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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场卖粽子     莫斯科1941txt下载     莫斯科1941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三五章 重逢

    当费里普指挥部队炮击德军的进攻部队时,罗科索夫斯基也从第327团的阵地,回到了自己的指挥所。

    看到接二连三在敌人的进攻队列中爆炸的炮弹,罗科索夫斯基把旁边的参谋叫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参谋同志,不知道是我们的哪支炮兵部队,在用炮火教训德国人啊?”

    参谋看了一阵,然后摇摇头说:“军长同志,从炮弹的落点和方向来分析。炮击敌人的不是我们的炮兵,倒有点像德国人的炮兵在轰击他们自己人。”

    “胡说,德军的联络那么方便,如果发生误会的话,他们会及时进行联系的……”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枚炮弹落在了敌人的一辆三轮摩托车后面爆炸,摩托车的两个后轮首先腾空,在空中来了一个前空翻,将车上的三个德国兵全摔了出去,将他们摔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到这种情况,罗科索夫斯基心里立即明白,德军正在遭受的炮击,既不是来自自己后方的炮兵阵地,也不是德国人的射击参数搞错,所发生的误炸。而是费里普所指挥的小部队,成功地夺取了敌人的炮兵阵地,并调转炮口在轰击敌人。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罗科索夫斯基用来在圆木墙上捶了一圈,激动地说:“费里普上尉和警卫连的战士都是好样的。”

    “军长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参谋在旁边一头雾水地问道:“您都把我搞糊涂了。”

    “参谋同志,难道你忘记我昨晚派出的那个警卫连了吗?”

    “警卫连?!”参谋将罗科索夫斯基的话重复一遍后,眼睛忽然一亮,他惊喜地说道:“军长同志,您的意思是……”

    没等他说完,罗科索夫斯基就笑着点了点头,说:“没错,参谋同志,事情就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参谋顿时激动了起来,他也连声地说:“费里普上尉真是太棒了,不光不死不休地干掉了敌人的炮兵阵地,现在还用敌人的炮弹来轰击敌人的进攻部队,干得真是太棒了!”在激动过后,他忽然皱起了眉头,反问道,“军长同志,他们深入敌后,能安全脱险吗?”

    罗科索夫斯基听参谋这么问,不禁叹了口气,说道:“我看是凶多吉少,能否安全脱险,就看他们的运气如何了。”

    不过参谋的话还是给罗科索夫斯基提了个醒,他觉得不能让这支深入敌后的小部队自生自灭,还是应该帮他们一把。想到这里,他走到电话机旁拿起了电话。拨通了诺维科夫的师指挥部以后,他对着话筒说道:“诺维科夫将军,我有件事情要找您帮忙。”

    “军长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诺维科夫爽快地答应道:“虽然我们师剩下的坦克数量不多了,但您要让我们出击的话,我们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诺维科夫同志,这次的事情用不上坦克。”罗科索夫斯基用严肃的语气说道:“我昨晚派出了一个警卫连,深入到敌人的后方,去破坏他们的炮兵阵地。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们显然成功了,而且还调转炮口在轰击德军的进攻部队。”

    “您打算让我们做什么,请吩咐吧!”

    “任务很简单。”罗科索夫斯基命令道:“您立即派出一个连的步兵,沿着森林向西走,去搜寻这支小部队。记住,他们穿的是德军的制服,千万不要和他们发生误会。明白吗?”

    “明白了,军长同志。”诺维科夫大声地回答说:“我立即派摩托化营的战士,向西进行搜索,一定要把这支深入敌后的部队营救出来。”

    “好吧,将军同志,既然任务明确,那就事不宜迟,立即行动吧。”罗科索夫斯基有些着急地说:“如果时间拖得太久,我担心他们被德国人缠住,到时想撤就撤不下来了。”

    罗科索夫斯基刚放下电话,忽然听到坐在墙边的一名报务员在喊自己:“将军同志,将军同志,请过来一下。”

    罗科索夫斯基快步地走到了报务员的面前,低着头问道:“报务员同志,什么事?”

    报务员抬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将军同志,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呼叫,是找您的。”

    “找我的?”罗科索夫斯基带着满腹的疑惑,接过了报务员手里的耳机和送话器。冲着送话器大声地说道:“喂,我是罗科索夫斯基,您是哪里?”

    对方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后,沉默了片刻,随即激动地说道:“谢天谢地,军长同志,总算联络上您了。我是参谋长马斯洛夫少将,我们正在向舍佩托夫卡撤退,为了防止发生误会,所以我提起和您进行联系。”

    “什么,你们正在向舍佩托夫卡转移?”罗科索夫斯基听到马斯洛夫这么说,顿时大吃一惊,他紧张地问道:“你们不是在坚守在卢茨克吗,为什么要撤退?”

    “军长同志,情况很糟糕。”马斯洛夫在电话里情绪有些激动地说:“敌人冲进了卢茨克,把我们的部队打垮了。眼看城市无法继续坚守,波塔波夫司令员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所以我们的残部就撤出了卢茨克。因为知道您在舍佩托夫卡,所以我带着军指挥部的人员,和一部分步兵向您的方向转移。”

    “你们目前在什么地方?”罗科索夫斯基问道。听到马斯洛夫的回答后,他在地图上查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地方。于是他接着说:“参谋长同志,我找到了你们所在位置,为了防止你们误打误撞进入敌人的区域,我立即派人去接应你们。”

    “好的,军长同志,我们先在现在的位置布置防御,等和您派来的人汇合后,再继续向舍佩托夫卡前进。”

    把耳机和送话器还给报务员以后,罗科索夫斯基走到电话机旁边,给第325团团长打去了电话,吩咐对方:“团长同志,有一支从卢茨克撤出来的部队,目前就在你们团防区的西南方向,您立即派出人手去接应他们。”

    “明白了,将军同志。”团长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立即就安排人手去接应友军。”(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章 重逢(下)

    在这几天的战斗中,虽然罗科索夫斯基是军衔最高的指挥员,但因为指挥的部队不是自己的部下,所以指挥起来没有那种如臂使指的感觉,相反还因为下面指挥员的阳奉阴违,让自己感到了举步维艰。此刻知道军参谋长马斯洛夫和军指挥部的成员,即将到这里来和自己汇合,罗科索夫斯基的心情就好了许多,同时也有了几分底气。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马斯洛夫带着军指挥部的一行人走进了指挥所。一见面,他就上前给了罗科索夫斯基拥抱,同时激动地说:“军长同志,终于又见到您了!”

    罗科索夫斯基在和马斯洛夫拥抱过后,又和跟着走进来的政治副军长加米涅夫,副军长弗努科夫一一握手拥抱。随即向后退了一步,对他们大声地说道:“各位指挥员同志们,我们又见面了。”说这话时,他的鼻子一阵阵发酸,想到从战争开始到现在,一支又一支的部队,被德国人打垮了;数以千计保卫祖国的指战员,英勇的牺牲了。而自己能和这些老部下们重逢,真是上天的眷顾。他在停顿了片刻后,接着说,“从现在起,我们又要在一起并肩作战了。”

    接着原来军指挥部的参谋陆续走了进来,让原本就不大的指挥所变得更加狭窄。马斯洛夫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吩咐道:“好了,除了作战参谋、情报参谋和通讯参谋外,其余的人都到外面另外找掩蔽部吧。你们都涌进来,这里连转身都转不了。”

    随着马斯洛夫的一声令下,除了被他点到名字的几名参谋外,其余的参谋人员纷纷退出了指挥所,屋里重新变得空荡起来。

    等指挥所里只剩下几个人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才开口问:“参谋长同志,不知道随你们一起退下来的,是哪个师啊?”

    “是加里宁上校的摩托化第131师,”马斯洛夫在说出部队的番号,有些痛心地说:“不过这个师目前只剩下了一千多人,剩下的指战员都在激烈的战斗中牺牲了。”

    “敌人比我们想象得更加强大,而且战争准备也比我们充足。”罗科索夫斯基字斟句酌地说道:“所以我们的部队挡不住他们,也是情有可原的。”说完两句话后,他停顿了片刻,接着问道:“你们有坦克第20师的消息吗?”

    马斯洛夫听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吃惊地反问道:“怎么,军长同志,难道您和坦克第20师的联系中断了吗?”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有点痛心地说:“是的,目前我除了和诺维科夫将军的坦克第35师还能保持联系外,和其他部队之间的通讯已完全中断了。”

    “什么,您能和诺维科夫将军取得联系?”马斯洛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立即本能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在屋里根本没有诺维科夫,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他在什么地方?”

    罗科索夫斯基用手点了点桌上的地图,说道:“他的坦克师就布置在这片森林里,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他的坦克几乎损失殆尽,坦克兵都变成了步兵。”说到坦克兵,他又想起了坦克第20师,于是向马斯洛夫追问该师的下落,“参谋长同志,您知道坦克第20师目前的情况吗?”

    马斯洛夫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军长同志,坦克第20师的情况很糟糕。由于德国人不管伤亡地朝罗夫诺冲去,虽然他们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最终还是没有挡住敌人前进的脚步。现在罗夫诺已经失守,而我们的坦克第20师也伤亡殆尽,至于代理师长切尔尼亚耶夫上校嘛……”说到这里,他忽然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切尔尼亚耶夫上校怎么样了?”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里,心头忽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他试探地问:“难道在战斗中负伤了吗?”

    马斯洛夫叹了口气,回答说:“在昨天上午的战斗中,切尔尼亚耶夫上校亲自驾驶坦克冲向了敌人。结果他的坦克被敌人的飞机炸毁了,本人已负了重伤,被送往了后方的军医院。”

    听说切尔尼亚耶夫上校没有牺牲,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暗暗松了口气,随即把话题一转,关切地问:“卢茨克的情况怎么样,被德军全部占领了吗?”

    “没有,费久宁斯基将军的部队还占据着城西和城南两个方向。”马斯洛夫说完这句话以后,发现罗科索夫斯基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睦,慌忙解释说:“军长同志,我们撤出了卢茨克,是奉了波塔波夫司令员的命令,他们让我们从敌人的包围圈上打开一条通道,以便第五集团军的主力能成功突围。”

    突围,听到这个单词时,罗科索夫斯基的身子不禁摇晃了一下,心说就在短短的一周前,方面军司令部向部队所下达的命令,还是进攻、进攻再进攻。可没过几天,不少部队就陷入了德军的合围,不得不选择突围的方式,以便从德军的包围圈里跳出来。

    见罗科索夫斯基迟迟不说话,马斯洛夫还以为他在生气,又接着说道:“我们是昨天下午接到突围命令,于是我们集中了手里剩下的部队,向东实施了突围行动。虽然敌人的包围圈还很薄弱,但在长达十几个小时的突围战斗中,我们还是付出了巨大的伤亡。第131师由突围时的三千人锐减到了一千多人,而且其中半数还是伤员。如果不是副军长弗努科夫打听到您在这里,我们估计还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敌人的包围圈里乱窜,直到被敌人全部消灭为止。”

    知道了部队的伤亡惨重,罗科索夫斯基虽然揪心,但他此刻最关心的是部队的装备情况,他担心在突围的过程中,为了确保行军速度,部队不得不丢弃一些重型装备:“部队的装备情况如何,还有重武器吗?”

    马斯洛夫的回答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测:“军长同志,情况很糟糕,我们不光丢弃了所有的重型装备,甚至有些战士连自己的武器也丢掉了。如果不及时对他们进行补充的话,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们就只能和敌人打白刃战了。”

    听到马斯洛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没说话的技术副军长弗努科夫,对他说道:“副军长同志,请您立即列个所需武器的清单出来,然后到仓库里领取就可以了。”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这么爽快地答应为部队补充所缺少的武器,马斯洛夫不禁惊叹一声,随后好奇地问道:“军长同志,我们真的可以在这里领取所需的武器吗?”

    罗科索夫斯基肯定地回答说:“没错,只要是仓库里有的武器,要多少就可以领多少。”

    “可是,军长同志,这样领取武器装备,不会违反条例吗?”马斯洛夫有些担忧地说:“要知道这里可不是日托米尔,您虽然是将军,那些仓库管理员却不见得会执行您的命令。”

    “我的参谋长同志,您就放心吧。”罗科索夫斯基将弗努科夫已将清单写好,拿过来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后,又重新递给了弗努科夫,对他说道:“副军长同志,您拿着这个清单,让外面的参谋带您去找第十六集团军的军需官马兰金上校,然后就可以领取你们所需的武器装备了。”

    等弗努科夫离开后,罗科索夫斯基望着马斯洛夫问道:“参谋长同志,第131师师长加里宁上校在什么地方?”

    “他率领部队在第325团的防区内休息,我的意思是让他们在那里参与防御任务。”马斯洛夫见罗科索夫斯基点头表示认可他的安排后,又接着说道:“该师的政治副师长在前几天的战斗中牺牲了,所以我临时又任命了一名政工人员代替他的职务。”

    “新任的政治副师长是谁啊?”罗科索夫斯基随口问道。

    “福明,团级政委福明。”马斯洛夫出人意料地说出了一个让罗科索夫斯基意想不到的名字。看到对方脸上那吃惊的表情,他又补充说:“就是您从布列斯特要塞救出了的那位政委,我看他个人的能力还不错,所以便自作主张任命他为第131师的政治副师长。”

    对于福明这个人,唐少华变身为罗科索夫斯基的时候,还是很讨厌的。因为在电影里,他就是一个刚愎自用的政工人员,就是因为他固执,导致要塞守军在敌人进攻前没有做好任何的战斗准备。但自从将他从布列斯特要塞解救出来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对他的看法有了转变。所以此刻听到马斯洛夫说起这事,他只是吃惊了片刻,脸上的表情便恢复了正常,随后挥挥手,对马斯洛夫说道:“参谋长同志,既然您觉得他是合适的人选,那就让他先代理这个职务吧。如果不合适的话,我们将来再派别的政工人员去接替他的职务。”

    “军长同志,我们来谈谈您这里的防御情况吧。”从进门到现在,始终没说话的加米涅夫忽然开口,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根据我在路上的观察,敌人很有可能将这里作为下一个主要的进攻目标。”

    罗科索夫斯基听后,苦笑着说:“我的政治副军长同志,不是可能,而是肯定。要知道,这里的军用仓库里,存放着整个西南方面军所需要的武器弹药和各种军用物资。如果敌人占领了合佩托夫卡,方面军的部队就将处于一无弹药,二无给养的境地。而敌人在这里得到了补充后,就能继续朝着基辅冲去,到时形势会变得更加对我们不利。”

    加米涅夫听完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这里。只有守住了这里,方面军的部队才能得到弹药和给养的补充,才能和德国人继续战斗下去。”

    “是的是的,”罗科索夫斯基接着说道:“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我们要动用一切力量,坚决挡住重现舍佩托夫卡的敌人,确保军用仓库的安全。”

    马斯洛夫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便委婉地提出:“军长同志,既然现在我们的部队赶到了,是否可以重新划分一下防区呢?”

    “参谋长同志,您的这个提议不错。”罗科索夫斯基将桌上的地图挪到了马斯洛夫的面前,用手指着上面说道:“您看看,目前我们的整个防御地域,最左面的部队,是刚刚去接应你们的第325团;中间地段是第326团,和部署在森林里的诺维科夫师;而整个右翼,则是第327团,在几个小时前的战斗中,他们刚刚遭受了重大的损失。”

    “我们应该如何重新划分防区呢?”马斯洛夫接着问道。

    罗科索夫斯基用手指着地图,胸有成竹地说道:“由加里宁上校的第131师,立即接替第325团的防御;第325团调到第326团的后方,作为师预备队;而第327团的防区则维持现状,不做任何变动。”

    在完成了防区的重新划分后,罗科索夫斯基亲自给第109师的两个团长打去了电话,通知他们防区变更的事宜。最后在给加里宁打电话时,他还特意向他强调:“上校同志,我知道你们师在近期的战斗中,伤亡很大,但我目前无法为您补充新的兵员。所以你们要立即组织收容队,将那些从前线退下来的小部队收容起来,编入各连队,以加强你们现有的兵力。明白吗?”

    加里宁听后,迟疑了片刻,然后试探地问道:“军长同志,假如在退下来的小部队,他们的指挥员拒绝接受我们的收容,又该怎么办呢?”

    “如果遇到这样的指挥员,我授权您将他扣押并送到我这里,交给我来处理。”罗科索夫斯基提高嗓门说道:“就算他的级别比你高也不要担心,出了什么问题,由我来负责。明白了吗?”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加里宁顿时信心十足地答应道:“明白了,军长同志。”(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章 不抛弃不放弃

    就在罗科索夫斯基这边紧锣密鼓地部署防御时,费里普所率领的小分队已陷入了绝境。他们在森林里没有跑出多远,就从德军从后面追上。望着从四面八方涌上去的敌人,费里普只能将部队以班为单位分开,交替掩护着向后撤退。

    战士们躲在树木的后面,以最快的速度按不断地拉开枪栓、扣动扳机,将一个个冲上来的敌人打倒。可是敌人太多了,打倒一个,就有更多的冲上来。仅仅过了十几分钟,退进森林里的一排,就只剩下了十几个人。

    看到这种情况,被费里普背在背上腿部负伤的柯切托夫不禁着急了,他冲着费里普低声喊道:“上尉同志,您带着剩下的战士撤退,给我一支枪,我留下给你们做掩护。”

    “不行,少尉同志。”费里普不假思索就直接拒绝了柯切托夫的提议,他边跑边气喘吁吁地说:“您是伤员,我怎么能把您丢给德国人呢?”

    “上尉同志,”柯切托夫看到费里普这么固执,不禁着急起来:“您背着我,根本就跑不快,很快就会被德国人追上的,您还是把我放下吧!”

    “不行,坚决不行。”对于柯切托夫的请求,费里普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我绝对不能将您丢在这里,否则您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德国人俘虏。”

    “上尉同志,您听我说。”柯切托夫望着后面隐约可见的追兵,着急地对费里普说:“您背着我,不光您跑不快,连旁边的几名战士也只能放慢速度。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可是,我不能就这样把您丢下啊。”费里普虽然感觉自己越跑越慢,但还在努力地坚持着,不过柯切托夫的一番话,也让他的心里产生了动摇。“等德国人冲上来,您就会被俘虏或者被打死的,我绝对不能扔下您。”

    “行了,上尉同志,您找个隐蔽的地方先把我放下,我会自己躲起来的。”柯切托夫为了不让自己拖累剩下的十几名战士,只好继续劝说费里普:“等敌人离开后,您再回来找我。”

    “上尉同志,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听到柯切托夫这么说,旁边立即有一名战士附和道。“让少尉隐蔽起来,等敌人走了以后,我们再回来找他。”

    费里普见看柯切托夫和战士都这么说,在短暂的思索过后,他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咬着牙又朝前面跑了一段后,将柯切托夫放在一个灌木丛的后面,低声地对他说:“少尉同志,您就先躲在这里吧,待会儿敌人离开后,我们再回来找您。”

    柯切托夫苦笑着挥挥手,说道:“快点走吧,上尉同志,趁德国人现在还没有追上来。”

    费里普点点头,跟着战士们跑了几步,然后又重新跑了回来,弯下腰对柯切托夫说:“少尉同志,请您记住,我会回来找您的。只要我们一摆脱德国人,我就会回来找您的。所以无论如何您都不要离开这里太远。您记住,我一定会回来找您的,这是我对您的承诺。”

    柯切托夫目送着费里普和几名战士离开,他背靠着一颗树木,拔出了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然后又将插在腰间皮带上的一枚手榴弹取了下来,拧开盖子,将拉环套在小手指上,准备好了和德国人同归于尽的打算。

    看着费里普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森林里,柯切托夫的心情变得平静下来。他心里暗暗想到,如果不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营救,自己的这条命估计早就交代在边防哨所了。能多活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是赚到了。待会儿德国人上来,打死一个保本,打死两个有赚,而且还可以将他们暂时拖住,掩护战友们成功脱险。

    没过多久,他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靴子踩在落在地上的树枝所发出的喀嚓喀嚓声。“德国人来了!”他一想到这里,就不禁握紧了手里的枪,准备当第一个德国人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就果断地开枪射击。

    但是看到同时出现了五六个德国人的身影时,他不禁迟疑了。因为他心里明白,只要自己这里一开枪,就会立即被密集的子弹打成筛子。

    德国人很快就冲了过来,在离他仅有七八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用德语叽里哇啦地交谈起来。在这一刻,柯切托夫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孤立无援,而变得绝望起来。他将后背紧紧地贴在树干上,努力不发出一点声响,免得被德国人发现。

    虽然他早就下了必死的决心,但等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的心情却开始害怕起来。他心里甚至在想,只要德国人朝他这里走几步,甚至望上一眼,他就可能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听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仅仅地握紧了手里的枪,准备冲着最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德国人开枪,然后一口气将枪里所有的子弹打光后,再拉响手榴弹与他们同归于尽。

    不过令人庆幸的是,德国人并没有发现他。他们在短暂的停留以后,又一窝蜂地朝远处追去。看到德国人远去,柯切托夫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被抽干了似的,整个人无力地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等他的心情稍微平静一点的时候,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发现德国人的脚步声离自己已越来越远了,看来自己是暂时安全了。他松开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将手枪放在了泥土上,同时将套在小拇指上的手榴弹拉环也取了下来,然后继续躺在地上休息。

    躺了不知道多久,柯切托夫的心里开始担心起费里普他们:“不知道上尉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成功地摆脱掉德国人的追兵了吗?虽然他们还剩下十几个人,可追上去的德国人却又三十几个人,情况对他们还是很不利的。”

    就在这时,附近又传来了靴子踩在树枝上的声音,他不禁浑身一哆嗦,急忙摸到了放在地上的手枪,重新握在手里。他的心不争气地狂跳着,心里暗自问自己:“来的是什么人,德国人还是自己人?”

    他微微抬起头,透过灌木丛紧张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暂时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人低声地说道:“我们刚刚就是把少尉放在这附近的,怎么找不到人了,难道是被德国佬抓住了?”

    “不会的,”旁边另外一个声音说道:“这里没有发生过战斗的痕迹,我估计少尉应该还在,大家仔细找找。”

    “费里普,是费里普上尉。”柯切托夫一下就听出后面说话的人,是费里普上尉。他的心里顿时激动了起来:“上尉没有骗我,他真的带人回来找我了。”

    柯切托夫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后,大叫了一声:“上尉同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随着他的喊声,脚步声骤然停止了,接着响起了一连串推动枪栓的声音。然后就听到费里普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家不要紧张,好像是柯切托夫少尉的声音。”

    “少尉,您在什么地方?”最初说话的那个声音喊道。

    “我在这里。”柯切托夫用尽力气回答道,不过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已变得沙哑。

    片刻之后,一名战士奔到了柯切托夫的身边,蹲下来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是柯切托夫后,立即扭头冲后面喊道:“上尉同志,柯切托夫少尉在这里,他还活着。”

    又有四五个人出现在了柯切托夫的视野里,其中一位就是费里普上尉。他蹲下身体,摸了一下柯切托夫的额头,然后关切地问:“少尉同志,您感觉怎么样?”

    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费里普,柯切托夫知道自己得救了,他突然感到鼻子一阵阵发酸,不争气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他有些吃力地说道:“谢谢,谢谢您,上尉同志,谢谢您带人回来找我。”

    费里普站起身,冲后面做了一个手势,立即就有两名抬着担架的战士走上来。把担架放在柯切托夫的身边,然后将他抬上了担架。

    当战士们抬着柯切托夫朝森林深处走去时,柯切托夫好奇地问跟在自己担架旁边的费里普:“上尉同志,你们是如何摆脱德国人的?”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发现四周的战士明显比刚刚多了几个。

    “我们在撤退的时候,遇到了诺维科夫将军派出的救援部队,他们等我们跑过去以后,朝着追上来的德国人猛烈开火,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将敌人全部消灭了。”费里普有些疲倦地说:“既然敌人被消灭了,我肯定不能将您一个人扔在森林里,所以带着战士们又回来找您。为了不让您在路上受更多的罪,我还特意让他们做了一个担架。”

    得到部下报告的诺维科夫,给罗科索夫斯基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道:“军长同志,我派出的部队,在森林里遇到了从前线撤回来的小部队。”

    听说诺维科夫有费里普率领的小部队的消息,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将军同志,将他们救出来了吗,他们还剩下多少人?”

    “据我的战士回报,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小分队正遭到敌人的追击。”诺维科夫报告说:“我们部队消灭了德国人的追兵,将小分队成功地解救了出来。目前小分队还剩下十几个人,他们在我派出的部队护送下,正在朝您那里前进,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就能赶到。”

    一个齐装满员的警卫连,外带费里普属下的十几名战士,没想到现在只剩下了十几个人,罗科索夫斯基想到这样惨重的伤亡,心就好像被什么猛地揪了一把似的,感到特别难受。他在沉默了一阵后,又接着问道:“小分队里的指挥官是谁?”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诺维科夫想了想,然后回到说:“据说好像是一名叫费里普的上尉,他原来是坦克第20师的。不过他们在脱险以后,没有立即跟着我们的部队返回,而是返回去寻找一名掉队的伤员。”

    “什么,返回去寻找一名掉队的伤员。”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里时,心里对费里普感到极度不满,对他为了救一名伤员,而置十几名战士的安危而不顾的行为生气。他咬着后槽牙问道:“他有没有说这名伤员是谁啊,值得他们这么多人不过自身安危地回头去找他?”

    “听说好像是一名少尉。”诺维科夫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会突然问这件事,迟疑半天后,缓缓地说道:“名字嘛,他虽然说过一次,但我记忆不清了。至于他为什么要回去寻找这名伤员,我想等上尉回到您那里以后,您可以问个明白。”

    虽然诺维科夫说费里普他们在一个小时后,就能到达罗科索夫斯基的指挥部,但实际上,却足足用了两个小时,这支劫后余生的部队,才重新出现在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

    看到走进指挥部的费里普,罗科索夫斯基冷冷地问道:“上尉同志,我想问问您,为什么要置十几名战士的安危而不顾,却要冒着危险回去寻找一名掉队的伤员呢?”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质问,费里普挺直了腰板,望着对方说的道:“军长同志,因为德国人的追兵被我们打退了,所以我必须回去寻找被我丢下的伤员。我绝对不能让我们的同志在森林里自生自灭。”

    看到走进指挥部的费里普,罗科索夫斯基冷冷地问道:“上尉同志,我想问问您,为什么要置十几名战士的安危而不顾,却要冒着危险回去寻找一名掉队的伤员呢?”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质问,费里普挺直了腰板,望着对方说的道:“军长同志,因为德国人的追兵被我们打退了,所以我必须回去寻找被我丢下的伤员。我绝对不能让我们的同志在森林里自生自灭。”(未完待续。)

第一三八章 幸存者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遭受到了德军更加猛烈的进攻。虽然敌人的进攻被一次又一次地打退了,不过部队的伤亡也直线上升。为了弥补部队的伤亡人数,他除了将收容的小分队、从难民中临时征召的新兵补充进部队外,还将卫生营里一些伤势稍微减弱的伤员,也重新编入了部队。

    见到罗科索夫斯基想方设法从各方面补充兵力,加米涅夫有些担心地问:“军长同志,很多伤员的伤势根本就没有痊愈,就让他们重新投入战斗,这合适吗?”

    罗科索夫斯基用幽怨的目光望了加米涅夫一眼,然后哭丧着脸说道:“我的政治副军长同志,现在的战斗越打越激烈,而我们手里能用的兵却越来越少,将伤员重新编入战斗序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们完全可以向上级提出请求,让他们为我们补充兵员啊!”加米涅夫振振有词地说道:“据我所知,目前费久宁斯基将军的手里,能动用的部队就有六个步兵师之多。我想我们完全可用从他那里,获得兵员上的补充。”

    “加米涅夫同志,根据我们的侦察,卢茨克的战斗还在持续。”加米涅夫的话刚说完,旁边的马斯洛夫就接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费久宁斯基和第五集团军司令部应该还在城里。别说我们现在和他们的联系已完全中断,就算通讯依旧畅通,想从他们那里得到兵员上的补充,这也是不可能的。他们所掌握的兵力也严重不足,只能勉强将敌人拖住,而无法将敌人彻底从城市四周赶走。”

    虽然马斯洛夫已将话说得很明白了,但加米涅夫还是有点不甘心地说:“也许我们该向方面军司令部求援,希望从他们那里能得到一些帮助。”

    “政治副军长同志,”马斯洛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难道您不知道我们这段时间,根本就无法和方面军司令部取得联系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的呢?”加米涅夫有些抓狂地问道。“为什么从战争爆发开始到现在,我们的通讯就一直处于不正常的状态。”

    “很简单,政治副军长同志。”正在看地图的罗科索夫斯基抬起头,对加米涅夫说道:“在战前,我们部队之间所采用的通讯都是有线网路。而敌人在进攻前,对我们所有的通讯线路进行了破坏,使上级和各部队之间失去了联系。虽然后期采用了不少无线电通讯的方式,但由于缺乏足够的专业通讯人员,所以我们和上级之间的通讯才会始终无法正常工作。”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解释后,加米涅夫脸色铁青地问道:“军长同志,根据我的观察,最近从西面退过来的零星部队,和逃难的难民越来越少,也就是说,我们以后补充兵员会变得越来越困难。我们是不是该制定了一个计划,考虑在最危险的时刻,放弃现有的阵地,撤往后方的国防工事去?”

    “什么,政治副军长同志,您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说这种动摇军心的话呢?”马斯洛夫听到加米涅夫这么说,不禁火冒三丈:“我们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绝对不向后退一步。”

    “参谋长同志,政治副军长说得有道理。”虽然罗科索夫斯基一直不喜欢加米涅夫,但听到他的提议后,还是出人意料地表示了支持:“以我们现有的力量,要想彻底挡住敌人,是很不现实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撤退到有坚固防御工事的后备防线,在那里建立新的防御,继续和敌人进行战斗。等他们的有生力量被大量消耗,进攻的势头减弱后,我们就能趁机发起反攻,并将他们赶出国境线。”

    马斯洛夫听完,有些意外地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诧异地问道:“军长同志,您也认为我们挡不住敌人的进攻吗?”

    “是的,我的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肯定地回答说:“敌人不管是在兵力还是装备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而且他们还掌握着制空权,我们要想战胜他们,是非常困难的。”

    马斯洛夫听完,沉默了很久,然后有些垂头丧气地问道:“军长同志,那么我们现在需要开始做撤退的准备吗?”

    “暂时还不用。”对于马斯洛夫的这个提议,罗科索夫斯基不假思索地否定了,他接着说道:“虽然我们无法挡住敌人的进攻,但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要想方设法坚守这里,牵制大量的德军兵力,让我们的友军能顺利地撤到后备防线去。当然,我们也不能消极地防御,还是要积极地采取一些行动,来打乱德军的进攻节奏。”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马斯洛夫不禁眼睛一亮,随即追问道:“军长同志,那您有什么计划吗?”

    “根据情报,敌人已占领了罗夫诺,并冲向了日托米尔。”罗科索夫斯基提到自己部队曾驻扎过的城市时,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目前城里就只有瓦吉姆中校的摩托化团,和一些民兵部队,面对德军的凶猛进攻,他们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啊,敌人已冲向了日托米尔?”听说德军冲向了部队原来的驻地,马斯洛夫不禁有些惊慌失色地说:“军长同志,军里各级指挥员的家属都在那里,我们不能不能眼睁睁地看到这座城市失守啊!”

    “敌人的兵力过于强大,我们就是相帮也帮不上。”罗科索夫斯基遗憾地说道:“只希望瓦吉姆中校能机灵一点,在敌人进攻城市前,就军里指挥员的家属都迁走。”

    “军长同志,彼得罗夫娜转移了吗?”马斯洛夫关切地问道,在看到罗科索夫斯基点头表示肯定后,又好奇地问:“对了,军长同志,我很奇怪,您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敌人逼近了日托米尔,要知道我这两天可没有见过这样的报告啊?”

    罗科索夫斯基心说:我难道能告诉你,这些内容都是我从后世的历史书上看到的吗?就算对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相反还会把我当成一个疯子。但要说清这消息的来源,却不是什么难事,正好今天上午去过一趟卢金的指挥部,就把这事推到他的头上好了。想到这里,他咳嗽了一声,说道:“参谋长同志,我今天上午到卢金司令员那里去汇报工作,这些情报,都是从他那里得知的。”

    听说情报来自卢金那里,马斯洛夫心里的怀疑顿时烟消云散。他点了点头后,问道:“军长同志,我们总要做点什么吧,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大摇大摆地冲向日托米尔。”

    “参谋长同志,我肯定不会让敌人这么轻松地冲向日托米尔。”罗科索夫斯基眼睛盯着地图说道:“虽然我们无法使用大量的兵力,来对付敌人,那么就用小股部队,来骚扰德军的运输线和他们的宿营地,让他们不得不分出大量的兵力,来保护自己的交通线,这样也可以间接地为守军减轻压力。”

    几个人围着地图,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谁也没注意到从外面走进来的一名指挥员。来人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见大家始终不曾注意到他,便冲他们大声地打着招呼:“你们好,指挥员同志们!”

    听到这个声音,罗科索夫斯基将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转移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门口站着一名衣衫褴褛的指挥员,他的脸被硝烟熏得黑黑的,头上的军帽也早已不知去向,露出了满头的白发。

    大家将这位不速之客打量了半天,然后马斯洛夫一声惊呼:“我的老天爷,这不是里亚贝舍夫将军吗?您还活着,这真是谢天谢地!”

    听到马斯洛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也认出了站在门口的指挥员,是第八机械化军军长里亚贝舍夫中将,前段时间他手下的两个坦克师被打垮时,就传说他牺牲了。没想到他此刻居然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里亚贝舍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朝他走了两步,张开手臂,有些夸张地问道:“我见到的是您的鬼魂,还是您本人?”

    里亚贝舍夫上前和罗科索夫斯基来了一个拥抱,然后表情坚毅地回答说:“当然是我本人了,德国人想干掉我,可是他们却没有成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科索夫斯基有些吃惊地问道:“您手下的两个坦克师都被打垮了,师长们也全部牺牲,我还以为您也牺牲了,没想到您居然还活着。”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当时的情况的确很危险,我设在杜布诺的军指挥部遭到了德军坦克的突击,是军警卫营的战士掩护我退到了树林里,并在那里和德军周旋了好一阵。”里亚贝舍夫简短地说明了自己的经历后,望着罗科索夫斯基问道:“能给我搞点吃的吗?两天没吃东西,都饿坏了。”

    “格里萨,格里萨来一下。”罗科索夫斯基听到里亚贝舍夫这么说,连忙冲着门口喊了两声。看到自己的警卫营副营长进来以后,立即吩咐他:“立即去给里亚贝舍夫将军准备一点吃的和喝的,送到这里来。还有,外面和将军一起来的指战员们,也给他们搞点吃的,我想他们也饿坏了。”

    里亚贝舍夫坐在桌边,边吃东西边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我们剩余的部队,被德国人围在杜布诺有四五天时间,不光吃的东西没有了,连弹药也消耗殆尽。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率领部队从敌人的间隙里跳出来。在选择行动方向时,我想到舍佩托夫卡有我军的补给仓库,所以带着部队就往这里来了。”

    “你们还有多少人?”罗科索夫斯基现在手里的兵力吃紧,所以恨不得将自己所见到的每一个战士都编入团里去。

    里亚贝舍夫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我的手下还有七百人,都是步兵,其中有一百多名伤员。不过只要给他们补充了武器弹药和食物以后,他们马上就能重新投入战斗。”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里亚贝舍夫将军。”听到里亚贝舍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真是喜出望外,能从杜布诺地区成功撤下来的战士,基本都可以算是战斗骨干了,只要将他们补充进各团,自己又有实力和德军进行周旋了。“我马上安排人手,为您的战士准备武器弹药和必要的食物。”

    马斯洛夫望着正在狼吞虎咽吃东西的里亚贝舍夫,忍不住问道:“将军同志,您有方面军司令部的消息吗?”

    里亚贝舍夫摇了摇头,回答说:“我不太清楚,我们军是接到了总参谋长朱可夫大将的命令,直接赶到杜布诺参加战斗的,我一直就没见过来自方面军司令部的指挥员。”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里亚贝舍夫这么说,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清楚地记得在电影里,不顾实际情况命令第八机械化军向敌人发起进攻的话,是方面军的军事委员瓦舒金,可里亚贝舍夫却说是朱可夫亲自给他们下的命令,这到底是怎么回。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低声地自言自语说道:“难道电影里所演的内容,是错的?”

    “什么,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在说什么电影?”里亚贝舍夫的耳朵尖,听见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自言自语,便停下来问道。

    “没有什么,里亚贝舍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摆着手说道:“我是在说以前看过电影,说敌人向我们发起挑衅后,被我们打的丢盔弃甲的情节,有些不太真实。”

    “您所说的电影,我也看过。”里亚贝舍夫感慨地说,“在电影里的敌人,是不堪一击。可真实的敌人呢,他们的强大却远远地超出了我们想象,否则我们的几个机械化军,也不会在一天之内,就被他们彻底打垮。”(未完待续。)

第一三九章 军歌(上)

    “里亚贝舍夫将军,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罗科索夫斯基客气地问:“是继续撤往后方,还是和我们合兵一处,在这里挡住德国人?”

    “目前我们和上级已彻底失去了联系,就算想撤,也不知道该撤向什么地方。”里亚贝舍夫一脸愁容地说道:“与其象没头的苍蝇般四处乱窜,倒不如留在您这里,和您并肩作战。没准等我们的野战部队赶到以后,上级还会把我们这两个机械化军的残部,当作进攻的主力部队来使用呢。”

    对于里亚贝舍夫的臆想,罗科索夫斯基只是礼貌地笑了笑。他心里在想:虽然自己也是机械化军军长,不过军衔却别里亚贝舍夫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究竟该由谁来指挥对方呢?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里亚贝舍夫又开口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刚刚想了一下,虽然我的军衔比您高,但由于我刚从杜布诺撤下来,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所以我们两个军的部队,都交给您统一指挥吧。”

    见到里亚贝舍夫这么信任自己,罗科索夫斯基也没推脱,点了点头,爽快地说道:“好吧,里亚贝舍夫将军,既然您这么信任我,那从现在起,您的部队就编入加里宁上校的第131师,负责防线西南方向的防御。”

    “没问题,待会儿我就让剩下的指挥员,去找加里宁上校报道。”里亚贝舍夫说完这番话以后,抬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对了,您刚刚说第十六集团军司令员卢金中将的指挥部,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您能派人带我去见见他吗?”

    “可以,里亚贝舍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礼貌地回答说:“我这就安排。”说完,从门外叫过一名参谋,让他开车送里亚贝舍夫去集团军司令部。

    等里亚贝舍夫离开后,罗科索夫斯基坐在桌边,盯着摊放在面前的地图,心里暗自嘀咕:“原来以前自己看的电影,是那么不靠谱。以为让第八机械化军区送死的命令,是方面军的军事委员瓦舒金所下达的,结果现在才发现乱发指令的人,居然是自己最敬重的朱可夫。很久没见瓦舒金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如何了,是不是象电影里那样开枪自杀了?还有方面军的空军司令员普图欣将军,他曾经说过在最短时间内,会让幸存下来的飞机升空作战,可除了前段时间那几架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歼击机外,就再也没见过我军的飞机出现在天空。”

    “军长同志,您在想什么?”正当罗科索夫斯基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马斯洛夫的声音,他连忙抬起来,有些慌乱地问道:“参谋长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军长同志,”马斯洛夫将罗科索夫斯基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便礼貌地问道:“您说打算派部队去袭扰德军的交通线,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事不宜迟,今晚就动手吧。”罗科索夫斯基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既然做出了决定,他就不会拖延,果断地对马斯洛夫下达了命令:“让诺维科夫将军组建几支排位单位的小分队,携带地雷和炸药,去破坏从罗夫诺到日托米尔公路的上的桥梁,绝对不能让敌人那么轻松地到达我们的城市。”

    “好的,我马上给诺维科夫将军打电话,让他立即将小分子组建起来。”马斯洛夫说完,就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给诺维科夫的师指挥部打去了电话。

    加米涅夫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试探地问道:“军长同志,目前部队的伤亡很大,估计对军心士气都有很大的影响,所以我打算深入基层,和各级政工人员一起,在部队中开展政治鼓动工作,您看如何?”

    “很好,政治副军长同志。”听到加米涅夫的这个提议,罗科索夫斯基顿时喜出望外,他可明白政治工作对鼓舞士气的重要性,便连连催促道:“趁现在敌人还没有进攻,您就立即开始工作吧。”

    打发走了加米涅夫后,罗科索夫斯基望着马斯洛夫问道:“参谋长,给诺维科夫将军打过电话了?”

    “是的,军长同志。”马斯洛夫肯定地回答说:“诺维科夫师长说他抽掉精兵强将,组成小分队,深入到敌后去进行破坏。”

    “军长同志,敌人又进攻了!”一直站在观察口的副军长弗努科夫忽然大叫起来:“大概有两个连的步兵,在七八辆坦克的掩护下,朝着第326团的前哨阵地冲了过去。”

    “放心吧,副军长同志。”听到弗努科夫的喊声,马斯洛夫有点不以为然地说:“这几天德军对我们的前哨阵地发起了十几次进攻,但都被我们打退了。您瞧瞧阵地前面的空地,都快被敌人的尸体铺满了。”

    “参谋长同志,虽然前哨阵地挡住了德军的多次进攻,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罗科索夫斯基见马斯洛夫过于乐观,忍不住开口提醒他:“要知道我们手里能动用的兵力是越来越少,就算指战员们表现得再勇敢,这道防线也早晚会被德国人突破的。”

    “军长同志,难道您对我们取得战争胜利,就没有一点信心嘛?”马斯洛夫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加米涅夫不在,然后吃惊地说:“要知道您这样说,被政治副军长听见的话,估计又会和您发生争执。”

    罗科索夫斯基挥了挥手,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参谋长同志,我们肯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但同时,我们也要认清形势,虽然我们在近期取得了不少的胜利,但只是局部的小胜利,敌人在整体战局上处于绝对的优势,不管是兵力还是技术装备,他们都远远超过了我们,而且还掌握了制空权。这种情况下,要打败他们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场战争,将是持久而残酷的,我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德军的坦克在离前哨阵地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停下,然后一字排开,用炮火压制苏军阵地上的火力,掩护步兵发起冲锋。

    马斯洛夫看了一会儿后,轻蔑地说道:“德国人的进攻,始终就是老样子,先是大炮轰飞机炸,然后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对我们的阵地发起进攻。只要我们能将他们的进攻挡住,他们就束手无策了。”

    弗努科夫看了一阵后,惊奇地说:“我们的卫生员真勇敢,居然敢冒着敌人的炮火,在枪林弹雨中抢救我们的伤员。”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片刻,随后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我的上帝啊,我没有看错吧,在战场上抢救伤员的卫生员,居然是一个女的?”

    “什么,女卫生员?”马斯洛夫连忙移动镜头,搜寻弗努科夫所说的女卫生员。他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在仔细观察了一阵后,他放下望远镜,扭头对罗科索夫斯基:“军长同志,我没有看错吧,我们军里居然有女卫生员?”

    “没有,参谋长同志,您没有看错。”对于马斯洛夫的怀疑,罗科索夫斯基肯定地回答说:“这个女卫生员是我特招的。”

    “可是,这是为什么啊?”马斯洛夫心里暗自嘀咕:这个女兵不会是罗科索夫斯基的红颜知己吧,否则怎么可能违反条令,将一个女兵弄到部队里来。虽然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说出来却是另外一番话:“上级知道的话,会不会责备您呢?”

    罗科索夫斯基摇了摇头,信心十足地说:“参谋长,您放心吧,肯定不会。我估计要不不了多久,就会有成千上万的女性加入到我们的队伍来。在战争中,只有战士和平民,没有什么男女之分。”

    罗科索夫斯基说着也走到了瞭望口,举起望远镜朝战场上望去。通过镜头,他看到卡佳将一名负伤战士的步枪背在了背上,然后趴在地上,拖着受伤的战士一点点地挪向战壕。看到这一幕,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对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卡佳增添了几分好感。

    德军的进攻,还是和往常一样,以失败告终。他们在前哨阵地前,丢下了一辆被击毁的坦克,和几十具尸体后,灰溜溜地撤了下去。

    战斗刚结束,指挥部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一名参谋走过去拿起了电话,听了片刻后,连忙将话筒朝罗科索夫斯基递去,同时嘴里说道:“军长同志,是集团军司令员打来的电话,他说有急事找您。”

    罗科索夫斯基走过去接过话筒,刚贴在耳边,就听到卢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敌人是不是又向您的阵地发起进攻了?”

    “是的,司令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礼貌地回答说:“不过他们的进攻已经被我们英勇的战士再次打退了。”

    “好样的,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的战士都是好样的。请您代表我向他们转达我的谢意,谢谢他们勇敢地保卫了我们伟大的祖国。”卢金在说完这番话以后,忽然把话题一转:“我刚刚见过里亚贝舍夫将军,您能到我们这里来一下,有些事情,我想和您好好地谈谈。”

    “司令员同志,我作为指挥员,不能随便离开自己的战斗岗位。”对于卢金的邀请,罗科索夫斯基婉言拒绝道:“您有什么事情,就在电话里说吧。”

    “不行,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必须亲自来一趟。”卢金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严肃地说:“我刚刚接到了总参谋部的命令,让我尽快赶往斯摩棱斯克地区,组织部队在那里抗击德军的进攻。有些事情,我需要当面向您交代一下。”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非常不愿意去卢金的指挥部,但既然对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好吧,司令员同志,既然是这样,我就立即赶到您那里去。”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后,旁边听到了只言片语的马斯洛夫立即问道:“军长同志,卢金将军让您去他的司令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卢金将军说,他接到了总参谋部的命令,让他尽快赶到斯摩棱斯克去指挥部队。”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无奈地说道:“他在临走前,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当面交代我,所以我必须亲自跑一趟。”

    马斯洛夫见到罗科索夫斯基一脸为难的表情,心里明白自己的军长为什么会非常抗拒去卢金的司令部,一是路比较远,二是在路上还容易遭到敌机的轰炸。他试探地问道:“军长同志,您知道为什么要集中力量保卫斯摩棱斯克吗?”

    听到马斯洛夫的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摇了摇头,一头雾水地说:“我不知道,参谋长,难道您知道点什么吗?”

    马斯洛夫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在忙碌,没有注意到自己这里,便压低嗓门说道:“我听别人说,在斯摩棱斯克旁的森林里,有价值连城的沙皇宝藏。我估计总参谋部是担心这批宝藏被德国人抢走,所以才急匆匆地调卢金将军赶过去指挥他的部队,保卫斯摩棱斯克。”

    罗科索夫斯基听马斯洛夫说完,不禁哑然失笑。而马斯洛夫看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种反应,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悦地说道:“怎么,军长同志,您难道不相信吗?要知道这个沙皇宝藏的传说,从沙皇倒台到现在,可一直在民间流传啊。”

    罗科索夫斯基这次听完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抬手拍了拍马斯洛夫的肩膀,调侃地说:“参谋长同志,没想到您对这种民间传说还深信不疑。我告诉您吧,斯摩棱斯克的森林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沙皇宝藏。就算有,也早被挖出来了。”说完,他正了正头上的军帽,朝马斯洛夫挥了挥手,说:“好了,参谋长,我到卢金将军那里去了,这里就交给您负责了。”(未完待续。)

第一四〇章 军歌(下)

    在前往卢金指挥部的途中,坐在副驾驶位的新任警卫连连长费里普侧过身,神情紧张地问道:“军长同志,我们真的打算要撤离舍佩托夫卡吗?”

    听到费里普的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不禁皱起了眉头,要知道这个撤退计划,就只有几位军领导知道,而如今连费里普都知道了。他板着脸,语气严厉地问道:“上尉同志,您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这个谣言啊?”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费里普一脸尴尬地回答说:“军长同志,我错了,我是听别的战士在议论,说我们的部队很快会放弃这里,撤到后方去。”

    看到费里普局促不安的举动,罗科索夫斯基放缓语气说:“上尉,从整个战局来看,敌人远远比我们更加强大,以我们现有的实力,要想将敌人彻底挡住,这是不现实的。”

    “难道,我们真的要撤退吗?”费里普见罗科索夫斯基不怪罪自己了,便试探地问道:“真的要放弃舍佩托夫卡吗?”

    罗科索夫斯基苦笑着回答说:“上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我们背靠着舍佩托夫卡的军用仓库,可以及时地补充各种所需的武器弹药和物资,但能参加战斗的人却越来越少。如果人打光了,有再多的武器又有什么用处呢?”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解释,费里普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刚想把身体坐正,就听到自己的军长又在说:“就算我们要撤退,那么也要先把正面的德军第13装甲师打残废。使他们在很长的时间内,无法再参加战斗。”

    由于路上看不到太多逃难的难民,所以罗科索夫斯基乘坐的车顺利地来到了车站外。两人下车的时候,费里普感慨地说:“军长同志,前段时间我们到这里来,路上和铁轨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逃难队伍,可今天在路上却没有见到几个难民,真是太奇怪了。”

    “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上尉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望着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行人的道路,若有所思地说:“之所以今天看不到几个难民,是因为那些能逃离家园的难民,都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想留下来给德国人当顺民的。”他说这话时,脑海里浮现出了在记录片里所看到的场景:德军排着整齐的队伍,进入了乌克兰的城市,道路的两侧是欢呼的人群。甚至还有上了年纪的长者,带着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给德军的指挥官送上了圆面包和粗盐,代表全场的居民,用最隆重的礼节欢迎他们的到来。

    费里普见罗科索夫斯基站在车旁,眼睛盯着前面空荡荡的道路,一直在出神。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见罗科索夫斯基没有任何反应,便用手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地喊道:“军长同志,军长同志。”

    费里普的叫声,将罗科索夫斯基从沉思中惊醒,他望着费里普,一脸茫然地问道:“上尉,什么事情?”

    费里普朝旁边的车站一指,说道:“军长同志,我们现在进去吗?”

    听费里普这么一说,罗科索夫斯基立即想起自己是接到卢金的电话,到这里来喝他商议事情,便点了点头,抬腿朝车站里走去。

    由于战争的缘故,宽阔的售票大厅和候车厅里,只有几名执勤的战士,显得空荡荡的。来到了站台上以后,罗科索夫斯基看到这里摆满了数不清的担架,上面躺着在战斗或者轰炸中受伤的伤员。由于卫生员的人数有限,根本无法同时照顾好这么多的伤员,整个站台上充满了伤员们痛苦的呻|吟声。

    罗科索夫斯基面无表情地带着费里普,从摆放在地上的担架中穿过去,来到了卢金的指挥部门口。看到房门紧闭,他用力推了推,没有推开。他又使劲地敲了几下门,里面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见到这种情形,费里普在旁边说道:“军长同志,卢金将军可能没在。”

    “没在?”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费里普这么说,心里感到格外不痛快,心说卢金专门打电话叫自己过来,结果等自己来了,这里却一个人都没有。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卢金将军没在,那他会去哪里了呢?”

    费里普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在二十几米外的站台上,堆着一大堆的弹药箱,七八名战士正坐在木箱上抽烟,于是他朝那里一指,说道:“军长同志,我们到那里去问问吧,没准那些战士知道卢金将军的下落。”

    罗科索夫斯基觉得费里普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以后,就打算走到弹药箱那里,问问战士们,看他们是否知道卢金的去向。谁知刚走了没几把,就看到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歌舞团成员,背着乐器越过铁轨,朝站台走过来。

    费里普见到歌舞团的出现,不禁停住了脚步,转身对罗科索夫斯基:“军长同志,您看到了吗?这里居然还有歌舞团,难道卢金将军打算晚上在这里开音乐会吗?”

    罗科索夫斯基虽然听到费里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停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歌舞团朝这里走过来。

    二十来人的歌舞团很快就上了站台,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附近停下。带队的指挥员抬手给罗科索夫斯基敬礼后,转身吩咐自己的部下:“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列队吧。”

    随着他的命令,那些歌舞团的战士开始列队,除了两名那种手风琴的战士坐在了马扎上,剩下的战士都在他俩的后面排成了整齐的两列。罗科索夫斯基发现那几名坐在木箱上抽烟的战士,只是朝这边瞥了一眼后,又把目光移开,继续抽烟聊天。

    乐队的指挥员站在了队列的前面,面向自己的战士大声说道:“大家注意,准备,开始!”

    他的话音刚落,两名手风琴手就开始演奏,接着后面的战士也跟随着音乐,大声地演唱起来:“起来,伟大的国家,做决死斗争,要消灭法西斯恶势力,消灭万恶匪群!……”

    几乎是在战士们唱出第一句歌词时,罗科索夫斯基就听出,他们唱的居然是卫国战争最著名的军旅歌曲《神圣的战争》。虽然这首歌他听过无数遍,但此刻听到歌舞团的战士们放声歌唱时,他依旧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刚开始唱的时候,坐在弹药箱里的战士们还没有在意。当他们听完第一段歌曲后,连忙从木箱上站了起来,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然后挺直身体身体,保持着立正的姿势,听着歌舞团的战士们唱歌。

    而躺在担架上的伤员们,在听到这首振奋人心的歌曲后,呻|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他们纷纷扭头朝歌舞团这边望过来。伤势轻的伤员,甚至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从担架上半坐起来,努力地保持着端正的坐姿,以虔诚的目光望着正在放声歌唱的歌舞团战士们。

    当歌舞团演唱完整首《神圣的战争》,准备唱另外一首歌曲时,站在木箱那里的战士冲着他们大声的喊道:“再唱一遍,再唱一遍!”

    他们的喊声,引起了另外一侧的伤员们的共鸣。伤员们也整齐地喊起来:“再唱一遍,再唱一遍!……”

    歌舞团的指挥有些为难地望着站在旁边的罗科索夫斯基,试探地问:“将军同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罗科索夫斯基看了一眼他领章上的军衔,然后说道:“少尉同志,既然所有的战士希望你们能再唱一遍,那么你们就应该满足大家的愿望,再唱一遍。”说到这里,他扭头望向摆放伤员的位置,大声地问,“伤员同志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再唱一遍!”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句问话,伤员们七嘴八舌地回答道。

    罗科索夫斯基把双手高高地举过了头顶,整个站台上边重新安静了下来。他望着那名少尉,笑着说道:“少尉同志,您听到全体指战员们的呼声了吗?大家希望你们再唱一遍,你们就再唱一遍吧!”

    少尉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连忙点了点头,又重新指挥歌舞团的战士们再次唱起了《神圣的战争》。

    费里普凑近罗科索夫斯基的耳边,小声地说:“军长同志,这首歌听着真带劲。我现在感觉浑身是劲,就算一辆德国人的坦克朝我冲过来,我也会勇敢地冲上去,将它炸掉。”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朝伤员所在的位置摆了一下头,也低声地说:“上尉同志,别说是你,就算那些躺在担架上的伤员们,在听了这首歌以后,就算面对冲上来的敌人,他们也会面不改色,甚至会拉响手榴弹,和敌人来个同归于尽。”

    费里普又听了一阵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军长同志,您知道这是什么歌曲吗?”

    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心里认为罗科索夫斯基肯定不知道这首歌的命令,更别说这首歌的来历了。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就听罗科索夫斯基说道:“这首歌的歌名叫《神圣的战争》。是战争爆发后的,诗人库马奇怀着痛苦和愤怒的新奇写下的著名诗篇,然后发表在《红星报》和《真理报》上。然后由红旗歌舞团的亚历山德罗夫同志谱曲,改编成了你听到的这首歌曲。”

    费里普听罗科索夫斯基介绍完这首歌以后,又继续听了两遍,然后鼓足勇气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军长同志,我们应该请歌舞团的战士到我们的部队去,让他们为我们的战士演唱这首歌,借以鼓舞我们的士气。”

    其实就算费里普不说,罗科索夫斯基心里也涌出了这个念头。此刻听到费里普提起,他便点了点头,顺水推舟地说:“上尉同志,您的这个提议不错,待会儿我就向歌舞团的少尉提这件事,看他的意下如何。”

    《神圣的战争》唱完第二遍后,站台上又想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喊声:“再唱一遍!再唱一遍!再唱一遍!!!……”

    听到站台上整齐又有节奏的喊声,歌舞团的少尉苦笑了一下,然后又指挥自己的战士再次唱起了这首让人热血沸腾的歌曲。

    歌舞团的战士们不知疲倦地唱了一遍又一遍,每次他们刚刚唱完,站台上就会立即响起让他们“在唱一遍”的喊声。

    罗科索夫斯基站在旁边,听着歌舞团的战士们将这首脍炙人口的军旅歌曲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很多战士的声音都微微变得有些沙哑。他便等歌舞团的战士们再次唱完以后,站台上又响起整齐的喊声声,将双手高高举过了头顶,示意大家安静。

    当站台上变得鸦雀无声的时候,他冲着站台上的伤员们大声地说道:“伤员同志们,歌舞团的同志们唱这首歌,已经唱了很久,不少的战士声音已变得沙哑。如果你们想继续听他们唱歌的话,就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好吗?”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说完后,站台上又沉默了片刻,随后便响起了整齐的喊声:“好,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在唱!”

    看到歌舞团的同志散开找地方休息时,那些站在木箱附近的战士,连忙为他们搬了几个木箱过来,请他们坐在上面休息,甚至还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了茶水,端到了歌舞团同志的手里,让他们润润嗓子。

    趁这个机会,罗科索夫斯基将少尉叫到一旁,小声地问道:“少尉同志,我是第九机械化军的军长罗科索夫斯基少将,我想请您和您的战士到我们军里去演出,不知道您的意下如何?”

    少尉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连忙挺直身体回答说:“将军同志,您好!我们歌舞团接到的命令,就是到前线来为我们的指战员进行演出。就算您不说,我们很快也会去您的部队演出。”

    听到少尉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顿时喜出望外,他握住少尉的手使劲摇晃了两下,然后说道:“既然是这样,少尉同志。待会儿等我这里的事情忙完以后,您和您的部队,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未完待续。)

第一四一章 强势的军长(上)

    罗科索夫斯基在站台上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归来的卢金。

    卢金见到站在站台上的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小跑过去,握着他的手,歉意地说道:“对不起,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我临时有事出去,让您在这里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心里对卢金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举动感到很不满意,但在表面上,他却要保持基本的礼貌:“没关系,司令员同志,部下等待上级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知道您今天叫我到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问,卢金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一摆头说:“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跟我到指挥部来吧!”

    罗科索夫斯基跟着卢金来到了指挥部里,见到屋里空无一人,忍不住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不知道第八机械化军的里亚贝舍夫将军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在您来这里之前,我收到了方面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让里亚贝舍夫将军即刻乘火车赶往基辅,据说对他有新的任命。”卢金说完里亚贝舍夫将军的去向后,忽然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知道我叫您到这里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卢金的问题,心里不禁苦笑连连,暗说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问您了。于是他摇摇头,规规矩矩地回答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不知道。”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卢金拉开面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向了罗科索夫斯基,同时嘴里说道:“您看看,这是总参谋部发来的命令,我不打算对您进行隐瞒。最多再过两三天,我们就必须放弃舍佩托夫卡,撤到后备防御阵地去,继续抵抗德军的进攻。”

    罗科索夫斯基接过文件,快速地将上面的内容浏览一番,见果然如卢金所说的那样,总参谋部觉得部队觉得部队在现有的地域,很难得到兵员方面的补充,所以想挡住敌人是非常困难,所以命令所有的部队,有计划成建制地撤出现有的阵地,转移到后备防御阵地去构筑新的防线。

    他将文件放回卢金的面前后,谨慎地问道:“司令员同志,请允许我问个问题。如果我们撤退了,这里的军用仓库怎么办,难道都留给德国人吗?”

    “留给德国人,是不可能的。”卢金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在撤离前,要把那些不能转移的武器弹药和物资全部烧掉,绝对不能让一支步枪一粒子弹一克面包落入德国人的手里。”

    罗科索夫斯基想到在后世所看到的资料里,德军就曾经通过大量缴获的军用物资,来补充自己的部队,使部队不至于因为战线的拉长,而出现物资短缺的情况。而舍佩托夫卡这里所储存的物资,能满足几十万部队的需求,如果被德军缴获的话,其后果是不言而喻的。

    卢金见罗科索夫斯基迟迟不说话,便自顾自地说道:“我刚刚就是去找那些军用仓库的负责人谈话,让他们立即组织人手和车辆,对物资进行转移。如果没有那么多的车辆,那么就应该做好销毁物资的准备。”

    从卢金脸上的表情,罗科索夫斯基就判断出他的这次谈判肯定是不成功的,于是试探地问:“怎么,司令员同志,您的提议被他们拒绝了吗?”

    “您猜得很对,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卢金面无表情地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肯定地回答说:“他们说军用仓库是归国防人民委员会管理,在前段时间让我们随意领取所需的物资,都是属于违反条例,但考虑到这是战争所需,所以他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要转移或者烧毁物资的之事,除非我们得到了国防委员会的授权,否则他们不会配合我们行动的。”

    罗科索夫斯基见卢金的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忍不住追问道:“司令员同志,他们还说了什么?”

    卢金吞吞吐吐地说:“他们还说,擅自领取军用物资,上级追查的话,他们还可以用现在是战争期间的理由搪塞过去。可要是擅自转移或烧毁了军用物资,他们付不起那个责任,因为等待他们的,将是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命运。”

    “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里,立即就猜到了卢金电话召自己过来的原因,他接着说道:“您是打算让我去和这些仓库管理人员进行谈判,说服他们同意转移或者烧毁仓库里的军用物资,对吗?”

    “没错,将军同志。”卢金望着罗科索夫斯基,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知道这样一来,会让您很为难的,但这也没有办法。要知道,根据总参谋部的命令,我在今天晚上就要乘火车离开舍佩托夫卡,赶往斯摩棱斯克去指挥我的集团军。而这里的一切,除了您以外,我不知道该移交给谁。”

    罗科索夫斯基等卢金说完以后,带着一股怒气说道:“也许您该把这里的防务,都移交给管理仓库的那些官|僚们,让他们去和德国人较量。”

    卢金听到他这么说,不禁苦笑连连。他一脸苦涩地说道:“将军同志,虽然看守仓库的部队多达三千人,但没有国防委员会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调用这些部队……”

    没等卢金说完,罗科索夫斯基就抬手打断了他,然后向他表态说:“司令员同志,您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等明天我会亲自去和这些看管仓库的负责人交涉,不光要让他们将多余的物资烧毁,同时我还要让他们将看守仓库的部队,都编到我的团里去,补充在近期的战斗中所损失的兵员。”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目前我们和上级之间经常联系不上,也许您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做做文章。”卢金善意地提醒说:“如果那些仓库管理人员要固执己见的话,您就可以用这个理由来应付他们。”

    “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心里明白卢金虽然贵为司令员,但很多时候依旧是身不由己,一举一动都受到上级指挥部门的约束。而自己完全可以用无法和上级取得联系的利用,来根据自己的喜好行事。不过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了,却千万不能说出来,于是他岔开了话题,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想过没有,等到了斯摩棱斯克以后,您打算如何挡住德国人的进攻?”

    听到这个问题,卢金的眼前一亮,随后把身体微微向前倾,谦虚地说道:“将军同志,从战争爆发到现在,您就一直在不同的地方和德国人打交道。我想问问您,您认为我们的部队为什么挡不住德国人的进攻呢?”

    在回答卢金的问题前,罗科索夫斯基先给他敲了一个警钟:“司令员同志,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是我所说的内容,您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会给我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放心吧,将军同志。”卢金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连忙向他保证说:“您所说的话,我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见卢金做出了保证,罗科索夫斯基这才说道:“我们的部队在战场上屡屡失利的原因很多,我总结了以下几点:第一:我的后勤保障糟糕,没有能够完全做好战争准备,据我所知,在损失的坦克里,至少有一半是由于缺乏维修部件和燃油而放弃的,前线急缺的物资也经常无法及时运到。与之相反的是德军战争准备充分,后勤保障体系相对完善。第二:我军指挥官缺乏经验,而且受到政工人员和最高统帅部瞎指挥的牵制,大批最优秀的指挥员在前几年的大清洗中被清洗掉,而新上任的指挥员不懂得随机应变,只知道盲目执行上级命令,造成作战中的重大损失。而德军指挥官作战经验丰富,也有相当的指挥自由度,能根据形势发展灵活应变。……”

    由于说到了敏感的话题,罗科索夫斯基故意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卢金,看他有什么反应。正在用笔记录的卢金听到罗科索夫斯基忽然不说了,抬起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催促道:“说下去,将军同志,请继续说下去。这里就只有你我两个人,您不用有什么顾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在得到卢金的许可后,罗科索夫斯基继续说道:“我军作战部署也存在严重问题,没能查清德军部署,导致己方的防御弱点,恰好暴露在德军主要攻击矛头面前,同时在战争中不懂得或不敢适时后撤,在调集援兵时采用添油战术,致使德军总能在局部占据优势。

    最后一点,我军指战员严重缺乏战斗经验,只知道一味地死拼硬打,各兵种配合不起来,往往形成孤军作战,使德军得以各个击破。”

    卢金将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话,都记在了笔记本,然后放下笔,抬起头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将军同志,根据您刚刚所总结的这些内容,我觉得让您当机械化军军长,真的有点太屈才了。以您的能力,完全能胜任集团军司令员的职务,甚至在以后,还可以再担任更高级别的职务。”

    对于卢金所说的这些,罗科索夫斯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他心里暗暗说:根据自己所掌握的历史,再过一段时间,罗科索夫斯基就会被提拔为集团军司令部,并被晋升为中将军衔。随着战争的进行,还会因为屡立战功而步步高升,等到攻克柏林时,已获得了苏军中的最高军衔——元帅军衔。

    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了一阵后,开口问道;“司令员同志,您离开舍佩托夫卡时,需要将第109步兵师和第116坦克团一起带走吗?”

    卢金摆了摆手,回答说:“不用了,将军同志,就算这两支部队在近期的战斗中,减员很大,但要是抽调走的话,会让您的防区兵力变得薄弱。”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虽然我知道您手下的兵力有限,但却无法为您补充更多的兵员,这一点,还请您多多谅解!”

    “司令员同志,您太客气了。”罗科索夫斯基见卢金摆出了这样的低姿态,也友好地说:“您留给我的这两支部队,已经算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您放心吧,在正式接到上级的撤退命令以前,我一定会牢牢地守住舍佩托夫卡,绝对不让敌人占领这里。”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卢金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他伸出手去:“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祝您好运了!”

    罗科索夫斯基从卢金的办公室里出来,见到费里普和歌舞团的战士都整齐地站在了站台上,而原本摆在站台上的担架都没了踪影,可能是坐火车转移到后方去了。

    见到自己的军长出来,费里普连忙上前敬了一个军礼,恭谨地问道:“军长同志,我们可以回部队了吗?”

    罗科索夫斯基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歌舞团,问费里普:“上尉同志,给歌舞团的同志们安排好车辆了吗?”

    “放心吧,军长同志。”费里普信心满满地说:“我刚刚给参谋长同志打了一个电话,他立即就派了两辆卡车过来,让歌舞团的同志可以乘车到我们的军里去。”

    “既然是这样,上尉同志,我们这就出发吧!”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这句话,便走到了歌舞团少尉的面前,笑着对他说:“少尉,我们军里为你们准备了卡车,待会儿你们就乘车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少尉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要笑着回答道:“将军同志,我和我的战士们,坚决听从您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章 强势的军长(中)

    罗科索夫斯基和少尉同车返回前沿指挥部,在路上,他忽然想起歌舞团的战士们,在刚刚的几个小时内,好像颠来复去都只唱了《神圣的战争》一首歌,于是便好奇地问道:“少尉同志,你们歌舞团除了这首《神圣的战争》,还有其它歌曲吗?”

    少尉听到他的问题,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回答说:“是的,将军同志,除了这首歌曲外,我们另外还有几首歌。”接着,他便说出了七八首歌曲的名称。

    罗科索夫斯基听着这些歌名,好像一个都没听过,看着这些歌曲并没有在卫国战争期间红火起来。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歌曲,然后问道:“有《小路》吗?”

    “《小路》?”少尉将他所说的歌名重复一遍后,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将军同志,我们没有听说过这首歌曲。”

    听到少尉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心理顿时明白,这首歌虽然在历史上是41年出品的,不过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问世,所以少尉不知道也不足为奇。接着他又想到了著名的《莫斯科保卫者之歌》,在这个时候应该也没有问世,起码要等到莫斯科保卫战开始后,歌曲的作者才会动笔写这首歌。

    罗科索夫斯基在脑子里把自己所知道的苏联歌曲挨着想了一遍,要么是不合适这个时代,要么是还没有问世,难道真的让歌舞团的战士到了部队以后,就翻来覆去地给战士们唱《神圣的战争》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烦意乱,心里暗想:要是早知道自己会穿越到这个特殊的年代,肯定会提前做一些准备工作,至少要详细了解一下在卫国战争期间,有些什么重要的歌曲。一想到穿越,他的脑子里就猛地冒出了华夏三军仪仗队,在乐曲声中,迈着矫健的步伐整齐地穿过红场的场景。

    想到这里,他猛地一拍大腿,然后扭头问被自己吓了一跳的少尉:“那《喀秋莎》呢?你们歌舞团的战士总会唱《喀秋莎》吧?”

    少尉望着罗科索夫斯基,有些紧张地说:“将军同志,我没有听错吧,您说的是《喀秋莎》,作曲家马特维·勃兰切尔根据诗人伊萨科夫斯基的一首抒情诗,所谱写的那首歌?”

    罗科索夫斯基哪里知道这首歌的来历,不过既然少尉这么说,想必是不会有什么错的,他连忙点了点头,随口说道:“是的是的,少尉同志,就是那首歌。你们歌舞团的战士们能演唱吗?”

    少尉想了想,然后回答说:“将军同志,请恕我直言,虽然我们歌舞团的战士会唱这首歌,不过我觉得这首歌似乎不适合战场,要知道这可是一首抒情歌曲啊,而我们所需要的,是能够鼓舞士气的军旅歌曲。”

    “少尉同志,这首歌我以前听过,是一首很不错的歌曲。”罗科索夫斯基听少尉说歌舞团的战士们能唱这首歌曲,便想趁机在部队中推广,于是他开始努力对少尉进行说服:“虽然这首歌在两年前问世后,就一直默默无闻,但不等于它不适合在战场上演唱啊?没准你们给战士们演唱后,会使这首歌曲脱颖而出,并伴着隆隆的炮火流传开来,让这首歌提现出它那不同寻常的价值,让它获得新的甚至永恒的生命。”

    罗科索夫斯基的一番话,让少尉陷入了沉思。凭心而论,他也被这番话所打动,但想到自己率领歌舞团来前线演出时,上级所制定的那些条条框框,他不禁又犹豫了起来。

    看到少尉举棋不定的样子,罗科索夫斯基决定趁热打铁,再添一把火,一定要这首歌在自己的部队里首先流行起来。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唱起了自己耳熟能详的这首歌:“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俊俏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姑娘唱着美妙的跟去,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罗科索夫斯基唱完一遍后,眼睛望着从副驾驶位置侧过身来的费里普:“上尉同志,您觉得这首歌曲怎么样?”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的歌唱水平有限,在唱的时候,有很多地方跑了调,但费里普还是听得如痴如醉。此刻听到军长问自己的看法,连忙竖起大拇指说道:“军长同志,我不得不说,这也是一首好歌,我认为如果歌舞团的同志,在前沿给战士们演唱后,战士们一定会喜欢的。”

    “军长同志,”在开车的司机也快速地侧了一下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虽然您唱歌的时候,有点调不准,但还是挺好听的。”

    见有自己的两位部下帮腔,罗科索夫斯基又继续对少尉说道:“少尉同志,这歌声使美好的音乐和正义的战争相融合,这歌声把姑娘的****和士兵们的英勇报国联系在了一起,这饱含着少女纯情的歌声,使得抱着冰冷的武器、卧在寒冷的战壕里的战士们,在难熬的硝烟与寂寞中,心灵得到了情与爱的温存和慰藉。我相信,只要你们歌舞团的战士演唱了这首歌曲后,这首爱情歌曲就会在战争中得意流传!”

    少尉听到罗科索夫斯基对《喀秋莎》有这么高的评价,不禁吃惊地问道:“将军同志,如果我们的战士演唱这首歌,真的会受到广大战士们的欢迎,并让这首歌流传开来吗?”

    “这是当然的,少尉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在说这话时,趁少尉不注意,暗暗地瘪了一下嘴,心说要是你听到在不久以后,德国人也在唱这首歌,你估计下巴就直接砸地上去了。“我作为一名将军,怎么可能骗您呢。”

    “好吧,将军同志。”在罗科索夫斯基的劝说下,少尉终于下定了决心:“待会儿到了目的地以后,我就让战士们熟悉一下这首歌,等到了前沿的战壕里,就唱给战士们听。”

    车在指挥部的门口停下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带着少尉进入了指挥部,向待在里面的马斯洛夫和弗努科夫介绍说:“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少尉带着一个歌舞团从基辅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到前沿战壕里,为战士们演唱歌曲,借以鼓舞我军的士气。”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马斯洛夫虽然面带着微笑和少尉握手,但语气中还是带着几分疏远。握完手以后,他扭头冲着费里普说道:“上尉同志,政治副军长加米涅夫在第131师的防区内,您这就带着歌舞团的同志过去,为战士们演唱歌曲,配合加米涅夫同志所开展得政治鼓动工作吧。”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马斯洛夫说出如此冷冰冰的话,深怕少尉会不高兴,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少尉面色如常,估计已经曾经有过很多类似的经历,他早已荣辱不惊了。

    等到费里普带着少尉离开后,马斯洛夫抱怨罗科索夫斯基说:“我说军长同志,如今阵地上的部队是越打越少,您不想办法让上级给我们补充点兵力,却带回了一支歌舞团,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听到马斯洛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笑呵呵地回答说:“参谋长同志,我这可不是本末倒置哦。要知道他们虽然只是一支二十来人的小歌舞团,但他们在战场上所起的作用,却不亚于一个摩托化师。”

    “拉倒吧,我的军长同志。”马斯洛夫对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话显得不屑一顾:“就算给他们配备了武器,将他们派上战场,估计他们的战斗力,连我们一个班都比不了。对了,卢金将军叫您过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听到马斯洛夫这么问,罗科索夫斯基不禁头痛起来:“卢金将军在今晚就要离开舍佩托夫卡,而把这里的一切交给我来负责。”

    “他留下了多少兵力?”马斯洛夫试探地问道。

    “除了第109步兵师和第116坦克团以外,他什么都没给我们留下。”罗科索夫斯基在说完这番话以后,见马斯洛夫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连忙又补充说:“他给了我一个建议,假如能将看管仓库的那些部队接管过来,至少能给我们军补充三千人。”

    “三千人?!”听到这个数字,马斯洛夫不禁眼前一亮,他有些激动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军长同志,看管仓库的部队,有不少是隶属于内务部的,假如能把他们都编入我们军,那么我们的战斗力将会得到整体的提升。”

    “参谋长同志,我也是这么想。”罗科索夫斯基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我们首先要说服那些仓库的负责人,将这些部队交给我们来指挥。”

    “什么,卢金将军到现在都没掌握这些部队的指挥权吗?”马斯洛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惊呼起来,“既然他一个集团军司令员都无法搞定这件事,您的级别和军衔都比他低,又怎么能说服那些固执的仓库负责人呢?”

    “我就在为这事儿发愁呢。”罗科索夫斯基当着自己这位老朋友的面,也不隐瞒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只能兵行险着,强行扣留这些仓库的负责人,将兵权从他们的手里夺过来。”

    “军长同志,您的这个想法虽然很冒险,但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希望。”也许是有了战前扣留瓦舒金和普图欣的经历,所以罗科索夫斯基一提出自己的冒险计划,马斯洛夫就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同时还在为他出谋划策:“您看我们是否可以将这些仓库负责人召集起来,说要召开一个保卫舍佩托夫卡的军事会议。等他们来了以后,我们就在会议上对他们进行说服。如果他们能听从我们的建议,主动交出部队,那么一切都好说;但假如他们坚决不从的话,我们就只能将他们强行扣押,然后派人去接管他们的部队。”

    对于这个用脑袋冒险的计划,罗科索夫斯基满意地点了点头,本来他就想这么做的,没想到马斯洛夫居然先提了出来,他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好吧,参谋长同志,那么我们连夜进行配合,等天一亮,就通知那些仓库负责人来开会。”

    两人正在讨论细节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罗科索夫斯基抬起头,问站在瞭望口的弗努科夫:“副军长同志,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弗努科夫放下望远镜,扭头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军长同志,敌人的步兵在八辆坦克的掩护下,向加里宁上校的防线发起了进攻。”

    “什么,敌人向加里宁上校的防区发起了进攻?”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里,不禁被吓了一跳,因为歌舞团就被马斯洛夫派往了那里,没想到他们刚去,敌人就发动了进攻。他担心歌舞团有事情,连忙拨通了加里宁上校的指挥部。

    接电话的人不是加里宁,而是政治副军长加米涅夫。他一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就激动地说道:“军长同志,您派来的歌舞团真是太棒了。他们只唱了几首歌,就把指战员们的情绪调动了起来,甚至连我现在也是热血沸腾,恨不得拿起武器到战壕里去和战士们并肩作战。”

    “行了,政治副军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被加米涅夫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制止他说:“您是军级指挥员,你的岗位是在指挥部,而不是战壕里,明白吗?”

    “我明白,军长同志,”加米涅夫笑着说,“我就是这么一说而已。对了,您打电话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吗?加里宁上校亲自到战壕离指挥战斗去了。”

    “我给加里宁上校打电话,是想告诉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坚决保证歌舞团战士们的安全。”(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章 强势的军长(下)

    德军对加里宁师防区的进攻,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战士们击退了。德军除了损失了四辆坦克外,至少有一半的士兵,都横七竖八的躺在了阵地前方。

    第131师指战员和敌人战斗的场景,都被马斯洛夫通过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见敌人被击退后,他有些吃惊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军长同志,我们没有看错吧?我们的战士个个象打了鸡血似的,居然这么轻易就将敌人击退了。特别是那些出去炸坦克的战士,就算被敌人的子弹击中,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算爬,也要爬到坦克下面去,和敌人的坦克来个同归于尽。这真的是我们的部队吗,怎么看起来让我感觉这么陌生啊?”

    罗科索夫斯基等马斯洛夫叽里哇啦说完一连串的话以后,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参谋长同志,您这下该相信歌舞团在前沿演出,也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了吧?”

    “没错没错,看来您是对的,”马斯洛夫拼命地点着头说道:“虽然他们只有二十几个人,但他们所起的作用,甚至超过了一个团。”

    两人正说着话,加米涅夫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看到罗科索夫斯基,就激动地说:“军长同志,您派歌舞团到前沿给战士们表演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您没看到,原本战士们在经过长期的战斗后,都变得疲惫不堪,虽然我们整天都在向他们做政治鼓动工作,可是却收效甚微。但是歌舞团的同志只唱了一首歌,战士们就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当敌人发起进攻时,战士们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不断地拉开枪栓、扣动扳机,将一个又一个冲向我军阵地的敌人打倒。看到敌人冲进战壕时,打光了子弹的战士们,来不及换弹夹,就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冲了上去,和敌人打起了白刃战。当敌人的坦克朝我们冲过来时,不少战士抓起放在战壕里的燃|烧瓶,翻出了战壕,就朝敌人的坦克跑去……”

    罗科索夫斯基等加米涅夫的长篇大论说完后,微笑着对他说:“政治副军长同志,请您先坐下,我和参谋长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等加米涅夫坐下后,罗科索夫斯基就准备夺取那些仓库管理人员兵权的计划,对他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然后有些忐忑地问道:“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加米涅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皱着眉头看了看马斯洛夫,又瞧瞧罗科索夫斯基。在经过了反复的思想斗争后,他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他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军长同志,不管您做出什么决定,我作为您的副手,都会坚决站在您的一边。”

    加米涅夫的回答,让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意外。在说出这个计划以前,他心里还在担心会早点加米涅夫的强烈反对,毕竟这个政治副军长一直和自己不对付。不过没想到,自己这个将整个计划说出来以后,他不管没反对,反而还无条件地支持自己,这真是太令人奇怪。

    加米涅夫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脸上那阴晴不定的表情,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军长同志,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虽然以前我们有过很多的争执,不过那只是在工作上的分歧而已。从战争爆发前,您的未雨绸缪;到率部队长途奔袭,去夺取德军的后勤补给基地,都显示出了您惊人的军事才能。我今天在这里向您保证,不管您以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您。”

    罗科索夫斯基上前握住了加米涅夫的手,使劲地摇晃着,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心想既然加米涅夫都能无条件地支持自己,那么明天就可以果断地从那些仓库管理人员的手里,将他们的兵权夺过来了。

    第二天,罗科索夫斯基便派人去通知那些仓库管理人员,到原来卢金指挥部所在地的车站去开会。接到通知的管理人员,有很多人本来不愿意去的。但听到罗科索夫斯基所派去的战士说,如果谁不去的话,后果自负,只好乖乖地跟着战士前往开会的地点。

    会场布置在车站的候车厅里,马斯洛夫调了一个警卫连来担任保卫工作。同时,为了防止在开会期间,遭到德军飞机的空袭,在站台上还布置了一个高射机枪连,九挺架设在沙袋工事后面的四联高射机枪直指苍穹。

    和罗科索夫斯基一起出息会议的,还有加米涅夫。本来罗科索夫斯基没有叫他的,但他说怕当时这些仓库管理人员倚仗自己的政工人员的身份,不服从命令,他还可以出面从中斡旋一番。

    参加会议的仓库管理人员,有25人,分别负责舍佩托夫卡的两三百个仓库的管理,他们能直接指挥的内卫部队,有三千人之多。见到罗科索夫斯基和加米涅夫走进屋里,很多人根本没有理睬他,依旧在自顾自地聊天。

    见到这种情况,罗科索夫斯基没有发火,而是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的表演。他心里明白,他们连卢金这个中将司令员的面子都不给,更别说自己的这个级别要低得多的少将军长了。

    看到坐在下面的仓库管理人员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加米涅夫不禁无名火气,他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茶杯落在地上,顿时被摔得粉碎,溅起的茶水溅到了前面的两名仓库管理人员脸上。

    整个候车厅因为这个被摔碎的杯子,而变得一片寂静。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担任会场保卫工作的警卫连的战士们,端着武器冲了过来,用手里的枪对准了那些来开会的人。

    罗科索夫斯基见此情形,不禁苦笑了一下。本来他和警卫连长费里普说话,以摔杯为好,然后费里普带着战士们冲上来,将这些开会的人全部抓起来。没想到,加米涅夫因为看到这些人的反应,一时气愤就抢先摔了杯子。

    想到现在还不是和这些人最后摊牌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便冲着费里普挥了挥手,示意他带着战士们先下去。

    看到战士们离开后,一名坐在前排的仓库管理人员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同志,不知道您今天叫我们来开会,是为了什么事情?”

    “营级政委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瞥了一眼他领章上的军衔,随后客气地说:“我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开会,是因为要不了多久,舍佩托夫卡就会被德国人占领,所以我们要提前商量好应对措施。”

    “这怎么可能呢,将军同志。”营级政委不解地反问道:“在舍佩托夫卡的西面,不是有第109师和第116坦克团防御吗?况且最近还有您的第131步兵师加入。难道我们这么多的兵力,还挡不住德国人吗?”

    他的话音刚落,顿时引起了一片共鸣之声:“没错,没错,两个步兵师外加一个坦克团,难道还挡不住敌人吗?”

    “难道我们英勇的部队,还挡不住法西斯匪徒吗?这简直是一种耻辱。”

    ……

    听到下面那些伤人的话,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怒火中烧,他的手不自觉地扶在了腰间的枪套上,恨不得立即拔枪出来,冲着这些大放厥词的政工人员们开上两枪。

    不过好在他的理智抑制住了冲动,他等那些人重新安静下来以后,大声地说道:“由于舍佩托夫卡的失守,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先做好必要的准备。比如说……”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名挂着一级指导员军衔的管理人员站了起来,不屑地说道:“将军同志,我们是归国防委员会管辖的,别说您是一名少将,就算是上将,想要管理我们,也要先得到国防委员会的许可才行。对不起,我觉得今天自己来参加这个会议,就是浪费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走到了过道上,转身就准备朝外面走。

    “站住,”罗科索夫斯基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地吼了一句:“我现在是舍佩托夫卡的代理卫戍司令,我有权指挥在这一地区的所有部队。您要是不听我的命令,擅自离开的话,我会对您军法从事的。”

    一级指导员回头看了罗科索夫斯基一眼,轻蔑地说:“我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说完,背着双手,迈着大步沿着过道朝前走去。

    随着这位嚣张的一级指导员往外走,坐着的仓库管理人员也纷纷起身,准备跟着往外走。罗科索夫斯基见此情形,知道如果不采取点坚决措辞,场面就会彻底失控。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带头朝外面走的一级指导员一头栽倒在地上。大家吃惊地回头望去,只见罗科索夫斯基手里握着的手枪枪口,正冒着一缕淡淡的青烟。

    罗科索夫斯基见此情形,不禁苦笑了一下。本来他和警卫连长费里普说话,以摔杯为好,然后费里普带着战士们冲上来,将这些开会的人全部抓起来。没想到,加米涅夫因为看到这些人的反应,一时气愤就抢先摔了杯子。

    想到现在还不是和这些人最后摊牌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便冲着费里普挥了挥手,示意他带着战士们先下去。

    看到战士们离开后,一名坐在前排的仓库管理人员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同志,不知道您今天叫我们来开会,是为了什么事情?”

    “营级政委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瞥了一眼他领章上的军衔,随后客气地说:“我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开会,是因为要不了多久,舍佩托夫卡就会被德国人占领,所以我们要提前商量好应对措施。”

    “这怎么可能呢,将军同志。”营级政委不解地反问道:“在舍佩托夫卡的西面,不是有第109师和第116坦克团防御吗?况且最近还有您的第131步兵师加入。难道我们这么多的兵力,还挡不住德国人吗?”

    他的话音刚落,顿时引起了一片共鸣之声:“没错,没错,两个步兵师外加一个坦克团,难道还挡不住敌人吗?”

    “难道我们英勇的部队,还挡不住法西斯匪徒吗?这简直是一种耻辱。”

    ……

    听到下面那些伤人的话,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怒火中烧,他的手不自觉地扶在了腰间的枪套上,恨不得立即拔枪出来,冲着这些大放厥词的政工人员们开上两枪。

    不过好在他的理智抑制住了冲动,他等那些人重新安静下来以后,大声地说道:“由于舍佩托夫卡的失守,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先做好必要的准备。比如说……”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名挂着一级指导员军衔的管理人员站了起来,不屑地说道:“将军同志,我们是归国防委员会管辖的,别说您是一名少将,就算是上将,想要管理我们,也要先得到国防委员会的许可才行。对不起,我觉得今天自己来参加这个会议,就是浪费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走到了过道上,转身就准备朝外面走。

    “站住,”罗科索夫斯基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地吼了一句:“我现在是舍佩托夫卡的代理卫戍司令,我有权指挥在这一地区的所有部队。您要是不听我的命令,擅自离开的话,我会对您军法从事的。”

    一级指导员回头看了罗科索夫斯基一眼,轻蔑地说:“我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说完,背着双手,迈着大步沿着过道朝前走去。

    随着这位嚣张的一级指导员往外走,坐着的仓库管理人员也纷纷起身,准备跟着往外走。罗科索夫斯基见此情形,知道如果不采取点坚决措辞,场面就会彻底失控。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带头朝外面走的一级指导员一头栽倒在地上。大家吃惊地回头望去,只见罗科索夫斯基手里握着的手枪枪口,正冒着一缕淡淡的青烟。(未完待续。)

第一四四章 八名新兵

    罗科索夫斯基的雷霆手段,震慑住了那些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仓库管理人员。他们在乖乖交出了手里的兵权以后,回到仓库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组织人手和车辆,对仓库里的物资进行抢运。而对于那些物资堆积如山,在短期内又无法转移的仓库,则埋设了炸药,准备在撤出舍佩托夫卡时全部炸掉。

    在返回指挥部的车上,加米涅夫有些担忧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军长同志,您今天直接枪毙了一名军官,这合适吗?如果上级将来追查起来,我们该如何答复啊?”

    听到政治副军长的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咧了咧嘴,心里暗想:目前在舍佩托夫卡的指战员,除了极少人以外,剩下不是牺牲就是被俘了,谁会关心一个普通仓库管理人员的生死啊。

    见罗科索夫斯基没有说话,加米涅夫又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同时,他想到以前自己在很多场合,曾多次和罗科索夫斯基对着干,虽然是因为工作上的分歧,但如果罗科索夫斯基心存怨恨的话,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将他处理掉,想到这里,他就不禁一阵阵地后怕。

    罗科索夫斯基扭头望着加米涅夫,表情平淡地说:“政治副军长同志,我现在是舍佩托夫卡的最高指挥员,我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处理这里的事情。我之所以打死那名政工人员,是因为他带头离开后,所有的仓库管理人员也会跟着离开。那样一来,我们不光得不到部队的补充,同时各个军用仓库也会继续维持现状。只要等德军一冲进舍佩托夫卡,那么这些物资就会落入敌人的手里,他们就可以一边吃着我们的食物,一边拿着我们的武器弹药来打我们。”说到这里,他猛地提高了嗓门,“我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军长同志,您做得很对。”在这种情况下,加米涅夫只能附和罗科索夫斯基地说:“如果将来上级要怪罪下来,我和您一起承担这个责任。”

    听到加米涅夫这个有些违心的表态,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测过脸说道:“放心吧,政治副军长同志,这件事情就算上级知道了,他们也不会怪罪我的。在特殊的时期,就需要采取一些特别的措施。您瞧,那些仓库管理人员不是把部队交给了我们,同时也在安排人手和车辆,开始将仓库里的物资进行转移。”

    “停一下,司机同志,停一下。”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刚说完,加米涅夫忽然用手拍着司机的椅背,大声地说:“把车停到路边的那个建筑物旁边去。”

    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朝窗外望去,只见路边有一栋被炸塌了一半的建筑物,墙上贴着的一张纸上写着“招兵处”。由于近期经过防区的难民越来越少,罗科索夫斯基在和卢金商议后,已将所有的招兵处都取消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有七八个穿便服的人,正围在满是砖石瓦砾的建筑物门口,冲着一名军官在大声地说着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啊?”车在路边停稳后,加米涅夫推开车门下了车,冲被难民们围在中间的军官问道:“少尉同志,您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

    少尉看到从车里出来的加米涅夫,连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过来敬礼后报告说:“您好,团级政委同志!是这样的,我出去执行命令,路过这里,却被这几位老百姓拦下来,他们说要当兵报仇,让我收下他们。我告诉他们,说现在所有的征兵工作已结束,我们不再招收新兵,可他们不依不饶非要加入部队不可。”

    搞清楚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加米涅夫朝那几个难民走了几步,面带着微笑问道:“同志们,你们都想加入部队吗?”

    他的话音刚落,从难民中忽然冲出了一个包着头巾的年轻姑娘,一把抓住了加米涅夫的手臂,激动地说:“指挥员同志,求求您,收下我吧,让我也加入军队吧!”

    加米涅夫轻轻地挣脱了姑娘的手臂,然后和蔼可亲地问道:“姑娘,我们的军卫生员在招收女卫生员,您愿意去吗?”

    谁知姑娘听完以后,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说:“不,指挥员同志,我不当卫生员,我要到战斗部队里去,您给我发一支枪吧,我要去向德国人讨还血债!”

    “不行啊,姑娘。”姑娘的回答出乎加米涅夫的意料,他没想到这么一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年轻姑娘,居然想到部队里去当战士。他在愣了片刻,苦笑着摇了摇头:“姑娘,目前除了卫生员招收女兵外,战斗部队是不找女兵的。”

    “指挥员同志,”听说战斗部队不招收女兵,姑娘有些急了,她又一把抓住了加米涅夫的手臂,使劲地摇晃着激动的说:“如果部队不肯招收我,那么您给我一支枪吧,不管是冲锋枪、步枪,还是手枪,只要是枪就行,我要去找德国人拼命。”

    “这位姑娘,您和德国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告诉我吗?”一直站在车另外一侧的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姑娘这么说,便从车尾绕了过来,走到姑娘的面前,和颜悦色地问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没准可以破例给您一支枪。”

    罗科索夫斯基的突然出现,把站在旁边的少尉吓了一跳,本来看道一个团级政委出现就够惊人了,没想到现在又冒出一位将军,慌忙把手举到额头敬了个军礼。

    姑娘将罗科索夫斯基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然后试探地问道:“指挥员同志,如果我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您,您真的会发枪给我吗?”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肯定说:“是的,我说话一向算话。”在停顿片刻后,又接着问,“首先,您能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吗?”

    姑娘简短地回答说:“我叫娜佳,住在贝尔兹外的集体农庄里。”

    “贝尔兹?”听到这个地名,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喃喃地说:“娜佳,你家离这里可不近啊,起码有三四百公里,至少要走十天,才能走到这里吧?”

    “没有用到那么长的时间,”娜佳朝旁边站着的几个难民一指,接着说道:“我在路上走了四天后,然后就遇到了他们,然后坐卡车赶了一天多的路。”

    “说下去,请接着说下去。”罗科索夫斯基见姑娘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连忙催促她说:“先说说您为什么和德国人有深仇大恨?”

    “在战争爆发的第二天中午,一群德国人闯进了我们的农庄。”娜佳咬牙切齿地说道:“当时我还在屋里睡午觉,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两声枪响,等我冲出去时,看到妈妈和哥哥都倒在了血泊中……”

    加米涅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娜佳的话,插嘴问道:“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当然是德国人了!”娜佳白了加米涅夫一眼,满脸怒气地说:“当时我的妈妈还没有断气,她捂住腹部的伤口告诉我:‘德国人进了院子后,冲着我用蹩脚的俄语说,他们要喝水。然后有个德国兵看到我放在木桌上的牛奶罐,便冲过去抢了过来,旁边另外一名德国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扔给了我,说是买牛奶的钱。你哥哥本来正在院子里铡草,看到德国人拿着牛奶罐就要朝外面走,便过去制止他们,谁知道被他们不由分说地开枪打死了。而我看到你哥哥倒地后,也抓住了一名德国人的衣服,不准他们离开,要找他们算账,然后他们就朝我开枪了’……”

    虽然娜佳的故事讲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不过罗科索夫斯基他们已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加米涅夫紧紧地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说:“大家都记住这件事情吧,这是德国佬对我们的人民犯下的又一次罪行,我们早晚会向他们将这些血债全部讨还回来的。”

    “少尉同志,您是哪部分的?”罗科索夫斯基没有急于表态,而是扭头问站在旁边的那名少尉。

    “报告将军同志。”少尉礼貌地回答说:“我是第327团三营的排长少尉谢廖沙。”

    “很好,少尉同志,待会儿您回去时,就把这位姑娘顺便带回你们团里。”罗科索夫斯基见少尉听到自己的这几句话,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连忙又补充说:“您就对你们的代理团长列斯科夫大尉说,让这位姑娘加入战斗部队,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亲自同意了的。明白吗?”

    “明白了,将军同志。”谢廖沙少尉慌忙回答道。

    “将军同志,还有我们呢?”见到娜佳被批准入伍,站在旁边的几个年轻男子立即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我们也要求加入部队,找德国佬报仇雪恨。”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几人这么说,猜测到他们和德国人之间也有什么深仇大恨,便好奇地问道:“谁能告诉我,你们和德国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叫刘季科夫,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来自布罗迪,”一名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走过来说道:“因为城里苏维埃的负责人告诉我们,说德国人正冲向我们的城市,让大家向后方转移。我爸爸是个卡车司机,便搭乘着我和几个好朋友,沿着公路向东面转移。

    就像您刚刚所知道的那样,我们在转移的途中,遇到了娜佳,见她已精疲力尽了,我爸爸便搭上了她,让她和我们一起撤往后方。谁知道在昨天,我们的卡车正沿着公路朝前开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架德国人的飞机。看到飞机从后面追上来,我爸爸放慢了车速,让所有人跳车。

    但是当我们从车上跳下来,躲进了路边的草丛里以后,德国人的飞机却飞走了。当时就又有人说:我们是老百姓又不是军人,德国佬的飞机怎么会攻击我们平民呢。说完,他就和我爸爸一起朝卡车走过去。

    没想到就在这时,德国人的飞机又掉头飞了过来。它朝着我们停在路中间的卡车俯冲下来,用机枪不停地扫射着,当场就将我爸爸和那个朋友打死了……”

    刘季科夫没有说完,便捂着脸哭泣起来。旁边的年轻人七嘴八舌地说:“将军同志,伊万大叔是个好人,可惜被德国人打死了!”

    “我们不能让伊万大叔白死,我们要为他报仇!”

    “将军同志,收下我们吧,让我们也加入军队吧,我们要为死去的伊万大叔报仇!”

    看到面前的一帮年轻人义愤填膺的样子,罗科索夫斯基暗暗点了点头,然后扭头问加米涅夫:“政治副师长同志,我想知道您是什么意见?”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大家立即安静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加米涅夫,等待着他的答复。加米涅夫在沉默一阵后,抬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表情严肃地说:“军长同志,既然他们报仇心切,那就让他们加入部队吧。”

    “乌拉!”听到说自己可以加入军队,立即有一个年轻人高声地欢呼起来。

    旁边的年轻人在片刻以后,也跟着欢呼了起来:“乌拉!乌拉!!乌拉!!!”

    罗科索夫斯基对谢廖沙少尉说道:“少尉,您带他们回部队去吧。记住,假如你们的代理团长列斯科夫大尉布置如何安置那位姑娘,就让他给我打电话,明白吗?”

    “明白了,将军同志。”谢廖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然后对面前情绪激动的七男一女的八名新兵说道:“好了,同志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步兵第109师的战士了。现在,你们跟着你们的指挥员谢廖沙少尉,”罗科索夫斯基朝旁边的少尉一指,继续往下说,“一起回部队去。”

    “好!”“是!”八名新兵七嘴八舌地答应着,跟在少尉谢廖沙的身后,沿着道路朝第327团的防区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四五章 新的任命(上)

    罗科索夫斯基和加米涅夫前脚刚进指挥部,列斯科夫的电话紧接着就打了过来。他在电话里抱怨着:“军长同志,您怎么把一位年轻的姑娘安排到我们团里了?我让她去当卫生员,她不同意;让她当通讯兵,她还是不同意。您说说,我该怎么办啊?”

    听到列斯科夫的抱怨,罗科索夫斯基轻描淡写地说:“大尉同志,既然她不愿意当卫生员和通讯兵,那就让她去连里当一名普通的战士吧。”

    “不行不行,军长同志。”列斯科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立即就叫了起来:“我们团里还有一千多号男子汉,怎么能让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姑娘,和我们这样的大老爷们一样端着刺刀和德国人打白刃战啊?”

    列斯科夫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沉思起来,他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太想当然了,只记得苏军在卫国战争期间,征召了八十万女兵,但这些女兵都是些什么兵种,他却从来没有细想过,不然也不会轻易就将娜佳安排到部队里去。想到这里,他有些纠结地问:“大尉同志,您觉得该如何安排娜佳呢?”

    “其实她完全可以参加民兵组织,参加城市里的巡逻和在要害部门值班,或者抢救在空袭或炮击中受伤的人。”列斯科夫谨慎地建议说:“假如她不愿意参加民兵的话,还可以加入敌后的游击队,或者我们即将派往敌人后方的破坏小组……”

    “行了,大尉同志,不用再说了。”罗科索夫斯基虽然和娜佳接触的时间很短,但心里却很明白,她只想加入正规军,而是不是什么民兵或者游击队。于是他便打断了列斯科夫的话,“不管是民兵还是游击队,都不适合娜佳,她的心愿就是能加入正规军,然后替自己死去的亲人们报仇雪恨。”

    “可是,军长同志。”列斯科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我应该给她安排一个什么职务呢?”

    罗科索夫斯基握着话筒,皱着眉头努力地思考起来,女兵加入部队后,除了从事医疗卫生和通讯工作外,还担负着各种职务,比如说飞行员、坦克兵、高射炮手、机枪手和狙击手等等。想到这里,他不禁眼前一亮,立即就想好了可以安排给娜佳的职务,他冲着话筒大声地说:“大尉同志,你们团里有狙击手吗?有的话,就将娜佳编入狙击小队。”

    “我们团里有一个由三名神枪手组成的狙击小队,”列斯科夫在介绍完情况后,忧心忡忡地问:“可是让娜佳去当狙击手,这合适吗?没准她连枪还不会放呢。”

    列斯科夫的话给罗科索夫斯基提了个醒,他连忙问道:“对了,大尉同志,自打上次击退德军的偷袭后,你们团补充了不少新兵,您有没有把他们集中进行军事训练啊?”

    “还没有,没有进行过新兵训练。”列斯科夫听到这个问题,心里暗叫要坏事,但他又不敢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假话,只能竭力辩解说:“军长同志,情况是这样的,自从上次德军偷袭以后,我觉得我们的防御阵地不够坚固,所以最近时间动用了所有的人手,对现有的防御工事进行抢修,以便将来能抗击德军的猛烈进攻。”

    “大尉同志,您怎么能这样呢?既然知道你们团里的新兵那么多,您首先要考虑的,不是抢修工事,而是抓紧时间对新兵进行训练。”罗科索夫斯基带着一丝无奈说道:“您至少要教会他们如何使用武器,懂得怎样把子弹打出去。不然等到战斗打响以后,他们就只能拿着手里的武器和敌人进行白刃战。”

    “我明白了,军长同志。”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番话,列斯科夫有些惭愧地回答说:“我这就命令人将新兵组织起来,先教会他们使用各种武器。”

    “这就对了,大尉同志。”听到列斯科夫知错能改,罗科索夫斯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补充说:“还有,您立即安排娜佳加入狙击小组。就算她不懂射击也没关系,这些都可以慢慢地学。我想这位身负血海深仇的姑娘,只要不是太笨,应该很快就能成长为一位合格的狙击手。”

    “我明白了,军长同志。”列斯科夫听完后,恭恭敬敬地回道说:“我这就安排她进入狙击小组,同时再找枪法最好的神枪手,担任她的射击教官。”

    结束了和列斯科夫的通话后,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问站在旁边的马斯洛夫:“参谋长同志,和上级取得联系了吗?”

    马斯洛夫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虽然我们经过了很多的努力,但始终无法和第五集团军司令部取得联系,甚至连费久宁斯基的第15步兵军也彻底失去了联系。”

    “那和方面军司令部取得联系了吗?”罗科索夫斯基不甘心地问道。

    “没有,我们和方面军司令部已失去了联系。”马斯洛夫一脸沮丧地说:“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德军的部队已从我们第五、第六集团军的结合部冲了进来。面对敌人的强大攻势,方面军司令部已在两天前向后方转移,据我判断,他们应该是退向了基辅。”

    “这么说,参谋长同志。”加米涅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我们军目前就变成了一支孤军。”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句话,看了加米涅夫一眼以后,态度坚决地说:“不会的,政治副军长同志,在我们的附近,还有不少的友军,依旧在与德军进行着顽强的战斗。我们不是孤军作战,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马斯洛夫望着罗科索夫斯基问道:“还是继续坚守舍佩托夫卡吗?”

    “在没有得到上级的新命令之前,我们必须继续坚守舍佩托夫卡。”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这两句话以后,又吩咐马斯洛夫:“参谋长,立即派出侦察小分队,到附近去寻找还在继续战斗的部队。如果有可能的话,让我们的侦察兵将这些部队都带到舍佩托夫卡,用以补充我们损失严重的各团。”(未完待续。)

第一四六章 新的任命(中)

    在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马斯洛夫所派出的侦察小分队,不断将路过舍佩托夫卡的人员,以及那些突出重围的零散部队、散兵游勇,都召集到城里。罗科索夫斯基利用这些人员组建了四个摩托化营,在配备了三个炮兵连和二十辆坦克后,将他们派去加强中央地段的第109师防区。

    面对德军日趋凶猛的进攻,罗科索夫斯基觉得这新补充的两千多人,还是太少了点。他正在指挥部里和马斯洛夫商议,该到什么地方再去找点部队,来加强现有的防御。

    马斯洛夫等他说完后,一脸苦涩地回答说:“军长同志,我们的侦察兵已将附近能收容的部队搜刮一空,短期内要想再补充兵力,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他试探地问:“参谋长,真的一点兵力都收集不到了吗?”

    马斯洛夫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军长同志,别说那些突围出来的小部队,这两天就连从西面逃出来的难民都几乎看不到了。”

    “我们派出的一个侦察小组,昨天晚上不是和费久宁斯基的部队联络上了吗?他们什么时候能撤到我们这里来?”

    “留守在卢茨克的部队,已被德军合围。目前战斗正在卢茨克和沃伦斯基新城之间展开。”马斯洛夫用铅笔指着地图说道:“敌人集中优势兵力,沿着公路分别夺取了罗夫诺和日托米尔,切断了我们与后方的联系。好在我们这里有足够的武器弹药和各种军用物资,否则早在两天前,我们就会因为弹尽粮绝而不得不实施撤退。”

    看到地图上代表德军进攻方向的一个个蓝色箭头,和代表苏军的红色防御地带,罗科索夫斯基心里觉得特别难受。虽然他融合了后世的记忆,大体知道敌人下一步讲在什么方向展开进攻,但由于受他手里的兵力和技术装备的限制,根本无力扭转战局。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费里普上尉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激动地报告说:“报告军长、参谋长,外面有友军的指挥员要见你们。”

    “友军的指挥员?”马斯洛夫听后,以为哪支刚从敌人包围圈里突出来的部队,皱了皱眉头后,不以为然地问道:“他有没有说是哪一部分的?”

    费里普使劲地点了点头,回答说:“他说他是第37步兵军第41师师长米库舍夫少将,正奉命率全师向卢茨克开拔。”

    罗科索夫斯基听清楚费里普在汇报时,曾提到了“全师”这个单词,连忙追问道:“上尉同志,你说友军的这位指挥员带了一个师,进入了我们的防区?”

    “没错,军长同志。”费里普肯定地回答说:“根据在舍佩托夫卡东面的观察哨报告,这支部队是一个齐装满员的师。”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里,不禁在桌上拍了一巴掌,然后激动地对马斯洛夫说:“有了这个齐装满员的师,接下来的仗就好打了。”说到这里,他扭头问费里普,“友军的指挥员在什么地方?”

    “就在外面……”费里普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罗科索夫斯基和马斯洛夫快步地走出了指挥部,他连忙闭上嘴,也快步跟了上去。

    罗科索夫斯基他们几人走出指挥部后,看到外面站着一名中等身材的将军,应该就是费里普嘴里所说的那位米库舍夫将军。于是,他快步地走到了那位将军身边,主动向他伸出手,友好地说道:“您好,米库舍夫将军。我是第九机械化军军长罗科索夫斯基,欢迎您到舍佩托夫卡来。”

    “您好,军长同志!”米库舍夫握着罗科索夫斯基的手,使劲地摇晃着说:“我是第41师师长少将米库舍夫,很高兴看到您!”

    马斯洛夫上前和米库舍夫握手后,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说道:“将军同志,别站在外面,我们到里面去说话吧。”

    等几人回到指挥部以后,罗科索夫斯基亲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米库舍夫的面前,然后笑着问道:“米库舍夫将军,您的部队是从什么地方出发的?”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问题,米库舍夫立即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挺直身体报告说:“军长同志,我们师是6月29日从基辅出发的,原计划在7月4日赶到卢茨克,编入第五集团军的作战序列。”

    罗科索夫斯基等米库舍夫说完后,不禁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反问道:“米库舍夫将军,既然根据命令,你们应该在7月4日就进入了卢茨克。可今天都7号了,为什么您的部队还在离卢茨克一百多公里以外的地区呢?”

    米库舍夫的脸红了一下,然后回答说:“军长同志,本来按照行军计划,我们应该经过日托米尔、罗夫诺然后进入卢茨克。谁知道前面两个城市已被德军占领,所以我们不得不改变行军路线,从森林中穿过。由于没有向导,我们在森林里迷了好几次路,结果就不可避免地耽误了行程。”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他的解释,扭头望了马斯洛夫一眼,见对方在向自己使眼色,暗示自己将这支部队留下。对于副手的暗示,他自然心领神会,于是对米库舍夫说:“将军同志,目前坚守在卢茨克的部队,已陷入了德军的合围,你们这样过去的话,无异于自投罗网。”

    米库舍夫被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吓了一跳,他连忙紧张地问:“军长同志,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很简单,让您的部队留在舍佩托夫卡,协助我们防御这里。”罗科索夫斯基说出这几句话以后,见米库舍夫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连忙又强调说:“这里有几百个军用仓库,里面存放着能满足整个西南方面军部队的武器弹药和各种军用物资。一旦这里落入了敌人的手里,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既然知道敌人要来,那你们为什么不将物资进行转移呢?”米库舍夫等罗科索夫斯基一本正经地说完后,好奇地说:“如果每天转移一部分的话,那么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将仓库里的物资全部转移。”

    “您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将军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苦笑一下,又接着向他进行解释:“就算用列车24小时不间断地运输,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但是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运输工具,转移物资所需要的时间就更长。所以我们要想方设法地坚守住舍佩托夫卡,为转移物资争取到宝贵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一四七章 新的任命(下)

    罗科索夫斯基在说服了米库舍夫之后,立即对整个防御地带的兵力部署进行了调整。徒步行军来到舍佩托夫卡的第41步兵师,负责正西方向的防御;第131摩步师和第7摩步师的联合部队,负责西南方向的防御;从正面阵地撤出的第325、326团,和列斯科夫大尉的第327团汇合后,负责西北和正北方向的防御,而诺维科夫的坦克师残部和第116坦克也部署在该地区,防止可能突然从罗夫诺南下的德军。

    而军指挥部的选址,马斯洛夫和加米涅夫都倾向于建立在远离战场的位置,免得出现前沿阵地被突破后,敌人只需几分钟就能冲到指挥部外的情况出现。不过两人的提议,却被罗科索夫斯基不容置疑地否定了,他态度坚决地回答说:“部队在哪里作战,指挥员就应在哪里,这样,既易于指挥,部队也会充满信心。”

    面对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种固执,马斯洛夫他们非常配合地将新的军指挥部,设在了离第41步兵师后方五百米处的一片树林里。指挥部设在这里,不光可以有很好的隐蔽效果,同时还能清楚地看清楚整个正面战场。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德军又先后向舍佩托夫卡发起了几十次进攻,但无一例外地被得到了有生力量加强的守军击退了。

    7月13日傍晚,罗科索夫斯基他们正在军指挥部里忙碌时,摆在屋角的一部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弗努科夫走过去拿起了电话,听了片刻,立即双手捂住话筒朝罗科索夫斯基递了过来,同时语气有些慌乱地说:“军长同志,您的电话。是……是方面军首长……打来的?”

    什么,方面军首长打来的电话?屋里所有的人听到这句话,都傻眼了,要知道在这半个月内,不管他们怎么和外界进行联系,可始终无法和其他的友邻部队取得联系,第五集团军司令部都联系不上,就更别说方面军司令部了。

    罗科索夫斯基快步走了过去,从弗努科夫的手里接过了话筒,贴在了耳边,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您好,我是罗科索夫斯基。”

    “您好,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听筒里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我是方面军参谋长图皮科夫少将。”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后,先是一愣,随即本能地问了一句:“参谋长普尔卡耶夫中将在什么地方?”

    “中将同志如今是第60集团军的司令员,我是昨天刚刚接替他的职务。”图皮科夫在简短地介绍完情况后,接着说道:“我在开始履行参谋长业务的时候,从截获的德军情报中,意外地发现在舍佩托夫卡还有一支我们的部队,在顽强地抗击着德军的进攻。司令员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即命令通讯处的同志,要想尽一切办法,和你们取得联系。谢天谢地,通讯处的同志这半天真的没有白忙,居然成功地恢复了和你们之间的联系。”

    能和上级机关恢复联系,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也暗暗地松了口气,至少这样一来,自己就不再是孤军奋战,起码能得到上级所提供的兵员补充。他沉默了片刻后,试探地问:“参谋长同志,目前的形势如何?”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战局对我们很不利啊。”图皮科夫叹了口气说道:“敌人已相继占领了罗夫诺和日托米尔,威胁到了基辅的安全。不过好在我们还有不少的部队,在卢茨克和沃伦斯基新城附近,进行着顽强的战斗,有效地牵制了德国人的兵力,使他们无法迅速地冲向基辅。”

    “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心里明白图皮科夫在这种时候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等他一说完,就立即问道:“请问您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重要的指示吗?”

    “舍佩托夫卡有我军的主要仓库。”图皮科夫毫无征兆的说了这么一句,让罗科索夫斯基的心跳骤然加速,心里不禁暗想,他不会为了擅自处决违抗命令的仓库管理员一事,让自己拿一个说法出来吧?

    不过好在罗科索夫斯基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图皮科夫继续说道:“根据我们的了解,虽然你们不停地通过铁路和公路,一刻不停地将仓库里物资向后方转移,但留下的物资依然是一个天量的数字。为了防止这些物资落入德国人的手里,所以司令员命令:你们必须尽可能长时间地坚守舍佩托夫卡。”

    “参谋长同志,我们一直在坚守舍佩托夫卡。”罗科索夫斯基语气平稳地向图皮科夫介绍舍佩托夫卡的情况:“为了防止物资落入德国人的手里,我们在那些暂时无法腾空的仓库里,都埋上了炸药。只要敌人一接近仓库,看守库房的人员就会毫不迟疑地进行引爆。宁可让所有的物资都化为灰烬,也绝对不让德国人抢走。”

    “很好,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您采取的这个措施很正确。”图皮科夫在赞赏了罗科索夫斯基几句后,又接着问道:“你们现在有什么困难,可以向我提出来。”

    “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在舍佩托夫卡已坚守了两个星期,虽然将从敌人重围里冲出来的小分队都编入了部队,但补充兵力的速度,始终比不上损失的速度……”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还没有说完,图皮科夫便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行了,将军同志,我明白了,您是想让方面军司令部给你们补充点兵力吧?”

    “没错,我希望司令部能给我们补充一个师。”罗科索夫斯基谨慎地回答说:“哪怕只是一个新编成的步兵师也可以。要知道我们这里虽然各种武器弹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却缺少使用这些武器的人。”

    “明白了明白了,将军同志。”图皮科夫笑着回答说:“兵员的事情,您就不用担心了。司令员刚刚说了,连夜派一个步兵军去加强舍佩托夫卡的防御力量。”

    “是新编成的步兵军吗?”罗科索夫斯基接着问道,他想搞清楚上级给自己派来的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以便决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如何使用这支部队。

    “放心吧,将军同志。”图皮科夫从罗科索夫斯基说话的语气中,猜测到了他所担心的事情,连忙安慰他说:“去增援你们的是多布罗谢尔多夫少将的步兵第七军,他们四天前从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出发,本来是想去增援卢茨克的。但从目前情况来看,你们那里要更重要,所以司令部给他们发去了电报,让他们改变行军方向,在明天中午以前赶到舍佩托夫卡。”

    听清楚来的是一个战斗力不错的步兵军,罗科索夫斯基在高兴之余,又有了一丝担心。他刚想问问图皮科夫,等多布罗谢尔多夫将军来了以后,这支联合部队由谁说了算。要知道一支部队有两个级别相同的指挥员,可是一个麻烦事。不过没等他问出口,图皮科夫已抢先说道:“将军同志,您那里如果没有什么战斗的话,就请您将部队的指挥权,移交给您的副手马斯洛夫将军,然后连夜乘车赶到基辅来。”

    将部队移交给马斯洛夫,听到这句话后,罗科索夫斯基的脑子里不断地回味着这句话,他有些心惊胆战地想到:难道是上级知道了自己处决仓库管理员的事情,现在打算和自己秋后算账了,不然怎么可能让自己移交了指挥权以后,就立即到基辅报道呢?这是要将自己送上军事法庭的节奏。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边忽然没有动静了,电话另一头的图皮科夫感到有些奇怪,他提高嗓门问道:“喂,喂,将军同志,您还在吗?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在,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慌忙回答道,不过他却从自己的声音里听出了微微的颤音。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向您表示祝贺。”就在罗科索夫斯基心惊胆战的时候,图皮科夫出人意料地说道:“鉴于您在战争期间的优异表现,总参谋部晋升了您的职务,派您到西方面军去担任一个集团军的司令员,并让您尽快赶到莫斯科去报道。”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接着说,“由于从舍佩托夫卡到莫斯科的距离太远,您如果坐车的话,至少要花四五天的时间,所以司令员命令您先乘车到基辅来,从这里搭乘飞机直飞莫斯科。”

    罗科索夫斯基搞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总算放下了悬在心中的大石头。他放下电话后,将马斯洛夫、加米涅夫和弗努科夫都叫到了面前。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扫了一遍后,终于慢吞吞地说:“同志们,我刚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让我立即将军的指挥权,移交给马斯洛夫同志,而我连夜赶去基辅。”

    他的话音刚落,加米涅夫脸上便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他吃惊地问:“军长同志,为什么要让您移交部队的指挥权啊?”说到这里,他放低声音问道,“难道是处决那名仓库管理员的事,被上级知道了,所以才撤销了您的职务?”

    “军长同志,”听到加米涅夫这么说,即将接替指挥权的马斯洛夫,也为罗科索夫斯基打起了抱不平:“您处决那名仓库管理员,是因为他当众违抗您的命令。如果我当时在场,说不定也会做出和您同样的举动。不行,我不能接替您的指挥权,我要向方面军司令员表明自己的观点:只有您担任指挥职务,舍佩托夫卡才能在德国的猛攻下屹立不动。”说完,他伸手去抓桌上的电话,想给方面军司令部打电话。

    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抓住他的手,然后冲几人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大家误会了,方面军司令部让我将指挥权移交给马斯洛夫参谋长,是因为总参谋部任命我为西方面军的一个集团军司令员,让我尽快赶去上任。在我离开前,必须将部队的指挥权移交给别人,而马斯洛夫参谋长无疑是最佳人选。”

    “军长同志,我向您表示祝贺!”马斯洛夫搞清楚怎么回事后,一把握住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手,使劲地摇晃着说:“祝贺您获得了更高的职务。”

    “还有我,军长同志。”加米涅夫也向罗科索夫斯基伸出手,友好地说道:“请接收我衷心地祝贺。”

    马斯洛夫很清楚自己的水平,知道自己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为了不让舍佩托夫卡在短期内丢失,他等罗科索夫斯基接受了指挥部里所有人的祝贺后,立即忧心忡忡地问:“军长同志,既然您要离开,那接下来的战斗,我们该怎么打?”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听出了马斯洛夫的话外之意,连忙安慰他说:“多布罗谢尔多夫少将指挥的步兵第七军将在明天中午以前,到达舍佩托夫卡。我估计等你们会师以后,上级会将联军的指挥权交给多布罗谢尔多夫将军,所以到时您只需要配合他的工作可以了。”

    在交代完军里的一切工作后,罗科索夫斯基将费里普叫了进来,吩咐他:“上尉同志,你立即去准备一辆嘎斯车和两辆卡车,我们要连夜赶往基辅。”

    接到命令的费里普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见到罗科索夫斯基皱起了眉头,他连忙解释说:“军长同志,从我们这里前往基辅,路上可能会和德国人遭遇,如果带的警卫员太少,会很不安全的。”

    “军长同志,上尉说得对。”马斯洛夫等费里普说完后,也劝说罗科索夫斯基:“两辆卡车最多只能搭乘两个班,如果在路上遭遇敌人的话,这点兵力是远远不够的。”说到这里,他扭头望向加米涅夫所在的位置,接着说道,“为了军长同志的安全,我觉得应该派一个连护送才行。”

    “我同意参谋长的意见。”加米涅夫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不光要派一个连,而且还要派战斗力最强的那个连。”(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章 回到基辅

    从舍佩托夫卡到基辅只有两百多公里,在和平年代,大概只需要四个小时就能赶到目的地。但战争爆发后,车辆行驶在这条路上所用的时间,却大大地延长了。一方面是道路在遭受轰炸后,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车速无法提高;二是他们沿途不断遇上正向前线开拔的部队,不得不把车临时停在路边,为那些行进中的坦克和牵引着大炮的卡车让路。

    当他们赶到基辅时,天已经亮了。

    车队一进入城市,罗科索夫斯基就发现异样,昔日人|流如潮的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巡逻队和偶尔快步走过的居民外,几乎看不到任何行人。十字路口由沙袋和圆木建立起来的工事后面,是一脸忧色的战士在担任着警戒。

    看到罗科索夫斯基他们的车队过来,立即就有执勤的战士过来,检查他们的证件。在确认无误后,才搬开路上的路障给他们放行。在战士们的指引下,罗科索夫斯基的车队穿过了基辅,到达了东岸的布罗瓦雷,在这里找到了方面军司令部。

    方面军司令部设在了一栋四层楼的大酒店里,它的大门入口处罩着巨大的伪装网,门的两侧还有刚修筑的沙袋工事,站在杰格佳廖夫轻机枪旁边的机枪手们,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接近大门的人。

    嘎斯车在离大门二十几米的地方停下,罗科索夫斯基对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费里普说了句:“上尉,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

    “军长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费里普立即扭头问道:“不需要我陪您一起进去吗?”

    “不用了,上尉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用手一指戒备森严的司令部门口,说道:“我估计就算你跟着我过去,也会被门口的警卫拦住的。算了,你们还是留在城里等我吧。”说完,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大步朝门口走去。

    罗科索夫斯基刚走进大楼,就被一名少尉拦住了,对方向他敬礼后,礼貌地问道:“将军同志,请问您是谁,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您好,少尉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掏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同时礼貌地说道:“我是第九机械化军军长罗科索夫斯基少将,是奉命到司令部来报道的。”

    少尉接过证件,打开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抬头问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同志,不知道是谁通知您到司令部来的?”

    “新任的方面军参谋长图皮科夫少将。”罗科索夫斯基回答说:“是他命令我到这里来报道的。”

    “将军同志,请稍等,我去打个电话。”少尉说完,冲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然后拿着他的证件,走到了旁边一个岗亭里,拿起了里面的电话,开始拨号。

    在等待少尉打电话的功夫,罗科索夫斯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架在沙袋上的杰格佳廖夫轻机枪,这款武器是苏军为了改变过去只适合静态阵地战的重机枪,在运动作战和进攻时的使用不方便,而推出的一种能够紧随步兵实施行进间火力支援的轻便机枪。而在卫国战争中,这种轻机枪伴随着苏军参加了每一次的重大军事行动,得到了战士们的赞誉。

    就在这时,打完电话的少尉重新跑回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将手里的证件还给了他,说道:“将军同志,请直接上二楼,参谋长同志会派人来接您的。”

    罗科索夫斯基接过证件,向少尉道谢后,快步地从大门走进了建筑物。他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迎面就看到了一名少校正站在那里,焦急地朝楼下张望着。

    少校见到罗科索夫斯基以后,抬手敬了个礼,然后礼貌地问:“请问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吗?”在得到确认后,他又补充说,“是图皮科夫参谋长派我来接您的。”

    “谢谢您,少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抬手还礼后,也礼貌地对少校说:“请带我去参谋长同志那里吧。”

    “请等一下,将军同志。”少校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话以后,没有立即带他前往图皮科夫的办公室,而是伸出手来,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请出示您的证件。”

    听到少校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先是一愣,但是配合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军人证,递给了少校。少校接过了以后,将上面的照片和罗科索夫斯基进行了反复的比对后,然后脸上露出了微笑:“将军同志,没错,就是您本人。”说完,重新将证件递了回来,“请跟我来吧,我带您到参谋长那里去。”

    来到一个有战士站岗的房间门外,少校停住了脚步,转身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将军同志,参谋长就在里面,您就请进吧。”

    罗科索夫斯基向少校道谢后,走进了房间。他原以为屋里就只有图皮科夫少将一人,没想到走进去一看,在整个灯火辉煌的房间里,屋子中间摆着一张长长的会议桌,桌上摆满了摊开的地图、各式各样的文件以及几部电话。而方面军司令部基尔波诺斯,正背着手围着桌子慢慢地踱着步。另外一名佩戴着师级政委军衔的政工人员,正坐在桌边,低头看着什么。

    罗科索夫斯基正在想图皮科夫在什么地方时,从旁边走过来一名指挥员,主动地向他伸出手,并自我介绍说道:“您是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吧?我是方面军参谋长图皮科夫,我们昨天晚上曾经通过电话。”

    罗科索夫斯基立即就听出这位指挥员的声音,和昨晚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他连忙握住对方的手,轻轻地摇晃了两下,礼貌地说道:“您好,参谋长同志。”

    “这一路不好走吧。”图皮科夫随口说了一句后,引导罗科索夫斯基来到了会议桌旁边,指着坐在桌边的政工人员说道:“我来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方面军新任的军事委员、师级政委雷科夫同志。”

    “您好,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雷科夫抢先站起身,和罗科索夫斯基握手,同时笑着说道:“您是好样的!您的部队打得不错,德国人向舍佩托夫卡连续发起了半个多月的冲击,结果到现在还停留在城市的外围而无法前进。”

    “罗科索夫斯基,你来了!”基尔波诺斯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望着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一路上见到我们派往前沿去的部队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面向基尔波诺斯,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在来的路上,看到源源不断的部队,正再朝前线开去。”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心里有些犹豫是否该说出自己的感想。

    看到罗科索夫斯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基尔波诺斯有些不耐烦地说:“罗科索夫斯基,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就算你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在听到基尔波诺斯这么说以后,罗科索夫斯基才接着说道:“根据我的观察,被调往前线的部队,很多应该都是新组建的。我从他们身上的新军装和武器装备判断,他们都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

    “没错,由于前线战事吃紧,所以我们在将部队组建完成以后,就立即派往了前线。”图皮科夫接过罗科索夫斯基的话题说道:“虽然这些新兵没有经过什么军事训练,也没有任何的作战经验,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将他们派往前线,可以改变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

    对于图皮科夫的话,罗科索夫斯基不敢苟同,不过在眼前的这种情况下,他又不能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对了,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真假。”坐在桌边的雷科夫忽然开口说道:“正好今天在这里见到了您,所以想向您核实一下。”

    听到雷科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心里暗暗念叨:“难道是处决仓库管理员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雷科夫接下来的话,证实了罗科索夫斯基的猜测。只听他说道:“我听说您在接管舍佩托夫卡的指挥权时,因为有一名仓库管理人员不愿意交出手里的兵权,就被您开枪击毙了。有这事儿吗?”

    虽然如今是七月,是俄罗斯天气最热的季节;雷科夫说这话时,脸上也带着笑容,但罗科索夫斯基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冰窖,浑身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不说话啊,将军同志。”雷科夫继续面带着笑容问道:“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德国间谍散播的谣言。”

    “没错,军事委员同志。”在这种时候,罗科索夫斯基无法再回避了,他想到自己即将被调往西方面军担任新的职务,就算以前犯了什么错,西南方面军的领导也不会处理自己。于是,他一咬牙果断地回道:“我的确在召开会议时,当众枪毙了一个违抗我命令的仓库管理人员、”接着他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讲完后,他的目光在基尔波诺斯和雷科夫的身上来回移动着,想听听两人准备如何处罚自己。

    雷科夫和基尔波诺斯对视一眼后,站起身,双手扶着桌子的边缘,身体微微向前倾,笑着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好了,将军同志,全搞清楚了。所谓您擅自枪杀了我们一位管理仓库的政工人员一事,经过我们的调查,都是德国间谍散布的谣言,企图达到动摇我军军心的目地。这一点,我们在向总参谋部上报时,会进行详细的说明。”说完这番话以后,他又扭头望着基尔波诺斯问道,“您的意见呢,司令员同志?”

    “军事委员同志,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就按您所说的上报吧。”基尔波诺斯在附和了雷科夫以后,又接着补充说:“如果不是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行事果断,及时地将舍佩托夫卡的守军进行整合,没准这个我军主要仓库所在地,早就落入了德国人的手里。要是这么多的物资落入德国人的手里,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相信大家都会心里有数吧。”

    “谢谢,”罗科索夫斯基等雷科夫和基尔波诺斯说完后,朝两人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包容和迁就,同时真诚地说:“谢谢你们!”

    这时,图皮科夫拿着一张记录纸走到基尔波诺斯的身边,对他说道:“司令员同志,刚刚接到第六集团军司令员穆济琴科将军打来的电话,他说部队有被德军合围的危险,请求您允许他们后撤。”

    “我不允许。”听到图皮科夫这么说,基尔波诺斯大声地回答说:“你给他打电话,命令他立即组织一到两个师的兵力,对敌人实施反突击,一定要打破敌人的合围企图。”

    在基尔波诺斯下达命令时,罗科索夫斯基发现他并没有向图皮科夫问及这些师,有没有进行反冲击的能力。这时,罗科索夫斯基心里的感觉是,方面军司令员不想正视事实。他还以为只要向部队下达了反击命令以后,正面进攻的敌人就会被击退,丝毫没有考虑这样的命令,会断送多少正在敌人的猛攻下苦苦支撑的部队。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清楚地知道西面的所有城市,将在德军的连续攻击下陆续失守,而基辅也将在两个月后沦陷。不过此刻他什么都不能说,也没有资格说,只能选择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看着战争的进程按照原来的历史那样发展下去。

    雷科夫见罗科索夫斯基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便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说道:“将军同志,您很快就要调到西方面军去了,不过那里的情况也不好。德国人已逼近了斯摩棱斯克,估计我们将在那里和德国人展开一场恶战。”(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章 多嘴的司机

    “没错,斯摩棱斯克如果失守的话,德国人不光打开了通往莫斯科的通道,同时还可以切断正在激战的我军后路。”基尔波诺斯在说完这几句话以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想请您告诉我,在舍佩托夫卡的部队,能挡住敌人的进攻吗?”

    望着面无表情的基尔波诺斯,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接着回答说:“司令员同志,如果您要让我说实话的话,我只能告诉您,挡不住。但他们可以尽量地拖住德军的脚步,使他们不能迅速地冲向基辅。”

    基尔波诺斯盯着罗科索夫斯基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神里,判断出他说的是否是真话。面对司令员凌厉的眼神,罗科索夫斯基也毫不退却地和他对视着。过了片刻,基尔波诺斯将目光移开,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也许您是对的。我们的部队面对准备充分、兵力和武器装备都占据优势,还牢牢掌握着战场制空权的德军,就算怎么顽强地战斗,要想将他们击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完,基尔波诺斯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又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好了,罗科索夫斯基同志,飞往莫斯科的飞机将在下午两点起飞,您先去休息吧。哦,对了,由于飞机上的座位有限,随同您来基辅的战士就不能一起去莫斯科了,您尽快将他们安置好吧。”

    见基尔波诺斯下了逐客令,罗科索夫斯基也不再停留,他抬手向指挥部的司令员、军事委员、参谋长三人敬了一个环礼后,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便转身走出了指挥部。在出门的那一刻,他的鼻子不禁一阵阵发酸,因为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后将再也看不到这三位指挥员了,因为他们在两个月后,都在保卫基辅的战斗中壮烈牺牲了。

    罗科索夫斯基从司令部里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费里普的车队就停在路边。于是他快步地穿过了马路,来到了费里普的面前。

    费里普看到罗科索夫斯基过来,连忙笑着迎上去,问道:“司令员同志,您出来了。什么时候可以去莫斯科啊?”

    “下午两点的飞机。”罗科索夫斯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费里普,有些为难地说:“上尉同志,刚刚司令员通知我,说同机回莫斯科的指挥员人很多,所以机舱里没有足够的座位,所以让我安排你们回舍佩托夫卡。”

    费里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随罗科索夫斯基去莫斯科,去看看让人向往的克里姆林宫、红场和列宁墓,结果现在他的幻想破灭了。

    看到费里普脸上的表情,罗科索夫斯基也觉得格外过意不去,感觉自己有点过河拆桥的感觉,这些指战员冒着生命危险,连夜护送自己从舍佩托夫卡来到了基辅,结果在这里待了没多久,就被自己一句话打发走了。

    就在罗科索夫斯基犹豫该怎么硬着心肠下达命令的时候,一名少校从对面的建筑物里跑了出来。他穿过马路,快步地跑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谢天谢地,将军同志,我可算找到您了。”

    罗科索夫斯基看清来人是刚刚送自己去指挥部的那名少校,所以态度友好地问:“什么事,少校同志?”

    少校快速地看了一眼费里普他们,然后说道:“将军同志,参谋长让我通知您,护送您来基辅的警卫连,就不必回舍佩托夫卡,就留在这里,编进方面军司令部的警卫团。”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少校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他握住对方的手使劲地摇晃着,激动地说:“少校,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把我的部下交给您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喊道:“费里普上尉。”

    “到!”听说自己可以留在基辅,费里普的情绪重新高昂起来,他昂头挺胸地大声回答:“军长同志,我听从您的命令!”

    “上尉,从现在开始,”罗科索夫斯基说着朝站在面前的少校一指,说道:“你就归这位少校指挥了。”

    费里普抬手向少校敬礼后,按照条令恭恭敬敬地报告说:“少校同志,上尉费里普向您报告,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少校同志,带上你的人,跟我来吧。”少校趁费里普去集合部队的时候,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将军同志,需要我派人送您去机场吗?”

    机场,如果少校不说,罗科索夫斯基还真没想起这事,待会儿去机场的时候,他就该抓瞎了,他可不知道基辅的机场在什么位置。既然此刻少校主动提起,他便顺水推舟地说:“好啊,少校同志,这真是太好了,我还真不知道机场在什么地方呢。”

    少校转身朝路对面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一名战士穿过马路,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战士向少校敬礼后,恭谨地问:“少校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少校朝罗科索夫斯基一指,说道:“这位将军同志要去机场搭乘去莫斯科的飞机,你待会儿开车送他一趟。”

    战士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罗科索夫斯基礼貌地说:“将军同志,请跟我们来吧,我的车停在路的对面。”

    罗科索夫斯基向少校道谢,和向费里普及警卫连的战士们道别后,跟着战士穿过了马路,来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嘎斯车旁。战士随手拉开了车门,扭头问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同志,您坐后排还是副驾驶的位置?”

    罗科索夫斯基不知道这里离机场有多远,同时还想向战士打听了一下城里的情况,所以果断地回答说:“我就坐副驾驶的位置吧。”

    车在向机场驶去时,司机感慨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将军同志,您对您的部下真不错。我还从来没见到哪位将军在和自己部下告别时,还和每个人都握手的。”

    司机说的是罗科索夫斯基刚刚离开前,和警卫连的每一位战士一一握手的事情。但他不知道,罗科索夫斯基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和这些部下分别后,将是永别,这些指战员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是牺牲就是被俘了,双方将永远没有想见之日。但罗科索夫斯基不可能将这个秘密告诉一位才认识几分钟的司机,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见罗科索夫斯基不说话,司机又找到了其它的话题:“将军同志,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请说吧,司机同志。”

    “我听说在斯摩棱斯克的森林里,埋藏着一批沙皇的宝藏,德国人之所以拼命地进攻那里,就是为了夺取这批宝藏。”司机说道这里,扭头快速地看了一眼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同志,这是真的吗?”

    “司机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已记不清是第几次听人提起这个子虚乌有的沙皇宝藏,他心里暗说在卡廷的森林里,根本就没有埋藏着沙皇宝藏,只有一万多具波兰军官的尸体。但这种事情在此刻还是一个绝密所在,他自然不能告诉这位战士真相。他在思索片刻后,语气严肃地说:“我不知道谁向你散布的这个谣言,我只想提醒你一下。沙皇的首都在圣彼得堡,也就是现在的列宁格勒。如果有什么宝藏要埋藏的话,他只会埋藏在圣彼得堡的附近,而不是在一千多公里外的斯摩棱斯克。”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敌人之所以拼命地冲向斯摩棱斯克,是因为占领这里后,就打开了通往莫斯科的道路,同时还能将正在和他们激战的我军部队合围。”

    司机听后,连忙竖起了大拇指,拍罗科索夫斯基的马屁:“将军就是将军,懂得就是别我以前拉过的那些少校或者中校懂得多。”

    听到司机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真是哭笑不得,他讪讪地说道:“司机同志,这是一个常识问题,只要大家冷静地思考一下,就不会相信这种荒诞不经的谣言。”

    司机在沉默片刻后,又故作神秘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将军同志,您知道吗?我们的一直军队冲到了敌人的后方,成功地端掉了敌人的司令部,还活捉了好几名德国的将军。不过消息被德国人封锁了,他们担心这个消息传到部队里的话,会引起军心动摇。所以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还是少数,我也是从一名中校的口中无意听到的。”

    司机的这几句话,引起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好奇。他知道,虽然在卫国战争的初期,苏军被德国人打得满地找牙,不过在某些地区还是取得局部的胜利,司机所说的内容,也许是一个被掩埋了的战果。于是他好奇地问:“司机同志,您说的是哪支部队取得的战果啊?”

    “还能是哪支部队?”司机有些得意地说道:“当然是原来驻扎在日托米尔的第九机械化军啊。听说该军的军长罗科索夫斯基将军,会未卜先知,在敌人进攻前不久,他就分析出来了,并让部队做好了战斗准备。等战斗一打响,他就率领部队乘坐早就准备好的车辆,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边境地区,去迎击冲过了边境的敌人……”

    司机在说这番话时,罗科索夫斯基没有插嘴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述说,他想了解一下后方的指战员是如何评价自己的。

    结果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自己被司机吹嘘得神乎其神,原本只是抓住了两名德军上校,结果在他的口中,就变成了抓住了五位德国的将军;击退了一个师的进攻,则变成了消灭四五个装甲师的战果……

    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抬起手,大声地说:“司机同志,等一下,请不要再说了。我就是你所说的罗科索夫斯基,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取得了你所说的那些战果呢?”

    听说坐在自己的身边的指挥员,就是自己不听吹嘘的罗科索夫斯基,司机的脸顿时羞得通红。过了好半天,他才喃喃地说:“对不起,将军同志,这些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行了,司机同志,别说了。”罗科索夫斯基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虽然指挥部队消灭了不少的德国人,但所取得战果,根本就没有你所说的那么辉煌。记住,这事到此为止,以后不准再随便乱说了,小心内务部的人把你抓起来。”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把司机吓住了,他使劲地点了点头,回答说:“记住了,将军同志,以后我不会再乱说话了。”

    罗科索夫斯基本来以为司机被自己这么一下,就会老实了,结果没过多久,他又神神秘秘地说道:“将军同志,您知道吗?”

    在这一刻,罗科索夫斯基真的后悔自己怎么会一时头脑发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结果就只能忍受这位多嘴司机的唠叨。他把身体往后一样,靠在椅背,强忍着一拳砸在司机脸上的冲动,咬着后槽牙说:“说吧,司机同志,你又有什么内幕消息要告诉我?”

    “是这样的,我前几天见到一个司机朋友,他可是为集团军司令员开车的。”司机有些神秘地说:“他告诉我,说我们的部队已在柏林附近空降了。足足三个团,三个空降团,他们已冲进了柏林,只要抓住了希特勒,那么德国人就会停止进攻,甚至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

    “司机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强忍着怒火,提高嗓门说道:“请你不要再相信这些蛊惑人心的谣言,虽然在目前的形势下,大家都希望能听到好消息,但不切实际的消息,却只能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现在敌人正在向我们不断地发起进攻,你却在不断地宣传我们的空降兵在柏林附近空降了,再这样下去,我估计内务部的人很快就会来找你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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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1941介绍:
罗科索夫斯基,是苏联在卫国战争中脱颖而出的一代名将,他与朱可夫、科涅夫被并称为苏联陆军的三驾马车之一,他头脑冷静沉稳、处乱不惊,在战争中的逆境时期屡建奇功,被后人誉为“逆境英雄”。 然而一位叫唐少华的华国退役军人,却在阴错阳差的情况下,变身成为了罗科索夫斯基。在卫国战争那样特殊的历史时期,他能充分地发挥罗科索夫斯基与生俱来的军事天分,建立不朽的功勋,并成为名垂青史的名将吗?莫斯科1941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莫斯科1941,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莫斯科1941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