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沃皮河边的反击
——第16集团军防区
利久科夫上校的摩步第一师和基里洛夫的第38步兵师,在退回东岸不久,不甘心失败的德军,又在飞机大炮和坦克支援下,继续向苏军的阵地发起了猛攻。
战斗进行了一天一夜,由于德军的炮火猛烈,坚守在阵地上的部队伤亡惨重。为了避免部队在德军的炮火和轰炸中全军覆灭,罗科索夫斯基在经过反复的思索后,果断地给部队下达了后撤的命令。
马利宁在罗科索夫斯基下达完命令后,试图劝说自己的上级收回成命、更改战术方案:“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我们的指战员顽强能挡住德军的进攻,在这种时候撤退的话,容易引起军心动摇……”
“行了,参谋长同志,不用说了。”罗科索夫斯基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后面的话,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我们的指战员在战斗中表现得非常勇敢,但我们也不能为了守住阵地,就不由分说地命令他们继续待在阵地上,听任德国人的炮火将他们一点点地消灭掉。”
“但是司令员同志,”马利宁继续劝说道:“我们的指战员是不怕牺牲的,他们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绝对不会放弃阵地的。他们的口号是:宁可让白骨暴露在荒野,也绝对不能后退一步。”
罗科索夫斯基盯着马利宁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他表情轻松地说道:“参谋长同志,我们和德国人之间的较量,就如同两个拳手在台上比赛。要想打倒对方,首先要把拳头收回来,这样打出去的力量才能足够大。好了,不用再说了,你去下命令吧。”
马利宁见罗科索夫斯基的态度这么坚决,只好无奈地答应一声,然后去给利久科夫、基里洛夫打电话,通知他们放弃现有的阵地,将部队撤下来,在新的地段重新构筑新的防御。
罗科索夫斯基等马利宁一离开,便抬头问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卡扎科夫:“炮兵主任同志,您如今能动用的火炮有多少?”
卡扎科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问,顿时眼前一亮:“司令员同志,您打算马上对德军进行炮火急袭吗?”
“今天暂时不会动用炮兵。”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这话后,见卡扎科夫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又继续往下说:“不过早晚会用上的。对了,您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各种口径的火炮有六十门,以及相同数量的迫击炮。”卡扎科夫报完这些数据后,思索了片刻,又补充说:“还有一个火箭炮营,不过要使用的话,需要向方面军司令部申请。”
洛巴切夫和罗科索夫斯基搭档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他已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一些特别的东西。他等卡扎科夫说完后,笑着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您是不是打算等更多的德军渡过了沃皮河,然后用我们的炮火来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啊?”
见洛巴切夫识破了自己的意图,罗科索夫斯基微微地笑了笑,随后说道:“没错,上次我们让奥尔洛夫上校的第108师后撤,也不过只吸引了一个团的德军过来,这次希望德国人能大方点,多派点部队过来,最好是一个师,这样的话,我们就能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深刻教训。”
“具体怎么实施呢?”洛巴切夫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罗科索夫斯基将马利宁也打完了电话,重新回到自己的旁边,便趁机向几人述说起自己的计划:“我打算将尽可能多的德国人,从沃皮河西岸吸引过来,并将他们阻击在一个狭小的区域内。然后再出其不意地用我们所有的火炮轰击他们,等把他们打得晕头转向时,再命令前沿的部队实施反击。对了,参谋长,方面军司令部昨天配备给我们的骑兵团到位了吗?”
“都到位了,司令员同志。”马利宁指着面前的地图,对大家说道:“这个骑兵团来自普利耶夫将军指挥的骑兵第50师,他们目前部署在这儿的森林里。”
罗科索夫斯基搞清楚骑兵所在的位置后,又接着说:“等反击战斗打响以后,我们在让步兵从正面发起反击的同时,骑兵从德军的侧面杀出,将敌人截为两段,使他们首尾不能相顾,这样能加快我军歼敌的速度。”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种说法,没有人表示异议,相反几人还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卡扎科夫甚至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司令员同志,当我们的部队实施反击时,我觉得炮火也不应该停止,而是要集中轰击德军的后方,切断他们和河西岸的联系。”
马利宁作为参谋长,考虑的事情要比别人多得多,他盯着地图看了一阵,接着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我们在炮击开始的时候,能得到空军的掩护吗?假如德国人掌握着战场的制空权,那么我们这些火炮在暴露目标以后,将会遭到德军飞机的轰炸和炮兵的反制,这样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虽然马利宁的话说得很委婉,但大家都知道他所说的严重后果,就是第16集团军所有的火炮,将在这次战斗中丧失殆尽。卡扎科夫抬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有些为难地问道:“司令员同志,如果没有空军的掩护,我们冒这样的险,值得吗?”
“这个险值得冒,也必须冒。”罗科索夫斯基等卡扎科夫一说完,立即毫不迟疑地回答说:“目前朱可夫的部队,在向叶利尼亚实施反击,牵制着德军的大量兵力,使他们不能抽出更多的地方,去合围基辅。而我们这里打得越猛,打得越好,朱可夫同志那里的压力就要相对减弱一些。”
…………
9月2日清晨,第16集团军的所有火炮,开始了对沃皮河东岸德军的炮击。当炮击刚刚开始时,参与反击的第152步兵师的战士们,就已经进入出击阵地,随着炮火的展开,炮击的密度越来越大,炮弹成片、成群地划过战士们的头顶,飞向了德军集结的区域。
在滚滚的闷雷响动中,敌人的阵地被炸得地动山摇,与之伴随的是苏军战士脚下隐隐传来的震动,战壕侧壁不时滚落下的砂石土块。随着远处爆起一片片桔红色,炸起的火球闪动之下腾起股股黑色烟云,刚补充的新兵们何曾见过这样壮观的场面,他们被猛烈的炮火撩拨得热血沸腾,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杀出去,同时又希望能再多看会儿。在这种相护矛盾的煎熬等待下,战士们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从战壕里探出身子张望,小声地发表着自己对这次炮击的观感。
而各级指挥员和老兵们,却没有那个闲工夫,他们在战壕里一趟趟的来回走动着,连拍带踹再次大声提醒着这些新兵蛋子:“做好战斗准备,等炮声一停就出击。…不想死的,一会儿跟紧点儿老兵…就算炮弹落在身边爆炸,也别乱跑…进攻开始后,就只能朝前冲,谁要是往后退,就会被当作逃兵处置…”
还好,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十几分钟后,战士们便在哨声和指挥员的带领下,跃出了战壕向前挺进。战士们弯着腰向着炮击的方向挺进,炮弹爆炸的动静越来越响,即使处在上风口,战士们也能闻到刺鼻的硝烟味儿,指挥员们掐着时间带队,老兵们相互吆喝着,让底下的新兵们开始拉开距离,他们俯下身子开始慢慢地跑起来,跑动中出击的队列正在逐渐展开。
在几百米外的师指挥部里,第152师的师长切尔内绍夫上校,一边用望远镜望着正在前进的指战员,一边冲站在旁边的师参谋长吐槽:“参谋长同志,您说说,司令员同志用的是什么战术啊?让反击部队冒着误炸的危险,在炮击尚未停止之前就发起冲锋,并且没有包抄、没有助攻……没有任何辅助战术的全员冲锋和正面强攻。说句不好听的,这根本就是瞎打的战术方案。”
听到切尔内绍夫这么说,师参谋长也深有感慨地说:“没错,师长同志,对于司令员所运用的这种战术,我也不敢苟同。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也许能够达到一些出其不意的效果,可所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完全得不偿失,更何况我们的部队里新兵那么多,随时都有被自家炮火炸崩溃的危险。”
切尔内绍夫长叹一口气,说道:“算了,参谋长同志。既然是上级所制定的战术,我们照做就是了。您别忘记,根据条令,对于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讨论只能执行的。希望我们的部队待会儿别摆得太惨了。”
整整二十分钟的炮击刚刚停顿片刻,那些在炮击中幸存的德军士兵们,大多数还晕乎乎的傻坐在地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猛烈的炮击再次划过天空。第152步兵师的老兵们,知道这是炮火延伸,按照以往的训练差不多该是冲锋的时刻了。
果然,尖厉的哨音和指挥员的呐喊声猛然响起,战士们遂即向德军的阵地发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冲锋。炮火在延伸,战士们在冲锋,两个全员装备轻机枪和冲锋枪的步兵营,作为整个攻击部队的箭头,与其后面的两个主力团所组成的“品”字型,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迅速地插进了德军的防线,他们冒着被自己炮火误炸的危险,跳进战壕,瞄准敌人泼洒出密集的弹雨,扫翻那些还在发蒙的德军士兵。
虽然苏军从战斗的一开始,就占据着主动,但征服了整个欧洲的德军也相当厉害,特别是那些德军指挥官,他们在常年带兵和作战中所拥有的极其丰富的经验,使他们能及时地根据战场的形势,做出正确的判断。哪怕自己的部队,被苏军的花招和猛烈的炮火,打得晕头转向,可他们依然凭着灵敏的嗅觉,迅速派出部队顶着延伸的炮火增援。
但是,面对幸存的德军勉强组织起来的防线,和已经增援上来的敌军,作为箭头的两个营相互交替攻击,如同两把大锤一样连续的狠砸过去,在他们超强的火力和异常凶狠的攻击下,德军士兵们被打的节节后退。
与此同时,苏军骑兵团的上千骑兵突然从斜刺里蹿出来。他们一马当先从德军侧翼斜插进去,将后续增援的德军搅得翻天覆地。虽然在自动火器出现以后,骑兵就开始逐渐地没落,但不可否认的是,始终得到重视的苏军骑兵,在这种野战中对没有预设阵地的步兵所发起的冲锋,效果还是非常好的。
骑手们紧贴在马背上向前斜伸雪亮的马刀,寒光闪动中刀锋所过爆起漫天的血雨。德军的士兵们在极度的恐惧中被劈砍、撞飞,他们在战马的高速冲击下被切成两段又被踏成肉泥,骑兵所过人头滚滚,马蹄踏处血肉飞溅。骑手们纵马跃过满地的德军尸体,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划开一块块黄油。所向披靡的骑兵,用敌人的血肉为步兵们铺成一条红色的道路,凿穿溃军后更不停留,直冲德军的防御纵深杀去。
受骑兵战友的影响,攻击的步兵战士们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很快将当面之敌打得溃不成军。在击溃当面之敌后,苏军指战员越战越勇,先头两个步兵营以连为单位迅速展开,他们依仗火力优势组成若干个箭头,一路猛打猛冲,不与溃兵纠缠,不给敌军任何喘息之机,从拦截的敌军中撕开道道口子,从中杀开一条条血路,团主力各营紧跟其后快速分割,驱赶着成百上千败逃的敌军,向沃皮河边涌去。
德军的指挥官们万万没有想到苏军竟会如此的疯狂,竟然在炮击之时就发起反击,并且紧跟着延伸的炮火打起冲锋,尤其苏军的骑兵完全不顾炮火的误伤,从自家溃兵中直扑过来,他们被这前所未见的战法打得措手不及。就在密集的炮火刚刚稀落下来的同时,大地就已经在上千铁骑的踩踏下,开始微微的震颤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叶利尼亚城的收复(上)
罗科索夫斯基在自己的指挥部里,通过电话和电报,及时地掌握着反击战的进程。当司令部里的人员听到骑兵已冲向沃皮河边时,都忍不住高声地欢呼起来。可罗科索夫斯基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旁边的洛巴切夫看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反应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怎么了?我们的反击进行得这么顺利,难道您不觉得高兴吗?”
等洛巴切夫说完,罗科索夫斯基苦笑一下,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我们的反击战斗刚刚开始,最后会取得什么样的战果,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能高兴得太早了。”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些话,洛巴切夫还是非常认可的,但他看到指挥部里人人激动的样子,便凑近罗科索夫斯基的耳边,低声地说:“司令员同志,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是占据了上风,就让大家高兴了一下吧。”
与此同时,反应过来的德军军官们,立刻扑向了停在河边的装甲车那里,用惊恐到变了调的喊叫声,催促躲避炮火的士兵立即进入装甲车,随时准备用车载机枪来阻击苏军的骑兵。
“乌拉!乌拉!!”看着敌人的阵地接近,策马狂奔的骑兵们,合着沉重的马蹄爆发出震天的喊杀,他们以极快地的速度,再次突破了一道敌军的阵地。
“射击!”“开火!”……
几乎就在他们突破阵地之际,两百米外的装甲车在同一时间开火,十几条火鞭从骑兵的队列里横扫而过,刚刚越过战壕的骑兵团遭到迎头痛击,顿时人仰马翻。战马在弹雨的冲击下嘶鸣着,连同背上的骑手们一同摔出去,然后又被紧跟上来的骑兵踩在了马蹄下。
对于有着机枪准备的预设阵地,冲锋的骑兵也同才刚被他们蹂躏过的步兵一样遭到屠杀。眼见着攻击受挫,冲击的势头在弹雨中被猛然终止,骑兵团长的反应极为迅速,他见势不妙,立刻高喊着:“撤退,撤退,快点撤退!”
喊完后,他拨马就往会跑。看到团长调转了马头,后面的骑兵也有样学样,跟着拨转了马头朝回跑。虽然在弹雨中不断的有战马中弹倒下或骑手掉下来,但他们依仗尚未减慢的速度,仍然极快地跑出了德军的火力范围。
不过骑兵团并没有脱离战场,他们在远离德军装甲车火力的地方游弋,准备找准了德军的薄弱点以后,就直接扑上去咬两口。
骑兵的进攻,被德军暂时击退了。步兵的进攻,同样受到了德军火力的压制。虽然德军占领沃皮河东岸的时间不长,但他们在很多地段已建立起了土木火力点,这些火力点正好是苏军进攻部队的可惜。第152师发起的几波进攻,都因为德军的火力过猛,而被击退了。
就在沃皮河边的战斗打得难解难分的同时,叶利尼亚主战场上的战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凭着德军指挥官们的丰富经验和不惜血本的硬拼之下,他们抵住苏军的强大攻击。
在两天的战斗中,苏军第24集团军所发起的一次又一次的猛烈冲锋,都无一例外地被打退了。虽然苏军曾几次突破德军阵地,但关键时刻,在德军官们的严令之下,装甲车、坦克、炮团不分敌我拼命地进行扫射、开炮,用凶猛的火力和弹雨封锁住苏军的进攻路线。但就算这样也依然被打得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宽大的正面战场、过长的防线和原先作为攻击方时缺少的防御纵深,再加上古德里安调走了第46装甲军,使得德军处处防守处处被动挨打。凶悍的苏军顶着密集的炮火,发起海浪般的冲锋,双方扔出雨点般的手榴弹把整个外围阵地炸成了沸腾的火山。
为了尽快地突破德军的防线,苏军队伍中甚至出现了团长、师长亲自率部队冲锋的情况。在榜样力量的鼓舞下,苏军甚至一度冲到叶利尼亚城下的主阵地,还在部分地段发起了残酷的白刃战、肉搏战。
德军的炮兵在轰击进攻的苏军部队,而苏军的大炮同样在炮击德军的防御阵地。双方的官兵被整连整营的填进去,攻守双方战死的尸体已经层层叠叠,流出的鲜血汇成小溪,炸碎的人体,被气浪重新掀到了天上化成漫天的血雨纷纷落下,却依然填不满的绞肉机。
在苏军猛烈的攻击下,伤亡惨重的德军不得不收缩兵力,整体退进了叶利尼亚城内,准备依托城市负隅顽抗。德军兵力的收缩,带来了火力密度上的极大增强,他们的人数虽然比苏军少,但在装备了大量自动火器的情况下,面对兵力占优势的苏军,仍然不落下风。
城里的战事异常惨烈,德军发射的子弹,如同泼水一般,压制得苏军根据抬不起头,德军趁势又扔出成排的手榴弹,借助烟雾的掩护发起反攻。狭小的街头窄巷,拥挤在一起的苏军战士,被德军密集的火力成串地打成筛子。
见到冲进城里的部队出现了危险,朱可夫立即就投入了新的预备队,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终于和敌军搅在一起。双方的官兵在逐屋争夺逐院拼杀,发了疯的战士们拉燃了手榴弹,把自己连同友军、敌军一起埋在废墟下。
到天黑时分,第24集团军的部队,依旧只在城里占据了一小部分的区域。在又一次打退敌军的进攻后,苏军才算勉强建立起一道防线。
待在指挥部里的朱可夫,看着部下送来的伤亡报告,面无表情的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却察觉到整个指挥部里,弥漫着悲观的情绪,参谋们都在为是否能夺取叶利尼亚而犯愁。
“同志们,”朱可夫看到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得有必要出来给大家打打气,便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虽然德国人的抵抗很顽强,但是我想大家已经看清楚了敌人的实力了吧?虽然他们飞机大炮坦克都比我们多,但我们的指战员依旧表现出了大无畏的战斗精神,我相信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我们早晚能战胜这些法西斯侵略者。”
朱可夫的话刚说完,利亚平就接着说道:“司令员同志,如果我们的第43集团军没调走的话,我相信早就拿下叶利尼亚了。可如今我们手里能动用的兵力,就只有加里宁将军的第24集团军,要想吃掉城里的敌人,还是非常困难的。”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朱可夫眼睛盯着地图,用轻蔑的语气说道:“德国人现在已经很疲惫了,只要这样的进攻,我们再来几次的话,就一定可以打败他们。”
朱可夫停了一会儿,又接着问道:“部队的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利亚平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记事本,回答说:“根据不完全的统计,第24集团军伤亡了一万多人,消灭德军两千多人。目前的伤亡比是5:1,也就是说,我们要五个人才能换掉一个德国人。”
“不过,部队的伤亡太大了。”朱可夫摇着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等到解放叶利尼亚时,不知道第24集团军还能剩下多少人。”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利亚平陪着笑说:“我相信上级会给我们足够的补充。”
“就算上级将我们缺额的兵员补满,但一支全部是由新兵组成的部队,还能有多大的战斗?”朱可夫感慨地说:“要想将一直基本由新兵组成的部队,培养成精锐之师,这个任务是任重道远的。”
利亚平听完后,点了点头,随后请示道:“第24集团军的部队,在经过连续两天的作战后,指战员们都很疲倦,他们需要休息。所以我现在向您请示,是否允许他们暂时休息一下?”
“可以。”朱可夫回答得很爽快,“就让他们暂时休息几个小时吧,等到明天凌晨两点的时候,再出其不意地朝他们的营地发起进攻。”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利亚平在记录完朱可夫的命令后,向他表态说:“我这就给加里宁将军打电话,让他暂时停止进攻,让指战员们好好地休息,等到了指定的时间,再发起进攻。”
“罗科索夫斯基那里的情况怎么样?”虽然朱可夫早就不当总参谋长了,但是他对各部队的情况还是非常关心的。由于在这次的反击中,发挥作用最大的,莫过于罗科索夫斯基那里,他所采取的一系列行动,都是为了牵制住敌人,为叶利尼亚的反攻创造有利条件。因此朱可夫非常关心第16集团军的一举一动。
“就在今天清晨,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在经过炮火准备后,出其不意地对当面之敌发起了攻击。”利亚平听到朱可夫问起第16集团军的情况,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向他进行汇报:“他们的反击进展顺利,据说已推进到了沃皮河边,只要一个反击,就可以将敌人赶回西岸去。”
“同志们,”朱可夫看到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得有必要出来给大家打打气,便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虽然德国人的抵抗很顽强,但是我想大家已经看清楚了敌人的实力了吧?虽然他们飞机大炮坦克都比我们多,但我们的指战员依旧表现出了大无畏的战斗精神,我相信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我们早晚能战胜这些法西斯侵略者。”
朱可夫的话刚说完,利亚平就接着说道:“司令员同志,如果我们的第43集团军没调走的话,我相信早就拿下叶利尼亚了。可如今我们手里能动用的兵力,就只有加里宁将军的第24集团军,要想吃掉城里的敌人,还是非常困难的。”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朱可夫眼睛盯着地图,用轻蔑的语气说道:“德国人现在已经很疲惫了,只要这样的进攻,我们再来几次的话,就一定可以打败他们。”
朱可夫停了一会儿,又接着问道:“部队的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利亚平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记事本,回答说:“根据不完全的统计,第24集团军伤亡了一万多人,消灭德军两千多人。目前的伤亡比是5:1,也就是说,我们要五个人才能换掉一个德国人。”
“不过,部队的伤亡太大了。”朱可夫摇着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等到解放叶利尼亚时,不知道第24集团军还能剩下多少人。”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利亚平陪着笑说:“我相信上级会给我们足够的补充。”
“就算上级将我们缺额的兵员补满,但一支全部是由新兵组成的部队,还能有多大的战斗?”朱可夫感慨地说:“要想将一直基本由新兵组成的部队,培养成精锐之师,这个任务是任重道远的。”
利亚平听完后,点了点头,随后请示道:“第24集团军的部队,在经过连续两天的作战后,指战员们都很疲倦,他们需要休息。所以我现在向您请示,是否允许他们暂时休息一下?”
“可以。”朱可夫回答得很爽快,“就让他们暂时休息几个小时吧,等到明天凌晨两点的时候,再出其不意地朝他们的营地发起进攻。”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利亚平在记录完朱可夫的命令后,向他表态说:“我这就给加里宁将军打电话,让他暂时停止进攻,让指战员们好好地休息,等到了指定的时间,再发起进攻。”
“罗科索夫斯基那里的情况怎么样?”虽然朱可夫早就不当总参谋长了,但是他对各部队的情况还是非常关心的。由于在这次的反击中,发挥作用最大的,莫过于罗科索夫斯基那里,他所采取的一系列行动,都是为了牵制住敌人,为叶利尼亚的反攻创造有利条件。因此朱可夫非常关心第16集团军的一举一动。
“就在今天清晨,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在经过炮火准备后,出其不意地对当面之敌发起了攻击。”利亚平听到朱可夫问起第16集团军的情况,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向他进行汇报:“他们的反击进展顺利,据说已推进到了沃皮河边,只要一个反击,就可以将敌人赶回西岸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叶利尼亚城的收复(中)
利亚平等朱可夫放下电话,见自己的司令员眉头紧锁,知道他是在为什么时候能收复叶利尼亚而犯愁,便上前一步,低声地对朱可夫说:“司令员同志,德军在城里有不少的防御工事,我们要将这些工事里的德军都清理干净的话,没有三五天是做不到的。”
“那您有什么好办法吗?”朱可夫望着利亚平,表情平淡地问道。
“我看我们可以双管齐下。”利亚平站在方面军参谋长的角度,为朱可夫出谋划策:“我们可以出动飞机,对城里进行轰炸,同时再动用炮火进行轰击。只要摧毁了德军的防御工事,那么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所受到的阻力也会大大减弱。”
“不行,参谋长同志,我不同意您的这个建议。”朱可夫不假思索地回绝了利亚平的建议,并表情严肃地对他说道:“城里还有上万居民,如果采用轰炸或者炮轰的方式,来摧毁德军的防御工事。那么等到战斗结束时,城里的建筑物就全毁了,到时城里的居民不但伤亡惨重,同时还面临着无家可归的悲惨居民。到时就算顺利地占领了城市,我估计指战员没有无颜面对他们。”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利亚平一脸苦涩地说:“难道我们真的让指战员们,和德军一条条街道,一栋栋建筑物地进行争夺吗?这样一来,我们势必会付出高昂的代价。”
“只要能解放我们的城市,将我们的人民从法西斯匪徒的奴役中解救出来,”面对如今两难的抉择,朱可夫态度坚决地说:“就算付出再大的牺牲,我相信指战员们也是能接受的。”
利亚平等朱可夫说完后,还是小心地提醒说:“司令员同志,您看我们是否可以在探明了德军火力点的区域,为进攻部队提供炮火支援呢?”他深怕自己的这个提议也被朱可夫拒绝,连忙语速极快地说下去,“有些坚固的火力点,只配备了轻武器的步兵,是很难将其清除的。为了减少我军在进攻中的不必要伤亡,我建议应该由炮兵提供火力支援。”
“好吧,”朱可夫在考虑了利亚平的这个建议以后,便点头表示了同意,同时还补充说:“调一个炮兵团去支援吧。记住,为了确保火力的不间断,他们至少要准备三个基数的炮弹。”
随着命令的签署,第24集团军便开足马力的战车,开始全速运转起来。集团军司令员加里宁将军,亲自督促后期部门将朱可夫承诺的三个基数的炮弹,在反击开始前半个小时,全部运送到炮兵阵地。
与此同时,在炮兵阵地上,24门122毫米的榴弹炮,按照炮兵观测员标定好的参数,直指德军在城内的后勤基地。炮兵们将一箱箱的炮弹打开,装填手们抱着一颗颗炮弹,蹲在火炮的旁边,随时准备进行装填。那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只等一声令下,就会喷出毁天灭地的怒火。
待在指挥部里的加里宁将军,手里举着一块手表,眼睛盯着上面快速走动着的秒针。当分针指向十二的时候,他抬起头冲着早就握着话筒的参谋长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进攻了。心领神会的参谋长立即就冲着话筒大声地说道:“司令员命令,开炮!”
随着命令的下达,外面骤然响起了炮弹出膛的声音,随后一片令人心悸的尖啸声,从指挥部的顶部掠过,成片地落在了德军的后勤基地里,在山崩地裂的巨响中,爆出团团刺目的光晕,一簇簇火球冲天而起。
弹道划过的声音就交织在一起,天空中一片片红色的光点,如流星一般撕开夜幕飞过来,密集的炮弹雨点般的砸下,连片的巨响中炸起漫天的烟尘,冲天的火光中,掀飞了一群群身影。地动山摇的爆炸中,闪耀的火球在滚动,映出惊慌失措到处乱跑的人群。大地在剧烈的抖动,有些反应快的汽车兵,立即钻进了驾驶室,企图驾驶车辆逃出了这块死亡之地。但在苏军密集炮火的打击下,司机连车一起被炸成粉碎、被气浪掀到了天上,再被弹片扯得稀烂。
加里宁在自己的指挥部里,听到外面传来的轰隆声,虽然看不到炮兵所取得的战果,但他很清楚面对这样的重炮轰击,在打击范围内的敌人都是凶多吉少。
刺鼻的硝烟和漫天的烟尘,让皎洁的月光变得黯淡,只剩下炮弹飞过的尖啸、爆出的巨响、炸出的火球和弹片横飞时发出的尖厉哨音。德军士兵们在极度的恐惧中缩在地上、趴在瓦砾堆里捂着耳朵拼命嚎叫。炮火所过之处屋倒房塌变成一片片废墟,燃烧的残垣断壁形成一片火海,德军临时修筑的战壕被一段段夷成了平地,掩埋住里面的士兵和炸烂的碎尸,天空已经被炮火染成微红色。
整整十分钟的炮火奇袭,苏军每门炮都打出了至少五十发的炮弹,砸下一千多发炮弹的同时,也把德军的后勤基地炸成一片焦土。
听到外面的炮声停歇了下来,加里宁将军知道炮击已取得了理想的效果,便笑着对参谋长说:“参谋长同志,时间差不多了。让步兵第28旅上吧,让他们在十分钟内,占领德军的后勤基地。”
“明白。”参谋长答应一声,便拿起电话给第28步兵旅的旅长打电话。
而加里宁却轻轻地叹了口气,惋惜地说:“可惜了,仓库里那么多的军用物资,这一通炮弹砸下去,估计连渣都剩不下,这是可惜了。”
由于是在夜晚,所以就算隔着七八公里远,朱可夫也能隐约听到叶利尼亚方向的动静,他听到外面的炮声停止了,连忙招呼利亚平:“参谋长,叶利尼亚方向的炮声好像停了,您打电话问问加里宁将军,看他们开始进攻没有。”
利亚平给加里宁打过电话以后,向朱可夫汇报说:“司令员同志,我已经问过加里宁将军,他说炮击刚停止,他就命令第28步兵旅发起了攻击,最多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夺取德军的后勤基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叶利尼亚城的收复(下)
坚守在后勤基地里的德军,已在苏军的炮火下死伤殆尽,等苏军冲上去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偶尔响起的零星枪声,是战士在消灭那些企图负隅顽抗的德军伤兵。
听到后勤基地被占领的消息,加里宁顿时喜笑颜开,他对自己的参谋长说道:“参谋长,德军的后勤基地已被我们占领,要不了多久,城里的德军就会因为弹尽粮绝,而不得不选择后撤,到时我们就能收复这座城市了。”
“司令员同志,您看我们需要将这件事情,向朱可夫大将报告吗?”参谋长等加里宁的话告一段落时,小心地提醒说:“虽然后勤基地在城里所占的面积不大,但是占领这里的意义却是非常重大的。”
“对对对,参谋长同志,您提醒得对。”加里宁听到参谋长的提醒,顿时如梦初醒,他等自己的情绪稍稍稳定以后,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直接拨通了方面军司令部。一听到朱可夫的声音,他忍不住又有些激动:“司令员同志,我向您报告,我的部队已经占领了城里的后勤基地。”
“很好,加里宁同志。如果您的部队能保持这个速度的话,最多有一天时间,叶利尼亚城就能完全回到我们的手里。”朱可夫在说完这番客套话以后,接着问道:“仓库里的物资,在刚刚的炮击中,都被摧毁了吗?”
“大部分的物资被炸毁了,而且就在我向您报告的同时,后勤基地里的不少地方,还被熊熊大火所包围呢。”加里宁在接到第28步兵旅的报告后,曾经专门了解了一些细节,所以此刻听到朱可夫的问题,他才能回答得如此从容:“不过还有一些地下仓库的物资,还完好地保存了下来。里面是一些食品和药品,都是我军急需的物资。”
“我明白了。”朱可夫握着话筒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继续进攻,争取在天亮之前,拿下更多的地段,就算不能全歼敌人,也要想办法将他们从城里挤出去。”
但接下来的战斗,并不太顺利。德军为了阻挡苏军的进攻,居然采取了卑鄙的手段,将城里的居民驱赶了一些防御工事的前面,让他们为自己充当人肉盾牌,使苏军投鼠忌器,不得不将进攻暂时停了下来。
天亮以后,德军调来了第10坦克,配合帝国师从叶利尼亚南面,向苏军第107师的阵地发起了进攻。加里宁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立即给该师师长打去了电话,他提高嗓门说道:“上校同志,形势变复杂了。德军不甘心他们在叶利尼亚城里所遭受的失败,便准备从城南对我们实施反击。您要坚决地守住阵地,无论如何都不要让敌人冲过你们的防线。你们能否挡住德军的进攻,关系到整个战役的命运。听明白了,是整个战役的命运?”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师长激动地回答说:“哪怕我们师只剩下最后一名战士,也绝对不会让德国人通过我们的阵地。”
就在这个电话打完不到半个小时,帝国师就在第10坦克师的配合下,向第107步兵师的阵地,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由于该师指战员都明白这场防御战的胜败,关系着这次战役的命运。因此,面对德军的疯狂进攻,他们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在反坦克枪丧失殆尽、反坦克手雷也消耗一空的情况下,战士们在身上绑满了手榴弹,冲上去和敌人的坦克同归于尽。
经过一天的战斗,德军遭到了重创,他们在第107师的阵地前,留下了三十来辆被击毁的坦克,和七百多具尸体。见多次猛烈的进攻,都无法突破苏军的防御,帝国师师长豪塞尔不得不命令部队撤出了战斗。
第二天,第10坦克师和帝国师被调往了南线,抗击苏军进攻的任务,就交给了叶利尼亚城内的第24步兵师,以及附近驻扎的第157师、第178师、第268师和第292师的身上,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遏制苏军向西推进。
失去了坦克和大炮支援,再加上叶利尼亚的制空权,又掌握在苏军的手里,德军便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由于叶利尼亚城内的德军,利用居民充当人肉盾牌,让苏军的进攻停滞了下来,朱可夫便决定先清除外围的敌人,最后再解决城内的德军第24步兵师。
在苏军的强大攻势下,叶利尼亚附近被德军控制的区域,被一点点地蚕食掉。到9月5日的时候,除叶利尼亚城里还有半数的地区掌握在德军的手里外,剩下的地方又重新成为了苏军的控制区。
当天傍晚,加里宁给朱可夫打去电话,请示道:“司令员同志,外围的德军部队基本肃清,目前已找不到连级规模的敌人了,您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再次对城里的德军实施攻击?”
朱可夫因为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夺取叶利尼亚,已遭到了斯大林的几次训斥。不过想到城里被充当人肉盾牌的居民,他始终很难下达最后的总共命令。此刻在听到加里宁的请示后,他在权衡了片刻后,咬着后槽牙说道:“明天,明天就对叶利尼亚城内的敌人展开最后的进攻,一定要将他们彻底干净地消灭掉。”
“明白。”加里宁没有提居民的事情,他知道要想一个人都不死,这是不可能的,只能想办法在进攻时,将居民的伤亡减到最低。“我的进攻将在明早的七点开始,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我们将不进行炮火准备。”
第二天清晨,叶利尼亚城内的苏军部队,在没有任何炮火准备的情况下,向盘踞在城西方向的敌人发起了进攻。虽然负隅顽抗的德军给苏军指战员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但由于他们的弹药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几乎已经消耗殆尽,到傍晚的时候,战局就成一边倒趋势。见到大势已去的德军官兵,被迫放下武器向苏军投降。
朱可夫在得知部队已占领叶利尼亚全城后,连说了三个:“好样的!好样的!!好样的!!!”然后用高频电话给斯大林打去了电话,用平缓的语气报告说:“斯大林同志,我向您报告一个好消息:叶利尼亚城被我军夺回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大调整(上)
得知叶利尼亚城被夺回了,斯大林激动得难以自已,他握着话筒想了想,然后吩咐道:“朱可夫同志,您立即将职务移交给您的副手,然后立即趁飞机回莫斯科来,我想应该和您好好地谈谈。”
“明白了,斯大林同志。”朱可夫面无表情地回答说:“我会在将职务移交给参谋长利亚平将军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莫斯科。”
就在朱可夫准备动身返回莫斯科的时候,在西方面军的司令部里,铁木辛哥和参谋长索科洛夫斯基中将、军事委员布尔加宁研究着方面军当前的形势。
布尔加宁指着地图说:“司令员同志,由于罗科索夫斯基部队的出色表现,如今德军对我们防区的进攻,已基本停止了,我们的防线现在趋于稳定了。”
“德军停止了对我们的大规模进攻,除了和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表现出色有关外,我觉得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索科洛夫斯基指着地图对两人说道:“敌人正在调集兵力大举南下,企图与乌克兰的敌人会师,围歼我们的西南方面军。”
对于索科洛夫斯基的这种分析,铁木辛哥却不以为然地说:“参谋长同志,要知道我们的西南方面军有几十万人,虽然目前的情况有点糟糕,但德国人想要吃掉他们,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没错,元帅同志说得对。”布尔加宁附和了铁木辛哥的意见,“我们如今在第聂伯河沿岸的部队,除了西南方面军外,还有布良斯克方面军和南方面军的一部,而德军只有龙德施泰特元帅的南方集团军群,和博克元帅的中央集团军的一部。在兵力上,我们占据着优势;而且在基辅要塞区80公里长的防线上,约有250座防御工事,包括3座火炮掩体,防御带主要分布在伊尔片河沿岸,这里成为了一道天然反坦克壕沟,德军的坦克部队在这里,是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将方面军司令部和军事委员的意见出奇一致地相同,索科洛夫斯基这个参谋长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连忙转换话题,推出了一个思考了好几天的方案:“司令员、军事委员,我有个想法,既然第16、第19和第20集团军的防御地段,在最近没有什么战斗发生,不如让他们调整一下防区如何?”
“调整防区?”铁木辛哥听到索科洛夫斯基这么说,不禁把眉毛往上一扬,随后诧异地问道:“参谋长同志,不知道这个防区该怎么调整?”
“司令员同志,您请看。”索科洛夫斯基指着地图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敌人在进攻屡屡受挫后,可能会改变他们的主攻方向。我估计敌人也许会迂回到北面,去攻击我们的第30集团军,在击溃他们以后由北向南推进。所以我打算让科涅夫将军的第20集团军南移,而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北上,和第19集团军的防区相连。我们这样调整以后,战斗力最强的第16集团军就到了三个集团军的中间,不管德军是攻击北面的第19集团军还是南面的第20集团军,罗科索夫斯基就能及时地出动对他们进行救援。”
“我同意索科洛夫斯基同志的建议。”布尔加宁等索科洛夫斯基说完,立即表明了自己的观点:“罗科索夫斯基部队的战斗力,我们大家都心里有数,假如能将他的部队摆在三个集团军的中间,这样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管德军进攻哪个方向,他的部队都能有利地进行策应,使这里成为一个让敌人无法突破的坚固防御地域。”
铁木辛哥盯着地图看了一阵,然后抬头望着索科洛夫斯基说道:“参谋长同志,您的这个提议不错。既然军事委员同志也认为这样的安排是可行的,那么您就立即起草一份命令,让两个集团军在近期对防区进行相应的调整。”
——克里姆林宫
斯大林在结束了和朱可夫的通话后,立即给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打去电话。听到老元帅的声音后,斯大林客气地说:“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你能到我这里来一趟吗?”
感染了风寒的沙波什尼科夫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回答说:“好的,斯大林同志,我马上到您那里去。”
几分钟以后,沙波什尼科夫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斯大林的办公室。没等他开口,斯大林便关切地问:“听说你这几天生病了,有没有好一点啊?”
“还是老样子,”沙波什尼科夫冲斯大林笑了笑,然后说道:“人上了年纪,身体的抵抗力弱,稍不小心就会生病。谢谢您的关心,斯大林同志。”
斯大林点了点头,然后转入了正题:“你有关于预备队方面军的最新消息吗?”
“有的,斯大林同志。”沙波什尼科夫面无表情地回答说:“刚刚接到了来自预备队方面军的报告,他们成功地夺回了叶利尼亚城。这是战争爆发以后,我们夺回的第一个城市。”
“准确地说,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这是第二座城市。”斯大林用攥着烟头的右手,朝沙波什尼科夫指了指,接着说道:“第一座城市是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所夺回的亚尔采沃。也许是收复城市的战斗不激烈,所以才被你们选择性地忽略掉了。”
“说起罗科索夫斯基,”沙波什尼科夫在总参谋部里每天要看无数来自前线的战报,唯一屡屡有战果汇报的,就只有罗科索夫斯基,因此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既然斯大林此时提起了罗科索夫斯基,他自然要说上两句好话:“这是一位经过战争锻炼,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由于他所取得的一系列战果,让德军暂时停止了对西方面军的全面进攻,使我们的防线得以稳定。”
“这是个很了不起的指挥员。”斯大林等沙波什尼科夫说完,也赞同地说道:“朱可夫曾经向我推荐他,说他完全有能力胜任方面军司令员一职。”
“什么,让他担任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沙波什尼科夫虽然对罗科索夫斯基很欣赏,但对于让他在这时担任方面军司令员一职,却持坚决的反对态度:“不行,这坚决不行!罗科索夫斯基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指挥员,不过他刚担任集团军司令员不久,资历太浅,在军队里的威望也不够,贸然提拔到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上去,我担心下面的指挥员会不服气,一旦他们暗自抵制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妙的。”
“没错,你考虑得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斯大林在表完态以后,又问沙波什尼科夫:“目前基辅和列宁格勒的情况都很糟糕,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觉得应该派出两位得力的指挥员,却负责指挥这两个方向的部队。”沙波什尼科夫态度鲜明地说道:“一旦德军攻占了这两座城市,对我们的军心和民心将产生不良的影响,因此我们必须立即果断地采取应对措施,派出得力的指挥员去挽救这种不利的局面。”
“你觉得应该让朱可夫去基辅还是列宁格勒?”斯大林征询着沙波什尼科夫的意见。
老元帅听完这个问题后,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斯大林同志,目前在基辅有西南方面军司令员基尔波诺斯上将,和西南方向总司令布琼尼元帅,让朱可夫去那里估计工作不好开展,我还是建议让他去列宁格勒,接替伏罗希洛夫元帅担任列宁格勒方面军的司令员。”
斯大林听完沙波什尼科夫的建议后,突然不作声了,他将烟斗紧紧地攥在手里,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来回地走动着。走了好一阵,他停下脚步,问道:“你为什么会提议让朱可夫去接替伏罗希洛夫呢?”
“斯大林同志。”沙波什尼科夫朝前走了一步,努力地挺直腰板说道:“我和伏罗希洛夫是老朋友,无论是他的为人,还他所熟悉的战术,我都很了解。他是一位优秀的军人,不过在现在的这个年代,他的很多战略战术思想已完全落伍了,如果还让他继续指挥部队的话,我担心以列宁的名字命名的城市,会落入德国人的手里,所以我恳求您,将朱可夫派到列宁格勒去,让他接替伏罗希洛夫指挥,来保卫这座英雄的城市。”
斯大林听沙波什尼科夫说完,将烟斗叼在嘴里,划了一根火柴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然后开口说道:“好吧,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我经过认真的思考,觉得你的这个提议很正确。你马上回去准备一份命令,等朱可夫一来,我就向他宣布这项任命。”
“斯大林同志,”听到斯大林的吩咐,沙波什尼科夫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他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您也知道,伏罗希洛夫的资历很老,也许他看到我的命令,会觉得难以接受。因此,我觉得对朱可夫同志的任命书,还是由您亲自来起草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大调整(中)
朱可夫赶到克里姆林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但斯大林依旧还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到朱可夫推门大步地走进来,他连忙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迎了上去。
他握住朱可夫的手,亲切地说道:“朱可夫同志,你们在叶利尼亚地区干得很不错,狠狠地打击了法西斯匪徒的嚣张气焰。”两人的手松开后,斯大林望着朱可夫沉默了片刻,然后补充了一句,“你当时是对的。”
朱可夫心里明白斯大林所指的,是自己建议让西南方面军放弃基辅,撤到第聂伯河东岸构筑新的防御一事。但此时西南方面军的部队,没有丝毫撤退的迹象,依旧在基辅地区和德军展开激战,想到这一点,朱可夫便理智地保持着沉默,想听听斯大林接下来会说什么。
果然,斯大林接着说道:“目前我们的几条战线,都出现了困难的情况。你想去哪里?”
“斯大林同志,”朱可夫听斯大林这么一说,立即明白自己这个预备队方面军司令员职务,是要被取消,并被安排新的职务,于是他态度恭谨地说道:“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您安排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到列宁格勒去。”斯大林开门见山地说道:“现在列宁格勒的情况非常困难,德国人攻占了施利瑟堡,包围了整个城市,不光在白天对城市实施空袭,同时还在托斯诺以北地区架设大炮,轰击列宁格勒的街道。这一切都说明,德寇准备向列宁格勒实施强攻了。”
朱可夫由于最近一直在指挥叶利尼亚突出部的反击战,对其它战场的关注度不够,没有料到列宁格勒情况已变得如此糟糕,他点了一下,爽快地答应道:“好的,斯大林同志,我立即乘飞机飞到列宁格勒去。”
“很好!”听到朱可夫愿意去列宁格勒,斯大林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转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桌上一张折成四叠的纸条,随手递给了朱可夫,“这是给你的命令,由你去接替伏罗希洛夫元帅的职务,负责指挥列宁格勒方面军的部队。”
斯大林看到朱可夫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上衣口袋后,划了一根火柴点燃烟斗,吸了一口后,忧心忡忡地说:“除了列宁格勒,西南方向的情况也相当不妙。我决定调换那里的领导,你的意见,觉得派谁去更合适一些呢?”
朱可夫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踌躇了片刻,然后回答说:“斯大林同志,我现在没有再担任总参谋长的职务,由我来提名西南方向的领导人选,我认为是不合适的。”
斯大林将烟斗从嘴边以后,用攥着烟斗的手朝朱可夫指了指,说道:“朱可夫同志,我是非常信任你的。就算你现在不是红军的总参谋长,但还是可以谈谈你的个人看法。”
朱可夫听斯大林这么说,心里明白假如自己今天不说出个人选的话,估计是过不了关的。他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铁木辛哥元帅,在作战的实践中取得了不少的经验,而且十分了解乌克兰,我建议派他去。”
其实早在朱可夫来到克里姆林宫之前,斯大林经过反复的权衡,也觉得西南方向总司令一职,是非铁木辛哥不可的。此刻见朱可夫的提议和自己不谋而合,他立即就点着头说:“很好,你所提出的人选,我认为是恰当的。就由铁木辛哥元帅去接替布琼尼的职务,担任西南方向总司令一职。”
斯大林说完,转身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抬头望着朱可夫问道:“朱可夫同志,你对敌人下一步的计划和可能性,是怎么估计的?”
朱可夫快速地朝挂在墙上的那副大地图瞥了一眼,随后抬手一指,礼貌地问:“斯大林同志,我可以用一下您的地图吗?”见斯大林微微颌首,他便快步地走到了墙边,用手指着上面开始介绍起自己的分析,“目前的情况,除了列宁格勒以外,最危险的地区是西南战线。我想在近期内,那里将出现超出我们想象的困难情况。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坦克部队,已转向了南方,他们将突破深入我们西南方面军的防御地带……在南面,已占领进攻出发阵地的南方集团军群部队,将很快和他们会师。这样一来,就会造成对西南方面军合围的危险。”
在介绍完敌我态势的分析后,朱可夫转过身,面向斯大林恳求道:“斯大林同志,我再次建议您,将基辅集团调往第聂伯河东岸,您同意吗?”
听到朱可夫再次提起放弃基辅一事,斯大林的心里格外不舒服,但考虑到自己现在有倚重朱可夫的地方,冲着他发火显然是不合适的。于是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道:“朱可夫同志,我们有没有必要,将部队从所有可能遭到合围的地区撤出来?”
斯大林的话,让朱可夫心凉了半截,他明白自己的劝说,再次以失败告终了。他打着官腔说道:“斯大林同志,合围是在战争中取得胜利的传统方式,……”
“说得对,朱可夫同志!”没等朱可夫说完,斯大林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自顾自地说:“我们不能只看一次交战,应该从全部战争的结果来看问题。目前德国人虽然在基辅取得了一些胜利,但却失去了时间。”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朝朱可夫走了过去,同时继续说道,“时间是战争中的主要因素之一,我们主要是盯着西南方向,尽可能地困在德国的部队,让他们停留的时间越长越好。正在保卫乌克兰的战役,相当于保卫莫斯科的战役。”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最后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要坚守阵地,并准备好进行总的决战。”
斯大林说完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语后,走回桌边,将烟斗里的烟灰抖进了烟灰缸,转身又问:“朱可夫同志,你到列宁格勒去上任,需要带自己的副手吗?”
说起副手人选,朱可夫首先想到的就是罗科索夫斯基,心说有了这样一位优秀的指挥员,自己在指挥列宁格勒方面军时,就能更加得心应手。但就在他要开口向斯大林提出自己的请求时,猛地想到了西方面军之所以能挡住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进攻,罗科索夫斯基是功不可没的,就算自己提出这个请求,估计铁木辛哥也不会放人。于是他便改口问道:“斯大林同志,不知道总参谋部能为我提供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斯大林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慢吞吞地说:“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朱可夫同志即将去列宁格勒上任,需要两位副手,你那里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嗯嗯,我明白,你立即让他们到你那里报道,并等在那里,朱可夫同志随后也会过去的…”
放下电话以后,斯大林笑着对朱可夫说:“朱可夫同志,你的运气不错,正好有两位优秀的指挥员回莫斯科述职,我便让沙波什尼科夫元帅安排他俩陪你一起去列宁格勒。”
“斯大林同志,”虽说斯大林说跟自己去列宁格勒的副手,是两位优秀的指挥员,但自己却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便连忙问道:“不知道是哪两位将军啊?”
“一位是你现在的部下,预备队方面军的后勤部长霍津中将。”斯大林一边往烟斗里压烟丝,一边说道:“而另外一位,则是第15步兵军军长费久宁斯基少将。沙波什尼科夫很快就会将他们招到总参谋部,你可以到那里去找他们。”
朱可夫离开斯大林的办公室,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自己以前的总参办公室。他推开房门走进去时,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沙波什尼科夫听到了动静,连忙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是朱可夫时,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他站起身笑着说:“你好啊,朱可夫同志,欢迎你回莫斯科来。”
朱可夫上前两步,隔着办公桌和沙波什尼科夫握了握手,然后直截了当地问:“元帅同志,不知道我的两位副手在什么地方?”
沙波什尼科夫朝朱可夫旁边的一个座位指了指,说道:“请坐吧,朱可夫同志,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
等朱可夫坐下以后,沙波什尼科夫便和他闲聊起来:“朱可夫同志,你们在叶利尼亚地区的战斗,让整个西方面军的防线变得稳定下来。使我们可以抽调出必要的兵力,去支援西南方向和列宁格勒方向。”
“元帅同志,”对于沙波什尼科夫的夸奖,朱可夫淡淡地说道:“我们只是消灭了叶利尼亚突出部的敌人,并夺回了叶利尼亚城。这样的胜利,只能在短时间内抑制住德军的进攻,并不能在根本上改变我军的不利局面。”
沙波什尼科夫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朱可夫继续讨论下去,他及时地转换了话题:“朱可夫同志,你听说了吗?铁木辛哥元帅准备调整他手下两个集团军的防区。”
“调整部队的防区?”朱可夫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紧张地问:“元帅同志,他打算调整哪两个集团军的防区,怎么个调整法?”
沙波什尼科夫连忙将摊放在自己面前的地图,朝朱可夫推过去,指着上面介绍说:“铁木辛哥元帅打算让科涅夫的第20集团军南下,在亚尔采沃地区的南面建立新的防御地带,而空出的地方,则由罗科索夫斯基的第16集团军接管。”
沙波什尼科夫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仔细地观察着朱可夫的反应。当他发现朱可夫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只是盯着地图一言不发,便继续往下说:“铁木辛哥将战斗力最强的第16集团军摆在中间,这样不光德军从哪个方向发起对亚尔采沃的进攻,第16集团军都可以直接或者间接地参加战斗,粉碎德军冲向莫斯科的企图。”
朱可夫盯着地图看了半天以后,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铁木辛哥元帅的这个部署,是非常正确的。把罗科索夫斯基的第16集团军摆在第19和第20集团军的中间,不管敌人企图攻击哪个集团军,他都能及时地派出部队进行支援。”
“由于西方面军的战线趋于稳定,原来从亚尔采沃地区撤出的居民,又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城里。”沙波什尼科夫说到这里时,脸上不禁带上了笑容:“城里的食品商店重新开业,而且街头也出现了维持秩序的民警。如果不是城里不少的建筑物被敌人炸毁,这个城市和战前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而这一切,都是和罗科索夫斯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元帅同志,”朱可夫见沙波什尼科夫对罗科索夫斯基也格外赏识,连忙趁热打铁地说:“我曾经向斯大林同志提出过建议,说罗科索夫斯基是一位很有能力的指挥员,他完全可以担任更高级别的指挥员。”
“没错,朱可夫同志。”沙波什尼科夫点着头说道:“斯大林同志今天也向我提起过罗科索夫斯基,我对他的印象很好。不过他毕竟刚担任集团军司令员不久,资历浅、威望也不高,是否具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能力,这一点还有待于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进行观察。”
朱可夫本来还想为罗科索夫斯基说几句好话,听到沙波什尼科夫这么说,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因为他明白,只要总参谋部将罗科索夫斯基列入了重点考察的名单,只要他确实有能力,早晚会得到提拔重用的,自己再说什么就显得有点画蛇添足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接着一名军官走了进来。他站在敞开的门边,望着沙波什尼科夫,恭恭敬敬地说:“元帅同志,霍津中将和费久宁斯基少将在门外,他们说是奉了您的命令前来的。”
“让他们进来吧!”老元帅简短地命令道。
军官转身走出房门没多久,便有两名器宇轩昂的指挥员走进了房间。两人来到沙波什尼科夫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报告说:“苏联元帅同志,中将霍津(少将费久宁斯基)奉命前来向您报道,我们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调整(下)
就在沙波什尼科夫在向霍津和费久宁斯基交代他们的新任务时,在前线的罗科索夫斯基,也接到了西方面军司令员铁木辛哥元帅所发出的最后一道命令:“部队在天明后北移,接管第20集团军所空出来的防区。”
罗科索夫斯基看完铁木辛哥的命令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将命令递给了洛巴切夫,然后点莫名其妙地说:“我不明白,方面军司令员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贸然调换部队的防区,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洛巴切夫在看完命令后,递给了马利宁,沉默片刻后,慢悠悠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如果不是后面有铁木辛哥元帅的签名,我还以为是一份德国人伪造的命令。两个集团军将近十万人,更换防区的话,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假如德国人在这种时候发起进攻,那么我们的防线就有被突破的危险。”
洛巴切夫说完后,室内变得一片寂静。只有马利宁还拿着那份命令,在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似乎想搞懂上面的内容究竟想表达什么。
在经过较长时间的寂静后,罗科索夫斯基开口问道:“参谋长同志,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们应该给方面军司令部打电话,问问这道命令究竟是怎么回事。”马利宁迟疑不决地说道:“也许这是一道错误的命令也说不定。”
“不会的,参谋长同志。”马利宁的话刚说完,洛巴切夫便反驳说:“我很了解谢苗·康斯坦丁诺维奇,他虽然是一名军人,但做事很谨慎,绝对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马利宁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坐着的卡扎科夫,想弄明白他对待这道对大家都如此意外的命令,抱什么态度时,却发现后者眯缝着眼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好了,不用再讨论了。”罗科索夫斯基从马利宁的手里取过那道命令,折叠后放进了上衣口袋,带着官腔说道:“大家在部队也不是一天两天,应该很清楚条令,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被讨论的,只能被执行。既然上级给我们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那么我们就执行吧。”
他说完这番话以后,看到卡扎科夫似乎快睡着了,连忙称呼着对方的本名和父名问道:“瓦西里·伊万诺维奇,你在想什么?”
“司令员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叫自己的名字,卡扎科夫睁开了眼睛,抬起头说道:“如果要调整防区的话,我们的炮兵阵地就不适宜再留在现在的区域,我正在考虑应该把我们的炮兵,部署在什么地方。”
“防线调整后,我们防御重点除了沃皮河东岸外,亚尔采沃城也会成为另外一个重点。”罗科索夫斯基指着面前的地图,对卡扎科夫说道:“新的炮兵阵地的设立,首先应该考虑到在战斗中,能给这两个地方的守军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虽然罗科索夫斯基只是简短地提了一句,但卡扎科夫却根据他的这个思路,快速地在地图上找到了几处适合建立炮兵阵地的区域。
罗科索夫斯基扭头对洛巴切夫说道:“军事委员同志,已经是九月了,漫长的冬季即将来临。您应该督促后勤部门,尽快为我们的部队提供冬装。”
“司令员同志,”洛巴切夫等罗科索夫斯基一说完,便笑着说:“九月的第一天,我就给向方面军的后勤部门提出了申请,让他们为我们的指战员提供棉衣。毕竟如今的气温已降到十五摄氏度,而我们的指战员还穿着夏季的军服,如果不尽快坚决冬装的问题,我担心他们会在寒冷的夜晚被冻坏。”
见到洛巴切夫未雨绸缪,已经想到了自己的前头,罗科索夫斯基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另外,最近有不少亚尔采沃城的居民,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城里。我前头去看了一下,不少的食品店和服装店,又开始营业了,街上也出现了执勤的民警。如果不是听到远处传来的隆隆炮声,我还以为又回到了和平时期。”
“司令员同志,我正想和您商量这件事呢。”洛巴切夫等罗科索夫斯基一说完,立即迫不及待地说:“城里不少的建筑物,在敌机轰炸时,已经被炸毁了。很多居民返回城市以后,因为家被炸毁了,只能在残垣断壁上搭设简单的屋子。我看我们应该利用德军停止进攻的这段时间,派出部队帮他们重建家园。”
对于洛巴切夫的这个提议,罗科索夫斯基思索了片刻后,便摇头予以回绝了:“不行,军事委员同志,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的指战员首要的任务,是挡住敌人的进攻,而不是帮助居民们重建家园。您应该很清楚,敌人的实力比我们强大,最近停止了对我们的进攻,主要是他们打算抽调力量南下,去围攻西南方面军。等他们解决了西南方向的问题后,又会集中部队再次对我们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把问题说得这么严重,洛巴切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问道:“可是,司令员同志,我们就听任那些无家可归的居民们,在废墟上无法遮风挡雨的简陋房子里自生自灭吗?”
“不是这样的,军事委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冲洛巴切夫摆了摆手,解释说:“虽然我不同意派指战员们帮他们重建家园,但并不代表我会将他们扔在那里不闻不问。我的意思,是派出若干支部队到城里去维持秩序,将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安置到相对完整的空房子里去,毕竟有不少房子的主人,在离开这个城市后,在短期内是不会再回来的。”
“这个主意不错。”洛巴切夫连忙掏出笔记本,将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话都一一记下,然后抬头问道:“还有别的注意事项吗?”
“还有,”罗科索夫斯基想起后世诸多对苏军的负面点评,连忙又补充说:“对于进驻城内的部队,要严肃军纪,绝对不允许有抢劫或者盗窃的情况出现。如果发现的话,一定要严惩不贷。”
“司令员同志,您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洛巴切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连忙放下手里的铅笔,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相信我们的指战员,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军事委员同志,这不是我上纲上线。”罗科索夫斯基表情严肃地说:“而是我亲眼看到过,不少的战士闯进那些空无一人的房间,翻箱倒柜,将发行的珠宝首饰、漂亮的衬衣或者食物,都放进自己的背囊。”
“啊,会有这样的事情?”洛巴切夫被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吓了一跳,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您说得都是真的吗?您真的见过这种的战士吗?”
“是的,我亲眼见过。”罗科索夫斯基在回答完洛巴切夫的这句话以后,在心里嘀咕一句:我是在后世的纪录片里看到的。
“您所说的这个问题,我还从来没想过。”洛巴切夫重新埋头疾书时,嘴里还念叨说:“为了避免您所说的情况发生,我觉得有必要在城里增派专门的巡逻队,来预防和制止部队里的违纪现象。我建议这项工作,就交给内务部的同志来负责。”
“好吧,”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赞同地说:“这件事情,就交给您全权负责。”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朱可夫便带着自己的两名副手,赶往形势危急的列宁格勒,履行他挽狂澜于既倒的职责的同时。罗科索夫斯基的第16集团军和卢金的第20集团军,也开始了调防行动。
表面上看起来,近十万人的调防,肯定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但实际上呢,这一点只表现在亚尔采沃城里。原来驻扎在城里的第20集团军部队要出城,接替防务的第16集团军要进城,双方在城门附近挤成了一团,虽然有双方的指挥员出面,协调部队的通行顺序,不过依旧乱成一锅粥。
相对混乱的后方,沃皮河边就显得平静多了。原本驻扎在这里的奥尔洛夫上校的第108步兵师,依旧坚守在原防区,只不过是原来左翼的基里洛夫上校的第38步兵师,调到了右翼,而左翼则由第20集团军的步兵第61军接替防务。
调防工作,直到傍晚才算告一段落。由于德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基辅方向,所以对西方面军内部所进行的这次调防行动,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
好不容易等天黑了以后,罗科索夫斯基正准备打电话向铁木辛哥报告,说调防工作已顺利完成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马利宁走过去拿起话筒,听了一阵后,将话筒从耳边移开,用手捂住话筒,表情复杂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是方面军司令员打来的电话。”
“是铁木辛哥元帅吗?”罗科索夫斯基说着就伸手准备去接电话。
没想到马利宁使劲地摇了摇头,低声地说道:“司令员同志,不是铁木辛哥元帅,而是科涅夫将军打来的。”
“什么,科涅夫打来的电话?”听到马利宁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先是一愣,但有着后世记忆的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铁木辛哥已卸任,而由科涅夫来接替了他的职务。他接过话筒,贴在耳边,礼貌地说道:“您好,科涅夫将军,请允许我向您表示祝贺,祝贺您成为了西方面军的司令员。”
“谢谢,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科涅夫干巴巴地说道:“部队的调防任务已完成,我现在向您宣布一下方面军司令部内部的人事变动:铁木辛哥元帅去担任西南方向的总司令,负责领导那里的部队,和德国人进行顽强的战斗。而我离任后,我的第19集团军将由卢金中将来接收。而他的第20集团军,则由叶尔沙科夫将军接替指挥。”
虽然对于各集团军指挥员的变动,罗科索夫斯基早有耳闻,但真的听到付诸实施时,还是不免觉得有点太突兀了。他等科涅夫说完后,礼貌地问道:“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请问我们集团军在最近一个时期,有新的作战任务吗?”
“暂时没有,你们的任务就是坚守自己的防区。”科涅夫说完这番话以后,举着话筒思索了一阵,然后又接着说:“不过,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觉得虽然敌人没有任何动作,但我们可以主动地采取行动,对德军占领的区域,实施小规模的反击,彻底打乱他们的部署。您看我的想法如何?”
上级问自己的意见时,只有傻瓜和脑袋缺一根弦的人,才会和上级唱反调。罗科索夫斯基显然不是这两种人,因此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没错,科涅夫将军,您的这种想法很不错,我觉得对扭转西方面军防御地区的敌我态势很有帮助。”
“既然是这样,那您就尽快拟定一份反击计划出来。”科涅夫见罗科索夫斯基同意自己的意见,便顺水推舟地说:“最好是明天一早,我就能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您的这份对当面德军实施反击的作战计划。”
“好的,科涅夫将军。”就算科涅夫不说,在罗科索夫斯基的计划里,也打算再派部队渡过沃皮河,去袭击西岸的德军。不过自己的一个集团军的兵力,毕竟还是单薄了点,要是能有其它几个集团军的配合,那么所取得效果就非常理想了。因此他对于科涅夫的安排,爽快地答应道:“我连夜就将计划做出来,明天一早,您就能在您的办公桌上,看到我所制定的作战计划。”
“很好,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科涅夫说完后,不等罗科索夫斯基再说什么,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荒唐的命令(上)
连夜制定一份完整的作战计划,对于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罗科索夫斯基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况且还有马利宁这样优秀的参谋人员协助,在科涅夫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作战计划的制定,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罗科索夫斯基和马利宁经过反复的研究和讨论,终于制定出集团军在防区内的详细行动计划,计划中所罗列的条款,能确保坚决地击退敌人。为了稳妥起见,同时还制定了一旦敌人突破防御时,部队应采取的行动方案。在方案中,罗科索夫斯基详细地规定了部队应该怎样撤退,怎样使敌人遭受最大损失,如何全力阻止它推进。整个作战计划的指导思想是:敌人还比我们强大许多,比我们更有机动性,它还保持着主动权,所以我们应该准备应付复杂化的形势。
制定完计划后,罗科索夫斯基将计划递给了洛巴切夫,同时谦虚地说:“军事委员同志,请您看看这份计划书,有没有什么需要完善的地方?”
洛巴切夫接过计划书,坐在桌边从头到尾地仔细阅读了一遍,然后点着头说:“司令员同志,您在这几个月的作战实践中,取得了不少好的经验,而如今您将总结出来的经验,都写进了这份计划书。我相信科涅夫将军看了以后,肯定会在全方面军范围内推广您的经验。”
对于洛巴切夫的赞赏,罗科索夫斯基谦逊地笑了笑,接着问道:“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或者补充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可补充的。”洛巴切夫摇着头说道:“我觉得你写得很全面,把该考虑的问题都考虑到了,甚至还专门针对这些可能出现的问题,制定了一系列的解决措施。我想不光是我,就算换了别的人,估计也找不出什么纰漏。”
“好吧,军事委员同志,既然您也说这个计划可行,那我就立即派人送到方面军司令部,科涅夫将军还等着这份计划的。”罗科索夫斯基说完,便将计划书递给了马利宁,吩咐他:“参谋长,立即派出一名作战参谋,将这份计划书送到方面军司令部去。”
马利宁接过计划书,将其封装在文件袋里,然后叫过一名参谋,吩咐他说:“中尉同志,您连夜赶到方面军司令部去,将这份文件交给司令部的作战处长。”
参谋接过文件袋,抬手敬了一个礼后,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看着参谋离去的背影,洛巴切夫忽然扭头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我们有多久没见过卢金将军了?”
罗科索夫斯基想了一下,回答说:“从他在沃皮河边指挥部队渡河负伤以后,好像就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伤势怎样了。”
“反正现在没什么战事,我们去看看他如何?”洛巴切夫望着罗科索夫斯基,嘴里说道:“况且我们的防区和他的第19集团军有不少相连的地方,我觉得有必要由集团军司令员亲自出马,去和他们建立联系。”
“没问题。”其实就算洛巴切夫不说,罗科索夫斯基也想去看看卢金。虽说德军现在暂时不进攻了,但等他们解决掉基辅的西南方面军以后,就会对西方面军展开全面的进攻,这次的进攻规模,将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因此和友邻部队建立必要的联系后,是为了在以后的战斗中能够互相支持。于是他顺水推舟地说:“等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去第19集团军,看望一下我们的老朋友卢金将军,顺便和他的部队建立联系。”
第二天一早出发时,他除了带洛巴切夫同行外,还专门带上了炮兵主任卡扎科夫和装甲兵主任奥廖尔。这样一来,当他和卢金商量协调行动的时候,还可以同时进行两个集团军各兵种之间的全面交流。另外,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考虑,在建立了联系的以后,还能有另外几位高级别的指挥员了解双方商量妥当的协同行动。就算将来自己被调走了,这种两个集团军之间的联系也能继续维持。
由于人多,还带有警卫员,所以分乘两辆吉普车。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乘坐的车在前,卡扎科夫和奥廖尔的车紧随其后。
当吉普车从城里穿过时,洛巴切夫看着街道两侧人行道上的行人,忍不住感慨地说:“司令员同志,您瞧瞧,战线一稳定,原本离开城市的居民,又纷纷回来了。真希望战争能早点结束,他们也可以安家立业。”
罗科索夫斯基瞧了一下路边来回走动着的行人,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担心德国人再来轰炸的话,会给居民们造成巨大的伤亡。想到这里,他瓮声瓮气地问道:“军事委员同志,这些居民怎么这么快就从外地回来了?”
“我了解过了。”洛巴切夫扭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道:“他们很多人并没有疏散到安全的后方城市去,而只是躲到了附近的乡下或森林里。您也知道,那些地方待个十天半个月,估计还没有什么问题。但要无限期的待下去,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当听说德国人已被我们从亚尔采沃赶走,战线也稳定下来后,居民们便呼朋唤友扶老携幼地重新回到城里,继续他们熟悉的平淡生活。”
吉普车穿过城市,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便来到了第19集团军司令部所在的镇子里。镇口检查站执勤的战士,见有两辆吉普车朝自己这边驶过来,连忙从岗亭里出来,走到了路的中间,招手示意停车。
罗科索夫斯基让司机将车停在离战士仅仅几米远的地方,随后推开车门,露出半边身子,冲着战士问道:“战士同志,请问你们的集团军司令部在什么地方?”
战士看了一眼罗科索夫斯基领章上的军衔,连忙立正敬礼,接着弯下腰,侧着身子指着前方说道:“将军同志,沿着这条街道往前看,在第二个路口左转,您就会看到一栋三层楼的建筑物,集团军司令部就设在那里。”
“谢谢您,战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向战士致谢后,随手关上了车门,并吩咐司机:“开车!”当车重新启动,继续向前行驶时,已经有战士抬起了横在路中间的那根横杆,以便让吉普车顺利通过。
在建筑物的门口,站着几名挎着冲锋枪的战士。见到停在门口的两辆吉普车里,下来了两位将军、一名上校,以及一名军事委员,毕竟政工人员是很好识别的。有位站在门口的战士连忙扭头冲里面喊道:“指挥员同志,这里来了两名高级指挥员。”
随着他的喊声,一名上了年纪的少校从门里走了出来。他迎着罗科索夫斯基走上前,抬手敬礼后,礼貌地问:“将军同志,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罗科索夫斯基抬手还礼后,笑着回答说:“您好,少校同志。我是第16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我是来看望卢金将军,请问他在什么地方?”
“原来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啊!”少校的脸上堆满了微笑,他客气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在他的办公室里,我这就带您去。”
一行人在少校的带领下,走进了集团军司令部所在的建筑物,沿着走廊朝里面走去。在半路上,罗科索夫斯基试探地问少校:“少校同志,卢金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少校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虽然军医已动过手术,可是恢复得很慢,如今不光走不了远路,甚至多站一会儿,也受不了。”
当罗科索夫斯基走进卢金的办公室时,正在忙碌的卢金抬头看着进来的一群人,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但片刻之后,他便认出了罗科索夫斯基,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靠在桌边的手杖,一瘸一拐地绕过了办公桌,和罗科索夫斯基握手,高兴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好,欢迎你到我的第19集团军来做客。”
在和洛巴切夫握手时,卢金还猛地用力一拉,将对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用力地拥抱起来,百感交集地说:“老伙计,又见到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呢。”
洛巴切夫用力在卢金的后背上拍打了几下,同样激动地说:“是啊,没想到我们还有活着再见面的一天。”
等双方就坐以后,卢金有些诧异地问罗科索夫斯基:“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不知道你们今天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卢金将军。”罗科索夫斯基微笑着说道:“在调换了防区后,我们的第16集团军就和您的第19集团军在不少的地区相连,为了在战斗中更好地协同作战,所以我们是专门到这里,来和你们建立联系的。”
卢金搞清楚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来意,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罗科索夫斯基摁住了:“卢金将军,您的腿上还有伤,有什么话就坐着说,不用站起来。”
卢金随手扯过桌上的地图,摊放在自己的膝盖,指着自己和第16集团军的防区,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来看,我们的防区在这些地段都是接壤的,不管谁受到敌人的攻击,我们都能及时地为对方提供支援。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我们的北面……”
“您的北面?”罗科索夫斯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那里是第30集团军的防区,便试探地问:“您是担心北面第30集团军的部队,挡不住德军可能发起的进攻吗?”
“没错,是这样的,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卢金表情严肃地说道:“根据我们最近的侦察,德军的部队在该地区活动频繁,似乎有发起进攻的兆头,应该引起我们足够的警惕。”
“第30集团军的司令员是……”罗科索夫斯基迟疑了片刻,才想起该集团军司令员的名字,连忙接着说:“是霍缅科将军,您向他提出了警告吗?”
“是的,我今天曾经和他通过电话,提醒他应该严密监视德军的动向。”卢金愁眉苦脸地说道:“不过他对我的提醒,似乎没有引起必要的重视。”
正当罗科索夫斯基和卢金在讨论德军可能的进攻方向时,在西方面军的司令部里,科涅夫正在阅读罗科索夫斯基的作战计划。当他从头到尾看完整份计划书以后,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在桌上捶了一拳,恶狠狠地骂道:“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
他的举动,把坐在旁边的布尔加宁吓了一跳。看到新任的方面军司令员发火了,这位军事委员小心翼翼地问:“司令员同志,怎么了,是什么事情惹您发这么大的火啊?”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罗科索夫斯基提交的这份作战计划。”科涅夫指着桌上的计划书,怒不可遏地说道:“您瞧瞧,他都写了些什么啊?”
布尔加宁拿起那份计划书,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让人发火的地方,于是不解地问道:“司令员同志,在这份计划书里,我没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您瞧瞧这里,”科涅夫翻了几页后,指着上面的内容,对布尔加宁说:“罗科索夫斯基居然还制定了德军在突破我军的防御后,部队该如何撤退的条款,这明显就是失败主义轮调嘛,是让人无法容忍的。”
布尔加宁作为一名政工干部,对军事上的事情是外行,他没有针对自己不熟悉的事情贸然发表看法,而是谨慎地问道:“那您打算怎么办?”
科涅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后,停住了脚步,望着布尔加宁说:“为了防止德军突破我军防线的事情发生,我觉得有必要向罗科索夫斯基强调,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对不能让德国人前进一步。我打算让他将维亚济马的防区移交给别的部队,然后将所有的兵力部署在沃皮河到亚尔采沃一线,坚决地抗击德军的进攻,并严令他,在没有得到方面军司令部的允许前,绝对不能后退一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荒唐的命令(中)
中午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和卢金便就两军之间的协调作战一事,达成了共识。吃完简单的午饭后,罗科索夫斯基便带着洛巴切夫他们告辞离开,乘车返回驻地。
在路上,洛巴切夫情绪激动地对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和卢金将军的部队建立了联系,也等于说以后我军的右翼,不需要部署太多的部队来进行防御,第19集团军的指战员们就能使那里固若金汤。”
“没错,军事委员同志。”能和卢金达成共同防御的协定,罗科索夫斯基心里也很高兴,他面带微笑地说道:“两军达成了协议后,不管任何一方遭到攻击,都能得到另外一方的支援,这样一来,我们在战斗中,将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对了,司令员同志。”洛巴切夫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又补充道:“我觉得我们明天应该再去一趟第20集团军,和新任司令员叶尔沙科夫将军也谈谈协作的事情。”
对于洛巴切夫的这个提议,一向谨慎的罗科索夫斯基立即表示了赞成:“是的,接下来我们就应该去叶尔沙科夫将军那里,和他也建立必要的联络。这样的话,集团军的左右两翼才能确保安全,我们才能更好地打击法西斯侵略者。”
当几人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指挥部时,罗科索夫斯基一进门,就看马利宁愁眉苦脸地坐在桌边发呆,连忙关切地问:“参谋长,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马利宁才从失神状态下清醒过来,他连忙站起身,脸上挤出笑容招呼道:“司令员同志、军事委员同志,你们回来了!”
罗科索夫斯基察觉到马利宁的神情有点不正常,立即就猜到肯定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他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于是摆了摆手,追问道:“参谋长同志,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方面军司令部给我们下达了一道命令。”马利宁说着拿起桌上的一张纸条,递给了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您瞧瞧,这是我的电话记录。”
罗科索夫斯基一脸疑惑地接过了马利宁手里的纸条,仔细地阅读起来。等他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不禁感觉浑身冷冰冰的,这种冷不是因为天气的因素而引起的,而是因为愤怒从骨髓里透出的寒气,让他整个人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后跟。
洛巴切夫非常善于察言观色,见罗科索夫斯基看完字条以后,脸色变得铁青,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里顿时明白出了大事。他连忙拉了一下罗科索夫斯基的衣袖,紧张地问:“司令员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罗科索夫斯基将手里的纸条塞进了洛巴切夫的手里,随后怒气冲冲地说:“科涅夫将军批准了我们计划书中有关防御内容的第一部分,而有关被迫退却内容的第二部分却没有批准。而且让我们撤出在维亚济马的部队,并将所有的部队部署在沃皮河到亚尔采沃之间的区域内。”
“什么,让我们撤出维亚济马?”洛巴切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也被吓了一跳,他连忙将纸条拿到眼前,仔细地浏览起来。等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他也皱起了眉头,纳闷地问道:“奇怪,科涅夫将军怎么会给我们下达这样一道命令?”
马利宁在一旁没好气地说:“我们集团军之所以能取得一系列的胜利,靠的就是根据战场的实际情况,来调整兵力部署和所使用的战术。如今让我们将所有的部队,都集中在沃皮河到亚尔采沃之间的区域内,不光缩短了我们的防御纵深,同时还大大地压缩了部队的回旋空间。这样一来,面对德军的进攻,我们就不得不和他们打残酷而持久的阵地战。”
“如果我们将所有的部队,部署在沃皮河到亚尔采沃这个狭窄的区域内,”罗科索夫斯基表情严肃地补充说:“等于就是将战场的主动权交给了德国人,我们就只能待在现有的防御阵地上被动挨打。不行,我要给科涅夫将军打一个电话,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就伸手去抓桌上的电话。他刚握住话筒,还没来得及拿起来,便有一只手压在了他的手背上。他扭头看清了手的主人是洛巴切夫,便有些不满地问道:“军事委员同志,为什么不让我给方面军司令员打电话,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巴切夫冲罗科索夫斯基摇了摇头,说道:“司令员同志,既然科涅夫将军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就算您打电话去询问,他也不会随便收回的。况且您也说过,对于上级下达的命令,我们只能无条件执行,而不是去质疑它。”
听洛巴切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只好松开了话筒,无奈地说道:“好吧,军事委员同志,既然您这样说,那我们就服从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放弃维亚济马的防御阵地,将部队全部调到指定的区域。”
随后,他又转身吩咐马利宁:“参谋长,立即给驻扎在维亚济马的部队打电话,让他们务必在傍晚时分做好出发的准备,并连夜赶到新的防御地带。”
“司令员同志,”马利宁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还提醒他说:“从维亚济马到亚尔采沃的距离可不近啊,就算部队在天黑以后开始强行军,在天亮以前也无法到达新的防区。”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罗科索夫斯基淡淡地问道。
“我们应该想方设法调集运输车辆,去运送部队和物资。”部队在转移过程中所面临的问题,马利宁应该是早已考虑到了,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一问,他立即回答说:“这样一来,不光可以减轻指战员们的负担,而且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运送到指定位置。”
“行,这事就交给你负责。”罗科索夫斯基从马利宁说话的语气中,猜测到他可能有通盘的考虑,便放心地将这项任务交给了他,“在明天中午以前,我要看到来自维亚济马的部队,都部署在新的防区内。”
“您就放心吧,司令员同志。”马利宁信心十足地说:“误不了事儿的,我保证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趁着马利宁去打电话的功夫,洛巴切夫又向罗科索夫斯基提出了一个当前面临的问题:“司令员同志,我们的部队在前期的战斗中,减员情况非常严重,虽然上级给予了一定的补充,但这种补充对于我们的损失来说,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我看我们还是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补充急需的兵员啊。”
“军事委员同志,”说起兵员补充的事情,罗科索夫斯基就头痛,要知道附近城市的居民、乡下集体农庄里的庄员,除了疏散到后方去的,剩下的青壮年能动员都动员了,他又不会撒豆成兵之术,还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搜罗兵员,总不能不由分说地将老人和孩子也编入军队吧,因此听到洛巴切夫旧事重提,他不禁为难地说:“就算我们想补充兵员,也没地方去补充啊。”
本来他以为洛巴切夫听自己这么说,会知难而退的,没想到洛巴切夫居然笑着说:“司令员同志,您还不知道吧,城里的几个机械厂和加工厂,有不少的工人都陆续回来了,而且青壮年居多,要是动员他们参军的话,就能为我们补充一部分损失的兵员。”
“既然他们是工厂的工人,”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悦之色,而是皱着眉头说道:“把他们都招进部队,不会影响到工厂的复工吗?”
“这种时候,工厂怎么还可能再复工。”洛巴切夫摇着头说:“厂里那些有用的设备,早在德军逼近斯摩棱斯克的时候,就陆续运走了,如今的工厂就是一个空架子。随着工厂疏散的是一些领导和生产骨干,剩下的都是普通工人,与其让他们待在家里喝酒打老婆,不如劝说他们加入部队,为保卫祖国尽一份自己的绵力。”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尽快把这些召集起来,开个动员会,动员他们加入我们的部队。”罗科索夫斯基在说完这话后,思索了片刻,又接着补充道:“到时我和您一起去。”
临近傍晚,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重新来到了亚尔采沃城里。在第一机械厂的厂部办公楼外,聚集了几百名来自不同工厂的工人,大家聚集在一起,神情紧张地互相询问着,想搞清楚军队派人通知自己开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穿过人群,来到了办公楼前。在这里有一个半人多高、面积十几个平米的主席台,台上摆着两张桌子,桌后坐着的几人里,既有装着制服的军官,也有穿着便服的人。看到集团军的两位首长来了,主席台上的纷纷站起身,上前来迎接他们。
台下的工人看到有大人物登场,纷纷议论开了:“你们瞧啊,来了一位将军,看样子是准备动员我们参加入伍的。”
“将军又怎么了?!”有人不服气地说:“还不是让我们去当炮灰,我才不会上当受骗呢。反正就算德国人打来了,我还是可以进工厂,继续当我的工人。”
“没错没错,”他的话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说:“打不过德国人的军队,我们进去了又有什么用,等德国人一来,我们就会全完蛋的。”
正是因为工人们的思想很混乱,所以在动员会开始后,几个政工干部的讲话,就成为了对牛弹琴,一点效果都没有。洛巴切夫见势不妙,连忙也站起身,绕过了桌子,走到了主席台的边缘,拿起话筒大声地喊道:“同志们,凶狠的敌人,正在向亚尔采沃一步步逼近,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闯进城市,我们要粉粹他们的这种企图,将他们从这里远远地赶走,使他们永远也无法进入我的城市……”
坐在主席台上的人们,以为在洛巴切夫这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后,工人们就会踊跃地报名参军。结果洛巴切夫把口水都讲干了,可摆在主席台下的几个报名点,还是无人问津。相反,人群中有人开始起哄,站在楼前的工人们开始陆续散去。
罗科索夫斯基本来想到有洛巴切夫出场,根本用不着自己画蛇添足,便始终坐在桌子的后面一言不发。此刻见到人群开始散去,心里不禁着急起来,他心里明白,一旦人们散去后,再想将他们召集起来,就没现在这么容易了。想到这里,他起身快步地走到了主席台的边缘,和洛巴切夫站在了一起。“同志们,同志们,”他冲着正在开始散去的工人们喊道:“工人同志们,请你们听我说。”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喊声,正准备离去的工人们纷纷停住了脚步,扭头望着站在主席台上的这位将军,想听听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见所有的工人都重新站住,罗科索夫斯基提高嗓门喊道:“工人同志们,德国人如今就在沃皮河西岸,如果他们进展顺利的话,最多半天就会冲进亚尔采沃。我不要求你们为祖国而战,也不要求你们为斯大林而战;既不是为了名誉而战,也不是为了荣誉而战,这些与你们的联系都不大。
我们的部队在抵挡不住德国人的进攻时,可以转移到别的地区。而德国人一旦冲进了亚尔采沃,要洗劫的是你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城市,要烧掉的是你们的房子,要抢劫的是你们的财产,要强健的是你们的妻子和女儿。你们加入军队参加这场正义的战争,不是为了别人,而恰恰是为了你们自己而战。”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说完后,办公楼前陷入了一片长时间的沉默。就在他以为自己刚刚所说的那番话,也没有任何效果时,忽然从人群中冲出了一名戴着鸭舌帽的工人,他快步来到了一个征兵人员的办公桌前,俯下身子双手支在桌上,对着坐在桌后的军官说道:“指挥员同志,我要加入红军,请您将我的名字写下来。”
见到有人带头了,其余的人也按耐不住了,他们纷纷地涌向了招兵的军官。短短一两分钟后,几个办公桌前便排起了长长的应征队伍。(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荒唐的命令(下)
看到招兵军官的小木桌前排着的长队,洛巴切夫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但片刻之后,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凑近罗科索夫斯基小声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您刚刚所说的话,如果被人汇报上去的话,可能会有麻烦。”
对于洛巴切夫的担忧,罗科索夫斯基只是淡淡一笑,他轻描淡写地说:“军事委员同志,我们当前的任务,是想尽一切办法挡住德国人的进攻,至于这些细节,就不用太在意。只要我们能继续打胜仗,最高统帅本人就算知道了,也只是会付之一笑。”
两人离开亚尔采沃,回到指挥部的时候,马利宁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征召的新兵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一共是638人,其中有35人是退伍军人,211人参加过民兵训练,懂得一些肤浅的军事技能……”
马利宁汇报完毕后,抬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该将这些新兵编入哪个师?”
就算马利宁不问,洛巴切夫也想知道罗科索夫斯基是如何考虑的,毕竟在前一段时间的战斗中,各师的减员都比较严重,而上级的补充又来得很慢。如今有了新兵,哪怕是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的新战士,也照样是抢手货。他面对着罗科索夫斯基,试探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把新兵都补充给第108步兵师吗?要知道,他们坚守在了沃皮河边,所承受的伤亡是最巨大的。”
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听后,却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能把新兵都补充进第108步兵师。他们在前期的战斗中,本来就减员特别严重,如今一下补充六百多新兵,由于战斗骨干的缺乏,部队的战斗力会被稀释的。所以还是将新兵平均分配给各个师更合适一些,这样有足够的战斗骨干来带新兵,有利于部队在短时间内形成战斗力。”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德军由于把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被围困在基辅附近的西南方面军身上,所在在整个西方面军的防区内,除了一些连级规模的战斗外,几乎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
而罗科索夫斯基利用这段时间,也去拜访了第20集团军司令员叶尔沙科夫,使三个集团的司令部互相保持牢固联系,确保各接合部之间的密切配合。
由于罗科索夫斯基与卢金的关系尤为密切,知道他腿上的伤势尚未痊愈,行动还很困难,于是他和洛巴切夫便常去第19集团军指挥所探望他。双方不止一次见面,讨论与两个集团军的态势有关的问题。两人都坚信,敌人难以突破两个集团军的防御地区,因为各接合部都有可靠的掩护。双方还研究了当敌兵力在某一地段突破时,该如何进行互相支援的问题,并将其以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
不过在自己的防区和友邻部队的防区出现的寂静,使罗科索夫斯基有所警觉。他把手下的几位师长召集到指挥部来,和大家一起研究:德国人一直按兵不动,究竟究竟要干什么呢?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很清楚,德国人是企图在彻底解决掉西南方面军以后,再调头北上,对西方面军的防区实施突击,并在防线上打开缺口,然后一鼓作气地冲往莫斯科。不过在他的记忆里,这一段历史却非常模糊,他只知道苏军在德军的打击下,被迫向莫斯科方向后退了。但是德军将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以什么样的规模,向西方面军的部队实施打击,他就不得而知了。因此他将当前的情况讲了一遍以后,直接问坐在面前的部下:“各位指挥员同志们,你们说说,德国人究竟想做什么,他们为什么在我们的正面按兵不动?”
他的话说完后,首先站起来的是利久科夫上校。上校直截了当地问:“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方面军司令部对这种情况,是怎么看的?”
“利久科夫上校。”马利宁接过话题说道:“方面军司令部没有向我们提供任何特别重要的情报。总的来说,方面军更换司令员后,对各集团军司令员的情报保障工作组织得很不好,我们连方面军范围内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更不用说发生在方面军范围外的事了。”
下面的指挥员听到马利宁这么说以后,顿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虽然场面有点混乱,但罗科索夫斯基却没有制止,他想听听自己的这些部下,会有些什么独特的见解。
等到大家渐渐安静下来以后,利久科夫又大声地问:“怎么会这样,方面军司令部不给我们提供必要的情报,我们就和瞎子聋子差不多,这仗还怎么打?”
“没错,利久科夫上校,您说得很有道理。”马利宁等他一说完,立即附和道:“我们在方面军司令部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派出部队去侦察呢,发现在我们的前方只有德军的步兵,而他们的装甲部队却不知去向。”
罗科索夫斯基知道假如不说出点大家不清楚的内幕,那么关于德军装甲部队的去向,会被大家当成主要话题讨论很久。于是他接着说道:“至于德军的装甲部队,根据我的判断,应该已被德国人全部调往了基辅方向,正在协调他们的南方集团军群,围攻我们的西南方面军。只要我们的部队还在战斗,那么他们的装甲部队就暂时无法抽调回来。”
“可是,司令员同志。”坐在利久科夫旁边的格里亚兹诺夫上校站起来,表情严肃地说道:“我听说最高统帅部已经向西南方面军的部队下达突围的命令,而我军在组织了两次大规模的突围作战后,一度将德军的防线打开了一个缺口,但不久又被德军的反突击所封闭。虽然包围圈里的战斗还在继续,不过我觉得西南方面军的部队已是凶多吉少了……”
“上校同志,请您注意您的言语。”格里亚兹诺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洛巴切夫打断了,他站起身,一脸怒气地对格里亚兹诺夫说:“我不知道您从什么地方听到的谣言,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您,西南方面军只要还剩下一名指战员,他们就不会停止战斗,我相信他们一定能成功地突出重围。”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了洛巴切夫这番义正严词的话,脸上的肌肉不禁剧烈地抽搐起来,他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基辅会战是在9月26日落下了帷幕,在这场一边倒的战斗中,苏军的第5、第21、第37、第26集团军的大部,第40、第38集团军的一部分被歼灭。近百万的红军指战员除了阵亡者外,有六十多万人成为了战俘。基辅战役,是德军人类战争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围歼战,是德军在极盛时期的巅峰之作。通过此战,他们不但达到了其战略目地,而且为此后的一系列进攻,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而整个苏德战场上的态势变得更加不利于苏军,西南和南方防线岌岌可危,以至于斯大林不得不从远东及西伯利亚,调集大批部队在莫斯科接近地重新建立新的防线。
见到洛巴切夫在教训完格里亚兹诺夫后,还是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指挥员同志们,为了应付可能到来的新战斗,我们有必要对德军的动向进行侦察。从今天晚上开始,接近德军防线的几个师,都派出侦察小组,渡过沃皮河深入到德军纵深实施侦察,一定要将德国人的情况摸清楚。”
接下来,罗科索夫斯基又谈了一些关于部队训练和防御方面的问题,然后便宣布散会。让各位师长立即返回部队,去安排侦察小组深入敌后侦察的事宜。
看到各师师长陆续离开后,洛巴切夫依旧满脸不高兴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您瞧瞧,这个格里亚兹诺夫实在太悲观了,以为我们的部队陷入了德军的合围,就会有被消灭的危险,这简直就是失败主义的轮调。如果我不了解他在战争爆发后,所取得的一系列战果,我就会把他当成惊慌失措分子。”
他的话刚说完,马利宁忽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将手里攥着的一份电报递给了罗科索夫斯基,神情慌张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方面军司令部刚发来的电报。”
就在罗科索夫斯基低头看电报时,洛巴切夫批评马利宁说:“参谋长同志,您也是一位重要的指挥员,要随时保持镇静,怎么能像一个新兵似的慌慌张张呢?”
罗科索夫斯基扫了一眼电报上的内容,知道自己记忆中的历史,终于如期发生了,虽然电报上用了很婉转的语气,来述说基辅会战的结果,但他却很清楚苏军在这次战役中,败得有多么惨。
他将电报递给洛巴切夫时,叹了口气说:“军事委员同志,您看看这份电报吧。格里亚兹诺夫上校所发布的看法,不是什么失败主义轮调,而是血淋淋的事实。我们的西南方面军,已在德军的打击下,几乎全军覆灭了。”
洛巴切夫被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吓了一跳,他接过电报仔细地浏览起来。看完以后,他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吃惊地叫道:“这…这…怎么可…可能?我们有上百万的大军,怎么可能会被德军打败呢?…”
卡扎科夫拿过洛巴切夫手里的电报,凑到眼前仔细地看了起来。看完以后,他望着罗科索夫斯基问道:“司令员同志,我有个疑问,我们的西南方面军不光兵力多装备好,而且指战员们几乎都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怎么还会被德国人打败呢?我想不通。”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明白基辅会战的主要原因,是斯大林在指挥上的严重失误,他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屡次拒绝朱可夫和其他部下的正确建议,并最终导致了惨败。其最大的失误,莫过于他不顾实际情况下令死守基辅,在他看来苏联的任何城市都不能落入敌人的手里,战士对俄罗斯民族的极大侮辱。正是为了保住这个脸面,即使是在基辅遭到合围时,还一味地下令死守,不肯放弃城市,甚至取消了方面军司令员基尔波诺斯下达的撤退命令。结果不光丢掉了大量的部队,而且丢失了更多的国土。
罗科索夫斯基心里清楚如果说出真实的原因,估计自己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步巴甫洛夫大将的后尘,因此他只能避重就轻地说:“我觉得我军惨败的原因,可能是通讯器材落后,缺乏抗击德军装甲部队的经验和手段吧。”
“就是这么简单?”卡扎科夫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道。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罗科索夫斯基硬着头皮说道:“其实我们虽然在基辅地区遭受了惨败,不过却使德军在莫斯科方向的进攻,受到了迟滞。尉最高统帅部加强莫斯科方向上的防御、组建集结庞大的战略预备队,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让几位受到基辅惨败消息影响的指挥员多少恢复了一点信心。卡扎科夫放下电报,挺直腰板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虽然各师的侦察报告,最快要明天才能反馈回来,但我们不能消极地等待,而是要积极地行动起来。”罗科索夫斯基说到这里,对卡扎科夫说:“如果没有炮兵,我们的防御阵地是很难挡住德军装甲部队进攻的,你要让所有的炮兵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用炮火来打击来犯之敌。”
第二天一早,第108步兵师就送来了几名俘虏。据他们供述,原本被调到南方的坦克和摩托化部队,如今已重新出现在了沃皮河西岸,准备在某一个时期,再次强渡沃皮河向亚尔采沃发起冲击。
把俘虏押走以后,马利宁立即请示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迎接德军即将发起的进攻?”
“参谋长,给各师师长打电话,说德军很快就会发起新的进攻,让他们必须加强防御措施,特别是部署在维亚兹马——斯摩棱斯克主要公路干线两侧的各个师。”罗科索夫斯基在吩咐完毕后,又命令马利宁:“给我接第19集团军司令部,我要和卢金将军通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重新开始的进攻
接到罗科索夫斯基的电话时,卢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以为对方会像以往一样,准备到自己的防区来做客,所以笑着问:“你好啊,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今天打算什么时候过来,我好让厨房提前为你们准备好热腾腾的红菜汤。”
如果平时的话,没准罗科索夫斯基还会和卢金调侃两句,但今天他却没有这样的心情,“卢金同志,发生了特殊的情况,我今天不能过去了。”
卢金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说话,便知道肯定出了什么大事,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紧张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根据侦察员的报告,和审讯抓获的俘虏,我们知道沃皮河的西岸又出现了德军的坦克和摩托化部队。”罗科索夫斯基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如实地向卢金进行了通报:“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的话,应该是德军南下的装甲部队,在解决了基辅的守军后,又开始大举北上,准备突破我们的防线继续向莫斯科进军。”
这个意想不到的情报,让卢金吃了一惊:“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这都是真的吗?我的侦察兵在半个小时前,还向我报告说在我们的正面,只有德军的步兵部队呢。没想到敌人的装甲部队已开始陆续返回了。我马上再派出侦察兵,对德军的纵深实施侦察。”
结束了卢金的通话后,罗科索夫斯基觉得有必要把这个情况,立即向科涅夫汇报一下,好让他能做到心中有数。但等他拨通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找到科涅夫并向他汇报过所侦察到的情况后,却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科涅夫表情冷漠地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没有接到任何关于德军装甲部队的报告,而且他们刚刚和我们的西南方面军进行了长达半月的交战,如今首先需要的进行休整,而不是急急忙忙地调动部队北上,来攻击我们日益坚固的防线。不要惊慌失措,好好地守好你的防区就行了。”
科涅夫的这种冷漠态度,让罗科索夫斯基疑惑不解,他扪心自问,自己对科涅夫这位司令员一向挺尊重的,可为什么他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就算隔着电话,依旧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那种不加掩饰的厌恶。
虽然科涅夫不重视自己报告的情况,可在沃皮河的西岸出现了德军的装甲部队,这却是不争的事实,证明敌人随时有可能向自己防区发起进攻。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让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以应付德军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
两天后,也就是10月2日的凌晨,正在指挥部的行军床上休息的罗科索夫斯基,忽然被人摇醒。看到他睁开了眼睛,一脸焦急的马利宁就急吼吼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刚刚接到侦察人员和前沿观察哨的电话,在河西岸传来了坦克发动机的响声,看样子,德国人是准备向我们发起进攻了。”
听完马利宁的报告,罗科索夫斯基翻身就下了床,快步地朝摆着地图和电话的桌边走去,同时问道:“参谋长,你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已经向前沿的两个步兵师发出了战斗警报,”跟在他身后的马利宁连忙回答说:“同时我还命令维亚济马——斯摩棱斯克公路两侧的部队进入了阵地。”
“做得很不错,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低头看了一会儿面前的地图,然后抬起头,对卡扎科夫说:“炮兵主任同志,德军在进攻前,肯定会对我们的防御阵地进行炮击。你们在这种时候先不要开炮还击,等敌人的步兵和坦克展开进攻时,你们再突然开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睡眼朦胧的卡扎科夫揉了揉眼睛,有点心不在焉地说:“我立即就给下面的各个炮兵团打电话,让他们做好隐蔽工作,等德军的进攻部队进入火力射程以后,再开炮射击。”
德军在清晨七点开始了进攻前的炮击,同时还出动了轰炸机,对沃皮河东岸的防御阵地,进行狂轰滥炸,以掩护他们的工兵在河上架设浮桥。
在后方的集团军司令部里,马利宁一听到前方响起的隆隆炮声,就立即向罗科索夫斯基请示:“司令员同志,敌人已开始了进攻前的炮火准备,我们需要立即将这个情况,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吗?”
“不急,参谋长同志,再等一等。”罗科索夫斯基向一脸迷惑的马利宁解释说:“德国人目前对我们的阵地只是大炮轰飞机炸,接下来他们会派出多少兵力,什么样的部队进行进攻,我们还一无所知。所以暂时不要向上报告,等敌人的地面部队发起进攻以后再说。”
罗科索夫斯基本来以为德军的炮击和轰炸,最多持续一个小时,然后就会展开地面进攻。可是过了一个半小时,德军的炮弹还像打不完似的向着苏军的阵地上倾泻。见到这种情况,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把马利宁叫过来吩咐道:“参谋长,你给奥尔洛夫上校打个电话,问问他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为什么德军的炮击和轰炸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趁着马利宁给前沿打电话的功夫,罗科索夫斯基也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电话,给卢金打去了电话。听到卢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时,罗科索夫斯基顾不上寒暄,便直截了当地说:“卢金同志,您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卢金从听筒里听到了隐约的炮声,不禁有些吃惊地反问道:“德国人进攻了?”
“是的,”罗科索夫斯基语速极快地回答说:“德军正在我沃皮河东岸的防御阵地,实施炮击和轰炸。由于轰炸和炮击还在持续,我们暂时还不清楚德军将投入什么样的兵力展开进攻。我给你打电话,是想了解一下,德军在你们方向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卢金急匆匆地回答说:“我们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我估计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他们也许在你们那里进攻受挫后,就会接着向我们的防区发起疯狂的攻击。”
“卢金同志,虽然我不能向你发号施令,”罗科索夫斯基谨慎地说道:“但我还是建议您立即向部队发出战斗警报,让战士们做好一切战斗准备。这样就可以在德军发起突然进攻时,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你的这个提议很多。”卢金从善如流地说:“我这就给部队下达作战命令,让指战员们进入阵地,准备迎接德军的突然袭击。”
罗科索夫斯基这边和卢金通完话以后,马利宁也结束了和奥尔洛夫的通话,返回来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问过奥尔洛夫上校了,他说德军正在沃皮河上架设浮桥,企图通过浮桥将对岸的坦克和装甲车运过来。不过由于我军部队遭到了优势火力的压制,无法对敌人的架桥行动实施破坏。”
“我知道了。”罗科索夫斯基听完马利宁的报告后,不以为然地说:“既然德军要在沃皮河上架设浮桥,那就随他们去吧。反正我们已好几次炸毁了他们修建的浮桥,大不了再炸一次就是了。”
马利宁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小心地提醒他说:“司令员同志,德军向我们发起进攻的事情,您是否应该向左邻的第20集团军进行通报,让叶尔沙科夫将军也心中有数呢?毕竟我们是友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还需要左右两支友军的配合。”
和卢金相比,叶尔沙科夫是一个不苟言笑不好打交道的人,如果不是事情紧急,罗科索夫斯基还真不愿意主动和他联系。此刻得到了马利宁的提醒,他立即拨通了第20集团军的电话,准备向叶尔沙科夫通报德军进攻的消息。
谁知道电话打通了以后,接电话的是一名参谋。他态度恭谨地告诉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叶尔沙科夫将军到下面的部队视察去了,临走前,没有交代说自己会到哪支部队,以及什么时候会返回。所以当参谋记下了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内容后,客气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请您放心,等我们司令员一回来,我立即将您所说的事情,向他进行汇报。”
对于遭到德军的炮击和轰炸的前沿阵地,罗科索夫斯基始终不放心,便留下马利宁和卡扎科夫在指挥部里负责,自己则和洛巴切夫一起,赶到前沿观察所去了。
由于为了避免部队在德军的炮击中,遭受到不必要的损失,驻守在河边的部队,在炮击开始后不久,就转移到了二线阵地。正因为如此,德军在浪费了无数炮弹和航弹之后,给苏军造成的伤亡是微乎其微。
罗科索夫斯基在观察所里看到,渡过了沃皮河的德军步兵,在几辆坦克的掩护下,向着苏军的第二道防线发起了进攻。看到这里,他立即拿起电话,对留在指挥部里的卡扎科夫说道:“炮兵主任同志,敌人坦克正在向我军阵地推进,步兵紧随其后。你立即命令炮兵开炮,对进攻的敌人实施火力拦截,减轻步兵的防御压力。”
随着罗科索夫斯基的一声令下,集团军所属的炮兵顿时一起开火。密集的炮弹和火箭弹砸向了德军的进攻队列,将他们笼罩在硝烟和火光之中。
德军的进攻很快被击退了,但没过多久,他们又再次发起了进攻。这次,他们为了防止再遭到了苏军炮火的打击,还动用远程火炮对苏军的炮兵进行反制。
激烈的战斗持续到中午十二点才结束,德军在第16集团军的阵地前,丢下了四十多辆坦克和一千多具尸体。见到在这一地段的进攻难以奏效,德军指挥官命令部队退回到沃皮河的西岸,重新调整部署,准备再次发起新的进攻。
看到德军陆续撤回到了沃皮河西岸,洛巴切夫不禁诧异地问:“司令员同志,德国人就这样撤退了?”
“军事委员同志,”虽然亲眼看到德国人撤过了沃皮河,但罗科索夫斯基却并不感到乐观,他觉得德国人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阴谋,“德军在技术装备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而是还牢牢地掌握着制空权。他们在进攻受挫后,就撤回沃皮河西岸,肯定酝酿着什么阴谋。我们要提醒部队提供警惕,免得被敌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罗科索夫斯基的担忧,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德军在下午一点,用两个摩托化团在第19集团军的地段渡过了沃皮河,向卢金部队的防区发起了进攻。
经过一个小时的激战,卢金右翼的一个师的防线被德军突破,该师和集团军主力之间的联系,被德军强行分割开来。
罗科索夫斯基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立即关切地问:“卢金同志,需要我立即派出部队去支援你吗?”
“暂时不用,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卢金婉转地拒绝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好意,正色说道:“我相信以我们集团军现有的实力,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失去的阵地。”
见卢金不愿意让自己的部队去支援,罗科索夫斯基也不好勉强,他只好客套地说道:“好吧,卢金将军,那我就暂时不派部队到你那儿去了。不过一旦你的防区出现了危险,请及时通知我,我会为你们提供必要的援助。”
经过第19集团军指战员的顽强战斗,到傍晚时分,楔入防区的德军被消灭,失去的阵地陆续被夺回。
10月3日一整天,敌人没有再对第16集团军的防区发起地面进攻,而是用炮火轰击着东岸的防御阵地,同时敌人还出动了大量的轰炸机,对侦察到的炮兵阵地实施了猛烈的轰炸,并派出侦察机,加强对通往维亚兹马方向的道路进行侦察。(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新的命令
当德军的炮弹和航弹落在第108步兵师的防御阵地时,罗科索夫斯基还以为德军会故技重施,等炮击和轰炸结束后,就由坦克引导步兵发起冲锋。因此他还是按部就班地进行防御部署,让炮兵在德军地面部队出动后,对其实施炮火拦截。
没想到德军却耍了个花招,他们在炮击和轰炸第16集团军的同时,却出动部队向第19和第30集团军的结合部发起了进攻。由于德军在停止了密集的炮击和轰炸后,还每隔半个小时,就对第108步兵师的防区实施一轮炮击,使摸不清德军底细的罗科索夫斯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命令前沿部队进入战备状态,做好迎击德军进攻的准备。
到了中午,罗科索夫斯基发现德军只在炮击和轰炸自己的防区,却没有发起地面进攻,便觉得事情有点没对劲。他站在挂着地图的墙壁看了半晌,随后扭头问马利宁:“参谋长,前沿观察哨有什么最新的报告吗?”
“没有,司令员同志。”马利宁立即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根据观察哨的报告,在沃皮河对岸没有发现德军集结的迹象。”
“你说说,德军究竟想干什么?”罗科索夫斯基听说敌人暂时不会进攻,又转头望着墙上的地图,问马利宁:“他们为什么只用炮火来轰击我们的防区,而不发起地面进攻呢?”
马利宁走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身边,仰头望着墙上的地图,想了想,然后说出自己的看法:“德军经过了昨天的进攻后,觉得要从我们这个方向打开突破口,是非常困难的。因此他们便及时地调整了进攻方向,选择了北面防御相对薄弱的第30集团军防区,并试图从该集团军和第19集团军的结合部撕开了一口缺口,将我们的防线切割得七零八落。”
“没错,司令员同志。”马利宁的话说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卡扎科夫也接着说:“我认为参谋长说得很有道理,德军用炮火将我们的部队牵制在防御阵地上,这样他们就能全力进攻第19和第30集团军的结合部。只要撕开缺口,他们就可以长驱而入,迂回到西方面军的后方,对我们实施合围,让我们重蹈西南方面军的覆辙。”
卡扎科夫的话给罗科索夫斯基提了一个醒,他再度扭头问马利宁:“参谋长,我们左翼第20集团军防区怎么样,也遭到德军的攻击了吗?”
“没有,第20集团军的防区风平浪静,德军既没有对他们实施炮击或轰炸,也没有发起地面进攻。”马利宁在说完这几句话以后,停顿了片刻,然后鼓足勇气说道:“我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德军的进攻,可是方面军司令员同志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说这可能是德军的佯攻,让我们不要大惊小怪。”
“参谋长同志,您说的都是真的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洛巴切夫走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马利宁。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他不禁自言自语地说:“照理说,科涅夫将军也是一个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指挥员,可是对德军在我们防御地带所采取的行动,他却有点无动于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科索夫斯基听洛巴切夫说完,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说:“我觉得自打他担任方面军司令员后,对我的态度,就好像我们是冤家对头似的,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既然想不出来,就别想那么多。”洛巴切夫望着地图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卢金将军的情况现在是不是很糟糕?”
“我估计他那里的情况不乐观,”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吩咐马利宁:“参谋长,给卢金将军打个电话,问问他那里的情况如何?”
“是,我马上去打电话。”马利宁说完,便径直走向了电话。
看着去打电话的马利宁,洛巴切夫若有所思地问:“司令员同志,你有什么打算,派出部队去支援卢金将军吗?”
“没错,我就是这样考虑。”罗科索夫斯基用手指着亚尔采沃东面的防御地带,说道:“从目前的情况看,德军可能暂时不会对我们发起地面进攻,所以我打算将部署在这里的第38和第152步兵师调给卢金,以加强他们那里的防御力量。”
“我同意。”罗科索夫斯基的话音刚落,洛巴切夫便毫不迟疑地表示了同意:“如果卢金部队的防区遭到德军凶猛进攻时,我们却站在旁边无所作为,一旦德军突破了他们的防御,在这一地区站稳了脚跟,那么我们的右翼就会暴露在敌人的面前,到时我们就需要同时和两个方向的敌人作战,这显然是非常不明智的。”
马利宁返回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坏消息:“司令员同志,德军已在第19和第30集团军的结合部,撕开了一道宽达三公里的缺口。目前,卢金将军已将作为预备队的机械化第26军调往了北面,试图堵住德军的突破口。”
当马利宁在地图上指出机械化第26军正在开往的地区后,罗科索夫斯基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他看到随着这支部队的调离,这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防御空白地段,一旦德军冲到这里的话,自己部队的侧翼就会暴露。
不光罗科索夫斯基看到了这种情况,就连洛巴切夫和卡扎科夫也看出来了。卡扎科夫等马利宁一说完,立即提醒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您看到了吗?随着机械化第26军的调离,在这宽达五公里、纵深七公里的地段,就成为了无人地带,一旦德军冲到这里,他们就能轻松地打击我们的侧翼。”
“炮兵主任同志,我也看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本来我还想在卢金同志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再将我们的部队派过去,但从现在的情况看,必须马上调动部队去填补这个空档,使德国人无可乘之机。”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马利宁立即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我们应该调那些部队去支援第19集团军。”
“基里洛夫上校的第38步兵师,切尔内绍夫上校的第152步兵师,列米佐夫中校的坦克第27旅。”罗科索夫斯基在一口气说出了增援部队的番号后,又想了想,然后对卡扎科夫说:“炮兵主任同志,我想再从你那里抽调一个炮兵团,没问题吧?”
“没问题,司令员同志。”卡扎科夫慌忙回道说:“我这就给炮兵打电话,将离第19集团军防区最近的那个团调过去。”
部队的集结需要时间,在马利宁和卡扎科夫紧锣密鼓地安排增援部队的同时,罗科索夫斯基亲自给卢金打去了电话。听到卢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时,他用关切的语气问道:“卢金同志,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非常糟糕,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卢金疲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在几分钟前,德军刚刚突破了第34步兵军的防线,我已命令该军军长组织反击,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失去的阵地。”
“第30集团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估计比我们这里更糟糕。”卢金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和他们之间的联系,已完全中断,不管是电话线路还是电报,都无法联系到对方。”
听到卢金所说的情况,罗科索夫斯基更加认为自己准备派兵增援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他努力用平稳的口气说道:“卢金同志,既然你们那里的情况非常严重,我想我有必要派部队去支援你们。”
“什么,派部队支援我们?”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让正被德军的进攻搞得焦头烂额的卢金楞了片刻,随即他就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满脸惊喜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这都是真的吗?您真的打算派部队支援我们吗?”
“没错,卢金同志,正是这样的。”罗科索夫斯基见卢金还有点半信半疑,连忙补充说:“我打算派两个步兵师、一个坦克旅和一个炮兵团去支援你们。我相信有了这些部队的帮助,你们一定能稳住防线,坚决地粉碎德军的进攻。”
“这是肯定的。”卢金刚高兴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他有些担忧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据我所知,你所派出的这些部队,是你们集团军三分之一的兵力。把这些部队派给我们,不会影响到你们的防御吧?”
“放心吧,卢金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很有把握地说:“从德国人进攻的特点来看,他们只是想用炮火来压制住我们,使我们无法向他们发起反击,这样他们就可以集中兵力去进攻你们,并在你们那个方向打开突破口。”
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卢金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了地,他如释重负地说:“好吧,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既然是这样,那就请你尽快将部队派过来吧。我相信有了这些部队,你的右翼一定会稳如磐石。”
由于罗科索夫斯基及时派出的援兵,卢金有了足够的兵力和德军进行周旋,他迅速地恢复了失去的阵地,并将敌人赶回了进攻出发阵地。
…………
激烈的战斗又持续了两天,10月5日的傍晚,罗科索夫斯基正在和马利宁研究该如何调整防御部署。忽然有名参谋走了过来,将一份电报交给了他,并报告说:“司令员同志,这是刚收到的来自方面军司令部的电报。”他看到罗科索夫斯基接过电报,准备随手放在桌上时,赶紧提醒说,“这是一份十万火急的电报,司令员同志。”
听参谋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立即将电报拿到眼前看起来,只见上面命令他立即把防守的地段连同部队交给叶尔沙科夫将军,并带领第16集团军的司令部于10月6日抵达维亚兹马,在那里将得到五个步兵师,在尤赫诺夫方向上组织对德军的反突击。
看到电报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啪的一声将电报拍在了桌上,气呼呼地说:“这道命令简直是莫名其妙嘛。如今在我们集团军以北,尤其是在卢金将军那里,形势十分严重。在方面军的左翼和我们集团军以南的情况怎么样,我们也一无所知,但上级却忽然给我们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洛巴切夫、卡扎科夫、马利宁、奥廖尔等几人,都不知道罗科索夫斯基为什么会忽然发作起来,但他们传阅了摆在桌上的电报后,不禁对这封电报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马利宁大声说:“司令员同志,让我们在这种时候离开部队,简直是太莫名其妙了。我建议,让西方面军司令部以文件的形式重新发布命令,并请方面军司令员在上面亲自签字。”
“我同意参谋长的意见。”洛巴切夫首先表示了支持。
接着卡扎科夫、奥廖尔等人也异口同声地说:“同意参谋长的建议。”
见大家的意见统一了,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马利宁:“参谋长,既然大家的看法都一样,那就按照你所说的提议办,给方面军司令部回个电报,关于这次的命令,请他们以文件的形式发布,并请方面军司令员在上面亲笔签字。”
夜间,一名飞行员送来一份有科涅夫和军事委员会布尔加宁签名的命令。只见上面写着:“兹命令第16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立即将其防御地带连同部队,转交第20集团军司令员叶尔沙科夫,你本人带司令部及必要之通信工具以强行军速度最迟不得晚于早6时10分到达维亚济马。第16集团军新编成内将包括维亚济马地区的步兵第50、第73、第112、第38、第229师,坦克第147旅,以及1个火箭炮营、1个反坦克团和1个统帅部预备队炮兵团,集团军的任务是阻击从南面斯帕杰缅斯克地域向维亚济马进攻之敌,不让其越过普梯科沃、克鲁德耶、德罗日诺一线北进……”(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空城一座(上)
罗科索夫斯基将这份命令让在场的几名指挥员传阅之后,表情严肃地说道:“指挥员同志们,虽然我不清楚方面军司令部为什么会突然下达这样的命令,让我们的集团军司令部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离开现有的部队,去接受新的部队。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是不允许讨论的,我们只能遵照命令执行。”
洛巴切夫叹了口气,说道:“在目前的情况下,也只能执行这道命令了。我们等叶尔沙科夫将军来接受了部队,就尽快赶往维亚济马,争取早日接收等在那里的部队。”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一名战士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马利宁的身边低声地说了两句,然后便挺直身体一动不动地站在旁边。马利宁赶紧走过来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司令员同志,第20集团军的叶尔沙科夫将军来了,如今就在外面。”
听说叶尔沙科夫来了,罗科索夫斯基冲洛巴切夫一摆头,说:“走吧,军事委员同志,我们一起出去迎接他吧。”
几人来到门外,借助皎洁月光的光线,看清在外面的空地上站着十几名指战员。见到罗科索夫斯基他们出来,从人群中走出一人,笑着对他说:“您好啊,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罗科索夫斯基朝那人看了一眼,便认出是这两天一直联络不上的叶尔沙科夫将军,虽然他的心中对他极度不满,但还是主动伸出手去,礼貌地说:“您好,叶尔沙科夫将军,欢迎您到第16集团军来。”
“您好,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叶尔沙科夫也许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和罗科索夫斯基会面,所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很抱歉,我这几天一直在基层部队,所以没有及时地回您的电话,希望您不要介意。”
罗科索夫斯基现在没有和对方计较的心情,他只想尽快移交了部队的指挥权以后,便带着自己的司令部到维亚济马去接收新的部队。于是他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叶尔沙科夫将军,请进吧!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尽快完成部队的移交吧。”
等回到指挥部里,双方坐下来进行了简短的交接,当作战地图和部队的指挥权移交给叶尔沙科夫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就成为了光杆司令。看着原第16集团军司令部的成员要离开,心存内疚的叶尔沙科夫还主动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从这里到维亚济马还有几十公里,如果没有部队保护的话,我担心你们会遇到危险。”
罗科索夫斯基心里明白,从这里前往维亚济马的道路上,不见得能一路平安无事,对于叶尔沙科夫的提议,他也就没有推辞,而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让我从警卫营带一个连离开吧。”
就这样,罗科索夫斯基和他同僚们,在一个连的战士护送下,驱车前往维亚济马,却接收上级承诺的五个步兵师。
在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马利宁转过头,有些担心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假如我们赶到维亚济马,找不到我们要接收的部队,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参谋长,你多虑了。”没等罗科索夫斯基说话,洛巴切夫便抢着说道:“既然让我们接收新部队的命令,是由方面军司令员下达的,我相信一定会有部队在维亚济马等着我们。也许人数没有我们相信的多,但是绝对会有部队等着我们去接收。”
相对于洛巴切夫的信心十足,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却格外不踏实,他根据后世的记忆,隐约记得在真实的历史上,第16集团军的司令部赶到维亚济马以后,发现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供接收的部队,只不过是一座空城而已。
想到这里,他抬头望着前排的马利宁,说道:“参谋长,你先乘摩托车到维亚济马去,先去看看城里有没有部队。”
马利宁本来也是抱着和洛巴切夫一样的心思,觉得既然方面军司令部说在维亚济马有部队,那肯定就有部队在那里等着接收,最多就是人数没有想象得多。此刻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吩咐,他不禁楞了一下,随后小心地说:“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在担心什么?难道您担心在维亚济马,根本没有为我们准备的部队吗?”
“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由于车内只有自己、洛巴切夫、马利宁和司机,都是信得过的人,所以罗科索夫斯基才敢畅所欲言:“你们不觉得这道命令有点莫名其妙嘛?为什么要让我们将现有的部队移交出去,再去接收新的部队,并对德军实施反击,这样做,不是有点多此一举吗?”
原本对科涅夫这道命令就感到疑惑的洛巴切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忍不住点了点头,深有感慨地说:“司令员同志说得对,如果上级要让我们对德军实施反击,只需将新部队派给我们的就可以了,何必要让我们先将原有的部队移交给别人,再去接收新部队呢?我觉得这道命令非常有问题,在执行的时候,我们要多长两个心眼。”
“那好吧。”见到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两人的意见统一,马利宁也不再提出异议,便点着头说道:“那我先乘摩托车赶到城里去,看看究竟有没有部队,再回来向您报告。”说完,他冲着司机说道,“停车!”
等车停稳后,马利宁推开车门下了车,招手叫过了一辆三轮摩托车,坐进了挎斗,朝摩托车手吩咐了几句,然后便快速地朝维亚济马方向驶去。
看着远去的摩托车,洛巴切夫又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根据情报显示,在亚尔采沃以东的第聂伯河边,还驻扎着一个集团军,您看是否去拜访一下那里的指挥员,让我们的新部队和他们建立联络?”
“建立联络的事情,不用着急。”对于洛巴切夫的这个提议,罗科索夫斯基却不大感兴趣,假如自己就是一个光杆司令,那么就算和友邻部队建立了联系,又有什么用处呢,“还是等我们接收了部队,建立好新的防御以后再说吧。”
根据计划,车队应该在天亮以前赶到维亚济马。可是距离城市还有十几公里的时候,有好几辆车陆续抛锚,如果是在平时,也许罗科索夫斯基他们会留下这几辆车的司机修车,自己继续赶路。但现在,他却命令所有的车停下来,等抛锚的车修好以后,再继续上路。
就是这么一耽误,天已经亮了。洛巴切夫此刻又对罗科索夫斯基旧事重提:“司令员同志,这里离第聂伯河只有三公里,不如我们带人去看看,没准还能见到友军的指挥员呢。”
见洛巴切夫如此执着,罗科索夫斯基也不好扫他的兴,便让车队再次停在路边待命,自己和另外一辆满载着战士的卡车,朝第聂伯河岸边开去。
想到马上就能和友军的指挥员见面,洛巴切夫显得有些兴奋。他一边朝窗外望去,一边激动地说:“司令员同志,河边部署了我军的一个集团军,至少有几万人吧。有这样一支友军在旁边,我们侧翼的安全,应该可以得到保障……”
他的话说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整个人傻傻地望着窗外发呆。罗科索夫斯基发现了他的异样,连忙追问道:“怎么了,军事委员同志,您看到了什么?”
洛巴切夫用手指着车窗外,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您瞧瞧,外面就是我军的防御阵地,但我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啊?”
“什么,防御阵地上没有人?”罗科索夫斯基听洛巴切夫这么说,也被吓了一跳,他连忙也朝窗外望去,看到纵横交错的堑壕和交通壕里,果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他连忙抬手拍了拍司机的肩膀,严厉地命令道:“停车!”
车停下后,他和洛巴切夫从车的两侧下了车,快步地走进了路边的防御阵地。而跟在后面的卡车,见司令员的车停了下来,司令员和军事委员都下了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连忙也将车停在了吉普车的后面。车上的战士们纷纷跳下车,端着武器追了上去。
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沿着战壕往前走,没遇到一个掩蔽部或者混凝土碉堡,都会进去看一眼。但是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在坚持了三十多个掩蔽部和碉堡后,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不甘心的洛巴切夫还想继续朝前走,却被罗科索夫斯基叫住了:“行了,军事委员同志,不用再往前走了,我估计前面还是没有人。”
“这不可能。”洛巴切夫叫道:“根据我们的情报,沿着第聂伯河部署着预备队方面军的一个集团军,可为什么一个都没有?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集团军开拔到什么地方去了?”
“会搞清的,军事委员同志。”见到这里的防御工事里没有任何人,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涌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他觉得没准马利宁到维亚济马,也会扑空。不过具体的情况如何,要等他们到了维亚济马以后才能知晓,于是他拉着洛巴切夫往回走,嘴里说道:“不过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到维亚济马接收我们的部队。”
“对,去维亚济马。”原本情绪有些失控的洛巴切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在维亚济马还有上级为我们准备的五个师,有了这些部队,就算没有友军的配合,我相信我们还是能守住维亚济马。”
“我们的任务不是守住维亚济马,而是对德军实施反击。”罗科索夫斯基在心里默默地说道,“至于在维亚济马究竟有没有上级承诺的部队,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等重新和车队汇合后,罗科索夫斯基问等在路边的卡扎科夫:“炮兵主任同志,你见到参谋长了吗?”
“没有。”卡扎科夫摇着头回答说:“我们在这里什么人都没有看到。司令员同志,我想知道,您派参谋长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我让他到维亚济马去探路,看看那里是否有上级为我们准备的五个步兵师。”罗科索夫斯基用嘲讽的口气说道:“假如那里没有部队的话,我们就成为了光杆司令部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司令员同志。”卡扎科夫还以为罗科索夫斯基在开玩笑,还笑着回答说:“怎么可能没有部队呢,要知道让我们接收部队的命令,可是方面军司令员和军事委员亲自签发的,我相信在维亚济马,一定有我们急需的部队。”
罗科索夫斯基急于想知道城里的情况,便冲着卡扎科夫一挥手,说道:“好了,炮兵主任同志,快点回车上去吧,我们要尽快赶到维亚济马。至于有没有部队,我们到了以后,一切就都明白了。”
然而车队向前行驶了没多远,便发现前面的道路,被从旁边岔路过来的车辆堵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快速地通过。
见到这种情况,罗科索夫斯基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正想让人去问问怎么回事时,跟在后面的奥廖尔下了车,走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车窗边,向他请示说:“司令员同志,前面的道路被堵住了,我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去吧,奥廖尔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吩咐他说:“要搞清楚他们是哪一部分的,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是!”奥廖尔答应一声,便带着两名战士,快步地朝前面堵车的地方走去。
洛巴切夫从前面的挡风玻璃望出去,在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您瞧瞧,前面堵住道路的不光光是军车,还有不少老百姓拉的板车,上面装满了包裹和各种家具,难道德军又在我们的什么地段突破了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空城一座(中)
罗科索夫斯基一言不发地望着前方,只见各式军车和板车将拥挤不堪的公路变成了一条凝滞的车河,被堵在路上无法动弹的军车司机狂躁地按着喇叭,制造着让人心烦的噪音。而那些徒步的难民似乎已习惯了这一切,提着或挎着自己的行李,面无表情地跟着人流向前慢慢地蠕动着。
看到这里,他扭头对洛巴切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我们下去看看。”说完,猛地推开了身边的车门,然后率先跳下车去。
洛巴切夫下了车,从车头方向绕到罗科索夫斯基身边,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现在怎么办,过去看看嘛?”
“暂时不用。”罗科索夫斯基摇了摇头说:“奥廖尔上校已经过去了解情况了,还是等他回来向我们报告吧。”
过了一会儿,去了解情况的奥廖尔回来了,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另外两名军官。奥廖尔走到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的面前,报告说:“司令员、政委,我把友军的两位同志请了回来,由他们来向你们介绍情况吧。”
奥廖尔侧着身子,冲跟着自己过来的两名军官摆了一下头,示意他们可以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情况了。一名上尉军官首先上前一步,抬手敬礼后,报告说:“您好,将军同志!我是第22集团军后勤部队的参谋。”
“第22集团军的后期参谋?!”罗科索夫斯基听到上尉表明了身份,不由皱了皱眉头,然后望着另外一名军官问:“少校同志,您又是哪个单位的?”
“将军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问到自己,少校连忙上前两步,大声地回答说:“我是第30集团军的后勤处副处长。”
“两位指挥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的目光在两名指挥员的身上扫来扫去,口中问道:“你们一个是第22集团军的,一个是第30集团军的。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你们的防区应该离这里很远,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呢?难道除了什么事情吗?”
“没错,将军同志。”少校等罗科索夫斯基一说完,立即回答说:“德军突破了我们的防线,不少的部队已被德军击溃了。我们是突围出来的,现在正在向东去寻找自己的部队。”
听说德军突破了第22和第30集团军的防线,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不禁大吃一惊,他清楚地知道这两个集团军都是部署在第19集团军的右翼,既然这里被德军突破了,那么卢金的侧翼就变得危险起来。他冲奥廖尔招了招手,说道:“上校,地图。”
奥廖尔连忙从挎包里掏出一份地图,摊放在引擎盖上。罗科索夫斯基朝那位少校做了一个手势,礼貌地说:“少校,请您将出现德军的地区指给我看一下。”
少校走到引擎盖旁,低头看了一会儿地图,然后指着上面对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同志,您请看,德军的坦克和摩托化部队,突破了我们第30集团军和第19集团军结合地带的防御,并向东推进了很远,相继占领瑟乔夫卡、皮古利诺、霍尔姆——日尔科夫斯基等地的村庄和居民点。”
罗科索夫斯基目不转睛地盯着少校刚刚所指出的那些地点,头也不抬地问:“敌人有什么样的兵力?”
罗科索夫斯基的问题,让少校迟疑了片刻,然后他非常肯定地回答说:“虽然我无法说出德军的具体兵力,但我却能很有把握地告诉您,这些地区至少有两个团的步兵,和不少于一个团的坦克部队。……”
等少校说完后,罗科索夫斯基冲他点了点头,礼貌地说:“谢谢您,少校同志,很感谢您向我们提供的情报。”
等少校他们离开以后,奥廖尔满脸愁容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情况看起来不妙啊,德军占据的这些村庄和居民点亚尔采沃——维亚兹马铁路干线以北。由此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这可能是敌人打进来的一个楔子,可以预计,它将掉转头来夺取公路干线,形成对我军合围。”
“您分析得很正确,”罗科索夫斯基虽然不太清楚在真实的历史里,被德军困在维亚济马地区的苏军部队是如何全军覆灭的,但他却能猜到德军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切断苏军的退路,想再打一个基辅的歼灭战。“这个情报很重要,我们需要立即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
就在奥廖尔准备到后面转载有通讯器材的车队去发报时,却看到从前面拥挤的公路旁边,有一辆三轮摩托车摇摇晃晃地驶了出来。洛巴切夫的眼尖,一下就看清了坐在挎斗里的是马利宁,连忙惊喜地对旁边的罗科索夫斯基说了句:“司令员同志,是马利宁上校,他从维亚济马回来了。”
当马利宁走到吉普车前时,洛巴切夫急忙问道:“参谋长,维亚济马城里的情况如何,我们有多少部队到达了?”
听到洛巴切夫的问话,马利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对不起,军事委员同志,我给您带来的是坏消息。……”
马利宁的话还没有说完,但罗科索夫斯基已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他此次的维亚济马之行,是非常不顺利的,于是便抢先问道:“参谋长,你快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司令员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您。”马利宁表情严肃地说道:“我到了维亚济马后,走遍了整个城市,也没见到上级承诺给我们的五个师。”
“不会吧,参谋长。”洛巴切夫用怀疑的口吻问道:“既然上级答应给我们部队,怎么会没有呢?可能是你去得太早,我们的部队还没开进维亚济马。”
“军事委员同志,不是您想象的那样。”马利宁听到洛巴切夫这么说,不由急了,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城里不光没有我们的部队,甚至连执勤的警察也没有了。城里的居民收拾好了行李,扶老携幼地从城东方向逃出城去。我看上级根本就没给我们派什么部队,我们都上当受骗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洛巴切夫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我们接到的命令,可是方面军司令员和军事委员亲自签署的,怎么会是骗人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说着,他一把抓住罗科索夫斯基,情绪激动地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应该立即给方面军司令部联系,将这里的实际情况如实地报告上去,并问清楚答应给我们的五个师,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到达维亚济马。”
“参谋长,”罗科索夫斯基刚才本来是想让奥廖尔去和方面军司令部联系的,既然此刻马利宁回来了,他便顺理成章地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后者:“你立即去和方面军司令部联系,汇报这里的情况,并询问为什么我们的部队还没有到达维亚济马。”
在焦急地等待了十分钟以后,马利宁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罗科索夫斯基他们的面前,摇了摇头,说道:“和方面军司令部联系不上。”
“什么,和司令部联系不上?”马利宁的回答让洛巴切夫大吃一惊。他扭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罗科索夫斯基还不知道自己被别人算计了,他未免也太后知后觉了。不过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对科涅夫的态度始终是恭谨有加,为什么对方却会布这样一个局来害自己呢?
见到罗科索夫斯基只是盯着前方拥堵的公路发呆,洛巴切夫忍不住又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的罗科索夫斯基,知道不能再留在这里坐以待毙,必须要积极地采取措施,于是便吩咐奥廖尔:“上校同志,麻烦你带两名战士,顺着友军来的方向去侦察一下,搞清楚德军究竟在什么地方。”
“明白了,我这就去。”奥廖尔说完,叫过两名战士,坐上一辆三轮摩托车,朝北而去。
奥廖尔走了以后,洛巴切夫很快也坐不住了,他主动向罗科索夫斯基请缨道:“司令员同志,反之奥廖尔上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不如这样,我带几名战士再去维亚济马去看看,没准能遇到上级分配给我们的部队也说不清。”
罗科索夫斯基虽然心里明白,科涅夫所承诺的五个师,只存在于纸面上,根本不会出现在维亚济马。但他不忍心打击洛巴切夫的积极性,在思索片刻后,最后还是点点头,说:“好吧,军事委员同志,您快去快回!”
由于前面的道路拥堵,所以洛巴切夫不能带太多的战士通往,最后他只带着两名参谋和一个警卫班,乘坐摩托车,从公路旁边崎岖不平的路基下通过。
随着奥廖尔和洛巴切夫的离开,吉普车旁只剩下了罗科索夫斯基和马利宁两人。马利宁左右张望了一下,见离得最近的战士都在十几米外,根本听不到自己的谈话,他便压低声音对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参谋长,为什么这么说?”心中早就有不详预感的罗科索夫斯基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阴谋?”
“这很明显啊,”马利宁以为罗科索夫斯基还被蒙在鼓里,便向他分析起来:“先是让我们将部队移交给了第20集团军的叶尔沙科夫将军,接着让我们赶到没有任何部队的维亚济马,来接收所谓的五个师。我看这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阴谋,没准是德国人见我们的防区迟迟无法攻破,便利用破译了的我军密码,给我们发了这个假的命令。”
“参谋长同志,以你的逻辑分析能力,你完全可以去民警局担任刑事侦查员。”罗科索夫斯基等他说完后,立即指出了他话中的破绽:“如果德军要给我们发假命令,那么他们要同时对很多部门实施欺骗,除了要欺骗我们外,还要欺骗叶尔沙科夫,就凭这一点,他们是很难做到的。其次,我们向叶尔沙科夫将军移交部队,是收到了方面军司令员和军事委员两人联合签名的书面命令,这样的命令,德国人是无法伪造的。”
一个小时后,去维亚济马打听情报的洛巴切夫回来了。他走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表情严肃地说:“司令员同志,我在半路上遇到了方面军参谋长索科洛夫斯基,据他说在维亚济马暂时没有我军的部队。但在上级的新命令下达以后,我们的任务依然照旧,就是在维亚济马接收五个师,然后对德军实施反突击。”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后,冷哼了一声,说道:“我看究竟能不能有部队到达维亚济马,估计方面军参谋长本人也不清楚。为了稳妥起见,他可能会说让我们按照原命令执行的话。”
“那我们该怎么办?”洛巴切夫问道。
“等,继续等。”罗科索夫斯基抬手看了看表,然后说道:“等到奥廖尔上校侦察回来后,我们就立即出发到维亚济马,在那里建立我们的指挥部。”
就在罗科索夫斯基留在路边等待奥廖尔回来的时候,远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斯大林,接到了德军正在猛攻西方面军防区,并相继突破了第19和第30集团军结合部、第16集团军沃皮河防线的消息。
斯大林取下叼在嘴里的烟斗,将烟灰瞌在了水晶烟灰缸里,眼角瞥着站在面前的沙波什尼科夫,不满地问道:“怎么,德军突破了沃皮河防线,并迫使第16集团军的部队后退了。罗科索夫斯基是怎么指挥的,他怎么能容忍敌人肆无忌惮地突破他的防线呢?”
沙波什尼科夫等斯大林说完后,苦笑着说:“斯大林同志,根据西方面军的报告,罗科索夫斯基在德军进攻开始前,就率领他的司令部离开了前沿,不知去向。”
“什么,罗科索夫斯基和他的司令部脱离了部队?”斯大林听后,将手里的烟斗在桌上重重地敲了几下,然后语气严厉地说:“这是贪生怕死的懦夫行为,一定要严惩。沙波什尼科夫同志,请您立即准备一道命令给西方面军,让他们在找到罗科索夫斯基和他的司令部以后,将所有的人都送回到莫斯科,让他们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空城一座(下)
沙波什尼科夫等斯大林说完后,已经站在原地没动窝。他等了片刻,见斯大林脸上的怒气已有所消散,赶紧说道:“斯大林同志,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对劲,还是应该慎重处理,不能轻易下达这样的命令。”
“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斯大林发过火以后,情绪渐渐趋于稳定,他一边往烟斗里压烟丝,一边按照平常的习惯来称呼沙波什尼科夫,“我看你似乎不愿意下达这样的命令,说说你的理由吧。”
虽然沙波什尼科夫对罗科索夫斯基的印象一直不错,但对于是否为他求情这件事,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在听到斯大林这个问题后,他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道:“斯大林同志,据我所知,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是一位非常有战斗精神的指挥员,也非常有能力,所以他率领的部队,才能在战斗中取得一系列耀眼的胜利。至于说道他率领集团军司令部脱离部队的说法,我觉得是荒诞不经,应该派出专人去调查此事,搞清楚具体情况以后,再做出处理决定。如果真的是他临阵脱逃,当时我们一定会对他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对于沙波什尼科夫的这个提议,斯大林没有立即回答。他将装好烟丝的烟斗叼在嘴上,划燃一根火柴点燃,深深地吸了几口。他慢吞吞地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后,停下脚步对着沙波什尼科夫说:“我们应该立即派一个调查组到西方面军司令部,了解罗科索夫斯基为什么会离开部队,以及西方面军的防御为什么会被德军突破的事情。你觉得应该派谁去啊?”
“我认为可以派伏罗希洛夫元帅去,他从列宁格勒回来以后,还没有担任什么具体的职务,去执行这个任务是再合适不过了。”沙波什尼科夫说着朝斯大林走了两步,继续说:“另外一个人选嘛,莫洛托夫同志完全可以胜任。”
凭心而论,沙波什尼科夫提出的人选,和斯大林的关系都很亲近,所以一提出来,便立即得到了通过:“好吧,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就按你说的办,让他们尽快赶到西方面军去进行调查。”
“是,斯大林同志。”老元帅恭谨地说道:“我这就去给他们二位打电话,让他们尽快赶到科涅夫那里去。”
就在沙波什尼科夫准备离开办公室时,斯大林又叫住了他,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认为莫斯科在不久以后,会成为第二个基辅吗?”
“不会的,斯大林同志。”沙波什尼科夫听到这个问题,立即果断地回答说:“我们的部队会将德国人坚决挡住,绝不让他们靠近莫斯科。”
就在斯大林和沙波什尼科夫讨论向西方面军派出调查组时,待在维亚济马城郊的罗科索夫斯基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命令马利宁带着一部分参谋和通讯人员,到城里建立新的指挥部,并用电台继续和方面军司令部进行联系。而自己,则和洛巴切夫继续留在这里,等待去北面侦察的奥廖尔归来。
去执行侦察任务的奥廖尔,直到下午才返回罗科索夫斯基他们停留的岔路口。见到在这里等自己的司令员和军事委员,他满脸愧色地说:“司令员同志,我想我给你们带来的坏消息。由此向北不到二十公里,已经发现了德军的坦克和摩托车纵队,正沿着公路朝我们这里开进,在他们的前面,没有发现我们的部队。”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问:“上校同志,根据您的估计,敌人的装甲部队要赶到这里,需要多长的时间?”
“最多两个小时,不会再多了。”奥廖尔说完这话后,扭头朝前方早已不再拥堵的公路望了一眼,然后向罗科索夫斯基建议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已经立即赶到维亚济马,利用城里的部队来建立新的防御。”
“上车!”罗科索夫斯基冲他一摆头,吩咐道:“我们立即赶到维亚济马去。”
在车沿着公路朝维亚济马开去时,洛巴切夫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说道:“司令员同志,如果上级给我们的部队,能及时赶到的话,没准我们还能凭借现有的防御工事,来进行一轮防御战。”
罗科索夫斯基听后,苦笑了一声,眼睛望向车窗外经过的防御工事,对洛巴切夫说:“军事委员同志,还记得这个防御工事吗?”
“记得。”洛巴切夫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防御工事,点着头说:“这是鲍里索娃同志率领维亚济马的市民修建的,后来我们还派了犹太团在这里防守。可惜啊,这么好的工事,却没有部队防守它,使德国人可以轻松地长驱直入。”
车队在接近城市入口时,罗科索夫斯基的眼尖,看到前方的路边停着一辆两轮的摩托车。见到车队的到来,摩托车手发动了摩托,调头朝城市驶去。罗科索夫斯基连忙一拍司机的肩膀,吩咐他说:“跟上前面的那辆摩托车,他可能是要把我们带到新指挥部去。”
过了五六分钟以后,摩托车在一栋有两名战士站岗的楼房前停下,摩托车手等到罗科索夫斯基下车后,连忙跑过来报告:“司令员同志,新指挥部就在楼里,您请进吧!”
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走进新指挥部时,发现这里已开始正常运转起来,几名报务员们坐在报话机前,对着送话器拼命地喊着话。马利宁走过来向两人敬礼后,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们正在和方面军司令部进行联系。可惜到现在位置,对方还没有任何回应。”
“部队呢?”洛巴切夫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道:“上级分配给我们的那些部队呢,你们有没有和他们取得联系?”
“没有,都联系不上。”马利宁说完后,把身子一侧,让出了身后站着一名指挥员,同时向罗科索夫斯基介绍说:“司令员同志,这位是维亚济马的城防司令马基京将军,从我们的新指挥部建立开始,他就一直在这里等您。”
城防司令是一位身材矮小,三十多岁的一名少将,他将马利宁已将自己的身份向罗科索夫斯基做了介绍,连忙上前两步,抬手敬礼后,报告说:“您好,将军同志,我是城防司令马基京少将……”
罗科索夫斯基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少将同志,城里有多少部队?”
马基京摇着头说:“对不起,将军同志,如今在维亚济马城内没有任何部队,市郊也没有,虽然有民警,但很多都跟着家人朝后方转移了。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市里剩下的居民人心惶惶,在他们中间,流传着德军坦克从尤赫诺夫南边和东南方向开来的消息。”
“地方苏维埃政权和dang组织在哪里?”罗科索夫斯基接着问道。
马基京简短地回答道:“在大教堂,我们所有的州领导都在那里。”
罗科索夫斯基等他一说完,立即吩咐道:“少将同志,带我去见他们。”
“您刚从城外赶来,不需要休息一下吗?”马基京不知道罗科索夫斯基为什么急着要去教堂见那些领导,还讨好地说:“至少也要喝一杯茶再走吧。”
“少将同志,没时间喝茶了,德国人要不了多久,就会赶到这里。具体的情况,待会儿我在车上告诉您。”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这句话以后,便吩咐马利宁:“参谋长,德国人正在向市区逼近,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你现在立即带着司令部的成员,从城东方向撤出城去。明白吗?”
“可是,司令员同志,您不和我们一起撤离吗?”马利宁有些意外地问道。
“我先去见见州领导,花不了多长时间。”罗科索夫斯基深怕马利宁不肯执行自己的命令,还专门向他解释说:“如果你不带着司令部尽快转移,等到德国人冲进城,到时想撤可就来不及了。”
在前往教堂的时候,他让马基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为司机指示方向,以防不熟悉地形的司机迷路。
大教堂座落在高高的小山岗上,犹如一座古城堡高踞维亚兹马的制高点上方。吉普车在门口停下后,罗科索夫斯基和马基京一起下了车,走进教堂的时候,他看到门口和昏暗的大厅里,都挤满了当地的居民,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马基京:“少将同志,州领导在什么地方?”
“他们在地下室里,那里的环境要比这里好一些。”马基京说着,带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走进了一个小房间,在这里楼梯通往下面的地下室。
当三人人沿着楼梯走到下面的地下室时,罗科索夫斯基见这里有不少人围坐在桌边,正在愁眉苦脸地唉声叹气。听到有人从楼梯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忽然站在桌边的一位军人站起来,主动冲着罗科索夫斯基招呼道:“原来是您啊,罗科索夫斯基将军。”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忙眯缝着眼,借助桌上的烛光辨认对方。他很快就从对方穿着的政工人员制服,认出和自己打招呼的是西方面军政治部主任列捷斯夫,连忙快步地走上前,抢先伸出手,高兴地说:“您好,列捷斯夫同志,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两人在握过手以后,列捷斯夫扭头冲坐在桌边的人大声地说:“同志们,这下好了,司令员同志来了,大家和他认识一下吧。”
坐在列捷斯夫右边的一位戴着列宁帽的中年人站起身,伸手和罗科索夫斯基握手,并自我介绍说:“我是斯摩棱斯克州党}委书}记**夫,他们都是斯摩棱斯克和文艺节目市dang委会的一些负责同志,我代表所有人欢迎您的到来!”
“**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边和**夫握手,边歉意地说道:“我可能要令您失望了。司令员虽然有了,可是部队却没有,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在维亚济马组织防御。”
“什么,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说什么,没有部队?”列捷斯夫有些意外地反问道:“我见过科涅夫将军签署的命令,他说您和您的司令部将在这里接收部队。”
罗科索夫斯基心想列捷斯夫也许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便伸手朝旁边的马基京一指,说道:“有关部队和维亚济马地区的情报,可以让马基京将军向你们汇报一下。”
列斯捷夫听完马基京的汇报后大吃一惊:“怎么会是这样?”他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我刚刚从方面军司令部那里来,它正在向新的地点转移。科涅夫将军告诉我,说维亚济马至少有5个师,而这些师正在等待第16集团军司令部到达……”
“对不起,列斯捷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扳着脸说道:“我们在维亚济马没有看到任何部队,而且派出的侦察人员,也没在附近发现我们的部队……”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个人跌跌撞撞地从楼梯上冲下来,口里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司令员同志,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斯摩棱斯克市苏维埃主席瓦赫捷罗夫同志。”**夫向罗科索夫斯基介绍完对方的身份后,才略带不满地问:“瓦赫捷罗夫同志,出了什么事情,让您如此惊慌失措?”
“坦克!”瓦赫捷罗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市里面有德军坦克!”
**夫听后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是谁向您报告的?”
“没有人向我报告。”瓦赫捷罗夫喘着气说:“是我在钟楼上亲眼看到的!”
**夫和身边列捷斯夫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慌。接着**夫说了一句:“上钟楼去看看。”
看着**夫、列捷斯夫一起沿着楼梯朝外跑,洛巴切夫也想立即跟上去,却被罗科索夫斯基伸手拉住了,接着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军事委员同志,您就不必上钟楼了。您立即到外面去,让司机发动车子,等我们一出去就开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