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〇章 在莫斯科的日子里(上)
受到了罗科索夫斯基训斥的司机,因为感到意外,猛地一脚踩下了刹车。在巨大的惯性下,罗科索夫斯基猛地往前一冲,差点就撞在了挡风玻璃上。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司机后,语气严厉地问:“你是怎么开车的?”
司机满脸委屈地说:“将军同志,难道我们的部队真的没去柏林吗?要知道我听到这个传闻后,对别人提起时,他们都深信不疑,都觉得战争也许会在明天或者后天就能结束。”
此刻的司机就好像一个被深度套牢的股民,幻想着能有什么重大利好突然出台,让自己不光可以顺利解套,同时还能大大地赚上一笔。一旦这种利好没有如期而至,他们又会想方设法从各种渠道去打听,希望能听到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正是因为了解司机的这种心态,为了打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罗科索夫斯基望着司机恶狠狠地说道:“司机同志,我们的部队还没有在柏林空降,至少我们现在还没法去。但是我们早晚会去的,明白了吗?早晚有一天,我会亲自指挥部队冲进柏林的,……好了,司机同志,继续开车吧。”
嘎斯车继续向机场开去,原本饶舌的司机却安静了下来,他双眼目视前方,全神贯注的开着车,再没有像刚才那样对罗科索夫斯基唠叨个没完。
罗科索夫斯基眼睛望着车窗外,心里在想知道了别人暂时还无法知道的历史,却不能说出来的痛苦,是多么让人难受啊。
过了十几分钟,挂着方面军司令部牌照的嘎斯车,很容易地通过了机场外的检查站,顺利地进入机场。司机把车开到一架灰色运输机的附近,将车停了下来,然后扭头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将军同志,我们到了,您要坐的就是这架飞机。”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对司机在路上的唠叨感到厌烦,但毕竟是对方送自己来的机场,所以他下车前,真诚地对司机说了声谢谢,又握了握手,才推开车门下了车。
罗科索夫斯基刚朝飞机走了几步,就看见从敞开的舱门下来一名穿着皮夹克的飞行员,他走过来敬礼后,礼貌地问道:“请问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吗?”
“没错,我是罗科索夫斯基。”
飞行员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将军同志,请上飞机吧,人都到齐了,就等您了。”
听到飞行员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抬手看了看表,然后诧异地问:“飞行员同志,不是说飞机下午两点才起飞吗,现在刚上午九点啊?”
“是这样的,将军同志。”飞行员一边陪着罗科索夫斯基朝飞机走去,一边向他解释说:“本来有两名指挥员应该在下午到达这里,可我们刚刚接到电话,说前线战事激烈,他们脱不了身,暂时无法去莫斯科。同时还命令我们,只要等您一到,飞机就可以立即起飞。”
上了飞机,罗科索夫斯基看到在飞机两侧的座椅上,都坐满了人。他正在考虑该坐在什么地方的时候,飞行员在他的耳边大声地说道:“将军同志,请坐这里吧。”罗科索夫斯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个靠近驾驶室的座位,便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了下来。
第一次坐运输机,罗科索夫斯基感到很新鲜,看到机舱里的每一样摆设就觉得很稀奇。不过他的新鲜劲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随着飞机起飞后的高度上升,他觉得舱内越来越冷,仿佛一下就从夏天进入了冬天,身上的夏季军装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保暖的作用。
就在他冻得打哆嗦的时候,旁边有一名军官递了一件军大衣过来,“穿上吧,将军同志。”看到罗科索夫斯基披上军大衣后,军官又笑着问道,“将军同志,看样子,您是第一次坐这种飞机吧?”
在震耳的飞机马达轰鸣声中,罗科索夫斯基大声地回答道:“是的,第一次。”他感激地看了军官一眼,补充说,“谢谢,谢谢您的军大衣。”
“不用客气,将军同志。”军官笑着回答说:“我经常坐这种飞机,知道到了高空以后,机舱里特别冷,所以随身带着两件军大衣。”
罗科索夫斯基因为连夜赶路,本来就异常疲倦,此刻裹上了军大衣,不一会儿困意就上来了,于是他把身体往后一仰,靠着机身开始闭目养神。
最初只想打一个盹,但因为最近太疲劳了,他在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梦乡。这一觉一直睡到飞机在莫斯科的机场降落后,那名军官将罗科索夫斯基摇醒,礼貌地告诉他:“将军同志,我们到莫斯科了。”
罗科索夫斯基站起身,将身上的军大衣还给了军官,再次向他道谢后,从敞开的舱门下了飞机。刚下飞机,就有一名中校军官迎着他走过来,同时还礼貌地问:“请问您是从基辅来的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吗?”
“是的,我是罗科索夫斯基。”罗科索夫斯基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军官,有些诧异地问:“您是……”
“您好,将军同志。”中校抬手向他敬礼后,回答说:“是铁木辛哥元帅命令我来接您的,请给我来,接您的车就在跑道旁边。”
上了车以后,坐在后排的罗科索夫斯基问军官:“中校同志,我们去什么地方?”
“克里姆林宫,最高统帅部和总参谋部都在那里。”中校说完后,扭头吩咐司机:“开车吧,司机同志。”
军用机场离克里姆林宫不远,车开了十几分钟以后,就来到了莫斯科河边,在这里,罗科索夫斯基能清晰地望见远处克里姆林宫那红色的宫墙,以及那雉堞上露出的淡黄色的政|府大厦的圆屋顶。
车沿着瓦西里斜坡,来到了斯帕斯科钟楼的入口处,却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他们所乘坐的车被执勤的战士拦住了。中校推开车门,探出半截身子,冲着拦路的战士大声地说道:“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认识我是谁吗?”
“中校同志,对不起。”执勤的战士显然是认识中校的,但他还是公事公办地说:“我们刚刚接到了上级的命令,现在禁止一切人和车辆进入克里姆林宫。”
听到战士这么说,中校只好缩回身子,回头对罗科索夫斯基歉意地说:“对不起,将军同志,现在也许在执勤什么戒严任务,所以我们暂时无法进入克里姆林宫。假如您不反对的话,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
“没问题,中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理解地回答说:“反正时间还早,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说完,他扭头朝窗外望去,仔细地打量这闻名世界的红场。
红场的东侧,是有名的国立百货商店,应该算是莫斯科的地标建筑,红场的一侧都是它的门面,整个建筑是欧式风格,橱窗的设计也令人赞叹不已。由于里面卖的都是高档商品,虽然购物环境一流,但去光顾的人却不多。
商场对面就是闻名遐迩的列宁墓,由红色花岗石和黑色长石建成,列宁的遗体就安放在建筑内部的水晶棺材中,身份覆盖着苏联国旗,脸和手都由特殊的灯光照耀着,整个人显得清晰而安详。墓室的两侧是观礼台,每逢盛大节日时,苏共领导人就在这里观看阅兵仪式。
一看到观礼台,变身为罗科索夫斯基的唐少华,就不禁想起了七十多年后的那次盛|大的阅兵仪式。虽然他是在5月9日胜利节那天穿越,没有在电视上看到华夏的三军仪仗队,是如何迈着整齐的步伐穿越红场。但在之前,他却看过阅兵的彩排视频,一想到华夏三军仪仗队的官兵们,伴着军乐高唱着苏联歌曲《喀秋莎》,铿锵有力整齐划一地迈着正步踏过红场的青石路时,鼻子不禁一阵阵发酸。假如旁边陌生人在的话,估计他的眼泪早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也许罗科索夫斯基盯着窗外看的时间太长,引起了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中校的主要,他转身好奇地问道:“您在看什么呢,将军同志?”
“阅兵,”听到中校的问题,正陷入沉思的罗科索夫斯基不禁脱口而出:“看我们的胜利大阅兵,看那些胸前挂满勋章的战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昂首挺胸地走过红场。”
中校望着空荡荡的红场,用奇怪的眼神快速地瞥了一眼罗科索夫斯基,然后诧异地说:“将军同志,可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啊?”
罗科索夫斯基被中校的话惊醒,他发现自己因为激动而失言了,连忙掩饰地说:“是这样的,中校同志,我在想等我们打败了法西斯侵略者以后,一定要在这里举行盛大的阅兵仪式。而且要把这个变成一个传统,每年都举行阅兵仪式。让我们的后代们牢牢地记住这个来之不易的胜利。”
中校听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不禁苦笑一下,有点言不由衷地说:“是的,将军同志,等我们打败了法西斯侵略者以后,一定会在这里举行盛大的阅兵仪式。”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然后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补充说,“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还不知道是否能挡住敌人的进攻,我估计今年十月革|命节的阅兵仪式会被取消吧。”
“不会的,中校同志。”听到中校这底气不足的话,罗科索夫斯基情绪有些激动地说:“就算敌人冲到了莫斯科附近,我们的阅兵仪式还是会继续进行的,因为这样可以起到鼓舞我军士气的效果。”
“也许是吧,将军同志。”中校处于礼貌,没有反驳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只能含糊其辞地说:“不过您可能太悲观了,我们的部队还在各条战线上顽强地战斗着,敌人怎么可能深入了到我们祖国的心脏呢?”
罗科索夫斯基听他说完,差点就要反驳他所说的话,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这种事情就算争赢了,也没有什么意义,相反还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后,问中校:“中校同志,我们今天去克里姆林宫,能见到斯大林同志吗?”
“这个要看您的运气,将军同志。”中校侧身礼貌地说:“虽然斯大林同志一直留在莫斯科,但他在克里姆林宫里办公的时间并不多。……”他的话刚说到这里,他就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便及时地闭上了嘴,将目光转向了车窗外,没有再搭理罗科索夫斯基。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名战士从斯帕斯科钟楼的入口处跑出来,来到了嘎斯车旁,抬手向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中校敬礼后,大声地说:“中校同志,您可以进去了!”
“谢天谢地,重要可以进去了。”中校小声地嘀咕一句后,转身吩咐司机:“开车吧,看到总参谋部所在的那栋大楼外面停下。”
罗科索夫斯基本来以为车会一直开到总参谋部所在的建筑物外,谁知刚开进了门洞,就被另外一组执勤的战士拦下。一名少尉走到了中校所在车窗外,向他伸出手,冷冷地说道:“中校同志,您的证件。”
也许中校对这种情况早就见惯不惊了,见自己的部下找自己要证件,立即非常配合地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隔着车窗递了出去。少尉接过证件没有看,而是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所在的位置,再次伸出手:“还有您,将军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
罗科索夫斯基二话不说,掏出证件就递了过去。少尉接过证件,将上面的照片和罗科索夫斯基本人进行对照后,然后问道:“将军同志,您的出差证呢?”
出差证?!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头都大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在离开方面军司令部时,忘记找图皮科夫要出差证了。于是他只好冲着少尉摇了摇头,歉意地说:“对不起,少尉同志,我没有出差证。”
“什么,没有出差证?”少尉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他抬手拉开车门,冲着坐在后排的罗科索夫斯基厉声说道:“下车!”
“你要做什么?”中校见到少尉居然要让罗科索夫斯基下车接受检查,顿时勃然大怒,他冲着对方吼道:“他是奉铁木辛哥元帅的命令,来克里姆林宫报道的!”
“对不起,中校同志。”少尉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这位将军没有出差证,所以我不能放他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五一章 在莫斯科的日子里(中)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名军官从旁边的小屋子里跑了出来,喝止了那名战士,然后一脸惭愧地向罗科索夫斯基道歉:“将军同志,我刚刚接到了布琼尼元帅的电话,说一见到您的到来,就让您去见他。请进吧,这位战士冒犯了您,待会儿我会批评他的。”
见到战士的上级主动向自己道歉,罗科索夫斯基也就不再计较,他挥了挥手大度地说道:“行了,军官同志,不要责怪您的战士,他做得对,他是很好地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战士见罗科索夫斯基如此宽宏大量,连忙恭恭敬敬地将证件递还给了他,并敬了个礼,歉意地说:“对不起,将军同志,我也是职责所在。现在您可以进去了。”
车很快开出了门洞,进入了克里姆林宫。罗科索夫斯基首先看到的,是摆放在广场上的那尊黑色的大炮,和一口缺了一块的大钟,这就是著名的“炮|王”和“钟王”。他拍了拍中校的肩膀,朝那两个古董努了努嘴,问道:“中校同志,这个不需要转移或者隐蔽起来吗?要知道德国人的炸掉一落下来,这两个历史文物可就报销了。”
“放心吧,将军同志。”中校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便笑呵呵地回答说:“德国人的飞机就算再厉害,也绝对飞不到克里姆林宫的上空。因为它们一进入莫斯科的上空,就会被我们英勇的高射炮兵揍下来的。”
说话间,嘎斯车在一栋四层楼的建筑物旁边停下,中校扭头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将军同志,到地方了,我们下车吧!”
罗科索夫斯基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旁望了一眼这座被伪装网罩了起来的建筑物,好奇地问中校:“总参谋就在这里吗?”
“没错,将军同志。不光总参谋部在这里,就连最高统帅部也在这里。”中校介绍完情况后,侧着身子向罗科索夫斯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请吧,将军同志,元帅还在上面等着您呢。”
进入楼里,罗科索夫斯基发现里面还挺热闹的,不时有穿着各种制服的指挥员,从走廊两侧敞开房门的屋里走出来,沿着走廊走一段以后,就上楼或者进入了别的房间。他看到这里,冲着和自己并肩而行的中校讪讪地说:“中校同志,你们这里还挺热闹的。”
中校扭头瞥了罗科索夫斯基一眼后,淡淡地说道:“自从战争爆发以后,这里就一直是这样,人人都忙得要命。”
“对了,中校同志,我有件事情想问您。”罗科索夫斯基见中校的态度如此冷淡,忽然想起了一件刚刚被自己忽略的事情,连忙追问道:“您不是说是奉铁木辛哥元帅的命令来接我的吗?为什么如今在办公室里等我的,却是布琼尼元帅呢?”
中校听到这个问题,耸了耸肩膀,有点无奈地说:“将军同志,元帅同志最近经常往部队里跑,也许他在给我下达命令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又赶到部队里去了吧,所以换成布琼尼元帅来接见您。”
在中校的引导下,罗科索夫斯基来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大房间门口。门边摆着一张桌子,一名没戴军帽的上尉,挺直身体坐在桌后。见到两人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过来,他连忙站起来,用刚巧他们能听清楚的声音问:“请问你们找谁?”
中校朝罗科索夫斯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停下,然后快步走到上尉的面前,小声地和对方嘀咕了起来。等中校说完后,上尉从桌后走出来,朝罗科索夫斯基看了一眼后,转身拉开房门走了进去,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过了片刻,上尉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冲着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将军同志,请进吧,元帅同志在里面等着您呢。”
罗科索夫斯基和带自己来的中校握过后,道了谢以后,才快步地从敞开的房门走进了房间。几乎就在他进入房间的那一刻,高大厚实的方面在他的身后无声地关上了。
屋里很空旷,除了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和一个办公桌,以及几把靠背椅以外,就没有其它东西了。在堆满了文件的办公桌后面,坐在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军官,从他招牌式的大胡子,和领章上的元帅金星,罗科索夫斯基便认出此人就是自己要见的布琼尼元帅。
他连忙快走几步,来到办公桌的正面,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地报告说:“苏联元帅同志,第九机械化军军长罗科索夫斯基奉命来到,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来了。”布琼尼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冲着这位也是骑兵出身的部下笑了笑,然后站起身,从桌后绕了出来。还隔着老远,他便主动伸出手,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欢迎您到莫斯科来!”
布琼尼边和罗科索夫斯基握手,边感慨地说:“亲爱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我们是有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上次见面时,您好像还是骑兵军军长。”
“是的,苏联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礼貌地回答说:“我们上次见面是在1936年,当时我刚刚从第15骑兵师师长,升任第五骑兵军军长。”
“啊,有那么久了吗?”布琼尼有些吃惊地说道:“我怎么感觉好像还是不久以前的事情呢。”说完这两句话,他叹了口气,既像是在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惜啊,有不少的老战友是再也见不到了。”
说完这番话以后,布琼尼重新走回到办公桌后,望着罗科索夫斯基问道:“您知道为什么要招您到总参谋部来吗?”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布琼尼的问题,连忙上前两步,大声地回答说:“报告元帅同志,我得到的通知是,上级让我到西方面军去担任一个集团军的司令员。”
“没错没错,我们是这样的考虑的。”布琼尼冲罗科索夫斯基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的面前来,然后指着桌上的地图说道:“目前我们的部队正和德军在斯摩棱斯克地区进行着激烈的战斗,我们不光缺乏足够的部队,同时也缺乏有经验的指挥员。”
斯摩棱斯克?!听到这个地名后,罗科索夫斯基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段时间不断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这个地名,没想到自己很快也要到那里去参加战斗了。见布琼尼迟迟没有宣布自己将担任哪个集团军的司令员,他只好转弯抹角地问:“元帅同志,据我所知,第十六集团军司令员卢金中将如今就在斯摩棱斯克,我是指挥部队协同他作战,还是去第十六集团军当他的副手?”
布琼尼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望了他一眼后,叹了口气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斯摩棱斯克的情况很糟糕,卢金的第十六集团军目前只剩下了两个师,但他们却肩负着坚守斯摩棱斯克——莫斯科公路,以及保护第二十集团军侧翼的重要任务。”
“什么,第十六集团军只剩下两个师了?”布琼尼的话把罗科索夫斯基吓了一跳,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难道卢金将军的十来万部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只剩下这么一点兵力了吗?”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布琼尼立即明白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解释说道:“将军同志,您搞错了。卢金将军的部队之所以只剩下两个师,是因为其余的部队都划归库罗奇金中将指挥的第二十集团军了。该集团军正在奥尔沙地区进行着艰苦的防御战斗,挡住企图冲向莫斯科的法西斯匪徒。”
说完这番话以后,布琼尼朝罗科索夫斯基身边的一个椅子指了指,说道:“请坐下吧,我给您介绍一下前线的情况。”
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坐在了布琼尼所指的椅子上,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聆听对方所介绍的前线战报。
没等布琼尼说完,通往其它房间的一道小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看到此人出现,布琼尼连忙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挺直腰板保持着立正的姿势。而罗科索夫斯基看见此人,也毫不迟疑地站起身,学着布琼尼的样子,挺直腰板在原地保持着立正的姿势,用敬畏的目光望向来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克里姆林宫的主人——斯大林。他穿着一件灰色制服上衣,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裤脚塞进了黑色的长筒靴里,手里虚握着一只烟斗,慢腾腾地朝两人走了过来。唐少华这个冒牌的罗科索夫斯基仔细地打量着正走过来的斯大林,发现其实他的身高并没有别人所想象的那样高,最多只有一米六左右。
斯大林走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主动地伸出没有拿烟斗的那只手,罗科索夫斯基连忙伸出双手握住,使劲地摇晃着说:“您好,斯大林同志,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
“您就是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吧!”斯大林一边和罗科索夫斯基握手,一边稍微举起握着烟头的手,用平静的语气问道:“听说您所指挥的部队,一直在舍佩托夫卡,和进攻那里的德国人进行着顽强的战斗?”
“是的,斯大林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恭恭敬敬地回答说;“由于舍佩托夫卡是我军重要的军用仓库所在地,我们绝对不能让宝贵的物资落入德国人的手里,所以我们在那里进行着顽强的防御,将敌人坚决地挡在了城外。”
“好样的,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斯大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回答后,满意地说道:“您和您的部下都是好样,正是因为你们顽强的战斗,所以敌人到现在都无法进入舍佩托夫卡。”
斯大林松开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手以后,扭头问旁边的布琼尼:“布琼尼同志,你们总参谋部打算任命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什么职务啊?”
“斯大林同志。”布琼尼因为经常见斯大林的缘故,所以他在回答时,没有像罗科索夫斯基那么诚惶诚恐,而是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本来我们最初是打算让他担任第二十集团军的司令员,不过现在是库罗奇金中将在担任这个职务。”
听到布琼尼的回答,斯大林有点不悦地说道:“这么说,你们总参谋部暂时无法给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安排合适的职务了?”
布琼尼看了一眼站得笔直的罗科索夫斯基,然后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斯大林同志,我想是的。虽然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很有指挥才能,同时又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不过暂时没有合适的职务可以安排他。”
斯大林听完布琼尼的解释后,转过头来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耸了耸肩膀,有些歉意地说:“您都听到了吧,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见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他又接着说:“既然是这样,我只能让总参谋部暂时给您安排一个副职。您没有什么意见吧?”
在斯大林的面前,要是谁敢说对他的安排有意见,那纯属老寿星上吊——找死。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又来了个立正,挺直腰板大声地回答说:“报告斯大林同志,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坚决服从上级的安排。”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回答,斯大林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慢腾腾地朝着那扇敞开的门走去。当他的一只脚迈进屋子时,忽然停了下来,扭头对布琼尼说:“布琼尼同志,您瞧罗科索夫斯基的胸前有五枚代表荣誉的勋章,可领章上只有两颗金星,你们总参谋部应该给他再添上一颗。”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并反手关上了房门。
“我向您表示祝贺!”房门刚刚关上,一脸惊喜的布琼尼就朝罗科索夫斯基伸出手,激动地说:“祝贺您获得了更高一级的军衔!”(未完待续。)
第一五二章 在莫斯科的日子里(下)
罗科索夫斯基做梦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晋升军衔,所以一时间就愣住了,以至于根本没有看到布琼尼朝他伸出的手。
“您怎么了,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看到罗科索夫斯基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布琼尼有些不高兴了。
布琼尼的声音,将罗科索夫斯基从失神状态中惊醒过来。他连忙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布琼尼的手,使劲地摇晃了两下,然后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元帅同志,如果我搞错的话,斯大林同志刚刚是亲自晋升了我的军衔?”
“没错,罗科索夫斯基中将。”布琼尼在说话时,有意将“中将”这个单词念得很清晰,“既然斯大林同志亲口说给您的领章上加一颗金星,当然就是晋升您的军衔!您这个人怎么会是这样的死脑筋啊?……”
布琼尼后面说了些什么,罗科索夫斯基压根没听进去,但他却清楚地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就不再是罗科索夫斯基少将,而是中将了,完全有了担任一个集团军司令员的资格了。当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后,口齿清楚地问道:“元帅同志,请允许我问一个问题,想我这里获得军衔晋升的情况,多吗?”
“不多,”布琼尼摇着头说:“只有立下了巨大功勋的指挥员,才有资格获得斯大林同志的晋升。在昨天,斯大林同志获知第63步兵军军长彼得洛夫斯基上校,在趁敌人不备之际,果断地渡过了第聂伯河,成功地夺取了日洛宾等白俄罗斯的城市后,立即毫不迟疑地晋升他为中将军衔。”
听到彼得洛夫斯基这个名字,罗科索夫斯基立即从自己的记忆库里,调取了关于这位军长的资料,知道他在一个月的突围战斗中光荣牺牲,尸体落在了德国人的手里,直到1944年苏军反攻到第聂伯河西岸时,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才发现德国人为这位英雄的军长所修建的坟墓。
了解了彼得洛夫斯基的资料后,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暗暗叹气,心说要是能把这么优秀的指挥员纳入麾下的话,也许在莫斯科保卫战期间,第十六集团军就能取得更多可圈可点的战绩。不过这些念头目前也就只能在心里yy一下,因为自己究竟能去什么地方指挥部队,还是一个未知数。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布琼尼接完电话以后,脸上特别难看。他在座位上发了一阵呆以后,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片刻之后,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说:“您好,斯大林同志,我刚刚接到了报告,敌人强大的空降兵在亚尔采沃地区降落了,我们的防线在斯摩棱斯克方向形成了真空……”
布琼尼结束了和斯大林的通话后,放下了手里的电话,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将军同志,我想刚刚的电话您也听到了。敌人在亚尔采沃地区空降,使我军在斯摩棱斯克方向的防御地带中出现了防御真空。为了不让德寇向维亚兹马方向推进,最高统帅部计划在亚尔采沃地区建立一个由两到三个坦克师和一个步兵师组成的强大机动集群。按照预计,该作战集群应在第16和第20集团军的支援下,对进攻斯摩棱斯克的德寇实施主动进攻,以改善该地区的敌我态势,以确保我军能守住斯摩棱斯克。经过我和斯大林同志的商议,指挥这个作战集群的重任,就交给您来负责。”
虽然听到自己被认为作战集群的指挥员,但罗科索夫斯基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心里明白,在目前的情况下,要组建一个这样的作战集群是很困难,也很不现实的。他在沉默一阵后,沉声问道:“元帅同志,我想问问,在这个即将组建的作战集群里,会有哪些部队,以及该从什么地方调集这些部队呢?”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布琼尼沉默了一阵,然后含糊其辞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就放心吧。这个战役集群除了有几个固定的师和团以外,最高统帅部还给您特别的授权,从莫斯科到亚尔采沃的这条道路上,您所遇到的一切部队,都可以编入您这个新的作战集群。至于作战任务,您可以从西方面军司令员那里,得到更加详细的指示。”
由于战争初期,各方面军司令部走马换将的情况太普遍了,所以罗科索夫斯基无法从自己的记忆库里,找到此刻谁是西方面军司令员的资料,他只能试探地问:“元帅同志,不知道西方面军司令员是谁,是巴甫洛夫大将吗?”
布琼尼听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巴甫洛夫大将因为指挥不利,对国土的沦陷和部队的失利,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已被撤销了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和另外几名将军被送上了军事法庭。如今是由铁木辛哥元帅暂时代理方面军司令员职务。”
听布琼尼这么一说,罗科索夫斯基立即想起,巴甫洛夫大将被撤职查办后,由铁木辛哥元帅短暂地接替了西方面军的指挥权,不久以后,又由科涅夫上将接替了司令员的职务。直到十月中旬,才由从列宁格勒返回的朱可夫担任了西方面军的司令员。
布琼尼连着打了两个电话以后,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好了,将军同志,总参谋部将派一个指挥员小组,和一个通讯班携带一部电台,陪您前往亚尔采沃。为了确保您这一路的安全,还给您配备了一个警卫排,以及两门由卡车牵引的四联装高射炮。”
罗科索夫斯基等他说完后,恭谨地问道:“元帅同志,我该什么时候出发呢?”
布琼尼抬手看了看表,然后说道:“不急,指挥员小组和通讯班至少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赶到这里,您先坐下喝杯茶吧!”
看到布琼尼盛情难却,罗科索夫斯基也没推辞,想到自己正好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他请教,便点了点头,说:“元帅同志,我服从您的命令!”说完,便坐在了刚刚的那把椅子上。
布琼尼将一杯放了白砂糖的红茶放在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慢悠悠地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反正现在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就边喝茶边聊天。”
罗科索夫斯基接过茶杯,向布琼尼道了谢,刚把茶杯捧到了嘴边,还没等他喝上一口茶水,就听布琼尼不紧不慢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前几天看到一份报告,说您未经请示,就擅自枪杀了一名政工人员……”
听到这话,罗科索夫斯基的手不禁一哆嗦,立即有不少的茶水洒落出来。他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挺直腰板站在布琼尼的面前,等待对方继续往下说。
布琼尼见到罗科索夫斯基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脸上的神色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他用一块抹布擦掉了桌上的水渍,然后抬起右手向下压了压,若无其事地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刚刚说过,我们只是聊天,您不要太拘谨,请坐下吧!”
罗科索夫斯基重新坐下后,有些心虚地望着布琼尼,想听听他后面怎么说。
布琼尼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将军同志,既然我都能看到那份秘密报告,更何况斯大林同志呢?既然他能亲口晋升您的军衔,难道还会追究此事吗?”
听到布琼尼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稍稍感到安心,心说不可能刚刚晋升了自己的军衔,然后就派人将自己抓起来吧。
就在这时,门忽然响了一下,没等罗科索夫斯基转过头去,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说:“元帅同志,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听到对方的报告,布琼尼连忙朝对方招招手,说:“拿过来吧,上尉同志。”
随着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一名军官来到了布琼尼的办公桌前,恭恭敬敬地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了桌上。当对方转身时,罗科索夫斯基一眼便认出,这是在门外执勤的那名上尉。上尉冲着罗科索夫斯基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便快步地走了出去。
布琼尼拿起盒子,打开看了看,便直接放在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同时友好地说:“将军同志,这是给您的。”
罗科索夫斯基低头一看,在盒子里的红色绸缎布面上,整齐地摆放着两颗金星。虽然他一下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不确定地问道:“元帅同志,这是……?”
“将军同志,难道您连这个都不认识了吗?”布琼尼耸了耸肩膀,笑着说:“只要把这两颗金星镶在您的领章上,您就是中将了。”
如果说刚刚布琼尼说不追究自己处决政工人员的事,罗科索夫斯基只是稍微心安。此刻看到装着两颗金星的盒子摆在自己的面前,他总算彻底放下了心中悬着的大石头。
看到罗科索夫斯基的情绪恢复了平静,布琼尼又接着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未经请示,就擅自处决了一名违抗命令的政工人员,本来仅凭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把您送上军事法庭。但经过我们的了解,发现您当时这样处理,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您采用这种雷霆手段的话,估计舍佩托夫卡早就落入了德国人的手里。因此,我们总参谋部和最高统帅部经过研究,决定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两人在融洽的气氛里,不知不觉聊得忘记了时间。假如不是一个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估计他们还不知道要聊得什么时候呢。
布琼尼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后,他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将军同志,您的指挥员小组,如今在克里姆林宫外面等您,因为您要连夜赶路,我就不留您。祝您好运!”说着,向罗科索夫斯基伸出了手。
罗科索夫斯基从斯帕斯科钟楼下走出了克里姆林宫,一眼就看到在离入口处不远停着一辆嘎斯车,车旁站着一名指挥员和一名战士。见到罗科索夫斯基从里面出来,军官便一路小跑来到了他的面前,抬手敬礼后,礼貌地问:“请问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吗?”
“是的,我是罗科索夫斯基。”罗科索夫斯基抬手还礼后,望着军官问道:“你们是指挥小组的吗?”
“没错,将军同志。”军官礼貌地回答说:“我是您的副手。”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罗科索夫斯基见这里只有孤零零的一辆车,除了自己面前的军官外,只有车边还站着一名司机模样的战士,所以忍不住问道:“其他人在什么地方?”
军官朝瓦西里斜坡的方向一指,说道:“将军同志,他们都在莫斯科河边等着您呢。因为这里是要害部门,所以我们就只开了一辆车过来接您。”
等上了车以后,军官又礼貌地问道:“将军同志,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亚尔采沃!”罗科索夫斯基简短地命令道:“我要尽快赶到亚尔采沃,从方面军司令员那里接受具体的作战任务。”
“好的,我明白了。”军官答应一声,然后吩咐司机:“到卡斯去。”
“军官同志,我们为什么要去卡斯啊?”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军官对司机所说的话以后,不解地问道:“我刚刚不是说我们要去亚尔采沃吗?”
“是这样的,将军同志。”军官耐心地向罗科索夫斯基解释说:“如今西方面军司令部就设在卡斯。假如您要从方面军司令员那里接受具体命令的话,就必须要去卡斯。”
嘎斯车从瓦西里斜坡驶到莫斯科河边,沿着公路向西开去。原本听在路边的那七八辆卡车所组成的车队,也立即启动跟了上去,一起向西驶去。(未完待续。)
第一五三章 临危受命
由于此刻德军离莫斯科还很遥远,城市并没有实行灯火管制,虽然到处是沙袋砌成的街垒和反坦克三脚架,但在明亮的路灯照耀的街道上,依旧能看到悠然散布的普通市民。
见到这种情形,罗科索夫斯基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眼前所见的一切,怎么会和自己所知道的历史有那么大的差异呢?他记得在莫斯科保卫战开始前,城里的地铁关闭,有轨电车停运,人们收拾细软争先恐后地逃出城去,以至于在连续的几天时间里,通往城外的公路都是人满为患。可此刻,如果不是看到比比皆是的街垒和三脚架,他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战前的莫斯科。
他好奇地问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军官:“军官同志,怎么城里这么平静啊?”
军官回头看了一眼罗科索夫斯基,有些奇怪地说:“将军同志,这很正常,毕竟战争离这里还很遥远嘛。作为居住在祖国心脏的莫斯科居民,是不会表现出什么惊慌失措的。”
从战争还很遥远这句话中,罗科索夫斯基就明白,这种说法就代表了莫斯科居民的普遍想法:虽然德国人已冲到了距离莫斯科只有400度公里的斯摩棱斯克,但城里的居民却根本不相信德国人有能力到达莫斯科的城下。而且就算到了莫斯科,他们能打下来吗?就算打下来,他们也根本守不住。当年的拿破仑就曾经占领过莫斯科,但最后却不得不狼狈地退出了城市,在俄军的追击下,损兵折将丢盔弃甲的法军只有少部分逃回了巴黎。
想到还有将近三个月,才会爆发著名的莫斯科保卫战,罗科索夫斯基就将自己的思维转到了其它方向。他的脑子里开始回忆起刚刚布琼尼给自己下达的命令:“莫斯科到亚尔采沃的这条道路上,您所遇到的一切部队,都可以编入您这个新的作战集群。”
这道命令,猛地听起来好像还很不错,但真的执行起来,确有很大的困难。自己总不能在路上一见到部队,就跳下车拦住对方,然后理直气壮地宣布:“从现在起,你们都归我指挥了。”
如果部队有固定的番号和驻地,这样在沿途还能收拢不少的部队,可现在就给了自己一个笼统的作战集群的编制,就这样去冒冒失失地去招揽部队,不碰一鼻子灰才怪了。
车队在路上行驶了将近十个小时,终于来到了西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罗科索夫斯基在向一支巡逻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被一名战士带到了一个木房子的外面。带他来的那名战士礼貌地说道:“将军同志,方面军司令部就在里面。”说完,他抬手敬礼后转身离开。
罗科索夫斯基走到门口的哨兵面前,对他说道:“战士同志,我是罗科索夫斯基中将,刚从莫斯科来,有急事要见元帅同志。”
哨兵看了他一眼后,侧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将军同志,请进吧,元帅同志就在里面。”
见到哨兵如此轻易地就放自己进去,罗科索夫斯基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时他急着见到铁木辛哥,也就没考虑那么多,走到紧闭的门口,抬手敲了几下。随后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进来!”
他推进木门走了进去,迎面就看见一个剃着光头的高个子指挥员,从对方领章上镶嵌的大金星,罗科索夫斯基一眼就认出,这就是自己要找的铁木辛哥元帅。
没等他说话,对方已皱着眉头问道:“指挥员同志,您是谁?”
见铁木辛哥没有认出自己,罗科索夫斯基感到很意外,他连忙挺直腰板,保持着立正姿势向对方报告说:“元帅同志,原第九机械化军军长罗科索夫斯基中将向您报告,我奉命来向您报道,请指示!”
“第九机械化军军长罗科索夫斯基?!没错,是我下的命令,让您到莫斯科的总参谋部报道。”铁木辛哥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皱着眉头反问道:“我记得您是少将,什么时候被晋升为中将的。”
“就在十几个小时前。”罗科索夫斯基面对咄咄逼人的铁木辛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在总参谋部的时候,有幸见到了斯大林同志,我的军衔是他亲自晋升的。”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铁木辛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主动伸出手来,友好地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向您表示祝贺,祝贺您获得更高一级的军衔。来,和我的副手认识一下吧。”说完,他把身体一侧,将坐在桌边的两位两位指挥员露了出来。
他指着其中一位留着小胡子的政工人员介绍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这位是方面军军事委员布尔加宁同志。”
在罗科索夫斯基的记忆力,这位布尔加宁是一个大人物,好像和赫鲁晓夫的关系还不错,但更进一步的资料,就记不太清楚了。他连忙上前,身体微微前倾,伸出双手笑着说:“您好,布尔加宁同志。”
“您好,罗科索夫斯基!”布尔加宁握住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手,摇晃了几下,态度和蔼地说:“将军同志,我们一直在盼着您的到来。您所指挥的部队,在舍佩托夫卡打得不错,狠狠地教训了德国人。”
接着,铁木辛哥又指着另外一名政工人员说道:“这位是政治部主任列斯杰夫同志。”
“您好,列斯杰夫同志。”因为这位政工人员的名气不大,所以罗科索夫斯基和他握手时,用的是礼貌而疏远的态度。
铁木辛哥招呼罗科索夫斯基坐下后,开始向他介绍这里的情况。元帅忧心忡忡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这里的情况很糟糕。敌中央集团军群正在用强大的坦克和机械化兵团继续进攻,他们在某些地段突破了我军战线并冲向纵深,企图包围和消灭斯摩棱斯克附近的我军。敌人认为我军的兵力已大为削弱,不可能在莫斯科战略方向上实施有效抵抗,希特勒统帅部决定在这里一举扫清最后的障碍。
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德军坦克第2和第3集群不会等待第9和第2野战集团军的到来,就会在我西方面军的几个方向上突破,企图包围并消灭西方面军在斯摩棱斯克的主力,给自己打开通往莫斯科的道路。”
罗科索夫斯基等铁木辛哥说完后,立即追问道:“元帅同志,我的任务是什么?”
铁木辛哥看了罗科索夫斯基一眼,然后回答说:“我们经过研究,已形成了统一的意见。就是组织我们现在为数不多的兵力,对德寇进行防御作战。
由库罗奇金将军率领的第20集团军和科涅夫将军率领的第19集团军组成第一战役梯队,在斯摩棱斯克和维捷布斯克方向和敌人进行着顽强的战斗。不过库罗奇金处境极其艰难,他的军队同无论在人员和技术装备上都占优势的敌人,进行了长时间防御战斗。不过好在第20集团军,依靠不久前到达的第16集团军的各部队逐渐得到充实加强,阿列克先科的第5机械化军也分散地投入了战斗。
另外,科涅夫将军同自己的友邻部队试图占领已遭敌人突击的维捷布斯克,但是没有成功。德国飞机对反攻部队的密集突击使我军所有企图化为乌有,只好退却。
……卢金率领两个师的部队,暂时还在斯摩棱斯克地区据守。
……”
听铁木辛哥介绍完情况后,罗科索夫斯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再次问道:“元帅同志,请问我的任务是什么?”
“我给您两到三个师,剩下的部队,需要您去沿途收容。”铁木辛哥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道:“等天一亮,您就到亚尔采沃去,组建您的作战集群。至于集群的名字嘛……”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思考了片刻,然后果断地说,“就叫‘罗科索夫斯基将军集群’,你们的任务就是在亚尔采沃抗击德军,确保我们整个斯摩棱斯克防线的稳定。”
“明白。”罗科索夫斯基响亮地回答道,随后他又礼貌地问:“元帅同志,我可以离开了吗?”
“离开?不,恰恰相反,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还要多留一会儿。”铁木辛哥继续往下说:“我要给你组建一个由参谋人员组成的司令部,这样才能便于您指挥。”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对着话筒说道:“喂,干部处吗?我是铁木辛哥。立即组成一个有20名参谋人员组成的指挥部。对,尽快组建,我等您的消息。”
铁木辛哥挂断电话以后,抬头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将军同志,相信有了这个指挥部,您的作战集群的组建就更加容易了。”随后用手一指空着的凳子,“干部处给你组建指挥部,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您先坐一会儿吧。”
罗科索夫斯基坐下后,见铁木辛哥暂时没有再说什么,便好奇地问道:“元帅同志,我刚刚来的时候,门口的哨兵没有检查我的证件,就让我进门了。这样做,会不会给司令部带来什么危害啊?”
铁木辛哥听完,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说道:“怎么,将军同志,您难道担心您的指挥部会遭到德军的袭击吗?”不等罗科索夫斯基表态,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们的指挥部既然和部队在一起,那么就要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如果德军真的要袭击我们的指挥部,您认为就凭门口的几个哨兵,能挡住他们吗?所以您就别瞎操心了,专心指挥部队作战就可以了。只要他们能挡住敌人的进攻,您的指挥就能保证绝对安全。”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们都知道您在舍佩托夫卡打得不错。”布尔加宁忽然问道:“我听到有些惊慌失措的人胡扯,说德国人是无法抵挡的,说他们现在所拥有的实力可以摧毁所有挡在他们前面的军队。很遗憾,德军突破了我们的边境线,将战斗推进到我们的国境内,这种糟糕的局面,让很多人灰心失望。可是,在您所坚守舍佩托夫卡,却是一个德国人也没能通过,您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对于布尔加宁的这个问题,让罗科索夫斯基为难起来,因为他知道对方考虑问题,更多的是从政治方面而不是军事方面,如果自己一味地说如何组织部队防御的事情,估计不会让他感到满意。
看到罗科索夫斯基迟迟没有回答,铁木辛哥有些不乐意了,他提高嗓门问道:“喂,将军同志,难道您没有听到军事委员在问您话吗,为什么不回答?”
“对不起,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有些迟疑不决地说:“我觉得我很难一下子就回答军事委员所提出的问题。”
“没关系,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布尔加宁态度和蔼地说道:“您怎么想就怎么说吧,我们可以像朋友聊天似的随便聊聊。”
听到布尔加宁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开始分析起自己能坚守住舍佩托夫卡的原因:“首先,我们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工作,修筑了必要的防御工事,让敌人不能一下就从郊外冲进城里;其次,指战员们表现得都很英勇顽强,面对敌人的凶猛进攻,谁也没退去……”
等罗科索夫斯基从军事的角度,分析完成功坚守住舍佩托夫卡的原因后,布尔加宁又接吻:“还有别的原因吗?”
罗科索夫斯基想起对方是方面军的军事委员,可能想听到一些关于政治因素的原因,便补充说:“……指战员们都明白,他们不管是为了自己而战斗,而且也是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保卫伟大的俄罗斯民族,保卫斯大林而战斗,所以他们才能发挥出超常的战斗力,将不可一世的敌人挡在舍佩托夫卡的外面。”
这番有点言不由衷的话说完后,罗科索夫斯基发现不光布尔加宁在不断地点头,甚至连铁木辛哥和另外一名政工人员也在点头表示认可,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铁木辛哥拿起来听了一会儿,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了。”一放下电话,就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将军同志,您的指挥部组建完毕了。待会儿你出门向右边走,就能看到另外一栋木头房子,那就是我们的干部处所在地,您的指挥部成员就在那里。”(未完待续。)
第一五四章 新部队的组建(上)
从铁木辛哥的指挥部出来,罗科索夫斯基在询问了门口的哨兵后,沿着对方所指的方向朝干部处走去。
走了大概一百多米,罗科索夫斯基便看到了路边的那间很大的木屋。见门口有个岗哨,他便猜测这里应该是铁木辛哥所说的干部处。
门口站岗的哨兵,看到罗科索夫斯基朝自己走过来,连忙抬手拦住了他的去路,用尊敬又不失警惕的口气问道:“您是谁,将军同志?”
罗科索夫斯基停住脚步,礼貌地对哨兵说道:“战士同志,请你去报告一下,我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刚从方面军司令部过来,要到干部处去。”
哨兵唰地来了一个立正,随即转身从敞开的门走了进去。站在外面的罗科索夫斯基隐约听到他在喊:“指挥员同志,从方面军司令部来了一位将军。”
过了片刻,一名戴着钢盔的中尉跟在哨兵的身后,从门里走了出来。他来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伸出一只手,冷冰冰地说道:“将军同志,请出示您的证件。”
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拿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和司令部门口的哨兵相比,中尉就显得认真和专业多了,他仔细地检查完证件后,还将上面的照片和罗科索夫斯基本人进行了反复的比对。在确认无误以后,他才将证件递了回来,并礼貌地说:“将军同志,请跟我来,我带您到干部处去。”
走进木门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条长长的走廊上,在走廊的右侧有不少房间。中尉带着他来到了一个敞开门的房间前,扭头对他说:“将军同志,这就是干部处,您请进吧!”
罗科索夫斯基向中尉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走进了房间。房间不大,正对着门的位置摆着一张办公桌。一名没有带军帽的中校正坐在桌后写着什么,听到有人进屋,便抬起了头。等看清站在他面前的是罗科索夫斯基,连忙站起身微笑着问:“您好,请问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吗?我刚刚接到了铁木辛哥元帅的电话,他说您要过来接收您的指挥部成员。”
“没错,是我,中校同志。需要检查我的证件吗?”罗科索夫斯基说着,手伸进上衣口袋,打算将自己的证件掏出来给他中校检查。
没想到中校摆了摆手,制止了他,同时客气地说道:“不用了,将军同志。既然您能到这里,相信我的部下已详细地检查过您的证件了。”
“中校同志,”见到对方的态度如此友好,他便特意用随意的口气问道:“不知道您为我们配备的指挥部成员在什么地方?”
中校从桌后绕了出来,态度殷勤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他们都在隔壁,将军同志,请跟我来,我带您去见他们。”
两人来到了隔壁的房间的门口,中校伸手推开了房门,同时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请进吧,将军同志,您的部下都在这里。”
房间里原本有十几个人,看到房门被推开,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门口。见到出现在门口的是干部处长和另外一名不认识的将军,大家慌忙从各自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中校带着罗科索夫斯基走进房间后,面朝着屋里的指挥员,大声地宣布:“各位指挥员同志们,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们的上级罗科索夫斯基将军,他现在是‘罗科索夫斯基作战集群’的司令员,而你们,则是他的司令部成员。”
接着,中校又开始向罗科索夫斯基介绍司令部的成员:“将军同志,这里有17名参谋,其中有十人是毕业伏龙芝军事学院的。他们在得知自己即将成为您临时司令部的成员时,都愉快地接受了任命,他们愿意在最困难的时候,在部队里施展自己的才华,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来狠狠打击法西斯侵略者。”
等说完这番话以后,中校又指着一名留着小胡子的中校,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将军同志,这位是谢尔盖·帕夫洛维奇·塔拉索夫中校,他将担任您临时司令部的参谋长。”
“您好,司令员同志。”塔拉索夫中校走过来,抬手向罗科索夫斯基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罗科索夫斯基还礼后,塔拉索夫握了握手,然后扭头对干部处长说:“处长同志,能让我和我的部下带一会儿吗?”
干部处长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并顺手关上了房门。当屋里只剩下了罗科索夫斯基和他的部下后,罗科索夫斯基表情严肃地说:“各位指挥员同志,我们的司令部从现在就正式开始工作了。”
“司令员同志,”塔拉索夫用生硬的语气问道:“我想问问,我们这个作战集群有多少兵力?”
听到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苦笑了一下,满脸苦涩地回答说:“参谋长同志,人数很少。在来这里之前,我有一个三人的指挥员小组,一个携带着电台的通讯班,一个警卫排以及两门由卡车牵引的四联装高射炮。如今再加上你们,就是我们这个‘罗科索夫斯基作战集群’的全部兵力。”
罗科索夫斯基的回答,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他们谁都没想到一个即将承担重要作战任务的作战集群,居然是一个只有指挥员没有战士的空架子。塔拉索夫在沉默一阵后,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我们将在什么地方去补充兵力?”
“铁木辛哥元帅曾向我提过,要为我们补充两三个步兵师。为了在亚尔采沃抗击德军的进攻,他授权我可以将见到的所有部队,都编入我们的作战集群。”罗科索夫斯基说到这里,提高了嗓门对所有人:“请大家记住,为了尽快地充实我们的部队。我命令你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收容部队,不管是步兵、炮兵、通讯兵、机枪手、迫击炮手、工兵还是医护人员,只要见到能拿起武器的人,都要统统将他们编入我们的部队。明白了吗?”
“明白了!”屋里所有的参谋整齐地回答道。
等屋里重新安静下来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又对塔拉索夫说:“参谋长同志,为了便于我们指挥部队,我觉得还应该成立一个作战处,负责情报的收集和指挥作战。这个作战处归您直接管辖,至于让什么人加入这个作战处,都由您说了算。”
见罗科索夫斯基如此信任自己,塔拉索夫不禁有些激动起来,他连忙表态说:“司令员同志,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当好您的助手。”说完,他便开始履行参谋长的职务,他将一名参谋叫到面前,小声地吩咐了几句。参谋接到命令后,立即毫不迟疑地离开了房间。
罗科索夫斯基看着离去的参谋背影,好奇地问塔拉索夫:“参谋长同志,您给他说什么了?为什么他急匆匆地走了?”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塔拉索夫解释说:“我让他去统计一下我们有些什么技术装备,我好做到心中有数。”
过了二十分钟以后,那位参谋回到了屋里。他一进屋就走到了塔拉索夫的身边,凑近他的耳边就想说什么。但塔拉索夫制止了他的行为,大声地说:“行了,参谋同志,有什么事情就大声说出来,让司令员也能心中有数。”
听到塔拉索夫这么说,参谋连忙挺直身体,面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报告司令员同志,我刚刚出去统计过了,我们现在八辆吉普车,一部电台和两辆拖四联装高射炮的卡车,以及四辆运输兵员的卡车。虽然车辆的数目听起来不少,可要把我们这么多人都运走,还是不够的,所以我又到后勤部门找熟人,又要来了一辆卡车。”
等参谋汇报完以后,塔拉索夫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地说道:“好样的,中尉同志,不愧是从伏龙芝军事学院出来的高材生啊。”随后他又向罗科索夫斯基介绍说:“司令员,这是斯塔雷中尉,是刚刚从学校里出来的。”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刚刚才知道这位中尉的名字,但丝毫不影响他心中对中尉产生的好感。他抬手拍了拍斯塔雷的肩膀,称赞说:“好样的,中尉同志。继续努力,没准哪一天您就可以到基层部队去担任连长,甚至营长的职务了。”
说完,罗科索夫斯基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对塔拉索夫说:“参谋长同志,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塔拉索夫转身对那些站得整整齐齐的参谋说道:“大家准备出发!”
参谋们等塔拉索夫的话一说完,立即齐声吼道:“是!”
在前往亚尔采沃的路上,坐在罗科索夫斯基身边的塔拉索夫扭头问道:“司令员同志,据我所知,目前坚守斯摩棱斯克的部队,只有卢金中将的两个师,面对德军的凶猛攻势,您觉得他们能挡得住吗?”
塔拉索夫的随口一问,却让罗科索夫斯基为难起来。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参谋长,不过因为认识的时间不长,有些话还真不能随便说,免得将来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在斟酌再三以后,含糊其词地说:“据说铁木辛哥元帅对卢金将军守住斯摩棱斯克,是深信不疑的。虽然第16集团军只剩下了两个步兵师,但这是最优秀的外贝加尔基干师。以他们强悍的战斗力,德国人想打败他们,是非常困难的。”
塔拉索夫没有听出罗科索夫斯基语气中所带有的敷衍成分,反而兴高采烈地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只要卢金将军能在斯摩棱斯克拖住敌人,那么我们在完成兵力的集结后,就能从敌人的侧翼狠狠地打击他们。”
车往前开了四五公里后,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除了逃难的老百姓,还有成群结队的指战员,他们垂头丧气地沿着公路,有气无力地朝东面走着,看样子是打算直接退回莫斯科。看到这种情形,罗科索夫斯基感到非常痛心,要知道这些可是苏军的精锐部队啊,但却在德军的炮击和轰炸中被打散,在和上级失去联系后,只能无奈撤出自己的防御阵地。
他很想让司机停车,自己亲自下车去收容溃兵,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自己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上级刚给自己配备了那么的部下,收容溃兵这种事情,他们完全能够胜任。过了没多久,他就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几辆吉普车都停了下来,那些新分配给自己的参谋,都纷纷下车,站在路边收容失去建制的溃兵。
参谋们收容部队的情形,塔拉索夫也看在眼里。他见罗科索夫斯基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便主动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您别看路上这些指战员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但要是将他们重新组织起来,那就是一股让任何敌人都不容小觑的力量啊。”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有点遗憾地说:“参谋长,您说的没错,这些指战员有和德国人打过仗,有了比较丰富的战斗经验,只要重新组建新的部队,他们就可以作为战斗骨干编入部队。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成为一支精锐之师。可惜的是,他们的人数太少了。您别看到路上好像到处都是散兵游勇,但把他们收容起来,也不过四五百人而已,我们和德国人的兵力相比,还是太悬殊了。”
就在罗科索夫斯基失望的时候,塔拉索夫忽然指着前方激动地说:“司令员同志,您快点瞧啊,前面好像退下来一支部队,从他们的队列和人数上来看,应该是一支成建制的部队。如果能把他们收容进来,那么我们的部队框架就算搭起来了。”
罗科索夫斯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正朝自己走过来的一支部队,虽然行军队列有些凌乱,但一看就知道是成建制的部队。于是他连忙吩咐停车,等车一停稳,他就拉开车门跳下车,冲跟着后面的一辆车挥了挥手。
第二辆车上坐着斯塔雷中尉,他见罗科索夫斯基站在路边招手,连忙吩咐司机停车。没等车停稳,他便拉开车门直接跳了出去,小跑着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挺直身体问道:“将军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未完待续。)
第一五五章 新部队的组建(中)
罗科索夫斯基用手一指远处的部队,吩咐斯塔雷:“中尉同志,您去问问前面那支部队的番号,如果有可能的话,顺便把他们的指挥员叫过来。”
看到斯塔雷朝着远处的部队一路小跑而去,塔拉索夫若有所思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是打算将这支部队收编过来吧?”
“没错,我就是这样考虑的。”在自己的这位参谋长面前,罗科索夫斯基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他表情严肃地回答说:“我们这个作战集群如今还是个空架子,虽然上级说给我们配备两三个师,可是部队什么时间能到,这还是一个未知数。因此,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组建自己的部队。前面这支部队虽然队形凌乱,但一看就知道建制还比较完整,我们大可用这支部队为框架,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我们的作战集群组建起来。”
塔拉索夫眯缝着双眼朝远处的部队看了看,然后点着头说:“司令员同志,您是正确的。您瞧,队列里除了可以看到轻重机枪外,还有战士扛着迫击炮,看来至少是团级以上的建制。”
当部队行进到离罗科索夫斯基只有二三十米的地方时,而派去联络的斯塔雷中尉,带着一名上了年纪的指挥员从队列里挤了出来,快步朝罗科索夫斯基走过来。
两人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后,斯塔雷先向罗科索夫斯基敬了一个礼,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将部队的指挥员带过来了。”
罗科索夫斯基快速地瞥了一眼上了年纪的指挥员的领章,然后客气地问道:“上校同志,请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准备到什么地方去啊?”
听到他的问题,站在斯塔雷身后的上校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说道:“报告将军同志,我们是第19集团军第38步兵师的,部队正在进行转移。”
“转移?!”塔拉索夫将这个单词重复了一遍后,冷笑一声,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您打算带着部队转移到什么地方去,退到莫斯科吗?或者更远一点,等你们退到了北极圈,德国人就追不上您了!”
上校听到塔拉索夫这么说,用恶狠狠地眼神瞪了他一眼后,学着他的语气反问道:“中校同志,我可以知道您身份吗?”
罗科索夫斯基听两人的口气中充满了火药味,深怕再说下去就会发生争执,便连忙插嘴说:“我们是新组建的‘罗科索夫斯基作战集群’,我是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而他,是我的参谋长塔拉索夫中校。上校同志,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呢?”
上校连忙挺直身体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我是第38步兵师的师长基里洛夫上校,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罗科索夫斯基望了一眼正在身边缓缓经过的部队,见指战员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疲惫的表情,便吩咐基里洛夫:“上校同志,我想和您好好谈谈,您先让部队停下休息吧!”
基里洛夫答应一声,转身跑到他的队伍旁边,大声地喊道:“部队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他这道命令刚刚发出,立即就有人接着喊下去:“部队停止前进,原地休息!”片刻功夫,整支部队便停止了前进。
当基里洛夫重新走过来,没等他说话,罗科索夫斯基便冲他一摆头说道:“上校同志,到车上来,我想和您聊聊。”说完,他拉开车门,率先上了车。
等基里洛夫坐进车里,并关上车门后。罗科索夫斯基这才好奇地问道:“上校同志,据我所知,你们的集团军司令员科涅夫将军,还指挥部队在斯摩棱斯克附近和德军进行激战,为什么你们师会撤到亚尔采沃呢?”
基里洛夫苦笑着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您有所不知,我们师也是接到了撤退命令以后,才撤出阵地的。由于和集团军司令部彻底失去了联系,所以我只能率领部队继续向东撤,直到上级给我们下达新的任务为止。”
罗科索夫斯基明白这些老军人有时就是一根筋,只知道盲目地服从命令,而不懂得随机应变。如果按照他所说的,没接到上级新的命令以前,他就带着部队继续撤退,这样没准真的会撤到北极圈也说不定。因此等基里洛夫一说完,便果断地宣布说:“基里洛夫上校,我向您宣布,从现在开始,您和您的第38步步兵师正式归我的作战集群指挥。”
“可是,司令员同志,我们师是属于第十九集团军的。”基里洛夫有些为难地说:“在接到上级的命令以前,请原谅我无法接受您的命令。”
“上校同志,”见基里洛夫拒绝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邀请,塔拉索夫有些不悦地说道:“我们的司令员得到了上级的授权,可以将沿途所见到的所有部队,编入我们的作战集群。知道命令可是铁木辛哥元帅亲自下达的,您听明白了吗?”
基里洛夫本来还想辩解几句,但听到这道命令是铁木辛哥亲自发布时,他犹豫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好吧,既然是这样。司令员同志,我服从您的命令,从现在起,我的第38步兵师正式接受您的指挥。”
罗科索夫斯基没有立即向他下达什么命令,而是关切地问道:“基里洛夫上校,您的部队和敌人进行过激烈的战斗,您觉得我们的部队,能挡住敌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基里洛夫望着罗科索夫斯基,有些迟疑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想听真话吗?”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真话。”罗科索夫斯基有理解的口吻说道:“上校同志,谈谈您个人的看法吧。”
“司令员同志,请恕我直言。”基里洛夫有些激动地说:“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我们的指战员和敌人进行了顽强的战斗,但一支又一支的部队不是被德寇击溃,就是被消灭,城市也接二连三地被敌人占领。”
他说到这里,深怕自己后面的话会被打断,便加快了语速:“我这么说,既不是惊慌失措,也不是散布失败主义论调,而是阐述自己所见到的真实情况。对于出现的这种情况,我们不能去责备战士,也不能责备指挥员。因为以我们现有的力量暂时无法挡住敌人……”
“可是,上校同志,您如今正在散布失败主义论调!”塔拉索夫高声地说道:“您难道不知道我们军队是不可战胜的吗?”
看到基里洛夫一副窘态,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出来为他打圆场:“好了,参谋长同志,请让上校继续说下去,我们应该听听这些来自前线的声音。”
基里洛夫在罗科索夫斯基的默许下,又接着说道:“司令员、参谋长,我不想向你们隐瞒实情,和我们相比,敌人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有着更多的坦克大炮和制空权。敌人在每次进攻前,先对我们的阵地进行轰炸和炮击,然后再由坦克掩护部队发起冲锋。我们的部队往往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在炮击和轰炸中伤亡惨重,不过就算如此,我们依旧在顽强地战斗着,那些闯到我们阵地前方的敌人,都在那里找到了他们的坟墓。”
“好样的,上校同志。”等基里洛夫说完后,罗科索夫斯基立即赞赏地说:“你们的部队表现得很顽强,这是好样的。现在既然你们已成为我们作战集群的一部分,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你们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向罗科索夫斯基请示:“不知道我的部队将在什么地方展开?”
“参谋长,地图。”罗科索夫斯基从塔拉索夫的手里接过地图后,摊放在三人的中间,然后指着亚尔采沃的位置说道:“基里洛夫上校,您的部队将在这里展开,防御正面是十公里,纵深为五公里。”
“可是,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看了地图以后,吃惊地问道:“我们师在进攻连续的战斗以后,三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团减员都超过了一半,就算我把所有的部队都派上去,也填不满这十公里啊?而且我们的侧翼,也需要有部队来防守,不然就有陷入合围的危险。”
基里洛夫所担心的问题,罗科索夫斯基何尝不知道,可是没办法,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他的手里没有任何兵力,除了让兵力严重不足的第38步兵师去坚守这段方向外,他根本派不出任何部队。
见基里洛夫和塔拉索夫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他迟疑了片刻后回答说:“上校,您先指挥部队占领防御地带,我会将收容的小分队陆续补充给您的各个团。至于您的两翼,就更加不用担心了,只要上级配属给我的两个师一到,我就立即让他们去掩护您的侧翼。”
面对罗科索夫斯基画的这个大饼,上了年纪的基里洛夫点了点头,满意地说:“好吧,司令员同志,既然您这么说,我就立即安排部队进驻防御作战,准备抗击可能冲过来的德军部队。”
罗科索夫斯基握住基里洛夫的手,努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上校同志,我会派斯塔雷中尉,就是刚刚去找您的那位军官配合您的,他会带你们进入指定的防御阵地。”
当基里洛夫带着他的部队,朝指定的防御地段开拔后,塔拉索夫用迷惘和恳求的眼神望着罗科索夫斯基,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如今就只有这一个不满编的师,就算将他们全部展开,但我们防线还到处是窟窿,我们该怎么办?”
此刻的罗科索夫斯基也为了兵力不足而头疼不已,他知道自己没有撒豆成兵的本事,眼下能做的,就是找上级要他们所承诺的部队,以及在路上收容从前方退下来的部队。从目前的情况看,虽然从前线撤下来的部队不少,可要将他们全部收容并组织起来,手里的人手还略显不足。因此向上级请求援兵,成为了当前的首选。
罗科索夫斯基走到了有电台的吉普车旁,对坐在里面的通讯参谋说:“参谋同志,请给方面军司令部发报,说我部已到达了亚尔采沃地区,但由于没有部队无法阻止有效的防御,请求上级及时给我们派遣部队……”、
塔拉索夫看到报务员在发报时,凑近罗科索夫斯基低声地问:“司令员同志,您觉得方面军会给我们派遣部队吗?”
想到原来兵强马壮的第十六集团军,如今都被拆分得四分五裂,就剩下了两个师,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就一阵发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帮参谋,他轻轻地咳嗽一声,然后故作镇定地说:“同志们,虽然我们现在的兵力少了点,但我相信上级给我们派来的部队,要不了多久就能赶到了……”
也许是老天为他的这几句话做注解,没等他说完,一辆从远处驶来的摩托车,就停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从跨斗里跳出一名军官,快步来到他的面前,大声地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后方有一支坦克部队正沿着公路朝我们开来!”
听到说坦克部队,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他有些慌乱地问道:“是德国人的坦克吗?”
军官听到他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司令员同志,不是敌人的坦克,而是我们自己的坦克。我刚刚去询问过了,这支坦克部队是上级调派给我们的……”
军官后面又说了些什么,罗科索夫斯基没有听清楚,但他心里明白了一件事:上级向自己承诺的坦克部队终于来了。只要有了这支坦克部队,再多收容一些部队补充给第38师,那么坚守住亚尔采沃地区的把握便又增加了几分。(未完待续。)
第一五六章 新部队的组建(下)
在等待坦克部队的这段时间里,罗科索夫斯基也没有闲着,他让参谋把刚刚收容到的部队,经过简单的筛选以后,都编入了基里洛夫的师里。等忙完这一切,几辆老式的苏军坦克便出现在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视野里。
带头的bt-7坦克在离罗科索夫斯基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接着炮塔上面的舱盖被掀开,从里面钻出了一名穿着坦克兵制服的指挥员。他跳下坦克,快步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报告说:“您好,司令员同志。第101坦克师师长米哈伊洛夫上校向您报告,我们师奉命加入您的作战集群。”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到说有一个坦克师加入了自己的作战集群,罗科索夫斯基不禁喜出望外,他看了看整齐停在路边的十几二十辆坦克,有些激动地追问道:“上校同志,你们师的其它坦克在什么地方?”
没想到米哈伊洛夫听到这个问题后,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们师的坦克都在这里了。”
“什么,所有的坦克都在这里了?”米哈伊洛夫的话把罗科索夫斯基吓了一跳,因为他知道苏军正规的坦克师编制,有上千辆战斗车辆。自己以前指挥的第九机械化军,虽然是正在组建中的部队,但每个师也有一百多辆坦克和装甲车。而眼前这个第101坦克师,居然只有十几辆坦克,真是令他太吃惊了。他指着路边的坦克,试探的问米哈伊洛夫:“上校,如果我们没有听错的话,您是说你们全师的坦克都在这里了?”
“是的,司令员同志,”米哈伊洛夫点了点头,肯定地说:“共有八辆老式的坦克,和七辆新型的重型坦克,十来辆装甲车以及二十辆运输燃料和炮弹的卡车。”
“司令员同志,”塔拉索夫望着这十几辆坦克,哭丧着脸对罗科索夫斯基说:“这么点坦克,未免也太少了点吧!”
塔拉索夫这么说,让米哈伊洛夫有点难为情,虽然他们顶着坦克师的番号,但是坦克的数量,只勉强相当于那种老牌坦克师的一个连。好在罗科索夫斯基看出了米哈伊洛夫脸上的愧色,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参谋长同志,不要再说了。在这种时候,别说米哈伊洛夫上校有十几辆坦克,哪怕只有一辆坦克,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支援。”
见罗科索夫斯基主动为自己解围,米哈伊洛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司令员同志,我听候您的命令,请布置任务吧!”
“上校,您和您的部下就现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罗科索夫斯基说这话时,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补充了一句:“让战士们到附近的树林去砍点树枝,将坦克伪装起来,免得被德国人的飞机发现了。”
米哈伊洛夫不知道罗科索夫斯基为什么会让自己休息,并让人将坦克伪装起来,连忙说道:“司令员同志,我们都不累,不用休息,您还是先给我们布置任务吧。”
“你们坦克师的任务,就是在步兵的防线后面,充到固定炮台为他们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罗科索夫斯基说到这里的时候,耸了耸肩膀,把手一摊说:“不过我也是在一个小时前,刚刚收容了一支步兵部队,他们还没来得及构筑防御工事呢,所以你们只能在这里先等等,等他们把工事修好,你们师再开过去。”
塔拉索夫见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便主动向罗科索夫斯基提出:“司令员同志,反正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情,我们不如到第38师的防御阵地去看看吧。”
罗科索夫斯基抬手看了看表,见基里洛夫师建立防线的时间已过去了一个小时,工事的雏形应该已经出现了,便点了点头,说:“好吧,参谋长同志,我们到前沿阵地上去看看。”
车沿着公路朝前开去时,罗科索夫斯基虽然在闭目养神,可他的脑子里却在反复地计算归他指挥的部队,才两个师,而且其中一个还是虚有其表的坦克师,仅仅这点力量,要想守住亚尔采沃,根本就是力不从心,除非上级给自己派来更多的部队,或者自己能从路上收容更多被打散了的部队。
过了一会儿,车开到了一个山坡旁停下,基里洛夫所率领的第38步兵师,正在这里修筑防御工事。虽然车停下了,可罗科索夫斯基因为在想事情,所以还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
塔拉索夫等了一阵,见罗科索夫斯基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忙抬手摇了摇他,同时轻声地喊道:“司令员同志,司令员同志……”
连着喊了四五岁,罗科索夫斯基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甩了甩头,望着塔拉索夫一脸茫然地问道:“参谋长同志,什么事情啊?”
“司令员同志,我们到基里洛夫师的防区了。”塔拉索夫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说:“您不下去看看嘛?”
“对对对,我们是来视察基里洛夫师的工事修筑情况的。”罗科索夫斯基说着推开了车门,并率先跳了下去。他等塔拉索夫下车后,一摆头说道:“走吧,参谋长同志,我们去找找基里洛夫上校。”
虽然从第38师离开到现在,只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不过在他们的面前,而一道深半米长数百米的战壕正在战士们的铁锹下成型。而他们要找的基里洛夫上校,正站在一个土堆上,冲着正弯着腰修工事的指战员们大声地说着什么。
等走近了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基里洛夫在大声地说:“……同志们,绝对不能交出防线。斯大林同志曾经说过:我们不要发生恐慌,不要惧怕无耻的敌人,并且要保持我们胜利的信心。在几年前和倭寇的战争中,和芬兰白匪军的战斗中,你们中间有不少人曾经立下过巨大的功勋。如今我们在这里,又要和武装到牙齿的德寇进行战斗……”
听到基里洛夫的讲演,塔拉索夫不禁笑着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您听听基里洛夫上校所说的这些话,听着挺带劲,想不到他居然还能当政委的潜质啊。”
罗科索夫斯基等塔拉索夫说完后,微微地点了点头,心里暗说这次上级虽然给自己配备了参谋班子,可惜却没有配备政工人员,如果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但真的可以向上级建议,让基里洛夫来给自己当军事委员,负责整个作战集群的政|治思想工作。
基里洛夫向自己的部下做完了动员以后,也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罗科索夫斯基和塔拉索夫,连忙从土堆上跑下来,来到了两人的面前,笑着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怎么来了?我的部队正在修筑防御工事,估计在天黑以前能完工。”
罗科索夫斯基朝正在挖掘的战壕看了看,然后对基里洛夫说:“上校同志,要在工事里多修一些掩蔽部和防炮洞,尽量减少部队在遭受德军轰炸和炮击时的伤亡。”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基里洛夫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接着说道:“在前两天的战斗中,我们不少的指战员就是在简陋的工事里,因为德寇的轰炸和炮击而光荣牺牲的。”
基里洛夫刚说完,塔拉索夫便关切地问道:“上校同志,您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您解决吗?”
听到塔拉索夫这么问,基里洛夫赶紧点了点头,说道:“参谋长同志,我正想等工事修好后再去找你们的,没想到您先提出来了。我们师由于连番的战斗,除了人员伤亡较大外,同时弹药的消耗也很大,首先需要司令部能为我们补充武器弹药;第二,目前部队没有什么重火力,要抗击德军的坦克,也有一定的难度。”
塔拉索夫等基里洛夫说完,扭头望了罗科索夫斯基一眼,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心里暗说自己真的不该多嘴多舌,结果惹出这么多事情来。他想了想,回答说:“上校同志,上级刚刚给我们配备了一个坦克师,虽然坦克的数量少了点,无法去冲锋陷阵,但是将这些坦克摆在你们的阵地后方,作为固定炮台,为你们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还是可以的。”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基里洛夫听到有坦克为他们提供炮火支援,顿时满脸喜色地说:“只要有坦克的支援,那么德军就算动用再多的坦克,来掩护步兵的冲锋,也别想从我们的阵地前方通过。”
“至于武器弹药嘛,现在暂时还无法给你们补充。”塔拉索夫见基里洛夫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的吃惊表情,有些底气不足地解释说:“我们这个作战集群因为新组建,很多东西都没有,你们所需要的武器弹药,我会向方面军司令部汇报的,让他们尽快给我们补充。”
基里洛夫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等塔拉索夫说完后,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除了武器弹药,我们还需要地雷和铁丝网。如果阵地前面没有拉上铁丝和敷设雷区的话,敌人可以很轻易地冲到我们的面前。”
“不要担心,上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站出来引用了《列宁在十月》的经典台词:“面包会有,牛|奶会有的,武器弹药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听到这几句经典台词,基里洛夫和塔拉索夫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刚刚的那种沮丧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等笑声停止以后,罗科索夫斯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表情严肃地问基里洛夫:“上校同志,您打算在这里修几道防线啊?”
基里洛夫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部队,然后回头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根据条令,在这里应该修筑三道防线,并在阵地前敷设雷区、设置障碍物。不过我们师的兵力有限,目前只能暂时修筑两道防线。防线间隔五百米,中间用三条交通壕相连。一旦第一道防线顶不住德国人的时候,我们的指战员就可以沿着交通壕撤到第二道防线。”
“上校同志,难道您不知道一句老话:宁可让白骨暴露在荒野,也绝对不能后退半步吗?”塔拉索夫听到基里洛夫说部队在第一道防线顶不住,就可以撤到第二道防线的话时,忍不住板着脸开始批评他:“您这种思想是非常危险的。我建议您在两道防线之间根本不要修什么交通壕,指战员们看到没有退路,他们就会勇敢地和敌人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分钟。”
罗科索夫斯基知道塔拉索夫所说的这些话,是苏军指挥员特别是政工人员,最喜欢对指战员所说的那一套。不过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两道防线之间不修交通壕,那是绝对错误的。就算不想让第一道防线的战士撤下来,但当前面的兵力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从后面派援兵上去,总不能让他们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在开阔地上跑几百米吧?那样等第二道防线的增援部队,跑进第一道防线后,估计伤亡肯定小不了。
想到这里,他抬手制止了塔拉索夫,然后用和蔼的语气说道:“参谋长同志,两道防线之间还是要修交通壕的。否则当第一道防线的兵力和弹药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怎么从后方将增援部队和物资送上去呢?”
说完,他转身对着基里洛夫说:“上校同志,您有打防御战的经验,这防御工事怎么个修法,就由您说了算,我们绝对不干涉。”
见罗科索夫斯基如此通情达理,基里洛夫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他拍着胸脯保证说:“司令员同志,工事的事情,您就交给我了。我向您保证,只要我们第38步兵师还有一名指战员活着,我们就绝对不会让敌人从我们的阵地上冲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五七章 遇袭
视察完基里洛夫师的阵地后,塔拉索夫向罗科索夫斯基请示:“司令员同志,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罗科索夫斯基想了想,然后果断地说:“我们到亚尔采沃城里去,看能否找到当地的领导,让他们组织民兵来加强这里的防御力量。否则以我们现有的这点兵力,是很难挡住德国人的进攻。”
“好吧,我去把警卫排叫上。”塔拉索夫说着就想去找警卫排长,谁知没走几步,却被罗科索夫斯基叫住了。
看到塔拉索夫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罗科索夫斯基反问道:“参谋长同志,我们去亚尔采沃带警卫排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塔拉索夫被罗科索夫斯基搞糊涂了,他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当然是他们保护我们去亚尔采沃啊,要知道,在路上可能遇到德军的渗透到我们后方的小股部队。”
“用不着,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大大咧咧地说:“这里离城市就只有三四公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让警卫排长派几名战士,坐一辆吉普车跟在我们的后面就行了。”
塔拉索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吩咐,没有马上去找警卫排长,而是好心地提醒他:“司令员同志,为了您的安全,我觉得还是应该把警卫排带上,就算我们在路上和敌人发生遭遇,他们也能掩护您安全脱险。”
“参谋长,您太多虑了。这里离城市就几公里,如果和敌人发生遭遇的话,警卫排在几分钟能就能赶到。”罗科索夫斯基用手朝不远处的一片森林一指,说道:“您先让参谋们在那里把指挥部建立起来,让警卫排留下来掩护他们。”
“好吧,我这就去传达您的命令。”见罗科索夫斯基如此固执己见,塔拉索夫也不好再劝,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半个小时,两辆吉普车驶进了亚尔采沃。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塔拉索夫从车一进城开始,就一直盯着窗外看个不停。见到城里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他不禁扭过头,纳闷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城里的人好像都跑光了!”
“什么,城里没有人?”原本在闭目养神的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塔拉索夫这么说,立即睁开眼睛朝窗外望去,只见城里的大多数建筑物,已遭到了破坏。街道上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到处都是静悄悄的,除了吉普车的发动机轰鸣声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仿佛整个城市被废弃了似的。
他沉思片刻,想起每座城市的市中心,都会有一座坚固的教堂,也许人们为了躲避空袭,都躲到那里去了。想到这里,他立即吩咐司机:“开到市中心的教堂去,看那里有没有人。”
司机答应一声,加快了车速,沿着街道朝市中心的教堂驶去。
罗科索夫斯基原以为到了教堂,就能见到当地的领导,至少也能在这里见到一些城市里的居民。没想到等吉普车在教堂停下后,他带人进入了教堂,才发现这里依旧是空无一人。
见到这种情况,塔拉索夫有些着急了。他情绪有些激动地问:“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城里的人都不见了?”
“也许是转移了吧。”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无奈地说:“毕竟斯摩棱斯克离这里只有二十来公里,德国人的坦克沿着公路冲过来的话,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到达这里。”他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然后一挥手说道:“走,我们继续往西去,看能否在城外能否找到我们的部队。”
“什么,我们还要向西?”塔拉索夫吃惊地说道:“出了城市再往前走不了多远,可就到斯摩棱斯克了。别看卢金将军的部队还在坚守斯摩棱斯克,可没准会有敌人会绕过城市,直接朝我们这里而来。我们就七八个人,如果遇上敌人的话,那就无法脱身了。”
“参谋长同志,既然我们都到了这里,要是半途而废,未免太可惜了。”罗科索夫斯基虽然知道塔拉索夫说的情况有可能出现,但为了收容更多的部队,他抱着一丝侥幸地说:“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万一遇到了和上级失散的部队,我们就可以用来充实我们的作战集群了。”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固执己见,塔拉索夫真是感到无语,不过想到对方是自己的上级,他也能硬着头皮答应:“好吧,司令员同志,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们就去城市的西面看看。”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停顿了片刻,接着又补充说,“不管能否遇到我军的部队,看完我们就回指挥部,好吗?”
“没问题,我的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爽快地答应道:“我答应您,不管在城外能否遇到我军的部队,我都会立即返回指挥部。这样您总满意了吧?”
两辆吉普车从城西方向驶出了城外后,又朝斯摩棱斯克方向开了大概五六公里。沿途虽然看到了不少的野战工事,但这些工事里都是空荡荡的,一个守军都没有了。
在连续经过了两道空无一人的防线后,塔拉索夫叫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看到整个亚尔采沃地区的居民和原来坚守在这里的部队,都已经全部转移了。”
“转移,他们朝什么地方转移了?”罗科索夫斯基郁闷地说道:“我们在来这里的路上,除了遇到基里洛夫上校的第38步兵师,和一些零星的小部队外,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成建制的部队。”
塔拉索夫想了想,然后回答说:“司令员同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斯摩棱斯克方向吃紧,所以负责防御亚尔采沃的部队,都被调去支援斯摩棱斯克了。”
罗科索夫斯基听塔拉索夫说完,对于他的这种猜测,还是非常赞同。他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参谋长同志,也行这里的部队,都被调到斯摩棱斯克去了,结果让亚尔采沃变成了一座空城。好了,再往前走,没准就闯到敌人中间去了,我们现在就调头回去吧。”
塔拉索夫点了点头,然后一拍司机的肩膀,吩咐他:“司机同志,立即调头,我们要尽快地赶回新建的指挥部。”
在返回的路上,罗科索夫斯基心里暗自盘算,是否该将基里洛夫师从现有的防御地带,调到城西这些早已构筑好的防御工事来。就在这时,车外忽然传来了一声爆炸声,炸点就在车右边五六米外,爆炸的气浪将泥土掀向了空中,然后又铺天盖地地撒了下来。
没等罗科索夫斯基搞明白怎么回事,又响起了一声爆炸,在前面五十多米的那辆吉普车被炸成了一团火球。原本正在快速行驶的司机连忙来了个刹车,巨大的惯性让罗科索夫斯基向前猛地一冲。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科索夫斯基怒不可遏的骂道。
“这是迫击炮打的,司令员同志。”塔拉索夫看了一眼前方燃烧的吉普车,见车上一个人都没逃出来,他慌忙纷纷司机:“加快速度,绕过前面那辆车。只要我们的速度快,很快就能将敌人摆脱掉。”
司机没有说话,只是猛地一踩油门,原本停下的吉普车又向前冲去。刚开出没多远,一颗呼啸而至的炮弹,落在了汽车刚刚停放的位置,一股泥土被气浪掀向了空中,接着便噼里啪啦地掉在了车顶上。
“快!开快点!”塔拉索夫紧张地扯着嗓子喊道。
吉普车发疯似的朝前冲去时,罗科索夫斯基将脸凑到了车窗前,他努力地想看清楚这些炮弹是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很快,他就看到路边原本空无一人的防御工事里,出现了德国人的身影,一个迫击炮小组正在不停地朝自己这边射击着。就在这时,几名德国兵从战壕里爬了出来,把冲锋枪抵在腹部,弯着腰,快速地朝自己这边跑过来。
就在这时,吉普车忽然停了下来。没等罗科索夫斯基说话,塔拉索夫便冲着司机大声吼道:“司机同志,为什么停车,难道您没有看到敌人正朝我们冲过来吗?”
“发动机被打坏了。”司机指着前面冒着青烟的引擎盖,一脸无辜地说道:“这样车子可没法再继续开了!”
罗科索夫斯基一把推开车门,冲着两人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下车,难道想留在这里当德国人的俘虏吗?”
塔拉索夫和司机跳下车,跟着罗科索夫斯基的身后向前狂奔。罗科索夫斯基知道这个时候沿着公路跑,不是被德军的迫击炮炸死,就是被冲锋枪打死,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朝路边的森林里跑。只要跑进了森林,脱险的几率就能大大提高。
罗科索夫斯基跑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冲锋枪的射击声。他边跑边回头看,只见司机正半蹲着身子,用手里的冲锋枪朝追过来的德国人射击着。不过他的一个弹夹还没打完,便被敌人的子弹击中。他把手里的枪一扔,然后整个人猛地朝后面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塔拉索夫边跑边气喘吁吁地问道:“司令员同志,司机牺牲了,我们该怎么办?”
“继续往前跑。”罗科索夫斯基望着几十米开外的森林,大声地喊道:“最多再有几十秒钟,我们就能进入森林了。”
就在这时,森林里传出一阵低沉的轰隆声,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放慢了脚步,努力想搞清楚从森林里传出来的声响是怎么回事。忽然,一棵树木迎面倒下,接着一个巨大的坦克车身,和一个短短的炮筒子出现在他的面前,炮塔的顶舱盖打开着,一名戴黑头盔的坦克手从里面露出了半截身体。
德国人的坦克!罗科索夫斯基一想到这种可能,便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准备听天由命。坦克上的机枪开始射击了,不过并没有朝着罗科索夫斯基和塔拉索夫射击,而是朝着正在追追击他们的德国人射击。接着,轰隆一声炮响,呼啸出膛的炮弹落在了追击的德军士兵中间爆炸,当场就将几名士兵炸得血肉横飞。
这时,罗科索夫斯基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不是德国人的坦克,而是自己人的坦克。看清楚是自己人的坦克后,他连忙冲对方挥舞起手臂,同时高声地喊道:“好样的,同志们!你们都是好样的!快冲上去,将他们全部干掉。”
十分钟以后,战斗结束了。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德军士兵的尸体,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苏军的坦克干掉了三十名德军士兵。只有留在战壕里的那个迫击炮小组,因为距离太远,才侥幸逃了出去。
坦克手从坦克上跳下来,走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摇着头说道:“司令员同志,您真是太冒险了,要是我们晚来一会儿,您和参谋长可就全完了。”
罗科索夫斯基握住对方的手,使劲地摇晃了几下,感激地说:“上校同志,谢谢您,如果不是您及时赶到的话,估计我就去见上帝了。”
这位坦克手是第101坦克师的师长米哈伊洛夫上校,他好奇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您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罗科索夫斯基先朝亚尔采沃的方向指了指,说:“我们先到了城里,打算找当地的领导谈谈,看他们能否组织民兵部队来充实我们的作战集群。结果到城里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座空城。随后他又用手一指不远处的防御阵地,“既然城里没人,我便来了城外的防御地段,看能否找到我所需要的兵力。结果没看到我们的部队不说,反而还遭到了德军的袭击,假如不是你们及时出现的话,估计我们就全部交代在这里了。”
“司令员同志,我只能说您的运气好。”米哈伊洛夫心有馀悸地说道:“本来我们坦克师进入了基里洛夫师的防区,是基里洛夫上校告诉我,说您到亚尔采沃来了。我担心您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便亲自率领两辆坦克,穿过森林来接应您。没想到,我们快穿出森林时,正好看到你们被德军追击,所以就阴错阳差救了您。”
听到米哈伊洛夫说他们是从森林里穿过来的,罗科索夫斯基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指着不远处的森林,表情严肃地问:“上校,您说你们是从森林里穿过来的,难道这里可以通行坦克吗?”(未完待续。)
第一五八章 新来的炮兵主任(上)
米哈伊洛夫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是的,司令员同志。不过只有轻型坦克可以通行,重型坦克可能开到一半,就会陷入泥里去。”
罗科索夫斯基等他一说完,便转身爬上了坦克,站在车身上,一手抓住炮塔上的扶手,一手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
站在坦克下方的塔拉索夫,见到罗科索夫斯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急得直跳脚,他在下面着急地说:“司令员同志,您别站在那么高的位置,小心德军的狙击手。”
罗科索夫斯基又看了一阵,然后从坦克车身上跳下来。吩咐焦急万分的塔拉索夫:“参谋长,我看了一下地形,应该将基里洛夫上校的第38师拉到这里来,利用现有的防御工事组织防御。”
“可是,司令员同志。”塔拉索夫在记录完罗科索夫斯基的命令后,有些不解地问:“既然这里有这么好的防御工事,可您为什么最初要把基里洛夫师部署在亚尔采沃的东面呢?”
听到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不禁苦笑了一下回答说:“参谋长同志,您有所不知,根据我在铁木辛哥元帅那里得到的情报。不光这里的防御阵地上有我们的部队,甚至连亚尔采沃城里也有大量的防御工事。可刚刚您和我一起去过城市,里面已空无一人,更别说什么防御工事了。我之所以要把部队调过来,是防止德军部队冲进亚尔采沃,并将城市作为他们的进攻出发地。”
“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这就去传达你的命令。”塔拉索夫说完,转身就走。可他没走两步,便停住了脚步,满脸苦涩地问道:“我们的车被炸毁了,该怎么回去呢?”
米哈伊洛夫看到塔拉索夫一脸为难的表情,连忙指着远处的森林说道:“中校同志,不要着急,在森林里有几辆三轮摩托车,我让人送您回去。”说完,他把两只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唿哨。
很快,就从森林里驶出了一辆三轮摩托车,摇摇晃晃地开了过来。摩托车手在离米哈伊洛夫四五米远的地方停下,然后下车走过来敬了个礼,然后问道:“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米哈伊洛夫朝塔拉索夫一指,说道:“这位指挥员要回刚刚的防御阵地去,你开车送他一趟。”
等摩托车手载着塔拉索夫离开后,米哈伊洛夫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根据我的观察,要守住城西的这块防御阵地,一个师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减员严重的师,就算您刚刚补充了那么多兵力,人还是太少了点。”
“您说得没错,上校同志。”对于米哈伊洛夫的这种说法,罗科索夫斯基没有否认,“就算基里洛夫师占领了防御阵地,但我们的防线还是漏洞百出,必须不断地补充新的兵力。如果上级真的能给我配属两三个师的话,要坚守住这道防线,我的把握还大些……可是以现有的力量……要守住阵地,我是力不从心啊。”
米哈伊洛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罗科索夫斯基,只好装作没听到,招呼着站在附近的几名战士:“喂,我说,你们去打扫一下战场,将我们和敌人的尸体都收集起来,随便看看哪些武器还能使用,也收集起来,没准将来能派上用途。”
就在坦克师的战士们在打扫战场时,从公路的西面开来了几辆吉普车。看到这突然出现的车辆,米哈伊洛夫不禁紧张了起来,除了两辆坦克的成员,另外只有不到二十名战士,如今正分散在各个地方打扫战场,仓促之间根本召集不起来。
罗科索夫斯基举起望远镜朝来的吉普车望了片刻,立即轻松地说道:“上校,别紧张,是自己人。”说完,他就迈步朝公路走去,打算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
而驶过来的吉普车,见到前面有自己人在打扫战场,便放慢了车速,并很快在路边停了下来。车刚停稳,就从车上走下一名指挥员,他态度和蔼地问附近的一名战士:“喂,战士同志,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正在忙碌的战士看清楚他领章上的军衔后,连忙原地来了个立正,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您好,少将同志!我们是第101坦克师的,刚刚在这里和德军进行了一场遭遇战,正在打扫战场呢!”
少将看了一眼前方被烧得只剩下框架的吉普车,皱着眉头问道:“我们的伤亡大吗?”
战士朝那辆被击毁的吉普车努了努嘴,说道:“那车里坐了四个人,由于被德寇的迫击炮弹直接命中,结果一个都没逃出来。”
没等少将再问什么,罗科索夫斯基已走到了他的旁边,在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后,猛地喊了出来:“是您吗,卡梅拉?!”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少将扭头朝罗科索夫斯基望来,在短暂的沉默后,他也兴奋地叫了起来:“这不是罗科索夫斯基吗?是您本人,还是您的鬼魂啊?”
罗科索夫斯基哈哈大笑着上前给了对方一个热烈的拥抱,在分开以后,握住对方的手说:“亲爱的伊万·帕夫洛维奇,可不就是我本人么,要知道,能打死我的子弹还没造出来呢。对了,您现在什么地方工作啊?”
“我是第19集团军的炮兵副主任,在战斗中,我和集团军司令部失去了联系。”卡梅拉在介绍完自己的情况后,反问道:“我记得您好像在日托米尔担任卫戍司令,您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刚刚被任命为‘罗科索夫斯基作战集群’的指挥员,负责亚尔采沃地区的防御工作。”罗科索夫斯基正觉得自己手下的指挥员不够,此刻听到卡梅拉和上级失去了联系,便借此机会邀请他加入自己的部队:“我的部队因为刚刚组建,不够没有足够的部队,各级指挥员的缺口也很大。既然您和上级失去了联系,那不如加入我的部队吧?”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提议,卡梅拉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好吧,罗科索夫斯基,我答应您。反正我们这样没有目地的瞎转悠,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和集团军司令部恢复联系,不如先留在您这里,和您一起抗击德军的进攻。”
两人正说着话,米哈伊洛夫走了过来。他先冲卡梅拉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小心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不知道这位是……?”
听到米哈伊洛夫的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笑了笑,随后按着传统,先为级别高的人介绍另外一个人:“卡梅拉,我来为您介绍一下,这位第101坦克师的师长米哈伊洛夫上校。”接着他又向米哈伊洛夫介绍卡梅拉:“这位是我以前在骑兵旅时的老战友——伊万·帕夫洛维奇·卡梅拉。他原来是第19集团军的炮兵副主任,不过他已同意加入我们,从现在开始他是我们作战集群的炮兵主任。”
“您好,将军同志。”米哈伊洛夫首先礼貌地和卡梅拉打招呼。
“您好,上校同志。”卡梅拉和米哈伊洛夫握手时,反复地打量着对方,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上校,我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您!”
“是嘛,那这是太巧了。”米哈伊洛夫礼貌地回答说:“我在不少的部队待过,也许就是这样,所以您见过我。”
卡梅拉盯着米哈伊洛夫胸前挂着的那枚金星奖章,试探地问:“上校同志,您以前去过远东吗?”
“当然,将军同志。”米哈伊洛夫指着自己胸前的金星奖章,说:“我曾经参加过哈拉哈河战斗,这枚奖章就是上级为了表彰我的勇敢,而特别授予的。”
卡梅拉听后,点了点头,有些惋惜地说:“上校,我听说过您。你是一名英勇善战的军官,本来您可以成为将军的,但是因为您习惯于在战斗中使用小分队行动,在芬兰白匪军较量的战斗中,您还是采用这样的战术,结果因为失利,而使部队遭受了无可挽回的损失。”
米哈伊洛夫听卡梅拉这么说,脸顿时红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将军同志,您说得对,在和芬兰白匪军较量的战斗中,我将一个坦克团,以排为单位向敌人发起进攻,结果却中了芬兰人的圈套,一个又一个的坦克排在战斗中被击毁。假如不是一位高级指挥员为我说情,没准我早被送上了军事法庭。”说到这里,他转身面向罗科索夫斯基,信誓旦旦地说,“司令员同志,我以后再也不会犯以前的那种错误,您就放心吧!”
“我相信您,米哈伊洛夫上校。”罗科索夫斯基等他说完后,立即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并抬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见罗科索夫斯基如此宽宏大量,米哈伊洛夫的眼圈不禁一红,如果不是自制力强的话,没准眼泪就夺眶而出了。他使劲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另外一个重要的情报:“司令员同志,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您!我们原来被抽调去配合友军的坦克,在您离开后不久,都全部归建了。虽然重型坦克还是只有七辆,但坦克的总数却上升到了近百辆,就算德军采用坦克突击的战术,我们也能和他们打上一场势均力敌的坦克会战。”(未完待续。)
第一五九章 新来的炮兵主任(中)
“什么,你们现在的坦克有近百辆了?”罗科索夫斯基听到米哈伊洛夫这么说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将对方的话重复了一遍后,试探地问:“这都是真的吗?”
“没错,司令员同志。”米哈伊洛夫肯定地回答说:“准确地说我们现在有90辆bt-5型坦克,7辆kv-2重型坦克。虽然老式坦克居多,但要遇上德军的装甲师,勉强也算得上是旗鼓相当。”
“上校,这真是太好了。”罗科索夫斯基将米哈伊洛夫拉到一旁,指着远处的防御阵地对他们说:“您先派一个坦克团,部署在这些防线的后面。这样做有两个目地,一是在敌人进攻时,可以为步兵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其次是当敌人败退时,你们还可以引导步兵对逃窜的德军进行追击。”
米哈伊洛夫答应一声,转身回自己的坦克去了,他准备用车载电台,通知后面的部队尽快赶到这里来布置防御。
留下来的卡梅拉望着米哈伊洛夫的背影,有些担忧地问罗科索夫斯基:“让他们来为我们提供炮火支援,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听到卡梅拉的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先是一愣,随即想起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老战友,是自己新任命的作战集群的炮兵主任,便笑着说:“卡梅拉同志,目前我们的兵力有限,连步兵人手都不足,更别说组建炮兵部队了。更何况,我们的手里连一门大炮都没有。”
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刚说完,卡梅拉便石破天惊地说了一句:“谁说没有大炮,只要您能找到足够的人手,我可以立即给您组建一个炮兵团。”
罗科索夫斯基从卡梅拉的话中,听出对方似乎有门路搞到大炮,所以小心翼翼地从对方的嘴里套话:“卡梅拉同志,我听您说话的语气,似乎对搞到大炮很有信心似的。”
卡梅拉扭头冲着站在不远处的部下喊了一嗓子:“把地图拿过来。”
随着他的命令的下达,一名参谋模样的中年军官连忙跑了过来,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地图,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卡梅拉。
卡梅拉展开了地图,只看了几眼,便找到了他所要找的地方。于是他指着上面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司令员同志,您来看,在亚尔采沃的正北方向有两个军用仓库。我进去看过,除了有几十门中型火炮外,还有一批45毫米的反坦克炮,用在这样的地段进行防御,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说几分钟前,罗科索夫斯基对能否守住亚尔采沃西面的这个防御阵地而心里没底,但随着米哈伊洛夫和卡梅拉告诉他的两个消息,他顿时变得信心十足。他一把抓住卡梅拉的手,有些激动地说:“卡梅拉同志,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在这附近有我军的两个仓库?”
“没错,”卡梅拉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我们的部队在一周前经过这里时,我亲自带人到仓库里去看过,绝对错不了。”
“虽说您亲自去看过仓库,可现在毕竟已过了一个星期,”虽然卡梅拉说得已很确定,但罗科索夫斯基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我担心在这段时间里,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所以为了稳妥起见,我想拜托您,再去一趟仓库,看您曾经见过的火炮还在不在?”
“这个没问题。”卡梅拉爽快地答应着,将手里的地图叠了起来,交给了身边的参谋,然后对罗科索夫斯基说:“我现在就带人过去查看。”
望着卡梅拉乘坐的吉普车扬尘而去时,罗科索夫斯基忍不住又在心里开始计算自己的手里的兵力。一个步兵师、一个坦克师,外加一个能尽快组建的炮兵团,这么多兵力听起来似乎已经很多了,但要用于亚尔采沃城外这么宽阔的防御地带,似乎还远远不够。至少摆在防御阵地上的第38步兵师,自己还没有任何部队去掩护他们的侧翼。
不过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种担心,很快就烟消云散。因为他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刚接手舍佩托夫卡的防御时,手里的兵力也非常有限,后来就是靠不断地收容部队来扩充自己的实力,从而牢牢地坚守住了自己的防御地带。如今自己的新防御地带,位于通往莫斯科的交通要道,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能收容到更多的部队,来建立一个属于真正的作战集群。(未完待续。)
第一六〇章 新来的炮兵主任(下)
到傍晚时分,基里洛夫师的两个团进驻了亚尔采沃西面的防御阵地。剩下的那个团,除了两个营坚守原来防御工事外,还派一个营进入了空无一人的城市。
去仓库的卡梅拉将军,收获也挺大的。他不光弄回来几十门大炮,同时还从在附近收容了两个和上级失去联系的炮兵连。但这些炮兵指战员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部下后,都被他连人带炮都部署在防御阵地后方的森林里。
由于作战集群的主力,部署在亚尔采沃的西面,如果指挥部再设在城东的话,就没有那么合适了,因为在那里根本无法及时地观察到战场上的所发生的一切,这显然是罗科索夫斯基不愿意见到,所以他将指挥部也迁到了城西,就安置在离炮兵阵地不远的森林里。
指挥部刚刚建立完毕,他便接到了铁木辛哥打来的电话。元帅同志好像刚听到了什么好消息,所以从他的声音里能听出按耐不住的喜悦:“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的指挥部建好了没有啊?”
“报告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恭恭敬敬地报告说:“我刚刚把自己的指挥部建立在了亚尔采沃西面的森林里,从这里能清楚地看到我军的防御阵地。”
“把指挥部建立在靠近前沿的地方,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铁木辛哥赞赏地说完以后,又兴奋地补充了一句:“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根据罗科索夫斯基对铁木辛哥的了解,到达他这个级别的人,都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既然这个消息能让他如此失态,那么证明一定是个特别重大的利好消息,因此他笑着问道:“元帅同志,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啊?”
“就在一个小时前,”铁木辛哥用激动的声音说道:“我们的一支部队在亚尔采沃和斯摩棱斯克中间地段,歼灭了德军的突击部队。根据我们所获得的战报,敌人被打死了1793人,坦克被击毁了65辆。这是斯摩棱斯克保卫战开始以来的一次伟大胜利……”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里,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自己这里距离斯摩棱斯克,就只有短短的二三十公里,如果真的爆发这样的激战,在这里能听到枪炮声和看到战斗时所产生的硝烟。不够很可惜,除了偷袭自己那股德军小部队外,就再也没有见到德国人的影子了。不过这件事情,他只能在心中暗自猜测,却不能对铁木辛哥说出来。
等放下电话后,他将塔拉索夫叫到自己的面前,谨慎地问道:“参谋长同志,您有没有朝斯摩棱斯克方向派出侦察兵啊?”
“有的,司令员同志。”塔拉索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问,立即把头点得像鸡啄米似的,“基里洛夫师在进入城西防御地带的时候,我就曾经朝斯摩棱斯克方向派出了一支五人的侦察小分队,不过到目前为止,暂时还没有得到他们的任何报告。”
“参谋长同志,我刚接到铁木辛哥元帅的电话,他说我们的一支部队,在我们和斯摩棱斯克中间的地区,歼灭了德军的一支大部队,打死了1793名敌人,还击毁了65辆坦克……”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刚说到这里,指挥部里立即爆发起欢呼声,屋里的参谋们都在齐声高喊:“乌拉!乌拉!!乌拉!!!”
等指挥部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以后,罗科索夫斯基继续对塔拉索夫说:“参谋长,虽然元帅同志说这是他所获得战报,但我却觉得这样的战报不太可信。因为我们离卢金将军只有二三十公里的距离,如果在中间地段真的爆发了战斗,我们应该能看到才对。所以您应该在派出一支侦察小分队……”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门口有人在高声地问:“我可以进去吗,司令员同志?”
“请进来吧,基里洛夫上校。”听出门口说话的人是基里洛夫,罗科索夫斯基冲着门口礼貌地说道。
当上了年纪的基里洛夫走进指挥部以后,罗科索夫斯基不等他抬手敬礼,便主动上前握住他的手,摇晃着问道:“上校同志,怎么样,您的部队都部署完毕了吗?”
“如果说进入阵地,就算部署完毕的话,那我想我可以告诉您,司令员同志,我的部署已部署完毕。”基里洛夫表情凝重地说道:“但实际的情况,却是我们进入的防御阵地,是一个并没有完全完工的国防工事,原来该安装大炮的地方连一门炮都没有。而那些机枪火力点,不是没有顶盖,就是射界太窄,根本不利于火力的发挥……”
基里洛夫在说话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没有打断他,耐心地听着他所发的牢骚,同时还不时地附和几句。基里洛夫在发完牢骚后,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司令员同志,我刚刚进来以前,听到指挥部里好像在欢呼,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您猜对了,师长同志。”站在旁边的塔拉索夫笑吟吟地对说道:“铁木辛哥元帅在不久以前打来电话,说我们的一支部队取得了不小的战果,就在我们和斯摩棱斯克的中间地段,打死敌人1793名,击毁坦克65辆。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假如将这个消息告诉指战员们的话,一定可以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基里洛夫听完后,脸上不光没有露出丝毫的喜悦,相反还一脸疑惑地反问道:“参谋长同志,您刚刚说发生战斗的地方在哪里?”
塔拉索夫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罗科索夫斯基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如实地回答说:“在我们和斯摩棱斯克之间啊!”
“这不对啊!”基里洛夫满脸疑惑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如果要消灭这么大规模的敌人,至少要进行四五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的战斗。可是我的部队今天就是从那个方向退下来的,我们在沿途并没有遇到成建制的我军部队啊,这肯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师长同志,这个消息可是铁木辛哥元帅亲自告诉司令员同志的。”对于基里洛夫的质疑,塔拉索夫的脸上露出了不满的表情,“难道我们的苏联元帅,会说谎话欺骗我们吗?”
“参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基里洛夫连忙摆着手解释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要进行这么大规模的战斗,没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是根本不可能结束的。可我们师在撤下来的途中,根本就没有发现成建制的我军部队。而且为了防止德军快速地冲向莫斯科,从斯摩棱斯克到这里的几座桥梁,都被炸毁了,我和我和部队都是涉水过河,这就是我们师为什么没有重武器的缘故。”
罗科索夫斯基原本只是怀疑铁木辛哥所说的这份战报有误,如今听到基里洛夫这么说,心里的怀疑又增加了几分。当然他不是怀疑铁木辛哥撒谎,毕竟别人是一言九鼎的苏联元帅,怎么可能随便编造这样的谎言,来欺骗自己的部下呢?一旦被人拆穿的话,会对他的威信造成巨大的影响。唯一的解释,就是下面有人向铁木辛哥报告了假情报。
“上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望着基里洛夫说道:“我希望您能立即派出一支侦察分队,最好是骑着摩托车去,这样在路上耽误的时间短一些,让他们尽快搞清楚这场战斗究竟是怎么回事。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挺直身体报告说:“我这就回去安排人手,前往斯摩棱斯克方向进行侦察……”
“怎么,你们要派人到斯摩棱斯克方向进行侦察吗?”基里洛夫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刚走进指挥部的一个人打断了。
罗科索夫斯基扭头一看,原来进来的是炮兵主任卡梅拉。他冲对方点了点头,然后解释说:“我在不久前接到了铁木辛哥元帅的电话,他说在我们的附近,爆发了一场大战,最后以我军的全面胜利而告终。可惜我对此事却一无所知,因此我准备让基里洛夫上校派出侦察分队,去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一场我军全面胜利的战斗?”卡梅拉听了以后,一头雾水地望着罗科索夫斯基,惊诧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罗科索夫斯基满脸苦涩地回答说:“卡梅拉同志,别说您不知道,我对此事统一也是一无所知。照理说,这么大规模的战斗,我们应该有所察觉,可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这场战斗究竟发生在什么地方,是否取得了他们向上级报告的那种战果。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我们有必要派出侦察部队,到斯摩棱斯克方向去进行侦察。”
卡梅拉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您所说的这场大战,应该是发生在我们这里和斯摩棱斯克之间,对吧?”
“没错,根据元帅同志所说的,应该是……”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卡梅拉打断了。他表情严肃地说:“司令员同志,虽然我们还没有派出侦察分队去进行侦察,但我却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您,这一定是个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对这样的战果也有怀疑,但此刻听到卡梅拉毫不客气地指出时,他还是觉得有点突兀,他试图辩解说:“虽然我们这里距离斯摩棱斯克只有几十公里,但上级并没有说这场战斗是发生在两个城市之间的公路上。”
面对罗科索夫斯基苍白无力的辩解,卡梅拉走到桌前,用手指着地图说:“司令员同志,我也是从斯摩棱斯克方向退下来的,虽然我和上级失去了联系,不过这一带的情况我却很熟悉,至少在我们和卢金将军中间,是找不到任何成建制的部队。您好好地想想吧,要消灭那么多的德军坦克和打死将近两千名士兵,不动用一个集团军的兵力,是根本无法取得这样的战果。”
卡梅拉的话,成为压垮大家心理底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到现在为止,虽然还没有得到最后的证实,但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这个辉煌的战果,估计是哪个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报告给铁木辛哥的,也许是想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失败也说不定。
卡梅拉看到罗科索夫斯基不说话,又接着说:“司令员同志,我建议由基里洛夫师、米哈伊洛夫师、炮兵营以及司令部各派出一个侦察小分队,对亚尔采沃和斯摩棱斯克的中间地带,去进行侦察,搞清楚这个战报的真假。”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用目光从大家的身上扫视了一遍后,接着问道:“不知道大家同意我的这个提议吗?”
“我同意。”罗科索夫斯基首先站出来表示赞同。
“我也同意。”参谋长塔拉索夫接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没有意见。”基里洛夫上校发表了和大家相同的意见。
在战争中,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做到高效率的。不到一个小时,几支小分队反馈回来的情况,都摆在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
塔拉索夫仔细查看以后,脸上变得铁青。他抬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怒不可遏地说道:“司令员同志,这个所谓辉煌的战果,一定是某个打入我军内部的间谍分子伪造出来。其目地就是让我们的指挥部因此作出错误的判断,以至于在兵力的调动中出现失误,最终导致整个防御作战的失败。”
看过所有侦察情报的卡梅拉点了点头,附和道:“司令员同志,参谋长说的没错。为了防止上级被这个虚假的战报所误导,我们应该尽快将侦察到的情报向铁木辛哥元帅汇报,避免他上当受骗。”(未完待续。)
第一六一章 重型坦克连(上)
罗科索夫斯基很赞同卡梅拉的提议,于是他亲自给方面军司令部打去电话,想将自己侦察到的情报,向铁木辛哥报告。谁知道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他冷冰冰地告诉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同志下部队去了,我们暂时无法和他取得联系,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罗科索夫斯基失望地放下了话筒,强压住心里的慌乱,对站在指挥部里的两位师长说道:“师长同志们,既然你们两人都在,那么我就给你们分配一下防御区域。你们都知道我们的目前的防御是线型防御,没有第二梯队,一旦某处被突破的话,就有可能出现全线崩溃的情况。假如亚尔采沃失守,那么敌人就有可能沿着公路冲向维亚济马。”
他说完这番话以后,见两位师长挺直腰板站在远处,静静地等待自己发布命令,便接着说:“你们过来看。整个防线的左翼是步兵第38师的两个团;右翼则是坦克第101师的摩托化步兵团,由于这个团的兵力比较薄弱,那么在他们的后面再摆上两个坦克团,用炮火来加强他们的防御。卡梅拉将军的炮兵营部署在森林里,他们可以在敌人进攻时,为我们的防守部队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当所有的部署说完后,罗科索夫斯基抬头望着面前的两位师长,问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米哈伊洛夫举了一下手,然后说道:“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将两个团摆在摩托化步兵团的后面,这样不是太浪费了吗?要知道只是用炮火来加强防御的话,一个坦克团就足够了。”
罗科索夫斯基耐着性子等他说完后,笑着回答说:“上校同志,我之所以要在这里摆两个坦克团,是考虑到一旦德军沿着公路干线突破了我们的防线时,占领了有利位置的坦克团,就能对突入的德寇进行反冲击。”
米哈伊洛夫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解释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服从您的命令。”
正在这时,从外面跌跌撞撞的冲进一个人,差点一头就撞在了塔拉索夫的身上。塔拉索夫看清来人是自己的部下斯塔雷中尉后,把脸一板,用教训的口吻说:“中尉同志,请记住您的身份,您是司令部的参谋,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慌乱,明白吗?”
喘息未定的斯塔雷点了点头,喘着粗气,却说不出话来,罗科索夫斯基直接端起一杯茶水递了过去。斯塔雷一愣,本想拒绝但因是在是干渴之极,便接过茶杯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下去,然后把茶杯放在桌上,急忙地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德国人,德国人来了!”
“什么,德国人?”塔拉索夫听到斯塔雷这么说,顿时大吃一惊,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紧张地问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有多少兵力?”
斯塔雷眼睛望着罗科索夫斯基,用手指着桌上的地图,问道:“司令员同志,能借用一下您的地图吗?”在得到允许后,他用手指着上面说道:“我刚刚带着一个侦察小组,到了这个地方,发现有一支德军部队正在河上架设浮桥,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们能可以开始渡河。”
“见鬼,这德国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塔拉索夫见罗科索夫斯基盯着地图没说话,便越俎代庖地问斯塔雷:“敌人有什么样的兵力?”
斯塔雷先望了罗科索夫斯基一眼,然后回答说:“我估计这股敌人从斯摩棱斯克的北面迂回过来,目前他们正在河上架设可供坦克通行的浮桥。由于我们怕暴露,没敢太靠近,不过据我的观察,德军至少有一个团的步兵,外带二十辆坦克。”
塔拉索夫等斯塔雷说完以后,便开始计算德军到达的时间。他算了一阵后,抬起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忧心忡忡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如果中尉报告的情况没错的话,敌人将在一个小时以后,到达我们这里。”
罗科索夫斯基听后,点了点头,然后扭头问米哈伊洛夫:“上校同志,不知道您的摩托化步兵团和坦克团,什么时候能够到达指定的防御区域。”
米哈伊洛夫低头看了一眼地图后,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您也知道我的坦克部队刚刚归建不久,目前主力正在向这里开进的过程中,要进入阵地,我估计怎么也得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听到米哈伊洛夫所说的这个时间后,基里洛夫冷哼了一声,不满地说:“等您的部队赶到,德国人已把你们的阵地占领了。”
听到基里洛夫说出自己所担忧的问题,罗科索夫斯基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本来以为从斯摩棱斯克到这里的桥梁被炸断后,德军的大部队没有三五天的时间,是到不了这里的,他还有充足的时间从容不迫地部署防御。没想到现在德军已兵临城下了,而自己手下的部队还没能进入指定的防御地带。
“司令员同志,我们该怎么办啊?”塔拉索夫见罗科索夫斯基迟迟不说话,有些慌乱地问道:“德军再过一小时,就该到我们这里了。”
“镇静,参谋长同志,请保持镇静!”罗科索夫斯基在这一刻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望着基里洛夫说道:“基里洛夫上校,目前到达防御地带的部队,就只有你的步兵第38师,为了不让我们的防线被德军突破,我命令立即抽调一个团,先去占领右翼的防御作战,等坦克第101师的摩托化步兵团到达以后,再向他们移交防务。”
“可是,司令员同志,如果我派部队进入右翼的防御阵地,那么我们主阵地上的兵力就会变得薄弱。”基里洛夫一脸为难地说道:“那样我们的阵地不排除会被德军突破的可能。”
“假如右翼的阵地没有部队保守,”塔拉索夫此刻也恢复了平静,他一本正经地对基里洛夫说道:“那么德国人就会像逛大街一样穿过我们的防线,大摇大摆地朝维亚济马前进。到那时,您的左翼阵地就算有再多的部队,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被塔拉索夫教训了几句的基里洛夫,苦笑着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坚决服从上级的命令。至于这样的兵力调动以后,防线是否会出现崩溃的情况,我就不敢保证了。”
“放心吧,上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安慰基里洛夫说:“要知道不是你们师在孤军奋战,在你们的后面,还有卡梅拉将军的一个炮兵营。虽然这支部队新组建只有几个小时,但我相信他们在战斗中,还是能为你们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司令员同志,”这个时候,米哈伊洛夫又开口说话了,“我手里有一个重型坦克连,装备了七辆kv-2型坦克,我可以先让他们赶过来。这样就算德军突破了我们的防线,我的坦克连也可以展开反冲击。”
听到米哈伊洛夫提起kv-2坦克,罗科索夫斯基的脑海里就立即浮现出后世看的一片帖子,说苏军的一辆kv-2重型坦克,将德军的一个装甲师挡住了整整两天。虽然不知道这帖子上所说内容的真假,但他听到kv-2时,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于是他点了点头,对米哈伊洛夫说:“好吧,米哈伊洛夫上校,立即将您的重型坦克连调过来,在我们右翼防线的后方,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对敌人实施反击。”
虽然根据塔拉索夫的计算,德军将在一个小时以后,才会出现在亚尔采沃西面的防御阵地,谁知道刚过了四十分钟,他便接到了前沿观察所打来的电话,向他报告,说远处尘土飞扬,应该是一支大部队在接近中。
塔拉索夫放下电话,一脸忧色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观察所报告,说发现远处尘土飞扬,应该是一支大部队在接近中。由于附近没有我家成建制的部队,所以我认为来的应该是德寇。”
“参谋长,您的判断很准确。”罗科索夫斯基言言简意赅地吩咐他:“立即向部队发出战斗警报,让他们做好一切防御准备。”
塔拉索夫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了电话机旁,拨通了第38步兵师的师部后,大声地说道:“战斗警报,敌人正在向你们的防区接近中。司令员命令,所有的部队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卡梅拉将军,”罗科索夫斯基趁塔拉索夫打电话的功夫,扭头问坐在一旁的卡梅拉,“您的炮兵营做好战斗准备了吗?”
“您就放心吧,科斯契卡。”卡梅拉亲切地叫着罗科索夫斯基的小名,信心十足地说:“我的炮兵营早就处于战备状态,只要您的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向德军开炮。”
罗科索夫斯基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对卡梅拉说:“将军同志,想不想到外面去看看,看我们的战士是如何打退德寇进攻的?”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邀请,卡梅拉站起身,身体前倾微微鞠了一躬,礼貌地说:“非常乐意,虽然我指挥的炮兵消灭了数以千计的敌人,但我还从来没有亲眼见到敌人被我们消灭呢。走吧,科斯契卡!”
在当天的战斗结束后,罗科索夫斯基非常庆幸,幸好自己心血来潮,要邀请卡梅拉去看步兵是如何坚守阵地的,否则的话,防线就会被德军突破。
当两人走出指挥部,来到森林边缘,找到一个简易的掩体进行观察时,德军已展开进攻队形发起了进攻。德军士兵的密集散兵线,快速地向着左翼的防线推进着,在他们的后面跟着十几辆坦克。
当步兵朝着敌人用机枪、步枪、冲锋枪射击时,隐蔽在森林里的炮兵也开炮了。炮弹落在德军的队列中爆炸,炸点附近的士兵,被弹片削倒,被气浪掀翻,很快就开始出现了混乱。但就在这时,德军的坦克加快速度,冲到了步兵的前面,用炮火对左翼阵地上的守军进行了火力压制。
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机枪火力点被德军摧毁后,守军有些顶不住了。随着伤亡的增加,军心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动摇,先是一个人离开了阵地,朝罗科索夫斯基所在的森林跑来。有了榜样,后面的人夜有样学样,跟着往后面跑。功夫不大,脱离阵地的人开始成群结队的逃向了森林。
罗科索夫斯基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对卡梅拉说:“将军同志,想不想到外面去看看,看我们的战士是如何打退德寇进攻的?”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邀请,卡梅拉站起身,身体前倾微微鞠了一躬,礼貌地说:“非常乐意,虽然我指挥的炮兵消灭了数以千计的敌人,但我还从来没有亲眼见到敌人被我们消灭呢。走吧,科斯契卡!”
在当天的战斗结束后,罗科索夫斯基非常庆幸,幸好自己心血来潮,要邀请卡梅拉去看步兵是如何坚守阵地的,否则的话,防线就会被德军突破。
当两人走出指挥部,来到森林边缘,找到一个简易的掩体进行观察时,德军已展开进攻队形发起了进攻。德军士兵的密集散兵线,快速地向着左翼的防线推进着,在他们的后面跟着十几辆坦克。
当步兵朝着敌人用机枪、步枪、冲锋枪射击时,隐蔽在森林里的炮兵也开炮了。炮弹落在德军的队列中爆炸,炸点附近的士兵,被弹片削倒,被气浪掀翻,很快就开始出现了混乱。但就在这时,德军的坦克加快速度,冲到了步兵的前面,用炮火对左翼阵地上的守军进行了火力压制。
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机枪火力点被德军摧毁后,守军有些顶不住了。随着伤亡的增加,军心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动摇,先是一个人离开了阵地,朝罗科索夫斯基所在的森林跑来。有了榜样,后面的人夜有样学样,跟着往后面跑。功夫不大,脱离阵地的人开始成群结队的逃向了森林。(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章 重型坦克连(中)
森林里的炮兵朝着敌人猛烈地开火,将那些耀武扬威的坦克一辆接一辆地摧毁。遭到了重大打击的德军支撑不住,便停止了进攻,缓缓地朝后面撤去。
看到德军的进攻被击退了,一直站在森林外面空地上的罗科索夫斯基和卡梅拉才松了一口气。卡梅拉拍了拍罗科索夫斯基的肩膀,并帮着他将手枪插回了枪套,如释重负地说道:“好了,科斯契卡,德国人被击退了,我们先回指挥部去吧。”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和卡梅拉肩并肩地朝森林走去。走着走着,卡梅拉忽然放慢了脚步,侧过脸问罗科索夫斯基:“科斯契卡,假如刚刚您不冲出去的话,我们的防线是不是就会奔溃?”
“这是肯定的,卡梅拉将军。”罗科索夫斯基望着自己的老战友,表情严肃地回答说:“假如刚刚退出阵地的指战员没看到我们两个人,说不定他们已全部逃进了森林,要知道兵败如山倒,这样一来,我们的防线肯定就完蛋了。”
说到这里,罗科索夫斯基忍不住回头朝阵地上看了一眼,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说实话,如果不是那位在人群中喊话的战士,估计我们两人站在那里,还不能完全起到稳定军心的效果。”
“没错,你说得没错。”卡梅拉也感慨地说:“我刚刚清楚地看清楚了那位喊话的战士,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兵。我估计他肯定参加过不少的战斗,远的不说,前两年的苏芬之战,我估计他就是其中的参与者。”
两人刚一走进指挥部,塔拉索夫就迎了上来,关起地问道:“两位将军同志,我刚刚看到你们冲出森林去了,真是为你们担心啊。怎么样,你们没受伤吧?”
因为刚刚击退德军的进攻,罗科索夫斯基此时的心情大好,所以他破天荒地和塔拉索夫开起了玩笑:“放心吧,我的参谋长同志,我们一定事情都没有。能打死我们的子弹,炸伤我们的炮弹,到现在都还没有生产出来呢。”
开过玩笑之后,罗科索夫斯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对站在一旁的米哈伊洛夫说道:“上校同志,您刚刚都看到了吧,德寇的坦克对我们的威胁还是挺大的,不知道我们的坦克团和摩步团什么时候能赶到?”
米哈伊洛夫听后,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司令员同志,坦克团和摩步团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赶到。”
想到德军也许很快就会再次发起进攻,罗科索夫斯基着急的问道:“那您的重型坦克连在什么地方?”
“在您回来以前,我刚刚和坦克连连长进行过联系。”听到罗科索夫斯基问起重型坦克连,米哈伊洛夫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们已进入了亚尔采沃城内,最多再过十几分钟时间,他们就能赶到战场参加战斗。”
“上校,让他们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罗科索夫斯基听完米哈伊洛夫的汇报后,没有进行催促,而是心平气和地说:“等到形势危急时,再让他们突然出击,狠狠地打击一下德军的嚣张气焰。”
过了半个小时以后,德军再次发起了进攻。他们这次选择的进攻方向,依旧是苏军相对薄弱的左翼。由于在这段时间内,又有更多的部队渡过了浮桥,所以他们的实力和刚刚相比,有了极大的提高。
在进攻开始前,他们先用加农炮,先对苏军的防御阵地进行了十分钟的炮火覆盖。等炮击一结束,成百上千的步兵便在二十辆坦克的掩护下,朝着苏军阵地冲了过来。
罗科索夫斯基站在指挥部的观察口前,清楚地看到了前沿所发生的一切。看到德军坦克引导步兵发起冲锋,他扭头问卡梅拉:“将军同志,能用炮火对德军进行拦截吗?”
卡梅拉爽快地答应道:“好吧,我这就给炮兵营打电话,让他们用炮火拦截德军的进攻部队。”
接到了卡梅拉命令的炮兵营,立即用榴弹炮轰击德军的步兵,而反坦克炮连的攻击目标,则是德军的坦克。他们刚刚完成了两轮射击后,炮兵阵地的所在位置便暴露了,德军部署在远处的加农炮开始对他们进行火力压制。
德军的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在了炮兵阵地的旁边爆炸,但各炮兵连连长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他们依旧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各自的炮兵连,对着冲向苏军阵地的德军进行着炮火拦截。
卡梅拉得知炮兵营在敌人的火力压制下,遭受了一定的损失,有五门炮被打坏了,还有二十几名炮兵牺牲了,另外还有四十多人负伤。他立即将这个情况向罗科索夫斯基做了汇报,最后他特意强调说:“……虽然炮兵营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炮兵们出色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表现出了英勇顽强的英雄主义。”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后,扭头对米哈伊洛夫说道:“好了,上校同志,德寇的进攻部队已遭受了一定的损失,现在该轮到你们出击了。我命令你,立即让重型坦克连出击,去消灭部署在远处的德军炮兵阵地。”
米哈伊洛夫点了点头,走到了墙边的一部报话机旁,接过报务员手里的耳机戴上,然后对着送话器大声地说:“上尉,现在轮到你们出场了。我命令你们要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将你们所遇到的一切都碾得粉碎,明白了吗?……既然明白了,那你还犹豫什么,我命令你们立即出击!出击!!”
功夫不大,罗科索夫斯基就从望远镜里看到七辆kv-2型坦克从森林里冲了出去,开到公路上以后,立即展开了前三后四的战斗队形,气势汹汹地朝远处的德军炮兵阵地冲去。
重型坦克连一出现,立即就被德军发现了。他们的坦克调转炮口,对着冲过来的kv-2坦克就开了火。看到坦克炮弹落在自己的重型坦克左右爆炸,掀起一股股冲天的泥柱时,罗科索夫斯基的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德军在坦克的数量上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就算一比一交换,苏军也损失不起。
有时越担心什么,就偏偏来什么。罗科索夫斯基正担心重型坦克在向前突击时,会被德军的坦克击毁,就有一辆坦克被德军坦克发射的炮弹直接命中。看到那辆坦克的车身一下就被硝烟所笼罩,罗科索夫斯基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不过战场上的风大,被硝烟所笼罩的坦克很快就露出了身影,它若无其事地朝前开去,去碾压那些趴在它前进路上的德军士兵。
同样见到这种情况的卡梅拉不禁惊讶地问道:“见鬼,我刚刚明明看到德军的炮弹击中了它。可是,它为什么会没事呢?”
“将军同志,”对于卡梅拉的这个疑问,米哈伊洛夫客气地回答说:“kv-2是我们新装备部队的重型坦克,目前德军不管是反坦克武器还是坦克炮,都拿它没有办法。除非德军动用超过100毫米的火炮,才有可能摧毁这种坦克。”
听到米哈伊洛夫的解释,卡梅拉瞪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我的上帝啊,上校同志,假如真的像您所说的,那么你们一个坦克连不就能击溃德军的一个步兵团甚至更多的兵力?”
“理论上是这样的,将军同志。”米哈伊洛夫笑呵呵地说道:“由于我们的这种重型坦克以前没有露过面,所以德军部队里暂时没有装备能击毁这种坦克的武器。”
“不可思议,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卡梅拉摇头晃脑地说:“这么说来,你们的重型坦克在战场上,简直是无敌的状态。假如我们的部队里装备有几百辆这样的坦克,那么德寇的装甲部队就会变成待宰的羔羊。”
就在说话的功夫,七辆重型坦克已冲进了德军的进攻队列中间。虽然它们此刻频繁地被德军的坦克炮命中,但车身至少晃了晃,又继续前进。甚至还有一辆重型坦克直接调转炮口,对着近在百米之内的德军坦克开了一炮,直接将对方的炮塔掀飞了。
就在大家沾沾自喜的时候,米哈伊洛夫给所有人泼了一盆冷水:“情况并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虽然这种重型坦克的装甲厚,不容易被德军的炮火击穿,但是它的故障率高,有些开到一半就抛锚。而且还有些坦克,根本就没有配备炮弹,它们只能靠车载机枪扫射和碾压去消灭敌人……”
米哈伊洛夫的话,将所有人雷得外焦里嫩,谁要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好使的坦克,居然还有这样的缺陷。就在卡梅拉想质疑一下米哈伊洛夫的说法时,冲在最前面的一辆重型坦克忽然停了下来,除了车载机枪还在继续扫射外,整个车身是一动不动。
附近的德军士兵看到有机可乘,立即有一名士兵抱着炸药包冲向了重型坦克,企图将其摧毁。看到那个士兵抱着炸药包躲过了机枪的射击,一头钻进了坦克的底部时,卡梅拉不禁失声地叫了出来:“哎呀,糟糕,德国人抱着炸药包钻进坦克的底部了……”
他的话音未落,坦克的下方就迸出一团火光,接着滚滚浓烟就将整个坦克笼罩了起来。见此情形,卡梅拉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他喃喃地说:“我们的坦克,就这样被德国人干掉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
就在他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塔拉索夫忽然惊叫起来:“你们快看,那个坦克没事,德国人的炸药包没有将他炸毁!”
听到塔拉索夫的喊声,罗科索夫斯基连忙举起望远镜朝那辆抛锚的坦克望去,只见硝烟散尽,坦克依旧完好无损地停在那里,停顿了片刻的车载机枪,又哒哒哒地响了起来,附近刚刚站起身的德国兵,顿时被扫倒了一大片。
“炸药包都炸不坏我们的坦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卡梅拉好奇地问米哈伊洛夫。
米哈伊洛夫笑了笑,回答说:“将军同志,我刚刚说过,这种坦克虽然容易出故障,但是它的装甲厚实,德国人拿它根本没有办法。”
虽然有一辆坦克抛锚了,但剩下的六辆坦克依旧气势汹汹地朝前冲去,将德军的进攻队列冲得七零八落不说,那些配备了炮弹的坦克还不是开了两炮,干掉身边的德军坦克。
看到苏军的重型坦克凿穿了进攻部队的队列,远处的德军炮兵有些慌神了。几门反坦克炮被推上了阵地,仓促的瞄准后,就开炮射击。但德军这种连t-34都打不穿的反坦克炮,对kv-2型这样的庞然大物就更没有什么效果了。虽然德军炮兵的命中率挺高的,十发炮弹倒有两三发能命中目标,但打不穿装甲,命中目标又有什么用处?
眼看着这些庞然大物离自己越来越近,德军的炮兵慌了神,连忙丢掉火炮,撒开脚丫就朝后面跑去。而开进德军炮兵阵地的重型坦克,便开始疯狂碾压这些摆放在阵地上的火炮。在嘁哩喀嚓一阵乱想以后,炮兵阵地上的二十几门火炮和十几门反坦克炮,都成为了一堆勉强能看出形状的废铁。
见到自己后方的炮兵阵地,被这些打不烂炸不掉的坦克摧毁了。被火力压制在阵地前面的德军顿时军心涣散,就算是军官挥舞着手枪,在后面拳打脚踢让士兵们往前冲,也没人肯再往前冲一步。不知道谁开始带头逃跑,接着又有几个胆子大的士兵跟着跑,功夫不大就演变成了大规模的溃逃。
看到敌人向着后方狼狈不堪地逃跑,在阵地上指挥作战的基里洛夫,果断地下达了出击的命令。随着命令的下达,苏军指战员们高喊着口号,端着武器跃出了战壕,勇敢地朝着溃逃的敌人追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章 重型坦克连(下)
看到德军的进攻被击溃了,罗科索夫斯基冲站在身边的卡梅拉一摆头说道:“走吧,卡梅拉,跟我到阵地上去看看,给指战员们打打气,顺便见见刚才帮了我们大忙的那位老兵。”他朝门口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转身对塔拉索夫说,“参谋长,我不在指挥部的时候,这里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
本来想跟着罗科索夫斯基去阵地上看看的塔拉索夫,听到自己的司令员这么说,便知道自己的想法又泡汤了,他只好无奈地答应一声,继续留在指挥部里值班。
罗科索夫斯基和卡梅拉走进阵地时,看到战壕里有战士抬着担架来回奔跑着,隐约能听到伤员痛苦的呻|吟声,和有人呼喊卫生员的声音。
听到这些稀奇古怪的声音,卡梅拉放缓脚步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科斯契卡,看来部队里的医疗力量还不足,需要向当地的医院求助,让他们为我们补充军医和护士。”
“可是整个亚尔采沃的人都跑光了,我到哪里去找医生和护士啊?”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无奈地说:“我看在逃难的难民中,应该有不少人原来是在医院里工作的,我们可以征召这些人来充实野战医院。”
两人边说边来到了战壕旁时,看着一名戴着钢盔的年轻战士坐在战壕旁,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而在他的怀里还躺着一名看不清面目的战士。卡梅拉好奇地问道:“战士同志,您抱着的是谁啊?”
战士听到卡梅拉的声音,抬起了头,用无神的目光望着卡梅拉,喃喃地说道:“是一名老兵,如果不是他帮我挡了子弹的话,没准我都被打死了。”
听说躺在战士怀里是一名老兵,罗科索夫斯基心里不禁一动,心说不会这么巧吧,自己刚想来看看那位帮了自己忙的老兵,结果对方就牺牲了。他蹲下身子,轻轻地将老兵的遗体从战士的手里接了过来。
他扶着老兵的遗体,抬头问卡梅拉:“是这位老兵吗?”
卡梅拉也蹲下身体,仔细地打量着老兵的遗容,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说:“没错,就是他。”说完,他扭头问还精神恍惚的战士,“他是怎么牺牲的?”
看清问自己话的人是一位将军,战士连忙站起来回答说:“报告将军同志,在我们的坦克出击时,有一股德国人已接近了我们的阵地。当时我们刚回到阵地不久,看到敌人居然出现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不禁就有些慌乱了起来。就在这时,是老兵站出来,大声地冲大家喊道:不要惊慌,德国人的人数少,我们一个人都还分不到一个呢。只要大家瞄准了打,一会儿就能将敌人全打下去。”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暗自感慨说:没想到这位老兵居然还有当政工人员的潜质,要是他没有牺牲,完全可以去让他当个连指导员之类的。
就在这时,第38师的师长基里洛夫上校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他走到两名将军的面前,没有敬礼,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两位将军同志,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你们还是回指挥部去吧?”
罗科索夫斯基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反问道:“上校同志,部队的伤亡情况如何,取得了什么样的战果?”
基里洛夫冲罗科索夫斯基咧嘴一笑,然后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我们师在刚刚的战斗中,伤亡一百余人,击毙德寇四百多人,还击毁了不少的坦克。”
听到基里洛夫提起坦克,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连忙放下老兵的遗体,起身后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只见那六辆摧毁了德军炮兵阵地的坦克,还停留在那里没有动弹。看到这种情形,他的心里不禁着急起来,他扭头问基里洛夫:“上校,您这里有直通指挥部的电话吗?”
“有的,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回答道。
听说这个阵地上有电话能联系指挥部,罗科索夫斯基便迫不及待地说道:“立即带我去。”
一行人沿着战壕朝前走的时候,沿途的指战员纷纷让到一旁,同时挺直腰板向他们行注目礼。要是往常,也许罗科索夫斯基还会向他们还礼,可此刻,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则担心前面几辆重型坦克的命运,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指战员。
等到了指挥所里,他径直走到了电话机旁拿起了话筒。当听到里面传出塔拉索夫的声音,他立即说道:“参谋长,请您转告米哈伊洛夫上校,让他立即将重型坦克连撤下来,我担心敌人不甘心失败,也许很快就会派轰炸机来对我们进行狂轰滥炸,我可不想看到这么好的坦克,被德寇的飞机炸毁。”
“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塔拉索夫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这就向米哈伊洛夫上校报告,让他立即将部队撤下来。”
“司令员同志,您在担心什么?”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卡梅拉还是用官职称呼罗科索夫斯基,“要知道我们的坦克数量虽然少,但敌人的坦克和反坦克炮,对它们都构不成什么威胁啊?”
罗科索夫斯基摆了摆手,苦笑着说:“卡梅拉将军,情况不是您所想象的那样。虽然德寇的坦克和大炮对它们没有什么威胁,可是您却忘记了还有飞机。在前段时间,我率领部队在森林地区伏击了德军的快速纵队,取得了不小的战果。但就在我们打扫战场的时候,敌人的飞机出现了,一阵狂轰滥炸之后,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所以我担心德国人不甘心失败,又故技重施,派飞机来进行轰炸,到时这些重型坦克就危险了。”
两人正说着话,桌上的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基里洛夫拿起话筒,语气严肃地说:“喂,我是师长,您是哪里?”
等对方说了话以后,基里洛夫便将话筒递给了罗科索夫斯基,同时说道:“司令员同志,是找您的电话,从司令部打来的。”
我接过话筒贴在耳边,听着米哈伊洛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司令员同志,我刚刚和坦克连的连长联系过。除了刚进入战场不久就抛锚的坦克外,另外又有四辆坦克出现了故障,他们正在进行紧急的抢修。”
“上校,让他们抓紧时间修理,德国人的飞机也许很快就会来了。等敌机一来,他们就是最好的靶子。明白吗?”
“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那么就先让那两辆没有故障的坦克撤回来。”罗科索夫斯基担心如果再等下去,这些重型坦克有可能被德军的轰炸机一锅端了,所以抱着保存一辆是一辆的心理,命令米哈伊洛夫,“如果有可能,将这两辆坦克的弹药补齐全。”
坦克出了故障,如果没有专业技术人员,而只是坦克手自己动手修理,没有几个小时,是根本无法排除故障的。可惜德国人不会给苏军的坦克手这么长的时间,仅仅过了半个小时,四架敌机就光临了战场上空。
一看到停在远处一动不动的重型坦克,它们就从高空俯冲下来,对着几辆坦克又是投弹又是扫射,直到见到战场上所有的苏军坦克被它们打得冒烟燃烧,才摆了摆翅膀,顺着来的方向飞走了。
目睹了整个轰炸过程的罗科索夫斯基,气得直跺脚。等敌机飞走以后,他回到指挥所给米哈伊洛夫打电话,怒气冲冲地问道:“上校,坦克连还剩下几辆坦克?”
“两辆。”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中带着怒气,米哈伊洛夫有些心虚地回答说:“除了您刚刚命令撤回来的两辆坦克外,其余的重型坦克,都在轰炸中被炸毁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四章 元帅的到访
罗科索夫斯基强压着心中的火气,换了个话题问道:“上校同志,您的摩步团什么时候能进入防御阵地?”
“他们已经到了。”米哈伊洛夫回答说:“正赶上敌机在轰炸,团长怕遭受到不必要的损失,便将部队隐蔽在了离阵地不远的森林里。”他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接着问,“司令员同志,我现在就命令他们去接替友军的防务吗?”
罗科索夫斯基捂住话筒,扭头对站在旁边的基里洛夫说:“上校,第101坦克师的摩步团已经到达了右翼防线后方的森林里,您看什么时候可以向他们移交阵地?”
“师长同志,”没等基里洛夫答话,一名中士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报告说:“团长命令我来向您报告,我们后方的森林里出现了一支部队,正朝我们的阵地开去。经过询问,原来是来接替我们防务的坦克师摩步团。团长让我向您请示:是否向对方移交阵地?”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里,立即明白这位中士是来自右翼的防御阵地,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基里洛夫,看他怎么回复来请示的中士。
基里洛夫背对着罗科索夫斯基站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中士说:“回去告诉你们团长,德寇随时有可能发起进攻。为了防止引起混乱,不能一下将阵地全交出去,让他采用分段移交的方式进行。明白了吗?”
“全明白了,师长同志。”中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既然明白了,那快点去传达我的命令吧!”
罗科索夫斯基看着中士的背影从门口消失,这才松开捂住话筒的手,对米哈伊洛夫说:“上校,现在就让您的摩步团去接收防务吧。由于德寇随时可能再次发起进攻,因此请您转告摩步团的团长,在接收防务时,应该分段分批地进行,避免引起混乱。”
“是,司令员同志。”米哈伊洛夫爽快地答应:“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摩步团团长的。”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对站在面前的基里洛夫说道:“上校同志,从今天的战斗中,我们暴露出了许多问题,您要趁战斗的间隙将指战员们组织起来,针对这些问题提出好的解决办法。”
战斗总结,通常是完成作战任务后,为了吸取经验教训,指导以后作战,而由各级指战员所进行的。但基里洛夫听到这个对华夏军人来说再平常不过的军事常识时,却是一脸茫然地反问道:“司令员同志,什么是战斗总结啊?”
听到基里洛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也不禁一愣,但随后想到苏军似乎没有在战斗结束后,总结经验教训的传统,便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开始向对方科普起来:“上校同志,所谓的战斗总结,就是在战斗结束后,对整个作战情况进行综合分析,目地是吸取战斗中的经验教训,指导今后的作战。其主要内容包括:双方的作战企图,主要作战的经过和战果,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以及敌人的作战特点和技战术水平等等……”
基里洛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轻描淡写地说完了这些内容后,挠了挠后脑勺,不解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根据您所说的内容,这种战斗总结,不是应该由您或者比您更高级的指挥员来进行吗?”
罗科索夫斯基听后,心里哀叹一声:“完了,自己刚刚所说的话,都是对牛弹琴了。”但他明白,仅凭自己的一己之力,要改变苏军中的很多传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他深吸两口气以后,把话题一转:“上校同志,你们师里的通讯器材好像数量不够吧?”
“是的,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难为情地说:“我们师在转移时,为了摆脱敌人,不得不丢弃了许多军用物资,其中就包括一些通讯器材。”
听到基里洛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真是哭笑不得,他心说你们丢掉的通讯器材可能不是一部分,而是全部吧?如果不是自己让通讯小组给他们安了一部电话,估计他们和司令部之间的联系,也会和右翼阵地之间的联系一样,只能通过派遣通讯员来完成。
他扭头望着旁边一言不发的卡梅拉,试探地问道:“将军同志,您去仓库的时候,里面除了火炮和各式武器弹药外,还有通讯器材吗?”
卡梅拉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不确定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由于时间仓促,我在找到所需要的大炮和反坦克炮以后,就带人匆匆返回了。还有两个物资仓库,我根本没时间去,也许那里就有通讯器材。”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说附近的军用仓库里,可能有部队急需的通讯器材,罗科索夫斯基顿时喜出望外:“将军同志,您也看到了。目前基里洛夫上校的师里,就只有这部能和司令部联系的电话,和下面各团的联系,则只能通过通讯兵。如果战事激烈的话,这样也许就会贻误战机。我让基里洛夫上校给您派一个连,跟着您去军用仓库,把所有能搬的通讯器材都搬回来。”
“司令员同志,一个连太少了。”基里洛夫插嘴说道:“我们在今天的战斗中,弹药的消耗也很大。不如我派一个营跟卡梅拉将军去仓库,除了搬运通讯器材外,再运一些武器弹药回来补充部队。”
对于基里洛夫的这个请求,罗科索夫斯基没有反对,因为他考虑到在接下来收容的部队里,肯定会有很多从前方退下来的指战员是手无寸铁的,早点为他们准备点武器,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他爽快地说:“好吧,上校同志,就按您说的办,派一个齐装满员的营,跟卡梅拉将军去搬运物资。”
正当基里洛夫在向一位营长交代任务,让他跟着卡梅拉到附近被遗弃的仓库里去搬运物资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罗科索夫斯基拿起电话,沉声说道:“我是罗科索夫斯基,您是哪里?”
电话听筒里传出了塔拉索夫焦急的声音:“司令员同志,您能立即回来一趟吗?”
听到塔拉索夫那异常的声音,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以为什么地方又出事情了,连忙紧张地问:“参谋长,出什么事情了?”
“元帅同志来了。”塔拉索夫压低声音说道:“他们正在司令部等您呢,您快点回来吧!”
“好的,我马上回去。”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以后,对卡梅拉和基里洛夫说:“我要立即回司令部一趟,你们尽快赶去仓库吧。记住,只要能用上的东西,统统搬回来,一趟搬不完就多搬几次,我担心以后我们获得补给的机会不会太多。”
十几分钟后,罗科索夫斯基回到了指挥部。一走进门,就看到身材高大的铁木辛哥和一个矮他一个头的指挥员,背对着门口围在桌边,低头看摊在上面的地图,而米哈伊洛夫和塔拉索夫两人则挺直身体站在一旁。
罗科索夫斯基以为和铁木辛哥一起的指挥员,是同行的参谋人员,便没有在意。他上前一步,将手举到耳边,大声地报告说:“苏联元帅同志,中将罗科索夫斯基向您报告……”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和铁木辛哥一起转身的那位指挥员的领章,赫然也是元帅军衔。在片刻的迟疑之后,他迅速地认出了这位矮个子的元帅,就是因为作战异常勇敢而被誉为“红色元帅”的伏罗希洛夫。不过在罗科索夫斯基来自后世的记忆力,他此刻应该在北面的列宁格勒担任方面军司令员才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到罗科索夫斯基手举在额边,却迟迟不说话,伏罗希洛夫微微地笑了笑,走过来将他的手从额边拉下来,紧紧地握住,使劲地摇晃着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真的是很了不起啊。您带着几十个人离开方面军司令部的时候,铁木辛哥元帅还担心您至少在一个星期内,无法执行任何战斗任务。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实,证明他错了。您不光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起上万人的部队,还成功地击退了德军的两次进攻,并取得了不小的战果,真是太了不起了。”
对于伏罗希洛夫的夸奖,罗科索夫斯基淡淡一笑后,把头一昂挺直腰板,按照条例回答说:“愿为苏维埃祖国服务!”
伏罗希洛夫扫了一眼罗科索夫斯基胸前的五枚勋章,点了点头,笑着说:“将军同志,看来您服务得不错,如今已有了五枚勋章了。”说着,他转过头望着铁木辛哥,微笑着继续说,“老伙计,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会由你我为罗科索夫斯基将军佩戴上第六枚勋章。”
铁木辛哥听到自己的老战友这么说,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亲爱的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我相信以罗科索夫斯基的表现,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再次获得新的勋章。”说完,他也上去和罗科索夫斯基握了握手,然后问道:“怎么样,将军同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元帅同志,”经过这一天的折腾,罗科索夫斯基深感自己手里的兵力和各种武器装备的不足,便主动向铁木辛哥说道:“只要您能尽快给我补充一到两个师,那么我就可以在亚尔采沃地区构筑起坚固的防御,使敌人无法向维亚济马推进。”
铁木辛哥听后,叹了口气说道:“由于德军在许多重要的方向发起了进攻,为了挡住他们,我们不得不将新赶到的预备队投入那些方向。因此在你们这里,估计方面军很难为您提供什么部队,您只能通过收容从前方退下来的小部队和掉队的战士,来补充和壮大您的作战集群。”
铁木辛哥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想起了华夏的一部抗倭电视剧,上级就给了李团长一个团的空番号,至于兵员和武器,都是一概没有,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想办法,没想到自己如今也面临着相同的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罗科索夫斯基又暗自庆幸,李团长征召的是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老百姓,武器弹药也是一点点地从敌人的手里夺过来的。而自己呢?可以通过收容那些源源不断从前线退下来的小分队,来补充部队充实自己的作战集群;至于武器弹药,则更简单了,除了从敌人的手里缴获外,还有那些放弃的军用仓库里,有堆积如山的武器可以去接收。既然别人一穷二白,都能将一个空番号的团,变成了全军的主力,自己收容有战斗经验的指挥员和有充足的弹药补充,难道还比不过对方吗?
伏罗希洛夫见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神色不断变化,还以为他有什么情绪,连忙安慰他说:“将军同志,我代表铁木辛哥元帅向您表个态,只要远东的部队一到,我一定会优先补充你们这个作战集群的。这样您就放心了吗?”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却被铁木辛哥抬手制止了。“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虽然您现在的兵力很少,可是您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你们的任务就是掩护斯摩棱斯克的后方,使绕过了城市的敌人,不能沿着公路向维亚济马前进。”
“我明白了,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接着说道:“和我们发生战斗的敌人,就是从斯摩棱斯克北面绕过来的。他们在河上架设了浮桥,将坦克大炮还有人数众多的步兵渡过河来,就是企图利用他们的优势兵力,沿着公路冲向维亚济马。”
等铁木辛哥和罗科索夫斯基两人又谈论了几句后,伏罗希洛夫抬手看了看表,然后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喂,老伙计,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元帅同志,你们要回方面军司令部吗?”罗科索夫斯基望着铁木辛哥问道。
铁木辛哥摇了摇头,说:“目前斯摩棱斯克的情况很糟糕,我们打算去那里看看。”
“元帅同志,通往斯摩棱斯克的道路已被德军占领,再往前走,就会有危险的。”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劝说,铁木辛哥和伏罗希洛夫对视一眼后,笑着说:“将军同志,我们做指挥员的怎么能怕危险呢?前线的形势吃紧,我们才更需要去鼓舞士气,我相信只要指战员们看到我们出现在前线,就一定会士气大振,这样我们才有把握打败敌人。”说完,他向罗科索夫斯基伸出手,高声地说道:“好了,再见吧,将军同志。祝您健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