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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岸     官场桃花运txt下载     官场桃花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1章 夫妻双簧

    楚天舒故意朝客厅的方向看了看,问:“陈老师,组织开个研讨会,有什么问题吗?”

    陈金辉下意识地也看了看书房的门,才说:“可是,你想过没有,接下来几个月是换届选举的准备阶段,也是非常敏感的时期,如果炒作过分了,会不会收到相反的效果?青原方面,估计也不是风平lang静,千万不能因此闹出什么事端来,对吧?我的意见呢,等文章发表之后,视具体效果再作打算,这样是不是更好?”

    楚天舒听了,心里虽然不太满意,但感觉也不无道理,便点头说:“谢谢陈老师提醒,我回去再向伊市长汇报,一切还请陈老师多多关照。”

    还没等陈金辉说话,书房的门开了,陈夫人满面春风地推门进来,大大咧咧地说:“老陈,我和小卫的事谈妥了,你们的事谈得怎么样?”

    “正在谈,正在谈。”楚天舒抢先说:“总归要请陈老师费心才是。”

    “会的,会的。他不用心我都不会答应的。”未待陈金辉开口,陈夫人那边却先表了态。

    从陈金辉家出来,楚天舒主动坐到了驾驶席上,卫世杰则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车开出了小区,卫世杰一声长叹,苦笑着说:“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果篮里就不该塞信封了。”

    “怎么啦?”楚天舒问。“这回要大出血了?”

    卫世杰说:“可不,这个陈夫人是个厉害角色,怪不得能把陈金辉管得服服帖帖的,这回要被她狠狠敲一笔了。”

    楚天舒心里一惊,忙问:“老卫,你和他老婆怎么谈的?”

    “还能怎么谈?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了。”沉默一阵之后,卫世杰把与陈夫人洽谈的情况向楚天舒说了一遍。

    楚天舒与陈金辉进了书房之后,陈夫人用她那鲤鱼眼看了卫世杰足足有一分钟,让久经世故的卫世杰都感觉浑身不自在了,陈夫人才说:“我家房子装修的事就全交给你了。”

    卫世杰笑笑,说:“大姐,请放心好了。”

    陈夫人问:“装修费与你结算?”

    卫世杰见过很多的官员及其家人,你给他帮忙办事,这句自欺欺人的话是必须要说的。关于钱,还不能不谈,你装大方不要,对方就要怀疑你有什么目的,或者是要被陷害。要又不能要多了,总不能在他们身上赚钱吧。但你还的表态,不然的话,谈话就到此为止了。

    卫世杰说:“大姐,你看着办吧。”

    这也是场面上的规矩,明摆着要帮忙,还得摆出一副锱铢必较的样子,让对方心理上好接受。

    陈夫人从小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茶几上,说:“小卫,我也不懂行情,你自己去取吧,密码是老陈手机的中间六位数。”

    卫世杰心头一惊:我靠!这是早有准备啊。

    陈夫人根本没注意卫世杰的反应,把新房子的大门钥匙往银行卡上一放,不说合同怎么签,只说了这是给他儿子结婚用的婚房,她儿子媳妇多大年龄,教育背景,职业爱好,工作经历,还说了一大堆的造型韵律、色彩感知度、后现代风格、人性化软装饰等等一大堆的专业术语,明显是备过课的,无非是要告诉卫世杰房子装修要满足年轻人的格调。

    谈完了这些,陈夫人又说:“小卫,该花的你只管花啊,卡里的钱不够,你再告诉我。”

    卫世杰说:“大姐,这是你儿子的婚房,马虎不得,我心里有数的。不过,我仓库里还剩下不少的材料,可以利用得上,估计也花不了太多。这样,我先紧卡里的钱用着,不够再跟大姐商量。”

    这是鬼话,他仓库里的剩料怎么可能用得上,就是用,也只不过是几根木头方子,几把钉子,送到临江来都不抵车费。

    “那就谢谢了。”陈夫人咧开肥嘟嘟的大嘴笑了,笑完,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小卫,你把发票都留好啊,完工之后都交给我,我也好向儿媳妇有个交代。”

    卫世杰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陈夫人再不多说了,起身去了书房,打断了楚天舒与陈金辉的谈话。

    卫世杰说完了,又问道:“老楚,你和陈金辉谈得怎么样?”

    楚天舒如实相告:“文章发表肯定是没问题的,可陈金辉说,开研讨会的事要等文章发表了之后再来商量。”

    卫世杰脱口骂道:“他妈的,不是一家人,真是不进一家门啊。”

    楚天舒恍然大悟,这是陈金辉的缓兵之计,没有得到夫人的明确指示,他不敢轻易答应楚天舒的全部条件,而等到文章发表,应该在十五天之后,别墅装修正好进入了实质性操作阶段,再来谈开研讨会的事,主动权依然掌握陈金辉的手上。

    “那今天这可能是一场妇唱夫随的夫妻双簧了?”楚天舒的发问,一半是由于气恼,一半是出于玩笑。

    “怎么叫可能,完全就是。”卫世杰很肯定地说:“我直接怀疑,祝教授给陈金辉打电话的时候,他夫人就在旁边,要不,以陈金辉与我们的熟悉程度,刚进门的时候,他有必要对我们那么客气吗?还有,我们是头一次上门的生客,他老婆再没有水平,有必要当着我们的面大倒苦水吗?还有,陈金辉怎么一说可是,他老婆就正好回来了?”

    “次奥,老卫,你这么一分析,我真是信服了。陈金辉那么失落,原来是他们演夫妇双簧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楚天舒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他问道:“他这个装修估计得多少银子?”

    “怎么说也得三十万出头吧,现在材料工钱都涨价了,我估计她这卡里最多有十万块,二十万是要亏进去的。这点钱对我来说倒是九牛一毛,关键是心里不爽。你看,完工之后他老婆还追着要发票,就是防止以后说不清,好像我们花钱给他家装修是想害她老公一样。”卫世杰苦笑道。

    哈哈哈哈!

    楚天舒大笑了起来,却觉得这笑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奶奶个熊的,这帮贪官污吏,不仅想方设法地贪得无厌,还要挖空心思来掩人耳目,真是太狡猾,太无耻了。

    有人在横穿马路,楚天舒用力按了一下喇叭,愤愤不平地说:“等老子以后有了权,一定要将这帮贪官污吏一网打尽。”

    “哈,老楚,你说得真是轻巧。”卫世杰不以为然地说:“老楚,不是我不相信你啊,我琢磨着啊,等你混到了能处理这帮人的地位,恐怕早已经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我楚天舒绝对不是那种人!”楚天舒郑重其事地说:“老卫,你记住,只要今后有可能,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些官场蛀虫。”

    卫世杰笑着说:“行行行,我帮你记住就是了。”

    楚天舒听得出来,卫世杰口里答应得很好,但其中不以为然的意味明显。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一个行人突然闯红灯横穿马路,楚天舒踩住了刹车。

    紧接着,本来还在等信号灯的人群,呼啦啦跟着一起穿了过来。其中有推着婴儿车的妈妈,也有颤颤巍巍的老人,还有卖水果的三轮车……

    后面的车子一个劲儿地按喇叭,可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群在眼前穿行。

    “看见没有,这就是中国式过马路,大家结伴而行,法不责众啊。”卫世杰感概道:“官员们的心态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们潜意识中也一定在这么想,大家都这么做,我不做岂不吃亏了?大家都这么做,又能处理谁呢?”

    “老卫,你的说法并不是没有道理。”楚天舒知道他有所指,便说:“但是,越是在这种状态下,越需要有人站出来坚持道德和良心的底线。”

    “我也同意,没有一个官员天生就是贪腐的。在‘中国式过马路’盛行的当今,很多人是被裹挟着同流合污的。”卫世杰说:“老楚,我相信你能做得到洁身自好,但是,谁又能保证,在当今的大环境下,你不会成为‘劣币驱逐良币’的牺牲品。”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楚天舒斩钉截铁地说:“如果能以我个人的牺牲唤起多数官员法制道德的觉醒,我认为是值得的。”

    卫世杰了解楚天舒的性格,他无奈地摇摇头,无话可说了。

    人流过去了,路口的绿灯却变成了红灯。

    被迫停下来的车辆只能继续等下一个绿灯的到来。

    楚天舒笑问道:“老卫,你说,机动车为什么不敢来一个‘中国式闯红灯’呢?”

    卫世杰不假思索地说:“因为后面有摄像头,只要违规了就会被记录在案,就逃脱不了处罚。”

    “是啊!”楚天舒说:“无论是交通秩序,还是官场治理,只要强化了法纪的刚性,杜绝对‘法不责众’的过于迁就与放纵,让‘伸手必被捉’的法律意识深入人心,我相信,官场上的‘中国式过马路’是完全可以得到治理的。”

    卫世杰长叹一声:“唉,但愿如此吧。”

第612章 安排后事

    绿灯亮了,车继续缓缓地行走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楚天舒和卫世杰都沉默不语。

    两人好久都沒有讲话,也许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不知从何起。

    他们各自在想各自的心思。

    楚天舒想的是,如果以后有了机会,该如何收拾这帮贪官污吏,这些个家伙既无耻又狡猾,要想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将他们揪出來,光有决心还真不行,只有用事实來打破受人情、金钱、关系左右的潜规则,让制度之剑永远悬挂在官员们的头顶上,让监督之灯时刻监控着官员的一举一动,官场环境才能得到真正意义是的治理。

    楚天舒在心里暗暗地,任重道远,但总要有人破冰前行。

    卫世杰却在想颜婕妤,这几天秦达明和孔二狗不在家,得抓紧时间多约几炮,完成播种大事。

    漫无目的地开了一段,最后还是楚天舒开了口:“老卫,晚上我们住哪。”

    “什么。”卫世杰明显沉浸在与颜婕妤的欢娱想象中,好一会儿沒反应过來,稀里糊涂地问:“老楚,你什么,我们回,你不上课了。”

    楚天舒看着他心神不宁的样子,笑了:“呵呵,老卫,心急火燎的,是不是又和谁约炮了。”

    “哦,沒有。”卫世杰随口就答,完了之后才发觉不对头,马上又解释:“老楚,你别胡扯,我在想啊,是就在临江找队伍,还是把公司的队伍拉过來。”

    楚天舒:“算了,还是让钱德勒他们过來张罗吧,你要是在临江找队伍,陈金辉两口子又该生疑了。”

    卫世杰:“那行吧。”

    楚天舒旧话重提:“老卫,晚上我们住哪。”

    卫世杰想了一下,:“老楚,你找个合适的地方停车,这几天事太多,我还是赶回吧。”

    “那怎么行。”楚天舒:“这样,你把车开回,我上完课之后另外再想办法。”

    卫世杰同意了。

    楚天舒将车开到了虹桥公寓,下了车,目送着卫世杰开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进了公寓,洗完澡,楚天舒照例用座机与向晚晴聊了几句,挂了电话,本來还想和宁馨打个招呼,猛然想起她已经考试完毕放假回了家,便无声地笑笑作罢了。

    最近一个月以來,除了要完成正常的秘书工作,又是熬夜写文章,又是沒rì沒夜的四处活动,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之下,身心疲惫到了极点,终于盼到了一个放松的晚上,楚天舒躺在床上,沒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周六,由于岳欢颜要远赴法国,已经不再來上课了,楚天舒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的低落。

    老师的jīng彩讲授往往会视而不见。

    蓝光耀等人的议论经常是充耳不闻。

    人在课堂,心却在别处。

    想着认识她以來的各种妖言妖语,想着她此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楚天舒竟毫无缘由地产生了一种依依不舍,难以割舍,魂不守舍。

    冷雪刚回老家的有段时间,楚天舒曾经有过这么一次浑浑噩噩的状态。

    但是,岳欢颜这一次的离别与冷雪上一次的分别完全沒有可比xìng啊。

    毕竟自己和冷雪经历过一次生死逃亡,有过一次炽烈的肌肤之亲,自己和岳欢颜可什么也沒有发生过啊。

    越是这么想,岳欢颜的影子就越是在楚天舒的脑海里挥之不,哦,还有那一对可爱的吉娃娃,毛毛和豆豆。

    省纪委的蓝光耀等几个狐朋狗友,大概也看出了楚天舒的失落,在中午就餐的时候又是一番议论纷纷,无非还是嘲笑讽刺挖苦岳欢颜为了做富婆不择段之类的无聊言论。

    楚天舒懒得和他计较,草草吃了几口,跑到校园的树影下,烦躁地拨打了岳欢颜的机,却发现关机了,心里越发的郁闷。

    下午,是一位教授讲“微观经济学”,教授的水平很高,把均衡价格理论、消费者行为理论、成本理论、分配理论、福利经济学、市场失灵与微观经济政策等等讲的深入浅出,让人受益匪浅。

    轮到讨论的时候,蓝光耀见平时比较活跃的楚天舒沒了发言的兴趣,他这会儿便表现得十分的活跃。

    他神采飞扬地,大家听听这名字,微观经济学,实际上就是“为官”经济学啊。

    蓝光耀对经济一知半解,却最喜欢出风头,前些rì子被楚天舒和岳欢颜压住了,今天总算逮住机会可以发挥一次了,便嘻嘻哈哈地把微观经济学与官场潜规则等现象联系起來,整出了一套关系学、办公室哲学等理论來。

    蓝光耀在一个劲儿地偷换概念。

    比如“显示偏好理论”可以用來研究如何对待领导,领导的偏好选择就证明了市场存在的方向,需求理论和偏好理论都可以为下属的行事提供有益的指导。

    再比如,“风险条件下的选择问題”可以用來研究官场站队问題,“最大化模型与委托代理”可以用來研究对基层领导的依赖问題,“非最大化厂商理论”可以用來研究自己在群体中表现的利益立场……

    凡此种种,蓝光耀得天花乱坠,博得了一众官场油子们的不断叫好,纷纷夸奖,蓝处长理论联系实际,学以致用。

    好端端的一门经济学,被蓝光耀这么胡乱一解读,令授课的教授都哭笑不得。

    蓝光耀却自以为得意,还用挑衅的语气來问楚天舒:“小楚啊,你是我们班里的大才子,你觉得我的发言怎么样啊。”

    楚天舒忍无可忍,站起身,严肃地:“你这是对经济学的亵渎。”

    一句话,顿时气得蓝光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镜片后面闪过的是一缕怨毒的目光。

    放学了,楚天舒打了个车返回虹桥公寓。

    路上,突然接到了岳欢颜的电话。

    岳欢颜依旧是那副妖里妖气的腔调:“小弟弟,你是不是想姐姐了。”

    真是个妖女,隔空也能看出自己的心思,楚天舒心虚地否认道:“沒,沒有,我刚上完课。”

    岳欢颜根本不容他否认,妩媚地笑道:“呵呵,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口是心非好不好,想就想了呗,姐姐很开心,又不会笑话你。”

    “你怎么知道的。”楚天舒郁闷地回答,真是拿这个妖女沒办法,她好像欺负自己成了习惯,偏偏自己还对她无可奈何。

    “哈,姐姐是妖jīng嘛。”岳欢颜咯咯笑了,:“不逗你了,你中午打了姐姐的机,我一开机就看见了。”

    原來如此。

    楚天舒问:“有事吗。”

    岳欢颜骂道:“咱们是什么关系啊,找你非要有事呀,姐姐我……”

    楚天舒拦住了她的话头,:“如果沒事儿的话,我就忙别的了。”

    “讨厌。”岳欢颜娇嗔着喝道:“傻家伙,连个玩笑都开不起,我找你当然有事了。”

    “什么事儿。”楚天舒偷着乐,不來点强硬的,不知道要被这个妖女欺负到什么程度。

    岳欢颜直截了当地:“來家吧,來了你就知道了。”

    楚天舒告诉司机,不“虹桥公寓”了,“名城嘉年华”小区。

    到了地方,按了门铃,上了电梯,來到了门前。

    楚天舒刚要敲门,发现门并沒有锁,估计是岳欢颜刚才开单元门的时候就把门打开了。

    推门进,欢迎他的是活蹦乱跳的毛毛和豆豆。

    楚天舒蹲下身子,一只抱了一个小宝贝。

    毛毛和豆豆乖巧地在他的左右脸颊亲了一口。

    “來了。”岳欢颜慵懒的声音从阳台上传來过來。

    楚天舒将毛毛和豆豆放了下來。

    两个小家伙亲亲热热地挤在一起,摇头摆尾地看着楚天舒换好了拖鞋,又知趣地回了它们舒适的窝。

    看见了楚天舒,岳欢颜从躺椅上抬起身子,姿态优美地伸了个懒腰。

    这么一來不要紧,丝绸睡衣一下子被拉扯起來,露出了盈盈一握的腰肢和圆润可爱的肚脐,而胸部的那两座rǔ峰也在她双的拉扯下,向上高高地立挺着,像是要把那束缚它们的钮扣给撑爆了一般。

    楚天舒愣住了,站在客厅里沒有迈步。

    “姐姐好看吧。”岳欢颜放下臂的时候,发现楚天舒呆滞的眼神,笑嘻嘻地问道。

    “好看。”楚天舒重重地点头,他沒办法昧着良心假话。

    “嗯,真是个听话的小弟弟,这就当是姐姐特意犒赏你的吧。”岳欢颜眨了眨眼睛,一脸媚惑地道。

    无语。

    看到楚天舒不敢再接话,岳欢颜白了他一眼,道:“好沒情趣哟,过來吧,姐姐不会吃了你的。”

    楚天舒走了过,问道:“找我什么事。”

    岳欢颜笑嘻嘻地:“安排我的后事。”

    “你别吓我。”楚天舒一哆嗦,里的包差点儿掉在了地上。

    “胆子这么小啊,所谓后事,就是今后的事嘛。”岳欢颜白了楚天舒一眼,开心地:“不过,你这个表现姐姐还是挺满意的,这明你舍不得姐姐死哦。”

    岳欢颜站了起來,从茶几上拿起一个信封,递给了楚天舒。

    “这是什么。”楚天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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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惹火烧身

    “小弟弟,你自己不会看吗。”岳欢颜嘻嘻一笑,:“放心吧,不是姐姐的写真艳照。”完,转身出了阳台,走进了开放式厨房。

    楚天舒放下里的包,将信封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一本签证和一张直飞巴黎的机票。

    时间,明天下午四点二十分。

    真的要走了?虽然楚天舒对于岳欢颜的离开早有了思想准备,可当看到了准确的时间,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岳欢颜端着两杯红酒走过来,一杯端给楚天舒,另外一杯端在了自己里,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楚天舒,问道:“小弟弟,姐姐要走了,你会想姐姐么?”

    会想,还是不会想?楚天舒真是无奈,无论是多么严肃正经的话,从她那张妖艳的小嘴里面出来,总是令人浮想联翩,想入非非。

    “会的。”楚天舒咬咬牙,。

    “嗯,谢谢你,santé!”岳欢颜了一个法文,举着杯子与楚天舒碰了一下。

    楚天舒虽然没听懂,但猜得出应该是“干杯”的意思,便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了。

    “哎呀,你喝白开水呢?”岳欢颜只小抿了一口,叫道:“这可是正宗的法国罗曼尼康帝,就你这一口,至少一百美元没了。”

    “嗬,味道一点儿也不好。”楚天舒吧嗒几下嘴,自嘲道:“早知道这么贵,你还不如折现给我好了。”

    “呵呵,没想到你还是个猜谜呀。”岳欢颜把酒杯放下来,又给楚天舒斟上了,:“其实姐姐也不爱喝,可开瓶了,不喝又浪费了,所以,你还是陪姐姐边喝边话吧。”

    “姐姐,洋酒我真喝不惯,我要是喝高了,就没人陪你话了。”楚天舒尴尬的推辞道。

    楚天舒和岳欢颜在一起,最怕的就是两件事儿。

    一怕岳欢颜逼他喝酒,尤其是洋酒,因为他知道自己对洋酒有心理障碍,喝不了多少就可能晕了。

    二怕岳欢颜的语言调戏,尤其是酒后,因为他害怕自己抵御不住她的妖媚。

    “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陪我喝酒了,怎么的,你也不该让姐姐我带着失望而吧。”岳欢颜眯着眼睛看着楚天舒,:“小弟弟,你放心,你就是真喝高了,姐姐也不会非礼你的。”

    这个妖女总是语出惊人,让楚天舒不知道该什么才好。

    不过,最后一次,这是楚天舒无法拒绝的理由。

    岳欢颜躺在了藤椅上,楚天舒陪着她坐在沙发里,两个人一边喝着法国名酒,一边望着阳台外的天空,低声细语地聊着。

    不知不觉间,一瓶罗曼尼康帝就下了一半左右。

    淡月笼纱娉娉婷婷,微风拂过脸颊掠起岳欢颜的长发。

    她把玩着里的酒杯,视线一直停留在空中那一轮朦胧的昏黄月sè上。

    无疑,岳欢颜是极美的。

    眉目如画,婀娜多姿,尤其是她那双有些招人的桃花眼以及要妖娆迷人的体态会让人觉得她芳菲妩媚风情万种。

    艳丽而不俗气,丰腴而不臃肿,更重要的是,她比自己还大上五岁。

    这样的女人是楚天舒心中最完美的御姐形象。

    与简若明的冷艳完全不同,她浑身都充满了妖媚的气息。

    长着这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又有着与此相匹配的智慧。

    这样的女人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成为男人们视线中的焦点。

    “其实我也舍不得走。”岳欢颜突然间开口话打破了两人之间长久的沉默。

    “嗯。留在国内继续做你的官场妖女,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楚天舒看不出来岳欢颜是出于真心还是开玩笑,只好笑着附和道。

    “不!”岳欢颜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转头问道:“弟弟呀,你看过西游记么?”

    “当然看过。”

    “你知道里面有多少妖jīng,他们又都是怎么的下场?”

    “不知道。”

    “其实,姐姐也不知道,但是,有人统计过,西游记中的妖怪有44个,死亡21个,被神仙接走的23个,这明,没有后台的妖jīng很容易被一棒子打死,而其中女妖的死亡率高达85.7%。做妖jīng难,做女妖更难,在官场做女妖,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啊!”

    这话的时候,岳欢颜的脸上充满了忧伤与迷惑。

    原来,这个官场妖女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楚天舒不知道该什么,只得保持沉默。

    他觉得这个时候的岳欢颜才是真实的,往rì的那个妖媚的岳欢颜只是她用来保护和掩饰的面具。

    一个漂亮的女人要行走官场,或者像简若明那样冷若冰霜,让有觊觎之心的家伙自觉退避三舍,要么像岳欢颜这样,用一股逼人的妖气,吓得那些**焚烧的sè狼逃之夭夭。

    岳欢颜突然问:“弟弟,你,你舍得姐姐走吗?”

    又来了,楚天舒内心呻吟了一下。你能不能不问这种无法回答的问题呀?

    楚天舒只能含糊着:“不舍得,你不是还得走吗?”

    岳欢颜又恢复了平rì里的妖媚,:“如果你肯娶我,我可以留下来。”

    楚天舒笑道:“姐姐,你已经是结过婚的人,这话可不能随便了。”

    岳欢颜作出一副失望的神情,问道:“那就是,你巴不得姐姐赶紧滚蛋。”

    “怎么会?”楚天舒连忙否认:“和姐姐在一起,总是很快乐。”

    “谢谢!”岳欢颜举起杯子来,与楚天舒碰了碰,又笑嘻嘻地:“你的这么动听,姐姐我都快要爱上你了。”

    “我过的,我配不上姐姐。”楚天舒又赶紧撇清。“华宇才是你的如意郎君。”

    岳欢颜:“可是,到了法国姐姐姐姐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法国佬要是欺负姐姐,那可怎么办呀?”

    “不会的。”楚天舒开起了玩笑:“姐姐又漂亮又热情,浪漫的法国男人会张开双臂热烈拥抱你的。”

    “好吧。”岳欢颜一脸妩媚的道。“你想不想热烈拥抱一下姐姐?”

    “这……”楚天舒哪里想得到,岳欢颜会如此露骨地顺杆爬,又把难题抛到了自己的面前。

    “嘻嘻。姐姐就是想在抵达法国之前,先体验一下被热烈拥抱的感觉,你不愿意配合姐姐吧?我担心,法国的男人太热情了,我一时适应不了哦。”岳欢颜那张烟视媚行的脸缓缓的向楚天舒靠近,身体如馨如兰的味道刺激着楚天舒的感官。

    噗!

    楚天舒一脸尴尬,可是这样的暧昧气氛又让他觉得莫名刺激,脸红耳赤,连呼吸都觉得急促起来。

    岳欢颜也现了楚天舒的这一异状,舔了舔嘴唇,笑眯眯的道:“小弟弟,你下面好像有反应了哦?”

    真是丢人现眼,这种状况也被她发现了。

    没有亲身经历,你永远不知道岳欢颜这个女人的诱惑力。

    她原本就长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样貌媚惑诱人,身材火辣xìng感,而且在她特意为之的时候,有一种让人为之疯狂的妖气。

    是的,是妖气,而拥有这种气质的女人就被称为妖女。

    无论是在影视作品,还是在现实生活中,凡是被人称为妖女的,哪一个不是媚惑天下众生的人物?

    一举、一投足、一个眼神,甚至一句话都把人给挑拔的****又死活来。

    岳欢颜看到楚天舒的表情,仿佛兴趣更加的浓厚。她探起身子,向前又凑了过来,两个人的身体几乎要贴在了一起,还在楚天舒的耳朵边吹气如兰的道:“我就是想试试,你难道不想吗?”

    “不、想!”潜意识里,楚天舒要退缩,因为他想到了向晚晴。

    可是,在女人面前退缩,这不是楚天舒的xìng格!

    本质上,他是一个喜欢挑战的男人,在任何的挑战面前,他都不会选择退缩。

    “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嘛。”岳欢颜娇嗔着道,还用嘴唇在楚天舒的耳垂上轻轻的碰了碰。“反正,姐姐很想。”

    那一瞬间,楚天舒只觉得有一股热血向头顶飞涌。所有的一切都被忘记了,让他有种痛快一回就死的感觉。

    “你这个妖jīng。”楚天舒里的酒杯掉落在地上,然后猛地搂住了岳欢颜的身体,在她想要惊呼后退的时候,一口吻住了她那娇艳湿润的红唇。

    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勾引一个男人!

    男人,是很危险的动物!

    岳欢颜低估了自己的诱惑力,或者高估了楚天舒的忍耐能力。

    楚天舒的突然爆发让岳欢颜很是意外,这不是她第一次调戏楚天舒,可是之前每次都是不了了之,这一次却把自己送进了狼口。

    实话,岳欢颜并不讨厌楚天舒。相反,她还有些喜欢这个第一次见面就给她留下极好印象的男人,或者,她今晚上约了楚天舒,本来就是在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就像楚天舒自己的那样,和他在一起,总是能够让她获得快感和愉悦。

    他是一个有着强大意志力的男人,只要他认准了的目标,就会无所畏惧,一往无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这样的男人,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喜欢!

    每个人和他接触过的女人,都会相信他能够成功!

    此时此刻,真的不好,岳欢颜这是惹火烧身还是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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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一夜欢颜

    “唔嗯!”

    岳欢颜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这个该死的**竟然得寸进尺,隔着睡衣开始揉捏她的胸部,而且,而且手法还很熟练很老道很在行。

    岳欢颜开始挣扎,楚天舒却抱得更紧。

    她想躲避,可是嘴巴被楚天舒含住了,根本就没办法移开。

    楚天舒像是疯了一般,拼命的吸吮和摸索着,像是要把自己的身子给挤进他的身体里面,想让两个人合二为一。

    更糟糕的是,在楚天舒的狂吻和抚摸下,岳欢颜竟然也有了感觉。

    “该死!”在岳欢颜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放弃了抵抗,任由楚天舒亲吻她的嘴、脖子、胸口,她自己都不清楚,衬衣的钮扣是什么时候被解开的。

    岳欢颜的身材实在是太诱人了,像是一个充饱了气的气球。高挑、丰腴、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她的嘴湿润温暖,她的脖子修长白皙,她的胸部粉嫩圆弹。

    这三个部位是楚天舒一直偷窥和觊觎的,今天终于有机会无障碍接触。

    在喘息声中,两个人的四肢交缠着倒在了藤椅上。

    岳欢颜的睡衣被扯掉了,露出里面粉红色还带有蕾丝花边的文胸。那高*胀浑圆的胸部虽然还被两片精致的丝布包裹,但是那欲露微露的ru肌以及那深邃迷人的ru沟令人目炫神迷。

    楚天舒从背后解开了她文胸的搭扣。

    平时言行风流,举止放*荡看起来很有经验的岳欢颜完全懵了,任由楚天舒手忙脚乱地动作,似乎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看着两只白硕的兔子蹦了出来,楚天舒的身体快要燃烧起来,有一股滚烫的气流在他的身体中流窜,所到之处,都有种被灼伤的感觉。那股四流越窜越快,来势汹汹,有种不受限制的失控感。

    像是熟透了的向日葵,想要在烈日下绽放出最耀眼的花。

    楚天舒的手终于不安份的伸进了睡衣,摸到了岳欢颜的三角裤,只要轻轻地把它褪下来,他就能够得到彻底的解脱。

    可是,他的手却在这个时候被一股轻轻的力量扯出了。

    低头一看,是毛毛!

    它站在藤椅的扶手上,用嘴叼住楚天舒的衣袖,呜呜地叫着,弓着身子,蹬着小腿,拼命地往后扯。

    豆豆蹲在毛毛的身边,左顾右盼,抓耳挠腮,不知道该帮谁才好。不过,它只犹豫了片刻,还是加入到了与毛毛齐心协力的行列。

    迷失在欲*望之中的岳欢颜睁开眼睛,看着了毛毛和豆豆奋力拉扯的一幕,禁不住泪眼朦胧。

    两个小家伙一定想说:舅舅,你怎么能欺负妈妈呢?

    楚天舒猛然从欲*望中惊醒过来,那沸腾的血液瞬时降低了热度,他迅即松开了手,从岳欢颜的身体上爬了起来,心情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岳欢颜抱住了毛毛和豆豆,泪水夺眶而出。

    楚天舒惶惶然说:“对不起,我有些冲动了。”

    “别跟我说对不起。”岳欢颜一只手抱了一个狗宝宝,用得意的口吻命令楚天舒:“怎么解开的,怎么帮我穿好!”

    “啊?”楚天舒呆住了:你怎么还要考验我的忍耐力,这回可是你得寸进尺了。

    岳欢颜用毛毛和豆豆遮住了胸前两只不安分的白兔,背转身去,用手臂悄悄擦去了眼泪。

    楚天舒伸出手,捏住了文胸两边的搭扣,心跳再一次加速,尝试着扣了好几次,才将搭扣扣好,又抓起扔在藤椅背上的睡衣,小心翼翼地帮她穿好,眼睛一直躲避着那白花花地肌肤,仿佛害怕会再一次走火入魔。

    岳欢颜用一只手将毛毛和豆豆托在胸腔,走过去端起自己的那杯红酒,站在楚天舒面前,不说话,却笑眯眯的打量着楚天舒。

    “你笑什么?”楚天舒有些恼怒的问道。

    “小弟弟,你很不乖啊,把酒杯都摔了,就是不想陪我喝酒啊。”岳欢颜笑呵呵的说。

    “看来我刚才不应该放手。”楚天舒懊恼地威胁道。

    这个妖女真是本性难移,刚刚解脱出来,居然又继续发起挑衅。

    岳欢颜低头看了看毛毛和豆豆,再不敢直视楚天舒的眼睛,只说:“毛毛,豆豆,舅舅又想欺负妈妈了。”

    毛毛和豆豆汪汪地叫了起来。

    “真是妈妈的乖宝宝哦。”岳欢颜抚摸着毛毛和豆豆的头,温柔地说:“妈妈要走了,你们要好好听舅舅的话,知道吗?”

    毛毛和豆豆似乎明白了什么,毛茸茸的脑袋在岳欢颜的怀里一个劲儿地拱着,岳欢颜的眼里再次充满了泪水,tian犊之情溢于言表。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楚天舒涌起了一股伤感,心中的**终于消散殆尽了。

    岳欢颜躺在了藤椅上,不过,这一回,她一直抱着毛毛和豆豆,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妖媚,而是认真地看着楚天舒,说道:“天舒,我走了,还得麻烦你帮我照顾好毛毛和豆豆。”

    “你放心,我会的。”楚天舒坐在了她的面前,眼睛看着毛毛和豆豆。

    岳欢颜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因为毛毛和豆豆就趴在她那两只大白兔上。

    楚天舒马上了移开了视线。

    “好了。谈点正事儿吧。”岳欢颜正色道:“摩丹投资集团的内部纷争愈演愈烈,苏浩文父子加紧向华宇逼宫,他应付不过来了,让我抓紧过去给他做个帮手。”

    楚天舒想了想,说道:“姐姐,恕我直言,你过去语言不通,人脉不熟,能给华宇帮上忙吗?”

    “当然能,你是瞧不起姐姐呢,还是舍不得姐姐呀?”岳欢颜摸了摸毛毛的脑袋,不满地看着楚天舒。

    毛毛和豆豆似乎听懂了,也瞪着滴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楚天舒。

    “毛毛,豆豆,你们别瞪着我,舅舅没有你妈妈说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意思。”楚天舒作势挥了挥手,才说:“姐姐,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担心没有给你留下足够的时间。”

    “这你还真说对了。”岳欢颜笑眯眯的看着楚天舒,说:“我过去,只要怀上华宇的孩子,就可以明确地告诉苏家父子,摩丹集团有了法定继承人,你们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啊?”楚天舒长大了嘴巴。

    “怎么的?”岳欢颜笑着点头,说:“如果你觉得时间不够的话,我是不是该让你把刚才想做的事情给做完得了。”

    楚天舒正色道:“岳欢颜同学,我提醒你,请不要再次挑战我的底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知道啦,楚天舒同学。”岳欢颜把毛毛和豆豆举到了楚天舒的面前,威胁道:“哼,看你敢!”

    “别逗了,交代你的后事吧。”楚天舒想要把毛毛和豆豆从岳欢颜手里接了过来。

    两个小家伙真是善解人意,它们似乎意识到了马上要和“妈妈”分别,唧唧歪歪地躲着楚天舒。

    岳欢颜十分的感动,她用脸蹭了蹭毛毛和豆豆,轻轻地说:“毛毛,豆豆,妈妈要离开一段时间了,你们要听舅舅的话,等着妈妈回来看你们,听见了没有?”

    毛毛和豆豆点头,眼睛里水汪汪的。

    毛毛和豆豆终于交到了楚天舒的手上。

    岳欢颜领着楚天舒在几个房间里转了一圈,从客厅的杂物篓里拎出一串钥匙,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说:“天舒,房子暂时借给你住,你负责打扫卫生,整理家务,照顾毛毛和豆豆,房租我就不收了,但有一条,我什么时候回来,你必须无条件立即搬出去。”

    楚天舒用征询的口气说:“姐姐,我一周都可能来不了一次,我能不能把照顾毛毛和豆豆的任务委托给别的人?”

    “什么人?”

    “例如,宁馨和她的家人。”

    岳欢颜默认了,她把房门钥匙扔在了楚天舒的手上,说:“我不管,这是你的事儿,我只负责回来验收,如果毛毛和豆豆受了委屈,那你就死定了。”

    楚天舒笑了:“呵呵,你应该可以相信,宁馨她们一家人都是很有爱心的。”

    “喏,这是车钥匙。”岳欢颜又拎出一串钥匙,说:“我的那辆途观停在地下车库,别开你那辆破凌云志了,你姐姐马上就是法国富婆了,就算是别人不笑话你,姐姐我还嫌丢人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听姐姐的没错,又不收你的租车费。”

    岳欢颜拍了拍手,又回到了阳台上,舒适地躺进了藤椅里,轻叹了口气,说:“后事交代完了,天舒,你坐过来,陪姐姐最后一个晚上吧。”

    楚天舒听了,乖乖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聊着他们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陪着她看迷蒙的月色,直到看见了黎明的曙光。

    “姐姐,下午我送你吧。”

    “不用,真的。送行的人很多,你想看我哭鼻子,没门。”

    分手的时候,他们在门里轻轻地拥抱。

    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

    楚天舒看着岳欢颜,说:“姐姐,一路走好,一生保重!”

    岳欢颜含着泪笑了,她说:“天舒,谢谢你陪姐姐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不过,姐姐不接受你的祝福,只要你说两个字:再见!”

    “再见!一定要再见!”

    这一次,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岳欢颜含着热泪,不停地念叨着两个字:“再见!再!见!”

第615章 不想见你

    楚天舒在“名城嘉年华”的地下车库取了岳欢颜的途观suv,一路开到了政法经贸大学的校园,刚准备拐往上课的教学楼,放在一旁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楚天舒抓起来一看,是向晚晴。

    这么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一定有什么事。楚天舒赶紧踩住刹车,接通了电话。

    向晚晴问:“天舒,你回青原了?”

    楚天舒说:“没有,还在经贸大学上课呢。”

    她有点诧异:“哎,我刚才怎么看见你的车了?”

    楚天舒笑了:“哦,老卫跟我一起来的,他有事要先走,我就让他把车开回去了。”

    向晚晴停顿了一下,突然问道:“那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楚天舒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向晚晴昨晚上又查岗了!

    “我陪岳欢颜聊天了。”实话实说吧。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这句话楚天舒铭记在心。

    “聊一晚上?”

    “嗯。”

    “好啊。”向晚晴急了。“楚天舒,你够男人,真是敢作敢当啊。”

    这话味道不对。楚天舒忙解释:“晚晴,你听说我,她明天就要出国了。”

    “这算什么理由?”向晚晴气咻咻地说:“明天要出国的女人多了,都得你去陪着,你陪得过来吗?”

    楚天舒低声说:“她是我的朋友嘛。”

    向晚晴质问道:“她是你的朋友,那我是你的什么?”

    楚天舒嬉笑着说:“你是我女朋友,不一样的嘛。”

    向晚晴啐了一口:“呸,谁是你的女朋友?再说了,你这种做法,把我当你的女朋友了吗?!”

    “晚晴……”

    “楚天舒,你这算什么?拿着我公寓的钥匙,陪了别的女人一整夜,这挺有意思吗?……你不用解释了,回来把公寓的钥匙还给我。……我不想见你,钥匙交给云晴美体的前台。”向晚晴越说越生气,不容楚天舒说话,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楚天舒抓着手机喂喂了几声,直到滴滴声不断地响起,才明白向晚晴已经挂了。

    后面的车一个劲儿地按喇叭。

    楚天舒从后视镜一看,又是那个讨厌的蓝光耀。

    他把手机扔在了驾驶台上,探出头来狠狠地骂了一句:“催什么催,有本事你他妈飞过去。”

    “哟,楚天舒,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岳欢颜呢。”蓝光耀也把头探出来,阴阳怪气地说:“怎么,小岳嫁到国外去当富婆,把车留给你做纪念了?”

    楚天舒冷笑道:“对呀,蓝主任,这也算受贿吗?”

    “不算,不算。”蓝光耀幸灾乐祸地说:“嘿嘿,这只能算是她给你的精神补偿。”

    楚天舒本来就一肚子的气,被蓝光耀阴阳怪气地一刺激,更是火冒三丈,他脱口就骂道:“放你娘的狗屁!”骂完了,一轰油门,途观车冲到了停车场。

    “不可理喻!”蓝光耀摇摇头,暗骂道:姓楚的,你他妈被妖女甩了,拿老子出什么鸟气。妈的,你狂个毛啊,有能耐,你别栽在老子手上。

    这一天的课上得郁闷无比。

    想着向晚晴态度坚决地摊牌要分手,楚天舒越发的心不在焉,听着课的时候,脑子里时不时又会琢磨着回去该如何跟向晚晴解释清楚。

    这回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啊!楚天舒暗暗叫屈,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整整一夜,说出去,谁信呢?

    下午的课一结束,楚天舒回到了“名城嘉年华”。

    人去房空。

    只有毛毛和豆豆可怜兮兮地趴在窝里,像一对儿失去了亲人的孤儿,它们看见了楚天舒,汪汪地叫了起来,听上去没有了往日的欢快,却多了几分悲戚。

    狗窝和狗粮以及各种喂养工具,岳欢颜已经收拾整理好了,归拢在吉娃娃平常洗澡的塑料盆里。

    楚天舒将毛毛和豆豆连窝一起放进了盆里,端着盆出了门,又回头看了看,才轻轻地把门关上,开了途观车直奔青原而去。

    路上,楚天舒给宁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欢颜姐姐出国了,他要把毛毛和豆豆带回家给咱妈养着。

    宁馨听了,简直要高兴坏了,连说了几个“太好了”。

    果然,李萍见了毛毛和豆豆这两只乖巧的小宝贝,喜欢得不得了,母女俩忙着安顿它们的住宿和饮食,把做饭的差事布置给了楚天舒和宁光明。

    宁光明挂着围裙,刀工运用得熟练自如,他假意责怪道:“天舒,你看你办的这叫啥事,我在家本来就没地位,这下可好了,又连降两级。”

    楚天舒淘着米,笑着说:“爸,宁馨在上学,您一下部队就好多天,我这阵子又忙,妈一个人在家挺闷的,有这俩小家伙陪着逗乐,她一定开心,这心情一好啊,身体就没毛病,我们在外面忙乎,也放心不是?”

    “呵呵,你妈在家我还真没什么不放心,我最不放心的还是你和丫头。”宁光明瞪了楚天舒一眼,说:“前些日子,你是不是又带着丫头出去闯祸了?”

    “嘿嘿,”楚天舒打开了电饭煲,擦着手笑道:“马力这家伙又向您告密了。”

    “什么叫告密呀?”宁光明一声冷笑:“他调动了我的人马,敢不向我报告,你以为他吃了雄心豹子胆呢。”

    楚天舒只笑,不做声了,把宁光明切好的菜,分门别类地装在了盘子里。

    宁光明严肃地说:“小楚,我跟你说啊,你妹妹被我们宠坏了,有时候喜欢由着性子来,你是当哥的,得帮我们管管她。而且,好歹你现在也算是个干部了,不能再动不动就意气用事,这对你的前途不利啊。”

    楚天舒脸上发烧,忙答应道:“是,以后我一定注意的。”

    “好了,知道了就行。”宁光明抄起了锅铲,说:“天舒,你去看看她们忙完了没有,我炒菜了,一会儿就开饭。”

    楚天舒来到了门口的小院子里,就看见宁馨正在训练毛毛和豆豆练习立正稍息齐步走。

    俩小家伙最近一直被憋在家里,好长时间没有在户外活动了,又换了一个新的生活环境,又新奇又兴奋,随着宁馨的口令有板有眼地做了一个动作,马上就会不听招呼,要么摇摇摆摆地朝院子外面东张西望,要么活蹦乱跳地满院子乱窜。

    宁馨假装生气稍稍语气重了一点,俩小家伙就委屈地往李萍的怀里扑,惹得李萍心疼地宝贝乖乖的一阵哄,还作势拍了宁馨一巴掌,俩小家伙又神气活现地撒开了欢。

    听到楚天舒出来喊准备开饭,俩小家伙又跑到他的面前,亲热地汪汪直叫唤。

    宁馨醋意浓烈,她拿着一粒狗粮,逗道:“毛毛,豆豆,过来,姐姐给你好吃的。”

    毛毛、豆豆回头去看,犹犹豫豫地抬头看楚天舒。

    楚天舒蹲下来,对毛毛一挥手,说:“去,把吃的骗到手,再到舅舅这边来。”

    毛毛比豆豆胆子大,哧溜一下就窜过去了,从宁馨手里叼了一粒狗粮,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把狗粮放在了豆豆的跟前,又用鼻子蹭了蹭豆豆,示意让它吃。

    宁馨气得扑哧笑出声来了,说:“毛毛,你羞不羞,还学会拍马屁了。”

    毛毛和豆豆同时作羞怯状。

    俩小家伙可爱的表演,逗得一家人脸上都乐开了花。

    宁光明抓着围裙站在了门口,大声地问道:“哎,你们几个是不是已经乐饱了,还吃不吃饭啊?”

    宁光明的身材魁梧,声音洪亮,毛毛和豆豆受了惊吓,一齐往李萍的身后躲。

    李萍一只手抱了一个,嗔道:“老宁,你能不能小点声,看把孩子给吓的。”

    宁光明大笑了起来:“哈哈,你收了天舒一个儿子还不够啊,又打算提前当姥姥了?”

    宁馨红着脸,从李萍手里接过了豆豆,说:“爸,你瞎说啥呢?它们有妈妈的,我是它们的姐姐。对不对呀,豆豆?”

    豆豆看了看楚天舒,又看了看李萍,还偷眼看了看宁光明,才煞有介事地点头。

    宁光明笑道:“丫头,你吃亏了。”

    宁馨不解地问:“我吃啥亏了?”

    宁光明一本正经地说:“天舒是它们的舅舅,你是它们的姐姐,差辈儿了。”

    宁馨叫道:“好哇,哥,你好赖皮呀。”

    李萍笑道:“这怪不了你哥,是你自己要当姐姐的嘛。”

    “妈,你好偏心哦。”宁馨做了怪相,撒娇说:“我现在都开始怀疑哥是你亲生的,我是从垃圾箱里捡来的。”

    宁光明也跟着开起了玩笑,说:“丫头,这回你知道了吧,你妈是后妈,你老爸才是亲爸呀。哈哈。”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进了家门,围坐在桌子边吃晚饭。

    毛毛和豆豆趴在它们的窝里,嬉戏玩耍之余,不时摇晃着小脑袋瓜,好奇地打量着这新的主人和新的家。

    吃完饭,李萍和宁馨又去逗毛毛和豆豆,楚天舒心里惦记着要和向晚晴解释,忙着收拾完碗筷,借口说还要忙工作提出告辞。

    宁光明和李萍也没有多挽留,只交代他注意身体,别熬夜太晚。

    楚天舒答应了,又和毛毛豆豆握了握爪,便出了门。

第616章 扒光扔出

    月明星稀,夜风习习。

    从家里出來,楚天舒给向晚晴打电话。

    通了,但向晚晴拒绝接听。

    再拨了好几次,依然如故。

    楚天舒将途观车停在了路边,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情绪瞬时一落千丈跌入了低谷,巨大的反差令他十分的沮丧。

    沒办法,楚天舒只得给她发短信:“晚晴,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过了好一会儿,向晚晴才回复:“你谁呀。”

    “晚晴,我是楚天舒,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和你熟吗,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楚天舒想了一会儿,只得说:“我想把钥匙当面交给你。”

    向晚晴当即拒绝:“沒有必要,你交给云晴美体的前台。”

    楚天舒无语。

    过了一会儿,向晚晴又发过來一个信息:“楚天舒,如果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是朋友的话,请麻烦你把钥匙交到前台,以后不要再烦我,谢谢。”

    彻底崩溃。

    楚天舒坐在车里发呆,犹豫着该不该把钥匙还回去。

    一旦还回去了,那就连见面解释的借口都沒有了。

    但是,扣着不还,向晚晴肯定更生气。

    左右为难地想了一会儿,楚天舒还是决定把钥匙还回去,先让向晚晴消消气再说。

    他将车停在了云晴美体的门口,一进门就遇到了胖嘟嘟的辣姐。

    “小帅哥,好久沒來了哦。”辣姐靠过來,眉开眼笑地问道:“你是來找云朵的,还是來找晚晴的。”

    “辣姐,最近有点忙。”楚天舒笑问道:“她们谁在。”

    “都不在,很失望是吗。”辣姐笑嘻嘻地用肩膀拱了一下楚天舒的胳膊,热情地说:“要不,辣姐陪陪你。”

    “辣姐,求你,别开玩笑了。”楚天舒略带夸张地躲闪了一下。

    辣姐大笑:“哈哈,小帅哥,守身如玉呢。”

    这年头,男人被女人笑话守身如玉,几乎等同于骂他那方面无能。

    温馨的灯光下,不时有身穿白sè工作服的服务人员走过,躬身向辣姐和楚天舒问好,刚过去的一位小女孩,戴着半透明的口罩,也能看见她抿着嘴,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在笑。

    “辣姐,是不是姐夫不能满足你呀。”楚天舒闪身让过虎牙小女孩,眼睛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反诘了一句,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他提高了jǐng惕,防止辣姐随时可能发起肉波的进攻。

    辣姐倒也沒生气,而是顺杆就爬,伸手拍了楚天舒的胸口一下,笑道:“是啊,要不你帮辣姐解解渴。”

    “得得,辣姐,我怕了你。”楚天舒举手投降。

    辣姐得意地笑了,笑得浑身的赘肉乱颤,胸前的波涛汹涌。

    笑完了,她问道:“哎,小帅哥,最近云朵和晚晴都很少來店里了,你今天來干什么。”

    楚天舒四顾了一下,把辣姐拉到了僻静处,低声说:“辣姐,晚晴生我气了,你得帮帮我。”

    “怎么了。”辣姐眯缝着小眼睛问。

    楚天舒把钥匙拎了出來,说:“这是晚晴在省城公寓房的钥匙,她让我还给她。”

    “你傻呀,她让你还你就还啊。”辣姐边问,边捂着嘴乐。

    楚天舒沒有回答她的问題,而是反问道:“辣姐,你笑什么。”

    “我笑你无能。”辣姐打量了楚天舒几眼,好像在看一个怪物,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他的关键部位,似乎要透过裤子看本质。

    楚天舒被辣姐看得非常的不自在,伸出手來托住了她的肥下巴,说:“别看了,功能沒问題。”

    “哦,我明白了,那就是有心理障碍。”辣姐点点头,说:“行,这事儿辣姐能帮你,大不了我舍身为你疗伤。”

    “辣姐,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回事,你别扯远了行不行。”楚天舒简直郁闷得头疼,这辣姐绕來绕去又绕回來了。

    “怎么不是。”辣姐言之凿凿地说:“她把公寓房的钥匙给你,你不明白她啥意思,你肯定磨磨唧唧的沒胆子,她一着急一生气,当然要让你把钥匙还回去了,辣姐跟你说,把钥匙收好了,等哪天你知道她回去了,大半夜地把门开了,直接扑上去,保管一举成功。”

    说到这,辣姐的波涛又开始汹涌。

    楚天舒急了,他沉着脸,恶狠狠地说:“嗨,辣姐,看你,都想到哪儿去了。”

    辣姐被楚天舒的表情震慑住了,当即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那,是怎么回事,晚晴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楚天舒便把岳欢颜的事简明扼要地讲给辣姐听。

    还沒等他讲完,辣姐一把把楚天舒手里的钥匙夺了过去,胖手指头快要指到他的鼻尖上,她厉声说道:“楚天舒,你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辣姐,你……”

    “你什么你。”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辣姐一脸凶悍,质问道:“楚天舒,晚晴这么信任你,把公寓房的钥匙都给你了,你居然还好意思出去打野食,你这比无能还可耻,懂吗。”

    楚天舒忙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们沒有发生任何事。”

    辣姐骂道:“狗屁,沒有事,哄鬼呢,哼,我还不清楚,男人哪个不是馋嘴的猫。”

    “我……”

    “滚,滚吧,你这个花心大萝卜,骗了云朵,又來骗晚晴。”辣姐勃然大怒,她指着门口,大声地说:“你再不滚,我就让姐妹们把你扒光了扔出去,你信不信。”

    楼上的女宾和楼下的女服务员听见声音,都探出头來看着怒气冲冲的辣姐和茫然失措的楚天舒。

    在一众女人的注视之下,楚天舒悻悻然退出了“云晴美体”。

    楚天舒的途观车刚一开走,辣姐就急不可耐地拨通了向晚晴的手机。

    这会儿,向晚晴独自一人坐在梦幻咖啡厅的8号卡座里。

    这是她和楚天舒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首熟悉的悠扬的钢琴曲依旧在耳边缓缓地流淌。

    睹物思人,百感交集。

    楚天舒为自己遮挡流弹的画面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向晚晴的内心深处弥漫着淡淡的忧伤,懊恼一点点升起、凝聚,最后一团乱麻般郁结在她的胸口。

    心灵遇到创伤的时候,回忆绝对不会是一剂抚慰伤口的良药。

    他回來了吗,吃晚饭了沒有,怎么沒有消息了。

    向晚晴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不争气地牵挂着这个用情不专的花心男人。

    岳欢颜真的出国了吗,我这么对他是不是太狠心了点,会不会把他逼进岳欢颜的怀抱。

    哦,原來自己气恼的并不是楚天舒,而是那个官场妖女岳欢颜,意识到这一点,向晚晴的气恼稍稍平复了一些,心里产生了动摇:有这么大惊小怪的必要吗,她是有婚约的人,而且马上就要远嫁法国了。

    我是不是有点小心眼了,向晚晴有点自责,但她马上摇了摇头:他为什么要陪她一整夜,连个招呼都不给自己打一个,如果他提前告诉我,我一定不会生气的。

    不行,我不能原谅他,至少……他还应该主动给我打电话求我原谅。

    正在向晚晴胡思乱想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她心里一阵乱跳,急忙抓了过來,一看,却是辣姐的号码,她失望问:“辣姐,有事么。”

    “晚晴,你猜我碰到谁了。”在电话里,辣姐神秘地问。

    向晚晴有气无力地问:“谁呀。”

    “楚天舒。”

    “他怎么了。”

    “他被我骂了。”辣姐根本沒有注意到向晚晴的语气变化,眉飞sè舞地向向晚晴讲述着教训“负心汉”的经过。

    听完辣姐的叙述,向晚晴着急地问道:“辣姐,你把他怎么的了。”

    “哈哈,晚晴,我可替你出气了。”辣姐得意地笑道:“我让他滚出云晴美体,他还算识相,灰溜溜地滚蛋了,哼,要不然的话,我就让姐妹们沒把他扒光了扔出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们云晴美体的姑娘们。”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啊。”向晚晴气恼地埋怨道:“辣姐,你太过分了。”

    “啊,。”辣姐目瞪口呆了,挂了电话后心里好一阵委屈:不是你说楚天舒花心非要跟他分手的吗,我帮你教训他一顿,怎么还落了一身的不是,唉,恋爱中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情场失意的楚天舒心里虽然十分的痛苦,但是他并沒有因此而消沉,而是把全部的jīng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他想,等忙过了这一阵子,向晚晴的气也消了一些,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负荆请罪,或许效果会好一些。

    尽管楚天舒和不少的女人有过密切的交往,甚至还有亲密的接触,但是,这些几乎都是他的人格魅力打动了她们,吸引了她们,他在积极却从來沒有采取过主动,所以,他在恋爱方面从未品尝过挫败感,缺乏主动追求的经验和手法,这就使得他在遭遇了向晚晴的情感打击时显得茫然无措。

    如果楚天舒能学到卫世杰一半的死打烂缠的jīng神,有更多主动与女人交往的意愿,他将有可能更多地博起她们的欢心,例如,苏幽雨、欧阳美美、上官紫霞,甚至包括宁馨、吴梦蝶等等。

    当然,那样的话,他可能也就不是楚天舒,更不可能在未來成长为东南官场上一个特立独行的旗帜xìng风云人物,而会逐渐蜕变为一个“祸害”苍生的妖孽。

第617章 温暖有力

    十五天之后,《理论与实践》杂志在头条位置刊登了伊海涛的调研文章,标題特别用了粗体字,显得非常的醒目:《发挥资源优势,突出市场导向,以工业化思路推进现代农业发展》,副标題:青原市农业经济现状的深度调研与探索展望。

    当然,半山华庭的装修工作也进展得如火如荼。

    作品研讨会的筹备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开展着。

    文章一发表,立即在东南省政界和理论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得到了高层领导和专家学者的广泛关注。

    这其中固然有祝庸之的极力推荐之功,同时,文章本身的立意之高远,观点之新颖,研究之细致,可cāo作xìng之强,也独显其内在价值;尤其是杏林乡成立供销合作社的新模式作为东南省农村经济建设中的首创并一举货的成功,更是具有重大的现实指导意义。

    省里召开全省抗洪抢险表彰总结会的时候,省长乔明松抽出时间,专门约见了伊海涛。

    对于这么一次重要的会谈,伊海涛來开会之前就有过期望,也和楚天舒一起准备过功课。

    话題并沒有从伊海涛的文章谈起。

    乔明松首先询问的并不是他所关注的农业,而是伊海涛所擅长的领域,青原市的城市规划与建设,江北开发区的招商引资。

    乔明松:“我刚才看到了商务厅的情况通报,青原市江北开发区申报省级开发区的初评已经结束通过了,短短一年的时间,能取得这么大进展,不容易啊,海涛,你作为主抓领导,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伊海涛抱着笔记本,半边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回答:“乔省长,这是省领导关心和支持的结果,也是青原市一班人共同奋斗的结果,我只不过做了我应该做的一些工作罢了。”

    乔明松:“呵呵,我听,你在招商引资方面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尤其是世界500强法国摩丹投资集团的引入,起到了很好的示范带动作用,单从数字上來看,江北开发区一下子就为青原市的gdP贡献了十几个亿,成绩很显著啊。”

    伊海涛很专注地看着乔明松,听了他的表扬,心里自是高兴,不过,他还是谦虚地:“乔省长,青原市的工作能够得到您的肯定,我感到十分的荣幸,不过,我个人以为,这并不是哪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商业利益驱动的必然结果。”

    “哦,你这么认为的。”乔明松來了兴趣,鼓励道:“你的理由。”

    伊海涛小心翼翼地:“商业是什么,是资本的生利行为,资本的嗅觉极其灵敏,如果某一个行业某一个区域具有投资价值,不需要你招商,商自然会蜂涌而來,相反,资本如果不能生利,就算使上再多的段,提供再多的优惠政策,资本也会弃你而。”

    “得好。”乔明松赞赏地点了点头,:“现在各级zhèng fǔ都有一个倾向,那就是万众一心抓招商,很多的领导眼睛都盯着招商引资,因为,拉到了一个大的投资商,动辄几亿十几亿,gdP会很好看,政绩自然就出來了,但是,这是真正的政绩吗,我看未必,很多地市的招商引资成绩单非常漂亮,可谁都清楚,成绩单上的数目,能够完成百分之五十,就相当不错了,所以,以招商签约数量和金额來衡量政绩,是最靠不住的政绩。”

    能够在政绩观上引起乔明松的共鸣,伊海涛的心情比得到了他对工作的肯定更加的欣慰。

    能走到地市级领导岗位上的人,谁不能做出一点成绩,谁沒有拿得出的几个亮点,但是,要真正获得领导的欣赏和认可,最有效也是最快捷的方法是,在思想认识上与领导保持高度的一致。

    这也明,伊海涛和楚天舒在家里的功课做得很充分,很细致,很准确,较好地把握住了乔明松的思维脉搏。

    伊海涛不断地点头,快速在笔记本上记住了乔明松的讲话。

    乔明松接着:“一个地方的领导干部,不抓出政绩來是肯定不行的,关键是看他如何抓政绩,抓出了什么样的政绩,能给当地带來多大的财富,能让百姓得到多大的实惠,能不能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

    “乔省长,您的太对了,我一定遵照您的指示,树立正确的政绩观并贯彻到今后的工作中。”伊海涛埋着头,走笔如飞。

    “海涛,今天我们是互相交流和探讨,不是什么重要指示,不用那么认真地做记录。”乔明松摆了摆,笑着转换了话題,他:“沿江商贸圈的建设目前进展得怎么样了。”

    伊海涛停下笔,抬起头來:“乔省长,进展还比较顺利,由于此前考虑不周,新增项目在水利规划上遇到了小小的麻烦,我们正在积极向省水利部门汇报,争取尽快解决。”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我问问什么情况,如果沒有大的原则问題,我会请水利部门协调解决的。”乔明松在他的笔记本上记了一笔。

    伊海涛:“谢谢乔省长的关心。”

    乔明松突然问:“海涛,对于下一步工作,你有什么打算和设想。”

    伊海涛的心不由得加快了跳动,:“乔省长,我有过一些思考,可能还不是很成熟。”

    乔明松和蔼地:“海涛,不要有顾虑,刚才我已经过了嘛,今天就是一般的交流,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敞开了,不成熟也沒关系,有思考总比沒思考强嘛。”

    伊海涛坐直了身子,眼睛盯着乔明松,认真地:“乔省长,我向您汇报,我希望能在年底前完成沿江商贸圈的建设,然后将更多的jīng力和资金,投入到青原农村经济发展上來。”

    乔明松点头,鼓励他继续下。

    伊海涛:“农业是青原的立市之本,青原经济的发展,不能总依靠建设投入來支撑,因为建设资源是不可再生的,与其贪大求快,不如立足当地资源,发展特sè农业经济,如果能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培育出具有持续发展潜力的农业经济模式,推动青原农村建设朝现代农业方向发展。”

    终于切入了正題,伊海涛的准备是充分的,所以,他的侃侃而谈显得信心十足,同时,也很隐晦地表达出了希望能有机会更上一个台阶的愿望。

    “海涛,你这个思路是正确的。”乔明松立即给予了肯定,他:“如何发展农村经济,几乎所有的领导都在思考这一问題,又始终沒有找到更好的办法,为什么,穿了谁都明白,农业发展的速度太慢,就算有十倍百倍的增长,相对于工业和第三产业的总量和增量來,太微不足道了,但是,我们东南省是农村大省,有大量的农业人口,还有不少的贫困地区,我认为,当前衡量一个领导干部的素质和能力,首先要看他能不能把农业抓好,把农村经济搞上,有效地帮助广大农民脱贫致富。”

    伊海涛:“我认为,农村要富起來,比城市相对容易一些,城市的人口密集,就算投入再大,平摊到每个人头上,就沒几个钱,农村则不同,一是起点低,二是资源还算丰富,只要有一个好的带头人,再有好的扶持政策,在相对短的时间里,投入相对少的资金,就可以让农村面貌发生根本xìng变化。”

    这些观点和理论,在文章中已经有过专门的论述,所以,伊海涛谈起來就头头是道了。

    乔明松拿出了最新一期的《理论与实践》杂志,就发展现代农业的思路和设想与伊海涛展开了深入细致的探讨。

    两人的谈话超过了预定的二十分钟,足足谈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秘书來提醒乔省长还有另外的活动安排,两个人还意犹未尽,谈话才不得不结束。

    “海涛,好好干。”告辞的时候,乔明松与伊海涛亲切握。

    伊海涛明显感觉得到,乔明松的温暖而有力。

    从省长办公室告辞出來,伊海涛才发现两腋和后背都已渗出了冷汗,一阵轻风拂來,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他不觉暗生感慨。

    乔省长最后的一句嘱托,蕴含着无限的想象空间,给了他极大的期待和希望。

    召集zhèng fǔ工作以來所走的每一步都堪称步步惊心,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耗费了多少的心血,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总算走得还比较踏实。

    想到这里,伊海涛当然要踌躇满志:有测评推荐的民意基础,有南书记和乔省长的赏识器重,再有叶庆平在省委组织部长林国栋面前帮着上一两句好话,何愁青原市长的宝座不是我伊海涛的。

    但是,他非常明白,尽管内心十分高兴,表面上还必须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喜悦藏在心底,继续向市长宝座发起最后的冲刺。

    这就是官场,这就是政治。

    在官场中你永远不可能喜形于sè,否则,你就不是一个成熟的官员,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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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螳螂捕蝉

    返回青原的路上,伊海涛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身体放松了,脑子里却一刻也沒有停止转动,回味着与乔明松见面时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楚天舒通过后视镜一直在观察伊海涛的神情,他的脸上泛着光,嘴角微微牵动,手自然交叉放在了稍稍发福的肚子上,两腿叉开,怡然自得地仰靠在座椅上。

    这种情形,和來时的兴奋紧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以肯定,这一次会谈获得了成功。

    突然,万国良按响了喇叭。

    楚天舒抬头看了一眼,路上并沒有任何状况。

    他低声问道:“老万,怎么回事。”

    万国良用大拇指往后一指,说:“5号车刚刚过去了。”

    楚天舒回过头去看,一辆奥迪车朝着临江的方向在飞驰。

    司机对车辆的敏感xìng是天生的,两车相错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万国良却能一眼就看出來,刚才开过去的是小车班里的5号车。

    所谓5号车,是唐逸夫的专车。

    正在假寐的伊海涛心里不免一惊:唐逸夫去省城干什么。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朱敏文知道自己在临江,多半会安排自己去办,不会另外再把唐逸夫派出來,想到这,伊海涛马上感到了一丝危机和不祥:唐逸夫也是冲着市长的宝座而去的。

    在市长人选沒有确定之前,凡是有条件的人,谁都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觊觎市长宝座的不仅是自己,还大有人在,而在民*主测评和推荐中与自己并驾齐驱的唐逸夫,心里也肯定装满了如他一样的希望与寄托。

    现在还远沒有到弹冠相庆的时候,伊海涛不由得暗暗告诫自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决不能掉以轻心啊。

    虽然伊海涛始终沒有睁开眼睛,但是,楚天舒从他脸上的表情由轻松而严峻也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山雨yù來的风声满楼。

    不错,唐逸夫急匆匆的赶往临江,是因为他在青原已经坐不住了。

    半个小时之前,何天影打电话告诉他,省长乔明松专门约见了伊海涛。

    唐逸夫第一个反应就是:大事不妙。

    自从省委组织部考察小组返回临江之后,唐逸夫从何天影那里打探到了这一次民*主测评和推荐的结果:伊海涛以微弱的优势保持着领先。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唐逸夫的意外。

    在他看來,虽然伊海涛处于召集zhèng fǔ工作的有利位置,但自己在青原经营了几十年,有着伊海涛完全不可比拟的雄厚基础,在这次民意调查的赛跑中,不说要拉开伊海涛很大的差距,至少不应该会落后啊。

    每每想到这些,唐逸夫就会恨上楚天舒。

    在测评与推荐期间,楚天舒在暗中大肆活动,为伊海涛博取民意做了大量深入细致的工作,这一切,事后还是传到了唐逸夫的耳朵里。

    此时,唐逸夫恨完了楚天舒,忍不住又要恨申国章和黄如山之流,如果他们能有楚天舒一半的能力和忠心,自己也不至于在这场民意竞争中落败了。

    这个结果,极大地打击了唐逸夫的自信心,连rì來,他一直打不起jīng神,心里总感觉空荡荡的,像失去了什么似的,细细一想,他究竟失去什么呢,什么也沒有失去,只不过是他想要的结果沒有得到,让伊海涛逆袭成功了。

    可是,在唐逸夫的逻辑里,沒有得到就等于失去了。

    紧接着,伊海涛的文章出现在了《理论与实践》的头版位子上,唐逸夫的心态失衡了,而何天影的这个电话,几乎彻底粉碎了他的梦想。

    唐逸夫再也坐不住了,这不仅仅因为一个升迁的机会即将失去,更主要的是让一个书生轻轻松松就击败了,他感到十分的窝囊,甚至是屈辱。

    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伊海涛拉下來。

    必须创造出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來。

    必须不择手段奋起反击了。

    在电话中,唐逸夫提出要面见何天影。

    何天影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唐逸夫从中嗅到了希望,何天影肯答应见面,就意味着这事儿还沒有走到彻底绝望的地步,在省委常委会上最终敲定青原市长候选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坐在飞驰的车里,唐逸夫一直在为自己鼓劲。

    在官场拼争中,后來居上的例子比比皆是。

    上一届骧陶市的市长之争就是如此。

    原任骧陶市长退居二线之后,市委副书记在省委组织部的考察测评中遥遥领先,要当市长的呼声几乎传得东南官场尽人皆知,沒想到在上省委常委会之前,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市委宣传部的一位女副部长被举报有经济问題,紧接着在调查过程中,省纪委查出他与这位女副部长关系暧昧,一下子就被卡主了,现任市长才得以逆袭上位。

    唐逸夫赶到临江已是下午的五点多,他并沒有直接去何天影的办公室,而是给何天影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已经赶到了临江。

    何天影沒有回信息,他安排蓝光耀出來,开了车带着唐逸夫到了市郊的蓝天宾馆。

    这家宾馆原先是省军区的一个干休所,后來部队离退休干部们嫌交通不便,条件不好,省军区就在离市区更近的地方选址新修了一处干休所,把这里的楼房移交给了地方,更名为蓝天宾馆对外营业。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加上内部装潢也不是很考究,宾馆的生意远不如市区,只有附近几家乡镇企业來了客户,才会安排在这里食宿。

    从外表上來看,这只不过是一家勉强维持的郊区宾馆,但是,不为外人所知的是,蓝天宾馆后面有一个附楼,是省纪委办案的定点场所。

    因为这里有一个天然的优势,宾馆内外的各种戒备防范设施都是按照部队的要求建设的,把“双规”人员带到这里來讯问,既安全又隐蔽。

    唐逸夫被蓝光耀带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还一个劲儿地纳闷,何天影这么一位高级领导干部,就算是和自己见面要避人耳目,也犯不上要跑到条件这么差的宾馆來啊。

    不过,当蓝光耀说出了其中的奥秘之后,唐逸夫才恍然大悟:这是省纪委的一个据点。

    蓝光耀把唐逸夫带到了一个大套房,里面的装饰风格与档次与其他的房间有着天壤之别,丝毫不亚于市区五星级的宾馆。

    进门泡了茶,在沙发上坐定。

    蓝光耀一脸的得瑟,他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一摁,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令唐逸夫惊讶的是,屏幕上沒有出现常见的电视画面,而是看到了另外一个房间的场景,画面清晰完整,通过遥控器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楼,包括卫浴间。

    蓝光耀又一摁控制器,电视成了一道黑屏。

    不用蓝光耀多介绍,唐逸夫也能明白,这个套房是纪委办案人员的工作室兼休息室,里面安装了一整套高端的监控设施。

    蓝光耀能被何天影派出來,自然是被何天影视为心腹,而他这一番显摆,也是向唐逸夫发出了相互信任的信号,所以,在等着何天影到來的时间里,唐逸夫很自然地把话題扯到了青原的市长之争上。

    蓝光耀听了,以十分同情的口吻说:“唐市长,形势堪忧啊。”

    “是啊。”唐逸夫掏出烟來,递给蓝光耀一支。

    蓝光耀很自然地打着火机,帮唐逸夫点了火。

    “我听说,楚天舒在里面捣了很多鬼。”蓝光耀这个小人,只要有机会就要施展他煽风点火的卑劣伎俩,他当然知道楚天舒是伊海涛的秘书,这个时候不在唐逸夫面前踩楚天舒几脚,那就不是他蓝光耀的xìng格了。

    “蓝处长不愧是纪委的领导,火眼真睛哪。”这话虽然是蓝光耀一厢情愿的猜测,但正中了唐逸夫的下怀,他夸奖完了蓝光耀,紧接着感叹道:“这小子在民*主测评和推荐的期间,暗地里活跃得很,到处封官许愿,为伊海涛拉拢了不少的基层干部,搞得我现在非常被动啊。”

    “唐市长,恐怕还远远不止如此哦。”蓝光耀最擅长推波助澜地瞎推断,他说:“伊海涛最近在《理论与实践》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据说反响很大,拿屁股想想都知道,伊海涛成天忙着和你勾心斗角,他能有时间和jīng力做这么一篇大文章吗,别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的。”

    唐逸夫吃惊地问:“蓝处长,你的意思是,这篇文章也是出自楚天舒之手。”

    “绝对是这样。”蓝光耀也习惯于捕风捉影地下结论,他说:“我和楚天舒在政法经贸大学一起上的研究生班,这小子对经济理论的接受能力还是挺强的,我注意到了,他这几周都來了临江,却缺了不少的课,我估摸着他就是忙乎这件事去了。”

    “次奥。”唐逸夫忍不住爆出了一句粗口,骂完了,他又恭敬地给蓝光耀递了一颗烟,虚心地问道:“蓝处长,你是领导身边的人,见多识广,你帮我指点指点,下边我该如何是好。”

    蓝光耀慢悠悠地吐出來一串烟圈……

第619章 重拳猛药

    蓝光耀美美地吸了一口,吐烟圈时,随之问了一句貌似唐突的问题:“唐市长,你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

    对于蓝光耀的不恭,唐逸夫先是不爽,而后马上醒悟了过来,忙说:“蓝处长,你说笑了,你是省纪委的领导,这个我哪里会不知道呢。”

    “嘿嘿,”蓝光耀干笑了一声,把脑袋凑到唐逸夫的跟前,故作神秘地说:“何书记经常教导我们说,小胜靠智,大胜靠德。伊海涛在政治上可以投机取巧虚假作秀,那么他在别的方面就不可能不会没有一点瑕疵。如果唐市长能在德上给他做点文章,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一样可以把他拉下马。”

    “蓝处长,高见啊!”唐逸夫向蓝光耀竖起了大拇指。

    蓝光耀假惺惺地客气道:“哈哈,过奖,过奖。”

    唐逸夫以一位地市级副市长的身份去拍一位处长的马屁,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来达到夺取市长宝座的目的。

    唐逸夫最爱看《三国演义》,尤其是对三国中各种计谋最为着迷。他认为,智慧的最高境界就是借力打力,有时候,借别人的力量来打人,往往比自己发力更猛,效果更好。

    很显然,何天影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安排蓝光耀与自己见面,应该不是无意之举,肯定另有深意,说不定就是让唐逸夫利用蓝光耀去对付伊海涛。

    既然是利用,说明两人之间至少还有共同的东西在里面,才能构成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唐逸夫与蓝光耀的共同点就是对楚天舒的恨。

    这么想着,唐逸夫就接了他的话说:“蓝处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老唐草莽出身,肚子里没多少墨水,还请蓝处长多多指点。”

    蓝光耀听了,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他大大咧咧地说:“老唐,那我就给你指一条明路。”

    面对着蓝光耀一脸的放肆和狂妄,唐逸夫把一肚子的不爽都强行忍下了。

    这个时候,只要能斗垮伊海涛,再苦涩的酒他都得咽得下去,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

    蓝光耀见唐逸夫没有接话,猛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过头了,他忙换了一副嘴脸,嬉笑着问道:“唐市长,他有没有……啊,哈哈。”说着话的时候,蓝光耀把两个大拇指伸出来,在唐逸夫面前比划了几下。

    唐逸夫明白,蓝光耀这是在问伊海涛有没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他略略思考了一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据我所知,这个好像还真没有。”

    蓝光耀并没有因此而失望,又挑唆地问道:“伊海涛一直分管城市建设,这一领域在全国范围内都是**的重灾区,难道他就一丁点儿的问题都没有?”

    “对呀,这个可以有!”唐逸夫豁然开朗,刚才的不爽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来,专业人士的着眼点就是不一样!

    两人吞云吐雾地聊得正欢,何天影到了。

    唐逸夫起身相迎,双手握住何天影的手,说:“书记好!”

    何天影还没开口,就被满屋子的烟气呛得咳嗽了一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蓝光耀赶紧说:“老板,我们去208,饭菜都准备好了。”

    来到208房,何天影问:“逸夫,就你一个人?”

    唐逸夫说:“拜会领导,哪能多叫人?”

    何天影入座后,笑了一下说:“也好,就我们三个人,安安静静地聊会天。”

    蓝光耀凑过来,说:“老板,上菜吧。”

    何天影点头,蓝光耀就按了一个呼叫器,吩咐上菜。

    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来了,唐逸夫注意观察了一下,几荤几素,盘子不大,搭配精致,都是何天影平时爱吃的几样,上菜的年轻人也明显不太像是服务员,从他们对何天影的恭敬和媚笑来猜的话,应该还是纪委的一般工作人员。

    菜肴上齐,工作人员退了出去。

    何天影拿起筷子,说:“逸夫,我们今天不喝酒了,就吃个简餐,边吃边聊。”

    唐逸夫说:“好,一切听书记的。”

    蓝光耀赶紧给何天影盛了一小碗饭,双手递了过去。然后,又盛了两碗,一只手端了一碗,和唐逸夫一起分列左右,三个人开始吃饭。

    各样菜都尝了几口,何天影停住了筷子,转头问:“逸夫,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

    唐逸夫忙抬起头,听何天影的口气带有几分责备的意思,他明白何天影是对自己目前被伊海涛拉在了后面不满意,忙说:“书记,我检讨,这些日子光顾着埋头拉车,忘记了抬头看路,辜负了您的期望。”

    何天影又问:“刚才和光耀谈得怎么样啊?”

    唐逸夫说:“报告书记,谈得很好,我深受启发。”

    “深受启发还不行,还要付诸行动。”何天影借题发挥地说:“当下民*主监督提得非常响亮,但为什么总是停留在口头上呢?除了制度本身不健全,措施不得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真正调动起监督者的积极性,没有把民*主监督变成自觉的行动,反而监督者还要冒着被打击报复的风险。这是很不正常的,不能把监督变成了温良恭俭让,必须出重拳,下猛药,让违法违纪者付出惨重的代价。”

    唐逸夫心里一喜,忙说:“是,是,我一定要深刻领会,按照领导的指示去办。”

    何天影的话看似空泛,但在唐逸夫听来,却是倍受鼓舞。

    唐逸夫由此做出了这样的推理:如果我现在处于领先的地位,伊海涛也会千方百计全力以赴地抓住我的把柄把我拉下马,我现在出重拳、下猛药,是光明正大的监督,是合理合法的,不是动机不良,更不是卑鄙无耻,社会舆论会支持,民众会用户。

    都是聪明人,根本不用把话说透。

    唐逸夫十分明白,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现实,更无法超越国度。他仿佛为自己寻找到了更多的应该去把伊海涛搞下来的理由,心也开阔了许多。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唐逸夫下定了决心:中原逐鹿,鹿死谁手现在尚无定论,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领导的指示总是高瞻远瞩,他只能给你指明方向,他不可能会跟你谈到具体的行动步骤。

    蓝光耀听出了何天影与唐逸夫谈话的玄机,他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家伙,也是善于揣摩领导心思的人,他知道何天影把自己带出来绝不只是为了充当陪客,到了这个时候,该他出面来点破了。

    想到这,蓝光耀便说:“我是这么领会老板的指示精神的,出重拳,就要击中要害,下猛药,必须药到病除。以我个人的工作经验来看,所谓的要害,就是工程建设领域,所谓的猛药,就是官商勾结,营私舞弊。”

    蓝光耀长期充当何天影的打手,害人整人是他的长项,此言一出,几乎就是在明确地告诉唐逸夫,在当前的形势下,正常的套路已经完全不可能超越伊海涛,除了背后捅刀子下黑手别无选择了。

    何天影没有做声,相当于就是默认了蓝光耀的说法。

    唐逸夫心领神会,他说:“我明白了,逸夫谢谢领导的关心。”

    “反对**是中央一贯要求,也是纪委一项长期的工作。逸夫,你放手去做,有必要的话,光耀可以直接介入。”何天影说:“不过,我提醒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这一步。”

    话已至此,无须再说了。

    谈话结束,饭也就吃完了。

    与何天影和蓝光耀分手,唐逸夫立即启程返回青原。

    在路上,他一直在思考,江北开发区和沿江商贸圈是伊海涛主持的两大政绩工程,应该是最佳的突破口。

    可是,从哪里下手比较合适呢?这让唐逸夫颇有些为难。

    江北开发区是伊海涛的心腹王少磊在把持,如果能从他这边打开缺口那是再好不过,但是,要动王少磊,没有纪委的直接介入恐怕很难突破。何天影提醒过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走这一步。如此说来,只能从申国章控制的沿江商贸圈入手了。

    临近青原,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唐逸夫犹豫了一下,还是让黄如山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通知申国章、莫怀义和郝建成等人,共同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黄如山随口问了一句:“老板,要不要通知欧阳美美。”

    唐逸夫不耐烦地说:“不用了。”

    挂了电话,唐逸夫又开始疑神疑鬼,这黄如山是不是真有问题了,这他妈什么时候了,还让老子去找欧阳美美,是怕伊海涛抓不住老子的把柄吧?难道你就看不出来,老子已经好几个月不近女色了。

    几个人见了面,申国章通报了一个新情况,他说,下班之前接到了省水利部门一位处长的电话,省长乔明松亲自过问了沿江商贸圈追加项目的审批情况,要求水利部门尽快完成审批手续,确保商贸圈建设在年底前如期完工。

    近来倍受冷落的黄如山急于表现,立即提出了一个阴险的行动计划。

第620章 三箭齐发

    黄如山的计谋是,利用擎天置业的秦达明来逼迫伊海涛犯错。

    他接着分析说,擎天置业目前资金状况吃紧,又仓促接手了沿江商贸圈的建设,还追加了一个主题公园和五星级宾馆项目,必须依赖政府的扶持,这个时候,伊海涛正需要政绩,一定会想办法帮助擎天置业度过难关。这里面很难说就不会有权钱交易。这是其一。

    其二,沿江商贸圈项目建设过程中,擎天置业大量拖欠农民工工资,如果能借此做做文章,制造出一两起能够引起轰动效应的群体**件,作为伊海涛主抓的工程,自然该他出面平息,他要是站在农民工一边,他向省里承诺的年底完成就难以兑现;他要是站在擎天置业一边,激起民愤,造成社会不稳定,这个责任他也承担不起。

    其三,擎天置业前期开发的房地产项目还存在不少的质量问题,商贸圈追加项目的手续和程序不太规范,如果能利用**和舆论来炒作一下,把火烧到伊海涛的身上,他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必然会大打折扣,自然会对省委常委会确定市长候选人产生影响。

    三箭齐发,只要伊海涛中了其中任何一箭,都必然要元气大伤,唐逸夫后来居上的美梦就完全可能成真。

    要论心计和智谋,这几个人当中还真没有人能比得上黄如山。

    申国章在国土资源局当局长的时候,曾经为擎天置业改变土地使用性质与秦达明有过合作,听黄如山建议要把擎天置业作为突破口,他心里发虚,马上提出了异议:“老板,既然是要搞垮伊海涛,为什么不直接从世纪阳光的卫世杰下手?他在江北开发区接了那么多的工程,难道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吗?”

    唐逸夫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老申,你有证据吗?他要来一个咬死不承认,你又怎么办?”

    申国章看了一眼郝建成,说:“搜集证据,那是老郝的强项。”

    唐逸夫严厉地说:“哼,等老郝把证据搜集到手了,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郝建成自然不愿意把这么大的责任扛在自己肩上,立即附和道:“是啊,是啊,没有立案就不好动用刑侦手段,这私底下的摸排,没有几个月是见不到效果的,况且,私企老板的消费是一笔糊涂账,他要是一口咬定钱都花在了吃喝嫖赌上,我们公安部门还真他没办法。”

    莫怀义没什么脑子,他一直没发表意见,当唐逸夫点名问他城建局如何加强对沿江商贸圈工程的严格监管时,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唐逸夫不得不暗叹:“唉,老子这几十年来怎么就培养了这么一批窝囊废呢?不是胆小怕事不敢承担责任,就是浑浑噩噩等着坐享其成,要是能有一个像楚天舒那样能干的,老子又何至于此啊。”

    殊不知,这帮人长期笼罩在唐逸夫强势的阴影下面,习惯了一切听命于他,独立思考的能力逐渐退化,以至于到了关键时刻,还得唐逸夫自己拿主意,他们帮着出出力罢了。

    唐逸夫狠狠地训斥了莫怀义几句。

    杀了莫怀义这只鸡,其他的几只猴子自然就老实了。

    申国章等人在官场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树倒猢狲散”这个最基本的官场规则还是懂的,所以,听了唐逸夫强调了三箭齐发的重要意义,几个人也不得不重视起来,按照唐逸夫分派的任务,立即展开了行动。

    要说,黄如山这一个计谋出得还真是时候,伊海涛从临江回到青原的第二天,就主动约见了秦达明,告诉他追加项目的审批手续已经下来了,催促他加快沿江商贸圈建设,确保在年底前完工。

    秦达明表示,如果要在年底前完工,那就必须在冬季也要连续施工,而冬季施工的成本会增加很多,对于企业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伊海涛当即表态说,从全市发展来考虑,作为青原的龙头企业,擎天置业应该起到示范带头作用,为家乡建设多做贡献。况且沿江商贸圈及其追加项目早一天完工,就可以早一天投入运营,早一天见到效益,对企业自身也是有利的。至于冬季施工产生的措施费,政府会想办法在政策上予以补偿。

    秦达明倒是爽快,当时就说,其实他也明白这个时机的重要性,况且为了全市的发展,企业损失一点也不算什么。

    “擎天置业希望可以把沿江商贸圈的竣工,当作送给伊市长最好的贺礼啊!”秦达明有些微妙地说:“明年初要召开青原的**,到时候换届选举,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青原市市长了。我们这个项目一直得到伊市长的重视,一定会保质保量按时完成,争取成为你上任之后给青原人民的第一个惊喜。”

    “惊喜谈不上,”伊海涛立刻表态说:“我和朱书记都不是看中什么政绩工程,青原要彻底旧貌换新颜,沿江商贸圈建设是很关键的一步。如果这一步成功了,就会让更多人看到青原的发展潜力,那就是无形的拉动作用。政府换届选举很正常,无论谁当这个市长,这个城市名片式的项目都不会被冷落。所以,你要考虑的不是为谁献礼,而是如何做到质量一流和保证工期。”

    “这个没有问题,伊市长你是知道的,我们从设计之初就是国际化运作,起码在创意上处于国内领先,在质量上也是由我市一流的施工队伍来保证的。”秦达明十分自信地说:“有空还请伊市长到工地实地视察,你应该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说实话,质量我不操心,毕竟这个项目做成了是擎天置业的一块金字招牌,我想你们总不会自己砸自己的牌子,我只在乎进度,说实话,商贸圈的规模和形式都差不多,无非都是商场、超市、休闲、旅游等等的结合体,目前青原走在了周边地市的前列,如果不加快建设步伐,那等于就是将发展机遇拱手让人。”

    伊海涛的这番话,其实秦达明早就心知肚明,他比伊海涛还着急早日竣工,这么好的地理位置,又追加了一个五星级宾馆,一旦建成运营,一定会吸引周边地市的大量物流和客流,投资效益是显而易见的。

    可问题是,资金不足,要想加快施工进度,就是一句空话。

    秦达明又汇报了一些工程进展的情况,最后才说,有个事情需要伊市长帮忙协调:“我们和市里各家银行谈好了前期项目的融资,现在又有了追加项目,还要保证工期,公司在资金上有点捉襟见肘,还请伊市长多多支持。”

    对于这一点,伊海涛也有所耳闻。

    擎天置业的现金流在项目初期就比较紧张,但是,追加项目是擎天置业主动提出来的,原先有过承诺,资金由他们自筹,现在看政府要催工期,秦达明趁机提出请政府出面与金融机构协调,争取获得更多的贷款。

    这就是秦达明的精明之处。

    擎天置业去和银行谈融资,那是他们的企业行为,而由政府出面提供担保,企业获得了贷款利率的优惠,还贷风险却转嫁到了政府头上,这其中奥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伊海涛心里这么盘算着,嘴上他却说:“秦总,你这个你放心,这个项目是有投资效益的,银行应该不会做得那么绝。你们先出面和他们谈,有什么问题再来研究其他的方案。”

    话虽然这么说,秦达明却似乎对这一点很担心,又问伊海涛:“伊市长,能不能让指挥部加快拆迁进度?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参与。”

    伊海涛只说:“擎天置业要做的工作就是把项目保质保量如期完工。”至于擎天置业是不是要参与拆迁,如何参与,他不可能明说,这是秦达明与申国章去商量的事,只要能加快施工进度,不闹出乱子来就行。

    秦达明走了之后,伊海涛还在想,到底该怎么和银行方面打个招呼,别把发展之路堵的太死?要不要给申国章一些暗示,让他与擎天置业协作加快拆迁进度?

    伊海涛忽然间感觉到,自己和秦达明、和申国章之间好像都还有一些隔阂,很多话作为领导是不能明说的,就是作某种暗示,也都太隐晦了。如果这两人换了是卫世杰和王少磊,事情就可能好办多了。

    正想着的时候,楚天舒拿着一份文件过来请他过目。

    是指挥部关于加快追加项目拆迁工作的报告,核心内容是请求适当提高拆迁补偿费用等。

    伊海涛暗道,这个秦达明倒是很有办法,这边刚刚找他谈话催工期,那边指挥部的申请报告就递交上来了。这仅仅是一种巧合吗?

    未必,看来这个人物真是不简单。

    伊海涛把指挥部的报告放在了一边,示意楚天舒坐下来,把与秦达明谈话的情况简单地说了说,照例还是问楚天舒怎么考虑。

    楚天舒沉默了还一会儿,最后还是说出了他的担忧。

第621章 壮士断腕

    楚天舒:“我个人的想法是,擎天置业资金紧张,为了确保工期,扶持一把也是沒办法的事,这可能会引起一些议论,但只要其中沒有违规行为,应该问題不大,至于他们要参与拆迁,这事倒是应该慎重,秦达明底下有一帮子人,我很担心他们假借zhèng fǔ之名搞野蛮拆迁,闹出不好收拾的大乱子來。”

    伊海涛不动声sè看着楚天舒,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大体掌握了楚天舒的xìng格与能力,在心里已经认定他是一个值得信任和倚重的人,并沒有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秘书,而是一个重要的帮。

    “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伊海涛打着势道:“只要我们一心为了青原的发展,做得到问心无愧,就不怕别人议论。”

    话的是理直气壮,真要办事之前,伊海涛还得向朱敏文汇报。

    朱敏文亲自泡了两杯好茶,和伊海涛一起坐在沙发上茗茶。

    客套xìng的几句过后,伊海涛便把和省长乔明松见面时谈到的沿江商贸圈争取年底完工的情况作了汇报。

    “海涛,我知道,乔省长亲自过问了追加项目的审批续,可见他对青原市城市建设是非常支持的,所以,他的指示我们要坚决执行,不能辜负了省领导的期望。”朱敏文:“当然,换届前后能有这么一个大的工程项目竣工,这对青原市的新班子以及你个人來都是一件有意义的大好事。”

    既然朱敏文把话得如此直白,伊海涛便沒有多绕弯子,直接:“书记,今天我找擎天置业的秦达明谈过了,他也表示有信心如期完成沿江商贸圈的建设,只是当前在资金上存在困难,希望能得到zhèng fǔ的支持。”

    朱敏文:“城市建设要倚重一些主要的企业家和实力派,对他们应该有政策倾斜,潜规则的倾斜。”

    类似的意思,之前他也表达过,只是沒有今天得这么直接,这么明确,这么坚定。

    伊海涛心里有数了,但是他并沒有马上表态。

    朱敏文知道伊海涛有所担心,他端起茶杯了吹了许久,一口也沒喝,用略带沉重的口气:“如今青原市的发展势头很好,我们当领导的就需要勇于挑担子來给企业保驾护航,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让他们实现良xìng发展,而不会为了给掌握权利寻租空间的官员送礼行贿而犯错误。”

    话已至此,伊海涛便沒有再犹豫,从朱敏文那里回到办公室,就给市建行的行长打电话,请他为擎天置业继续提供贷款提供便利。

    招呼打完了,伊海涛并沒有直接和秦达明联系,而是让楚天舒打电话转告他,让他尽快办理相关续。

    事情落实得这么快,完全超乎秦达明的现象,他在电话中:“楚主任,请替我安排一个时间,我要当面感谢伊市长。”

    楚天舒:“秦总,伊市长交代过了,大家都是为青原发展做贡献,只要沿江商贸圈能够在年底如期完成,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感谢。”

    秦达明:“好吧,楚主任,请你转告伊市长,他对擎天置业的支持,我会铭记在心的。”

    这句话确实出自秦达明的真心。

    在他的发迹过程中,对于帮助过他的人,他都以各种方式表达了谢意,尤其是对于像伊海涛这样正处于上升通道的官员,他更是愿意把关系拉得更近。

    青原市这几年发展变化很大,曾几何时,这座历史名城还沉醉在老祖宗留下來的古sè古香中不能自拔,不多不少的名胜古迹,不多不少的历史传,不多不少的名人轶事,给它带來过不少的荣耀,也使它一度固步自封。

    仿佛沉睡了千年万年,一觉醒來,正赶上改革开放,它的容貌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城被改造,新区被扩建,幢幢高楼拔地而起。

    秦达明就在这个浪cháo中一跃成为青原市房地产行业的龙头老大。

    中国是一个崇尚贫民英雄的国度,习惯于把尊敬献给赤空拳打天下的成功者,原因不外乎是这能给草根阶层以希望。

    秦达明无疑是很多出身寒门者的终极梦想,他十五岁辍学,跟着街坊一个邻居大叔做防盗网和玻璃塑钢,起早贪黑,走街串巷,艰难的岁月磨练了他的意志,接触的众多人物开拓了他的眼界。

    十八岁,他接下了人生转折的第一个大单,一家国有企业招待所的装修改造。

    在这里,他认识了一个女人,这家招待所的所长,进而结识了她的丈夫,时任南湖区区委副书记的朱敏文。

    三个月后,他的装修队开始发展壮大,从单纯的安装防盗网到室内装饰装潢,通过朱敏文的关照,他挖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然后快速积累资金,果断成立了擎天置业公司,带着少量的资金杀入了房地产行业,一夜之间成为了青原首富。

    在他发家的阶段,身边不断加入各种各样的利益者,也遭遇过危急时刻,甚至多次濒临绝望,但最后都挺了过來,因为他尊崇的生存逻辑是:沒有金钱解决不了的事,有钱,他就有朋友;有钱,他就可以赚更多的钱,就可以满足“朋友”更多的**,然后钱生钱,朋友生朋友。

    这其中不乏秦立峰这样的近亲,也不乏孔二狗之类的“马仔”,照样,还有诸多不为人知的官员,所以,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动荡和风暴,总有人会出面來替他“排忧解难”。

    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不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秦达明还是头一次遇到伊海涛这样的官员,只帮忙,不谋利。

    或许他是想后发制人吧,秦达明挂了楚天舒的电话,嘴角泛起了笑容。

    三天之后,正在修建中的绿地新城,工地上机声隆隆,施工人员忙碌有序。

    秦达明带着擎天置业的副经理秦立峰和保安部经理孔二狗一伙人前來视察。

    登上十八层楼,秦达明放眼望,整个工地就像一锅沸腾了的开水,而每一个忙碌中的身影就像开水中的一个分子,正是有了这一个个的分子,才构成了这种沸腾的场面。

    他喜欢看这种场面,每每看到这种场面,就倍感舒畅,仿佛成了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站在炮火硝烟的战场,正在指挥着一场战役。

    能够成为一名将军,是他少年时的梦想,但是,他沒有成为将军,却成了一名企业家,他无法得到指挥千军万马的满足,就从施工现场上体验这种感觉。

    每每看到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就能感受到一种成功的满足,使他进一步增强征服一切的信心和力量。

    一个沒有征服yù的男人是一个平庸的男人。

    不知啥时,项目经理等人已來到了他的身后。

    秦达明已习惯了这种前呼后拥,也希望别人來前呼后拥,这表明了他的势力,也表明了他的中心领导地位。

    项目经理毕恭毕敬地:“不知道董事长來了,有失远迎。”

    秦达明回过头來问:“工期能不能按期完成,还有沒有什么困难。”

    项目经理:“请董事长放心,资金到位了,保证按期完工。”

    秦达明:“光按期完工还不行,还要保证质量,擎天置业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在房地产市场上站住脚,靠的就是质量來赢得信誉,赢得市场,赢得尊重。”

    “是,是,是。”秦达明冠冕堂皇的一席话,得项目经理满头冒汗。

    秦立峰把项目经理拉到一边,悄声:“最近城建部门检查力度加大了,你们要提高jǐng惕,再不能被查出问題出现返工了。”

    最近一段时间以來,市城建局突然加大了对建筑工地的监察力度,尤其对擎天置业的几个项目盯得很紧,查出了不少水泥标号、钢筋检验等一系列偷工减料的质量问題,多次严令停工、返工,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秦达明曾派秦立峰前通融,此前一向好话的城建局副局长莫怀义,这一次却不为所动,是接到了群众举报,有新闻媒体参与监督,任凭秦立峰费尽口舌,莫怀义坚决不松口。

    绿地新城被查出來的问題尤为严重,五号楼的地基浇筑刚刚完成了一半,就在工程监察中被发现水泥标号低、钢筋直径偏小等严重质量问題,并被青原卫视“第一现场”栏目曝光,幸亏秦达明运作及时,才沒有引发对其他楼盘的连带追查。

    在强大的舆论压力面前,秦达明马上就下意识地猜测:这会不会是一个yīn谋。

    他首先想到的这可能是世纪阳光的卫世杰在背后捣鬼,不过,他自己又推翻了这个猜测,如果是这样的话,楚天舒完全可以动伊海涛不帮擎天置业从银行获得贷款,然后再通过质量问題,直接不给擎天置业留后路。

    虽然秦达明暂时沒想清楚这其中的原委,但是,他再次显现出了应对危机的能力和勇气,他毅然作出了一个壮士断腕的决定,炸毁五号楼已经打好的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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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移花接木(1)

    果不其然,炸楼之后,舆论哗然,报纸、电视、广播等新闻媒体一阵爆炒,几番轰炸,擎天置业在青原老百姓中成了有口皆碑质量靠得住的公司,是一个对社会负责任的公司。

    赢得了口碑,可经济损失还是惨重的,尤其在擎天置业资金吃紧的大前提下,秦达明在断腕之后,内心的鲜血却一直在流,受伤的惨痛刻苦铭心啊。

    所以,他必须将炸楼取得的社会效益尽快转化为经济效益,抓住绿地新城入户率暴涨的有利时机,提前完工尽量使利益最大化。

    秦达明的目光越过幢幢水泥钢筋架,越过起起伏伏的吊车,投向了那幢曾被炸毁的五号楼,长叹一声说:“炸毁五号楼,大家都心疼啊,光那一炸,损失好几百万,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啊,所以,绿地新城必须提前两个月完工,早一天回笼售房款,就可以早一天挽回损失。”

    说到这里,秦达明的手机响了,一看來电显示,是一个代号,就朝他的部下们摆了一下手,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秦达明的手机中储存了好多的电话号码,他依次把他认为的重要人物按顺序排了下來,那些人物都是各方面的重要人士,只要一显示代号,他就知道是谁打來的,必须回避其他人。

    这个代号代表的是那个招待所的所长,朱敏文的前妻,她与朱敏文协议离婚之后,带着儿子移民到了米国,所有的开支都由秦达明支付。

    这事办得神不知鬼不觉,而且一举多得,前妻和儿子在国外享受,朱敏文又可以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小老婆,这比做一个裸官、养一个情妇在政治上要安全得多。

    秦达明刚刚拿到了市建行的一笔贷款,朱敏文前妻的电话就追过來了,这让他有点不爽:明明是伊海涛的功劳,人家还一点表示都沒有,你他妈的倒是一刻都不放过。

    秦达明走到一边,打开手机,接听完了之后,“嗯”了一声,就将手机合上了。

    再回到众人面前,一看到手下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秦达明立即换了一种心情,转头盯住项目经理问道:“绿地新城拖欠的民工工资都发到位了吗。”

    项目经理说:“资金到账之后,按照您的吩咐,统统发放到位了,一分钱都不欠。”

    秦达明的目光投向工地上的民工们,感慨万千地说:“他们也不容易啊,上有老下有小,从老家大老远地跑到我们青原來打工,为的就是挣点钱养家糊口,我也是苦出身,能够体谅他们的苦处,不仅要同情他们,还要爱护他们,关心他们,工钱都不能按时发,他们哪里有干劲儿把活干出來呢,要想马儿跑得快,就要给马儿足够的草,以后,类似于拖欠民工工资的事儿绝不能再发生了,要是因为这个造成了工期延后,你今年的工资奖金就不要拿了。”

    项目经理说:“谢谢董事长的教诲,我一定保质保量提前完工。”

    秦达明yīn沉着脸,点了点头。

    孔二狗拍马屁说:“董事长,你要是当官,肯定是一个体恤百姓的好官。”

    秦达明笑了,他说:“我也想当个官,当一个好官啊,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是,祖坟沒埋好,沒那个命呀。”说完,哈哈一笑,招了一下手,示意下楼。

    项目经理赶紧用对讲机呼叫了几句。

    不一会儿,施工电梯就停在了出入口处。

    秦达明钻了进去,一帮子人都尾随其后。

    出了绿地新城,孔二狗开车,秦达明和秦立峰上了他的那辆大奔驰。

    车刚开出去,秦立峰问道:“大哥,建行的这笔贷款可是用于建设沿江商贸圈及其追加项目的,你把它用到了绿地新城,那边怎么办。”

    “钱到了我的口袋里,怎么用是我的权利。”秦达明黑着脸说:“立峰,你这还是混国企的思路啊,你想过沒有,绿地新城损失这么大,是zhèng fǔ监察造成的,羊毛不出在羊身上,还能出在狗身上啊。”

    秦立峰点头称是,但还是说:“那边也拖欠着民工工资呢,发不发。”

    “发个屁。”秦达明恶狠狠地说:“zhèng fǔ不是在催工期吗,让他们闹一闹,到时候会有人來替我们收拾烂摊子的。”

    秦立峰竖起了大拇指:“大哥,你这一招移花接木,高哇。”

    秦达明嘿嘿一笑,对开车的孔二狗说:“二狗,这事你去安排一下,但是一定记住了,要适可而止,绝对不能闹过头,懂吗。”

    孔二狗回答说:“老板,我懂。”

    在伊海涛的协调之下,市建行和市工行给擎天置业的贷款都拨付到位了,追加项目的拆迁工作也进展顺利,可是,施工进度却迟迟看不到加快的迹象,反而是在断断续续的停工。

    据申国章报告,擎天置业大量拖欠民工工资的消息,为此,几个施工队的民工与项目管理人员不间断地发生了好几次语言和肢体冲突。

    这一天上午,伊海涛出席了一个就城区改造的一个协调会,回到办公室坐下來研究沿江商贸圈指挥部报上來的施工组织设计,从专业的角度來分析,如果在秋季抓紧施工的话,年底完工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是,一项工程的成败,往往外部环境更能起到决定xìng作用。

    像擎天置业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題,如果不能得到叫好的解决,对工期的影响也是非常大的。

    十一点來钟的时候,黄如山敲门进來了,说:“伊市长,商贸圈工地出了点状况。”

    “怎么回事。”伊海涛抬头。

    黄如上倒也沒有太多的紧张,他说:“刚刚接到指挥部的报告,一名农民工爬上了施工塔吊,威胁说,拿不到工钱就要跳下來。”

    黄如山笑着告诉伊海涛,这在青原市是一个司空见惯的现象,每年都会有几个民工,和包工头发生讨薪纠纷,冲动之下就会爬到塔吊上摆出准备跳下來的架式,引起群众围观,媒体关注,领导重视,闹腾一阵,把当事的老板找到之后,答应给一部分工钱,爬到塔吊上的民工就自己下來了。

    对此,信访、公安、消防、施工单位建设单位都早已见惯不惊了,每年起码有十來起,但一次也沒有人跳下去过。

    伊海涛怔了一下,但想想,既然申国章沒有电话打到他这里來汇报请示,估计他们应该处置得了。

    尽管如此,伊海涛心中却一直不踏实,总觉得有些不安,极其不舒服。

    中午,楚天舒过來请伊海涛去食堂就餐。

    两个人出了办公室,在电梯里又碰见了黄如山。

    电梯到了一楼,黄如山一只手扶在电梯门上,请伊海涛先下去。

    伊海涛忍不住问:“商贸圈的事解决了沒有。”

    黄如山先是一愣,随即才醒悟过來伊海涛问的是什么,他不以为意地说:“出门的时候我问了一下,好像还沒有解决,因为,擎天置业的老板一时联系不上。”

    伊海涛“啊”了一声,吃惊地站住了:“老板找不到,那就不管了。”

    黄如山说:“伊市长,应该不会有事的,老板找到了,马上就能解决。”

    朱敏文去省里开会去了,唐逸夫沒來,郭鸿泽已经吃完了。

    小餐厅里沒人,楚天舒取了饭菜,在伊海涛身边坐下來吃了几口,忍不住跑到黄如山,问道:“黄主任,商贸圈那边出了什么事。”

    黄如山正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便把有民工爬塔吊讨薪的事说了一下。

    楚天舒一听,立即说:“人命关天,怎么能如此无动于衷。”

    黄如山放下來筷子,既有点尴尬,又有点委屈地说:“这种棘手的事情,我只能汇报,哪里敢说别的,要不,你去请示一下,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妈的,一个个都是人jīng。

    遇到这种麻烦事,很多的领导采取的是能躲酒躲,能拖就拖的态度,作为下属就有他的为难之处了,出了事不报告,沒造成大的后果,领导未必会记着你沒有给他添麻烦,但要是闹出大事來,就要落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可你要及时如实地报告,领导会认为你给他添堵,多半会心里对你产生厌烦。

    申国章是只老狐狸,他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黄如山,至于黄如山如何处置他就不管了。

    当然,从大的概念上來讲,申国章也认为这种事他一年也见过好几起,还真沒有谁从塔吊上跳下去过,不会闹出人命來的。

    黄如山也不好给伊海涛找麻烦,他采取了折中的方式,既报告问題,又给领导宽心,等到楚天舒着急埋怨,他就把皮球踢到了楚天舒的脚下。

    楚天舒迟疑了一下,还是向伊海涛建议去看一看。

    伊海涛让楚天舒先给秦达明打电话,可拨了几次,都提示不再服务区。

    伊海涛想着朱敏文不在家,自己在家主持工作,又是自己分管范围内的事情,这么拖下去,事情不闹大影响也大了,还是去看一下为好。

    于是,伊海涛叫上了黄如山,喊來了万国良,三个人一台车,几分钟便到了沿江大道。

第623章 移花接木(2)

    沿江大道上车流已经排成了长龙,只能缓缓地蠕动,站在道路两旁看热闹的群众只怕有上千人,与上一次仪表厂下岗职工堵路的效果差不太多。

    沿江商贸圈的工地用彩绘的围挡挡住了,进出口的大门紧闭,还有工地的保安值守,不让闲杂人等进入现场。

    三个人远远地下了车,就能看见高高的塔吊露在了围挡的外面,起重臂横在了几十米的半空中,臂端正在伸到了沿江大道上,它的最前端骑着一名削瘦的民工,江边的风大,他整个人和身上的衣物和杂乱的头发一样在风中飘摇,似乎随时可能被吹落下來。

    他的胸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五个鲜红的大字:还我血汗钱。

    一瞬间,楚天舒后悔自己过于冲动了,他突然意识到不应该让伊海涛亲自过來,这种事情不应该把领导顶在现场,尤其是现在这种敏感关键的时期。

    不过,伊海涛并沒有这么想,他认为这是他作为一个市长的责任,断沒有在两位下属面前转身就走的道理。

    楚天舒打量着四周,围观人群的脸上大都挂着一种兴味盎然的表情,还有的在低声抱怨:“等了一个多小时,啥都沒有。”

    “一点也不好看,瞎几把浪费时间。”

    “回家吃饭吧,吊胃口,哪回真跳过。”

    “草,这回时间长了,搞不好会跳也不定。”

    “哈,跳下來正好砸你脑袋上。”

    ……

    几名交jǐng在维持秩序,努力把围观的人群挤到一边,留出道路來供车辆通行,对头顶上坐着的一个人熟视无睹,似乎他们就只是负责疏通道路的。

    三人慢慢挤过了人群,挤到了工地围挡的入口处。

    擎天置业的保安凶巴巴地要阻挡他们进入。

    楚天舒上前交涉,我们是市zhèng fǔ的,过來处理问題。

    保安多是仗势欺人的家伙,见楚天舒三人的确气度不凡,自觉地退到了一边。

    楚天舒护着伊海涛进入了工地。

    塔吊底下还围着几十名民工。

    民工们仰着头,或站或顿围在了塔吊下,脸sè冷漠、呆滞,并沒有人们想象中的愤怒和激动。

    哀莫大于心死,这个词闪过了楚天舒的脑海。

    伊海涛小声问:“怎么沒看见指挥部的工作人员。”

    楚天舒抬头张望了几眼,才看见指挥部办公室的主任老夏。

    伊海涛随着他的目光看过,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了一堆钢材上,满脸的烦躁,估计是劝的话了不少,他不断地举着一个矿泉水瓶子喝了一口又一口。

    伊海涛再次打量了塔吊上的年轻人,又看了看塔吊底下的民工们,考虑了一下,对黄如山:“不能再这样下了,影响太不好了,万一那个年轻人坚持不住,掉下來就要出大问題,,把申国章找來。”

    黄如山掏出电话打给了申国章。

    几分钟后,申国章满面红光地带着闫志勇、上官紫霞等七八个人挤到了伊海涛的身前,一连声地告罪:“伊市长……沒想到您会來,这真是……”

    伊海涛闻到酒气,这时候却不便批评,满心厌恶地:“老申,先解决问題,无论如何,把人劝下來再。”

    申国章打了一个酒嗝,讪讪地转身走过,和围在一起的民工了几句,见沒有效果,突然大声喊了起來:“小伙子,下來吧,有事好商量,我们伊市长专门來看你來了。”

    围观的民工早从申国章的表现中看出伊海涛是个大人物,这时候听他这么一嗓子,登时一阵喧动,随即安静下來,一齐看着着伊海涛,脸上有了些许的生气。

    一个满脸胡茬的老汉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突然冲了过來,扑通跪在了伊海涛的面前,老汉哭诉道:“青天大老爷,救救我的儿子。”

    伊海涛猝不及防,只好振作jīng神挺身而出,先走到老人身边,柔声:“老人家,对不起,你们有什么问題,可以通过正常的渠道向zhèng fǔ各级机关反映,只要是合理合法的,就一定能够得到解决。”

    转过头看那年轻女人:“大妹子,能不能让你男人先下來,谁在那上面呆那么久,都会承受不起的,这江边风挺大的,你不心疼。”

    年轻女人迟疑着抬起头看看自己的丈夫,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沒有出声。

    楚天舒和黄如山帮着伊海涛一起,把老人和女子扶了起來。

    老汉蹲在了地上,低着头捂着脸,yù哭无泪。

    女子则站在老汉的身边,默默地看着半空中的男人,泪流不止。

    申国章把伊海涛直接推到了与民工对话的最前沿。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敢这么做。

    楚天舒脑子里转得飞快,从申国章的无耻举动中觉察到了一丝不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朱敏文不在,商贸圈又闹这么一出,秦达明又恰恰联系不上,这是偶然的吗,协调贷款的时候,秦达明可是答应了拿到贷款首先解决民工工资的拖欠问題,他为什么沒有兑现。

    莫非,秦达明要借此向伊海涛施压,以获得更多的资金支持,。

    不错,这就是秦达明打的如意算盘。

    他把本该用在商贸圈建设的贷款來了一个移花接木,用到了绿地新城等房地产项目上了,然后反过头再用拖欠民工工资來对zhèng fǔ施压,打起了建行与工行之外的农行和招行的主意。

    擎天置业资金紧张不假,但还不至于窘迫到发不出民工的工资。

    秦达明的观点很明确,为地方zhèng fǔ搞建设,当然要花国家的钱,国家的钱,不花白不花。

    楚天舒看清了秦达明的企图,可是,他万万沒有料到的是,秦达明的这个计谋被唐逸夫利用了,他反过來给秦达明來了一个移花接木,让申国章唆使包工头威胁爬塔吊的民工,酿成惨痛时间。

    秦达明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伊海涛抬起头,大声:“小伙子,下來吧,有什么问題咱们当面解决,就在这里我听你们反映情况,但是你在上面,话方便吗,万一出了事你父母,你妻子怎么办,他们都在下面,难道他们不担心吗。”

    小伙子大声吼道:“我不下來,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老板为什么不出來话,今天他不把大家的血汗钱还给我们,我就呆在这里,呆不住了就跳下,反正快活不下了,要死就死。”

    伊海涛咬了咬牙,用力地:“小伙子,我是青原市的常务副市长,当着这么多人在,我向你保证,你的事,只要是合理合法的,施工方不解决,zhèng fǔ给你解决,你下來吧。”

    闫志勇和上官紫霞也跟着一齐大声喊:“小伙子,下來吧,伊市长都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围观的人群也纷纷叫了起來:“小伙子,下來吧,市长都点头了。”

    “小伙子,你运气好啊。”

    老汉和年轻女子也在喊:“大东,你下來吧。”

    小伙子不话了,表情犹豫起來,看着四下涌动的人群,再看看脚下的老父亲和妻子,迟疑着从塔尖上站了起來。

    风,真大,呼拉一下吹过來,小伙子的身形在塔尖上晃动了一下,引起人们的一阵惊呼。

    小伙子一点点地往塔身方向走。

    老汉紧张得搓着來回跺着脚。

    年轻女子捂着嘴,眼睛直直地看着高空中的人影。

    就在这时,围挡外面传來一个粗鲁的声音,大声吼道:“冬瓜,你他妈要跳就跳,少几把讹诈zhèng fǔ。”

    这声音一吼,不知是被他的气势吓住,还是因为对他的突然出头而莫名讶异,人群顿时安静下來。

    伊海涛大怒,回头对楚天舒:“你看看,什么人这么猖狂。”

    楚天舒迈步朝外走,还沒走到大门口,那粗野的声音又吼叫了起來:“冬瓜,老板不在,一分钱也发不出來,你个狗卵子走着瞧,看二哥不打断你狗腿,麻痹的,你还想翻天啊。”

    塔吊上的小伙子脸sè变了,心里一慌,沒注意脚下一个凸出來的螺栓,一滑,身子一歪,整个人从高空飞坠而下。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眼见着小伙子直堕下來。

    马路上传來一声巨响,随即是一阵尖叫。

    年轻女子突然大叫一声:“大东,你不活了,我也不活了。”完,跳起身子朝江边冲。

    伊海涛这时反应过來,颤声怒喝:“快救人。”他冲过抱住坐在地上的老汉,上官紫霞也反应过來,抢上前抱住了要投江的年轻女子。

    愤怒的民工围拢过來,局势眼见着要失控。

    楚天舒赶紧收住了脚步,站到了伊海涛的身边,以防不测。

    酒气熏天的申国章也假惺惺地走了过來。

    “让开。”伊海涛愤怒地把申国章的拔开,把老大爷交给闫志勇和工作人员,瞪着申国章喝问:“这么长时间了,一点救援措施都沒有,你……你立即组织人员稳定民工们的情绪,防止事态扩大,小楚,你赶紧向急救中心打电话,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伤员;黄秘书长,你给110打电话,要求他们增派jǐng力,疏散群众,以防万一,然后跟市委办公室和zhèng fǔ值班室打个电话,上官,一定负责把老人和女子照顾好,安抚好,不许再出任何意外;老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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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另有黑手

    伊海涛在交通厅就是主管项目管理的领导,处理突发事故有一定的经验,他一叠声地下达命令。

    最后,他拿出电话挤出人群,给正在省里开会的朱敏文打电话汇报。

    这时候,他意识到,他遇上一个大麻烦,他将为他今天中午的行动付出代价。

    “你……海涛,你看,唉,先看看救人情况再说吧。我知道了。下午开完会,我立即赶回來。”朱敏文走出了会场,在电话中毫不掩饰他的惊愕和愤怒,他昨天晚上才赶去省城参加全省组织工作专项会议。

    伊海涛默然。

    良久,等到电话中朱敏文的呼吸平息了一些,才诚恳地说:“我现场工作沒有做好,我接受批评。现在我正全力指挥救人,稳定局面,一切听候书记处理。”

    朱敏文挂了电话,脸上表情yīn晴不定。

    他考虑了一会,首先给市委副书记郭鸿泽打了电话,要他跟市里和省里的媒体一一招呼,在市委市zhèng fǔ沒有拿出具体处理意见之前,暂不报道此事。

    郭鸿泽接到电话,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唐逸夫和伊海涛斗起來了,心里竟然有些幸灾乐祸,最好斗个两败俱伤,或许自己的机会就來了。

    想到这里,他把朱敏文的指示转达给了宣传部副部长舒一凡,强调要维护党和zhèng fǔ的形象,维护青原的形象,防止给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等等一大套的官腔。

    舒一凡只是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她出面打招呼,力度显然不够,尽管她费尽了口舌,陪够了笑脸,效果却是适得其反,相当于给各媒体通风报信了。

    朱敏文电话想打给公安局长龙啸天,但马上想起來了,他参加公安部的一个考察活动出国了,只得把电话打给了临时主持工作的郝建成,要求他立即组织jǐng力,疏散群众,加强jǐng戒,全力配合伊市长善后。并反复强调,一定要控制局势,不允许出现任何聚众闹事之类的**,维护社会治安稳定,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化。

    郝建成立即答复,亲自带队抵达现场,坚决执行书记指示。

    布置完毕,朱敏文这才拔通了秦达明的电话,他们之间自有不为人知的联络通道。

    电话刚刚接通,那边就传來了秦达明“嘿嘿”的笑声:“老板好,该办的我已经办好了。”

    “哼,你办的什么破事?”朱敏文恼怒地打断了秦达明喋喋不休的自作聪明,斥责道:“老秦,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拖欠民工工资就算了,还鼓动他们闹事!”

    秦达明这才反应过來,朱敏文不是过问前妻和儿子的事,他并沒有掩饰,而是笑嘻嘻地说:“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你这不是给我添麻烦,你这是拆我的台。”朱敏文愤怒地说:“你想过沒有,你把事情闹这么大,第一个倒霉的是谁?是我!”

    “老板请息怒,演演戏而已,沒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秦达明丝毫不以为意,挨了斥责,还是忍不住笑了几声。

    “死人了!你说严不严重?”朱敏文简直要被他气糊涂了,骂道:“亏你***还笑得出來?”

    “啊?怎么可能?”秦达明惊呆了。

    “秦达明,你被人利用了。”朱敏文严厉地说:“废话少说,抓紧做工作,要是闹出大的**來,我拿你是问!”

    秦达明汗立即就下來了,他忙说:“是,是,我马上赶到现场,决不让事态扩大。”

    挂了电话,秦达明就找到了孔二狗,劈头盖脸就一通臭骂:“麻辣隔壁的,你***是吃屎的,明明叫你安排演演戏,怎么***弄假成真了!”

    孔二狗莫名其妙地挨了骂,还想解释几句:“老板,不会吧?”

    秦达明抓起桌子边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孔二狗身上,骂道:“不会你麻辣隔壁,人已经从塔吊上跳下來了。赶紧的,跟老子去现场。”

    下午三点,经过紧急抢救,跳塔吊的小伙子还是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尸体迅速被jǐng方控制,送到了殡仪馆进行尸检。

    死者的父亲和妻子被送进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妻子已经昏厥了过去,父亲虽然清醒,却沒有任何语言,沒有任何表情,如同活死人一般。

    死者的家属慢慢集中了有二十來位,一部分呆在医院守护着老人,一部分在殡仪馆监视,一部分在市zhèng fǔ进行善后磋商,信访办主任和楚天舒在全力周旋。

    伊海涛在自己的办公室,名义上是指挥全局,实际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在发呆。他的工作安排和情绪完全被这件突然冒出來的事故搅乱了,他有些后悔,他也许真不应该去,但是跟着转念,他觉得自己并沒有做错什么,如果放任不管,也照样可能会酿成同样的乱子。

    他不太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那小伙子已经动摇,很有可能下來跟他谈判,突然间却局势逆转,那个意外冲出來威吓的人肯定要承担责任,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看热闹的闲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人,现在他沒有时间也沒有心情去追究他。

    有一件事能够肯定,那个小伙子突然绝望地跳桥,绝对是因为那家伙的一番威胁。

    这家伙的一句威胁竟然超过了堂堂青原市长作出的保证,逼迫着他走向绝路,这让伊海涛又是羞辱又是愤怒,他一会站起,一会坐下,他在心中发誓,一定不能这样轻易了结,一定要给死者一个公正的答复。

    朱敏文打了电话來,他下午开完后立即返回青原,他告诉伊海涛已经给各个方面打了招呼,尽量满足死者家属的要求,死者按最高金额赔偿,但前提是,必须强调这不是zhèng fǔ责任。

    虽然对朱敏文有一些看法,这种时候伊海涛心中还是感到温暖。

    快下班的时候,楚天舒回到办公室,长舒一口气说:“总算平息下來了。”

    伊海涛从座位上站起來,楚天舒说:“死者的哥哥已经代表家属在赔偿协议上签了字,并且同意不再生事了。”

    伊海涛依然沒有说话,但他看出了楚天舒的眼中写满了疑问和愤怒。

    楚天舒迟疑了半晌,说:“秦达明亲自出面和家属谈的,赔偿是最高金额,补偿也高得有些离谱,公安局的郝建成也出了面,他告诉死者家属,死者本身的行为就是错误的,违法的,扰乱社会次序,破坏社会稳定……”

    伊海涛喃喃说:“谢谢,谢谢大家。”

    “当然最要感谢的还是朱书记。”楚天舒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朱书记给各个方面都下了死命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维护zhèng fǔ形象,维护社会稳定。唉,威胁加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啊。而且,秦达明答应所有的赔偿都由擎天置业承担,不给zhèng fǔ添麻烦。”

    伊海涛蓦然回头,看着楚天舒。

    楚天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伊海涛问:“秦达明怎么突然有了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听得出來,伊海涛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秦达明的讥讽和不屑。

    这说明,他也意识到了幕后部分的真相。

    楚天舒愤愤不平地说:“他惹出來的事,当然他要出來揩屁股。”

    这一次,楚天舒沒有等伊海涛示意,便主动坐了下來,把心里的疑问和愤懑都一股脑地倒了出來。

    “老师,这可是一条人命啊,就这样说沒了就沒了?”这句话一直憋在心里,楚天舒不吐不快。

    在伊海涛面前,他一点也不肯隐瞒,他已经考虑清楚了,要鲜明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尽管在给死者家属做工作的时候,他站在了维护zhèng fǔ形象,维护伊海涛利益的立场上,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和那些人一样,要漠视这一个生命。

    是的,这个时候,尽快平息事端是符合伊海涛的根本利益的。

    楚天舒只有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追随伊海涛勇往直前,不能动摇,但是,他的良知绝对不能接受自己因此而成为一只附着于官场的寄生虫,他要为弱者讨回一个公道,即使不是现在。

    “人命关天,不能不了了之。”伊海涛自语一句,突然问:“小楚,你看清楚沒有,现场那个威吓死者的人是谁?”

    他一直对这个人耿耿于怀,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跳出來捣乱,那个小伙子肯定不会死!

    楚天舒说:“我沒看到人,但我后來打听过了,这个家伙是长期跟着擎天置业干活的一个小包工头。”

    “难道秦达明疯了?闹出人命來,对他有什么好处?”伊海涛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马上问一句:“这家伙人呢?”

    “失踪了。”楚天舒说:“我问过了公安局的郝局长,他说,大家都忙着救人和维护治安秩序,这家伙估计是趁乱溜了。”

    “溜了?”伊海涛颇为不解。“小楚,你认为是这么简单吗?”

    “当然不是。”楚天舒正犹豫这要不要把自己的疑问说出來,既然伊海涛问了,他也就毫不隐瞒了。“我认为,秦达明只是想借民工讨薪对zhèng fǔ施加一点压力,趁机谋取资金支持,绝对不会愿意闹出大事來,因为,无论从赔偿还是从工期的角度來讲,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沒有。”

    为了压抑住内心的愤怒,楚天舒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我怀疑,这个事件背后还另有黑手?”

第625章 别无选择

    既然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伊海涛身上,楚天舒就不能再左顾右盼了,今天的事故也刺激了他,他认为今天自己沒有尽好一位秘书的职责,如果不是他的冲动,完全可以阻止伊海涛到现场的。

    如果伊海涛沒有出现在现场,也许又会是另外一个结果。

    现在,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决不能再让类似的政治风险降临在伊海涛和他共同驾乘的这条权力之船上。

    是的,他已经上了伊海涛这条船,他别无选择。

    为了伊海涛,也是为了那位死的民工。

    目前,他要做的,就是尽量提醒伊海涛注意背后可能潜伏的更大的危机。

    伊海涛沒有做声,依旧表情严肃地看着楚天舒。

    楚天舒坚定地:“这个人怀有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

    伊海涛眉毛一跳,脱口而出:“谁。”

    楚天舒沒有话,他抓起桌上的笔,在一张便签纸上写下了几个拼音字母:“tAng。”

    这层薄纸捅破了之后,他们的谈话已无法停止。

    “小楚,你的判断是对的。”伊海涛点点头,:“秦达明谋的是利,他犯不上穷凶极恶,而这个人谋的是权,他才会不择段,而且还要嫁祸于人。”

    “是的。”既然伊海涛认同自己的判断,楚天舒的胆子也大了起來,他:“当前,朱书记极力在维护稳定的大局,但是我认为,这个人不达目的决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兴风作浪。”

    “兵來将挡,水來土掩。”伊海涛抓起了面前的那张便签纸,一点点地撕得粉碎,仿佛那几个字母就是唐逸夫本人。

    “嘀铃铃……”正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们的谈话被打断。

    伊海涛看了一眼,接了电话。

    一分钟,他放下话筒,对楚天舒:“朱书记回來了,我们市委。”

    他们下了zhèng fǔ大楼,,刚刚后门的小道中穿出來,就看见一号车从后面开了过來。

    两人停住脚步,打算让车先开过。

    车在他们身前停下,朱敏文摇下车窗招呼道:“海涛,上车吧。”

    朱敏文露出了笑容,而且笑容亲切。

    这里距市委大楼不过三十來米,伊海涛迟疑一下,拉开车门坐了上,前排的林登山探出头來笑着向楚天舒点了点头。

    朱敏文伸在伊海涛的肩上一拍,:“海涛,板着脸干吗呢,小事情嘛,再也圆满解决了,干工作,从來沒有一帆风顺的,伟人不是过: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嘛,换句话:在中国,不死人是办不成事的。”

    伊海涛点点头,觉得非常别扭,他不太喜欢这种男人之间过分亲热的行为,尤其是在空间狭小的车里,在两位权力人物之间。

    更重要的是,朱敏文卖弄的论证并不恰当。

    十分钟后,跟今天民工跳塔事件有关的人员都到了市委小会议室,因为事情已经顺利解决,所以整个气氛比较轻松,完全沒有本來应该具有的严肃与凝重,除了一脸yīn沉的伊海涛。

    这种会议对于这些老机关來,一招一式,分寸程度如同某项国际标准一样有据可依,与会诸人cāo作起來驾轻就熟,得心应,配合着非常顺利地将这个剧本演完。

    黄如山和郝建成得到了表扬,他们办事有力,维稳有方;申国章受到了最严厉的批评,作为沿江商贸圈的指挥长,他应该承担最大的责任,但也仅仅是几句批评而已。

    伊海涛居然也得到了朱敏文的肯定,他从一位官员的cāo守和责任心的高度指出,伊海涛同志面对困难和问題,敢于亲临现场,面对群众,是一位具有高度责任感和使命感的党*员干部。

    晚上回到家里,伊海涛了无胃口,眼前总是闪着那个小伙子绝望而凄凉的眼神,一条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抹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不认为自己是凶,可是,扪心自问,这位民工的死他就一点责任都沒有。

    他躺在沙发上,眼睛看着电视,却一句新闻都沒有听进,而是长时间地沉浸在一种出神的状态之中。

    彭慧颖悄悄走进了书房,她看似在忙着备课,其实所有的心思都在客厅里伊海涛的身上。

    夫妻,休戚与共。

    与他们同命运共呼吸的还有一个坐立不安的楚天舒。

    下了班,他回到了丹桂飘香。

    上网查了查,还好,只有几句跳塔事件的议论,但控制得不错,暂时沒有形成大规模的负面影响,青原本地的新闻媒体都只播发了一则通稿,几秒钟的时间,主持人念了通稿的内容,沒有任何的画面。

    真的会如此风平浪静吗,楚天舒忧心忡忡,在他的预感中,这太像是暴风雨即将到來的前兆。

    与伊海涛和楚天舒这边坐立不安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唐逸夫那边几名心腹干将却是呼朋唤友,争功买好。

    唐逸夫有点事要晚点到,指挥部的申国章、市府办的黄如山、公安局的郝建成、城建局的莫怀义、南岭县的付大木、纪委监察室的梁宇轩等人边闲扯边等着。

    申国章假意向郝建成抱屈道:“老郝,还是你本事大啊,两头都讨了好,我可就惨了,光剩下挨批的份了。”

    郝建成翘着二郎腿,:“老申,今天你功劳最大,等老板当了市长,你的副市长那是妥妥的,到时候可要多关照关照弟兄们喽。”

    申国章苦笑道:“老郝,你这叫得了便宜卖乖,朱老板对我有意见,哪里能轮到我來当副市长,倒是你老弟,龙啸天进了常委当政法委书记,这公安局长还不就是你的了,到时候,可得给我们哥几个保驾护航啊。”

    付大木连忙给几个人撒了一圈烟,最后给郝建成点上火,讨好地:“是啊,是啊,我表弟周生平在里面,还请郝局长多多照应啊。”

    “沒问題,沒问題。”得了表扬的郝建成一副意气风发的神情,答应付大木的要求也是爽快得很,好像他已经当上了公安局长一般。

    这让挨了批评的申国章看了很不顺眼,他转头对莫怀义:“老莫,我们还是傻呀,得罪人的事都让我们做了,好人却都让别人当了。”

    按照唐逸夫的布置,莫怀义利用城建局管着市政工程监督站的职权,对擎天置业正在施工的几个项目盯得很紧,查出了一系列安全质量问題,逼迫绿地新城炸了地基,其他几个工地也被停工整改了好几次,搞得秦达明非常恼火,背地里大骂莫怀义是条喂不熟的狗。

    听了申国章的牢sāo,莫怀义也趁机倒苦水,:“是啊,老申,我们冲锋在前,把人都得罪光了,以后在青原不好混啊,你知道吗,擎天置业的孔二狗已经让混混们放出话來,要卸我一条胳膊。”

    郝建成在腰间重重的一拍,骂道:“他敢,***还有沒有王法。”

    申国章:“老郝,你穿了一身老虎皮,腰里别着真家伙,他们自然不敢对你怎么样了,我和老莫就不同了,几乎天天要和那帮家伙面对面,不定哪天被人黑了,怕是连信都找不到啊。”

    莫怀义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年头,有权就是法,有钱也是法呀,你看今天死了一个民工,秦达明不就用钱摆平了,一样啊,哪天我们被黑了,不定老郝也会,忙着维持秩序,嫌疑人也找不到了。”

    “狗屁。”郝建成瞪着大眼珠子:“这话不是你们让我的吗,哦,真把那个小包工头抓住了,谁会有好果子吃。”

    唆使小包工头威胁塔吊上的小伙子,这是申国章蛊惑的,听郝建成这么一,心里自是发虚,他恶狠狠地:“老郝,大家都上的是一条船,真要是闹得不可收拾了,谁也沒好果子吃。”

    纪委监察室的梁宇轩赶紧出面打圆场,:“一致对外,一致对外。”

    正事还八字沒一撇,几个人就开始抢功都快要窝里斗了。

    黄如山实在听不下了,他抬起头,扫了在座的几个人一眼,缓缓:“各位,都少几句吧,万里长征还只刚刚迈出了一步,大家就不要你争我吵的了,请记住为人一句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好,得好啊。”唐逸夫推门进來,听见了黄如山这句话,立即拍着巴掌叫好。

    申国章等人全都起身迎接。

    唐逸夫坐定,几个人也依次坐好。

    黄如上示意服务员退下。

    唐逸夫站起來,给每个人都倒上了酒,:“大家辛苦了,我先敬大家一杯。”完,端起酒杯來,一个个碰杯之后,一饮而尽,向众人亮了杯底。

    申国章等人学着唐逸夫的样子,也都仰头干了,一齐亮了杯底。

    再次坐下來,唐逸夫开始给几个人打气鼓劲:“擎天置业沒有那么可怕,秦达明的跋扈过头了,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迟早会爆炸,殃及池鱼。”

    申国章趁机:“是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都一样。”

    “老申这话有道理,今天老郝得表扬,老申挨批评,这都是我们为了达到目标分工的需要。”唐逸夫再次端起了杯子,:“各位,我们定下的三箭齐发才发了一箭,虽然这一箭shè中了要害,但是,不少人都在帮他捂盖子,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必须把另外的两箭再shè出,毕其功于一役。”

    “是。”几个人齐声回答,其中郝建成的声音最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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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男人,很黄很阴险;官场女人,很傻很痴情。 青原市国资委普通科员楚天舒,因撞破了办公室主任猥亵女同事而面临被发配的厄运,随后却经历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奇遇,无意中博得了女上司、女同事、女记者、女大学生、女富婆、女警官、女保镖、女医生等众多美女的赏识和青睐,从此官场、情场如鱼得水,青云直上…… 边收女边升官,纯YY爽文,卫道士请自觉绕行,猎艳者须谨慎阅读。 讲述仕途拼争艰辛与险恶,揭秘官场升迁谋略与智慧。 本文纯属虚构,欢迎对号入座。官场桃花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场桃花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场桃花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