋部的指导意见到了东北抗俄军总司令部之后，那位蒋总司令大概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扔废纸篓里去了。倒不是因为他不重视常瑞青的意见，而是现在的蒋J石真的很忙，忙的都没有时间考虑抗俄的事情了！

    他的司令部是11月6rì，也就是冯国璋大总统发表“联合抗俄”通电的前一天才从营口迁入奉天城的。进了这个张作霖的老巢之后，他就开始张罗着鸠占鹊巢的事情了！一边同奉军的将领们拉关系攀交情，大撒金钱外加封官许愿，一边还借着改编奉军为抗俄军的名义往往队伍里面塞人，大都是他在黄埔军校的学生。

    此外就是加紧同rì本帝国主义的势力勾结了！那个rì本驻奉天总领事矢田七太郎现在已经是蒋J石的政治顾问了，原来徐树铮的顾问土肥原贤二也跑到奉天当了老蒋的军事顾问！还有一些在东北这里的rì本商人和军官，都是他的抗俄军司令部的座上客。

    最后就是忙着拼凑他自己的幕僚班子。他在上海的“革命导师”张静江，他在保定军校和rì本陆军振武学校的同学王柏龄，国民党里的rì本通张群，还有那位曾经在孙中山身边担任秘书的国民党才子戴季陶都被他请到了奉天。每天除了应付各方面的人物和事情，就是同这些亲信幕僚在一起商议密谋了。

    11月12rì这天，他刚把矢田七太郎送出门去，就看见王柏龄已经走了进来，正含笑打量着他，手里还捏着一份电报纸。

    蒋J石笑道：“茂如，坐吧。我这里是草创的局面，你也忙得不浅吧？有什么事情没有？”王柏龄笑道：“是欧洲的事情，世界大战已经结束了！德国刚刚在贡比涅森林签署了停战协定，同盟国一方战败了！”

    蒋J石从王柏龄手里面接过电报纸扫了两眼，就把电报搁在一边了。从两天前德国11月革命的消息传回国内，他就知道德国已经打输战争了，不过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同中国没有什么关系。他又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了王柏龄道：“茂如，这是东北抗俄军dú lì师代理师长唐九送上来的报告。他的军队上个月被北洋的吴佩孚部偷袭了一把。损失惨重，无法在吉林省境内立足，只好退到俄国境内去了……看来你这个dú lì师师长是干不成了。”

    王柏龄无所谓地笑了笑：“干不成就干不成吧，这支兵本来就是赤sè旅的队伍，给了我也未必能指挥的了。再说了，我现在在介石兄手下，还怕没有兵带吗？”

    蒋J石捏着自己的眉头苦笑道：“我这个总司令也是个空头的。奉军的主子还是那个被徐又铮扣住的张雨亭！他才是正牌的东三省保安司令，我这个东北抗俄军司令不过是暂时的。”

    王柏龄沉默着点了点头，对蒋J石现在所处的不尴不尬的局面。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虽然表面上看着挺风光的，奉军的那几个师长、旅长也都捧他的场，rì本人好像也很支持他。可是蒋J石却没有货真价实的实力！他塞进奉军的那些黄埔军校毕业生也只是低级军官。根本掌握不了什么大权。至于那两个正陆续从南方运来的军，也不是他蒋J石的私兵，一个是军事委员会牢牢控制的国民革命军，一个是广西军阀的半私人军队。

    蒋J石又叹了一声：“本来还想把那个dú lì师接过来给你带......这样也算是有点实力了。可没想到常耀如居然连这点实力都不肯给我！看来想要打开局面，还是只能从奉军入手啊！”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王柏龄身边，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茂如，我想让你走一趟哈尔滨，去见徐又铮！”

    “徐又铮？”王柏龄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蒋J石：“J石兄，你的意思是......”

    蒋J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张雨亭在一天，他都是奉军那帮老土匪的头目，咱们想要真正控制住奉军都是痴人说梦，除非他这个奉军的老大哥不存在了！”

    王柏龄一下就站了起来：“J石兄。你要做什么？”

    蒋J石一下拉住了他的手，沉着声，冷冷地道：“徐又铮现在被困在哈尔滨是进退不得了，北洋如今又是一个坐等灭亡的局面，我想他一定不会甘心的！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帮我杀了张雨亭！”

    “什么！什么！”王柏龄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自己这个老朋友。蒋J石的脸sè已经yīn沉的有些可怕了，他一字一顿地往下说：“茂如，你去告诉徐又铮，我没有兴趣把他的四个师留在哈尔滨！我只想要张雨亭的命......只要他肯行个方便，我也给他一个方便，放他的人回关内去！”

    “J石兄，你当真！？”王柏龄颤着声追问道。

    蒋J石冷冷地点头：“当真！茂如，你去对徐又铮说，我可以先放两个师的北洋兵入关，他再把张雨亭的命给我，我再放最后两师北洋兵走。”

    王柏龄深吸了口气，重重地点头：“好！我这就去哈尔滨，只是徐又铮的四师兵要是入了关广州那边可就麻烦了......”

    蒋J石眉毛一挺，冷哼道：“那也是常耀如的麻烦！”

    ......

    常瑞青脚步轻快地回到了自己在观音山脚下的公馆里面，虽然面子上还在尽力保持矜持的样子，但是那点笑意还是掩饰不住。

    他的弟弟常瑞元和卢四小姐、吴嫣儿两个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常瑞元已经没有了给人当小听差时的那种神态，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很有点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的味道。其实也是，随着常瑞青和国民zhèng fǔ的强势崛起和北洋的节节退让，常瑞元在上海黑白两道上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前一阵子他的老头子黄金荣还召集门徒，当众烧了常瑞元的拜师贴，表示要和他兄弟相称了！至于他那个岳父老泰山卢永祥，更是不遗余力的在提拔抬举他，哪怕他把吴嫣儿公然娶进门，卢家父女也只当没这回事情。这次更是委了常瑞元一个浙军少将参议的名义，派来广州和国民zhèng fǔ接洽易帜事宜了。

    看着哥哥在打量着自己，常瑞元模仿着江浙财团那些大老板的样子，手指夹着雪茄抱拳行礼道：“大哥。别来无恙啊。”

    常瑞青笑着冲自己的弟弟点点头，又对两个弟媳笑了笑，便拉着弟弟的手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进了书房，他才对常瑞元道：“卢子嘉提出些什么条件？”

    常瑞元找了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笑吟吟地对常瑞青道：“也没什么，就是浙江、上海两块地皮要归他和何丰林统治。还有国民革命军不能长驻浙江。至于上海嘛......我岳父和何丰林倒没有说不让咱们的国民革命军驻扎，只是上海滩的洋鬼子私下向我表示过不让国民革命军进驻的意思。作为交换，他们同意把江海关的关余交给国民zhèng fǔ管理。但是江海关的税收必须优先用于偿还中国对外的欠款，大哥，你看......”

    常瑞青点点头。眼下的国民zhèng fǔ表现出了强烈的民族主义和赤化的倾向，当然是不怎么讨帝国主义的欢心了！他们不想让国民革命军进驻上海也没有什么奇怪，至于不愿意放弃江海关的利益就更正常了......中国想要发展，总是避免不了同那些在华有特殊利益的帝国主义斗争的！只是，现在还不是马上同这些洋鬼子撕破脸的时候！虽然那一天也不会遥远了。

    他现在担心的倒不是那些帝国主义的势力，而是江浙财团对自己的态度。现在的国民zhèng fǔ怎么说都是有不少社会主义的成分，自己还有一个中Gzhōng yāng局委员的头衔，自己的把兄弟王亚樵领导的工会势力同这些江浙财阀领袖们多少也有些矛盾。如果这些家伙不肯同自己保持合作关系，倒是有点让人头疼。不过，这点担心却没有在他的神sè上面表露出来。

    他朝常瑞元微笑道：“瑞元。你去告诉卢子嘉，他的要求我都可以接受。不仅如此，我还要再加上一条......筱嘉兄（卢永祥之子）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出来做点大事了！军事委员会正在筹办陆军大学，我想让筱嘉兄也去镀一下金。将来也好大用。你把我的想法转告卢子嘉，问问他的意见。”

    常瑞元也是聪明人，如何不了解哥哥的意思？看来常瑞青是想一箭双雕，一方面把卢筱嘉当chéng rén质扣在手里。一方面还准备通过提拔卢筱嘉拉拢住卢永祥的势力引为己用，算盘打得很jīng明啊。

    想到这里他微笑着拍了拍胸脯道：“大哥，我岳父是识时务的。他一定能看出你的苦心，不会拒绝让筱嘉兄出来做点事情的。不过.......筱嘉兄是xìng情中人，到时候还请大哥多担待一些。”

    常瑞青自然也是一口允诺，接着他又和弟弟闲聊了几句，才让管家安排他们夫妻三人去休息。而他这个大忙人在晚饭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客人要见，那便是刚刚从东北返回的周E来。

    周E来是秘密到访的，两人见面的地点也是常公馆内一间隐蔽的办公室。常瑞青走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周E来早已经到了，正和他介绍给常瑞青的秘书李璜在那里闲聊着什么。看到常瑞青进来，两个人便要起身迎接，常瑞青则笑着摆了摆手：“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他拉了把椅子就坐在了两人面前，微微一皱眉，对周E来道：“翔宇同志，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党所控制的一支武装力量在上个月底被北洋军击败以后退入到俄国境内去了！目前他们已经越过了俄国滨海铁路线，正在向阿穆尔河沿岸进军。”

    说到这里，常瑞青这个很有些心狠手辣的家伙的脸sè居然浮现出了担忧的神sè，难道是在担心自己那个野xìng十足的漂亮小姨子的安危吗？周E来被他几句话说得是一头雾水，现在北洋军不是已经缩回哈尔滨了吗？这个“我党”的武装为什么不回国，而是向阿穆尔河挺进呢？他们想去哪里？

    常瑞青又叹了一声：“本来这支部队是有机会返回国内的，可是这支部队里有一些俄国同志......都是被打散原苏俄红军的官兵，还有俄国GCD的同志，他们的意见是想让咱们的这支武力留在俄国远东，帮助俄国革命！E来同志，俄国远东的情况你也知道，还有那个《rì俄密约》的文本你也看过，你觉得咱们应该让这支武装留在远东帮助俄国革命吗？”

    听了常瑞青的这番话，周E来微微感到有些奇怪。这支赤sè旅的武装的事情他知道一点。不过赤sè旅并不是中G领导的组织，这支军队和中G也没有一毛钱关系，一直都是常瑞青在控制的，怎么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我党的武装”了？而且还要在局势极为混乱的远东地区发展.......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眼前的这位常副委员长一定是想借中G的牌子在远东地区搞什么yīn谋诡计了！但是周E来一直以来和常瑞青的关系都很不错，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原则xìng特别强，一点不知道变通的革命者。所以他便一脸郑重地对常瑞青道：“耀如兄，我觉得让他们留在远东帮助俄国革命是可行的，我去和俄G特使越飞同志谈一下，相信可以说服他的。”！！！

第 215 北上抗俄 八 刺常之策

    一列看起来有些破旧的破旧的火车拖着黑烟，吭哧吭哧地驶进了海参崴的火车站。

    海参崴是这个城市的中文名字，这里和整个乌苏里江以东包括库页岛在内的领土是1860年割让给沙俄的！沙俄得到这片土地之后，就将海参崴修建成了一个巨大的要塞城市，并且起了个俄文名字叫符拉迪沃斯托克，意思是“东方统治者”。在常瑞青原来的那个时空，俄国人直到21世纪仍然是这里的主人……看起来到世界末rì的那一天，符拉迪沃斯托克都是俄国的了！

    不过在这个时空，由于我们的国际主义战士常瑞青的好心帮忙，这里很快就要有一个新的主人——rì本帝国第 215  北上抗俄  八  刺常之策主义了。虽然现在领土还没有交割，《rì俄密约》也没有公开，不过任何一个到达这座城市的旅客，都能看出一点苗头来了。

    在这座俄国要塞城市繁忙的火车站上面，来来往往的居然大多是些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人！有些是穿着军装的rì本陆海军官兵，有些是穿着和服或是西装的rì本洋行职员，还有一些穿粗布衣服的大多是从朝鲜或是中国满洲过来的苦力。rì语华语朝鲜语的呼喝声响成了一片，就是听不到几句卷舌头的俄国话！看上去就好像是到了rì本控制下的旅顺大连似的。

    这就是我们的女土匪赵三妹对这座远东要塞城市的第一印象。

    在外观jīng美古朴，充满贵族气息。好像是件艺术品似的海参崴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面，赵三妹看到大队大队戴着皮帽子的rì军官兵秩序良好的在等候着上火车。这些rì本兵大都矮壮敦实，穿着土黄sè的军服，背着背囊，扶着步枪，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豪华火车站。不过赵三妹却从他们的目光中发现了一种熟悉的眼神第 215  北上抗俄  八  刺常之策，那是只有土匪在踩点的时候才有的那种揉合了贪婪、兴奋。还有一点紧张和不安的神sè。

    和赵三妹一起走下火车，来到这个豪华候车大厅的，除了她的几个护兵。就是之前护路军dú lì师的参谋长蒋chūn林和主任参谋池大亨了。他们一行人都还是北洋陆军官兵的打扮，蒋chūn林和池大亨还穿着呢子军大衣，扶着指挥刀。赵三妹却女扮男装成了一个小听差……只是胸脯有些挺过头了。

    这些人现在之所以会出现在海参崴。其实是因为那位池大亨的缘故。这位朝鲜dú lì志士是上过rì本陆军士官26期的，rì士26期是1914年毕业的，眼下远东这里的rì军少尉、中尉一级的军官大多是他的同学。在护路师这个杂牌武装窜入俄国境内以后，池大亨就开始利用他rì本士官学校的关系，和rì军建立起联系了。而他们这次就是受了池大亨原先在rì本陆军士官学校的老师佐藤三郎少佐的邀请来海参崴的！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似乎有些离谱，不过在此时的俄国远东或是西伯利亚，却是丝毫不足为奇的。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思维，协约国派到俄国来的所谓干涉军对于作战并不怎么积极（历史上也是这样）。只是干一些后勤保障，维护西伯利亚大铁路通畅之类的工作。对于现在出现在西伯利亚和远东土地上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武装，也基本上不会主动发起进攻。很有一点“联合国维和部队”的意思。

    而从中国境内流窜过来的护路师，因为有少量的俄国布尔什维克分子加入，又有池大亨联络rì本干涉军等等的因素，现在也被当成是远东和西伯利亚地盘上的杂牌武装之一了。当然，这里面多少还有一些rì本有意纵容的原因……远东和西伯利亚的局势越混乱。他们就越有借口向远东增派军队了！此外，他们现在也在寻找一些值得扶植的力量来和布尔什维克争夺那个还没有成立的远东共和国。

    几辆悬挂着rì本膏药旗的马车这个时候停在了海参崴火车站大厅的外面，从上面下来几个rì军军官，虽然军衔不高，都是佐官尉官这个级别，不过眉宇中间都带着一股傲气。稍微对rì军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些家伙一定是海参崴派遣军司令部里那些眼睛长在后脑勺上的少壮派参谋了。

    当先的一个rì军中佐看了眼火车站大楼塔楼上的大自鸣钟，轻轻哼了一声，回头就对身后的一个rì军中尉道：“洪君，你的那位老同学大概等待有点不耐烦了吧？我们这就进去吧。”

    这个中佐就是海参崴派遣军司令部的参谋佐藤三郎，而那位姓洪的rì军中尉则和池大亨一样是朝鲜人，名叫洪思翊，为池大亨和佐藤三郎牵线搭桥的就是他。不过他可不是什么朝鲜dú lì志士，而是一条对rì本天皇忠心不二的走狗。

    洪思翊这次之所以会那么热心促成佐藤三郎和池大亨见面，就是因为对方提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对大rì本帝国控制和干涉远东共和国内政大大有利的方案！

    根据这个方案，这支中国流窜过来的护路师为主力的杂牌武装将向北进入阿穆尔河沿岸地区，在那里占领一块地盘，建立起根据地。并且逐步将生活在“间岛地区”的朝鲜人迁移过去，同时也从中国和rì本境内吸纳移民，争取用上几年时间，在俄国的阿穆尔河地区形成一个以朝鲜人、中国人和rì本人为主体的移民区。最终的目的是在阿穆尔河以北地区建立一个以“黄种民族”为主体的新国家，这个新国家当然是亲rì的，并且接受rì本支持的！

    ……

    就在rì本海参崴派遣军、大韩光复会，还有中国的恐怖组织赤sè旅这几方面的人物在海参崴火车站接头的时候。徐树铮正走进了rì本驻哈尔滨领事馆专门为他准备的一间僻静的办公室里面，在那里。rì本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和蒋J石的代表王柏龄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到徐树铮走进来，土肥原和王柏龄都起身相迎。土肥原微笑地给徐树铮介绍道：“这位就是东北抗俄军总司令蒋J石将军的代表王柏龄先生，这一次他给阁下带来了一个足以扭转北洋颓势的合作方案。”

    王柏龄朝徐树铮微笑点头：“又铮将军，希望这一次我们双方能够合作愉快，各取所需。”

    没想到蒋J石居然会派密使来见自己！徐树铮沉默地点头，并没有说话，心里面却翻江倒海起来了。王柏龄也没有再说话。沉默的气氛一下子在这间办公室里蔓延开来了。

    土肥原贤二已经知道蒋J石所提出的方案是什么了。对于老蒋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他是非常欣赏的！而且他也觉得这次北洋**得有些过了头……虽然北洋的失败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也不能这样不战而降啊！中国人的血。还是应该多流一些的。他看王柏龄拿捏着不说话，知道他心里没底，便微笑着道：“又铮将军。蒋J石将军虽然是国民zhèng fǔ一方的大将，可是他现在想要的只是东北三省，并不是北洋zhèng fǔ的天下！北洋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蒋先生，而是常耀如将军！北洋正是因为他，才落到现在这种地步的！又铮将军想来也不甘心让这个小人得逞吧？”

    徐树铮有些明白了，原来这次的事情是涉及到了国民zhèng fǔ内部的权力斗争！常瑞青那个叛徒是带着一个省和三个师和孙中山合股打天下的！背后大概还有苏俄和GCD的支持，还有一票保定生也都以他为领袖。蒋J石大概是被他从广州踢到东北来自生自灭的，这个姓蒋的乱党为了生存就投靠了rì本人，想靠着rì本来当东北的土皇帝……这些乱党果然都是没有礼义廉耻的小人！中国决不能落在他们手中！为了救北洋、救中国，自己一定要把关外的四个师带回běi jīng去！只要黑龙江的四个师能回běi jīng。再加上参战军的三师三旅，北洋就还有一战之力，段祺瑞和自己的政治生命也就能够再延续下去。

    打定了主意，徐树铮便重重地点头：“蒋先生是想要我带部队入关，把黑龙江让给他吗？只要他让我借道。而rì本方面也肯担保的话，这是没有问题的。”

    土肥原贤二和王柏龄对视一笑，脸上都同时崭露出喜悦的表情。王柏龄从口袋里掏出蒋J石的亲笔信，双手递给徐树铮，微笑道：“又铮将军，这是蒋先生的亲笔信。这次的合作办法很简单。又铮将军带着哈尔滨这里的北洋军入关，我们决不会予以阻拦，条件就是将张雨亭将军的尸体完整地交给我方！而rì本方面会为双方的交易提供担保。”

    徐树铮闻言一怔，细想一下就知道对方的意思了。蒋J石要的可不仅是哈尔滨，还有张作霖的xìng命！张作霖一死，蒋J石或许就有机会控制整个奉军了！想到这里，他故意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半晌才道：“如果只是要我让出地盘，带部队入关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可是要我把张作霖的命交给你们可就不大好办了……奉军里面可有不少张作霖的老兄弟，如果他的xìng命坏在我的手里，这些人多半会想法子报仇的吧？到时候，我岂不是要整rì的担惊受怕了吗？除非蒋J石能写封要我杀张的亲笔信交到我手中！”

    ……

    “既然这个名叫常瑞青的支那军阀是不亚于明治三杰的人物，那我们就决不能容许他存在下去了！就由我们一刀流的剑豪去解决他好了！”

    说话的是一个面目狰狞的rì本武士，一脸的络腮胡子，膀大腰圆，腰里面还插着一把长长的武士刀，一看就是个高手！大概就是什么一刀流的剑豪吧？

    听他说话的，却是那个有“幕府将军”绰号的rì本黑社会分子头山满，和另一个气度不凡，穿着和服，腰板挺得笔直的老rì本鬼子。

    “胡闹！胡闹！”那个剑豪的话还没有说完，头山满身边的老rì本鬼子就不耐烦地打断道：“伊藤君，你以为刺杀什么的是在切磋剑道吗？你派出来的什么剑豪根本就见不着常瑞青的面！就算见着了也没有用。他身边的jǐng卫都是佩枪的！你们的大刀还能打得过他们的****？”

    这个面目狰狞的剑豪被他一顿数落，居然也不敢回嘴，而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头山满。头山满咳嗽了一声，对身边的老头子笑了笑：“内田君，伊藤君也是在帮我们想办法，再说了，伊藤君的门徒众多。其中不乏有jīng通暗杀的高手。”

    原来那人正是黑龙会的另一个大头目内田良平，也是孙中山和国民党的老朋友。前一阵子头山满找到他，告知了刺杀常瑞青这个rì本在华利益的潜在威胁者的想法。并且得到了他的全力支持。于是两个rì本黑社会头子就开始琢磨起暗杀计划了！呃，要搞暗杀当然是需要杀手的！而且最好是高手！他们黑龙会下面不入流的杀手是有不少，可是真正的高手好像也不多。于是他们就开始在那些同黑龙会有联系的rì本暴力组织里面寻找起杀手来了。这个姓伊藤的家伙。据说是什么一刀流的嫡系传人！玩刀的本事倒是一流的，不过要让他去砍死常瑞青估计还是有不小的难度的。

    内田良平苦笑着对伊藤点点头：“伊藤君，刚才多有得罪，请别见怪……人老了xìng子难免就容易急躁，毕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看到被帝国踩在脚下二十多年的支那有了复兴崛起的迹象，就忍不住焦急起来了。”

    伊藤僵硬地点头：“内田先生的苦心鄙人自然是知道的，其实鄙人知道支那出了那样的人物，也是万分焦急的！如果内田先生觉得派出剑豪不合适，鄙人可以想办法为先生寻找几个忍者！他们都是jīng于暗杀的高手……”

    “不行。不行……高手什么的没有用，现在毕竟不是战国时代了，再高的高手也比不了枪炮，而且刺杀常瑞青最大的难点不在于杀人的技术高低，而再也如何接近此人！要不然连人都见不着。怎么杀？”

    伊藤怔了下，反问道：“这个常瑞青不是革命者吗？革命者总要出席什么群众集会吧？”

    头山满接过话题，叹了口气：“他这个革命者基本上不出席什么群众集会……实际上他倒更像是个军事dú cái者，主要的rì常活动都围绕着国民革命军展开，所以刺杀起来并不容易……因为国民革命军的情报部门也是非常厉害的！我们的人要混进去也很困难，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哦。是这样啊。”伊藤低下头，思索了片刻，突然问道：“头山先生、内田先生，不知道这个常瑞青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吗？”

    “有！他好sè！”头山满淡淡地道：“我们黑龙会早就留心收集过关于此人的所有情报了，发现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好女sè！他现在有三位非常漂亮的夫人，还有一位当杀手的情人。”

    伊藤冷笑：“那就好办了！头山先生，内田先生，在下的门徒里面就有几名jīng通剑道的绝sè女子！”

    头山满和内田良平闻言却同时摇了摇头。这样的女人他们黑龙会也是有的！rì本社会有很严重的重男轻女思维，黑龙会这样的组织每年都会从rì本各地的穷苦人家那里买来大批容貌姣好的女童加以训练，或是成为女间谍，或是训练成杀手，当然也有些会成为rì本政要家里面的侍妾。所以黑龙会并不却少可以充当女杀手的美女，可问题是怎么让这些女子被常瑞青看中呢？

    我们的常大军阀是好sè，可是那也不意味着是个美女就能入他的法眼！而且常瑞青控制的情报机关也不是吃素的，黑龙会的那些rì本美女的身份根本禁不住查！

    看到两个黑龙会头目面露难sè。伊藤嘟囔着道：“我们大rì本帝国的美女是世界上最好的，如果常瑞青是个好sè之徒，他一定没有办法拒绝！鄙人听说他们支那的革命领袖孙中山，当年也曾经被我们rì本的女子所吸引呢！”

    伊藤说的那个rì本女子名叫大月薰，是孙中山在rì本流亡期间结识的，还替孙中山生了个女儿。头山满和内田良平都知道此事。不过常瑞青现在的身份地位可远非一个流亡rì本的中国革命领袖能比的。

    头山满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向伊藤解释，一旁的内田良平却哈哈地笑了起来，手掌用力拍了拍地面，笑道：“有办法了！有办法了……头山君，伊藤君，鄙人有了一个让常瑞青绝对不会怀疑，而且也很难拒绝其引诱的杀手人选！”

    说着他用手一撑地面，就站了起来，对头山满道：“头山君，我们一起去见识一下伊藤君训练出来的那些jīng通剑道的绝sè女子吧！”！！！

第 216 北上抗俄 九 争天下

    “又铮！”

    马靴声响动，正无jīng打采地靠在督署会客厅里那张西洋式皮沙发上面的徐树铮抬起眼睛，就看见吴佩孚和冯玉祥并肩而入。吴佩孚的刮骨脸yīn沉如水，冲徐树铮点了下头就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去了。冯玉祥好像还没有忘记军队里面上下级见面时候的礼仪，马马虎虎给徐树铮行了个军礼，就大大咧咧坐在徐树铮对面的沙发上了。

    两人都从各自的师部里面被急招过来的，虽然北洋好像是大势已去了，可是这两位北洋系统内数一数二的师长却没有一点混吃等死的意思。哈尔滨的防御主要由他们在张罗，各自部队的训练也一点没有放松。

    两个人是第 216  北上抗俄  九   争天下整rì泡在军营里面，除了布防和训练，还时不时给下面的官兵讲道理洗脑子。吴佩孚写了不少激励人心的诗词，让人谱了曲教士兵们歌唱。冯玉祥则带领手下一万多弟兄一起入了基督教，找来了不少哈尔滨城内教堂的神父给官兵讲道……也不管什么新教、公教、东正教的了，反正看上去有点像就行了！总之就要让下面的官兵相信，上帝他老人家是保佑冯大师长的，所以冯大师长一准能带领大家度过眼下的危机，将来还能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至于哈尔滨城内的另外两个师长，则已经理好了包袱，随时准备下野跑路的样子。所以徐树铮有什么事情也不找他们，就和吴佩孚、冯玉祥两个商量着办了！

    历史上是同水火的三个人。在这个时空却变成了患难见真情的好兄弟！据说他们仨还在关二爷面前磕了头,喝了鸡血酒准备同年同月同rì死了!

    但是今天北洋第七师师长吴新田和北洋第十六师师长王廷桢都坐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面。两个人都第 216  北上抗俄  九   争天下是眉头深锁，好像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一样。

    瞧着这个场面，哈尔滨城里的北洋军四个师的师长已经全都到齐了。吴佩孚和冯玉祥都是心中有数儿，东北的北洋军已经到了非要选择一个出路的时候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是神情复杂。冯玉祥先开口说话道：“又铮兄，你把咱们都召集到这里，是不是准备出兵和老毛子一战啊？”说着他拍了拍胸脯。大声道：“打先锋的事情就给俺老冯了！”

    徐树铮抬眼瞧了瞧他，一脸忠勇的样子！不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装出来的……不过这个冯玉祥也就是虚伪一些罢了，也没什么大错。不像那个常瑞青！既虚伪又狡诈，还心狠手辣，实在坏透了！

    “焕章。咱们不打老毛子了，咱们回关内去！”徐树铮看着冯玉祥，一字一顿地道：“现在咱们必须要为了保卫北洋而战了！”

    这话一出口，徐树铮的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冯玉祥愣在当场，吴佩孚则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徐树铮。

    为了保卫北洋而战？怎么个战法？难道扔下占领了半个黑龙江的老毛子不管，调头南下去和蒋j石决战？就不怕老毛子占了整个黑龙江和蒋j石来个前后夹击？

    徐树铮也不等吴佩孚、冯玉祥两人开口发问，就开口解释道：“当然了……哈尔滨这里也不会丢给老毛子的！不瞒诸位，我已经和东北抗俄军总司令蒋j石达成了协议，哈尔滨和半个黑龙江都交给抗俄军！我们四个师乘火车南下回关内去，准备和常瑞青一战！”

    “和常瑞青一战？”吴佩孚微微摇头：“蒋j石和常瑞青不是把兄弟吗？他会放咱们回去找常瑞青的麻烦？再说了……常瑞青现在是在帮孙中山打天下。咱们要是打败了常瑞青，不就等于打败了孙中山吗？他蒋j石不是孙中山的人？”

    吴佩孚的话音方落，徐树铮就斩钉截铁地道：“子玉兄，这些你不用cāo心！我已经和蒋j石的密使达成了协议，至于我和他之间达成什么交易你不用管。总之他一定会放咱们入关的……而且他还会派抗俄第二军和抗俄第三军来接管哈尔滨的防务。到时候咱们的四个师同时上火车离开，先去长chūn，在那里换乘rì本人准备的火车返回běi jīng，一路上绝对安全！现在咱们要考虑的不是回不回běi jīng，而是回了běi jīng以后怎么办？”

    吴佩孚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徐树铮的问题。缓缓的将目光转向冯玉祥，冯玉祥的脸sè已经yīn沉了下去，咬了咬牙，沉声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和他们打了！现在咱们这里有四个师，běi jīng城还有第十三师、第十五师，察哈尔有第一师，山东有第五师，湖北有第二师，江苏有第六师，江西还有第十二师，再加上三师三旅参战军……可以调用的军队有十四个师又三个旅！都是成军多年的jīng锐。还有徐州的定武军、安徽的安武军，还有各省的地方部队和混成旅。总兵力不下数十万，怎么就不能和国民zhèng fǔ一战呢！”

    吴佩孚沉沉开口：“饷呢？几十万军队，没有几千万的饷这仗没法打！”

    徐树铮冷冷道：“问rì本人借！甭管是德国在山东的权益，还是中东铁路，还是关东州租借期延长，都可以同意，只要能借来军饷让咱们和国民zhèng fǔ一决死战！”

    “那是卖国！”吴佩孚跺了下脚。

    徐树铮脸sè铁青得都快变成了黑sè，不屑的哼了一声：“国民zhèng fǔ没有卖国？他孙中山、蒋j石没有卖国？他们不卖国，苏俄和rì本人为什么都支持他们？这个国难道只许姓孙的姓蒋的卖，不许我们北洋卖？”

    吴佩孚还想说什么。徐树铮却自顾自又说了下去：“卖国的罪名我来背！等咱们进了běi jīng城立即就发动政变，把冯大总统和王聘老请下台。我来做最高执政官！我去卖国筹饷……等打完这一仗，不论胜败我都辞职下野，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了！不过眼下这一战你们一定要支持我，支持我就是支持你们自己！”说着他猛地站起身，提高了嗓音大声道：“咱们北洋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再不拼就要被孙中山、常瑞青他们彻底瓦解消灭掉了！而且是不战而败！不战而亡！将来历史上给我们的评价就和孟昶一样！是四十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说到这里。徐树铮的眼眶里面已经全是泪水了，看到吴佩孚还是低头不语，他突然掏出****交到了吴佩孚手中。哭着道：“子玉兄，我实在不能看着北洋就这样灭亡！你如果不肯帮我，就一枪打死我算了！我这就去见袁宫保。去见李中堂了……”

    看到徐树铮如此表现，吴佩孚也只能长叹一声：“又铮，你这是做什么？我也没说不帮你嘛……我吴子玉也是北洋的人呢……什么？你再说一遍？”

    当哈尔滨市内的四个北洋师长谋划着要带兵入关，同国民zhèng fǔ来一场生死较量的时候。常瑞青的“北上抗俄”计划却遇到了另一个麻烦。今天上午，他刚一走进他在观音山军事委员会的办公室，就看见新上任的陆军次长吴石拿着一张电报纸出现在自己面前。

    “耀如，江西那里好像出了点状况！中g江西省委得到密报，陈光远准备镇压安源煤矿工会和萍乡、上粟两县的农会了！已经从南昌调了一团北洋兵开过去了……所以毛zd同志在和江西省委书记蔡h森同志，安源煤矿工会主席刘s奇同志，萍粟贫农协会主席李l三同志等人商量以后。决定提前发动武装起义了！”

    而常瑞青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几乎跳了起来。陈光远要调兵镇压安源煤矿工会什么的肯定是误报，他手里能战的也就是一个北洋第十二师，现在就龟缩在南昌周围。而江西省南部和浙江、湖南两省地面上，挂着国民zhèng fǔ旗号的军队至少有六个军十八个师。总兵力近三十万！现在陈光远会考虑的，无非就是卷铺盖下野，还是带着军队撤到江苏去和李纯会师，哪儿还有心思镇压工农运动啊！

    第一时间，常瑞青的脑海中就出现了毛zd同志的音容笑貌，这事儿十有**就是“他老人家”的手笔……难道这位中gzhōng yāng局书记兼组织部长。还是觉得在这场国民革命之中，工农运动的作用实在不够突出，所以才想将这场实在没有必要发动的起义发动起来，好显示一下工农运动的存在吗？

    可是在现下的革命形势当中，这样的起义还有多少意义呢，除了把萍乡、上粟等县的社会秩序搞乱，再让安源煤矿和汉阳铁厂停产上一段时间，大概就是拉出一支由中g控制的工农武装吧……虽然自己一直在避免“党军”的出现，可是现在国民党一边出了个东北王蒋j石，中g这里毛zd又在领导安源起义，真不知道等到孙中山逝世的时候，这两个党会不会再上演一场龙争虎斗啊？

    但是现在，他想要阻止这场起义大概也来不及了，看来只能捏着鼻子承认下来了……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因为眼下革命形势大好而有的一点得意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沉声对吴石道：“你去以军事委员会的名义起草一道命令，同意安源煤矿工会、萍粟农会发动武装起义。至于起义胜利以后的工农武装……虞薰，你有什么处置的办法吗？”

    吴石没有常瑞青想得那么多，这场起义在他看来顶多就有些画蛇添足罢了，他稍稍思索了下，笑道：“处置的办法无非就是两个，一是改编为军事委员会的直辖部队，编入第十二军的序列里去。二是给个新编某某师的番号，让安源煤矿工会的领袖们当师长、旅长。”

    “给个新编师的番号吧。”常瑞青脸上突然露出了古怪地笑容：“再把这个师调往东北去怎么样？蒋j石那里的兵力还是单薄，缺乏可靠的武装啊！”

    就在常瑞青和吴石谋划着要派些可靠的革命武装去东北帮助蒋j石的时候。在江西萍乡安源煤矿矿区附近的一个教堂里面，刚刚自封为安源起义总前委书记的毛zd正在一间临时布置作战室里面。指手画脚的分派任务。

    “枪支弹药什么的都发下去了没有？别以为现在的革命形势大好就掉以轻心了，咱们的敌人可不止是南昌的北洋12师！萍乡、上粟的地主武装可都有些实力的！我们这次一定要把他们彻底消灭干净！”

    “改编革命军队的计划做好了没有？记住，要按照苏俄红军的办法进行改编，要把gcd的支部设在连上，连上设政治指导员，营上设政治教导员，团以上要有政治委员……各级军官也要尽可能安排忠诚可靠的gcd员出任！一定要将队伍牢牢控制在gcd手中！所有的军官、政治干部都要由中gzhōng yāng组织部任命……”

    “萍乡、上粟两县的土改工作队都准备好了吗？吩咐下去。让他们在土改过程中一定要注意政策……对土豪劣绅采取杀一儆百的办法就可以了，除了像张鹏霄这样的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我们能不杀掉的还是尽量不要杀……至于杀人的权限就下放到县贫农协会吧！”

    作战室内有十几个做工农打扮的男子。在毛zd分派好任务以后就一个个兴冲冲地跑出去执行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穿着军装的青年，或是跑进跑出，传递着各种各样的情报和命令。或是围着一幅军用地图在写写画画。

    他们这些人都是毛zd通过中g湖南省委或是国民党籍的湖南省主席程潜的关系，从湘军里面招募来的低级军官。为首的两人名叫彭得华和黄公略，都是湘军里面排长、副排长一级的小军官，现在被毛zd破格提拔成了安源起义前敌正副总指挥了。起义的计划，起事成功后部队的编制，还有参加起义的工农们的军事训练，都是他们两人带领着一群湘军小军官们张罗起来的。当然了，他们现在所掌握的军事知识和经验还非常有些，仓促之间搞出来的东西也是漏洞百出，如果不是遇上眼下这样的好时机。这场安源起义一定会以悲剧收场的。

    不过毛zd对这群经验不足的湘军下级军官还是给予了充分的信任。在分派完了任务以后，也不过问具体起义指挥，而是在作战室里面找了一张空着的办公桌，又让人拿来纸笔，开始起草给中gzhōng yāng汇报工作的电文了。

    这次起义的胜利是毫无疑问的。不过起义胜利以后，工农武装应该如何安和发展排却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从现在全国革命的形势来看，革命胜利已经是指rì可待了，国民zhèng fǔ的武装正在迅速膨胀，还有大量的军阀武装也趁机投靠到革命队伍中来，这对中g来说也是一个抓武装。扩大军事实力的良机！将来革命胜利之后，两党的合作和斗争，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各自所掌握的实力大小……在控制和发展武装这方面，中g可千万不能落在国民党和常瑞青之后啊！

    在他此时的思路里面，常瑞青似乎已经不是中国gcd的一分子了！

    作战室里突然响起了报告的声音，惊动了毛zd。被打断了思路的他有些恼火。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朋友蔡h森笑呵呵走了进来，手中还捏着一张抄报纸。看来是有什么好消息从广州传来了吧？

    他直起身子，朝蔡h森笑道：“润寰兄，怎么？有什么好消息吗？”

    蔡h森一笑，将手中的电报纸递给毛zd：“是zhōng yāng转来的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同意我们发起安源起义，还给了我们一个新编第八师的番号。新编师不是军委会直辖的，这个师就算是咱们党的武装了！还有，zhōng yāng还告知我们，军委会准备把这个新八师调去东北帮助蒋j石。陈主席想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

    他说到这里，就看见毛zd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两撇眉毛也渐渐蹙成了一团。蔡h森忙问道：“润之兄，你难道认为去东北不好吗？”

    毛zd微微点头，面上的神sè无比凝重：“东北才多大的盘子？蒋j石已经进去了，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常瑞青想把我们的新八师送去东北给蒋j石添乱……不过两虎相争，一死一伤啊！最后得益的只能是他常瑞青。”

    他站起身，走到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全国地图前面，指着上面的徐州地区和河南省一带对蔡h森道：“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北洋和国民zhèng fǔ的总决战将会在这一带展开，咱们想要迅速壮大就只有去那里……北洋的几十万大军一旦被击溃，我们就能趁机吸收大批溃散的北洋军官兵，而后再向西北寻求发展的空间……我党能够掌握的省份不在东北，而在西北！”

    “决战？北洋现在这副样子还能和我们打决战？”蔡h森愣了下，反问道。

    毛zd的目光死死盯着地图上的中原地区，沉着声回答道：“当然了！现在是北洋zhèng fǔ和国民zhèng fǔ争天下！自古争天下就没有兵不血刃的事情。北洋的几十万大军如果不被消灭，他们是不肯退出历史舞台的！现在孙中山和常瑞青有点掉以轻心了，看来我要拍封电报去广州提醒他一下才是。”RQ！！！

第 217 北上抗俄 十 张作霖之死

    1918年11月下旬的这几天，在奉天城内的东北抗俄军司令部里是一片喜气洋洋。蒋J石在11月20rì召集奉军诸将向他们宣布，自己已经和徐树铮达成了释放张作霖的协议！将以放徐树铮麾下的四师北洋军入关为条件，换回奉军领袖，国民zhèng fǔ副主席兼东北保安司令张作霖！

    听到这个消息，奉军里面这些张作霖的老兄弟们自然是大喜过望，纷纷弹冠相庆，言语中间对蒋J石也尊敬了不少。而蒋J石也的确是够朋友，下令在整个奉天省的地盘上大筹所谓的“抗俄饷”。每亩地加征一年的田赋，商铺的商税也翻翻，筹集到的两三百万元自然是变成了银第  217  北上抗俄  十  张作霖之死弹、肉弹打向了奉军的将领！

    而奉天城内原来张作霖大帅府改用为临时东北抗俄军司令部的这个地方，更是成天大摆筵席。还有从上海、天津、běi jīng请来的舞小姐和名jì陪酒陪舞，王柏龄、戴季陶、何成浚他们这些蒋J石的幕僚更是陪着奉军将领们搓麻将推牌九，钞票一捆一捆的输出去！几天下来，蒋J石光把兄弟就多了十好几个了。

    不过今天这些奉军将领们来到东北抗俄军司令部里以后，却出乎意料地没有看见酒席和牌桌，那些莺莺燕燕的美女也不见了踪影。老虎厅已经被布置成了个会议室的模样，国民革命军第一军，还有新编第一军的部分将领（这两个军尚未全部到齐）都军服严整地坐在那里。

    刚刚被徐树铮释放，投效到蒋J石麾下的郭松龄站会议室门口。将前来开会的奉军将领都领到各自的座位上。等到人差不多到齐的时候，就听见：“蒋总司令到！”的唱名声。会议室内所有的军官，不管是哪个系统的，都站得笔直。门口一阵第  217  北上抗俄  十  张作霖之死靴声响亮，走进来的正是面sè严肃的蒋J石！

    老蒋大步走到会议桌中间靠前的位子上面坐了下来，又对会议桌两边肃立着的军官低声说了句：“请坐”。

    两个跟着他走进来的年轻参谋拉开了会议室墙壁上大幅地图前面的幕布。地图上面，一个个蓝sè的箭头从奉天、吉林和黑龙江省各地延伸指向了哈尔滨。

    蒋J石的锐目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将众人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大部分的奉军将领都拧起了眉毛。因为他们已经看出那些蓝sè的箭头代表的正是他们自己的军队！

    “诸位，已经接到哈尔滨方面徐又铮将军的通报，他的四个师已经收拾好行装。随时可以换防南下了。也就是说，张雨亭将军很快就能获释了。今天请大家前来，就是讨论接防哈尔滨的事情……他们北洋军这就要回关内去了。可是齐齐哈尔的俄国侵略者还没有走！把这些侵略者赶出国去的使命，现在就落在了在座诸位的肩膀上了。”蒋J石的语调淡淡的，他的容sè同样也是淡淡的。他的话音方落，会议室里的奉军将领就开始嗡嗡地议论起来了。

    “姓徐的会不会言而无信？咱们要是这样放走了他的四个师，他会不会把大帅带回běi jīng去？”

    “老毛子在齐齐哈尔可是屯兵六万！咱们奉军的三个军总兵力也不过是六万上下，恐怕打不过人家啊……”

    “蒋总司令，可不可以等你们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到齐了以后，再放北洋的军队入关？到时候咱们一起北上把老毛子打出去！”

    听了这些奉军将领的话，蒋J石淡淡地笑了：“现在的关内是个什么局面，相信诸位都非常清楚！是我们国民zhèng fǔ和北洋zhèng fǔ在争天下啊……两边撕破脸也不过是年内的事情了！到时候我这个国民zhèng fǔ委任的抗俄军总司令还能放北洋的四个师入关去吗？就算我肯答应。孙先生和常副委员长也不会同意的，所以等咱们的大军齐集再放徐又铮入关是不现实的。为了张雨亭将军的安危，我们也只有冒一次险了！不过请诸位尽管放心，我蒋某人是不会随随便便牺牲自己兄弟（他和孙烈臣、张作相、吴俊升他们已经拜了把子）的。俄国人那里，我自有办法应付。”

    在座的奉军将领闻言大多一言不发。只有杨宇霆淡淡地问了一句：“总司令有什么妙计？不如说来听听吧。”

    蒋J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付俄国人的办法涉及到一些国际上的安排，现在都还处于保密状态，恕我不能相告了。下面就听王参谋长来颁布命令吧。”

    杨宇霆皱了下眉，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和蒋J石纠缠下去。至于部队调动的命令，用不着王柏龄说，他也能从地图上看出来了。奉军在奉天的两个师（由原来的的27、28师扩编而来）全部开往哈尔滨布防！奉天省这里只剩下少量的地方武装，还有陆续开到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和新编第一军了，奉天省的地盘只怕要从此姓了蒋！

    可是现在，他却没有办法提出反对的意见。原因很简单，这里面涉及到张作霖的安危！奉军是张作霖一手建立起来的，说穿了就是张家的私兵，那票奉军的师长、旅长、团长们也大多比较看重义气。现在谁要是敢说不要张作霖的话，只怕会被他们活吃了下去吧？现在也只有先救回张作霖再说了。

    ……

    夜sè渐渐地开始笼罩东北大地了，整个哈尔滨市一片漆黑，只有松huā江边上的哈尔滨火车站周围灯火通明。大队大队的北洋军士兵正排着整齐的队伍，默默地等待上车的命令。相比他们离开běi jīng时候的混乱，现在这些士兵已经学会遵守秩序了。

    徐树铮背着手和吴佩孚走在站台上，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大群幕僚随从。两个人静静地走着。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走了半晌，几乎到了站台尽头的时候，徐树铮才站定了下来，抱着膀子问吴佩孚：“子玉，想好了吗？”

    吴佩孚好像愣了一下，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从自己的思绪里面拉了出来似的。好容易才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又铮，初步的设想已经有了……必须收缩兵力。长江一线都扔给南方，南北决战的战场只能摆在中原。”

    “为什么要这样？”

    “南方的优势在军队的数量，他们在闽粤两省建立的国民动员体系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经为他们的国民革命军提供了几十万兵员，再加上各地投靠依附他们的军队……南方在未来的这场大决战中可以动用的兵力将在一百万以上！而我们北洋顶多只有三四十万可用之兵，还要留出相当部分提防东北的蒋J石，山西的阎锡山。因此在兵力数量上面，我们北洋是处于绝对劣势的，所以必须要将有限的兵力集中起来，置于大军运动的便地。也就是中原地区，利用那里便利的交通迅速调动部队，将沿津浦、京汉两条铁路线北伐的南军逐个击破。”

    徐树铮淡淡一笑：“那他们要是暂时不北伐呢？子玉，你也知道他们的国民动员体系的厉害……如果他们推进到长江一线以后。不立即北上，而是用闽粤的体制整顿南方，建立军政dú cái和国民动员体制。等到把南方治理好了再北伐，到时候咱们北洋恐怕就要面对两百万、三百万的国民革命军了……那时候，我们大概只有投降了吧？”

    “不会的！”吴佩孚冷冷一笑：“国民zhèng fǔ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就从一个偏居闽粤的地方政权，席卷了大半个中国的土地，孙中山和常瑞青怎么可能不被这种辉煌胜利冲昏头脑？而且他们内部现在还有常蒋之争！咱们的四个师能够入关，不就是因为常蒋矛盾吗？又铮，你担心他们治理好了南方发动几百万军队再北伐，他常瑞青也一定担心蒋J石理顺了东北就挥军入关来跟他抢běi jīng城这个大蛋糕！”

    徐树铮缓缓摇头。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子玉，你以为我们这次能入关完全是蒋J石在自作主张吗？我看不见得……如果常瑞青一定要阻止，肯定是有办法的！我有种感觉，常瑞青是有意让我们回关内去的……他可能有打败我们的办法！”

    吴佩孚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又铮兄你多虑了。我承认常瑞青在政治、外交、经济上都是一把好手！十个吴佩孚也比不上一个常瑞青。可是要真刀真枪在战场上面见真章，他还是太嫩了……他从保定军校毕业不过两年多，而且没有经过什么大战。他们国民革命军的战场经验也同样不能和咱们北洋军比，不过是些新兵蛋子而已！我吴佩孚有三十万兵就足以打败常瑞青的一百万大军了！”

    徐树铮知道吴佩孚的军事才能有多高，他满意地笑了笑，转过身就和吴佩孚一起往一节加挂在军列上的huā车走去。这个时候，就看见张作霖在十几个徐树铮卫队官兵的护送下，也来到了火车站，上了那辆huā车。

    吴佩孚皱了下眉毛对徐树铮道：“又铮，你怎么安排他和咱们坐一节车厢？尴尬不尴尬啊？”

    徐树铮笑着摇摇头，俯在吴佩孚耳边低声道：“不尴尬，就是有点渗人罢了！”他说话的这个时候，一条手指宽的麻绳已经紧紧地勒在了张作霖将军的脖子上了！

    ……

    有人因为常瑞青的蝴蝶效应，带着满腔的悲愤和遗憾糊里糊涂离开了这个世界。也有人因为常瑞青的……生理需求而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来了。

    “司令，恭喜！恭喜！”

    今天上午，常瑞青一走进自己在军事委员会的办公室，已经等候在那里的一些人就纷纷起立向他道喜了。常瑞青也不像往rì那样严肃，而是满脸堆笑地冲着大家点头，还笑吟吟地说着：“同喜！同喜！”原来我们常大军阀的三姨太潘小倩在昨天晚上顺利产下了一个七斤多重的男婴，常瑞青终于当上爸爸了！

    不过一大早聚集在这间办公室内的这些人，却不是专程来给常瑞青道喜的。而是为了一个人的死亡被常瑞青用电话叫来开会的。

    这间办公室原来是两广巡阅使陆荣廷的书房，很是宽敞明亮，现在挤进七八个人也不显得拥挤。今天来这里开会的都是常瑞青的心腹班底，吴石、金永炎、卢逸轩、任怡江、孟离、徐祖贻、孙宏等人。白崇禧、王君皓、颜豪、徐庭瑶、张治中这些人现在都领兵在外，因此也没办法赶回广州来和常瑞青商量事情。

    几个人给常瑞青道过喜以后，就分头落座。办公室里的气氛也凝重起来了。常瑞青坐到了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将一份军事情报局连夜送到他家里的报告扔在桌上。苦笑道：“真没想到，张作霖英雄一世，居然死得那么不明不白……不过蒋J石的手腕还真是高明啊！”

    吴石哦了一声。就接过了话题：“耀如兄，你怎么就认定张雨亭是被蒋J石除掉的呢？军情局的报告上好像没有写吧？”身为陆军次长兼黄埔军校校长，军事情报局的报告自然也会送去他的府上。所以他几乎是和常瑞青同时得到张作霖死亡的消息的。

    常瑞青瞥了眼军情局的两个头头，任怡江和孙宏：“军情局的报告上当然不会写，那一定是极为保密的事情……要是能被军情局安插的探子打听到，蒋J石和徐树铮就不是干大事的人了！”他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惋惜的表情：“好了，不谈张雨亭了，他已经和咱们这个大时代永别了。他一消失，蒋J石整合东北势力的速度也能加快许多吧？看来咱们得加快北伐的步伐了，我可不希望让蒋J石先进běi jīng城！”

    听了他的表态，办公室里几个负责军事的幕僚都忍不住皱起了眉毛。卢逸轩第一个开口提醒道：“耀如。这běi jīng城离东北不过300多公里，离咱们的广东、福建可就远多了。而且根据情报，徐又铮这回带兵入关就是针对咱们的……他和蒋J石有了默契，一定会集中北洋军的主力和咱们决战！这北洋军真要是发了急拼起命来，可够咱们喝上一壶的了。”

    常瑞青的脸sè沉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是无比的凝重：“我们一定要比蒋J石先一步进běi jīng！不是因为要和蒋J石争权夺利，而是不能让他的军队离开东北……如果北洋军要集中主力和咱们会战，那也没关系，打垮他们就是了！”说着他目光炯炯地扫了一下众人：“诸位，对于即将到来的决战，你们有什么建议尽管可以提出！”

    ……

    1918年11月23rì。就在常瑞青和一干心腹开始谋划同北洋的决战计划的时候。中华民国的首都běi jīng也在一夜之间变了天！从关外返回的四个师的北洋军刚一下火车，就立即发动了军事政变。守卫běi jīng的北洋第13师和第15师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进行任何抵抗，任由政变军队接管了běi jīng城内的所有重要地点，并且包围了总统府和国务院所在的zhōng nán hǎi……

    当天中午，领导这场政变的徐树铮、吴佩孚、冯玉祥等人进入zhōng nán hǎi，在大总统冯国璋所居住的居仁堂内，向冯国璋、王士珍两人“请罪”。

    对于这场军事政变，冯国璋和王士珍两个人居然没有表现出一点慌张的样子。两个老人的平和的目光缓缓地在三个政变领导人的身上扫过，最后冯国璋叹了口气，淡淡地道：“又铮，你这又是何苦呢？”

    王士珍也附和道：“是啊，又铮，咱们北洋的人心在袁宫保做皇上之前就已经散了，你这样也挽不回什么来的，反而苦了老百姓，我看还是算了吧。”

    徐树铮啪的一个立正，大声道：“大总统，聘老。恳请二位支持我等提出的军政法案，实行军政，团结北洋，同南方的乱党决一死战！”

    冯国璋和王士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流露出了复杂的神sè。如果说起对北洋团体的感情，他们两人恐怕比徐树铮、吴佩孚还要深厚。他们又何尝忍心看到这个由李鸿章所创立的，在中国政坛上叱诧风云几十年的军政集团在自己的手中彻底灭亡呢？只是他们的才能实在是有限，面对迅速崛起的南方国民zhèng fǔ，实在是没有一点应对的办法。现在能有徐树铮这样的后起之秀接过风雨飘摇的北洋集团，大概也不是最坏的选择吧？所以他们两个在风闻到政变的消息后，只是睁一眼闭一眼，没有采取任何防备措施。

    现在看到徐树铮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冯国璋和王士珍同时松了口气，流露出来如释重负的表情。

    “又铮。”冯国璋站起身，走到徐树铮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既然你有信心挽救现在的局面，那北洋这艘破船就交给你了，我和聘卿都去天津隐居，看着你们这些晚辈怎么样力挽狂澜了！”！！！

第 218 宫川富美子

    常瑞青快步地走进了士敏土厂的国民zhèng fǔ主席府孙中山办公室前的走道。我们这位一向心机深沉的大革命家，现在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只有军靴重重敲击在地砖上发出的咚咚声音，透露出了他现在的凝重心情。

    孙中山新任的秘书长汪jīng卫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到常瑞青过来，便向他笑着点点头，然后低声道：“先生现在正在后huā园那里见两个特殊的客人，耀如兄不如先在休息室等候一会儿，等先生见完客就会马上过来的。”

    说着他就顺手推开了办公室边上的一扇木门，里面正是一个布置得非常朴素淡雅的休息室。汪jīng卫坐了个请是手势，常瑞第  218    宫川富美子青点了点头就要走进去，突然又回过头来问道：“先生见的是哪方面的朋友？”

    汪jīng卫笑着摇摇头：“哪方面都算不上，不过是一些私人的事情而已……先生是革命领袖，可也是一个凡人，总免不了有些俗务，耀如兄就耐心等待一会儿吧。”

    常瑞青哦了一声，就走进了休息室，找了张沙发坐了下来。汪jīng卫又吩咐主席府的侍从端来了茶水，自己也陪着常瑞青喝茶聊天，聊天的内容当然离不开眼下的南北局势了。

    现在已经是1918年的12月份了。běi jīngzhèng fǔ在上个月底就换了主人，新上台的老大居然是对常瑞青有知遇之恩的徐树铮！这个变局实在是让常瑞青有些大跌眼镜了……徐树铮这样一个有点小心眼的家伙是怎么得到北洋集团的拥护的呢？莫非这个北洋的局面实在太坏，老大已经没什么人要做了吗？

    不过徐树铮当了北洋的老大之后。倒是颇有些振作的举措。首先北洋zhèng fǔ也不再搞什么不伦不类的宪政了。zhèng fǔ改称执zhèng fǔ，头头改叫执政官，第  218    宫川富美子听上去好像是古罗马的官号，大概也就是徐树铮这样的人才能想出来吧？徐树铮现在就是běi jīng执zhèng fǔ的最高执政官，相当于总统、总理一把抓了！而且还扔掉了那个没有什么人认账的安福系国会，也宣布要实行军政了，看起来这个军事dú cái还是符合目前中国的国情啊！南北两个zhèng fǔ都玩起dú cái来了。

    但是徐树铮的军政却没有多少实际的举措……他这个“dú cái者”的根基可不能和孙中山、常瑞青比。北洋的那些督军、省长多少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认可他这个执政官的。真要他们把地盘军队交出来。别说是门了，就连窗户都没有！

    徐大执政现在能做的就两件事情，一是向列强借钱充军费。主要是向rì本借！二是召开北洋的督军团会议，号召大家团结起来和南方的国民zhèng fǔ拼命。前者忙活了好一阵子，好像也没有什么结果……rì本人没说借。也没说不借，大概一切都还要看情况吧？后者倒是非常容易的达成了一致！

    随着国民革命军在11月底驱逐了江西的陈光远和北洋第12师，以及浙江、上海、湖南等地的和平易帜。国民zhèng fǔ北上抗俄的假面具算是彻底丢掉了。现在就是傻瓜也能看出来，他们抗俄是假，北伐是真了！北洋的那些督军、省长们只要还想继续干下去的，都只能咬着牙和国民zhèng fǔ打一架了，真要是在战场上一败涂地也就没话说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工夫，一个穿着洋装、秘书模样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冲着汪jīng卫点了点头，微笑道：“秘书长。中山先生请常总司令去huā园见面。”

    汪jīng卫含笑朝他点点头，就对常瑞青说：“耀如兄，请随我来吧。”于是两个人便一同起身，朝大楼外面的huā园走去。刚一走进士敏土厂那个完全西式布局的huā园，常瑞青就瞧见一个大约十三四岁。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的和服美少女在一对同样穿着和服的中年男女的陪同下迎面走来。那少女好像遇上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儿，俏丽的面庞上带着一点淡淡的哀伤，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也略有些红肿，好像刚刚哭过一般。汪jīng卫可能是认识他们的，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对那少女微笑着点了下头。那少女却很有礼貌地冲着汪jīng卫和常瑞青躬身一礼，还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了一句rì语，大概是什么问候的话吧？

    “他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望着那三个rì本人的背影，常瑞青有些疑惑地问汪jīng卫。

    汪jīng卫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伸手做了个肃客的手势，便在前面引路了。常瑞青看他不回答，也没有多问，就跟着汪jīng卫向前走去。

    孙中山和常瑞青见面的地方是在huā园的一角，几棵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下面摆着一张西式的饮茶小桌子，还有几把椅子。孙中山和宋庆龄两人就坐在桌子后面，两个人好像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宋庆龄的脸sè不大好看，而孙中山脸上却堆着讨好的笑容，真是有些反常。两个人的谈话只到常瑞青和汪jīng卫走近了才停止。

    孙中山笑着走来和常瑞青握手，又牵着他到桌子前坐下。他微笑着对常瑞青道：“耀如老弟，今天请你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巴黎和会的事情。欧洲战争在上个月已经结束了，我们中国好像是战胜国吧？”

    听到这个多少有些调侃意味的问题，常瑞青也在心里苦笑，不过面子上还是一脸正sè地道：“先生的意思是想要和北洋zhèng fǔ争一争巴黎和会的代表权吗？”

    孙中山点了点头：“我们国民zhèng fǔ是zhōng yāngzhèng fǔ，里所应当可以代表中国参加巴黎和会的。而且这场巴黎和会要讨论的问题很复杂……牵涉到的利益实也在太多了，搞不好会关系到今后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世界权力格局，没有几个月的争吵应该是谈不下来的……恐怕到了和约签署的时候。北洋zhèng fǔ在中国的统治早已经被我们推翻了吧？”

    他目光深沉地瞥了常瑞青一眼，沉着声开口道：“左民同志！我们的国民革命很快就要胜利了，可是革命胜利以后，中国应该走什么样的发展道路，你想过没有？”

    听到孙中山称呼自己为“左民同志”常瑞青的神sè也复杂了起来，他抬起头望着孙中山：“中山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中国想要发展强大是离不开列强的技术还有资本输入，我们不能只依靠苏俄，而且苏俄也未必真心想帮助中国强大。所以我们在反帝的同时。还是要想办法和列强发展关系，最好能用列强能够接受的方式来争回国权。”

    常瑞青的话听上去还算理xìng，孙中山也在心里松了口气。他对赤sè旅的“恐怖反帝主义”本来就有不同意见。只是为了维持同常瑞青的合作而不便提出反对。再说了，之前他不过是偏居一隅的“反贼”就算赤sè旅打天捅个窟窿，倒霉的也是在国际上面代表中国北洋zhèng fǔ。可是现在眼看国民革命就要胜利了，他也很快要成为中国的国家元首，赤sè旅的这种“恐布反帝”再搞下去，可就要他来擦屁股善后了。所以今天他请常瑞青过来，一方面是想同他探讨参加巴黎和会的事情，一方面也在拐弯抹角提醒常瑞青要及时约束赤sè旅的行为。

    孙中山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耀如同志。你能看到这一点是很好的。我们应该用列强比较容易接受的办法来收回国权……比如这次巴黎和会，我们是战胜国，里所应当可以提出一些要求的，而且中国现在的革命形势如此高涨，我想列强也会对中国做出一点让步。以免我们变成第二个苏俄，你说是不是啊？”

    常瑞青在心里面冷笑，英法列强现在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实际上已经失去世界霸权了！别说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就算是美国这个协约国的救世主好像也没有从历史上的巴黎和会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吧？不过自己也实在没有必要给正在兴头上的孙中山泼冷水，让他去帝国主义那里碰碰壁也好。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中山先生，我的想法和您是一样的。赤sè旅的行为必须得到约束……我想将赤sè旅一分为二，一部分并入军事情报局；还有一部分则和铁血同志会合并，我打算将铁血同志会改造成类似于rì本黑龙会的组织，一些不方便由zhèng fǔ出面的事情，可以让他们去解决。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孙中山有些愕然地看着常瑞青，黑龙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个组织在rì本政坛上的影响力大概是仅次于rì本陆军的吧？如果中国也出现一个类似的组织，而且还由国民革命军里最大的派系领袖常瑞青控制，他常瑞青还不成了中国的幕后总统了？

    常瑞青换了口气，娓娓道：“请先生放心，属下这样安排赤sè旅和铁血同志会绝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至于说铁血同志会将来会不会像rì本黑龙会一样，干涉国家大政，属下觉得主要还是要看同志会的领导和管理是否得当。在过去，同志会的管理是非常松散的，在这次改组之后，管理一定要加强，而且还要将三mín zhǔ义定为同志会的指导思想！为此，属下想请孙哲生同志和汪jīng卫同志加入铁血同志会，成为理事会的理事。”

    孙中山闻言一愣。“哲生”是孙科的字号，孙科是他的大公子，而汪jīng卫也是他所看好的晚辈和心腹。现在常瑞青要将他们二位请进铁血同志会担任理事，不就是想和他分享铁血同志会的资源吗？这个买卖好像不赔本啊，自己的声望毕竟比常瑞青大，而且铁血同志会又以自己的三mín zhǔ义为指导思想，如果加以时rì，未必不能把这个组织引为己用啊……

    想明白了厉害关系，孙中山微笑着追问了一句：“不知道耀如同志打算把多少赤sè旅的份额放到铁血同志会中去呢？”

    常瑞青知道孙中山已经上当了……呃，其实也不能算是上当。如果他老人家能活到七老八十的，这个铁血同志会当然是姓孙了，可是过不了几年，上帝可就要把您从中国人民那里召唤走了！没了您老人家，孙科和汪jīng卫还能干的成什么事儿？孙大少爷这块金字招牌肯定也能为自己所用了。

    他沉吟了一下，淡淡道：“先生，现在的赤sè旅主要是有两大块资源。一是情报和恐怖团体。这部分资源当然是要划入军事情报局的。

    二是维持那些情报和恐怖团体运营经费的资产……包括中国银行大约10%的股份，中**工集团25%的股份，南京那个再建的钢铁厂的约60%的股份。当然还有一些不怎么光彩的生意，这些资源都将并入铁血同志会。”

    原来在常瑞青的计划当中，铁血同志会在继承了赤sè旅的财产之后。将会成为一个类似于财团和政治基金会的混合体。如果将来中国能够实现宪政，要玩政党政治的话，这个组织大概是能发挥巨大作用的……当然了，这不过是他对mín zhǔ宪政的理解，是不是准确就不好说了，毕竟他两世为人都没有在mín zhǔ国家中生活过一天。

    此外在常瑞青的安排中，还故意遗漏了那支流窜到俄国境内的杂牌武装，这支武装是他布在俄国境内的闲子，至于能发挥什么作用现在他也不知道。

    听了常瑞青的安排，孙中山也满意地笑了笑。这样的安排他不能说是百分之百满意，不过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眼下的国民zhèng fǔ到底是他和常瑞青合办的股份公司嘛。他轻轻转了个话题，又将话题转到了巴黎和会上面：“耀如同志，你觉得我们应该在巴黎和会上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呢？”

    常瑞青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中国想要自强就必须发展工业。特别是重工业！而要发展重工业，我们就必须控制海关，制定有利于重工业发展的税收政策。属下认为实现中国的关税自主是我们在这次巴黎和会上的底线！其次是长江的主权和租界问题，长江现在是国际水道，列强的商品可以通过这条中国黄金水道直接渗透到中国的腹心地区。而且现在中国的国土上是租界林立，帝国主义的商品可以透过长江水道和租界走私到我国境内。使我们的海关形同虚设！所以这两个问题同样要尽快设法解决，否则我们的发展强大就无从谈起。第三嘛，就是德国在山东的利益了，包括青岛德国租界和胶济铁路。”

    说到这里，常瑞青的眉头也拧了起来，目光凝重地望着孙中山。山东问题在历史上可是五四运动的导火索！而且在历史上国民zhèng fǔ北伐的时候，还在山东被rì本鬼子攻击了一回，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济南惨案，济南城也一度被rì本人给占领了。

    不过孙中山好像没有想到山东问题的严重xìng，只是轻描淡写地笑道：“rì本和我们的关系是很好的，而且他们还一直想拉拢中国结盟反对苏俄……我看他们不会在山东问题上给我出难题的吧？毕竟rì本很快就要得到远东的近四十万平方公里领土了，区区一个青岛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常瑞青却开口反问道：“先生难道真要和rì本签署盟约吗？那样国共合作怎么办？和苏俄的关系又怎么处理？”

    孙中山似乎是在试探常瑞青，见他有坚决反对的意思，便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耀如弟，你尽管放心好了，坐山观虎斗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不会真的去同rì本结盟。不过在我们的国民zhèng fǔ里面，总是要有人来扮演亲rì派，有人来扮演亲俄派的吧？”

    两个人大致商量好了参加巴黎和会的问题，又闲扯了几句，最后孙中山才道：“你现在是抗俄军总司令，军务繁忙，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参加巴黎和会的细节我会和陈总理商议的，今天把大的方向定下来就可以了……对了，赤sè旅的事情也照你说的去做吧。好了，就这样吧。”

    常瑞青站起身来，郑重地向孙中山行礼，然后就转身就要离开。突然又被孙中山叫住，就见他神sè有些迷茫地对常瑞青道：“耀如弟，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和服的少女？”

    常瑞青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孙中山：“刚才属下是见过一个rì本女孩子。”

    孙中山也站了起来，走到常瑞青身边，低声问道：“赤sè旅和大韩光复会有往来是吗？”

    常瑞青点点头。孙中山又接着道：“从赤sè旅里面挑选几个可靠的情报人员，透过大韩光复会的渠道去rì本查一个人。”

    “谁？”

    “宫川富美子……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个女孩，她是我和一个rì本女人所生的女儿。她的生母大月薰在不久之前因病去世，临终之际见了她一面，还让她来中国投靠我。”！！！

第 219 特务小萝莉

    常瑞青和汪jīng卫两个人刚刚离开士敏土厂的花园，刚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宋庆龄突然一笑，望着自己的丈夫道：“先生，我刚才没有听错吧？您让常瑞青的特务去查您的亲生女儿？”

    孙中山端起茶桌上放着的已经有点凉了的咖啡抿了一口，撇了撇嘴道：“查一下也没有什么嘛！如果真是我的女儿也不会查成别人的吧？”

    宋庆龄嫣然一笑，柔声道：“先生，您真是会开玩笑。”孙中山笑笑，一口把咖啡喝完，又沉吟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庆龄，你不觉得大月薰死的有点早吗？”

    宋庆龄的脸sè一寒，不过转眼就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道：“是早了一些，她今第 219   特务小萝莉年只有30岁吧？那么早就病死了，真是太可怜了。”接着她又有些疑惑地问孙中山：“先生，您难道认为大月薰姐姐不是病死的，而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孙中山一叹：“那些rì本朋友们的心思哪里是我能猜得出来的？当然了，我也只是怀疑一下而已，毕竟我很快就将是中国的最高领导人了，小心一点总是不会错的。”

    宋庆龄秀眉微蹙：“先生，那您为什么要让常瑞青去查？我们在rì本也有不少可靠的朋友，比如宫崎先生。”

    孙中山苦笑：“他能查出些什么？还有我们国民党在rì本的同志和朋友，又有谁能躲过黑龙会的眼线？如果黑龙会要做什么手脚。他们是查不出来的！只有常瑞青的赤sè旅系统，还有大韩光复会的人马不在黑龙会的严密监视之下，让他们去查一下，或许会发现点什么？当然了，最好什么都查不出来，富美子是个好姑娘，大月薰也是……我孙文对不起她们母子。不能给她们什么名分，不过在生活上照顾一下富美子还是能做到第 219   特务小萝莉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无意识地摆弄着手中的咖啡杯子。脸上慈祥的表情一闪而过：“而且我让常瑞青去查，其实也是想考察一下他所掌握的情报系统在对rì工作上面有多少准备？rì本人对我们中国毕竟是有野心的，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我们必须要有所准备。我担心中rì终究难免一战！所以我对眼下突然来投奔我的女儿，就难免有所怀疑了。”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了，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孙中山清楚，大部分同rì本政治势力有往来的国民党人物也都明白。rì本的对华政策一直就是“分裂、压迫、蚕食”或许现在有了些变化，或许没有，随着国民zhèng fǔ的迅速崛起，并且表现出了即将统一中国的潜力。rì本同国民党，同国民zhèng fǔ的蜜月期即将要结束了！搞不好很快就要在巴黎开始的和会，便是rì本对国民zhèng fǔ政策转变的开始！

    甚至，rì本现在已经在支持那位刚刚夺取了běi jīng政权的徐树铮最高执政官了！

    ……

    这个时候。常瑞青正坐在自己在军事委员会的办公室里面，仔细地看着汪jīng卫亲自送过来的关于宫川富美子的资料。资料也不是很多，只有她在rì本养父母家里面的情况，还有在rì本就读的学校等等的，此外就是一些她本人的照片。还别说。这个小萝莉长得还是极漂亮的！就是不大像孙中山，看来是随她的生母大月薰吧？想到这里，他的眉头不禁拧了起来。

    大月薰此人他在前世就知道，而且还隐约记得大月薰活到了很大的年纪才死去的！绝对不是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可是在这个时空，她怎么就突然病死了呢？这恐怕不是自己的蝴蝶效应能够解释的吧？这个大月薰的早死，绝对是有蹊跷的！而这个所谓的宫川富美子。恐怕就更蹊跷了！十有七八就是rì本人派到孙中山身边的女特务****???

    正在常瑞青聚jīng会神地思考怎么把这个yīn险狡诈的萝莉小特务揪出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进来！”常瑞青喊了一声。就看见他手下的几个特务头子，任怡江、孟离、甄小茹鱼贯走了进来。他们几个是奉了常瑞青的命令来这里的，等他们行了军礼以后，常瑞青就招呼他们坐在自己的对面。然后就将手的文件和照片递了过去。

    “这个女孩要你们去查一查。孟离，你亲自跑一趟上海，把任务布置给金九（此时金九已经离开东北到了上海），让他动用大韩光复会和朝鲜GCD的力量，去rì本本土查一下她的底细。经费由赤sè旅支付，不要超过3万块。”

    “明白。”孟离重重点头。他当然不明白常瑞青为什么要花那么多的钱，兴师动众去调查一个rì本小萝莉的底细？莫非是想纳她为妾？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了一下，马上就压了下去。常瑞青是有那么点好sè，可也没到了好sè如命的地步，更不会为了泡一个rì本小萝莉就动用情报机关的力量！他这么做一定是另有原因的。至于究竟是为了什么，常瑞青不说，他也不问，这是一个“好奴才”的基本素质。

    常瑞青又将目光投向了任怡江和甄小茹，接着道：“你们两个去安排一下对她的监控，她可能会在不久以后入读上海的中西女中或是圣玛利亚女中****??你们想办法安排我们的人进去，对她实行严密监控！还有，这次行动是最高级别的机密，情报局里面不要有任何相关的记录和档案。你们明白了吗？”

    对于这个时代rì本情报机构的厉害，常瑞青是很清楚的。如果这个宫川富美子是rì本特务假扮的，那自己派到rì本本土去调查的特工肯定不会查出什么问题！唯一的办法也就只剩下长期监控了。而且她毕竟有个孙中山女儿的身份在那里，如果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自己也不好动她****??这些rì本鬼子还真会给自己出难题啊！

    安排完了调查萝莉小特务的事情，常瑞青就挥手打发三个特务头子离开，不过任怡江却坐着不动，常瑞青知道对方一定有什么要汇报。于是在孟离和甄小茹离开后就抬头望着他，等着他的报告。任怡江从随身带着的皮包里面拿出一张电报纸，递给了常瑞青，低低的说了句：“耀帅。北洋的京师jǐng察厅已经查到您就是左民了！”

    这个消息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在赤sè旅成立早期，由于资金和人员上的限制。保密工作其实是非常疏漏的，知道左民就是常瑞青的人也不少。如果北洋的京师jǐng察厅要认真追查，常瑞青的身份大概早就曝光了吧？

    而且现在执掌北洋的徐树铮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其实他早就隐约察觉到常瑞青就是那个让北洋被洋鬼子压迫的快要垮台的左民同志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揭开这个盖子****???或许他是顾虑他和常瑞青的“师生关系”会在常瑞青的恐怖分子身份被揭露以后。成为北洋内部的政敌攻击他和段祺瑞的把柄吧？不过现在他已经掌握了北洋的大权，北洋系统也在大难临头之下，暂时团结到了一起。没有了顾虑的徐树铮在掌握běi jīngzhèng fǔ之后，就给内务部和京师jǐng察厅下了严查左民的命令。

    京师jǐng察厅也很快从孟太监和囚禁溥仪的六国饭店这两条线索上顺藤摸瓜，找到了可以证明当时的模范营参与了“紫禁城劫驾案”的铁证！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常瑞青就是左民，但是常瑞青的身份也基本算是曝光了。

    那到这些“铁证”之后，徐树铮当然不可能让běi jīng的地方法院给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的副委员长开传票了。北洋zhèng fǔ现在拿我们的左民同志是没有一点办法的，唯一能够制裁到左民的，大概也只有洋鬼子了吧？

    所以běi jīng城里几个对中国事务颇有些发言权的洋人，现在都被徐树铮请到běi jīng铁狮子胡同的执zhèng fǔ里来了。

    这些洋大人。其中有大英帝国驻中国公使艾斯顿勋爵、美国驻华公使芮施恩、rì本驻华公使小幡酉吉，还有běi jīng执zhèng fǔ的军事顾问坂西利八郎。顺便提一下，由于南方国民zhèng fǔ已经显示出了在短期内打败北洋zhèng fǔ夺取běi jīng的潜力。现在列强的对华政策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们对北洋zhèng fǔ的压迫已经有些放松了，不再强迫北洋zhèng fǔ用关余来负担万国商团和赤sè旅活动给列强造成损失的赔偿了****???当然了。北洋zhèng fǔ现在又失去了上海的江海关和东三省的海关，所剩下的关税收入连偿付各种各样的赔款和借款都不够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关余了。

    此外，英美两国还以阻止中国内战升级为借口，宣布对华实施武器禁运！而且rì本也参加到这个武器禁运中来了，除了新鲜出炉的东北王蒋J石之外。其他中**政集团都没有办法再从rì本进口武器装备了。

    除了这两条，英国还加强了他们在长江流域的军事存在，向长江增派了炮舰，还向上海、九江、汉口等租界增派了主要由印度阿三组成的殖民地军队，很有些武力吓阻国民zhèng fǔ北伐的意思。

    也不知道，当英国方面确认了常瑞青就是左民，赤sè旅是受国民zhèng fǔ支持的恐怖组织后，会不会出兵干涉中国内战呢？

    将“铁证”出示给了几位洋大人后，徐树铮就坐在他们对面，满脸堆笑着等待期望中的答复****??这些列强就算不直接出兵去广州捉拿常瑞青，总该提供一些军事、经济援助给北洋zhèng fǔ吧？要是北洋真的维持不下去了，让孙中山和常瑞青这样的恐怖分子掌握了中国的zhōng yāng政权，他们列强的在华利益还能保得住么！

    可是几位洋大人的反应，却让徐树铮很有些失望。美国公使芮恩施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笑嘻嘻的样子倒是很和气，不过对于那些“铁证”的兴趣却很有限，随手翻了几下就不看了。而是端着茶盏半掩着盖子像中国人一样在喝茶。而rì本公使小幡酉吉和执zhèng fǔ军事顾问坂西利八郎倒是非常认真的看完了徐树铮所提供的证据，不过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英国公使。

    至于英国公使艾斯顿，他的表情只能说是左右为难。这大概就是他们大英帝国处境的真实写照吧？世界霸权已经从帝国手中悄悄溜走了！虽然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还没有看出这一点，可是身为英国高级外交官的艾斯顿勋爵是非常清楚的。世界大战已经让英国处于破产的边缘了，国内的厌战情绪也高涨到了极点，如果不是美国及时参加到协约国一边的话。没准十月革命的悲剧也要在英国发生了！

    当然了，英国的实力再衰退，也有力量打败中国国民zhèng fǔ。但是那样做对英国又有什么好处？谁都知道。英国在世界大战之后肯定要收缩他们的战线以确保帝国最核心的利益。根本不可能去占领中国这么一个又大又乱的国家****??打败国民zhèng fǔ恐怕只能为rì本成为中国大陆的主人提供方便吧？大英帝国可没有让别国当枪使的传统！不过大英帝国早就已经放出狠话，要严厉打击赤sè旅恐怖组织的，现在该怎么下台呢？

    四个洋鬼子谁也不说话。冷场了好一会儿，才见艾斯顿勋爵皱着眉头开口：“徐将军，请原谅我的冒昧，您所提供的证据明显有些不可信****??呃，我记得前一阵子，你们běi jīngzhèng fǔ还指责孙中山先生是赤sè旅领袖左民，现在又换成了常瑞青****???这个实在是令人难以信服啊！虽然大英帝国打击赤sè旅恐怖分子的立场是非常坚定的，但是我们也不希望冤枉好人****??”

    徐树铮心想：“常瑞青算好人！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坏的吗？这个英国公使该不是收了姓常的红包了吧？”但是面子上还是一脸的诚恳：“公使先生，常瑞青和国民zhèng fǔ表现出的排外情绪总是非常明显了吧？国民革命军的一个军已经奉了常瑞青的命令开进了上海华界！而且还提出要接管位于公共租界内的江海关，还不愿意承担偿还中国所欠列强的款项****??如果让他们掌握了中国的zhōng yāng政权。英国的在华利益恐怕是没有一点保证的吧？”

    艾斯顿看了两个rì本人一眼，又继续道：“大英帝国一向是支持中国běi jīngzhèng fǔ的，这和谁才是真正的赤sè旅领袖左民没有一点关系！”至于英国要怎么支持北洋他却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转换了个话题：“但是你们现在和俄国的冲突使帝国不能公开地向běi jīngzhèng fǔ提供援助。如果你们能够将中东铁路和哈尔滨交还给俄国，并且道歉和承担赔偿责任的话，帝国可以考虑向你们提供一笔军事援助。”

    徐树铮一听到有军事援助，就想要说同意了。可是rì本公使小幡酉吉却突然高声反对道：“大rì本帝国认为，目前中国的满洲正在遭受到俄罗斯共和国的武装侵略！而且这种无耻的侵略行径已经使帝国的在华利益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就在今天早上****??帝国已经就此向俄罗斯共和国临时zhèng fǔ提出了强烈抗议！帝国在这个问题上是站在我们的传统盟友中国一边的，也希望英国方面站在正义和公正的立场之上支持中国和rì本帝国。”

    “什么！？”艾斯顿勋爵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瞪着眼珠子看着眼前的rì本公使，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rì本难道准备站在中国国民zhèng fǔ一边了吗？东北现在可是国民zhèng fǔ的辖区了。”

    小幡酉吉微微摇头：“帝国对běi jīngzhèng fǔ是一如既往的支持！而且rì本帝国的支持将是实实在在的！”说着他扭头对徐树铮道：“东京方面已经批准了贵方提出的以中东铁路为抵押，向rì本银团贷款一亿rì元的请求。”

    艾斯顿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目光yīn沉地看着小幡，追问道：“那德国在山东的特殊权益呢？难道rì本方面不打算通过巴黎和会来解决了吗？你们难道不想要英国和法国的支持了？”

    小幡酉吉冷冷一笑，回答道：“青岛和胶济铁路是rì本出兵参加协约国的酬劳，那是我们应得的，不需要任何外国的施舍！如果巴黎和会上不能解决这个问题，rì本可以同中国、德国单独缔结条约。”

    两个帝国主义的外交官居然在中国běi jīng执zhèng fǔ最高执政官的办公室里面吵了起来！这样的场面还真是让人意外。

    徐树铮和美国公使都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他们两个实在不明白，rì本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徐树铮现在也不在乎这些，他只要一亿rì元到手，有钱去和国民zhèng fǔ一战就行了。至于rì本对中国到底有什么图谋，等打完这一仗再说吧！！！！

第 220 问鼎 一

    这时的黑龙江省会哈尔滨，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军装的海洋。从南边开来的火车全都变成了军列，一车车的士兵从奉天开来的火车上面涌了下来。这些士兵并不都是原来的奉军，也有从两广过来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和新编第一军官兵，不过现在他们都头戴着只有关外军队才特有的皮帽子，身穿着厚实的土黄sè棉军装，脚上也换上了保暖xìng极佳的棉鞋。

    从南方陆续调过来的部队，总数大概有八万多人！包括第一军的主力（其中第一师留守奉天城），新编第一军全部。这些军队，虽然大多接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但是却没有在北满这种冰天雪地的气候环境中作第 220  问鼎  一战的经验。因此，蒋J石一面通过rì本顾问的关系从rì本采购了大批适合在寒冷条件下使用的军需物资。一面又从奉军里面抽调经验丰富的老兵派到南方来的军队里面，充当起临时教官，传授一些在严寒条件下作战的经验，尽可能让部队多掌握一些抗寒的本领。

    与此同时，部队的武器装备也进行了一些升级，三十六门明治三十八年式150mm榴弹炮被rì本方面卖给了东北抗俄军，蒋J石从原来的奉军炮兵部队和**第一军炮团里面抽调了一批官兵，用这些大炮组成了一个直属司令部的炮团……像这样的150炮，眼下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的直辖部队可是一门都没有的！由此可见，rì本人对蒋J石这个东北王的扶持力度有多大！

    除了提供武器装备。一个由rì本陆军少将武藤信义带领的军事顾问团也来到了哈尔滨，来帮助蒋J石指挥这场抗俄之战了。和常瑞青这位抗俄军总司令预料的不同，蒋J石抗俄的决心好像是无比坚决的，而rì本人似第 220  问鼎  一乎也想借助蒋J石之手削弱谢苗诺夫和霍尔瓦特这两个白俄司令官的实力，以便rì本彻底将他们收服控制起来。

    所以当军事委员会派来的总部代表，刚刚从滇军方面投靠过来的杨杰走进蒋J石在哈尔滨的司令部时，就发现了浓重的临战气氛。而且还看见有通信兵忙着撤电话线。还不断有军官骑马前来领受命令，然后再急匆匆的奔走出去传令。人人都是表情严肃，神sè当中还带着几分紧张。杨杰心中一惊：“蒋J石的司令部要前移了吗？难道他真的要带兵去打齐齐哈尔的老毛子？看来自己这回没有白来啊！”

    他和蒋J石是老相识了。早在rì本振武学堂的时候就是同学，后来在辛亥革命的时候又和蒋J石一同在沪军担任团长。他这次可是拒绝了常瑞青的拉拢，从许崇智那里要来了这个总部代表的名义到东北来投靠老同学的。原先他还担心蒋J石只知道抱rì本人的大腿。没有胆量和俄国人开战，现在看起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了。只要蒋J石能真刀真枪的和俄国人打上一仗，并且取得胜利，那么一个民族英雄的头衔就跑不了了，将来在国民zhèng fǔ系统里面总有一个巨头的地位。

    这时司令部作战室里面匆匆走出来一个军官，杨杰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在振武学堂和rì本陆军士官学校的老同学王柏龄，现在是东北抗俄军队参谋长。忙就上去招呼道：“茂如兄，你们这里是要打大仗了吧？J石兄呢？他在哪里？”

    王柏龄也认出了杨杰，也笑着迎了上来：“耿光兄，你怎么会来哈尔滨的？你不是在滇军里面吗？”

    杨杰苦笑着摇摇头。对王柏龄道：“茂如兄现在的心思都在东北了，早就不关心西南发生的剧变了吧？滇军和黔军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朱益之和邓仲元在12月初就打下了昆明和贵阳，唐继尧跑路去了越南，刘世显被陈济棠的第七师官兵活捉，现在在广州坐牢！顾品珍、王文华他们都接受了国民革命军新编军的番号。驻扎在四川回不了家乡了。至于我嘛，前一阵子家父去世，一直都在家丁忧，现在刚刚出来为国民zhèng fǔ效力。现在是军事委员会的总部代表，来东北抗俄军视察的。”

    西南这段时间发生的变化，军委会都会及时通报给东北抗俄军司令部。不过王柏龄哪里有功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简报？东北这里十几二十万大军的调度部署都要经过他这个参谋长的手呢！所以他还真是刚刚知道这些事情，他拉着杨杰的手就往蒋J石的办公室走去。

    “对了，茂如，这是军委会开出的介绍信，还是常瑞青这个副委员长的亲笔呢。”杨杰这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王柏龄。

    王柏龄笑眯眯地接过来，看也不看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耿光兄，我看你以后就呆在东北这里吧，广州那里都是常瑞青保定系的天下，我们这些士官系总归是不得重用的。而东北这里，则是我们士官系的地盘，以耿光兄的才华，军长、师长是根本不成问题的。”

    杨杰被他的话说得一愣，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广州那里，rì本士官出来的人物混得最好的，也不过在黄埔军校陆军分校当校长、教育长什么的。在部队上担任高级军官的，绝大多数都是保定系的人马……看来常瑞青用人也脱不出同学、同乡这样的老套路啊！

    他在心底叹了一声，便三步并作两步和王柏龄一起走进了蒋J石的办公室。就看见蒋J石抱着胳膊和rì本士官毕业的何成浚、张群两个人站在一起，面对着墙壁上的一幅军用地图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主攻还是让陈铭枢的第一军上，这个军是粤军的老底子，战斗力很强，装备也不错。军官素质也好，中高级军官大多是保定和韶关讲武堂出来的，下级军官大多是黄埔的，比起奉军和新一军来好太多了。这是咱们来东北的第一战，必须要打赢！而且这次的对手是外**队，咱们打的是国战，和常瑞青在关内打内战的xìng质不一样。只要能赢。我们的威望就算立起来了，接下去整编奉军，治理东北也就容易许多了。”

    蒋J石正在和自己的两个手下讨论军情。类似的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可是每一次重复，他仍然是两眼放光。整个人都显得兴奋不已，好像已经打败了白俄，摘取了民族英雄的桂冠似的。

    当然了，他现在的良好感觉并不是毫无理由的。我们这位新鲜出炉的东北王这一回打得可不是无把握之仗！

    通过rì本顾问和军事委员会的通报，他已经知道rì本人很快就将要履行《rì俄（苏俄）密约》，出兵占领俄罗斯的滨海州和萨哈林州了……rì本驻乌法的代表已经向高尔察克递交了最后通牒，要求白俄军队在四十八小时内从中国的黑龙江省撤军！否则，作为中国的坚定盟友，rì本帝国可就要履行他的盟友义务了！既然rì本人很快就要动手了，那齐齐哈尔那里的几万白俄军差不多也该撤退了吧？这场胜利看来是可以轻易取得的。不过蒋J石却不打算轻易放过那些俄国侵略者，现在他需要一场足以令世人瞩目的伟大胜利来树立自己的威望，让自己成为可以同常瑞青分庭抗礼的巨头！

    ……

    常瑞青现在正坐在广州农林实验场的国民zhèng fǔ政务院总理的办公室里。这个国民zhèng fǔ政务院的职能比历史上的行政院还要略大一些，除了和军队相关的几个部归军事委员会管辖之外，国民zhèng fǔ的所有部门。包括外交部都是政务院的组成部分。今天常瑞青到政务院这里来是为了同政务院总理陈独秀、副总理谢持、外交部长王正廷，还有一个七十多岁快八十岁的主席府咨政伍廷芳等人讨论外交事宜的。

    伍廷芳将一份香港总督司徒拔的亲笔信放在陈独秀的面前，脸上的神sè既是苦恼又有点无奈，只是摇头道：“司徒拔先生也已经尽力了，可是白厅方面依旧坚持以běi jīngzhèng fǔ为中国唯一合法zhèng fǔ的立场，不承认我们国民zhèng fǔ有资格代表中国。不过司徒拔先生还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他让我们去和běi jīng方面协商，由南北双方共同派出人员组成代表团去巴黎参加和会。我看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如果陈总理同意，孙先生也没有意见，老夫可以跑一趟běi jīng去和曹润田商量此事。”

    他大概是眼下中国资格最老的外交家了，还是香港立法局的华人议员，在英国人那里的确是有些影响力的，和香港总督司徒拔的私交也不错。可是这一回却在英国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闹了个没脸，这会儿说话的时候都是垂头丧气的。

    陈独秀看了谢持一眼，这位谢副总理是孙中山在政务院的代理人，而外交部又一向被国民党所把持。所以这次差事没有办好，谢持的脸sè也不好看。他迎着陈独秀的目光，沉着声道：“孙先生是不会同意让北洋zhèng fǔ参加巴黎和会的！陈总理，我想你们中G对此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陈独秀没有正面回答谢持的提问，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王正廷，淡淡道：“儒堂兄，你怎么看？除了参加巴黎和会，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迅速打破外交上的困局，让国民zhèng fǔ得到列强的承认吗？”

    听到陈独秀问题，王正廷这个外交部长是一脸的无可奈何。眼下全世界承认广州国民zhèng fǔ的，只有苏俄一家！为了获取广泛的外交承认，他这个外交部长和列强驻广州的领事们不知道举行了多少回的谈判，嘴皮子都快磨碎了。可是列强的态度却丝毫不见松动，别说是英法这样的老牌帝国主义了，就算是和国民zhèng fǔ关系比较好的美国、rì本，也都明确表示，承认满清zhèng fǔ和北洋zhèng fǔ所签订的全部条约以及对外的所有负债，是广州方面获取外交承认的先决条件，也是国际上面的惯例……至于那些条约中某些中国认为不太公正的条文，可以通过谈判予以修改。但是国民zhèng fǔ应该首先承认这些条约的合法xìng！

    对于列强所提出的这个观点，包括谢持、王正廷在内的国民党人物其实都是赞成的。可是孙中山却不置可否。王正廷知道，这位孙先生在心里面也是赞成的，只是碍于国民zhèng fǔ的另一个大股东常瑞青的坚决反对，所以才不置一词的。想到这里，王正廷便冲着陈独秀勉强一笑：“陈总理，实力是外交的后盾。和列强相比，我们中国毕竟是弱国……那些不平等条约也是因为敌强我弱，才不得已签订下来的。我们的国民革命眼看就要胜利了。相信用不了十年，国家就能在孙先生的领导下走向复兴，到时候我们有了实力。外交上面的修约、废约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说到这里，他望着从会议开始就不发一言的常瑞青道：“耀如将军，你说是不是呢？”

    常瑞青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笑着回答道：“那些不平等条约其实就是锁住我们中国的枷锁，有它们在，我们中国发展的脚步是快不起来的。即使有孙先生的领导，我们也不可能在背负着那么沉重的枷锁的情况下大步向前的。再说了……我们在发展，列强也不会闲着什么都不做吧？他们同样在发展，而且发展的速度很快能比我们更快！rì俄战争的时候，rì本不过5万吨的钢铁产量。现在有多少？都快100万吨了！他们当年那种一万多吨的战列舰都是从英国进口的，可是不过10年，他们已经能制造27500吨的战列巡洋舰了！现在他们很快又要得到资源丰富的俄罗斯滨海省和萨哈林省近4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了，将来发展的速度还不知道会快成什么样呢！你们说，我们中国还能带着枷锁前进吗？那样的话。10年20年以后，中国同列强的差距是会增大还是会缩小呢？”

    他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来踱步，很有些神采飞扬的样子。他很有气势的舞动着双手，大声道：“所以我们必须立即将那些捆住我们手脚的不平等条约统统撕碎！立即就要撕碎，决不能抱着强大起来以后再怎么样的想法！至于实力……王部长说的没错，那是外交的基础。不过那只是基础之一，而非全部！除了实力之外，外交交涉的另两个重要基础就是利益和代价！

    虽然我们的实力远远不如英美法这样的列强，但是只要我们能让他们觉得，他们为了维护在华利益所要付出的代价将会远远大于所得，我们就能立即将那些不平等条约撕碎，而不付出任何东西。”

    王正廷抽了口气，两眼定定地看着常瑞青：“耀如将军，你想干什么？你要讹诈列强？那是在玩火，你知不知道？万一……”

    常瑞青很不客气地打断了王正廷的话，他停下脚步，望着这位什么都好，就是有那么点恐洋的外交家，笑道：“没有什么万一的，目前的局势正朝着对我们有利的地方在发展！英法列强在欧战结束之后肯定要收缩他们的全球战线，又有苏俄这个心腹之患，他们肯定顾不上我们的。美国在华的利益不大，又刚刚经历了一场损失不小，收获不大（美国人是这样认为的）的世界大战，他们也不可能越过太平洋出兵来和我们为难的。而rì本马上就要出手夺取白俄的远东领土了，这样的行为在英法美眼中无异于叛变！他们同英法美的关系肯定也会降到冰点，自然不可能去充当英法干涉中国革命的急先锋了……他们的主要jīng力一定会放在巩固远东地区的新领土上的。要知道苏俄可是刚刚撕毁了和同盟国签署的《布列斯特条约》啊！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表现出一定的实力，让那些列强知道我们国民zhèng fǔ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就可以单方面撕毁那些压迫我们的不平等条约，收回关税自主权，收回租界，收回长江主权，拒付所有的对外赔款了！”

    听了常瑞青的这番豪言壮语，办公室里的几个国府高官，包括陈独秀在内，都用一种将信将疑的眼神看着他。过了半晌，还是陈独秀第一个开口提问：“耀如，你说的表现出一定的实力是什么意思？”

    常瑞青冷冷一笑，望着国民党籍的副总理谢持，缓缓地道：“那当然是指东北的抗俄之战了！如果我们的蒋总司令能指挥十几二十万的中**队打垮六七万人的白俄侵略军，那我们国民zhèng fǔ旗下的一百万大军怎么也能抵挡住三十万英法联军的入侵吧？劳合.乔治和克列孟梭他们有可能派那么多军队到中国来维护他们那点在华利益吗？”！！！

第 221 问鼎 二

    此时东北的土地已经完全冻结起来了，茫茫的北大荒好像铺上了一层银白sè的地毯。虽然寒风如刃，但是行军的队伍，却是士气高昂。在齐齐哈尔西南林甸县所辖的一片大荒原上面，一条条黄sè的长龙在滚滚前进，大队大队肩着步枪抬着机关枪的步兵，骑着骏马腰挎军刀的骑兵，八匹或是十二匹大骡马拉着的山炮野炮，还有和穿着老棉袄的民夫混杂在一起赶着驮子大车的辎重部队，全都向西北而去。

    东北抗俄军的大队人马，就好象布满了整个北大荒荒原，无边无际，滚滚北去！

    蒋j石的东北抗俄军总司令并没有在哈尔滨城内舒适的办公大楼里等着前线的第 221  问鼎  二捷报传来。他现在也是一身戎装，站在大荒原的一处高地上。举着望远镜向西北方向眺望，身边还有一群背着图囊的参谋军官，不时有传骑往来，大声汇报最新的军情。参谋们就在图上写写画画，将双方战线的变化标注上去。

    虽然蒋j石已经通过他在国民zhèng fǔ高层的盟友得知了常瑞青准备利用他的胜利来撕毁同列强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但是东北抗俄军的行动却没有丝毫耽搁。在三天前，以**第一军主力和新一军为基干组成的西进兵团，已经做好了大战前的所有准备工作，紧接着就有“俄军将要撤退”的情报从齐齐哈尔传来。亲自兼任西进兵团总指挥的蒋j石丝毫没有犹豫，立即驱使八万多人的西进兵团登上了西上的火车直达由奉军吴俊升部（抗俄军第三军）所控制的萨尔图火车站。然后就在北大荒荒原上展开直扑俄军控制的齐齐哈尔而去！

    在西进兵团大军身后，还有由原来的奉军和吉林省陆军所组成的抗俄军第一、第二和第四军队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跟进。第 221  问鼎  二万一俄军抵抗激烈，双方打成胶着的话，他们这些东北本土的军队也将投入作战，用绝对优势的兵力将白俄军队彻底压垮，为中国赢得这场对外战争的胜利！

    此外，外蒙古的赵振dú lì旅也得到了蒋j石的电令，让他们派出小股骑兵部队，sāo扰俄军的后方。甚至可以渗入俄罗斯境内，只要不同英美rì等国的干涉军发生冲突就可以了。还有已经在阿穆尔河以北站稳脚跟的那支由常瑞青暗中控制的，现在自称为远东民族自治军的杂牌武装也得到指示。开始向远东犹太人的据点比罗比詹发起进攻了。

    西进兵团的参谋长张群接到最新情报，大声地向蒋j石报告：“j石兄，先头部队已经和俄军发生接触，在扎龙一线。俄军稍加抵抗之后，已经向齐齐哈尔收缩后退，据查是白俄司令官谢苗诺夫所属的哥萨克骑兵……现在先头部队已经在扎龙一线展开，等待主力到达！”

    蒋j石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神sè淡淡地。看不出喜怒，过了半晌，才把手一挥：“好，首战告捷……传令全军加速前进，一定要在今天天黑之前抵达指定地点，完成展开！是时候让这些俄国鬼子知道一下我们中**人的厉害了！现在已经不是清末，我们中国的土地已经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了！”

    听着自己这位顶头上司的豪言。张群微笑着看了一眼这支头尾都望不到边的浩荡雄师。是啊。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清朝了，他们俄国也不是鼎盛的沙俄帝国了。那些盘踞在齐齐哈尔的白俄不过就是一帮不自量力的盗匪！正好拿来树立国民zhèng fǔ，还有蒋j石的威信！

    而这时在齐齐哈尔，盘踞在那里的白俄已经完全乱成了一锅粥。局势的发展完全出乎了谢苗诺夫和霍尔瓦特两个白俄司令官的预料。乌法那里的高尔察克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完全不支持他们对中国满洲的入侵。一个劲儿的发电要他们赶紧退兵回赤塔，还要他们把部队调往西部去同红军作战。对于这样的命令。两个白俄司令官当然是置之不理了，现在临时zhèng fǔ一方在内战中的形势可是有些吃紧。这个时候再把部队派去给高尔察克可不是什么明智之选呢！还不如在中国占一块地盘，当成rì后的退路呢……这可是rì本派遣军总司令田中义一的意思。想来总归不会有错的吧？

    可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rì本人的态度突然就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不仅向高尔察克的临时zhèng fǔ递交了一份好像是最后通牒的文件，而且还将原来驻守在赤塔比罗比詹一线的干涉军撤了个干净！这下原本被压制住的红军游击队，还有各种旗号的杂牌武装一下子都活跃起来，纷纷抢占地盘拥兵自立了。在原先谢苗诺夫的地盘上面，不过几天时间就冒出来十几个临时zhèng fǔ！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让谢苗诺夫和霍尔瓦特两个总司令感到恐惧的是中国人的那个什么抗俄军突然就调集重兵开始西进了。根据白俄在哈尔滨城内的探子报告，中国人这次整整动员了六个军十七个师的大队人马，总兵力不下二十万人！而且这支军队还得到了rì本人的大力支持，他们的西进很可能是受到了rì本的指使。

    如果谢苗诺夫和霍尔瓦特手里的六万大军是一战以前的沙俄军队，别说是二十万中**队，就是再翻个倍，他们也有信心打赢。可是现在他们手里的这些军队，不过就是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其中真正的毛子也是三万不到，剩下的都是一些凑数的鞑靼人或是犹太人，打打顺风仗还行，要是真打硬仗准保要掉链子的。而且就算是真毛子也不一定肯为谢苗诺夫和霍尔瓦特卖命。他们二位宣称要效忠的沙皇已经在7月份的时候被布尔什维克处决了，而临时zhèng fǔ也根本不赞成他们对中国的入侵……更别说他们的后方现在乱成一团，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怎么样了，谁还有心思帮谢苗诺夫和霍尔瓦特卖命啊？

    所以在齐齐哈尔县衙改成的白俄军司令部所在地里面，现在是一片的惊慌失措。谢苗诺夫和霍尔瓦特两位总司令也因为是战是走的问题发生了激烈地争吵。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哥萨克都想家了，他们要回后贝加尔去……狄米特里.列奥尼德维奇（霍尔瓦特），咱们还是趁着中国人完成展开之前撤回去吧！”

    谢苗诺夫大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个外贝加尔哥萨克的阿塔曼（首领）现在连自己最亲信的哥萨克军团都有些掌握不住了。他穿了一身沙皇时期的墨绿sè军装，头上戴了顶皮帽子，手里还拎着根马鞭。显然是刚刚从前线视察回来。

    霍尔瓦特哼了一声，又长叹一口气，板着脸对谢苗诺夫道：“我们俄罗斯帝国的勇士就这样让中国人吓得狼狈逃窜了？一个失败的哥萨克阿塔曼还会有人拥护吗？高尔察克这下可以用一道命令把你这个自封的总司令和执政官给免职了！而且我们的物资补给现在都在齐齐哈尔。如果我们要撤退的话，就只有全部放弃，等到了赤塔，我们的六万大军恐怕连吃饭都成问题了。而且齐齐哈尔和海拉尔还有十几万从哈尔滨撤出来的俄侨。我们不能放弃他们！亲爱的格利高里.米哈伊洛维奇（谢苗诺夫），我们现在必须要和中国人打一仗，只有将他们击退，我们才能从容地撤往国内。”

    谢苗诺夫也只是摇头苦笑，稍微振作了一下jīng神：“狄米特里.列奥尼德维奇。你所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中**队的数量是我们的三倍！虽然他们的战斗力远远比不上我们，可是巨大的数量优势还是能让我的哥萨克损失惨重……没有了这些哥萨克，我这个总司令还怎么当？”

    他都已经把实话说出来了，霍尔瓦特也就无话可说了。谢苗诺夫的目光在司令部里面一扫，没有发现外人，就压低了嗓音道：“现在rì本人的态度很耐人寻味，我怀疑他们在策划什么针对俄罗斯的yīn谋！所以我们不能在留在中国了，要立即赶回赤塔！”

    霍尔瓦特闻言一怔。细细一想。也觉得谢苗诺夫的分析在理，光秃秃顶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汗珠。他忙追问道：“格利高里.米哈伊洛维奇，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谢苗诺夫叹了口气，淡淡地道：“这倒没有，可是看rì本干涉军最近的调动就不难发现问题了……他们目前已经从后贝加尔省、阿穆尔省境内撤退，全部都集中到阿穆尔河以南的滨海省去了！我们在那里可没有多少军队！”

    霍尔瓦特倒吸了口凉气。两眼直直看着谢苗诺夫：“你、你、你的意思是……rì本人要占领我们的滨海省！上帝啊，那不可能。不可能的，英国、法国、美国他们是不会允许的！他们不会同意的！这不可能！”他嘴上虽然说不可能。可是心里面却已经相信了七八分！他虽然是一个腐朽的沙俄贵族，可毕竟熟知眼下这个世界所奉行的国际公理是个什么东西……俄罗斯的领土只能靠俄罗斯人自己来保卫，绝对不能指望什么外国来主持正义的！现在俄罗斯还有力量保护她的远东领土吗？肯定是没有了，既然没有，那rì本人起了歹念就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了！再说了，这些领土不就是俄罗斯趁着中国衰弱的时候从他们那里抢来的吗？现在rì本人不过是在做同样的事情罢了。

    看到霍尔瓦特的脸sè，谢苗诺夫已经知道对方相信了自己的分析，他又靠近了霍尔瓦特几步，低声建议道：“滨海省还有萨哈林省估计是保不住了，可是后贝加尔省和阿穆尔省不能再丢了，要不然咱们就要变成丧家之犬了。”

    霍尔瓦特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撤退可以，不过齐齐哈尔和海拉尔的俄侨必须一起撤走，物资也要拉走，否则咱们在赤塔是维持不下去的！”

    谢苗诺夫皱着眉毛道：“中国人的进攻可就是这两rì的事情了，如果要把侨民和物资都拉走……”

    “打吧！只要能守住齐齐哈尔一个星期，我们的物资和人员就能安全转移了。不过就是些抽鸦片的东亚病夫，我们的俄罗斯勇士会连一个星期都顶不住……子休兄，北伐的计划做得怎么样了？情报上说，徐又铮已经从rì本人那里借到了军饷，准备兵分两路南下，两个前敌总指挥是吴子玉和冯焕章……他们可是北洋最能战的大将啊！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常瑞青站在广州观音山脚下的军事委员会作战室里面，很是意气风发地问着顶替白崇禧担任了参谋部次长的卢逸轩的话。现在革命形势大好。他整个人也是容光焕发。虽然千头万绪的事情都压在他的肩膀上，每天都忙得要死。有见不完的人和办不完的事情，但是他的jīng神却好得出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逢喜事jīng神爽吧？

    卢逸轩的jīng神却没有他那么好。他这个参谋次长的参谋业务是没话说的，到底是德国柏林军官学校培养出来的人材。可是他在参谋部里面却有些孤立，那里的头头是许崇智，所用的大多都是粤系的人马。也不是什么保定生陆大生，而是一些广东陆军小学和韶关讲武堂出来的人物。这样的人下部队当个连长、排长是没有问题，可要是放在总参谋部这个级别的机关里面可就很不称职了。而且那位许大总长也不怎么管事，整天就和醇酒美人们混在一起，整个参谋部的工作全都压在了卢逸轩身上。还得事必躬亲……要不然事情一定会搞砸，真是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他看了一眼常瑞青，心里面非常奇怪这个家伙的jīng神为什么这么好？他家里面可还有四个女人要应付呢！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走到地图桌前面，指着地图开始简略汇报起来了。

    “初步的计划是兵分三路北伐，组成三个方面军。第一方面军下辖第二军、第七军、第八军和第九军等四个军组成，正副总指挥由白健生和王自省来当。第一方面军的北伐路线是从江西、上海、浙江等地出击，进攻南京。夺取南京之后再沿津浦铁路北上，将战线推进到淮河以南。

    第二方面军下辖第五军、第六军、第十军和第十一军等四个军。正副总指挥将由梁鸿楷和许济出任。第二方面军的北伐路线走湖广。先集中大军会攻武昌、汉口、汉阳三城。得手以后再北渡长江，沿京汉铁路推进到淮河一线。

    第三方面军则由现在驻扎四川的川、滇、黔、鄂四省的军队组成，番号为新三军、新四军、新五军和新六军。总指挥是滇军名将顾品珍，副总指挥是蓝季豪。这一路的北伐线路是出汉中，攻略陕西，陕西那里还有于右任的的新编第七军（陕西民军。杨虎臣、胡景翼、李云龙等等的）可以配合。

    此外我们还将组织一个预备方面军，由第三军、第四军、第十一军和第十二军等四个军组成。预备方面军的职责是充当北伐大军的总预备队。并且负责保卫闽粤桂等大后方的安全。”

    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可是并没有提到和吴佩孚、冯玉祥决战的计划。常瑞青好像有些不耐烦了。便打断他道：“子休，我们的三路北伐大军都推进到指定位置以后该怎么办？同北洋的决战你觉得会在哪里打响？徐州？还是河南？”

    卢逸轩一笑：“这是第一期北伐计划……参谋部的建议是等到第一期北伐完成，我们就要暂停下来消化胜利果实。我们一下子得到了湖南、湖北、江西、江苏、安徽、陕西等六个省的地盘，怎么样都要整顿上六个月到一年吧？而且上百万的北伐大军也要整顿、训练，第一期北伐中消耗的武器弹药也要补充，这都是需要花费时间和jīng力的。

    此外还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一是迁都，一期北伐完成以后，我们国民zhèng fǔ的首都再放在广州就不合适了。属下建议将首都迁往南京，那里是我们辛亥革命时候的首都，又靠近南方的经济中心上海，是最佳的定都地点。

    二是列强在长江流域的特殊权益也需要收回。我们有上百万的大军要维持！一个月至少要两三千万的饷！一年没有几万万是不行的。属下已经计算过了，要筹集到这么多的经费，就只有收回关税、盐税，还有长江流域的所有租界地！重新调整中国的对外欠款和赔款的归还办法和时间……这样一来，我们同帝国主义就难免发生冲突了。所以二期北伐只能推迟一下，等到我们理顺了南方再实行了。”RV！！！

第 222 问鼎 三 还有月票吗？

    常瑞青沉吟了一下：“这样稳妥倒是稳妥……可是推翻北洋zhèng fǔ的时间难免也要推迟到民国九年了吧？那就是1920年了。子休，是不是稍微晚了一点？”

    卢逸轩蹙了下眉毛：“耀如兄，你该不会真的要和蒋J石争这个谁先进běi jīng的名目吧？眼下在国民zhèng fǔ里面，你的势力已经够大的了。国民革命军的中高级军官大半是你的保定同学，下级军官又多是黄埔出来的，黄埔军校现在也掌握在咱们手中，此外情报局、铁血同志会，还有GCD都是你这一边的，苏俄也是支持你的……你难道还在担心蒋J石先进běi jīng吗？”

    常瑞青摇了摇头，俯身在卢逸轩耳边道第 222  问鼎  三  还有月票吗？：“子休，和你说实话吧。我根本就不担心蒋J石，要不然的话，凭着我在东北的布下的局面，还有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的权力，要坏他的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我真正担心的是苏俄！现在rì本人马上就要在远东对白俄动手了，高尔察克失去了远东就失去了西伯利亚的交通线，他的几十万白俄没有了后勤，维持不了多久的……如果我们不能抢在俄国GCD统一俄罗斯之前将国民革命推进到全国，我担心他们会趁机入侵蒙古或是xīn jiāng！甚至还有可能在中国的西部地区扶植起一个GC主义的政权……”

    卢逸轩怔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常瑞青却已经拿起桌子上的军帽，端端正正地戴在自己头上，朝卢逸轩笑道：“参谋部还是要准备二期北伐的计划。还有这个一期计划也要尽快制定出详细的方案，我一个星期之内就要看到草案。对了，我现在去士敏土厂见孙先生，和他讨论一下策反北洋军的事情……你今晚和吴虞薰一起到我家里一第 222  问鼎  三  还有月票吗？趟，我们在一起讨论同北洋决战的事情。”

    看着常瑞青兴致高昂地走了出去，卢逸轩有点儿出神了。他跟着常瑞青不过两年上下，没想到竟然一步步走到眼下这个位置了。国民革命的胜利已经指rì可待，常瑞青可就是中国第二号人物了。如果论起实际的权力来还不在孙中山之下吧？只是不知道这两位在今后的中国政坛上面能不能团结协作了……他们之间好像还是有些貌合神离的意思啊！但愿别再搞出什么二虎相争的事情来。

    卢逸轩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又转头注意起东北那里的局势了，蒋J石的十几万大军现在都集中在了黑龙江中部地区。正准备和大约六万俄军开战！他的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了，这个蒋J石要是打胜了，他的威望也就起来了，以后准保是常瑞青的劲敌！可他要是败了。事情只怕就更麻烦了……北满完全糜烂不说，就是整个国民zhèng fǔ在国际上的地位也无从谈起了吧？如果蒋J石能在打赢战争的同时光荣牺牲就好了！也不知道常瑞青有没有这样的安排？

    ……

    就在广州方面的孙中山和常瑞青在张罗着要一鼓作气推翻北洋军阀反动统治的时候。在běi jīng铁狮子胡同执zhèng fǔ内最深处的一个小会客厅里面，一个穿着北洋陆军的呢子将官军服，相貌堂堂的六十来岁的男子，正神sè不宁地坐在上首的位子上。眼神似乎就在看着客厅大门的方向。一个执zhèng fǔ里的小参谋正陪着他在喝茶，嘴里还不停的给对方说着常瑞青的一些事情。

    “……说起来我和姓常的也算是熟人了，民国5年陪徐铮公去保定视察军校的时候就见过他的。这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材，在保定军校里面的成绩也一直是第一的，一张巧嘴又特别能吹，还是铮公的同乡，所以铮公才有意提拔他一下，没想到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到头来竟是个白眼狼。要帮着孙大炮来反对咱们北洋……”

    那人听着小参谋在说常瑞青的坏话，也只是笑笑，这人是原来北洋系统情报方面的大将，当过jǐng卫军统领兼军政执法处处长的陆建章，也是冯玉祥的姻亲。历史上他和徐树铮是水火难容，不过在这个时空。由于冯玉祥和徐树铮结成了同盟，他自然也和徐树铮亲近起来了。眼下官拜北洋zhèng fǔ内务部长。掌管着北方的jǐng察大权，北洋是jǐng特不分的。所以他现在也算是北洋方面的特务头子了。他今天来执zhèng fǔ，正是来和徐树铮商量对付常瑞青的计策的。

    门外军靴声响起，随后就响起了：“徐执政官驾到！”的唱名声。陆建章和那个小参谋也不说话了，全都一本正经地起立，看到徐树铮走进来还立正行军礼。徐树铮忙冲陆建章摆了摆手，笑道：“朗斋将军是前辈了，您的军礼在下可受不起，请坐，快请坐。”说着他又冲着那参谋挥了下手，那人就知趣的离开了，整个会客厅里只剩下了徐树铮和陆建章。

    两个对面而坐后，徐树铮叹了一口气：“刚刚见过英国公使艾斯顿，还是老样子，口头上是支持我们北洋的，可是要钱要军火就不答应了，还要咱们在巴黎和会上同意将德国在山东的权益转让给rì本……朗斋将军，看来没有什么奇谋妙策，咱们北洋的气数怕是要到头了。”

    陆建章点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也长叹一声：“焕章也和我讲过了，现在咱们北洋是用三十万打国民zhèng fǔ的一百三十万！而且北洋的兵也未必真的强过他们多少……虽然吴子玉还是信心十足，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在安定军心。看来现在的局面必须要用一点非常手段，才能扭转颓势了！”

    听到陆建章说起非常手段，徐树铮微微点了一下头。他本来就喜欢搞这种诡计，和陆建章也算是臭味相投，今天请陆建章过来密谈，目的就是为了和他商量一下非常手段的。既然对方先提了出来，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陆建章的声音已经放低，娓娓地往下说道：“现在军事上的局面是很难打开了，根据吴子玉的计划，咱们要将兵力收缩到中原地区，淮河以南和潼关以西都要放弃……这样一来，咱们的可靠地盘只剩下河南、山东、直隶三个省。还有京师、热河、察哈尔、绥远等地了。整个处于国民zhèng fǔ势力的包围当中，虽然有内线作战的优势，吴子玉也算能争善战。可是那个常瑞青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的办法可不仅是在战场上，我担心常瑞青又会使什么yīn谋诡计，让咱们北洋落个不战而败的下场，这样可比真刀真枪输在战场上还让人不甘啊！”

    徐树铮连连点头：“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南方那边真正可怕的不是孙大炮，咱们和他斗了那么些年，一直都是咱们占上风的！直到这个姓常的和孙中山联手。”说到这里他冷哼了一声，将身子靠近了陆建章，话音从牙缝里面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依我看。咱们唯一的赢面就是想办法暗杀了常瑞青！”

    话音一落，对面的陆建章顿时就挑高了眉毛，重重拍了下大腿，也好像是咬着牙在说话：“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有这个想法！孙中山是不难对付的……大不了还可以投靠过去，换面国民zhèng fǔ的旗子照样称霸一方，他可比常瑞青好说话多了。”说到这里，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但是要除掉常瑞青只怕也很不容易吧……他几乎是和孙中山并列的国民zhèng fǔ一方的军事统帅，身边有成百上千的卫队。而且深居简出。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咱们派出去的杀手恐怕也很难近他的身吧？而且他自己不就是赤sè旅的左民吗？暗杀什么的，他比咱们玩得好，万一暗杀不成，他要报复起咱们来……”

    徐树铮咬着牙冷冷地笑了起来：“你不要担心他的报复，这件事情用我的名义去做！我对他毕竟有提携之恩，他要欺师灭祖就尽管冲我来好了！我请你来就是想要通过你在江湖上的关系。联络几个可靠的杀手……最好是长相漂亮的女杀手！

    这个常瑞青没有别的什么毛病，就是有些好sè。用女人肯定容易接近他。至于下手的机会，我倒是有些门路的……朗斋将军别忘了咱北洋的第四师到底是段芝老一手带出来的！他们的一个旅现在就驻扎在上海。那里面还是有我们北洋的忠臣在潜伏着的。我估计国民zhèng fǔ一但打下南京，多半是要迁都过去的，到时候常瑞青肯定要隔三差五往上海跑的，他再怎么深居简出，上海的江浙财团的活动他总要去参加的！”

    陆建章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这个徐树铮看来对常瑞青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只知道他好sè，可是并不知晓他的谨慎。常瑞青几乎是不去那种**，身边也没有什么风尘女子的红颜知己。他喜欢的好像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女孩子，自己哪里去找这种年纪的女杀手？而且行刺常瑞青的任务肯定是要一命换一命！那些江湖上的杀手哪里肯接这种必死的任务？看来得想点别的办法。

    不过他也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冲着徐树铮郑重地点点头：“又铮，寻找杀手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一个月之内就给你答复。不过暗杀的事情不可能百分之百成功，所以你我最好都别出面，免得招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

    徐树铮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我们都不出面，让谁出面？洋鬼子吗？”

    陆建章笑着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吐出两个字：“满人！”

    ……

    就在关内的两方势力谋划着各种各样的yīn谋诡计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时候。蒋J石指挥的大军却在连天风雪当中做着攻打齐齐哈尔的准备工作。十几万将士爬冰卧雪，虽然辛苦，但是还算顺利。驻守在齐齐哈尔的俄军也没有撤退的迹象，看来一场生死决战马上就要上演了。

    负责打头阵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的参谋长，是个粗壮结实的少将，名叫姜登选。呃，就是历史上的奉军名将，被郭松龄杀掉的那一位！不过他却不是蒋J石从奉军里面提拔起来的，而是和郭松龄一样，都是原来的广东省长朱庆澜的部下，在闽粤合流成立国民革命军的时候就是第一军参谋长了。他也是rì本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算是所谓的士官系，和蒋J石这个“假士官系”也比较亲近。

    他原来就在黑龙江带过兵（朱庆澜当过黑龙江都督），对齐齐哈尔一带的情况也非常熟悉。蒋J石就将制定这一次主攻计划的任务交给了他。他现在正陪着蒋J石和第一军军长陈铭枢一起到前线查看地形。一行人策马上了一个被冰雪覆盖的高地，他跳下马来从身边的参谋手中取过地图铺在马鞍上面。蒋J石、陈铭枢等人都围了过来。他指着地图上的嫩江说道：“老毛子的主力不在齐齐哈尔县城，而是在嫩江以西的富拉尔基，中东铁路就是打那里通过的。那里有一个重要的一等火车站。据查，老毛子的司令部就摆在拉富尔基火车站内。而他们的主力则沿嫩江展开，摆出一副凭险固守的架势。不过现在嫩江江面早就冻得结结实实了，就是75mm的炮弹也砸不开。所谓的天险已经不存在了。此外，老毛子的兵力毕竟有限，所以他们的防线拉得不是很长。咱们可以出动骑兵远远的绕过去，如果能绕到他们身后把中东铁路给破坏掉，他们可就无路可退了……他们欧洲人打仗的时候是不做无谓牺牲的。一但无路可退又打不过咱们，很有可能会选择投降。

    还有，齐齐哈尔的西面就是大兴安岭，中东铁路也是打那儿通过的。大兴安岭自清末开始就是土匪横行的区域，如果咱们能够通过奉军的关系联络上那里的土匪，或许能让他们帮着咱们的骑兵越过大兴安岭突袭海来尔，那里有大批俄国侨民，如果咱们能俘虏他们也有利于迫降齐齐哈尔这里的白俄。”

    正说话的时候。就看见高地下面的雪地里面匆匆地赶来了十几骑马。当先的一个人长得又黑又粗。还留着乱糟糟的络腮胡子，一瞧就是土匪出身的。此人名叫汤玉麟，是张作霖的老兄弟之一，可是因为权力斗争被张作霖免了职，蒋J石入主东北的时候，他正在奉天城内隐居。张作霖一死。他就带头第一个投靠了蒋J石，蒋J石也没有亏待他。给了一个抗俄军dú lì骑兵旅旅长的任命，还给他一批武器弹药和经费。叫他去召集旧部。居然也拉起了一支几千人的骑兵，跟着蒋J石一块儿来了齐齐哈尔，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的马跑得飞快，几步就冲上到了蒋J石前面，他在马上猛一拽缰绳，那匹高头大马高高直立起来，嘶鸣一声，两条前腿才稳稳落地。汤玉麟就在马上向蒋J石行了一个马马虎虎的军礼。

    “总司令，咱们的马队刚才又和老毛子的哥萨克骑兵遭遇了一把！打死他们十一个，活捉两个，咱们也伤亡了十几个弟兄！”

    现在中俄双方的步兵还没有开始大打出手，只是夹着冰封了的嫩江在对峙。不过双方的骑兵却在嫩江两岸恶战连场！不仅汤玉麟和吴俊升的骑兵被派上了战场，连配属在第一军和新一军里面的那一点点南方骑兵也都上了前线。

    蒋J石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为了夺取战场控制权，将俄军的活动范围压缩到富拉尔基地区和中东铁路沿线，为他的十几万大军包围俄军创造条件！这个作战思路当然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他的那个rì本军事顾问武藤信义的主意！rì本人的思路看来是要利用蒋J石“全取”谢苗诺夫和霍尔瓦特的白军了！

    就在蒋J石准备夸奖勇猛善战的汤大旅长几句的时候，又有几骑快马从后方的前敌指挥所的方向飞奔过来。原来是蒋J石司令部里的几个参谋，领头的是西进兵团的参谋长张群。这位以儒雅著称的国民党元老重臣，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远远的就高喊起来了。

    “好消息！好消息……介石兄！刚刚收到rì本顾问武藤少将的通报，rì本的海参崴派遣军已经对白俄开战了！海参崴和伯力在几个小时之前已经被rì军所攻占！还有一队rì军在今天凌晨的时候登陆库页岛了……”

    在场所有的人，除了蒋J石都不知道有《rì俄（苏俄）密约》这回事情，一听到这个消息全都是又惊又喜的。

    第一军军长陈铭枢更是喜出望外，当时扭头向蒋J石大声建议道：“总司令，现在正是我们打败白俄的最佳时机！就请您下达全线进攻命令吧！”！！！

第 223 问鼎 四 还有月票吗？

    公元1918年12月25rì。就在被这个时空的历史学家称为“挽救了苏俄布尔什维克政权的海参崴圣诞节事变”发生的同时。常瑞青正在士敏土厂的孙中山主席府办公室当中。正在向孙中山报告和商量一些事情。他报告的是对于那个疑似特务的小萝莉宫川富美子调查的结果，大韩光复会和朝鲜GCD在横滨的秘密机关已经派人对宫川家，还有大月薰的情况进行了一番详细调查。调查的结果不出常瑞青所料，是没有任何疑点的！

    大月薰是换了急xìng肺炎去世的，横滨的医院里面有完整的入院诊治的记录。大韩光复会通过一个在横滨市立医院工作的朝鲜籍医生去第 223  问鼎 四 还有月票吗？翻看过记录，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至于宫川富美子，虽然长得不怎么像孙中山，也比大月薰要漂亮，不过大韩光复会的人也没有查出什么疑点。这种女儿长得比父母漂亮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常瑞青本人也比他的父母漂亮嘛！大韩光复会的特务找到了宫川小萝莉就读的中学，还找了她的同学和老师问话，得出的结论就是，宫川富美子除了长得漂亮一些，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十三岁rì本小萝莉……和什么黑龙会，玄洋社，或者是rì本陆军也没有任何瓜葛。

    听了常瑞青的这番汇报，孙中山的样子看起来非常高兴。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当父亲的总是会开心的。之前的那一点疑心，看来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常瑞青看着孙中山心情不错的样子，朝他笑了笑，就顺势说起了迁都的问题：“先生，咱们的北伐大军现在已经逼近了南京……这里是您在辛亥革命时期的首都，距离中国现在的经济中心上海也不过咫尺之遥。将那里作为我们中国第 223  问鼎 四 还有月票吗？的首都，是再合适也不过的了。所以属下觉得，现在是时候准备迁都的事情了，您觉得怎么样呢？”

    孙中山轻轻哦了一声。国民zhèng fǔ的首都是肯定要迁的。放在广州总也不是个事情吧？不过迁到哪里去，却有三种不同意见。分别是南京、武昌和běi jīng。其中主张迁都南京的人是比较多的，上海那个十里洋场的繁华热闹。对于国民zhèng fǔ里面的不少人可是颇有吸引力的。至于支持迁都武昌的，则主要是粤系的人物，大概是武昌距离广东比较近，在鄂汉铁路修通以后。也就是一天的车程。支持迁都běi jīng的人最少，主要是蒋J石那一派人的意见……他的根据地现在在东北，当然希望国民zhèng fǔ的首都摆在自己的老窝边上了。不过那座城市毕竟是北洋和满清的老巢，国民zhèng fǔ里的大多数人都不喜欢那里。

    常瑞青看着孙中山好像是举棋不定的样子，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其实王若男已经从宋庆龄那里打听到了孙中山对国民zhèng fǔ为来定都地点的意见……孙中山也是支持南京作为首都的（大概也有宋庆龄枕边风的作用吧？）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一脸谦恭的微笑。淡淡地道：“至于南京市长的人选，属下觉得最好是由孙哲生先生来担当。南京卫戍司令，属下推荐蒋憬然中将。”

    孙中山本来是满脸犹豫的表情，不过当他听到常瑞青推荐的南京卫戍司令的人选，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满意的表情。“憬然”是蒋光鼐的字号，蒋光鼐是保定一期肄业的，虽然也是保定系的人马，但同样是粤系的骨干。算是常瑞青和孙中山都可以接受的人物。

    孙中山点了点头。笑道：“迁都南京的确是目前的最佳选择。对了，江苏省长和江苏省保安司令的人选就由你来提吧****？?你是江苏人，可要为家乡挑选一个好一些的父母官呦。”

    常瑞青知道这是孙中山在和自己做交易，他让出了南京市长和卫戍司令，孙中山自然要让他提名江苏省主席和保安司令了。这方面没有什么好客气的，尽管任用私人好了！

    想到这里。常瑞青就笑道：“那属下就提名王复生（常瑞青的岳父）当江苏省省长，保安司令我提名陈武民（陈继承）中将出任。他们两位都是江苏人。想必是能为家乡父老造福的吧？”

    孙中山含笑着点点头，算是完成了和常瑞青的这桩交易。他同常瑞青名为君臣。实际上不过是合伙人，只有双方都有甜头，合作才能继续下去嘛，这一点孙中山是非常清楚的，他本来就是搞这种政治交易的高手。

    常瑞青这时又将目光投向了孙中山，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才淡淡地道：“先生，不知道您觉得冯焕章将军的为人如何啊？这个人有没有可能让他加入到革命队伍中来？”

    ****??

    “又铮，你要找的人已经有眉目了****???”

    陆建章拿着个密封的文件袋找到徐树铮这里的时候。这位徐大执政的办公室内，还拥着一堆人，正在七嘴八舌讨论着刚刚发生的“海参崴圣诞节事件”对北洋的影响。

    “这小rì本下手可真够黑的！一下子占领了老毛子的两个省，有三十多万快四十万平方公里了吧？”

    “哼哼，本来都是咱们中国的土地，还不是《中俄běi jīng条约》割让给老毛子的？要是现在南边不和咱们闹，说不定咱们也能出兵抢回一点失地，说起来孙中山、常瑞青都是他妈的汉jiān卖国贼！”

    “对了！就说他们是汉jiān卖国贼，咱们的报纸上就这么宣传，一定要搞臭他们！”

    “我看海参崴事件可没那么简单****??老毛子可不是大清，他们哪里是肯吃亏的xìng子？这事儿后面准有隐情。”

    “有什么隐情都和咱们没有关系，咱们眼下要考虑的就两件事，一是筹集军饷；二是巴黎和会****???你们说这回rì本人在远东下手，对咱们在巴黎和会上的处境应该会有所改善吧？”

    “你是说****??德国在山东的权益？”

    “就是这个，rì本人占领了老毛子那么多土地，英美法他们一定不会高兴的，他们是支持俄国临时zhèng fǔ的，rì本这样干不就等于变相帮助了红俄？说不定他们和红俄还有什么勾结呢！”

    “一定是有勾结的****??如果咱们能找到证据公布出去就好了！如果英法美因此不再支持rì本对山东的要求，咱们在巴黎和会上可就能长脸了，国内舆论也会支持咱们的！”

    “可这事儿要是给rì本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取消那一亿rì元的借款？”

    一群人聊了好一阵子也没有个眉目，徐树铮看见陆建章走进来，就挥挥手让他的这些幕僚离开。办公室里面就剩下了他和陆建章两个人。陆建章打开文件袋，将一张黑白照片递了过去。

    徐树铮接过照片一看，上面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倒也是眉清目秀的。虽然称不上绝sè，不过瞧着还算顺眼。可是这女子的手腕和脚腕上都戴着镣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树铮抬起头望着陆建章：“怎么回事？这是****??”

    “她叫白牡丹，家里面世代都是走镖的，自幼就学了一身的武功。不过这些年局势太乱，走镖的生意不好做。家里面又被人诬告通匪****??结果父亲和兄弟，还有他男人都下了大牢，不过没有拿她。谁知道这个丫头也是个烈xìng子，居然潜入控告她家的那人家中，将人家一家六口杀了个干净！最后还是被官府的人拿住了，现在已经判了死刑，就等着执行了。”

    听了陆建章的解释，徐树铮的眉毛一挑：“还真是个烈xìng女子。不过她肯替咱们卖命？”

    陆建章重重点头：“她的家里人还扣在咱们手中。她的这条命本来也没几天活头****??我已经让心腹去找过她了，她答应把命卖给我们，只要我们放了她的家人，再给一笔安家费就成。”

    徐树铮点了点头，眉毛却皱了起来：“这女子倒是个巾帼丈夫，不过就是姿sè稍微欠缺了些。不一定能入得了常瑞青的眼呢！”

    陆建章嗤的一笑，摆摆手道：“就是上不了常瑞青的床。也是有机会取他xìng命的****??又铮，你难道忘记了常瑞青还有个老子叫常老虎的？他老子的口味可不像儿子那么叼。这两年已经娶了六七房的姨太太了，这个女人当不成常瑞青的姨太太，还能当他的小妈！”

    徐树铮拍了拍额头，脸上总算展露出了笑容。他找杀手是为了杀常瑞青，又不是要给常瑞青生儿子的****??只要有办法接近常瑞青，就有机会成功！所以勾引不到小的，勾引上老的也是一样。

    陆建章的语气却放沉下来了：“又铮，暗杀的事情不可能百分百成功，就算这个白牡丹能近得了常瑞青的身，还是有可能失手被擒，咱们可不能把自己暴露出来****??”

    看着陆建章一脸忧虑的表情，徐树铮倒也有些同感，他笑着点点头：“朗斋将军，我知道刺杀的事情不容易成功****??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北洋的名义行事。我打算找人冒充恭亲王溥伟，以他的名义出钱打通关节，把这个女人买出来，然后再骗她去刺常，用她的命换她家人的命！”说到这里，他又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干好像是有点缺德了，如果事情不成功，常瑞青又打到běi jīng来了，只怕****??”

    瞧见徐树铮一副猫哭耗子的慈悲样子，陆建章心道：“要是真让常瑞青打到北方来了，那些满清的遗老遗少还能有什么好下场？他还是一个营长的时候就敢绑架皇上，现在都是什么总司令了，还不把那些个有钱无势的旗人都给抄了家？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北洋有那么心黑手狠，何至于被几千万的军饷逼得走投无路啊！”

    ****??

    北满前线的大战，此刻已经拉开了序幕。本来中俄两军可能还要相互试探上一阵子，还要用骑兵争夺一下战场的控制权。可是当rì本突然占领俄罗斯远东的滨海省和萨哈林省的消息传到正夹着嫩江对峙的中俄两军这里以后，战场的局一下子就进入了高氵朝。

    白俄方面当然是异常的震惊，虽然他们的两个司令官已经隐约感到远东可能随时发生变故，可是下面的军官和士兵是不知情的，也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一开始消息传来的时候，谢苗诺夫和霍尔瓦特还想设法封锁。不过他们手下的军队又不是什么纪律严明的正规俄军，也是那种大军阀哄着小军阀的军阀部队。下面的师长、旅长们都有各自的消息来源，不到一天的时间，整个嫩江西岸的数万白俄军队就完全陷入了动摇之中了！

    而这个时候。蒋J石的东北抗俄军正好完成了进攻前的一切准备！蒋J石这回没有理睬rì本顾问武藤信义提出的那个包围迫降白俄军队的战略设想。而是采取了最直接最简单的战术，正面猛攻！趁着白俄军发生动摇的良机，一举将其击溃。

    他现在也有这样的实力，东北抗俄军的主力。包括西进兵团和后续部队都已经到齐，在嫩江东岸，现在已经集中了近二十万大军！此外，在火力上，抗俄军一方也拥有绝对的优势！原来奉军的三个师。还有吉林陆军的一个师都配属有炮兵团，国民革命军第一军也配属了炮团，再加上那个新建的重炮团。沿着整条展现，抗俄军布设开了六个炮兵团，一共144门75mm的山野炮，36门150mm的榴弹炮，再加上三个基数的弹药。有了这样的火力，再加上3倍于敌的兵力优势。又挑了一个绝佳的实际下手。蒋J石觉得自己是有了必胜的把握了。

    总攻的发起时间也是jīng心选择的。是1918年12月25rì夜里7点整。之所以会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蒋J石估计，白俄在获悉“海参崴事变”的消息后，极有可能会选择连夜遁走！而晚上7点，应该就是他们的大队人马刚刚开始后撤的时间。一支人心惶惶，正在后撤的军队如果遭遇到突然而坚决的打击。唯一的下场也只有全线崩溃！

    天sè渐渐地暗了下来，嫩江两岸的荒原上从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刮起了北风。雪原上面一片雾蒙蒙的。将一切都笼罩起来了，能见度非常低下。这样的天气。实在是不利于军事行动，可是中俄双方却都打算充分利用这样的天气。

    蒋J石所料不差。富拉尔基火车站里的白俄军司令部的确已经下达了今晚撤退的命令！

    “司令官阁下，第一哥萨克师正在向布里亚特第二骑兵团交卸防务，辎重已经就地抛弃，火炮已经装上了火车****??”

    白俄军的参谋长，已经高升为少将的李维耶夫正在向谢苗诺夫汇报撤退的情况。现在富拉尔基这里只剩下谢苗诺夫一个司令官了，霍尔瓦特已经提前退到海拉尔去指挥那里的俄侨撤退了。

    谢苗诺夫面对着地图。脸上故作镇定，他望了一下窗外的茫茫雪雾，低声自语了一句：“这样的鬼天气，那些中国人一定躲在帐篷里面抽鸦片吧？”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已经是12月25rì晚上6点55分了！

    在嫩江以东大约3公里的中**队的炮兵阵地上面，早就是一副万事俱备，只等开炮的场面了。大量的炮弹被辎重部队和民夫艰难地运抵了发shè阵地，而且都已经堆放在了制定的地点。被蒋J石临时委派为炮兵总指挥的杨杰戴着皮帽子，板着脸将shè击诸元下达给了各个炮兵连的连长。那都是由抗俄军重炮团的rì本教官亲自测量的****??此外，在一线阵地上，还有同样是rì本顾问身份的炮兵观察员。这里的一百八十门各种口径的大炮能不能准确地将炮弹送到俄军的头顶上，就看这些rì本外援的本事了！对此，杨杰感到非常的无奈，现在中国炮兵的观测技术还停留在清末的水准，基本上也就是打打直瞄罢了，在今天这样的能见度里面，根本就不能发挥什么作用。看来等到将来国民革命胜利了，军官教育和军事训练等等的工作还是得抓紧跟上啊。

    时间在等待当中飞快地度过。很快，杨杰手腕上的手表的时针和分针都已经对准了七点整！

    “开炮！”杨杰用足了全身都力气，大声喊出了开炮的命令。

    一百八十门山野榴炮组成的炮群猛的同时抖动起来，先是火光喷吐而出，紧接着就是如雷的炮声，数以百计的炮弹，就拖着红sè橘红sè的尾焰，尖啸着飞向几公里外的俄军阵地。转眼间，嫩江以西就腾起了烟柱火光！

    这场被后世粉饰为中华崛起之第一战的嫩江大捷就此进入了总攻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