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还不是因为她!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即便因为尊卑的问题,他们退避三舍般的躲或缩在沿街的房间,巷道里,避让这些兵勇,但无不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一骑马上那两个亲密的人。
玉树临风的苍蕴牵着缰绳昂首挺胸的护着怀中女子向前行径,而马上的女子虽然说脸是躲在苍蕴的颈肩处,却也还是被一些人依稀辨出,继而有些难以置信的窃窃私语。
一片细密的嘈杂入耳,秦芳只能当做自己没听见,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那份大骂的心,因为这沿途的一路,她把烦躁冷静下来后,就完全明白这个男人已经把他和自己绑在了一处,并以此来护自己周全。
她是感激的,但也是不安的。
因为,从父亲口中的描述以及大家对他的尊敬来看,苍蕴是一个聪明的人,可聪明的人是不会把自己置身与险地,并沾染上他国纠纷的,毕竟真正聪明的做法是远离开来做一个旁观者,而不是这样参与其中。
那么是什么,让他做出了这样的糊涂事?尤其是和自己弄出一份亲密的模样来,这可是拿名节来做赌注啊!喜欢吗?不,这不可能。
秦芳立时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就在几天前他们还不相识,而之后也不过一起去救人而已,喜欢,这根本不至于。
那么,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他需要自己!
秦芳想到了先前他正经要自己允诺的人情,此刻她越发的明白,这个人情只怕不是那么好还的。否则未免苍蕴牺牲的太大了些。
队列终于入宫,到了宫门前时。苍蕴不过轻轻软软的一扶,秦芳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手脚都恢复了力气。她瞪了他一眼,没有甩开他的手,由着他抱着她下了马车,两脚触地了,这才手一推,自然而然逃开了他的怀抱和他相距一步的并肩立着。
“两位这边请”黄门当下引着二人一路前行,待到殿前,他前去通报时,苍蕴才转头看她一眼轻声言语:“弱一点好。”
四个字。无非是告诉她,过刚易折的道理。
她不是不懂,可是,一想到要面对的是南宫瑞,她就是心里不爽。
“传!”此时殿前的太监唱了音,苍蕴和秦芳对视一眼,便入了殿。
“苍蕴见过陛下。”他立着身子微微一欠行了礼,秦芳却是没有办法的只能朝着南宫瑞下跪--此时此刻,他是君。她是臣,父亲流放之中只要一天没脱险,她就得低头的忍受一天:“卿欢见过陛下。”
“起来吧!”南宫瑞倒没在这上为难她的多跪,反而是扬声说到:“朕刚临朝就听守卫军报城郊出了乱子。更没想到二位也身涉其中,怎样,可有伤到?”
“托陛下的福。我们很好。”苍蕴立时回答,一句话就把秦芳一起给稍上了。
南宫瑞闻言眉微微一蹙。随即言语:“朕,知道苍公子剑术第一。有你护着,自是山匪难以得手,不过,苍公子你既然一并相护,怎的甄大夫又受了伤呢?还有,你大半夜的怎么会在那里,和惠郡主一起遭遇了这等乱子?”
苍蕴当下竟是一转头的看了一眼秦芳:“还不是因为她!”
南宫瑞立刻看向秦芳,秦芳抿了下唇轻声做答:“陛下仁爱,赦免我家人死罪改之流放充奴,然府中尚有家奴小子被人要强行净身,小子不从,以死撞柱,我自然是要去义庄为其收尸的,谁料想,在那里碰巧遇上了甄大夫前来送葬他的学生,结果倒发现他的学生没死,尚有气息,而之后竟有山匪来袭,慌乱之中……”
秦芳说道这里,看了一眼苍蕴,苍蕴当即接话:“陛下,您是知道我的,卿府出事后,偌大府邸只有欢欢一个人,她又因为受伤而有所昏沉,我心自是挂念,便不得不夜守以防她出事,可谁料,出了这种事,她去,我自是也跟着的,因此匪徒来时,我也只是第一时间护着她了,以至于当时竟没能护了甄大夫,苍蕴有愧。”
南宫瑞看着苍蕴那再一次低下的脑袋,咬了一下牙,随即言语:“听守卫军说,死者近百人,而其中大约有七十多人都是被你诛杀的,足可见当时情形危急,苍公子你是尽了力的,所以倒也不必有愧;不过朕很好奇,山匪为何一夜之间冒出这么多来,而眼下却偏偏无一活口,难以调查,朕听闻苍公子可以以武识人,那不知对这些山匪,可有什么相关告知朕呢?”
“这……”苍蕴撇着嘴的摇摇脑袋:“实不相瞒,传言总是夸大,苍蕴虽有师傅教导,大约能识得一些门派,却也得是心无旁骛才行,哪里就真能一对招就认得出来的!何况昨夜光顾着护她了,压根就没注意那些山匪的路数,这恐怕是不能为陛下提供一些相关了。”
南宫瑞闻言蹙着眉的一脸遗憾之色,当即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朕才刚刚临朝,竟就出现山匪来欲伤都城百姓,实在是可恶!”
他说了这话等着苍蕴来接,苍蕴却没出声,他扫看了一眼他,只能悻悻的自行言语:“苍公子对这帮山匪有何看法?”
“苍蕴认为皇上可以把那些尸体悬挂于城门,一来警告山匪,生事的下场,以达震骇的目的,二来嘛,若山匪有余党的话,自然会顾念这些尸体,前来盗取,到时皇上设下圈套将其逮住,或许就能顺藤摸瓜,知道这帮山匪是谁了!”
苍蕴这话一出来,南宫瑞是听的目露沉色如在思虑,秦芳则是瞥了他一眼。
悬挂自己禁卫军的尸体,你这是要南宫瑞自行打脸不成?
“苍公子的提议,朕,会考虑的。”南宫瑞此时说着看向了秦芳:“对了,朕刚刚听甄大夫说,他的学生死而复生,是因郡主你所救,可有此事?”
秦芳当即言语:“回陛下的话,卿欢进入停尸房时,那个韩家小子就有着气息,根本就未死过,后问了仵作,猜想可能是一时哽住了,没了一会的气而已,而至于复生嘛,这话还不好说,那小子身子极为虚弱,有先天不足之症,虽然卿欢已和药王联手救治,但,生还的几率还是很低,未必就能救活了,若是得老天庇护好运到极点的,活下了此番,也未必能活得更久,毕竟,他的先天不足已经让他难以再撑的过一年。”
秦芳选择了实话实说,她完全明白南宫瑞想要的是什么答案,而他知道这位如果根本就活不长的话,大约也会懒得再去谋害。
“哦?这小子竟是如此的虚弱难治吗?”南宫瑞眯了眼。
“难,说真的,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
南宫瑞眨眨眼:“那你为何还救他?难道这韩家小子和你相熟?”(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谋
秦芳一听南宫瑞这话,当下眨眨眼:“陛下这话,卿欢不能理解,救人一定要熟才可以救吗?医者,不是应该救死扶伤眼里只有病人,而没有熟人不熟人的吗?”
南宫瑞抿了一下唇:“可你不是医者。”
秦芳当下冲着南宫瑞一欠身:“陛下,卿欢小时听过这样一句话:‘上医医国,其次疾人,故医者也。’有道是‘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卿欢无能,所会的皮毛医术只能医治一些病痛而已,委实属于下医,而儒家大师,高风贤者,于人授业,培人品德,不亚于医人,也算中医了,至于陛下您,更是手中掌着我们南昭国之命运,为百姓谋福祉,为苍生守社稷,说您是上医医国也算贴切不是吗?我们虽然不算医官,却都是医者,只是分着境界和对象而已,您说是吗,陛下?”
秦芳说完恭敬有加的冲着南宫瑞再欠了身子,看起来恭顺无比,可南宫瑞却是盯着她,唇抿的更深。
他说了她一句不是医者,她就说出这么一套话来,他想要反驳,就得否认自己是医国之人,他可能否定吗?
可若附和了,倒是不能因此而治她的罪了。
“朕说了一句,惠郡主倒给朕说了这许多,朕倒好奇,是谁和你讲了这些道理,又引得你入了医道?”
秦芳歪了脑袋:“话是谁说的,已经记不大清楚了,毕竟那时年幼。至于为何入了医道,而是因为陛下您。”
“朕?”
“对!”秦芳抬了头:“卿欢自打记事起。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入宫为太子妃,辅佐储君。而琴棋书画纵使美好,也到底不过锦上添花,而读书,读历代君王,后妃之记载,却发现君王日夜为国操劳,很是伤身,纵使宫中医官诸多,却也因为尊卑以及帝王的讳疾忌医。而往往错失许多治病良机,延误了。那时卿欢就对医术有了兴致,为人解除伤痛,为日后的夫君守护一份健康平安,总是应该的,因此而学医。但,谁成想,物是人非,卿欢与陛下。到底无缘。”
南宫瑞的眼眯缝了起来:“既然口口声声是为朕,又为何要与他人相会,留下不洁之名?”
秦芳叹了一口气:“皇上,卿欢如果没有背负这不洁之名。难道也能入住中宫吗?”
南宫瑞立时沉默,但他却是眼神复杂的盯着秦芳。
“牙尖嘴利。”半晌后,他丢下四个字。摆了手:“你下去吧!”
“皇上,卿欢有一事不明。”秦芳此时又言:“听陛下刚才的意思。似乎那个韩家小子,卿欢救不得。是这样吗?”
南宫瑞的眉一蹙:“朕有说过救不得吗?”
“哦,那皇上过问的意思是……”
“救!”南宫瑞完全是瞪着她:“他可是甄大夫的得意门生,朕不能让柱国大夫伤心,所以过问,惠郡主,你最好努力把他救活!明白吗?”
秦芳立时点头:“卿欢明白了,卿欢定然会努力救治的,至于对方能不能活,这就看他的命了。”她说完这话,当下是折身的退了出去。
殿内一时间剩下的就是南宫瑞,苍蕴,以及先前通报的那个小黄门。
“苍公子,朕答应你的要求,是为了这江山社稷,可不是为了你的儿女情长。”
苍蕴眨眨眼,点了头:“苍某知道。”
“知道你还掺合进去?”南宫瑞啪的一下拍了扶手起身:“你当朕是黄口小儿拿来哄的吗?”
“苍蕴不敢。”苍蕴说着抬头看向南宫瑞:“苍蕴不是已经给皇上您,出谋划策了吗?”
南宫瑞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皇上啊,是您身边有先天不足的孱弱之人可怕呢?还是一个身有爵位,不在您身侧,却随时有可能自立为王的人可怕呢?”
南宫瑞的眼一眯:“你果然知道。”
“不,我不知道。”苍蕴摇头:“我本来看到的就是一个韩家小子而已,当然现在,我依然只看见一个韩家小子,而且正如欢欢所言,他未必能活,既然如此,皇上你有何必过多理会呢?当务之急,该是好好为甄大夫和都城百姓的安危查清楚这伙山匪的底细啊,万一他们是那位不安现状的王爷派来的人,皇上您倒可以好好敲打他们一二。”
苍蕴话说到此处,那南宫瑞的眼里立时闪过精光:“这好吗?”
“苍蕴不知什么叫好与不好,只知道谋与不谋,若陛下想安枕无忧,显然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他说着冲南宫瑞一欠身:“皇上,苍某得去照顾欢欢了,还请准许苍某告退。”
南宫瑞眼里正翻腾着一抹杀戮之气,猛然听到这句,便是一愣:“你当真喜欢卿欢吗?”
苍蕴眨眨眼:“一见倾心,还请皇上成全。”
南宫瑞笑了一下摆手:“下去吧!”
苍蕴当即告退离开,而他走后不久,南宫瑞起身走向了旁边的后堂,当精美的门被打开后,太后盛岚珠便是目有厉色的看着他:“皇上该不会是想要把卿欢和那个小子都放下了吧?”
南宫瑞眨眨眼:“苍公子给的意见很中肯……”
“关于对付那两位,哀家觉得可行,毕竟他们都有可能不安省,更何况还有一个手中有兵。”盛岚珠说着抿了唇:“但是如果你想把他们两个也都放下来缓一缓的话,哀家可不同意。”
“母后,事情总有轻重缓急,更何况,这个时候,朕需要苍公子的出谋划策,也需要甄大夫的伤痛来做文章。”
“哀家明白,皇上这是分身乏术是吗?”
“要把那二位拉下水,的确不是个轻松的事。”南宫瑞当即蹙眉:“尤其是把那一百多个禁卫军变成内鬼,这……”
“皇上,苍蕴那句话我是赞同的,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身为皇家子嗣,从来都是只能活出一个的!”盛岚珠说着伸手抓上了南宫瑞的手:“皇上,你已经是这南昭国的皇上,其他的人,只要不能有助你的社稷安稳,大可去除,不必姑息。”
南宫瑞点点头:“我明白,可是他们都是为朕身死的,若然扣上罪名……”
“他们是您的禁卫军,为你身死,本就应该,至于为你扣上罪名,那也是物尽其用罢了,皇上若是害怕流出去消息,那就只管雷厉风行,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南宫瑞当下捏了拳头,已经面色凝重的考虑起来,而盛岚珠看着他,忽而一笑:“皇上,就去费心周全这件事吧,至于卿家那个丫头还有那个该死的小子,就由哀家来处置吧!”(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战争不是好事情
“没想到你竟会等我!”苍蕴踏出宫门就看到了立在门口的秦芳,立时一愣,随即惊喜般的上前言语。
“不等你,我怕我未必能活着回去。”秦芳说着看了一眼宫门外不远处停着的白色马车:“那应该是你的吧?能否载我先回王府?”
“欢欢所请,怎能拒绝?”苍蕴说着当下便是笑着引步并亲自扶着她上了自家马车,而后帘子一放,隐约可见两人坐在一处,马车则是颠颠儿的跑了起来。
“撑不住,就躺着吧,没人看得见。”马车一转过街角,苍蕴便是对秦芳轻声言语,秦芳看他一眼,随即也没客气的撑着车中小几便是爬在了上面。
一夜辛苦的两场手术,根本耗费她太多气力,还没等休息好,又遇上贼人下药,她仗着一股子意志做了对抗,到底却还是累的完全昏厥了过去,要不是苍蕴为她输了一些内力助力她醒过来,她也不至于能在甄晖言语的当口醒来,更不会撑到和南宫瑞在殿中应付了。
“你练的是什么武功啊,前后两次你帮我之后,我都觉得浑身有股子劲儿。”秦芳不解的询问,她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武功能有类似兴奋剂的效果。
苍蕴闻言眨眨眼:“烈焰诀。”
“没听过,但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那个,能教我吗?”秦芳好奇的询问,苍蕴当下把茶杯推给她:“不能。”
秦芳撇了一下嘴,端茶去喝,苍蕴看她一眼说到:“女子天性属阴。火气不够练不了这功。”
“谢谢你给我解释,我还以为是你的师门禁止外传功法呢!”
苍蕴点点头:“算是吧。反正总是有些禁制的。”
“比如?”
“比如,知我门中事过十者。杀!”苍蕴看着秦芳声音柔柔而言,秦芳正在喝茶,闻言差点把茶喷出来,拍着胸口把水咽下,瞪了他一眼:“那我以后万一不小心问到了你门中的事,麻烦提个醒,我就不问了。”
苍蕴笑笑点了头:“好说,不过我也好奇,你明明脉象里干净的毫无一丝内力。却偏偏四肢并不孱弱,明明都中了药毒意识不清,却又能制住匪徒不说,还能在我输给你内力后,半盏茶不到便醒,你这身子倒似我们练武的一般强劲了。”
“我爹虽然是王爷,可也是武将出身。”秦芳不在意的回答:“我不过是为了嫁给太子爷才没学武,但强身健体总还是少不了的,毕竟这宫闱倾轧起来。光靠脑力是不够的,还得费体力不是?”
“看来皇上还真不识货。”苍蕴说着歪了脑袋:“不过,你真的是为他才学医术的吗?”
秦芳一愣,随即眨眨眼:“你猜?”
苍蕴呵呵一笑:“你真不像是王府里的娇小姐。”
“你也不像是正经能辅助人的大才子。”秦芳的话一丢出来。苍蕴就眯缝了眼:“为何这么说?”
“没有哪个辅佐人的大才子会叫人把尸体悬挂出去的,就是佞臣也都是对着敌方贼寇,何况。这还是皇上自己的人。”
“你不说,我不说。甄大夫不说,药王不说。还有谁会说他们是皇上的人呢?”苍蕴冷笑了一下:“难道你因为他自己会说吗?”
“你就不怕皇上认为你恶心他?你就不怕皇上把人真悬挂出去了,说是你的主意,然后把你的才名变成恶名吗?”
“他不会。”苍蕴笃定的看着秦芳:“我的才名对他有的是大助力,至于悬挂尸体的主意,你放心一定是他的,不会是我的,因为谁又能保证他们就不是敌方贼寇呢?”
秦芳立时眨眨眼,随即一下就坐正了身子:“难道皇上会把他们给,给栽赃……”一根指头按在了她的嘴上:“这不叫栽赃,只是对于他来说的,物尽其用。”
秦芳一把抓开了苍蕴的手:“帝王刚刚登基,正是以稳求天下的时候,若兴暴行镇压异己,就算得了一时的安宁,却难免人心惶惶,君臣寒心更离心,你,你真的是在辅佐他吗?”
苍蕴听闻秦芳这话,立时眼里闪过一抹杀气,但随即却消散,只是柔和的瞧望着他:“你是在可怜你的对手吗?难道你不打算和他日后清算?”
秦芳立时抿了唇:“我不是可怜他,更不会叫他好过,可是一旦君臣离心,便会生乱,到时遭殃的可是百姓!”
“这话听来应该是文臣才会说的吧?”苍蕴眼有深意的盯着她:“你可别忘了,你是卿家人,卿家可是武将的出身。”
秦芳立时瞪着他:“你少拿话噎我。不错!我卿家能有今日的地位,都是祖上历代在战乱中获利,可‘武’是什么?是‘止戈以求和平’!我卿家哪一次的出手不是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时才出手的?有哪一次不是为了都城平和之日才浴血奋战的?难不成,在你眼里武将就是为了打仗生事才出现的吗?他们更多是防御,是保持家国的和平!”
“和平?”苍蕴笑了:“你觉得什么叫和平?”
“自然是百姓安居乐业,身为王者之人为百姓的福祉而谋,为百姓的家国而谋。”
苍蕴闻言轻蔑的一笑:“又是文人那一套,空话!”
“好,我说的是空话,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和平?”
苍蕴当下眨眨眼:“等你什么时候做我的女人了,我才会告诉你!”
秦芳立时白他一眼,而他则是轻声说到:“你要的或许是一个湖,我要的或许是一个海,但不管怎么样,它都先是一个池,既然前面一样,你又何必计较呢?”
“我只是不想你挑起动乱,挑起战争。”秦芳说着捏了拳头:“凡是希冀战争的人,都是没经历过战争的,除了那些疯掉的嗜血者和靠战争发财的人,谁会愿意那浩劫降临?”
“说的你跟经历过似的。”苍蕴言语轻嘲却是让秦芳有些心酸,她仿佛又看到了战场上的尸横遍野,放佛又看到了一个个结束的战地那支离破碎,所有文明尽数瓦解的模样。
看着她眼里闪过的哀恸与愤怒,悲怆与痛恨,苍蕴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再说空话,他蓦然的绷直了身子,而此时秦芳却是叹了一口气:“我是没亲身经历过,但传下来的书卷却记载着那些沉痛,更有父亲口中提过的族地铁剑山,那里埋葬着的尸骨不都是为了战争而死去的吗?他们会告诉我们,战争不是好事。”
苍蕴闻听到此处,忽而一笑:“七国各自为主,史书上所记的,可有哪个时候彼此安生超过五十年的吗?不都是二三十年,就会破了约定为所欲为,再而后靠着战争重新订规矩吗?”他说着猛然攥紧了手里的剑,目露杀气的盯着她。
秦芳看着他那样子眯了眼:“想杀我灭口?嘁,你以为你一旦统一了江山,江山就永不会分裂吗?到底是合久必分,分就必合,何况你以为海的那边就有没有土地和国家了吗?”
秦芳的话音刚落,苍蕴的剑便是呛啷出鞘!(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豺,狼,生路之选
剑出的飞快,秦芳刚听到声音,那剑便是一道寒光从她的耳边扫过,立时外面一声短促的惨叫响起,而紧跟着,苍蕴一手拉过秦芳将她撂在身后,随后手中的剑便隔着车架连续三刺,次次都有惨叫声响起不说,也有砰砰砰的掉落声入耳。
秦芳不是没经历过这样近距离的搏斗,对这种刀剑入腹的声音也谈不上陌生,不过因为那一瞬间来的奇快,她甚至都没发觉车厢外有马/夫之外的人存在,当苍蕴面露杀气时,她还以为他因为自己洞悉他的所求而要杀自己灭口,却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对付行刺之人,这一时间也难免变了脸色。
毕竟,她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拿话噎住了南宫瑞的口,他大约会咽不下这口气,找人在路上教训她一二,又或者如最初的打算那般,叫她真的贞洁不保好名声败坏,因此才不得不借靠苍蕴回府,毕竟她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和人能搏斗的料。
可结果,苍蕴的名头在这里,这些人都还是冒了出来,可谓是胆大至极不说,更说明南宫瑞杀她之心有多重!
“趴下!”忽而苍蕴一声轻喝,竟是将手中的银月宝剑丢出了手,随即他一掌上抬,一手掐决般的一动。
那一瞬间,秦芳觉得自己隐约的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光影,而也就在那一霎那,马车的车厢便是四分五裂的弹开飞溅出去不说,秦芳更看到了前方左右数枚箭矢冲着自己飞来。
那些飞溅出去的木片碎屑竟纷纷碰到了箭矢,而后一阵噼啪如雨的声音过后。箭矢之雨悉数被击落,而这一瞬间那把悬空的银月便朝飞了出去。如一道白龙游弋盘旋,更如一道闪电反光晃眼。
秦芳只觉得银光闪烁了几下。宝剑便回到了苍蕴的手中,而此时马车终于停下,苍蕴举着宝剑朝着前方张口。
如狮般咆哮的声音便是传出:“今日留下你一人,是要你回去传个话,再敢在都城行凶,必叫你有来无回!”
静谧的街道,只有苍蕴这一声如浪般荡开,而后苍蕴一转身盘身坐下,便是把秦芳搂在了怀里:“走。”
这一声不大。马车却跑了起来,秦芳本想避开这样的亲密姿势,但苍蕴这一搂时,就搂在了她的腰眼上,熟悉的一刺之后,她果然又动不了,不过,却也因此,她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一些远远的身影倒下。随即当车子从一些尸体奔过时,她更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
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张口,才发现自己竟是能说话的。
“你杀了多少人?”
“一十三人。”苍蕴目色冷冷:“留了一个回去传话了。”
秦芳当即闭上了眼。
苍蕴转头瞧了她一眼,见她这般便是轻声言语:“怕了?”
秦芳再度睁开:“有你护着。我需要怕吗?”
苍蕴闻言一笑:“那你又为何这般……”
“我只是有些失望。”秦芳的眼眯缝了起来:“为这都城,为这南诏国的百姓失望!”
苍蕴眨眨眼:“那看来,你是认可我的了?”
秦芳转了脑袋看他一眼:“一个是豺。一个是狼,半斤八两。”
苍蕴的唇角一勾:“那你是跟着豺呢?还是跟着狼?”
“豺狗阴鸷。饿狼凶残,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是谁都不想跟。”
“但显然你得选一个!”苍蕴冲着她笑:“要不然,这条街没走完,你就得留在这里,裹了豺狗的腹,省了苍狼的心。”
“好一个苍狼,我已在狼手,还有的选吗?”秦芳说着叹了一口气:“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懂。”
苍蕴立时呵呵的一笑,随即言语到:“那不如过几天我和皇上商量一下,把你指给我为妾吧!”
“为妻我认命,至于妾?想都不要想。”秦芳当即轻蔑的白他一眼:“我不受这份辱!”
“可你的声名已经败坏,做我的妻,恐怕不行啊!”苍蕴为难似的砸吧了一下嘴:“要不给你定为贵妾,给个如夫人的名头……”
“别了,给不了我正妻的身份,那就别指望什么了。”
“喂,别人若能做我的女人,早已感恩戴德,你倒是油盐不进啊,太不识好歹了吧?”苍蕴不悦似的忽而盯着她:“长街还有九丈,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他说着手一抖,那剑中的银月便是出鞘一半,寒气直愣愣的冲着秦芳。
“你演戏不累吗?”秦芳当即白他一眼:“明明有求于我,还来威胁,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
苍蕴闻言一愣,几秒后,呵呵一笑轻念了一句:“无趣。”话音落下是剑收的同时,秦芳也感觉到腰上一松,便知道自己已经被他解开了禁制,不过她倒没急着立刻逃开他的怀抱,而是认真的看着他问了一句话:“你真的想天下一统吗?”
“呛!”银月立时飞出悬在了秦芳的脖颈之前。
“有些话,还是心照不宣的好,虽然我的确有求于你,却不代表,你真的可以什么都能说。”苍蕴盯着她,眼里是满满地警告。
秦芳伸右手把面前的银月向外拨,但,没有拨动,反而她能感觉到,自己那精钢所作的右手已经在外面的复制假皮之下,有了一道划痕。
“你想不难,但要做到的话,恐怕需要我的帮助。”无奈,她只好轻声言语。
“你?你刚才不是还反对嘛,不是不看好吗?”苍蕴的眼里闪动着狡黠的目光,摆明对她有些疑心。
“我从来就不喜欢战争,但我得活着,既然豺狗不容我,苍狼又盯着我,为了自保,我只能和苍狼做生意了。”
“生意?”苍蕴的眼珠子一转:“你要什么?”
“我只要三样东西,将来你一统天下之日,给我就成。”
“说来听听。”
“一是我会从你的江山里,带走一样东西,它是什么,我现在不便告诉你,但它不是玉玺,更不影响你的江山社稷,可我若有一天和你要,就请你务必给我!”
“听来可以,其他两个呢?”
“一个是我卿家在你的江山国度里平安自得,再一个,当我离开时,你得帮助我。”
“离开?”苍蕴眼盯着她:“你要去哪里?”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秦芳认真的作答,而藏于看着她眸子里的正经,一时有些懵,但随即却喃喃自语:“你果然不是卿欢。”
秦芳没说话,只看着他,几秒后,苍蕴眨眼:“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助我?”
秦芳冲他一笑:“十年之内,我必助力你完成心愿,而我多活十年对你来说,并不是负担,要不要花十年赌一场,你随意。”
苍蕴盯着秦芳,脑中却闪过她许许多多让他惊艳以及惊讶的地方,而就在马车跑到这条街的尽头时,银月回归了剑鞘,而他则冲她点头:“成交!”(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生存的代价
ps: 各位,昨天孩子生病,没能更新,抱歉,稍后写出昨天的补更,见谅!
车马沿着街道一路奔驰,无有车厢的把他们两人此刻的亲密完全暴漏在大庭广众之下。
如果可以选择,秦芳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名声和这个男人绑在一起,哪怕他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代表着优秀与完美,而此刻的她,却已经被南宫瑞搞的声名狼藉,这样的落差,只会让人们更加相信她的不堪,相信他的风流。
可是,生存总是残酷的,总会有许多的代价需要付出,此刻她可以离开苍蕴的怀抱却不离,是因为她要想在以后生存下去,就必须要绑定这棵大树,哪怕她一开始就不情愿,但很多时候,你想做一个围观者,根本就不可能,不是a就是b,你只能选一个。
她是未来的来者,论身手其实也不算弱。
可是,在这样一个相仿的异时空,她必须面对事实,她就是一个弱者。
本有显赫家族,此刻不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还反而是她的拖累。
她是有着强大的光脑智能,光一条雷电防御就可以让她成为一个不被欺负的人,可是,光脑的能量已经低到临界点,她用不了,更何况,这里的伤害,并非是战场上的实质伤害,更多的时候,都是势力的剿杀,她的光脑完全就帮不了她。
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
擒拿,格斗吗?
看看苍蕴的剑术,再看看南宫瑞为了要自己的命。而准备的血腥长街,倘若不是她想到了那男人的小肚鸡肠而寻了苍蕴这棵大树的话。她恐怕走不完那长街的一半就会被射成刺猬,到那时谁还会在乎你的名声是不是真的不堪。谁还会管你有没有不甘?
所以,她问自己,她有什么?
除了医术,不就是对过往历史的了解吗?
她只能把它们变成自己的武器,让自己在这块异空间里生存下来,唯有如此,她才能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否则,活都活不下来。一切不都是空谈。
因此,她提出了交易,做了妥协,更把自己留在了苍蕴的身边--反正名声都烂了,干脆就烂到底,和他绑在一处好了,说不定她押宝成功,这人或许也能成为她将来完成使命回去时的助力。
乱想中,周遭已无嘈杂的指指点点。看着熟悉的胡同,她知道到家了。
“多谢。”她轻言一句便是下车,而他扯了她的衣袖:“我要知道你的真名。”
“秦芳。”她没有犹豫,达成协议。他们就是队友,她必须做出一些表态来。
“把这个带上吧!”他再一次拿出了那个荷包:“至少让别人明白,动你。就是动我!”
秦芳伸手拿过了那个荷包:“有了这个护身符,我性命得保?”
苍蕴摇头:“不。只是像今天这样的封街动手是不会有了,明的他们会有估计。至于这暗的嘛……更多要靠你自己。”
秦芳点了头:“我明白。”说完便下了车,随即捏着荷包进了卿府。
“公子……”此时一直不做声的马夫出了声请求示下。
“回府吧!”
“那这里不要人防备吗?”
“做我的搭档,怎能太弱。”苍蕴说着闭了眼,随即马车便溜溜达达的跑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郡主,你可回来了!”沈二娘端着水盆子出来泼水一眼瞧看到迈入院中的秦芳,便是激动的上前:“您没事吧?没烧到哪里,伤到哪里吧?”
秦芳笑着摇头:“我挺好的,你们怎样?怎么回来的?”
“哦,是苍家的几个奴仆到了义庄上把我们接回了卿王府的,我们离开没多久,就听说那边闹了山匪,可吓得我一直担心着。”
“明仔怎样?”
“醒了,一个时辰前就醒了,醒来问了几句,还讨了口水喝,药王给瞧看后,开了点药喝了,人就又睡了……”
“药王?他还在这里?”她有些惊讶,毕竟这种情况下,她觉得这人应该是同韩文佩一起待在甄大夫的府上,仰或什么别处。
“在啊,人正在左边那屋里给那个韩家的小子针灸呢!”沈二娘的话音一落下,秦芳就赶紧的迈步冲进了那屋。
屋内此刻韩文佩躺在床上,全身脱到只有一方布盖着下身,而其他裸露之处,竟有几十个银针,细密的扎在他的身上。
“我的妈呀!”沈二娘跟着秦芳进来,一看见屋中人这样,立时叫着羞愧的躲了出去,而秦芳则上前两步立在专心扎针的姬流云跟前,看着他手指捻针,带着一抹蓝光的将针扎进了韩文佩的肌肤里,带到提皮有些微颤时,才停手。
“回来了啊,挺快的嘛,我还以为你要和皇上抗到子夜时分才回的来呢!”姬流云此刻抬头冲她笑颜,竟是满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你为什么要给他扎针?”秦芳直截了当的询问:“他难道……”
“我可是药王啊,虽然你有你的神奇医术,却不代表我没有一点治理之法。”姬流云说着看向了韩文佩:“这人你说了,他的治愈几率低到什么百分之三,而按照我的判定,事实上,他已经是药石难救的,可是偏偏这位又牵扯着什么干系,死不得,那我也只能尽力,想着能保一点是一点呗,谁叫救这人的话,是我帮你说的呢?”
“所以……”
“我用了内功,以针灸入穴的方式送入他周身三百六十一处,只希望在他醒来之前,能保证他各处安然,免得,真如你言,醒了也是个废人的话,到底算不算救活,可就不好说了。”姬流云说着夹起一根银针在火上一撩,随即却是冲着秦芳说道:“别动!”继而他手指夹针一转,却是直刺向秦芳的眉心。
秦芳没动,由着他把针刺入,顿觉一骨子冰冷如刺一般窜入,但也就是那一瞬间,有一种吸附之感,而后他看着他抽针而出,指尖中的蓝光里一抹灰色如烟散去。
“这是……”
“你沾染了药毒,虽然此毒不强,但你毕竟有伤,未免有什么变数,我把你把体内的余毒吸出了。”姬流云说着冲她一笑:“谢谢你信我没躲。”
“在我危难之时,是你先伸出的援助之手。”秦芳轻声说着眼眸已落在了他的手上:“你这内功附在银针上的一手可挺神奇的,这叫什么啊?”
“冰蚕针。”姬流云看着她好奇的样子,多说了一句:“内功借针劲儿入体,或冰封伤处,或吸附毒污而带出。”
“哦?还有这么神奇的功夫啊,那是不是若人身上有什么病毒的,你都能吸附而出?”
姬流云点点头:“是,不过,不是全部,但基本上可以做到。”
秦芳立时亮了眼:“那怪不得你是药王呢!有这么一手,谁有点什么不对,你吸走就能搞定,你不是神医谁是神医啊?”
姬流云却是眨巴了下眼睛:“你难道不知我救人的条件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不爱救人的药王
秦芳倒是通过卿欢的记忆,隐隐知道,药王谷有位药王,堪称神医,只不过要他救人代价不小,而至于什么代价条件的,她还是真不知道,便是好奇的看着姬流云:“不知道,说来听听啊!”
姬流云闻言打量了秦芳一眼,轻声说道:“若要我出手,需有三条必须接受,否则不医。”
“哪三条?”
“第一,除开帝王之外,其他之人不论对方是谁,家产的一成!”
秦芳立时无语的看着他:“你还知道帝王要除外啊,要不然,你岂不是连江山都要分一成去?”
姬流云冲她笑着眨了下眼:“江山我已得一成。”
秦芳眨巴眨巴眼,明白了过来:“药王谷。”
“没错,虽然它身处南昭境内,但那片地域属于我,没我的允许,就是帝王都不能进去,所以帝王当然除外。”
“历朝历代的皇帝能容下这么一块地归属于你,还真是奇迹。”秦芳当即有些疑惑,毕竟帝王有百种,但没几个会这么大方的分地皮给人家,哪怕是你的封地,可所有权却绝对是帝王的。
“因为他们都怕死。”姬流云说着一笑:“不过更重要的是,那地方只有一个入口,若不得我的准许,入谷的话,会有进无出的,所以,他们也就只能代代收了这个约定。”
秦芳撇了一下嘴:“那另外两条呢?”
“第二个嘛,答应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不知道,反正答应了就是。他日我什么时候想起了,就会把事情告诉他。也许只是叫他往水里丢个石头,也许会是叫他杀一个人。总之不能拒绝。”
“不能?人都治好了,你还约束的了人家嘛!”秦芳有点怀疑誓言的约束力,毕竟这东西在未来世界,还真就是赌人品了。
姬流云拿起一根银针,手指的蓝光立时呈现,但见针尖处聚集了一个蓝色的小小冰点,简直微如一粒糖砂。
他收了针,把小小的蓝色晶体丢在了一边的杯子里,继而只是伸手朝那糖砂一点。糖砂并化开成水,而于此同时杯子竟然被一层冰霜笼罩。
秦芳的嘴巴张大了,她不能相信自己这双眼所看到的力量:“你,你怎么做到的?”
“冰蚕针的内劲,本就是极寒的,如果有人违背了这一条,极寒释放,这人的命,我就收回来了。”姬流云说着冲她依旧是笑着:“所以你放心。她们不会拒绝的。”
“你这是要挟!”秦芳瞪着他:“如果你让他们去做杀人放火的坏事呢?”
“一般来说,我不会,但如果有,这就是活着的代价。”姬流云说着笑慢慢地淡了一些:“活着。岂会是容易的事。”
秦芳看着这样的姬流云顿时觉得先前对他的暖感淡漠了许多,她看着他不解的言语:“你救人到底是因为你想帮助别人还是因为你想要让他们为你所用?”
姬流云闻言耸了下肩:“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秦芳有点激动:“你看着别人受伤流血,你会想要帮助他。看着一个个生命流失,你会想要帮它们和阎王爷对抗不是吗?”
姬流云看着她歪了脑袋:“你是因为这个才学医救人的吗?”
秦芳顿了一秒。随即郑重点头:“没错,救死扶伤。这是我学医的根本,难道你不是?”
姬流云摇头:“不是。”他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从记事起,就记得师傅对我说,我得学医,因为我是天生的,寒冰体,正好能修这个冰蚕术,继承他的衣钵。”
“所以你是因为他才成为的药王?”
“对啊。”姬流云说着看了看韩文佩:“事实上,我从来都不热衷于救人,生老病死,人的命而已,我只是对药典的补充有些兴趣。”
秦芳闻言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
药王,竟然不是一个为了救死扶伤存在的药王,而是一个根本就不热爱医生这个行业的药典钻研员,这能叫她说什么?
“还想知道第三条吗?”
秦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姬流云倒是自己言语起来:“第三条,倒简单,就是凡是被我救治的人,将来身死后,尸体必须送到药王谷的谷口,葬进药王谷内。”
秦芳闻言盯了他片刻:“你是要做解剖吗?”
姬流云眨眼:“什么是解剖?”
“不,应该不是解剖,你看我给人做手术,都会呕吐,如果你要解剖早就习惯了,你要他们的尸体做什么?”秦芳不解的询问,而姬流云笑了一下摇头:“这个不能告诉你,否则,我就只有把你留在谷内了。”
秦芳闻言一顿,有一种想法在脑中陡然冒了出来,她很想问,但她还是死死的压着,毕竟她明白面前的姬流云,也不是一个弱者。
“你刚才救了我,难道我也要答应你这三样?”
“通常我出手,都得是别人来求我,答应我条件的一般都是来求的人,又或者病者自身,至于你,你可没求我救你,所以你倒不用顾忌这三条。”姬流云说着冲她又笑得如以往那般温柔干净:“何况,你还有许多值得我去和你学习的地方,比如那开颅之术,就非常奇妙,我的药典里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
他说着又指指手边的包袱:“还有那些稀奇古怪又特别顺手的东西,你都答应送我一份了,我挺满意这次出手的交换。”
秦芳闻言白了他一眼:“你不热衷于救死扶伤,倒醉心医术研究,如果你不以救死扶伤为目的,你研究那医术有什么意义?”
“意义啊!”姬流云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对这个有兴趣。”
秦芳此时明白,再说下去也是白说,当下懒得理他,而是去瞧看韩文佩的个个状况,再确定他目前还是只有等待的份后,她想起了明仔,当即转身,不过又回头看了姬流云一眼:“你救明仔,也要那三条吗?”
“明仔是你救活的,又不是我救的,开点药,顺手的事而已,和我医人,那是两回事。”姬流云痛快的做了回答,秦芳当下就出屋去看明仔了。
而她一出去,姬流云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冷着一张脸看了看韩文佩,便是喃喃自语:“为了救你,可花了我三个月的寿数,但愿你挣点气,可别死了,你要是死了,师兄那边怕是就没那么好玩了。”
他说完转头看向了东侧,而此时都城许多街市里,都有人在七嘴八舌的言语着,话语内容倒是不约而同。
“哎呀,想不到惠郡主竟是如此的放荡之人,与人婚前私会不说,竟还在大庭广众下不要脸的缠上那苍公子,啧啧,苍公子素来风流,对女子不曾重言相斥,竟是被这不要脸的狐狸精给缠上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砍上门来的公主
给明仔仔细的瞧看了伤口的恢复状态后,秦芳利索的给他重新包扎了,才自行回了自己的房里,叫着沈二娘帮手烧水擦抹了一道身子,才略微觉得解了一些乏。
换了一件干净的中衣套在身上,秦芳一出内室,就看到桌几上摆着两道清淡小菜,和一碗肉骨粥,倒是立时就觉得腹中空空,竟是顿时就咕噜噜的叫出了声。
“郡主,您快用吧!”此时沈二娘正好进来,闻声忙是言语的,把捧着的两个刚出锅的馕饼送到了秦芳的手上:“折腾了这么一宿又到现在,没吃没喝也没歇着的,赶紧用了睡上一会儿吧!”
秦芳闻声点头,咬了一口,顿觉满口清香,便是冲沈二娘问到:“这是你做的?”
沈二娘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不是我,是苍公子遣来的一个姑娘,怕卿王府上没人弄吃的,叫着来府上帮厨的。”
“哦?”秦芳听着一愣,随即冲沈二娘说到:“我这府上可不好待啊,说不准就是祸,你快把那姑娘给我请过来吧!”
沈二娘立时应着出去了,等到秦芳吃了大半的饭下去时,沈二娘才带着一个圆盘脸的姑娘进了屋:“郡主,素手姑娘来了。”
秦芳当即放筷瞧望,便看到这姑娘长的极为标致,尤其一双杏眼看起来非常的有神,若不是沈二娘一早说了这人是来帮厨的,秦芳倒觉得这女子衣着行举和一般人家的大家闺秀也是无差的,尤其是此刻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一种直勾勾的清淡。虽不能说其冒犯,但也绝不卑微。就好像她此刻也在打量着自己一般,而且。眼神里隐隐透着些鄙夷。
“素手姑娘,感谢你为我做的食物,非常好吃,请你回去时,代我谢谢你家公子,谢他有心了。”秦芳瞧出那抹鄙夷,就无心再和她多说,讲完这话便低头捉筷,倒是不再看她了。
“郡主这是要赶素手离开吗?”女子开了口。声音如铃声一般动听,却偏偏透着股子傲气,似比她这个郡主还要高一等似的。
“姑娘无心在此,还是回去的好。”秦芳说着看了看外面:“何况我这卿王府不必当初,此刻沾染进来,本就是自寻麻烦。”
“可我家公子有言,叫素手照顾郡主饮食起居。”女子说着依然一副并不亲近的口气。
秦芳闻言倒是笑了:“那你听你家公子的吗?”
“自是听的。”
“那你家公子可有叫你这般盛气凌人的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秦芳抬头盯着她:“还是你家公子身边的丫头都是这样的目中无人,自持甚高?”
“我……”
“素手姑娘,你的一双手怕是只想为苍公子烹饪美食吧?”秦芳说着冲她一笑:“既如此。你就回去给他做吃的呗,何必委委屈屈的在我这里不痛快呢?”
一句话似乎点中了素手的心,她立时红着脸的看着秦芳,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却忽而有了一声门被撞破的声音,随即马嘶长鸣里,一匹高头大马竟冲过了院门朝着秦芳这边奔来。而马上则骑垮着一个锦衣女人,她手将一把马刀直直地竖起。冲着秦芳便是大骂:“不要脸的狐狸精,敢缠苍公子。看本宫今天不砍了你!”
她来的太过突然,而卿王府更没下人拦挡与通报,再加之是骑着马直接冲过来的,以至于她话音落下时,马儿已经要冲到房门正中,眼看可能要伤人,秦芳当即一把推开素手,抬手捉了筷子是一个闪身避过马头朝着马的肋下一戳。
霎时,马儿一个惨叫倒卧于地,那骑在马上举刀的女人却是因为惯性直接一个前冲就扑去了地上,立时那把刀也把秦芳屋里唯一完好的那张桌几给劈成了两半,盘碟碗筷的全摔去了地上。
秦芳一瞧,真是有点心疼--她还没吃好呢!
不过此刻,却不是发作的时候,这位先前的一句“本宫”就等于自曝了家门,她只能当下冲着那趴在地上的女人一边福身一边行礼:“卿欢见过公主。”
她行了礼,可扑爬在地的公主却毫无反应,她愣了一下立刻上前去拉,才发现这位公主大约一个前摔磕到了脑袋,竟是摔晕了过去。
不过,她额头上倒也没流血什么的,就是脑袋上鼓起了一个包,不过鼻子乃至下巴都被擦破了皮,渗了血,秦芳见状刚要给她瞧看情况,外面倒是稀里哗啦的追进来了不少的人,十来个的丫头小子的不说,为首的两个竟扯着嗓子大喊。
“哎呦!我的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公主,公主,你可别吓奴才啊!”
两个人这么一喊,秦芳就听出来他们是太监,而两人一跑近了,看到公主倒在郡主的怀里,马儿还摔在地上,皆是变了脸的大叫大嚷:“你对我们殿下做了什么?竟把她伤成这样?”
“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赔命吧你!”
秦芳见状立时想到栽赃陷害,果断把人一搂入怀是高声喊了起来:“公主,您可别吓卿欢啊!这门上有坎的,您怎么也得拉下缰绳把马止住啊,怎能直冲呢!我的天啊,瞧您这摔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您叫卿欢何处说理去啊!”
她大声的喊叫里,不忘狠狠地掐那公主一把大腿,生怕她给自己装晕来寻事,所以这一下掐的已经很是生猛,而公主倒是真没给她反应,她立时意识到这位是真晕了,内心刚叫了一声不妙!其中一个太监便是抬手的招呼:“来人啊,快把她给我拿下!”
秦芳当即皱眉:“慢着,我乃卿王府惠郡主,身有封号,尔等无有衙门捕令,怎能随意拘我?”
“你伤了我们公主!”此时另一个太监大叫了起来:“敢伤皇亲国戚,等同犯上!”
秦芳立时扫看这两个太监那一副恨得睚眦欲裂的模样,立时明白这是人家给她做的套,当下便是言语:“公主摔于地,磕到了脑袋,得赶紧救治,可耽误不得,你们这个时候抓我,若耽误了公主的救治,你们承担的起吗?”
话一出来,跟着的丫头小子们个个都是紧张起来,更有两个丫头立时上前喊着叫“救救殿下!”可那两个太监却是对视一眼,抬手给拦了。
“你不过是个郡主,又不是医官,做的什么救治?”
“就是,公主可是金枝玉叶,那是太医院的御医们才能救的,你做的什么能耐!来人,还不速速把她绑了,押送入宫,请太后主持公道。”那太监再次招呼一声,立时有几个小子朝着秦芳奔来,秦芳一看,干脆抬了手:“不用你们来绑,要去宫里,我去就是!”她说着看了一眼还昏着的公主叹了一口气:“你们赶紧的把她送去太医院,她可耽误不得!”
“殿下的事,就用不着您这位郡主操心了!”两太监说着,倒是一左一右的把秦芳夹在正中,秦芳无奈的苦笑,随即迈步就走,而整个过程里,隔壁房里的姬流云则是仿若不察一般,根本没出来过。(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黑牢,太后的阴毒
“进去吧!”一个推搡,扯掉了蒙眼布的秦芳就掉进了一个硕大的土坑里。
尽管她反应极快的撑身落地没让自己摔得狼狈,可背上的伤口却是扯的她咧了一下嘴角,而此时进门的木栅栏却被拉回去套上了锁链。
秦芳掸了一下身上沾染的土,借着头顶上大约六七米高之地从一个小洞里投下来的光影瞧看着这里。
这是一个呈洞穴方式存在的土坑,没有挂着刑拘,也没见有什么血迹或是关押人的地方。
有的就是这样一个大约深度有三米的土坑,以及散在周边的三个蛇头一样的雕塑,而向上看,除了那扇刚才进来的门,以及可站人的两个台阶外,便是高处的一个平台。
但要想仔细的再看清楚些,光线却照不清楚,而秦芳试图爬上那土坑,就发现这土坑的四周倒是被打磨的光华无比,根本没给她借力向上的地方。
秦芳微微蹙了眉,想着她被押进宫后,刚见了太后一眼,还没等说话,就被太后下令使人蒙了她的眼,送往这里,虽然她记住了自己走了多少步就拐弯,多少步就更改方向,但依然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
这个太后到底打什么主意?是扣押我撒气呢,还是想再找机会杀了我呢?又或者……
“咔咔咔”一连串的声音机关声音响起,秦芳当即四处瞧望,便是隐隐听到有隆隆之声,未几。但见三个蛇头开始有水沥沥,只是眨眼的功夫。竟是蛇口喷起水来,哧啦啦的倾注在内。
呃。这是浴池吗?
她下意识的想着,看着那些水迅速的漫过了鞋面。
热中微微烫,倒是温泉的感觉,不过,秦芳知道,太后把自己弄来这里,可没好心的请她泡汤,所以她一面关注着水质,一面盘算着自己该怎样应对才好。
水渐渐漫过了脚踝。她抬着右臂打算先去那个先前站过的台阶看看情况再说,结果还没动作,又是一阵咔拉拉的声音,高处那个平台上,倒是出现了一个人影。
“太后?”秦芳眯着眼睛瞧看,她的位置不太好,根本看不清那上面的人是谁,只是依稀觉得有些金光闪闪,料想应该是太后头上的珠宝首饰反了光。
“咣”顶上的人无有应答。倒是从平台上扔下了一个罐子,立时摔碎在池中,溅起一些水花。
稠黄色的浓浆伴随着一些黑色的杂志从裂开的罐子里慢慢流出溶于了水,秦芳当即瞧看时。又有两个罐子接二连三的摔下来,很快,她就闻到了一点酸酸的味道。而此刻水已经漫过了她的小腿肚子,她感觉那水黏糊糊的。便是高声询问:“你丢的什么东西?”
顶上的人无有应答,反倒是消失于平台。而在这种较热的水温翻腾里,秦芳感觉到了身上的粘粘。
蜂蜜?
指头沾染了这粘乎乎的水在鼻尖一试,她便皱了眉。
这到底什么意思?
她扫看了一眼周围,尚无答案,但本能告诉她,太后把她弄到这里来,绝对不会有好事。
当下她将右臂直刺坑壁,为自己扎出一个又一个的洞来,而后顺着那些洞,迅速爬上去,站立到了那两个台阶上,便看着低下的水坑在三个蛇头的吐水里灌注了大半土坑的水。
若是水刑,应该是冷水才对,这是温泉之水,还加蜂蜜,嘶,她到底打什么主意呢?
秦芳一时不解,只能立在那台阶上思量。
大约半小时的功夫,水坑竟然就填满了,那三个蛇头倒也在咔咔咔的机关声里不出水了。
秦芳静待动静,可等了几分钟,也没见有人来,更没见有什么新的变化,而眼瞅着冒着热气的温泉水,她倒有些想解乏的心。
当即把湿掉的鞋子脱到一边,挽起裤管,就借着那热乎乎的温泉水泡起了脚。
“舒服……”几分钟后,她刚轻喃出声,那坑中的水位却开始下降了。
秦芳低头看看露出睡眠的脚丫子,胡乱的擦了擦,穿上了鞋,等着瞧看新的动静。
这池子注水快是去水更快,感觉也就十分钟,基本上就是放干了,而这个时候,又是一通的咔咔作响,这一次,倒不是蛇头吐水了,而是隆隆之后,洞中四壁忽然破开了三四个小洞,随即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家伙就从里面争先恐后的蹦了出来。
老鼠!
一堆的老鼠!
秦芳当即睁大了眼。
一片的吱吱声里,那些小家伙们兴奋的蹦跳进土坑里,像是极其贪恋般的在土坑各处舔舐啃咬着,而看到这近百只老鼠,秦芳算是彻底明白太后为什么给她泡蜂蜜温泉了。
她是想把自己变成老鼠们的腹中餐!
“盛岚珠!”她捏了拳头,看着现在还没注意到她,只忙着舔舐残留蜂蜜的老鼠们恨恨地咬了牙:“你够狠!”
……
“押去宫里了吗?”苍蕴盘膝坐在一张华丽的织毯上,着着一身白色的轻纱中衣,披散着发,由一个蒙面的女子正持梳为他梳理着那乌黑的发。
“是的,她也没反抗就走了,我还以为会看到她不服输的一面呢!”素手说着眼里依然充盈着鄙视之色。
虽然那时,马儿冲来,郡主曾出手推开她以免被撞上,但她却并不会感激这位郡主,因为在她的眼里,像郡主这样名声脏烂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主人对她好,要不是主人有令,自己违抗不得,她才巴不得远离卿王府留在主人身边。
毕竟她的一手厨艺,可都是为了主人才学的。
“知道了,你回去吧!”苍蕴闭着眼轻声言语了一句,素手先是开心的应答,随即却反应过来没对:“公子叫我回去,我不知回何处?”
“卿王府。”苍蕴懒懒的言语了一句,那素手立时言语:“公子,郡主都已经被抓走了,我留在那府中做什么?太后素来心窄人阴,难不成你是要我去卿王府等着给郡主收尸吗?”
苍蕴睁开了眼:“素手,你觉得本公子眼光如何?”
“公子从来慧眼如炬,明晰是非。”
“是吗?”苍蕴扫她一眼:“可我怎么觉得,你在怀疑我的识人之能呢?”
素手闻言立时单膝跪地:“公子饶命,是素手越矩了。”
苍蕴眨眨眼:“美玉藏顽石,我不怕你一叶障目,而是怕你自以为是。”他说着摆了手:“起来吧,下不为例。”
“是,素手谢公子饶命之恩。”素手说着刚一站起来,她的脖颊上就多了一道细密的血痕,但是她只是微微蹙了眉,仿若不察的一声不吭。
“回去吧,最迟明早她就会回府,好好伺候着。”苍蕴说完这话又闭上了眼,那素手立刻应声告退了出去。
“奇怪,为何药王也不出手呢?”就在此时为苍蕴梳发的蒙面女人轻声言语,苍蕴言都没睁便是轻声作答:“因为我们都想让太后明白,有些人,她杀不得。”(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姬,爱莫能助
老鼠们欢乐的拥挤在水坑的底部,彼此用吱吱的声音宣告着口中的食物是多么的鲜美。
秦芳蹲在那两阶台阶上,伸手抠着脑袋。
怎么办?
杀鼠吗?这又不是一两只,杀了也就安生了,这可是上百只老鼠,她不等杀完就会被老鼠大军给包圆的。
可是若不杀,待会这帮小爷们吃完了,就会把她盯上,虽然她明智的没让自己全身沾满蜂蜜,但脚上总有,她能去指望这帮老鼠不对自己下口吗?
如果我有火就好了!
她不禁的叹息了一声,眼扫着洞穴囚牢,除了顶上那一个小洞外,哪里有火?
如果我的小米还在右臂内的话……
她摇摇头。
在也没用,虽然电击可以对付老鼠们,但小米已经耗光了基础能量,现在完全就是一个针麻仪,还被丢在卿王府,她根本指望不上。
“哎,我真的只有杀鼠杀到天亮了吗?”她悻悻的喃语着,因为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利用品,就是右臂,她凭借着它的硬度和力度,锤杀或是解剖两个小鼠倒不是问题,可问题是,她真能干掉所有的老鼠吗?
“吱吱”正在她纠结时,有一只中等个头的老鼠陡然直立起来身子,缩着那两只前肢,使劲的朝着她所蹲着的方向张望。
秦芳本能的盯了它一眼,就看到那家伙竟然蹭蹭的往前两下,然后像是使劲嗅气息一般,耸着小脑袋一个劲儿的朝她这边凑。而与此同时,本来许多啃底部的老鼠都闻声朝她这边张望起来。
“不是吧……”秦芳当即喃语着翻了白眼。
她学医的最初可就蹲过实验室。而每一个从生物类起家的研究生,基本上都是先蹲过动物房的。
从饲养老鼠。再到解剖老鼠,心态早就变化了。
她甚至还记得自己当年一开始养老鼠时,还觉得它们甚为可爱,尤其是一些特定项用的大鼠,和白鼠,那溜溜的圆眼,真跟会说话一样,而她还兴奋的给它们起过外号,而当时一旁的师兄师姐都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后来她才知道。但凡被起名的老鼠,那死的贼快,因为师兄师姐们会非常顺嘴的念出一个名字来:“就用小黑吧!”“拿大耳来!”“花花呢,就它!”
于是她一次次的把心爱的老鼠送上了实验台,看着它们为人类的医学进步承受各种痛苦,那时她会哭。
可是,三个月后,她就不会哭了,反而是投身到试验当中去。关注着老鼠们在每时每刻的所有动态,清楚记录。
而一年后,她饲养的老鼠都不在和她亲近了,没当她往鼠笼跟前一站时。她都记得那些老鼠们会离她远远地,因为她的到来已经让聪明的老鼠们明白,什么叫危险。
而此刻。一看到这只老鼠竟然撼动起众多老鼠注意她时,她就知道。如果不再第一波的进攻力完美获胜的话,她今天就真成老鼠们的晚餐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秦芳刚一有着念想时,为首的那个老鼠第一个就冲着她奔来,但是,它非常的聪明,他没有直冲到秦芳的跟前,而是顺着坑壁爬到了秦芳的脚边就停下了,反倒是因为它动后,一股脑冲上来的那四五只老鼠,就跟先锋队一样直接冲上来,一下就跳到秦芳的脚腿还有手臂上。
秦芳哪里敢等它们先咬啊!
抬手一甩,先把两个老鼠甩开,又把脚上的踢掉,而后就直奔着蹲在脚边的那个去了。
可那老鼠很狡猾,当下就往鼠群里窜。
秦芳不敢耽误,直接从台阶上一跃而下,追着那只老鼠就跑,她的动作不快,但这里却偏偏就是密室,老鼠在坑部的一群老鼠里窜了几圈,就被秦芳一个右臂给砸开了花!
但秦芳不敢耽搁,她抓起那只开花了的老鼠狠狠地在鼠群里到处擦抹。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么做。
但她必须和这群老鼠作战,未免自己成为老鼠们的腹中餐,她只能让老鼠们明白,招惹她的下场就是死亡。
因为她饲养老鼠和解剖老鼠后,就明白,老鼠这种高智商的动物,是非常善于传递信息以及留下危险气息的。
果然,她的举动,让老鼠们纷纷退散的远远的,只有一两个胆大贪吃的,还在死命的啃着地上的蜂蜜。
她索性出手把那几个也一一的逮住。
不在是爆裂的砸死,而是用尖锐的右臂指尖划开了了它们的肚腹,用那份老鼠们的吱吱惨叫,让这帮老鼠们敬畏。
坑底的老鼠们,集聚在了一起,它们蜷缩在一边,不敢靠近秦芳,秦芳这才丢弃下那几只老鼠,再一次的爬上了台阶,坐下休息。
她知道,当前的危机解决了,可是之后呢?
太后还会放什么进来?
如果是蚂蚁的话,我怕该怎么办呢?
她乱乱地想着,想要怎么应对才好,而此时宫里的公主苑却是翻了天。
“你说什么?你治不好?”盛岚珠瞪着跪在脚边的御医首座抬腿就是一脚:“你可是堂堂院首,你竟然说你治不好,那太医院要你何用?”
“太后,这不是臣不治啊,公主这是碰了头,淤血在脑,臣已下针放淤,还给公主喂药,可公主不开口,药进不到腹中,而针抽淤血,偏又抽不出,这,这臣真的已是尽力了啊!”
“尽力?你这算什么尽力?救不了人,你还留在宫中何用?来人,给我把他拉下去砍了!”盛岚珠恼怒的吼了一声,立时就有人上来抓那太医,而此时南宫瑞走了进来:“慢!”
“皇上!”太医当即言语:“皇上救我啊,臣真的是尽力了啊!”
“皇上!”太后此时也是急得上前两步:“瑜儿迟迟不醒,这等无用之臣留着做甚?”
“母后不要着急,太医们都是多年的宫中供奉,能做到这个位子的,都不是等闲之辈,一定有其原因。”南宫瑞说着看向那太医:“张太医,公主到底如何?”
“回皇上的话,臣已经依照治疗之法为殿下放血散淤,但,但无有淤血散出,而殿下牙关紧闭,药石难入,臣已无他法!”
南宫瑞闻言眨眨眼,看向一边跪着的几位医官,大家纷纷言语,和张太医所言完全一样。
“都是些混账东西,照你们这么说,公主岂不无救?”太后立时大怒,而此时那张太医倒是急急地开了口:“公主并不是无救的,药王就在都城之中,他到,必然救得!”
太后一愣拍了手:“对啊,哀家怎么把他忘了,皇儿,你快快去宣他来救治!”
南宫瑞却是一蹙眉:“朕已经宣了,但,那家伙竟然在药王禅中,无法出禅来救!”
“什么?”太后瞪眼,而南宫瑞却从口袋里拿了一张帛书出来:“不过他叫人带来的纸上写着:‘殿下之疾,在首,若要救治非惠郡主不可,姬,爱莫能助。’”(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第一剑盟
“爱莫能助?”盛岚珠恼怒的一把抓了把帛书瞧看,随即睚眦欲裂:“堂堂药王竟然说爱莫能助,他这是目中无有皇上你!”
南宫瑞闻言蹙了下眉,随即却又冲着太后伸手轻点:“母后这话重了,他若真是目中无朕,就不会告诉朕谁能治皇妹……”
“皇上你……”太后不解他为何替药王辩解,但一触及南宫瑞的目光,倒是瞬间明白自己情急之下的失仪,险些错话引非--这里跪着大小医官数人,倘若连药王都无视了新帝,那这朝还如何稳?
因而,她忙是言语:“是啊,倒是哀家急糊涂了,药王谷的规矩走了三代,皆把帝王排在规矩之外,就是忠心之举,能来自是会来的。”
“不错,药王禅是历代药王之劫,估计先前为救甄大夫的弟子动用了神功,不得不修禅,这才来不到。”南宫瑞说着看了一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随即叹息:“皇妹倒是有些不巧了,不过也不能耽搁,来人,速速去卿王府请惠郡主前来救治。”
皇上一发话,太后殿内候着的太监都是一愣,齐齐看向太后。
盛岚珠抬手瞪了他们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
几个太监当即答应着应声而出,南宫瑞见状立刻意识到不对,当下抬手把殿内的太医们都打发了出去,这才看向盛岚珠:“怎么回事?”
太后抿了下唇:“她在我手里。”
“谁?卿欢吗?”南宫瑞当即看着他的母后:“那丫头性子恶劣您是怎么……”
盛岚珠当即拉着他一番耳语,听得那南宫瑞几次眼眸闪过惊异之色,最后则是忿忿的一跺脚:“母后。你这可是过了呀!”
盛岚珠见儿子责怪自己,当即脸色难看:“过了?我怎么过了?她伤了我的瑜儿。我押她入牢,哪里过了?”
“朕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而是猎杀!”南宫瑞一副伤了脑袋的样子无奈言语:“母后啊,儿子不止一次的和您说过,苍蕴此人之深浅,他主动开口和儿要那卿欢之名,儿子可以毁她,却不能要她死,否则就是儿子失信于他,那儿子不但要失去他。更要失去他身后之天地网啊!”
“哀家知道苍蕴背后有些势力,可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盛岚珠忿忿扭头。
“母后!天下第一剑客当真只是凭着一手剑术吗?”南宫瑞当即上前扯了盛岚珠的胳膊,低声言语:“当年祖父打拼着南昭江山时,第一件事做的是什么?不是召集贤者能人,也不是和兵勇将领碰头,而是以游山访客之名,去了雪山脚下,拜见了剑客云崖!”
“什么?哀家怎么没听说过?”盛岚珠惊异的瞪眼。
“你去哪里听说?这是祖父写在《帝书》之中所言,只有为帝者放能阅读。本来朕应该是登基后才能读到,乃是父皇见苍蕴出游南昭,想借机拉拢,才召了朕去言语。朕彼时也不太重视,见他不搭理也就算了,父皇见朕不当事。气急之下才拿了帝书出来瞧看,这一看。朕才知道,天下第一剑客的背后乃有惊人的天地之网。得他相助,别说安稳住我南昭了,就是将七国一统,都不再话下啊!”
盛岚珠闻言当即腿都有些软:“天哪,世间真有这种厉害的人物?”
“不是他厉害,而是他背后的第一剑盟厉害,是他手里的天地网厉害!”
盛岚珠瞧看着南宫瑞眼中的急切之色,一眨再眨:“等等,不对啊,若是他这般厉害,干嘛游散在外,不自立为王?”
“他不能立。”南宫瑞悻悻的解释:“继承第一剑盟之人,继承之日便要立誓,只能辅以七国之政,保天下之平,绝不能自立为王,否则天地之网皆散,第一剑客将死于银月之下。”
“这……管用?”盛岚珠有些怀疑。
“管用,他的武魂收在云崖殿里,他若违背,守殿之人,便会灭了他的武魂。”南宫瑞肯定言语,盛岚珠一听这话立时着急起来:“我的天,你怎么不早说,幸好她无事,也幸好苍蕴无伤。”
“幸好有什么用?”南宫瑞烦躁的拧着眉:“您意/欲要卿欢性命,不惜封一街杀她,她虽未死,可这却坏了朕和苍蕴之约啊!他叫人带话给您,本是警告,收手也就罢了,可您心中一恼,又生出第二事来,如今虽说卿欢未伤,可皇妹却伤成了这般,而您还把她给关起来……哎,皇妹只怕是,性命休矣!”
“什么?”盛岚珠急得去扯南宫瑞的衣袖:“瑜儿不能死,她可是你的亲妹妹,药王不是说她能救吗?哀家这就叫人放她出来救治就是!”
“朕就怕她不肯救!”南宫瑞说着看向母亲:“她那硬骨头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吗?您都关了她了,她在咬定一个救不了……那……”
盛岚珠连退两步,随即摆手:“不,不……”她的眼珠子一转:“还有转机!她被押进宫来,哀家就因忙活着瑜儿,没顾上出面,只叫人去收拾她,如今既然这样,不妨推个干净,就说是奴才们用的私刑,哀家不知。”
南宫瑞闻言点点头:“这也算是个办法,至少明面上推诿不得。那赶紧叫人去救吧!”
盛岚珠当下急忙召了下人进来,可她一说要放,那太监就立时苦了脸:“太后娘娘,这人,怕是救不回来了啊!”
“怎么了?”
“人一送过去,您发话叫着收拾,吉大总管就叫人用了‘鼠宴’,只怕这会,人已经被啃了!”那太监一脸要死的表情颤抖而言,南宫瑞一听不解的看向盛岚珠,盛岚珠则是咬了牙:“该死的!快,立刻使人去救,若是卿欢死了,我,我要把吉祥那个狗奴才给剥皮填草!”
……
“怎样?”整个脑袋缠着绑带的吉祥说话漏风的问着身边的人:“时候差不多了,这会儿进去瞧看,应该那丫头已被老鼠们啃得体无完肤,惨叫连连了吧?”
旁边的哑巴立时比划着点头,当下吉祥扶着身边的小太监便是兴奋的起身:“走,进去瞧瞧!”
石门打开,吉祥扶着小太监同那哑巴入了这黑牢之中。
“怎么没听着惨叫?”安静的状态和他的预想不同。
“可能是已经被咬死了吧?”小太监轻声的言语着。
“那我岂不是进来晚了?”他不满的言语着,加快的步入,当他们三个走到平台上向下望时,就看到坑底老鼠们吱吱第拥挤在一处,而坑下却没有卿欢的身影。
“人呢?”
“叫老鼠啃完了吧?”小太监疑惑的张望着。
“啃的这么干净吗?”吉祥不解的伸头张望,而此时忽然一只如钳子般的手竟从顶上伸了下来,死死的攥紧了他的脖颈。(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啊……”这一攥,攥得吉祥立时惊恐叫喊,身边的两人则是被他这一喊给惊了个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吉祥本能的缩脖后退,秦芳便如魅影一般,从顶上一个翻身而入,一脚踹翻一人当下就稳稳地落在了这平台之中。
“是,是你?你没被老鼠给……啊!”吉祥此刻才看清楚,抓她的人是谁,刚惊诧的叫出声来,秦芳便是一拳直奔着他的鼻梁骨砸了上去:“你想姑奶奶被老鼠啃死是不是?姑奶奶先让你感受一下!”
她说着,抓了吉祥把他就往平台外面摁。
吉祥自然求生,一面死死地抠住平台边沿,一面大声的求饶:“不要,不要,停手,快停手……”
“你说不要就不要?”秦芳一脸怒色的抱起他的腿脚就要把他往下扔:“我今天还就想看看你这老杂皮被老鼠啃到体无完肤是什么样!”
她是真的怒火冲天!这要不是她有这个右臂能强行在这光溜溜的石壁上开出条路来,她今天不是死在老鼠嘴里,恐怕也得死在蚂蚁等小家伙的嘴里,想想都让她觉得后怕,这又让她怎么能不怒!
“不要啊!这不是我的主意!”吉祥眼看自己大半个身子竟都被丢过了平台,是扯着嗓子急声呐喊,而此时那个太监和哑巴也总算是打地上爬了起来,一前一后的赶紧来拽,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外面有了一些叫嚷声,随即。竟是三个太监窜了进来,一看这场面。皆是一愣,继而纷纷上前拉扯。这才算是把吉祥给拽回了平台之后,也把秦芳给拽到了一边。
“郡主!您没事吧?”此时那三个太监中年长的一个一面瞧望着秦芳一面言语:“怎么好好地跟大总管这就掐上了呢?”
“掐?”秦芳瞪了他一眼:“这老杂皮想放老鼠啃我,我倒也让他知道下老鼠啃咬的滋味!”
“你骂谁呢?”有了自己人拉着,吉祥立时有了几分威风,冲着秦芳就瞪着眼伸手一指:“啃你怎么了?这几只老鼠弄不死你,我还能叫人放蚂蚁,放蛇!”他说着冲那几个太监就是招呼:“愣什么啊,快找绳子把她绑了丢下去!”
“大总管!”那年长的太监闻言赶紧的回头给他丢眼色:“你就快别和郡主掐架了。”
“你冲我挤什么眼啊,是太后下令……哎呦……”吉祥话没说完。那年长的太监就当即踹他一脚,并急急言语:“你胡说什么呢,太后只是叫你看着郡主,等她忙完了才好问话,谁叫你把人关这边还和郡主掐上了呢!”
“什么?”吉祥闻言自是一愣,那年长的太监又言:“大总管,我们都知道殿前你让郡主打那一下,伤了面,可你也不能动私刑啊。还不赶紧的过去给郡主道个歉?咱们也好把郡主迎回房里候着,说不定太后要召见呢!”
吉祥听到此处焉能不懂?
尽管心有不忿,但太后都等着见人了,自是郡主今日不到归期。他这会儿除了打落牙齿和血吞也没别的路可选,当下便是咧着那被砸的鼻血还挂着的脸冲着秦芳赔笑:“郡主,是小的没长眼。是小的,脑袋里灌了糨糊。乱了数,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了小的吧。”
秦芳没吭声,她看了看吉祥,又看了看那年长的太监,瞧看到这人穿戴的衣服,俨然也是个总管级别,不过,却比那个闫公公的衣服差着一级,而他又言语为太后铺路,便是料想到这人应该是太后跟前的。
当下她心思一转,立刻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态度大转弯了,只怕是那公主情况不妙,太后有求于她。
“呵呵。”秦芳忽而一个冷笑,甩手搡开了身边的两个太监,当即竟是迈步直接垮上了平台,在众人不解之中,又顺着自己凿出来的洞,跳回那坑里去了。
“郡主,你这是……”那公公伸头与她言语:“这是干什么呀?”
“公公,麻烦你回去告诉太后,这个叫吉祥的老杂皮把我关在这黑牢里想放老鼠,蚂蚁还有蛇的弄死我!并且口口声声说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如果太后娘娘真有这个意思,卿欢可不敢随便出这个黑牢,免得身背越狱的罪名!”
秦芳大声地说完,便是冲着那帮老鼠直愣愣地走了过去。
一时间吱吱的鼠叫声入耳,偏光线不大明亮,那老太监瞧不真切,又生怕老鼠把人给啃了,他可和太后交代不了,便急忙的言语:“郡主不要听他胡说!太后根本无意关郡主在此处,你快出来吧!万一咬伤你,可就麻烦了!”
他说着冲两侧有急急吩咐:“都愣着做什么?快把老鼠都弄回去!还有,快把人给带出来啊!”
当下他身后的人都是动了起来。
有人跑到石门这边打算带秦芳出去,更有先前放老鼠的洞穴被打开,继而便有浓郁的肉香气息传来,立时那些老鼠们就亢奋起来,纷纷回撤。
秦芳一看老鼠们这都要扯,心知自己被坑的证据可就不保,想都不想的一把脱下了外套,扯成几块,冲刺般的助跑冲到鼠洞跟前,堵住了那几个口子。
她折腾完时,老鼠已经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是焦躁的在洞口盘旋尖叫。
秦芳见状拍拍手,冲着上面就喊:“公公,我今日是要讨个公道的,你还是速速去告知太后吧,我相信,太后娘娘一定很乐意为我主持公道的。”
事已至此,那太监眼看惠郡主是发了狠的不想让这事就这么揭过,只好嘱咐两边人瞧看着,自己赶紧地奔了出去。
吉祥不是傻子,一看这情况,惠郡主是要逼死他,忙是在上面喊话:“郡主饶命,郡主你饶命啊!”
秦芳冷冷地朝上看了一眼,不屑理他。
差不多一刻的功夫,吉祥都在求饶,可再怎么求,秦芳都是不理。
她又不是圣母,还能对这种要整死自己的人心软,因而一直由着他又是磕头又是哭喊的,直至太后驾临。
盛岚珠虽然凶狠毒辣,可到底为人母亲,虽然她容不得卿欢,但她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药石无救,当下心有不快,也只能硬撑着来了此处。
不过她也不想被卿欢要挟,是以她未进黑牢,只在外招呼,于是先前的章公公又折了进去。
“郡主,太后就在外面,这地方如此污秽阴暗,不敢污了圣体,是以太后不便入内,还请你速速虽我等出去,太后自会为郡主你主持公道的。”
秦芳一听这话笑了一下:“劳烦公公传话给太后,今日之事卿欢心有不平,故而此事不决,卿欢不离此处!”
开玩笑!想这么就把她给哄出去,当她是三岁小孩儿吗?
她今天倒是正好要对方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不仁不义
章公公一看惠郡主压根不上当,当下只能出去原话回给了太后盛岚珠。
救女心切,盛岚珠固然明白自己等于是送了机会给卿欢,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弓身走进了这洞穴的平台内。
“惠郡主,哀家已至,有什么不平的,你不妨说出来,看看哀家能不能给你解决了。”她一进去,看到和老鼠们窝在一起毫不惊慌与胆怯的卿欢,便是蹙了一下眉,随即便是柔声言语。
“太后吉祥!”秦芳冲着平台那边略福了一下身便是言语到:“卿欢今日有三处不明白,不知太后能否给解了?”
“哦?哪三处啊?”
“第一处,犯事者入牢,今日公主突然驾临卿王府,一没通知接驾,是二没叫人伺候,骑一狂马冲入府中,等卿欢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拦,结果是人仰马翻,公主在卿欢的面前摔晕了过去,卿欢知道自己作为卿王府之主,似有不怠之罪,可到底从头到尾就没人知会啊,更何况卿王府并无伺候的下人,太后您难道认为是卿欢致使公主受伤因而给卿欢入罪的吗?”
盛岚珠闻言当即抿了唇。
她自是想要卿欢背罪的,可是眼下,偏这卿欢又背罪不得,公主更需要救治,她只能清了一下嗓子说到:“这是一桩意外,谁也不曾料想,罪谈不上,也就是有些防备不周。”
“哦?那既如此的,为何卿欢随人进攻,就只看了太后您一眼。就被下令送到此处呢?”
“这是误会。”盛岚珠绷着脸言语:“彼时下人们说是公主在你府上受了伤,哀家自是心中焦急着恼。便叫人带你下去,是想把你留在哀家的后殿。待到公主情况好些了再与你问个清楚。谁知,蒙眼的本意是要你不知去的是哀家的后殿,结果下人们误会,就把你送到了这里来,倒叫你给受了点囚禁之苦,惠郡主乃是卿王之后,不会小肚鸡肠的予以计较吧?”
“原来是误会啊!”秦芳淡淡一笑:“这的确不值得卿欢去斤斤计较,不过这就有第二处不解了,这宫里有天地牢。刑部有大牢,卿欢是知道的,可不知此牢又算什么?毕竟私设刑堂牢狱,可是国法不容之事,更何况还有人口口声声说着太后您要收拾我,叫人放老鼠放蛇蚁的想要啃死我呢!太后,您是不会知法犯法叫人私刑的为难卿欢吧?”
“当然不是哀家!”盛岚珠一看卿欢竟要咬她动用死刑,便立时看向身边太监:“章公公,是谁胆大包天竟敢借哀家之名。把人送到这沐浴之地,乱以刑法?”
“呃……是……”章公公没有明说,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早就跪在地上的吉祥,那吉祥立时明白自己岌岌可危。当下冲着太后就是磕头:“太后娘娘,是奴才一时糊涂,犯了错。还请娘娘饶奴才一条狗命!”
吉祥到底是宫里长大的太监,能混到今日的地位也不是没有眼色的。眼看太后三言两语把她撇了个干净,他自是明白被黑锅的事只能是自己。当下便是主动请罪告饶。
果然太后见他上道,便是朝着他假意的踹了一脚:“你个狗奴才,郡主不就是打了你的脸嘛,哀家的家传刀都被她弄成了那样都没说什么,又几时轮的到你生事?还不自己滚回去,找敬事房领二十板子!”
“是,奴才这就回去领板子!”一罚免死,吉祥立时就赶紧的谢恩要跑,可秦芳怎么能让他这么便宜的就躲过?回敬事房领板子?那能打疼他一下吗?
“慢!”当下她扬声阻止:“太后娘娘不必罚他回去领板子了,只消把他丢下来,拿蜂蜜水泡上一道,再让他和这些老鼠共度一夜,卿欢觉得就足够了。”
“啊?太后……”吉祥闻言立时变脸就要求饶,盛岚珠瞪了他一眼令他噤声,随即言语:“你听见了吧,惠郡主觉得这样比较好,你就随她的意思吧!”
吉祥闻声是心中惧怕,可看着太后那凌厉的眼神,却也不敢出声,当下只能腿肚子打颤的应了是,由着身边的小黄门和哑巴扶着从平台哆嗦而出。
“惠郡主,怎么处置大总管也都依着你了,不知你的问题可算解决了?”太后此时看向下方的秦芳,尽可能的让自己言语平和。
“太后娘娘已为卿欢排解两处,只剩最后一个了。”秦芳说着上前一步昂头看着太后:“这世间有一种不仁叫做兔死狗烹,更有一种不义叫做过河拆桥,还请太后娘娘支个招,怎么才能避免别人如此的不仁不义?”
盛岚珠闻听此话,立时手就抓上了面前的平台之栏。
这不仁不义说的是谁?不就是她吗?
她从平台之下向下看着那张年轻美丽的容颜,看着她那眼里毫无惊慌的清淡之色,恨不得立刻叫人把她那对不知恐惧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可是,她不能,皇儿已经清楚的告诉她,这丫头背后有一棵大树,而这棵大树的余荫正是皇儿所求,她又怎么敢让她没了这对眼珠子。
比起江山社稷之重,忍受这么一个丫头,虽然可气却也不是她做不了的。
于是,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
几息之后,她便开了口:“惠郡主不必忧心这个问题,你是南昭的惠郡主,谁若对你不仁不义,那便是对我们南昭不仁不义了,哀家将会护着你,你就放心吧?”
秦芳闻言眨眨眼笑了:“我没听错吧?太后您竟然说要护着我?可我怎么记着,您是打算把我拉去给您家坟头上祭祖来着?”
盛岚珠捏着那平台之栏呵呵一笑:“此一时彼一时,哀家现在特别欣赏你的风骨,已经,不想让你那般了。”
她话音落下时,那石门也打开来,吉祥一脸倒霉的立在门口,极其不情愿迈步进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下去!”太后在平台之上出言轻喝,那吉祥闻言只得应声进来,随即顺着那石壁滑进了坑中。
“好了,惠郡主,你的三问哀家可都答了,你就快快出来吧,哀家可一点也不喜欢在这地方待着。”盛岚珠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她该给的面子都给了,在这地方多待一息,她都觉得憋火。
“吉祥大总管。”秦芳此刻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吉祥:“我很同情你。”
“啊?”
“似你这般,连狗都不如。”她说完,一脚踹翻了吉祥,踩着他的身子一脚踏上她弄出来的洞,几下就上了台阶,继而就走了出去。
“谢谢太后娘娘今日的恩典,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卿欢就该告退了。”一出去看到太后站在跟前,秦芳便是装傻的言语,盛岚珠当即言语:“别啊,哀家听人说,你治人头伤有一手,公主现在昏迷不醒的,你是不是帮哀家把人给治好?”(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物尽其用
“卿欢只是略懂皮毛,又不是医官,这治病救人的事,还是太医院比较合适吧?”秦芳当下客客气气的言语,那盛岚珠听了抿了一下唇:“你这是在向哀家推诿吗?”
“不敢说是推诿,乃是卿欢可不是国医圣手,看看倒是行,治好两个字,那可不敢诺。”秦芳当即说得明明白白,开玩笑,这一关一折腾的耽误了多少时候,脑袋上的伤,可大可小,万一已经是不可逆转的,她再应承了,岂不是等于自己往火炕里跳吗?
眼看惠郡主滴水不漏的和自己讨价还价,盛岚珠想发作也只能生生的忍了,毕竟现在人家还是乐意看看的,她要是逼的紧了,完全都不看,那才真是白折腾。
“好吧,那就请惠郡主赶紧地去看看吧!”盛岚珠当下让步开口,秦芳也不再难为,立时随着她兜转了几个圈终于赶到了公主苑内。
盛岚珠带着秦芳一进去,就看见南宫瑞正坐在床榻边瞧看着公主,秦芳当即给他福身行礼。
“免了吧,你快快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瑞此时也没心思和她斗,急急言语一句,倒是主动的让开了床榻之侧。
秦芳当下上前瞧望,但见公主脑门上顶着一块碰撞后的乌青大包,再就是脸上有些擦破皮的破损之处,其他的地方倒是没有什么破皮流血的。
她动手瞧看了公主的瞳孔,又感受了一下她的脉动力量,明白这人已经进入了休克状态。虽然此刻她没有ct等仪器帮着确诊,但想到她那从马上摔下的状态。秦芳也是可以推断公主百分之八十是有对冲性的脑损伤,而就她目前的情况来看。脑内更是已有内出血。
“怎样?可能医治?”盛岚珠见她一不号脉,二不下针的只是抱着女儿一通张望便是急着出声询问。
秦芳眨眨眼,转头看了看南宫瑞,又看了看盛岚珠,一咬牙说到:“我不绕弯,直说可否?”
“但说无妨!”南宫瑞立刻开口。
“公主摔伤了脑袋,脑内已有内出血,若是一摔就治的话,治愈几率本来挺大。但现在耽误了这许久,脑袋里出了多少血这可很难说,如果抽的出血来放掉后,她能醒,恐怕也要呕吐恶心眩晕个三五月,且日后嘛,易发羊角风,若是不醒,那便是活死人的挺上几日。终究也会无救。”
“啊?有这么严重?”盛岚珠当即就变了脸色。
“是的,公主的情况,总之不算好,醒与不醒。各占半数。”秦芳可不想太后和皇上不清楚现在的糟糕情况,因而说的很直白。
“院首所言也是公主脑内有血,但他几次施针都没放出半点血来。莫非你能放出?”南宫瑞立时眼有希冀的看着她。
秦芳抿了下唇,看了看公主那张年轻漂亮的脸。捏了一下拳头:“我有办法给她尝试放血,但这办法。乃是将一物品直刺入脑内放血,且放血周遭的……头发都必须削割干净……”
“什么?”皇上和太后几乎同时瞪眼而语,秦芳只好匆忙解释:“我这可不是为难殿下,乃是我救殿下的唯一途径,若你们不能接受,那我也爱莫能助。”她说着一福身:“这救与不救,还请皇上和太后快些定夺,毕竟耽误的越久,公主治好的几率就越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太后和南宫瑞自是两人对眼,也就一分钟的功夫南宫瑞开了口:“救!”
秦芳闻言立时应声:“好,那就请皇上下令让宫人速速为我准备一些东西。”她当下把需要的物品一一交代了一遍,最后却是要他们把东西都送去卿王府。
“送到卿王府做什么?公主可在这里啊!”南宫瑞不解发问,秦芳忙答:“陛下,要救公主这里可不行,还请把你们把公主赶紧地送到我卿王府才行。”
“什么?这里不能救吗?”
“我没有麻药,如果直去抽血,公主若从休克中醒来,便会痛得昏死过去,我必须带她去卿王府,请药王帮忙施针确保她不会痛才行。”秦芳说完看着南宫瑞,一幅不能再耽误的表情,南宫瑞纵有种种疑问,此时也只能压下,只看着秦芳言语了一句:“可是药王正在药王禅中,他出不了手。”
秦芳可不知道什么是药王禅,但听南宫瑞这么说,便是转了下眼珠子说到:“皇上,太医院里,谁的针灸技术最好?”
南宫瑞一顿:“自是院首。”
“那叫他也赶紧去卿王府吧!”秦芳说完便是急急要走的样子,南宫瑞当下只好叫人传令,于是一刻钟的功夫,铺着厚厚床褥的马车已经备好,便是朝着卿王府速速出发。
秦芳因为要准备手术,先要了一匹马快速的奔回了卿王府,一进府门,她就直冲着韩文佩所在的房间奔去,果然姬流云就在房中,瞧见她来,还惊诧的扫她一眼:“回来的倒挺快啊,我还以为要天亮的时候呢,谁知道月还没上梢头……”
“把我的包袱给我,我要救人。”秦芳可没功夫和他废话,开口就要东西,姬流云这才是一愣,随即一面拿包袱一面询问,才知道秦芳竟是把人要弄到府中来救。
“我说了在药王禅中,若出手帮你,那可是自打嘴巴。”姬流云说着摆摆手:“你不会要我背个欺君之罪吧?”
“我不指望,但你是药王,总会开些治疗脑震荡的药吧?”
“脑震荡是何?”
秦芳翻了白眼,简单直白的给姬流云解释了一下,姬流云立刻点头:“明白了,就是头创嘛,方子自是开的出来的。”
秦芳当下立时上前一步,抬手就当上了姬流云的肩膀,在姬流云错愕的脸红之事,她已经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言语。
姬流云被秦芳这突然的亲密姿态给惊的有点懵,一时间还羞涩呢,耳中却是秦芳低声的蚊蚋之音,他觉得这般太过暧昧有些不合体统,当下就想伸手推开她,可听着她说的话,手却从推改为了抓,随即转头看着她:“你真要这么干?皇上发现了可不少闹着玩的,你这可是救的他的死对头!”
“我才不管呢,费了那大半天的劲儿,不把那人救活,我心里不爽。”她轻声说着看了一眼姬流云,伸手拍了他的肩头:“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总之这个事,靠你了啊!”说完她走到一边超级自来熟的就开了姬流云的药箱翻出了纸笔来给他摆好。
姬流云眨巴眨巴眼睛,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尚未苏醒的韩文佩忽而就笑了:“这下他再活不了,可太对不起我们了。”说完便是走到桌边抓了笔喂墨在纸上写了满满三大张的草药的药方,而后冲秦芳一笑:“你说实话,公主是不是根本就不严重,完全就是被你拿来当冤大头的?”
秦芳白他一眼:“你少乱说,她真的不轻,只不过,我顺便让她物尽其用而已。”(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被围观
公主的待遇的确是不一样的,秦芳到府中,才将将收拾出一间房子用来作为手术之地,宫里大批的人马就到了。
秦芳看到寇老狗也在点名之下被送来,就叫他准备和自己一起手术,而后一气指挥下,连准备带搬人的,也就差不多一刻钟的功夫,就都准备齐全了。
正当秦芳做着最后检查和基础消毒时,着了便装的南宫瑞竟也悄悄咪咪的来了,这让秦芳倒有点意外,不过随即也只能赶紧的出去接驾。
“皇上,我已经准备要给公主手术了,衣服什么都换了,就不好跪了。”秦芳一出房间就看到南宫瑞要进来,当即言语。
“朕明白,你且救治吧!”南宫瑞说着还要迈步,秦芳横了一步挡住:“皇上,我要做的可是手术,这房间里必须保持干净,所以您就别进去了。”
“什么?”南宫瑞闻言不悦挑眉:“你的意思是,朕不干净?”
“不是那个意思,而是多一个人进入这个屋里,就必须多做一个人的消毒,而且我手术的时候,不想分心,所以能少点不好的可能就尽量少点。”
“可那是朕的妹妹,朕不可能不看着。”南宫瑞说着昂了下巴:“朕是一定要进去的!”
秦芳闻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皇上您真要进,行,但必须做到三点,做不到,那我只有不手术了。”
“你……”南宫瑞的不悦再升一些,随即咬着牙言语:“说!”
“第一,进去。得换掉您身上的龙袍,穿我叫人事先准备的那衣服不说。还得洗刷之后包头蒙脸,您行吗?”
“这是为何?”南宫瑞一听要他脱下龙袍。当即就不乐意。
“我没更多的时间解释,总之能不能做到吧!”秦芳可没心思给他做科普,当下也甩了脸子。
“换装就换装!说后面的!”南宫瑞一看对方真有甩手不干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
“第二是,整个手术过程中,不管看到什么不要大呼小叫,也不要拦我捣乱,行吗?”
“可以,朕可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第三呢?”
秦芳看了他一眼:“在我没说手术结束之前,出现任何情况,你都不能以帝王之身来胁迫我或干扰我,而整个过程里,您得忘了您皇上,不能以此来治我不敬之罪,行吗?”
“行,当然行!你是救人的,朕干扰你作甚!”南宫瑞痛快撂话。秦芳则是悻悻一笑,冲着屋内就喊:“老狗,帮院首弄完,再帮皇上消毒换装!”说完一指屋内:“进屋直接走左边。老狗叫你如何就如何吧!”说完也不管南宫瑞的错愕,便是直接先进屋了。
南宫瑞此刻虽有点别扭的不适,但救人更重要。他也没法斤斤计较,随即按秦芳的意思乖乖入屋走了左边。已经换好衣裳的寇老狗便是颇为激动的迎到跟前。
“小人寇老狗见过皇上,因换好了这衣裳。郡主说不能沾染尘埃跪地不得,请皇上恕罪,容手术之后小人再补……”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的弄吧!”南宫瑞看着穿着白色中衣的寇老狗不耐的摆摆手发了话,寇老狗便立刻引着他脱衣换服,而右边厢房内的秦芳倒是出了声:“院首,你应该弄好了吧?好了就赶紧过来!记得顺着屏风后面走!”
张太医当下冲南宫瑞作揖表示告罪后就按照秦芳的话去了右厢房。
“来,给她施针!”秦芳见他进来,立刻拿着消毒好的针包站到他的跟前:“我说往哪里扎,你就往哪里扎,听见没?”
“好说!”
“那来吧,第一针,太冲穴……”秦芳当下按照才给韩文佩用过的办法叫张太医陪着给扎针做了针麻,带所有的针都扎好后,秦芳便把针麻衣的触头一一接上。
“这是什么东西?”看着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被拿出来,张太医自是好奇,秦芳看了他一眼:“这是我的手术用具之一,至于做什么用的,你自己看吧!”说完这话,她拿了刮刀小心翼翼的在公主头颅被撞击的部分慢慢地刮去了她的头发。
看着女子被如此削发,张太医眼里有些不忍与难以言语,秦芳却是专心致志的备皮,差不多剃好时,南宫瑞也终于完成了清洗,换装以及消毒,以白布包了头脸的同寇老狗一道进了屋。
“瑜儿!”一进来就看到南宫瑞就看到公主头上被剃出一块无发之处,便是心中不忍的叫出了声,人就要上前,秦芳立时将他一拦:“说好的,别捣乱。”
“朕关心这也算捣乱?”
“算!”秦芳瞪着他:“你到底要不要我救她?要,就闭嘴站那里看!”
南宫瑞眼里闪过一抹怒色后,却是瞬间又压了下去,随即一言不发的去了一边立着。
秦芳见他守矩也就不再理他,而是冲着张太医说到:“张太医,我这里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张太医眼里闪过一抹犹豫之色:“郡主,能否让老夫在旁观看?”
“看是可以,但我怕你受不了。”秦芳真心怀疑这位能否接受自己的刺颅仰或开颅之举。
“受的了受的了!”张太医急忙言语:“郡主请放心。”
“罢了,那你也那边站着吧!”秦芳摆手把人往南宫瑞那边一指,然后就抬头看了看屋内所有的灯笼,而后冲着寇老狗说到:“老狗,现在起,当他们两个不存在,就按照在停尸房那样,再配合我一次,明白吗?”
“明白!”
“那好,那就准备手术吧!”秦芳说着拿出医用手套来给了寇老狗一双,自己也就带上,而寇老狗有了经验,完全熟练起来,不但迅速的带上了手套,更是非常自觉的就为秦芳准备酒泡过的药棉等物。
秦芳此刻不在理会屋内那两个人,带上了显像镜之后,就在公主的头皮处轻触着找寻下针点,而南宫瑞和张太医都没见过这种奇怪的会自行发光的玩意,自是两个人都瞪直了眼瞧看。
片刻后,秦芳预判出包块的位置,便将穿刺针拿捏在手,按照先前给韩文佩那样找寻脓肿的办法找寻着公主脑部的出血点。
但是,似乎上天就是不想让秦芳轻松,给韩文佩这样找脓肿找不到,给公主这样引出淤血,竟也不成。
秦芳慢慢地试验了约莫一刻钟还不见有效,便知道这是逃不过开颅的命,当下只能拿起了手术刀在消毒之后,就划上了公主那块光溜溜的头皮。
刀一划,一个半圆划出,血水随即涌出,那一瞬间南宫瑞和张太医都已经绷直了身子,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惊讶与疑问。
然而,秦芳此刻却是将手术刀一斜,熟练而快速的分割着皮下黏膜层,当那块头皮完全被秦芳给剥离的掀起来时,张太医双腿放软的噗通一下就跪了地,那南宫瑞则是瞪直了眼:“你,你这是杀人,哪里是救人!”(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莫名的惋惜
“闭嘴!”对于南宫瑞的出声,秦芳几乎是本能的就吼出去了一句:“再出声就给我滚出去!”说完便是继续专心致志的剥离--开玩笑,这可是头皮黏膜的分离,要是刀度掌握的不好,那锋利的刀片,可是随随便便就能把这块头皮给削掉的。
秦芳这突然的反喝,当即就把南宫瑞给噎了个懵,而在他一时间的呆滞里,就听见秦芳对着老狗一个劲的吩咐:“来,撑皮!”
寇老狗虽然在韩文佩的手术时,在屏风之外准备材料,但当时隔着一个屏风,内里有些什么动静却是听的清楚,他听到这熟悉的词,也不急躁,看了眼旁边的一堆叫不出的器械,便是按序拿起一个,秦芳就一把拿过去,将这块头皮完美的夹住撑开,以免阻碍她接下来的步骤。
切骨的电锯被拿起,南宫瑞没见过这玩意自是瞧望,可还没等看清楚呢,就见秦芳拿着它往瑜儿的头上一放,随即一个手柄被秦芳拿捏在手,继而,刺耳的锯骨声立刻入耳。
之前凿骨,他是有些心理准备的,毕竟关于她如何救治了两个死而复生的人,传来的消息里提到了她的凿骨,可锯骨他却是完全没想到的,看着那奇怪的东西一点点的在瑜儿的脑袋上转,他一面觉得费解,一面却又被那吱钮的锯骨声给刺的是毛骨悚然,便是伸着脖子瞧望着不说,还不由自主的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三分钟的功夫,锯骨终于完成,秦芳拿开仪器后。便是小心取下了头骨,那一瞬间生/理颤动的大脑便毫无遮拦的暴漏出来。而南宫瑞恰好也凑到了跟前,结果他一看到那白花花地脑花。便是没由来的一个干呕,当下秦芳抬便是冲他轻喝:“要吐出去吐,别弄脏这个屋子!”
南宫瑞立刻灰溜溜的跑了出去,而秦芳则在外面的一片呕吐声里,拿了镊子碰触到了脑沟中清楚可见的一坨淤血。
这一碰,秦芳惊讶的挑了眉。
怎么是……这样的?
她大大小小做过的脑部手术,不说百例,也有几十例,她见过脓肿装的。散血块的,还有果冻装和液状的,而像这种如同冻住了的冰坨状的,却还是头一次遇到。
怪不得我抽不出来呢,这都冻在一起的,怎么可能抽的出来……
秦芳想着,拿镊子一夹,这淤血块就超轻松的被拿了出来,她在检查其余的部位。却发现它们都很干净,并无淤血包围。
她再去瞧看对冲损伤造成的血管破裂,却发现它们竟也同样的被冻住了。
奇怪?怎么会冻住呢?难道公主是掉到冰窟窿里了吗?
她心里正不明白的嘀咕着,忽而那块冻住的血管。竟隐隐有了化冰般的状态,秦芳一愣,立刻喊着叫老狗递上了止血钳。血管夹,迅速的给她封住这些血管。而后便开始一点点的对接缝合血管,以及清除新鲜的渗血。
缝合中。吐完了的南宫瑞挂心亲妹安慰再度折回,结果正好看到秦芳在拿着一些说不上名字的奇怪物品在妹妹的脑袋里进进出出,立时那恶心之感再度冲起,他又只好出去继续呕吐。
秦芳不理他,安安稳稳不急不燥的依次缝合,清理,消毒,再确保这公主脑袋里没有淤血残留之后,她才抹上粘合剂,把头骨放回去粘粘,而后为她覆盖头皮,开始缝合。
南宫瑞再次进来,这一次他似乎长了心眼,不敢再凑上前看,而是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这才发现,白花花的脑仁是看不见了,只有秦芳捏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夹着一个曲针穿进两处头皮里,而后手指灵活的一缠一绕,便是轻吐:“剪。”
寇老狗立时拿着剪刀帮她剪断缝合线,就瞧望着她再去缝下一针。
“剪……剪……剪……”每一个手术结打好时,她会轻声言语,那专注而不慌张的一双眸子让一旁瞧看的南宫瑞,莫名的感觉到一种安心。
就好像,她不是在缝合的头皮,而是缝补着一件衣裳,以至于眉眼里才有那样的淡然与娴静。
忽然间,他有一种莫名的惋惜感,就好像错失了一件稀世的珍品般那般失落,更像是对错过一段美好而有些隐约的懊恼。
“棉花。”缝针结束,秦芳招呼着寇老狗递送棉花为其消毒后,便是把煮过的白布给公主抱了脑袋,而这一句话,也让南宫瑞从那种莫名的情绪里清醒。
他看了她一眼,不解自己怎么会对她有这种莫名的惋惜,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对她失望至极,更对她毫无兴趣,再加之母亲的言语谈及的旧恨仇怨,他是真真没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过。
可是,谁能料到,在他抛弃她的那一天,她却陡然变化,再不是他曾经以为的那般不值一提,她让他惊讶,也让他羞愤,她让他感受耻辱,更感受到的一种愤怒--因为,她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好了,手术结束了,公主将进入十二个时辰的观察期,张太医,接下来就劳烦你给盯着了。”秦芳说着将针麻仪的触头全部取下:“现在你可以给公主拔针了,还有,如果这十二时辰内,公主出现什么发热的,你就按照你的治病法子给她治疗吧!”
秦芳说完这话,便是转身去收拣东西,而在地上坐了许久的张太医这才应着声费劲儿的想要爬起来,可他却完全使不上力气,还是一边的寇老狗见状,脱下了手上的手套小心的放好,这才把张太医给扶起来,取下了针。
“皇上,我的手术做完了,你可以叫人进来伺候她了,不过,在公主醒来之前,最好不要移动她也不要吵她。”秦芳把手术的东西全部收拣起来后,匆匆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赶紧拎着包袱想要走出去。
“等一下!”南宫瑞抬手制止了她的出去:“那个……瑜儿,这就没事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清除了她脑袋里的淤血,至于她到底会不会醒,醒来后会不会有别的什么问题,以及后期能否完全好过来,我都给不了你承诺。”秦芳不敢给他一点的承诺,因为对方可是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小心眼男人,她如果告诉对方有六成,万一公主不幸成为那四成的一份子,她岂不是又被牵连的可能?
南宫瑞闻言立时担忧的看向了公主,秦芳则趁机赶紧的溜了出去,当南宫瑞再一回头看到人都不在房里,便是想也不想的就追了出来:“卿欢,你等……”
他话没能说完,因为他一出来,就看到秦芳的包袱掉在了地上,而她人则完全倒在了突然冒出来的苍蕴的怀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