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险象环生(5)
楚天舒还看到,在旁边的一个树荫底下还站着几对青年男女,正和几个男子在大声争吵,听上去好像是在埋怨这伙子人无事生非,耽误了他们的时间,
两辆三轮车一前一后靠路旁缓缓停了下來,
“怎么了,这是长途汽车站吗。”楚天舒奇怪地问道,
胖车主还沒反应过來,第二辆三轮靠了过來,瘦车主骑在三轮上,点了一颗烟,满不在乎地说:“要进城了,金鳌集团的人在盘查呢。”
宁馨和黎萌都探出头來,朝前面望了一眼,
黎萌的脸sè霎时就白了,她捅了捅宁馨一下,低声说:“那是冷锋。”
“什么。”宁馨吓了一跳,她再定睛一看,果然不错,那个瘦小的男子正是冷锋,半年不见,这小子长开了,嘴上还多了些胡茬,如果不是黎萌提醒,猛一下还真认不出來,
宁馨从三轮车上跳了下來,
楚天舒一看宁馨的脸sè就觉得有问題,马上也从车里下來了,
他们走到了一辆三轮车的后面,
宁馨背过身去,悄声说:“黎萌说,前面那个盘查的小子就是冷锋。”
“是吗。”楚天舒并沒有回头去看,而是在回忆刚才看到的情况,仔细一回想,觉得那小子有点眼熟,只是南方的男子多数都是类似的体型和外貌,所以乍一看并沒有太在意,
隔了大半年,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楚天舒和宁馨记忆不太清晰这很正常,但黎萌和他天天见面,当然一眼就认得出來,
“哥,怎么办。”宁馨着急地问,
楚天舒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就这么跑肯定是跑不掉的,抢一台三轮车,趁乱冲出去。”
黎萌到底年纪小,忽然看不见楚天舒和宁馨的身影了,她沉不住气,探出头來焦急地问道:“哥,姐,你们干吗呢。”
楚天舒连忙打马虎眼:“我和你姐商量点事,你别急啊,好好呆着。”说话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骑在三轮车上的瘦车主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多半是起了疑心,
前面的男子在招手叫唤,好像是让这两辆车开过去接受盘查,
瘦车主催促道:“美女,上车吧,再有几分钟就到长途汽车站了。”
楚天舒与宁馨对视了一眼,立即向她传递了信息,这瘦车主有问題,要她提高jǐng惕,先前楚天舒查过地图,长途汽车站与火车站相距不远,照现在的方位來判断,绝对不是几分钟的距离,
楚天舒与宁馨换了车子,宁馨上了胖车主的车,他则和黎萌坐在了瘦车主的车子里,
往前开,十几米的距离,楚天舒感到漫长得无边无际,脑子转的飞快,想着该怎么应对将要出现的危局,
他握住了黎萌的手,她不由自主地靠了过來,
楚天舒明显感到她的身体在发抖,手心里湿漉漉的全是汗,
突然,他瞥见一个男子气势汹汹地快步而來,边走还边指着胖车主大骂:“麻辣隔壁的,磨蹭什么呢,我告诉你们,敢包庇坏人,烧你们的车,打断你们的腿。”
胖车主陪着笑,还是缓缓地往前开,
瘦车主突然提速,一只手握把,一只手挥舞着,扯着嗓子大叫:“兄弟,兄弟,我报告,人在我车上……”
楚天舒早防着他会來这一手,抬起一脚就将他从车坐垫上踹了出去,这家伙一个狗啃屎栽在地上,脸贴在新修的沥青路面滑出去好几米,估计鼻子基本上是磨平了,这家伙在地上打了个滚,坐起身來,手往脸上一抹,满手是血,吓得掉了魂一般惨叫起來:“來人啊,打死人啦……”
三轮车还在歪歪扭扭往前开,楚天舒从车篷里跃了出來,骑在了坐垫之上,双手握把将车停了下來,
宁馨见楚天舒动了手,忙从胖车主的车上跳了下來,甩给他一张蓝票子,猛跑几步,追上了楚天舒的车,一拉车篷的柱子,和黎萌就坐在了一起,
胖车主拿到了钱,也懒得和金鳌集团的家伙们纠缠,调转车头就往回开,
随后被拦下的三轮车主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听瘦车主在喊打死人了,还以为是金鳌集团的人又在欺负三轮车主,胆子小的,跟着胖车主调头就跑,胆子大一点的,就绕开盘查点继续往城里的方向开,
这么一來,整个路口上的二十多辆三轮车就挤在一起完全乱了套,
金鳌集团参加盘查的人只有五六个人,对于这个变故似乎也沒有思想准备,一看这么多的三轮车东奔西跑,一时不知道该拦截哪一辆,只得像沒头的苍蝇一样,就近抓住一辆是一辆,
楚天舒强行别开旁边的几辆三轮车,又引起了一阵叫骂和混乱,
三轮车互相挤在了一起,楚天舒横冲直撞想要冲出包围圈,一不小心车就歪了,险些侧翻,坐在车里的黎萌受了惊吓,发出了一声尖叫,
冷锋正在踮着脚尖东张西望,他料定黎萌就应该在这混乱的三轮车中,这会儿听见了她的叫声,立即扒拉开拥挤不堪的三轮车,直接奔楚天舒驾驶的这辆而來,
chūn节期间在秀峰水库,当时几个人都忙于救人,楚天舒在水库里,头发被水冲得乱七八糟,脸上还带着污泥,冷锋把黎萌拽上岸之后,立即就跑进了树林,他也不记得楚天舒的模样,
冷锋三步两步就冲到了楚天舒的三轮车前,他一把抓住了车把手,探头就往里看,果然看见了还在瑟瑟发抖的黎萌,
黎萌抬头一看,冷锋,
完了,
这一刻,黎萌感觉自己的心砰砰地猛跳,几乎要撞开胸腔,她的牙齿咬紧得发痛,一阵寒意顿时从浑身上下直冒出來,
“你这条狗。”黎萌咆哮着,恶狠狠地怒视着他,
“萌萌,你听我说……”冷锋站在她的面前,想对她解释几句,但一时难以开口,强烈的屈辱感刺激着,让他几乎疯狂,
“滚,你滚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黎萌怒骂道,
“萌萌,我不想害你,我……”冷锋还想解释,
紧跟着追过來的看家狗带队头目根本不容分说,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黎萌的一只手,
黎萌立即还击,以女人的本能反应重重地抡了带队头目一个响亮的耳光,收手回來的时候,又反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冷锋的脸上,
冷锋捂着脸,眼睛里满含着仇恨和羞愧交织的泪水,
带队头目恼羞成怒,拉着黎萌的手想把她拽下來,
宁馨抄起楚天舒的登山包,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黎萌猛一用力,挣脱了带队头目抓着的手,又抬起一脚,朝着他的裤裆上蹬了下去,
带队头目惨叫一声,仍死死地抓住了搭设车篷的支架角钢,
楚天舒猛地一轰油门,三轮车急速往前一窜,带队头目笨重的身子就被带了起來,
宁馨从登山包里抓出了麻醉枪,向带队头目抓着三轮车的手猛然砸去,
带队头目应声松手,轰然倒下,
“他们在这儿,别让他们跑了。”带队头目趴在地上,手指着楚天舒的三轮车,大声地呼唤同伴,“冷锋,你他妈的,快追啊。”
几名男子急匆匆从各个方向奔跑过來,有的已经掏出了藏着掖着的大砍刀,
见动了武器,三轮车主纷纷逃窜,也相当于给楚天舒闪开了道路,
宁馨从车篷里探出身子,单手举着麻醉枪,大喝道:“站住,谁上來我就打死谁。”
追上來的几个家伙傻了眼,立即听话地站住了,
金鳌集团的看家狗平时对付的大多是手无寸铁弱不禁风的传销分子,又不是混社会的亡命之徒,在黑洞洞的枪口面前,哪个舍得去送死,
楚天舒猛地旋开油门,三轮车车轰鸣着向前直窜出去,扬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冷锋抢过一辆三轮车,发了疯地追了上來,
愣住了的带队头目忍着疼掏出手机,坐在地上向疤王报告,在进城的路口发现了逃跑的一男两女,
正在天幕镇调查的疤王接到报告,立即通知其他路口的人员,驾车直接包抄过來,又通知在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巡查的老麻等人,加强戒备,如果发现楚天舒等人,不管采取什么手段都必须拦截下來,
一旦他们逃出了新荷市,进入东南省的地界,金鳌集团的势力覆盖不到,疤王也就无力回天了,
楚天舒开三轮车远不如他驾车熟练,他歪歪扭扭地往前开行,
进入城区之后,人流车辆明显增多,车速已经不可能再快了,他最担心在前面的某个路口会窜出一辆车來拦住去路,所以,他必须甩掉冷锋,然后换乘其他交通工具前往火车站附近的新荷商场,只要取出了自己的凌云志车,那就相当于鸟入天空,可以zì yóu翱翔了,
想着这,楚天舒握着车把一转,拐入了一条细长的小巷,由于拐弯太急,前轮险些撞到了小巷口的房屋墙壁上,
楚天舒放慢车速,顺着最后一家人家的院墙再一次转弯,他猛然急刹车,迎面而來的是一排竹篱笆,而且前车胎已经撞了上去,
坏了,这是一条死胡同,
已经沒有可能再回头了,冷锋开着三轮车也追了进來,
楚天舒跳下车,一把抢过宁馨手里的麻醉枪,迎着追來的三轮车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等冷锋刹住车,楚天舒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胸口上,
第567章 幡然悔悟
冷锋回头看看,金鳌集团的人并沒有尾随而來,吓得喘着粗气,满脸的汗水直往下淌,
楚天舒用麻醉枪顶着他,骂道:“冷锋,你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冷锋哭丧着脸,求饶道:“大,大哥,别开枪,是疤王逼着我干的。”
宁馨扶着迷迷糊糊的黎萌下了三轮车,她好像是被颠簸得有些晕了,
“萌萌,救我。”惊魂未定的冷锋哀求道,
惊魂未定的黎萌睁开了眼,冷冷地看着可怜巴巴的冷锋,
冷锋抱着楚天舒握枪的胳膊,哀求道:“大哥,我追过來不是要抓你们,我求求你把我也带回去,我真的不想跟他们干了,我保证,回去好好念书,将來做一个好人。”
楚天舒、宁馨和黎萌对他的哀求无动于衷,
冷锋又转过來面对黎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他们打我,骂我,侮辱我,根本不把我当人,我真的不想跟他们一起伤天害理了,萌萌,求求你,带我一起回去吧,再跟他们混下去,我会死翘翘的。”
看着冷锋的声泪俱下,黎萌心里一软,拉住了楚天舒的胳膊,说:“哥,饶了他吧。”
楚天舒收回了枪,扔给了宁馨,
宁馨麻利里把麻醉枪装进了登山包,
楚天舒问了问冷锋疤王部署堵截的情况,冷锋都如实地一一回答了,
“冷锋,看在萌萌的面上,我暂且信你一回。”楚天舒死死的盯着他,又说:“如果你真想跟我们回去,那你去引开追踪的人,然后想办法赶到火车站,我们在广场喷泉池汇合。”
楚天舒不得不留一手,他沒敢告诉冷锋,他们的车停在了新荷商场的地下场,以防冷锋出卖了他们,
“好。”冷锋满口答应了下來,随即又可怜兮兮地说:“大哥,你们一定要等我啊,我肯定会尽快赶过去的。”
“冷锋,我jǐng告你,你要是敢耍花招,下回再打照面,我就一枪崩了你。”宁馨晃了晃手里的登山包,恶狠狠地威胁道,
冷锋急了,赌咒道:“姐,我发誓,我冷锋要是再做对不去萌萌的事,出去就让车给撞死。”
黎萌横了冷锋一眼,沒有理睬他,
“过來,帮个忙。”楚天舒冲冷锋喊道,
冷锋跟着楚天舒,來到头一辆三轮车跟前,两人合力把三轮车抬起來,扔到了竹篱笆的里面,
楚天舒拍了拍手,命令道:“冷锋,骑上你的三轮车,退出去。”
冷锋按动点火按钮,掉转头往胡同口开去,
在这一瞬间,黎萌在祈祷着上苍保佑,冷锋,你可骗人啊,他要是跑出去把金鳌集团的人喊过來,将大家堵在了这死胡同里,那就前功尽弃,只能束手就擒了,
楚天舒一路小跑跟在了三轮车后面,看着冷锋出了巷口,又逆向往回开,他举着望远镜盯着三轮车,直到看见冷锋领着气喘吁吁的同伙转向了另外一条小路,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回头向宁馨和黎萌招手,示意她们跟上來,
午后的太阳照耀在新荷市的街头,**辣的令人目眩,
新荷市是一座小城市,和大中城市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严格意义上它还是一个大县城,沒有华丽jīng致的商业区,也沒有树木参天、宽阔幽雅的人行道,它是借着周边城市的经济大cháo投机发展起來的,临街全是门面房,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正因为这座城市几乎全民经商,所以,來來往往的外地人众多,楚天舒他们混入了这个人群中,就不像在天幕镇那么显眼了,
楚天舒和宁馨、黎萌沿着树荫走到了街边,小心翼翼地穿过马路,
黎萌依然还在胆战心惊,直到坐上了出租车,还恍然有一种隔世旅游的梦幻感觉,
很快,出租车抵达了火车站,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楚天舒在离火车站还有一百來米的地方下了出租车,
火车站永远是那么热闹喧嚣,
街上车來车往,匆匆进出的旅客和行人川流不息,
楚天舒停下车,从紧贴大腿的大裤袋里掏出地图,察看了几眼之后,带着宁馨和黎萌钻进了一条小巷,
“哥,不去火车站吗。”宁馨不解地问:“我们去哪里。”
“绕过去,正面一定有人监视。”楚天舒看到周边有人用诧异的眼神打量他们三个人,将登山包从宁馨手里接过來,低声说:“我们分开走,你带黎萌从新荷商场的侧门进去,在食品超市买点吃的,逛一圈之后下电梯,直接到停车场,我们的车位是B区43号。”
“哥,你呢。”黎萌害怕地问道,
“我先从正门进去,你们随后进去,半个小时之内在停车的地方和你们会合。”楚天舒摸了摸她的头,说:“萌萌,你和姐姐在一起,不用担心,很快你就能见到姥姥姥爷了。”
楚天舒从登山包的夹层里拿出车钥匙,交到宁馨的手上,郑重其事地说:“如果半个小时我还沒过來,你带黎萌先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宁馨坚决地说,
黎萌也重重地点头,
“沒事的,你们只要出去了,我一个人有的是办法脱身。”楚天舒淡淡地一笑,说:“再说了,我答应要等冷锋的。”
黎萌叫道:“哥,你不用管他,他本來就是个小骗子。”
“不,他帮我们引开了追踪的人,说明他真的肯悔改了,我们不能扔下他不管。”楚天舒很轻松地笑笑,说:“那样的话,我们不就成骗子了。”
黎萌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
宁馨说:“哥,你的身份和我不同,这种事情闹大了对你非常不利,如果实在要有人留下來等冷锋,我比你更合适。”
“如果我让你留下來冒险,我还像个做哥哥的样子吗。”楚天舒开玩笑地说:“要是那样的话,咱爸非枪毙了我不可。”
宁馨无语,她接过钥匙,拉着黎萌与楚天舒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楚天舒从小路绕出來,穿过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路,來到了与火车站毗邻的新荷商场,他假装成一个外地游客的样子,靠在一个大柱子的侧面,端着望远镜向火车站方向东张西望,
火车站的广场上依旧是人流如织,热浪翻滚,
广场中心的一个大型喷泉在间歇xìng地喷出水柱,高高地激shè到半空中,吸引了不少的旅客和孩子驻足,享受着这难得的一点清凉,
不过,楚天舒沒有发现冷锋,不过,却在望远镜中突然发现了老麻的身影,
这家伙靠在售票处的入口处,用一张报纸半遮着脸,一对年轻男女从他身旁走过的时候,他故意碰了他们一下,由此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手里的报纸放了下來,就是这几秒钟的功夫,就暴露了他的那一张大麻脸,
在检票口的入口处,有几个假扮成旅客和路人的汉子,有的在看报,有点在闲逛,贼眉鼠眼地打量着每一个进站的人群,
宁馨和黎萌已经到了侧门,随着人群进入了新荷商场,
楚天舒收起了望远镜,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商场里也挤满了购物和乘凉的旅客和顾客,楚天舒不敢确定这里是否有金鳌集团的暗哨,他混杂在人流之中,眼睛却一直沒有离开宁馨和黎萌,关注她们是否被可疑的人跟踪,
看着宁馨和黎萌进了超市,楚天舒从登山包里拿出了头天晚上在候车室里买的“很有看头”的杂志,靠在一个角落里假装津津有味地看,不时翻一翻眼皮,注视着从超市里进出的人流,
很快,宁馨和黎萌从超市里出來了,手里拎着一大包的食品和饮料,身后仍然沒有发现可疑的跟踪者,
看着宁馨和黎萌抱着东西进了电梯,楚天舒稍稍松了口气,
如此看來,金鳌集团的人确实沒有想到他们会带车进入了新荷市,同时也说明,冷锋是真心想跟自己回去,沒有向疤王报告他们的行踪,
此时,楚天舒甚至稍稍有点后悔,应该告诉冷锋直接來新荷商场地下停车场会合就好了,广场喷泉人多眼杂,要把冷锋带过來,就只有冒险去和他直接联络了,
楚天舒出了新荷商场,來到了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巡视了一下周边的交通道路状况,确定了车子开出來之后的行车路线,再回过头來,目测停车场出口到喷泉的距离,大致有三百米的样子,
这其间有水泥浇筑的石柱子相隔,车肯定开不进去,当然,广场停车场上的车也开不过來,如果快跑的话,应该在一分钟之内能够从喷泉池跑到停车场的出口,
这时,宁馨打过來电话,她告诉楚天舒,她和黎萌已经找到了停车的位置,现在已经坐在车里了,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能过來,
楚天舒看了看手表,说,他现在在停车场的出口处,他让宁馨把车辆发动起來,开启空调,检查一下电油路,等他等到冷锋之后,立即从地下停车场开上來接应他和冷锋上车,
宁馨说:“万一他來不了呢,我们一直等下去,这很危险。”
“再等十分钟,如果冷锋还沒到,你们就先走。”楚天舒不容置疑地说完,焦急地朝喷泉池方向望去,惊喜地说:“宁馨,我看见他了。”
第568章 喷泉爆菊
冷锋从死胡同出去之后,开着三轮车在一条岔路口等到了追上來的同伙,他领着他们往另一个方向追了下去,
沒多久,疤王和刘玉洁驾驶三菱吉普也赶到了现场,
听了带队头目的报告,疤王气急败坏,把头目和冷锋都臭骂了一顿,然后让这伙人全部前往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附近堵截,因为在半个小时之后将分别有一班由新荷开往临江的火车和长途汽车,他判断楚天舒等人很大的可能会乘坐这两趟车逃回临江,
为了赶时间,疤王让冷锋上了车,继续盘问刚才混乱和追踪的情况,
车开到半途,疤王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越野jǐng车上的jǐng察打來的,他们说已经抓住了骑摩托车的一对男女,让疤王到所里來确认一下,
疤王明知道中了楚天舒的调虎离山之计,但他不敢明说,怕伤了jǐng察们的自尊,想到抓到楚天舒等人之后还要倚重jǐng方帮忙,就让冷锋和刘玉洁下车,打的前往火车站,自己则开车前往派出所,
冷锋一下车,疤王又喊住了刘玉洁,让她密切监视冷锋的动向,他通过刚才的盘问,对冷锋产生了怀疑,原本打算亲自找出破绽來,但jǐng方那边怠慢不得,只好反复交代刘玉洁,到了火车站之后立即和老麻取得联系,一旦发现异常,马上把冷锋控制起來,
从三菱吉普下來,刘玉洁很亲热地挽着冷锋的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很快赶到了火车站,
机会來的如此的容易,令冷锋兴奋得心砰砰直跳,
刘玉洁抱住他的胳膊,问道:“冷锋,你好激动哦。”
冷锋偷偷摸了她屁股一把,说:“嘿嘿,你这么漂亮,还那么会**,我能不激动吗。”
刘玉洁掐了他一把,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再偷偷摸摸占姐姐的便宜,小心发哥知道了,敲断你的小**。”
冷锋假装惊恐万状,左顾右盼了一番,好像害怕疤王就在身边一般,其实,他是在寻找楚天舒他们的踪影,
冷锋殷勤地帮刘玉洁打着遮阳伞,
这让刘玉洁很受用,心想着还是小家伙懂得疼人,才有过一次浅尝辄止的接触,就知道怜香惜玉了,哪像那个疤子王长发,人长得丑就不说了,到了床上还一点儿也不温柔,粗鲁霸道只顾着自己的痛快,一点儿也不照顾女人的感受,真是太沒品位了,
这么一想,身子底下就湿润了,激动之下就把疤王的交代暂时抛到了脑后,情意绵绵地搂着冷锋的胳膊,高高的胸部就在他的身上蹭來蹭去,试图通过这种磨蹭的方式,找到久违的高cháo感觉,
冷锋被刘玉洁撩拨得心烦意乱,只好配合着用手在她的大腿根部位偷偷抚摸,这一來,折腾得刘玉洁更是神魂颠倒了,
他们穿过了车站广场,坐在了喷泉池边上,
中午时分,管理人员吃饭去了,喷泉暂时关闭了,不少的旅客都围在了喷泉池旁边嬉戏,不时弯下腰去撩起池子里的水,洗手洗毛巾,有几个顽皮的小孩子,干脆坐在池边,用小脚丫子拍打着,溅起的水花四处漂落,
就在这个时候,楚天舒看见了冷锋,
可是,他的旁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就是前天晚上在候车室里纠缠表哥的刘玉洁,看他们亲亲热热的样子,估计冷锋要迅速摆脱他还有点难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楚天舒心急如焚,十分钟一过,宁馨就会开车带着黎萌从地下停车场出來,到了那个时候,楚天舒就很难抉择了:是扔下冷锋不管,还是冒险把他带走,
楚天舒突然想到,刘玉洁并沒有见过自己,自己不动声sè地走到喷泉池边转一圈,先引起冷锋的注意,然后再回到新荷商场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处,如果冷锋够机灵的话,他应该会想办法摆脱刘玉洁,跑到出口处來和自己会合,
对,就这么办,
楚天舒手捧着杂志,装出很专注上面的红男绿女,若无其事地朝喷泉池走过去,
可是,百密一疏,他的登山包出卖了他,
老麻守在售票处的入口,一直在扫视着來來往往的人群,他也看到了喷泉池旁的冷锋和刘玉洁,明白他们也被派过來增援,更加确定楚天舒等人会在火车站出现,越发要打起jīng神來,密切关注过往行人的一举一动,
当他看到刘玉洁与冷锋的行为很是暧昧,扣扣索索的超出了应有的界限,不由得多了几分嫉妒,想着老子跟着疤王混了好多年了,也沒有吃到刘玉洁一口腥,冷锋这小子才來两天,怎么就有资格偷嘴呢,
楚天舒接近喷泉池的时候,老麻下意识地又瞟了一眼,
这一眼,他看到了一个极其眼熟的登山包,
老麻揉了揉眼睛,从身形上來判断,这个背着登山包的年轻人就是昨天下午要租房子的那一个,而且骑着摩托车逃跑的时候,这个登山包被后座上的一个小丫头拎着,所以记忆特别的深刻,
他慢吞吞地从售票处晃荡过來,路过检票口的时候,招呼上手下的几条看家狗,这几个人手摸着腰里的家伙,呈半包围状一点点朝喷泉池包抄过來,
楚天舒走到喷泉池边,靠近了冷锋和刘玉洁,伸手去池子里洗了把手,假装着不小心将手上的水甩在了冷锋的脸上,
冷锋转头來看,立即愣住了,
楚天舒向他使了个眼sè,轻声说了句“对不起”,调头快步朝新荷商场的方向走去,
冷锋心领神会,他推开了刘玉洁,站起身來说:“姐,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儿盯着点。”
这一句话提醒了刘玉洁,她抬起头四下张望,却看见了老麻带着人包抄了过來,顿时想起了疤王的交代,她一把扯住冷锋,说:“姐跟你一起去。”
冷锋不耐烦地说:“我上完了你再去。”
“不嘛,我就要跟你一起去。”刘玉洁纠缠不休,
冷锋抬头看,楚天舒已经走到了新荷商场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处站住了,那意思明显是在那儿等着自己,他甩开刘玉洁,抢白道:“男厕所你也能跟着去。”
刘玉洁急了:“干吗,你想把姐甩了。”说着,她也起身,伸手又去拽冷锋的胳膊,
这时,老麻离喷泉池只有十几米远了,他叫道:“刘经理,别放他走。”
刘玉洁与老麻配合时间长,早有默契,一听他的叫唤,立即明白了冷锋有问題,便朝前一扑想要抱住抬腿要走的冷锋,
冷锋见老麻带人过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他眼见着刘玉洁扑了过來,心里一发急,反手当胸猛力一推,刘玉洁站立不稳,身子在喷泉池晃了两下,还是一个趔趄跌进了喷泉池,
说來也巧,刘玉洁一脚踩在了喷泉口的开关上,霎时,极具冲力的高压喷泉喷薄而出,刘玉洁单薄的身子被冲上高空达2米多高,直肠当场被冲破断裂,更离奇的是,当她直线落地时,隐秘部位又正好落到了喷泉嘴上,喷泉嘴的钢管深深地插入了她的体内,
可怜,金鳌集团传销团伙中的第一美女落了个爆菊又爆逼的悲惨下场,为“害人终害己”这一金玉良言写下了一个完美的注脚,
虽然老麻等人手忙脚乱将她从喷泉池里救了出來,但是由于受伤部位的特殊xìng,刘玉洁捡回了一条命,却从此大便不能自制,尿液也只能通过专门的管道引出,这位骗人无数、浪荡于传销高层的大美女,一辈子的xìng福生活彻底终结,
冷锋撒开脚步朝新荷商场奔去,
老麻留下两个人抢救刘玉洁,带着剩下的人紧追不舍,
楚天舒见冷锋跑过來了,立即打电话通知宁馨把车开出來,
凌云志车很快出來了,可是,却停在收费处动弹不了,原來宁馨学车之后很少驾驶过手动车,在收费处缴费之后,坡道上几次起步都熄了火,后面的车跟了出來,在拼命地按喇叭催促,急得她从车里跑了出來,大声呼喊着楚天舒,
新荷是个小城市,火车站附近寸土寸金,停车场设计得极为紧凑,进出口都只有一个车道,楚天舒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忙向冷锋打了个手势,不等他跑过來,自己直奔收费处,
“上车,都上车。”楚天舒招呼宁馨,钻进了驾驶室,
加大油门,慢松离合,放下手刹,车子保持半离合状态稳稳地停在了坡道上,
冷锋终于跑了过來,他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一头钻进了车里,
楚天舒一轰油门,凌云志车就冲出了地下停车场,
可就这么一个小变故耽误了一两分钟,老麻等人挥舞着棍棒砍刀堵在了停车场的出口,
出口的坡度很大,凌云志无法加速,楚天舒也不敢强行撞人,只能慢速爬坡,
老麻的人围了上來,用棍棒猛砸车窗,还有一个小家伙爬到了后备箱上,高高举起雪亮的砍刀就要往后窗玻璃上砍,
坐在后座上的黎萌尖叫一声捂住了脸,
第569章 诱敌深入
楚天舒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后面的车沒有跟上來,便迅速倒车,只听咣当一声,后备箱上的人扑倒在车顶上,楚天舒立即迅速推上一挡,加大油门往前一冲,车顶上的人就叽里咕噜地滚到了地上,
又一个壮汉扑了上來,一刀砍在了引擎盖上,
楚天舒往右一打方向盘,这名壮汉被别开了,手里的砍刀也飞了出去,人也顺着坡道滚了下去,吓得后面的车子下意识地后退,撞上了尾随而來的其他车辆,顿时,喇叭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老麻到底是传销团伙中的第一高手,他趁着凌云志车后退的工夫,绕到了车子的左侧,由于刚才缴费时打开的车窗还沒來得及关上,这家伙一伸手就抓住了驾驶座的车窗,狰狞的大麻脸在雪亮的砍刀衬托下显得分外的恐怖,粗壮的手臂青筋直冒,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力道十足,
楚天舒猛然推开车门,躲过了老麻的奋力一击,然后向左猛打方向盘,车子甩开了右边扑过來的人,而正好把老麻的身体贴在了出口处的外墙上,
楚天舒又是一脚油门,老麻整个人随着车子一起往前走,在墙体上摩擦得咔咔作响,老麻吃疼不过,发出一声声的嗷嗷惨叫,手里的砍刀早已扔了,直到车子冲出了停车场的出口,才得以撒手脱逃,身后的衣服和裤子已经稀烂,屁股和后背布满了一道道的血印,破碎的布条在停车场的通道中随风飘舞,
传销团伙中最凶猛的看家狗老麻,在经受了一番痛苦的摩擦之后,俨然成了一条丧家之犬,终于轮到他哀嚎惨叫了,
出了停车场,楚天舒瞥一眼连滚带爬的老麻,迅速换挡,加速冲了出去,后视镜里,几条看家狗嚎叫着依然紧追不舍,怎奈两条狗腿跑不过四个轮子,很快就将他们甩开,
宁馨和黎萌站了起來,趴在后座上看着气急败坏的老麻一伙,兴奋得又喊又叫,还不断地拍起了巴掌,
楚天舒猛打方向盘插上了站前大路,两个小丫头身子一歪,都摔倒在了后座上,宁馨还气鼓鼓地嚷道:“哎呀,哥,你这什么破技术,差点把我们都甩出去了。”
“别闹了,坐稳。”楚天舒一边加速,一边扫视着周边,
“哥,你简直帅呆了。”黎萌抓住驾驶座的椅子,凑到楚天舒的耳边,看着他神情严肃流畅麻利地用手掌搓动着方向盘,露出了神迷倾倒的目光,
“大哥,他们追上來了。”冷锋紧张地看着两侧的倒车镜,他发现了疤王乘坐的三菱吉普紧紧咬在了凌云志身后,正在不断变换方向,试图超越前面的车辆,紧追不舍,
“看见了,都坐稳。”楚天舒换挡加速,他对凌云志的cāo控xìng能充满了自信,闪转腾挪,cāo控自如,
凌云志改装之后的排量虽然不及三菱吉普,但城区道路上的追逐更比拼的是cāo控技术,在市内道路上的追逐,惊险不断,三菱吉普车身宽大一些,灵活xìng就比不上凌云志,追不上不说,还好几次差点与其他车辆发生碰撞,
经过了几条街道的拉锯战,楚天舒成功地抢过了一个红绿灯路口,三菱吉普被前面的车辆堵在了几辆车之后,凌云志趁机拉开了与三菱吉普的距离,并在一个交叉路口拐进了一条岔路,一下子将三菱吉普甩得沒影了,
“耶,好棒啊。”黎萌和宁馨兴奋的叫起來,坐在车里了她们觉得很安全,一点都不害怕,宁馨更是有一种刺激的愉悦感,
宁馨一直举着望远镜在观察楚天舒与疤王玩车技斗智斗勇,好长时间沒有跟着楚天舒出來闯祸,她心里早就痒痒的了,这一次新荷之行可谓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惊险刺激超过以往任何的一次,怎不令她兴奋疯狂,,
穿过了一条岔道,凌云志再次拐上了通往高速公路的大路,
行使了一段路之后,楚天舒突然刹了车,停靠在了路边,
“哥,怎么了。”宁馨放下望远镜,问道,
楚天舒稍稍思考了一下,说:“金鳌集团这个传销团伙一rì不除,不知道还要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我在想,有沒有办法将他们彻底铲除。”
宁馨说:“可是,我在里面的时候,亲眼所见他们沆瀣一气。”
黎萌跟着说:“是啊,今天早上,还有jǐng车追我们來着,差点就被他们抓住了。”
冷锋也说:“是的,我听疤王说,他们与镇派出所、车站派出所和市里一些zhèng fǔ官员都來往密切,一般人都奈何他们不得。”
楚天舒坚决地说:“正因为如此,我们更有必要为民除害,将他们一网打尽。”
宁馨无奈地说:“可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楚天舒说:“宁馨,你和马力联系一下,看他们在什么地方。”
宁馨对于马力不肯伸出援手一直耿耿于怀,她嚷道:“我们已经逃出來了,还找他干吗。”
楚天舒说:“既然新荷市管不了他们,那我们就把疤王抓到青原市去,只要这家伙交代了,就不愁打不掉这个传销团伙。”
“好啊。”宁馨终于明白了楚天舒的意图,他立即拨通了马力的电话,
楚天舒把望远镜拿出來交给冷锋,让他观察前后道路上的情况,发现异常立即报告,
马力接了电话,劈头就问:“公主,你在哪,你怎么样,你的手机怎么欠费停机了,人救出來沒有。”
“我沒事,人救出來了,正在回青原的路上。”宁馨急切地说:“小马哥,你在什么方位,我哥还想请你帮个忙。”
马力不愧是军人,他马上反应过來了:“是不是有人紧追不舍,你们甩不掉了。”
宁馨得意地说:“哼,小马哥,你想错了,我哥那驾驶技术,什么样的追踪者甩不掉。”
马力笑了:“嘿嘿,那你们要我帮什么忙。”
“让我哥跟你说吧。”宁馨把手机交给了楚天舒,
楚天舒说:“小马哥,是这么回事,这个传销团伙在当地根基很深,十分嚣张,我想请你帮个忙,把他们的骨干成员抓到青原去,彻底摧毁这个传销团伙。”
“明白了,你把他们引诱到东南省境内,我带队伍接应你们。”马力很快领会了楚天舒的用意,他用红蓝铅笔在墙上挂着的地图上指点着,说:“小楚,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哦,还沒到高速入口,……好,别走高速,从省道直接往西北方向,顺着青莲江往上游走,大约一百公里左右就进入青原jǐng备区的防区,那里有一个渡江加油站,你把他们带到这里就行了。”
“大哥,他们跟上來了。”正当楚天舒与马力商量诱捕方案时,举着望远镜“放哨”的冷锋惊叫起來,
楚天舒问:“什么情况。”
冷锋报告说:“过來两辆车,一辆是三菱吉普,还有一辆是越野jǐng车。”
黎萌马上问道:“冷锋,你仔细看看,那辆jǐng车驾驶座的玻璃是不是破了。”
“沒错,你怎么知道。”冷锋奇怪地问,
黎萌得意地说:“那是我砸破的。”
“啊,你胆子不小啊。”冷锋忙说:“大哥,怎么办。”
“上车,带过去再说。”楚天舒把手机交给宁馨,说:“宁馨,你和小马哥保持联系,冷锋,你看好他们的距离,黎萌,你把吃的拿出來,分头吃点东西。”
几个人一起钻进了车里,
“哈,真的饿了耶,面包、饮料,來,大家都吃一点。”黎萌这才想起來他们还沒有吃过午饭,而现在已经是下午2点多钟了,
尽管凌云志车在离他们一公里左右就起步,但出了城区,前面的道路越來越宽敞,车辆也越來越少,三菱吉普和越野车排量大的优势就体现出來了,
五分钟后,三菱吉普上的疤王就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凌云志车,
疤王拍打着驾驶台,大叫道:“快,快,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说完,他又给越野jǐng车上的jǐng察打通了电话,让他们与高速公路入口处的jǐng察联系,将凌云志车拦截下來,
还沒等他们通完电话,凌云志车却在辅道上一拐,并沒有直接上高速,而是转入了通往连接东南省的省道,
省道是混合交通,在人迹稀少的大道上,三菱吉普和越野车可以加速行驶,越來越迫近,而在通过人口密集的村镇时却需要考验车辆驾驶的灵活xìng,这样又被凌云志拉开了距离,几十公里跑下去,差距始终保持在一公里上下,
前面马上要进入东南省,大约有十來公里空旷的道路,疤王手舞足蹈,拼命地叫喊:“麻辣隔壁的,他们把刘玉洁和老麻都废了,弟兄们,抓住他们,男的暴揍到鼻青脸肿,女的大家伙轮流发生xìng关系。”
三菱吉普上加上司机和疤王一共挤了六个人,暴揍男的对他们來讲是家常便饭,可是和两个水灵灵的小丫头轮流发生xìng关系,这等好事还真不常有,于是,这帮家伙爆发出一阵怪笑,加大了油门一点点迫近了前面的凌云志,
第570章 神兵天降
三菱吉普和越野jǐng车离凌云志越來越近,车上的家伙们跃跃yù试,
远远地,可以看到一排整齐挺拔的防护林,
凌云志一路飞驰穿过了一个门楼式路牌,上书七个大字:“东南人民欢迎您”,
越野jǐng车率先刹住了车,三菱吉普紧接着也靠边停住了,
一名沒戴帽子的中年jǐng察从车里探出头來,说:“王老板,出了江海的地界,我们沒有执法权了。”
“次奥,就这么便宜他们,老子不甘心啊。”疤王也探出头去,给他递了一颗烟,不甘心地说:“老胡,你不知道吧,他们在火车站,把老麻兄弟可折腾惨了,屁股上的肉都撕下了一大块。”
老麻和这个老胡是连襟,疤王试图用亲情來说服jǐng车继续追下去,
老胡犹豫不决,说:“要不这样,我们在这儿等着,你们再追一段,实在追不上,也只有另想办法收拾他们。”
这时,一名看家狗指着前面大叫起來:“发哥,看,他们沒油了。”
疤王用抓起驾驶台上的望远镜一看,凌云志车拐进了一个加油站,他立即喜笑颜开,大声说:“好,老胡,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们去把他们抓回來,男的交给你,该罚款罚款,该定罪定罪,女的嘛,是公司的员工,我们自己带回去。”
“行。”老胡一口就答应了,
疤王把一大截烟弹了出去,吼道:“弟兄们,抄家伙,追上去。”
三菱吉普轰鸣着一路狂奔,冲过了门楼,一眨眼的工夫就追到了加油站,
站名上又是五个大字:“渡江加油站”,
凌云志车果真是沒油了,停靠在加油机旁,一名加油工拿着加油枪正在给车加油,
楚天舒和冷锋紧张地守在车尾,看见三菱吉普追了过來,作惊恐万分状,
黎萌和宁馨搂抱在一起,如惊弓之鸟状,
三菱吉普沒有减速,疯狂地冲进了加油站,车一停稳,疤王就从车上跳了下來,手里抓着一根塑胶jǐng棍,直奔楚天舒和冷锋而來,
除了司机还留在车上,其余的四个家伙也各自抄着家伙,呈半圆形包围了凌云志车,
加油站的背后是一条臭水沟,楚天舒等人已退无可退,
有几名加油站的服务人员还想上前阻拦,被疤王等人凶狠的气势吓得退在了一边,
疤王的jǐng棍在手心里敲打着,皮笑肉不笑地指挥着加油工,说:“加,继续加,加满。”
楚天舒和宁馨各自抓起了一个灭火器,拉开了架势准备拼死一搏,黎萌和冷锋却躲在他们身后瑟瑟发抖,
疤王狞笑着,并沒有急于进攻,他玩开了猫戏老鼠的游戏,试图从jīng神上摧毁楚天舒等人的斗志,
“放下灭火器,乖乖地投降,免得皮肉受苦。”疤王冷笑道,
宁馨呸了一口,骂道:“你做梦。”
“嗨,小娘们,一会儿我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老子们的鸡*巴硬。”疤王凑近了宁馨,脸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抖动了几下,露出了一脸无耻的yín笑,
宁馨气得脸sè通红,她毫不客气地举起灭火器朝疤王身上砸过去,
疤王早有防备,一只手抓住了灭火器,另一只手上的jǐng棍就朝宁馨的胸口袭來,
说时迟,那时快,
楚天舒将手里的灭火器朝围过來的看家狗虚晃了一枪,然后一个侧步,单手举着灭火器挡住了疤王手里的jǐng棍,右手狠狠地抽了疤王一个响亮的耳光,
疤王猝不及防吃了大亏,他后撤了几步,把jǐng棍一挥:“弟兄们,上。”
几个人嚎叫着举着砍刀棍棒就要往前冲,
“不许动,举起手來。”
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如神兵天降,从加油站的工作间、收银台、厕所等地方冲了出來,手里的微型冲锋枪指定了疤王等人,
看家狗们被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战士们包围了,他们明白,凭手里的棍棒和砍刀,要与十几名战士对抗,等于是白白送命,哪里还敢反抗,立即扔了凶器乖乖缴械投降,只有疤王还不死心,试图抓住一个人质负隅顽抗,他摸出匕首冲向宁馨,
谁曾想,他防着了楚天舒会出手阻拦,沒防着身后马力飞起一脚,正踹在了他的后背之上,疤王蹬蹬蹬往前冲了几步,刚想转身,楚天舒在后面又补了一掌,直接将他击倒在地,
两名战士冲过去,其中一人踩住了疤王,另一人把他的手反剪过來,用一根鞋带分别系住了他的两根大拇指,然后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來,
吉普车的司机愣了一下,还想驾车逃跑,可是太过心急,转弯的时候还在猛踩油门,一头撞上了加油站外的一颗大树,又被反弹回來,撞到了加油站的围墙之后才停了下來,
马力拉着宁馨嘘长问短,听说了她混入传销窝点的历险经历,不仅沒有夸赞,反而一本正经地告诫她,以后不能在玩儿这种冒险的游戏了,
宁馨一脸的不高兴,说,小马哥,你真沒劲,
马力说,公主,等哪天把命都玩儿沒了,看你还有多大劲,
楚天舒让黎萌和妈妈祝鹤通了一个电话,
祝鹤听说黎萌已经救出來了,喜极而泣,
倒是冷天赐接到冷锋的电话反而是勃然大怒,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带着女朋友出去兜了两天的风,害老子花了一万多,不过,当听到冷锋向他表态,以后再也不乱混混,回了家好好读书时,冷天赐才转怒为喜,连说这个学费交得值,
楚天舒又给刑侦支队的童丹元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在路上抓到了一个传销团伙的骨干成员,
童丹元却皱起了眉头说,那是江海省的案子,我们插手不太合适,
楚天舒说,抓住的这个王长发本身就是青原市的人,另外,受害者当中涉及到众多东南省各市县的老百姓,东南jǐng方应该有解救的义务吧,
童丹元想想也有道理,就让楚天舒把人带回來,看审讯结果再來处置,
传销团伙的打手们被押上了一辆军车,押送的同时也相当于护送楚天舒等人返回青原,
路上通过交谈,楚天舒总算搞清楚了黎萌这一次离家出走的具体细节,
周五的早上,黎萌被爸爸黎明教训了一番,赌气去了学校,她觉得成天的读书越來越沒意思了,
黎萌本來是个很用功的孩子,初中三年,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始终保持在年级前二十名之内,进入高二后,萌萌的学习忽然退步,一度还降到了班上倒数几名,
尽管谁都认为,黎萌成绩的滑坡是因为跟冷锋早恋,但谁都沒有想过,一个青chūn期的女孩子,注定要走过一段心灵的混沌期,
黎萌和冷锋并不在一个班,两人是在校园内无意中认识的,
在这所重点高中里,所有的男生都是那种埋头读死书的类型,來自青原的冷锋身上有一股子黎萌从未见过的野气,而且还特别能说会道,一副见识很广的样子,这让黎萌的心里逐渐复杂了起來,
在短短的时间内,黎萌对他充满了好奇,接触过几回之后,却遭到了班主任林老师粗暴刻薄的对待,这样,促使他们两个由明到暗更加的亲近了,但他们两个都一致否人是在谈恋爱,只不过比其他的同学谈得來一些而已,
直到妈妈祝鹤与班主任林老师吵了架,林老师在班上经常对黎萌冷嘲热讽,甚至用到了“堕落”这样的词句,这让黎萌心灰意冷了,
她觉得,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漠视她,指责她,漠视她的感受,指责她的行为,一点儿也不关心她的想法,
周五的早上,黎萌到校后再次与林老师发生了冲突,
林老师作为学校的一名王牌老师,祝鹤以大学教授的身份嘲笑她,这令她在校长面前丢了面子,就想在黎萌身上找到心理平衡,
当她看到黎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赶到教室时,她态度蛮横地说:“黎萌,你要不想学就拉倒,不要影响其他同学,你应该知道,你已经拖了全班多少的后腿。”
黎萌刚刚在家挨了爸爸一顿训斥,到了学校,又被林老师教训,她很不服气,便用从未有过的语气说:“你不就是要分数吗,很简单,你不要成天挖苦我,一个月,就能拿班级前三,信不。”
“谢谢你这一片好心,黎萌。”林老师被黎萌当面顶撞,火更是不打一处來,她怒气冲冲地说:“我不要你的前三,你只要不在我这个班上给我添乱就好了。”
黎萌站起身,问道:“林老师,你是要把我赶出去吗。”
林老师冷冷地说:“不敢,我怕你家当教授的妈又來学校大吵大闹,搞得我这个班主任都当不下去了。”
黎萌忽然恶毒地说:“那还是我走吧,你这么高级的老师因为我而失业了,这么大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啊,林老师,您可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中国的教育事业就要穷途末路了。”
现在的孩子要是玩起恶毒來,比大人不知凶多少倍,
林老师气得满头冒烟,她指着教室门,忍了半晌才说出一个字:“滚。”
第571章 念念不忘
跟班主任林老师吵翻,黎萌一赌气从教室里出來了,正碰上了迟到的冷锋,她想都沒想就跟冷锋说:“冷锋,我一天也不想在学校呆了,我们走吧,去一个不用让大人烦的地方。”
冷锋还只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他也早就不想临江呆着了,爷爷年老体弱,nǎinǎi就知道唠叨,待在省城比待在那个破碎的家还要让他烦,他听黎萌这么一说,一分钟都沒犹豫,立即带着黎萌出了校门,然后向老爸冷天赐要钱,
冷天赐别的方面都糟糕,唯独给钱这方面痛快,
冷锋只说要给女朋友买礼物,就从冷天赐手里套到了五千块钱,
这几天,疤王一直在和冷锋联系,力邀他去新荷市发展,说只要加盟金鳌集团,一年之内能赚几十万,
于是,冷锋就带着黎萌坐上了去新荷的火车,
下午五点左右,车过青原,把冷锋留给了冷天赐,把疤王等人交给了童丹元,楚天舒和宁馨带着黎萌继续驱车赶往临江,
黎萌听说姥姥病了,急得心神不定,出了高速收费站,就要求去医院看望,
这孩子,似乎在一夜间就长大了,这是楚天舒第一个感觉,随后他发现,黎萌的身上,真是有不少优点,能吃苦,敢冒险,经历了一场危机之后,得知了外面的世界并沒有她们想象的那么jīng彩,整个人就成熟了许多,
看见女儿的一瞬间,祝鹤木了,呆了,忽然觉得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陌生的女孩,
黎萌原本洁净的脸像是让五彩笔涂染过,横七竖八尽是汗渍,身上也让污渍涂抹得一片狼藉,
祝鹤只望了一眼,泪就下來了,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会有一天变成了一副小乞丐模样,
黎萌望着妈妈,揉了揉眼,沒有说话,用手抹了把脸,目光四下找寻着,问祝庸之姥姥怎么样了,
祝鹤被她的平静和漠然震住了,心里一阵抖,再也抑制不住,任凭泪水在瞬间淹沒自己,
黎萌冲进了病房,扑通跪在了病床前,她拉着姥姥的手,失声痛哭,
姥姥的手颤抖着,抚摸着她的头发,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姥姥,对不起。”黎萌抓住姥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姥姥说:“萌萌,别哭了,回來了就好。”
黎萌哭着说:“姥姥,我再也不会让您伤心了,我要一辈子陪着您老人家。”
“傻孙女,起來吧,姥姥看到你病就好了。”说到这,姥姥轻轻叹了口气,说:“萌萌啊,你可是姥姥的心头肉啊,你要再不回來,姥姥的心都快撕烂了。”
黎萌扑倒在姥姥的怀里,泣不成声,
楚天舒和宁馨默默站在病房的门口,他们的眼里,也被这感人至深的场景弄出了泪,
祝庸之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轻轻带上了病房的门,让楚天舒和宁馨坐到了客厅里,
楚天舒和宁馨一五一十,将在新荷市历险的经历叙说了一遍,
想想这两天担的惊,受的怕,吃的苦,受的罪,楚天舒和宁馨都是感慨万端,
好在,黎萌被找回來了,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震惊唏嘘之余,祝庸之最先恢复了常态,他更关心黎萌之后的成长,他当着楚天舒和宁馨的面,板起脸,责备起祝鹤來:“小鹤,萌萌这回沒出事,多亏了小楚和小宁啊,我说,以后你不能光折腾你那点工作上的事,还是要把更多的jīng力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來。”
“爸,黎明他这么说,您怎么也这么说呀。”祝鹤泪水还沒干,她愕然抬头,
“这两天,黎明跟我谈过很多,我也仔细想过了,我认为,萌萌是女儿,她出了问題根源多半还是在你这个做妈的身上。”祝庸之向來直來直去,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都就事论事,对家人也不护短,要么是尖锐的批评,要么,就是富有智慧的告诫,
“爸,这怎么能怪我呢,萌萌是她爸爸吵架了之后才离家出走的,黎明他很少着家,平常都是我在照顾萌萌。”祝鹤委屈地抱怨道,
祝庸之摇摇头,说:“小鹤啊,家是什么,家是男人和孩子的港湾,是女人一生都不能舍弃的地方,你这些年有点本末倒置了,别的事都做得不错,独独对家,对家人,疏忽了,冷淡了,或者说,沒太放在心上。”
祝鹤低声说:“我以为,萌萌十七了,是个大孩子了……”
祝庸之抬抬手,说:“你不用解释,亏是还是当老师的,萌萌身体长大了,但心理还远不够成熟,这次萌萌离家出走,和你这种想法有很大的关系,好在小楚他们帮着把她找回來了,我倒觉得,这也是件好事,可以帮助你学会教育自己的孩子。”
“好事。”祝鹤更愕然了,目光诧异地看着祝庸之,
“坏事有时候也能变成好事,这就是辩证法。”祝庸之说:“当然,萌萌这孩子,这么做事过激了点,但也能让你和黎明明白,孩子长大了,他们有他们的世界,有他们的梦想,需要更多的关爱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强迫。”
祝鹤叫道:“爸,我哪点强迫她了,我对她简直宽松到家了。”
祝庸之瞪了她一眼,严肃地说:“你那不叫宽松,叫漠视,叫放任自流,我听黎明说,你和萌萌很少交流,也很少带她去逛街或者旅游。”
祝鹤辩解说:“她是学生,主要任务就是把学习搞好,把成绩搞上去,沒事乱转悠什么,不定在外面又要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呢。”
“就冲这点,你不但当不好妈妈,也当不好一位教授。”祝庸之不满地说,“你把孩子天天关在家里,只认识家和学校,她对外面就更好奇,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里还会有传销这种恶毒的东西,不知道还会有狠毒的坏人。”
祝鹤终于不说话了,
祝庸之看了看楚天舒和宁馨,缓缓地说:“小鹤,天底下沒有不爱孩子的妈妈,这些话萌萌回來了我才敢跟你说,现在的孩子反叛xìng很强,我们要学会因势利导,萌萌可能还会对你和黎明有逆反心理,不过,你现在有两位很好的心理辅导员,就是小楚和小宁,所以,你不仅要感谢他们帮你找回了萌萌,更要借助他们的力量让萌萌更健康地成长。”
祝鹤点点头,诚恳地说:“小楚,小宁,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现在是萌萌最好的朋友,请你们一定帮帮我。”
楚天舒说:“阿姨,您不用担心,萌萌很聪明,有个xìng,给她提供一个新的学习环境,我相信,她将來会成为你们的骄傲的。”
祝庸之同意楚天舒的建议,他说:“给萌萌换个学校吧,不管将來成绩如何,不能在她心灵上留下yīn影和伤疤。”
“是啊。”宁馨也说:“萌萌而且很勇敢,她为了等我,竟然敢威胁我哥。”
听宁馨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原本严肃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病房的门轻轻打开了,黎萌如风一般飘了进來,到底还是个孩子,刚才还在为惹姥姥生病而痛哭流涕,这会儿看姥姥沒事了,立即就恢复了孩子的本sè,
黎萌甜甜地一笑,问道:“你们在说我什么呀。”
祝鹤一把将女儿揽了过來,说:“萌萌,他们都在表扬你呢。”
黎萌不好意思地笑了,她说:“姥爷,妈妈,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时,黎明拎着饭盒赶來了,他看到在向姥爷和妈妈道歉,由衷地说了一声:“好,好,我家萌萌懂事了,小楚,小宁,太谢谢你们了。”
楚天舒和宁馨都站了起來,
宁馨说:“黎叔叔,萌萌本來就是个懂事的孩子。”
“不,我才不是孩子呢。”黎萌撅着嘴,孩子气地抗议道:“姐姐,你才比我大两岁,我要是孩子,那你也是。”
楚天舒认真地说:“萌萌,姐姐现在是大学生,你是高中生,这不是年龄的问題,而完全是身份不同。”
黎萌不以为然地说:“什么呀,明年这个时候,我不也是大学生了。”
楚天舒逗道:“萌萌,我们可都是你姥爷的学生,论起辈分來,你该喊我们叔叔阿姨呢。”
“不会吧。”黎萌扬着脸大叫了起來:“不干,我不干,你们这叫欺负人。”
楚天舒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说:“萌萌,你想要改变这个被欺负的现状,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黎萌红着脸,催促道:“快说,快说。”
宁馨抢着说:“明年考上临江大学。”
“沒问題,我保证。”黎萌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祝鹤忙问:“什么条件。”
黎萌转过头來,郑重其事地说,“我要转学。”
“行,刚才小楚也建议给你换个学习环境。”祝鹤亲切地笑道:“萌萌,这回我们听你的,你想上哪所学校。”
黎萌说:“我要去青原。”
黎明和祝鹤听了,顿时愣住了:难道,她还念念不忘那个冷锋,
第572章 指点迷津
楚天舒沒说话,宁馨笑着问:“萌萌,你是不是想得到你楚叔叔更多的帮助啊。”
“对呀。”黎萌刚答应,马上就改口了:“不对,不对,是楚大哥,不是楚叔叔,姐姐,你坏死了,又把我往沟里带。”
祝庸之看了楚天舒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是希望他來帮助做黎萌的思想工作,
楚天舒默默地点了点头,
祝庸之说:“萌萌,我们尊重你的意见,但是,到青原去上学,少不了又要麻烦你楚叔叔,这你得听听你楚叔叔的意见。”
“姥爷,你也这么说呀。”黎萌很委屈地看了祝庸之一眼,走到楚天舒身边,摇着他的胳膊,恳求道:“哥,哥,你同意不。”
“萌萌,我非常同意你的想法,换一个学习环境是有必要的。”楚天舒说话的时候,黎萌瞪着眼睛,听得非常的认真,目光中满是痴迷,
楚天舒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并不一定非要跑到青原去,不是我不愿意帮助你,我的工作xìng质是成天跟着领导跑,我很难照顾好你,其实生活上还是爸爸妈妈能照顾得更好,现在电话网络都非常方便,如果你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和问題,随时可以向我和宁馨姐姐请教,而且,我周末还要來临江上课,也可以经常來看你,萌萌,你觉得呢。”
黎萌听了,不断地点头,
现在,对于楚天舒的话,她几乎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盲从,
祝鹤与黎明相视一笑,
楚天舒说:“萌萌,学习是你自己的事,你有决定权,我相信叔叔阿姨会尊重你的选择,我们是共过患难的好朋友,也会尽力帮助你的,我和宁馨姐姐都非常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的校友。”
“哥,我听你的。”黎萌举起了右手:“我保证,明年一定考上临江大学。”
祝庸之与祝鹤、黎明对视了一眼,征得了他们的点头后,他说:“萌萌,我们支持你的选择,也相信你的保证。”
“好,谢谢姥爷,谢谢爸爸妈妈。”听姥爷这样说了,黎萌笑开了花,她拥抱了妈妈一下,又跳了起來,双手搂住黎明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啄了一口,
黎萌拥抱了祝庸之之后,突然问道:“姥爷,明年我要是考上了临江大学,您也给我当老师,那我是不是和爸爸妈妈平辈了。”
众人都一愣,继而放声大笑了起來,
“萌萌,你要这么理解,我们也不反对,黎明,你说呢。”祝鹤笑着看黎明,
“沒意见,沒意见。”黎明补充说:“萌萌,不过前提是,你得考得上临江大学哦。”
祝鹤很开心了看了楚天舒一眼,心想,看來以前真的是和黎萌交流太少了,要是能早认识楚天舒和宁馨,黎萌绝对不会走到离家出走这一步,
看祝庸之一家欢喜,楚天舒和宁馨提出告辞,
黎明却不同意,说:“小楚,小宁,感谢的话我们不多讲了,但是,你们必须给我一个机会,晚上一起吃个饭,也好商量一下萌萌下一步的安排,刚才过來的时候,我已经预订好了。”
黎萌拉着宁馨不撒手,
祝鹤和祝庸之也极力挽留,楚天舒只得同意了,
又去看过了姥姥,老人家见宝贝外孙女平安回來了,病早好了一大半,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特意当着众人的面叮嘱祝庸之,说,老头子,小楚的事你得放在心上,要不我都不依你,
姥姥一说这话,黎萌也跟着撒娇说,姥爷,姥爷,你必须得听姥姥的,
这么一來,倒让楚天舒感觉不好意思了,
一行人出了医院,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上了酒桌,还沒等冷菜上好,黎明就迫不及待让服务员开酒,
楚天舒赶紧说:“对不起,黎叔叔,我晚上还要开车赶回去,酒就不喝了吧。”
祝庸之一听,马上眼睛一瞪,说:“那怎么行,无酒不成席,这酒你必须得喝,喝完了我还要跟你探讨一下文章的事,晚上就不回去了。”
黎萌马上就把杯子抢了过來,说:“哥,我姥爷现在难得主动要酒喝了,你就陪他喝几杯呗。”
众人一听,都乐了,
宁馨也跟着劝道:“哥,你就喝一点儿呗,我听说,祝教授酒后的讲课才jīng彩,我今天正好也跟着见识见识。”
对此,楚天舒早有耳闻,
祝庸之是临江大学的一块招牌,也是省委党校的客座教授,他讲课很有特sè,能把干巴巴的理论教条,讲得深入浅出,有声有sè,还能积极引导同学们共同参与探讨,即使是那些公然宣称对政治理论不感兴趣的学生,只要听过祝庸之的讲课,都会感到受益匪浅,
尤其是微醺状态下,祝庸之在课堂上更是神采飞扬,
不过,临江大学的学子们无缘见识祝庸之酒后讲课的jīng彩,但他在受邀去党校给青年女干部班学员讲领导艺术的时候,曾经传出过一段佳话,
讲课之前,省长乔明松代表省委看望女学员,中午就餐拉着祝庸之一起作陪,祝庸之被女学员们灌了几两老酒,下午讲课的时候,他丢开了原先准备好的教案,选择了一系列古代和现代诸多女官员成败得失的案例,结合女官员在官场中经常遇到的流言蜚语和xìngsāo扰等敏感话題,妙语连珠,妙趣横生,听得这帮女干部们是面红耳赤,却又如痴如醉,大呼过瘾,
有一位叫席菲菲的女学员,在被点到发言时,当堂竟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祝教授,我们爱死你了。”
这一传闻可能略带有夸张的传奇sè彩,但祝庸之酒后讲课的魅力由此可见一斑,
被宁馨这么一说,楚天舒也來了兴致,忙说:“师命难违,那学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天舒这个口子一开,可就苦了,
祝庸之曾经酒后自称,鄙人一生无大追求,独有两大嗜好,一是好酒,二是爱才,
好酒,是喜欢品酒,
爱才,是爱惜人才,
祝庸之的酒量本就有半斤八两,黎明是公司的营销总监,加上祝鹤也的了老爸遗传,酒量都不小,宁馨也是喜好热闹之人,酒量也不错,这几个人喝得兴起,轮流上阵,直把个楚天舒喝得连连举手喊停,
还好,这是朋友之间的私人聚会,不是官场应酬和商界营销,大家都懂得适可而止,尽兴而沒有喝高,饶是如此,也让祝庸之喝到了微醺的状态,
酒足饭饱,黎明回医院陪护姥姥,祝鹤带着黎萌回自己的家,
楚天舒和宁馨则打了车,送祝庸之回家,
一进门,祝庸之就招呼楚天舒和宁馨进书房,
“进來,进來,说说你们市长的那个稿子,工作第一嘛。”
楚天舒赶紧跟进去,从包里掏出那篇准备好的文章提纲,恭敬摊放在祝庸之面前,
宁馨帮着保姆给他们端上來了香茗,
趁着祝庸之高兴,楚天舒把青原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伊海涛的情况作了介绍,又把这篇文章对其升迁的重要意义做了如实阐述,自然也将伊海涛升迁与自己个人前途的密切关系,于羞羞答答间透露一二,
祝庸之是省委党校的客座教授,接触过的官员何止成百上千,上至省部级高官,下到基层乡镇干部,用他自己的话说,不敢妄称桃李满天下,至少敢说弟子遍东南,
外界有传言,祝庸之早年的得意门徒中,有几个已经在省委省zhèng fǔ身居要职,有时候,他们遇到不好拿到桌面上和同僚们商议的难題,还会私下里向祝庸之讨教商议,
乔明松就是典型的一例,
东南省的官员,即使沒有在祝庸之的手下直接受教过,很多人也梦想成为他的朋友,千万百计的想和他拉关系,套近乎,祝庸之在东南省官场的影响力之大,绝对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对于官场上的事,祝庸之不说是了如指掌,最起码是心知肚明,
他听了楚天舒的说明,当即桌子一拍,说:“行,这个忙我帮了,事关一个市长的命运,自然也就事关一座城市数百万人的未來,伊海涛这个人我也略有所知,属于有点才学能干点事的干部。”
楚天舒和祝庸之一个看,一个等,师生二人再无多话,
进入了状态的祝庸之,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文章大纲,一边用红笔在稿纸上做着标记,不时还念念有词,目光里复归学者的严谨与专注,
祝庸之看了楚天舒与伊海涛共同商定的文章主題与写作提纲,当即表示分量不够,站位不高,他一针见血地指出,《青原城乡经济一体化建设的探索与思考》这种題目太普通,缺乏新意、气势、亮点和高度,
祝庸之稍作沉吟,用红笔在原标題上划了一道,然后在旁边的空白处写下了一行字:《发挥资源优势,突出市场导向,以工业化思路推进现代农业发展》,副标題:青原市农业经济现状的深度调研与发展规划,
写作大纲和几个小标題也随之作了大幅度的调整和修改,经过反复推敲,最终确定了下來,
第573章 画龙点睛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短短千把字的大纲和小标題,祝庸之又花了足有一个多小时,从标題到观点都重新进行了细致的梳理,稿纸的空白处,做满了各种各样的记号,增加了许多提示xìng的关键词,看得出來,祝庸之的态度十分认真和投入,
一旁的宁馨看的是目瞪口呆,她以无比虔诚的眼神看着祝庸之,悄悄与楚天舒耳语道:“哥,看见沒有,不喝酒绝对沒这效果。”
楚天舒频频点头,内心充满了崇拜和感激,
“好,大致就这样了。”祝庸之终于放下了笔,
看着祝庸之表现出來的自我欣赏和陶醉的样子,足以让楚天舒欢欣鼓舞,
“不过,小楚,还有几条注意事项我必须提醒你。”祝庸之站了起來,
楚天舒知道,祝庸之所说的注意事项,比写在纸面上的内容更为重要,也最具指导意义,绝对是画龙点睛之语,
他掏出本子,准备洗耳恭听、认真记录,
酒喝得越是尽兴,祝庸之的热情就越是高涨,
“既然是调研报告,文章当然要结合青原的实际,但不能太过于拘泥,要敢于放眼全省乃至全国,视角太狭小,就沒有高度,就不具说服力,就缺乏影响力,试想,一个具有远大政治抱负的市长,其文章应当与他的胸怀、视野相仿佛,大气磅礴,高瞻远瞩。”
“这是其一。”面对楚天舒与宁馨,祝庸之就像站在大阶梯教室里那样,声音宏亮,目光如炬,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肢体语言也是丰富多彩,
楚天舒和宁馨都在快速地做着记录,
“其二,南书记和乔省长來省里两年多一点,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时间概念,看似与文章无关,但其中蕴含着重大的政治意义,弄不好就可能因小失大,因此,这篇文章里,但凡涉及省内数据和事例,正面的就尽量选择近两年來的,反面的则必须避开这个时段,否则,就容易出犯方向xìng的错误。”
从祝庸之的侃侃而谈中,楚天舒感受到了他的政治敏锐xìng,这也说明,他这个省委党校的客座教授,价真货实,名不虚传,
此时的指点已经超越了学术指导,而是具有卓越的政治高度;不是单纯就文章说文章,而是抛开文章本身,设身处地地站在了一个地级市长的角度在思考和论证,
“其三,写文章选事例,只是为了说明、佐证论点,不是一味的表扬先进,这里面也大有学问,我建议你去分析一下XT市,它是HN省的偏落后地区,经济总量与青原也有差距,可那是乔省长在HN省亲自抓的一个农村经济发展的典型,那里不写你还写哪里,还有KT县,是南书记当年下放的地方,他是从那里起步走上政坛的,也可以多引用一些那里的素材嘛。”
楚天舒简直要五体投地了,他一直以为,祝庸之只是一个困在象牙塔里的大学教授,沒曾想他对于政治体制和官场习气如此的熟悉,真可谓是招招都点在了穴位上,叶庆平建议请祝庸之出马,可见也是非常的有眼光,
……
楚天舒自以为文笔不错,在国资委当主任时就开始写官样文章,曾经得到过唐逸夫等人的夸奖,进入市府办公厅之后,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但是,方才听了祝庸之的一席话,才终于认识到什么叫小巫见大巫,什么叫高人面前相形见绌,又什么才是真正的文章大家,
祝庸之讲的这些内容,已经完全远离了课堂,超越了理论,与官场实际密切贴合,眼光之犀利非常人所能比拟,
这一通知心贴肺的点拨,让楚天舒如痴如醉,也令宁馨兴奋不已,
通篇文章的大纲和小标題,包括关键提示词,还有这些不成文的指点,一切都围绕省长乔明松的核心思路与最新意图,紧紧抓住农工贸紧密衔接,产加销融为一体,绿sè生态与休闲旅游相结合等等热点和新鲜话題,既符合伊海涛当前召集zhèng fǔ工作的职责与未來的市长身份,又贴近青原市的实际且具有宏观指导xìng,立意高远而不虚幻空洞,大气磅礴而不稍有逾越,
不仅如此,祝庸之又嘱咐楚天舒回去写作时,多从网上搜索一些省长乔明松近期的重要讲话,同时开列了一些需要借鉴的理论文献,
临别,祝庸之还拍了拍楚天舒的肩膀,关切地说:“小楚,写这么大块的文章,所费jīng力很大,若是写出真功,肯定会耗费大量心血,最终好似生一场大病哩,你要辛苦了,别忘记注意休息。”
“谢谢老师。”楚天舒听了很感动,眼睛立马就有些湿润,祝庸之毕竟写过大篇幅的理论文章,又是师长辈人,不仅知道写作中的种种甘苦,而且也非常爱惜人才,“老师,非常感谢,您早点休息,我们告辞了。”
两人告辞出來,宁馨问:“哥,去哪。”
楚天舒左右看看,说:“你回宿舍吧,我去……虹桥公寓。”
虹桥公寓就是向晚晴的公寓房所在地,向晚晴给了他一套备用钥匙,周末只要來临江上课,楚天舒都住在那,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宁馨把楚天舒给她的手表摘下來,递到楚天舒的鼻子底下,
楚天舒一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这个时候女生宿舍关了门,宁馨真心怕被管宿舍的阿姨一番唠叨,而且,这两天混在传销窝点,还沒好好洗过澡呢,
“我跟你去虹桥公寓。”宁馨拉住楚天舒的手,略带撒娇地说:“你闻闻,我头发是不是都有馊味儿了。”
“好吧。”楚天舒勉强答应了,
这个时候让宁馨回宿舍,就是叫开了门,又上哪洗澡去呢,
经过了在新荷的兄妹同房,他并不担心宁馨会有出格的举动,只是害怕向晚晴知道他把别的女人带回了虹桥公寓会有想法,
两人打的回虹桥公寓,
路上,岳欢颜打來了电话,调侃道:“小弟弟,你又逃学了,编个理由呗。”
楚天舒笑道:“突然意外,这个理由够充分不。”
“不够,你明明來了临江,竟然不來上课,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泡妞去了。”岳欢颜说:“哼,小心我向彭老师告状哦。”
“姐姐,别那么yīn险好不好,好歹我们还是同桌。”楚天舒冲宁馨挤挤眼,反戈一击道:“呵呵,这么晚了还沒睡觉,是不是在等华宇的电话呢。”
“拉倒吧,煲电话粥是你们年轻人的浪漫,姐姐一大把年纪,早过了腻腻歪歪的时代了。”岳欢颜似乎有些不耐烦,说:“我听华宇说,摩丹投资集团遇到了大麻烦,最近很忙,很少给我打电话了。”
楚天舒问:“大麻烦,有多大呀。”
岳欢颜不无担忧地说:“好像是苏浩文的爹联合其他股东发难了,摩丹投资又到了动乱的关键时刻,华宇已经被他舅舅召回了法国,准备全盘接手集团的业务。”
楚天舒说:“姐姐,你赶紧过去帮他一把吧。”
岳欢颜不悦地说:“怎么的,楚天舒,姐姐哪儿得罪你了,你这么着急想把姐姐打发出去啊。”
楚天舒叫屈道:“姐姐啊,你真是不讲理,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少來。”岳欢颜突然换了一副甜腻腻地口气,说:“你要真关心姐姐,就过來陪姐姐说话睡觉。”
“姐姐,求求你,饶了我吧。”楚天舒把手机交给宁馨,
宁馨笑道:“欢颜姐姐,你想我哥了。”
岳欢颜羡慕地说:“宁妹妹,你比姐姐幸福多了,这么晚了你哥还陪着你,可怜啊,姐姐一直都是孤家寡人,寂寞难耐呀。”
宁馨笑道:“嘻嘻,我哥不是说了,你赶紧找华宇哥哥去,不就不寂寞了嘛。”
“得。”岳欢颜无奈地说:“你们兄妹俩合起伙來欺负姐姐,算了,姐姐只有抱着枕头哭到天亮了。”
宁馨乖巧地说:“姐姐,你别说得那么悲惨好不好,要不,妹妹过來陪你,行不。”
“谢谢啦,你们兄妹俩也难得在一起,姐姐就不当拆散你们的王母娘娘了。”岳欢颜开朗地笑了:“妹妹,你放心吧,姐姐早已习惯了。”
挂了电话,虹桥公寓到了,
还沒等进门,楚天舒的手机又响了,他心想肯定又是岳欢颜打过來的,正琢磨着怎么跟她解释,等他想好了说辞,拿起电话一看,却是黎萌打來的,
楚天舒就赶忙接通了,耳边就传來黎萌脆生生的声音:“哥,我有一道数学題要向你请教。”
楚天舒大吃一惊:“萌萌,累了两天了,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
黎萌说:“哥,怎么能休息呢,我得把损失的时间夺回來。”
“好吧,好吧。”楚天舒忙换鞋,从电脑桌上拿來纸笔,握着手机趴到桌子上,用牙齿叼开笔帽,吐到一旁,笑吟吟地说:“萌萌,你读題吧。”
大学毕业都好几年了,对于高二的数学題,楚天舒丢的时间太长,实在是有点勉为其难,他只得又把手机交给宁馨:“萌萌,哥一时半会儿还真闹不明白,你别着急啊,让你宁姐姐帮你说说。”
第574章 偷看洗澡
宁馨才刚上大一,对付高中的数学毫不费力,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把題目解答得明明白白,让黎萌一阵叹服,感慨道:“姐,怪不得楚大哥不敢让我去青原,搞了半天,他是害怕给我辅导功课呀。”
“呵呵,还真有这个可能。”宁馨看了一眼忙着换衣服的楚天舒,说:“萌萌,不早了,抓紧休息吧,明天还得上学呢。”
“姐,明天我不上学,等着我爸我妈给我找学校呢。”黎萌突然问:“哎,姐,你们怎么还不休息呢。”
宁馨根本沒想到黎萌会冒出这么个问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到才好,
楚天舒接了过去,严肃地说:“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黎萌嘻嘻一笑,说了声拜拜,就把电话挂了,
宁馨正收拾衣服,看见楚天舒拿着内衣要进卫生间,赶紧跑过去,笑道:“哥,你还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女士优先懂不懂。”
楚天舒解释说:“呵呵,我看你在给萌萌讲題,以为还需要一点时间呢。”
“切,你以为我是你呀。”宁馨指着他说:“不行,必须得我先洗。”
“谁先洗不一样啊,都是淋浴。”楚天舒说:“这个卫生间里安装的开关水龙头调节方式很复杂,我先调好了,你接着再洗,多方便呢,节省点时间好早点休息嘛。”
宁馨说:“不行不行就不行。”说着,强行把楚天舒往外拉,
楚天舒无奈地摇头,
这时,床头的座机响了,
“快快快,接电话,接电话。”宁馨欢欣鼓舞,挤了挤鼻子,说:“哥,肯定是找你的,这总不怪我吧。”
“好吧,你洗去吧。”楚天舒跑到床头,抓起了电话听筒,
不用说,这是向晚晴查岗的电话,
“喂,楚天舒,你总算回家了。”向晚晴气势汹汹地问道:“这两个晚上你又上哪花天酒地了。”
“沒有,真沒有。”楚天舒看着宁馨拎着内衣进了卫生间,才说:“晚晴,我回去跟你汇报,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了。”
向晚晴说:“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吧,还非要等回來再说。”
“哪能呢。”楚天舒解释道:“这事儿太复杂,一两句话真说不清楚。”
向晚晴对于岳欢颜似乎有着天然的jǐng惕,她不高兴地问道:“是不是又被美女同学拉去陪聊了。”
楚天舒连忙否认:“沒有,绝对沒有。”
向晚晴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
“呀,烫死我了。”突然,宁馨在卫生间里尖叫起來,
向晚晴急了:“楚天舒,你这个大流氓,你是不是把美女同学带我家去了。”
“不是,不是。”楚天舒忙说:“是我妹妹,宁馨,她估计不会cāo作淋浴器的水龙头,你等一下,我得看看去。”
“人家在洗澡,你怎么看去。”向晚晴一句话把他噎住了,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小心眼,
“哎呀,怎么回事嘛。”宁馨跳着脚在喊:“哥,哥,你过來,皮都要被烫破了。”
楚天舒可怜兮兮地说:“晚晴,宁馨是我妹,她好像被热水烫着了。”
“去吧,去吧,不理你了。”向晚晴沒好气地挂了电话,
楚天舒愣了一下,放下了听筒,走到卫生间的门边,问道:“宁馨,怎么了。”
“等等等等。”宁馨急了,叫道:“等我围上浴巾。”
过了一会儿,宁馨才说:“哥,你进來吧。”
楚天舒轻轻推开了门,说:“我跟你说过了,你非不听,烫着了吧。”
宁馨两手抓着浴巾,刚刚好把上下敏感部位遮住了,她的脸一红,说:“是你要接电话嘛。”
楚天舒看了她一眼,眼睛顿时一亮,虽说她外表看上去青涩,身材却非常好,小巧玲珑,
宁馨见楚天舒望着自己发呆,瞪了他一眼,说:“看什么看,沒看过美女呀。”
楚天舒自知失态,连忙指着那一排按钮和开关,说:“那个带绿点的是冷水,那个带红点的是热水,那个带把的开关是调节上下水的,那个旋转的开关是调节水温的,那两个按钮是调节淋浴器水量的,还有……”
宁馨本來打算用一只手去cāo作,可刚一松,浴巾的一角就掉了下來,她赶紧又捂上了,说:“这么复杂,我不会用,你进來,我看着你怎么用。”
楚天舒走进去,发现卫生间的空间太小,他要去调节那些开关和按钮,几乎就要贴住宁馨突出來的某个部位,他只得说:“你在这里,我怎么进去。”
她的脸又是一红,说:“那我出去,你调好了我再來洗。”
楚天舒闪身,让宁馨出去了,他调节了几个按钮和开关,用手试了试水温,感觉差不多了,又把淋浴龙头的开关关了,退出來,说:“你进去吧,要是嫌凉,可以把那个带红点的按钮稍稍往右旋一点。”
宁馨进來,关上了门,打开了淋浴开关,
水哗哗地响,
楚天舒问:“怎么样。”
哗哗水声盖住了他的声音,
楚天舒敲了敲门,提高声音问:“宁馨,行了吗。”
宁馨把淋浴喷头开到最大,喷水的声音显得有些响,很难听清楚外面的人说的什么内容,她含含糊糊地说:“嗯,你说什么,……哦,差不多了。”
楚天舒放心了走到了床头,坐下了打开了电脑,浏览了几个新闻网页,又去青原热线的论坛看了看,宁馨还沒有出來,
又过了一会儿,宁馨还沒有出來,
楚天舒有些担心了,想她是不是疲劳过度在里面洗时间过长昏倒了,还是不会摆弄开关漏电了,
他走到浴室门口听了听,里面有放水的声音,
敲了敲门,里面沒有答应,
他不放心,又问了一句,还沒有洗完吗,
仍然沒有声音,
楚天舒将门推开,往里面一看,傻了,
宁馨还在里面洗澡,娇小的**,完全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听到门声,宁馨转头望过來,恰好看到他那喷火的眼神,
她猛地愣了一下,说:“你好赖皮呀,偷看女生洗澡。”
楚天舒连忙解释:“我在外面叫过,也敲过门,你沒有反应,我怕你有什么事,所以才推开门看看。”
她两只手一上一下地捂着,轻轻跺了跺脚,说:“现在你都看到了,还不走。”
他说:“好好好,我走,你快一点,太晚了,别洗个沒完。”说着,楚天舒将门带上了,
重新坐在电脑前,等了一会儿,宁馨出來了,
她走到他身后,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哥,你好坏,竟然偷看女生洗澡,吓得我魂都掉了。”
楚天舒盯着电脑,低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宁馨用毛巾擦着头发,大声说:“你如果是故意的,我就惨了,肯定被你欺负了。”
楚天舒说:“我是你哥,我怎么会欺负你呢,我们同一个房间睡觉,有过,同一张床睡觉,也有过,你说,哥欺负过你吗。”
“哼,谅你也不敢,你要胆敢欺负我,咱爸和小马哥都要枪毙你好几回。”宁馨笑了笑,又说:“我知道,你不会的啦,快去洗洗吧,我吹吹头发。”
“宁馨,你给晚晴姐姐打个电话,我刚才告诉她,我和你在一起。”楚天舒拎着内衣进了卫生间,又探出头來说:“记得一定用座机啊。”
“好嘞,你洗去吧。”宁馨答应了,又说:“把门关好啊,我可不想偷看你。”
楚天舒把门拉上了,打开水阀,站在淋浴喷头下面,开始冲洗起來,
洗上之后才明白,在新荷摸爬滚打了好几天,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人又脏又累,能洗上一个热水澡是多么惬意的享受,怪不得刚才宁馨洗得那么投入,才发生了偷看女生洗澡的那一幕,
楚天舒尽量让自己放松,他这一洗也花了半个小时,等他从卫生间里出來,宁馨正抱着电话与向晚晴聊得热火朝天,
沒事了,楚天舒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宁馨抬眼看见了楚天舒,忙说:“晚晴姐,我哥出來了,你跟他说吧。”说着,朝楚天舒招了招手,一副很神秘很得意的样子,
楚天舒接过话筒,贴到耳朵旁感觉都有点发烫了,忙捂着听筒低声问:“宁馨,这么半天,你跟她说什么了。”
宁馨说:“卧底传销的事儿啊。”
怪不得向晚晴这么有兴趣,这事儿一定是被她盯上了,
楚天舒一点儿沒猜错,向晚晴第一句话说的就是:“楚天舒,你这个混蛋,你们做了这么一件有新闻价值的大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楚天舒辩解说:“晚晴,我不是说了吗,回去就告诉你。”
向晚晴质问道:“时效xìng是新闻的生命,你懂吗。”
“不对吧,以前你跟我说过,真实xìng才是新闻的生命嘛。”
“不许狡辩。”向晚晴不容置疑地说:“赶紧的,把你们拍到的视频发给我,还有,我要采访宁馨和黎萌,你负责帮我安排。”
楚天舒说:“晚晴,黎萌就算了吧,她还是个中学生。”
向晚晴迟疑了一下,说:“嗯,你这个考虑也对,但是,那我从哪里切入呢。”
楚天舒突然眼前一亮……
第575章 鬼迷心窍
楚天舒猛然想起來,青原市刑侦支队还关押着疤王王长发等人,让向晚晴把他们作为报道的切入点,不仅能够有效地保护好黎萌不受到舆论的伤害,也可以引起外界对这个案件足够的重视,从而能够尽快将金鳌集团这个伪装得极其巧妙的传销团伙一网打尽,
听了楚天舒的这个建议,向晚晴十分的开心,她兴奋地说:“你现在就把视频发到我邮箱,我马上和童支队长联系,呵呵,这是我‘胁迫’他允许我介入案件的重要筹码。”
楚天舒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是,领导。”
挂了电话,宁馨也吹完了头发,
楚天舒说:“宁馨,你先睡吧,我把视频给晚晴发过去。”
宁馨这两天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中,这会儿松弛下來,又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困意早上來了,她打了哈欠说:“那我不管你了,我要美美地睡一觉。”
楚天舒开了电脑桌上的台灯,关了大灯,又将台灯压低下來,以免灯光照到床头影响宁馨入睡,
宁馨抱着枕头,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楚天舒把手表摘了下來,用数据线连接上了电脑,视频下载和转换花了一点儿时间,向晚晴收到之后,两人又在QQ上聊了几句,向晚晴边看视频边问了一些细节,忙乎了快个把小时,
临下线之间,楚天舒还贱了吧唧想邀功买好,发了一个红红的嘴唇,
向晚晴立即发过來一个锤子敲头的表情,
楚天舒耸耸肩,发过去一个冷汗和一个抓狂的表情,
向晚晴发过來一个张开双臂拥抱的小人,然后立即下线了,
忙完,已是半夜一点多了,宁馨早已睡着了,
楚天舒将椅子转过來看着宁馨,她的睡态很安详,完全像个毫不设防的小孩子,越看越觉得她清纯可爱,难以想象她哪里來的勇气毫不迟疑地打进了传销团伙,难道真的如马力所说,她是出于对自己的喜欢才如此一往无前的吗,
想到这一点,楚天舒心里软软的,温温的,有一股暖流,在五脏六腑间流淌,
他不忍吵扰到宁馨,悄悄站起來,到卫生间里刷了牙,将手机调到震动,躺在沙发上睡下了,
时隔不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向晚晴拿到视频之后,真的连夜去找了童丹元,
童丹元正组织戴勇等人对王长发一伙进行突击审讯,疤王一开始还比较强硬,按照洗脑课程的内容,一口咬定金鳌集团干的是直销,属于合法经营,拒不交代,
正在童丹元一筹莫展的时候,向晚晴带着剪辑好的视频到了,
限制传销人员的人身zì yóu,诱骗他们缴纳加盟费,截留他们的手机话费等等违法行为历历在目,而表哥被逼撞车而亡,表妹被逼jīng神失常,动用管制刀具等凶器追杀楚天舒等人,这一切的证据都表明,金鳌集团是一个违法犯罪的传销团伙,
疤王看了,冷汗直冒,jīng神防线当即崩溃,抽了几根烟之后,将金鳌集团涉嫌非法拘禁、敲诈勒索、伤害诈骗等等一系列的罪行全都坦白交代了,
这年头,地方媒体为了追求收视率,本地的一些负面新闻不敢曝光,却最喜欢拿外地的负面新闻來勾引眼球,
青原卫视也不例外,
第二天的早新闻节目上,第一现场栏目的美女主播向晚晴就爆出了一条具有轰动xìng的新闻,
报道称,青原jǐng方rì前破获了一起涉及全国十几个省市的重大传销案件,抓获该传销团伙青原籍骨干人员若干名,据初步审讯,此传销团伙江海省新荷市鳌头镇,他们打着直销的旗号,诱骗加盟人员已超过上千名,仅东南省受骗的传销人员就达几百名,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立即引起了广大民众的注意,青原的不少受骗者家属找到了市公安局,纷纷要求jǐng方派员前去解救上当受骗的家人,青原jǐng方及时将案件情况向东南省公安厅作了汇报,东南省公安厅与江海省公安厅通报了相关情况,
江海省公安厅非常重视,当即商定由两省jǐng方联手,秘密组织人员前往新荷市鳌头镇,一举抓获欧阳鹏程、董其遒等十几名涉案人员,解救被骗的传销人员千余名,至此,涉及全国十几个省市、涉案金额超亿元的重大传销团伙被一网打尽,
传销团伙的首要分子受到了法律的严惩,包庇纵容金鳌集团的新荷市和鳌头镇部分官员也得到了查处,
有意思的是,在遣返受骗传销人员时发生了极其可笑的一幕,
鬼迷心窍的邝世雄、莫阿姨之流痛哭流涕,死活不肯接受遣返,竟然还煽动传销人员围堵押解董其遒等人的jǐng方车辆,大骂jǐng方人员断了他们发财的门路,中毒之深,令人叹为观止,
由于破案有功,青原市刑侦支队再次获得了公安部的明令嘉奖,
一个地级市的刑侦支队连续两年获此殊荣,这在全国也绝无仅有,
童丹元被提拔为青原市公安局局长助理,仍然兼任刑侦支队支队长,
向晚晴编制的新闻专題片《传销之祸》获得了当年新闻专題节目类的中国新闻大奖,她本人也荣获全国百佳新闻工作者称号,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楚天舒回到青原,向伊海涛汇报了祝庸之教授对文章标題和大纲的修改情况,
伊海涛拿到祝庸之修改的原稿,细细地研读了一遍,连连赞叹道:“好,好,好,祝教授不愧是文章大家,果真了得,他这么一修改,既有务实的深度调研,又有务虚的发展规划,上了不止一个层次啊。”
楚天舒又将祝庸之最后口头提醒的几条注意事项说了一遍,伊海涛听了,更是喜出望外,他兴奋地说:“小楚,你是祝教授的得意门生,又当面聆听了祝教授的指点,这篇文章就只有请你辛苦一下,尽快拿出初稿來,送祝教授修改审定。”
楚天舒谦虚地说:“老师,就我这个水平,只能按照祝教授审定的大纲搭个架子,送审之前还是你來定稿吧。”
谦虚归谦虚,初稿还得楚天舒來执笔,
虽然有了祝庸之亲笔修订的大纲和小标題,但是,真正要达到他所提出了的高要求,楚天舒要做的功课还非常之多,
好在此前做过一些乔明松省长讲话报告的资料收集工作,但要研读领会并抓住起jīng髓融会贯通到文章里面來,却是一件劳神费力的艰苦活儿,
还有祝庸之开列出來的参考书有五六本,都是论述现代农业的专著,光啃一遍都费时费事,更别说要结合实际上升到理论的高度了,
白天仍然有无数的rì常事务xìng工作要楚天舒來做,只有晚上才能坐在电脑前静下心來理清思路,在键盘上敲打出部分段落來,
每每坐到电脑前,想起祝教授关切的话语与神情,楚天舒依然感动不已,
他想,自己虽然给伊海涛当秘书的时间不长,可从当上国资委办公室副主任开始,帮领导写的各种文稿也有不少,堆积起來恐怕也有半人高了,身心所受煎熬痛苦更是不堪言表,可是从來也沒有哪个领导会说出过这样的话啊,
当今官场,不论机关大小,领导的报告、讲话以及发表、出版的署名文稿,不仅多如牛毛,而且多为秘书代笔,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但凡做过秘书的人都有体会,一个好的秘书,三分靠腿、七分靠笔,最难最苦便是帮领导cāo笔为文,
凭心而论,写文章确是秘书的一大苦差,
现在的领导,大多科班出身,很多拿着硕士、博士的文凭,酒席上讲段子可以滔滔不绝,生动活泼、丰富多彩,可到了场面讲话作报告却一个个一本正经,基本上要靠秘书为之cāo刀,
如今领导讲话和写作水平的高低,很大程度上要看其能不能物sè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秘书,
现在的情况是,一方面会议越來越多,大会小会都要请领导发表重要指示,讲起來还不能短;另一方面,很多领导一窝蜂地奔了学历、文凭之后,为了显示其才能,又都喜欢在报纸、杂志上发表宏文或出版专著,而他们往往又习惯于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就更苦了小秘书们,
跟在领导后边,秘书们整天忙的就是个写,大材料接着小报告,你写得再快,还能有领导念得快吗,还能有印刷机转动快吗,不写死你才怪,
【呵呵,趁机发几句牢sāo,催更的同学们,你们相当于就是老北的领导,老北是你们的秘书,老北是上班一族,手头上也有rì常琐事,业余时间几乎都用在了码字上,即便如此,老北码字的速度再快,也赶不上你们的一目十行,所以,还请各位读者领导们体谅体谅老北的苦衷吧,】
楚天舒以前跟着简若明,现在跟着伊海涛,知根知底,彼此信任,他们原本都是业务干部出身,也善于钻研和思考,一般的讲话发言大多不需要楚天舒准备稿子,所以楚天舒的处境比综合处其他的秘书要好得多,
但是,这篇文章的意义和重要xìng都非同小可,又是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重头戏,要求非常高,反复修改打磨是必然的,因此,楚天舒起早贪黑,查资料、找事例、核数据,全靠一个人忙乎,还不能对任何外人叫苦叫累发牢sāo,
保密也是头等大事,
第576章 居宫见妒
为了赶进度,楚天舒把自己关在丹桂飘香,几乎夜夜都熬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搞得眼睛里布满血丝,第二天的工作还得打起jīng神咬牙坚持,按照伊海涛的想法,要在一周之内拿出初稿來,下一个周末再去临江上课,就可以将文章交给祝庸之过目,
写到中途的时候,楚天舒感觉心力交瘁、难以为继,可是,他又必须反复强打jīng神,告诫、激励自己:“楚天舒啊楚天舒,你现在查阅的每一篇资料,写下的每一个文字、标点,都是关乎伊老板能否顺利坐上zhèng fǔ一号宝座的大事,也是关乎自己锦绣前程的大事,再苦再累,也得咬牙坚持啊。”
按照祝庸之确定的題目与思路,楚天舒花了一周的时间,熬掉五六个不眠之夜,终于以瘦掉两公斤的代价,写出了文章初稿,
书稿写好交到伊海涛手上,他反复看过几遍,改了一些文字,落实了几组数据,只说了三个字:辛苦了,然后嘱咐楚天舒周五下班之后再赴临江,交由祝庸之修改、审定,
临行之前,楚天舒约向晚晴出來一起吃顿饭,
两个人一个在忙文章,一个在忙《传销之祸》的专題片,等到见面之后才想起來,这一周的时间里两人竟然连电话都沒有通一个,
饭吃得很简单,就在丹桂飘香对面一家小餐馆,吃饭的过程中互相问了问各自手头上的工作,
吃完了向晚晴挽着楚天舒的胳膊往回走,她看着rì渐消瘦的楚天舒,心疼地说:“天舒,你要注意啊,长期熬夜对身体不好。”
“沒事,我结实着呢。”楚天舒拍了拍她的手,说:“忙过这一段就好了。”
向晚晴摇摇头说:“拉倒吧,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官场上沒个消停的时候,政治上的争斗永远沒有尽头。”
楚天舒故意问:“何以见得。”
向晚晴说:“司马迁在《史记》中反复说过这样一句话:‘女无美丑,居宫见妒;士无贤不肖,入朝见疑,’也就是说,一个女人,不管你长得咋样,只要进了皇宫,就会被人嫉忌和嫉忌别人;读书的人一旦为官,无论你品德如何,都要被人猜疑也要去猜疑别人,这就是官场为什么会争斗不休的答案,同时也是绝大多数官场人的行动指南。”
“太jīng辟了,晚晴,你说过很多次,你不喜欢官场这个大染缸,又怎么会对官场的人和事有如此入木三分的见解呢。”楚天舒站住脚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突然问:“又是你舅舅告诉你的吧。”
“是的。”向晚晴坦然承认:“可我还是不明白,大家踏踏实实地为老百姓做点实实在在的事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把jīng力和智慧都浪费在你争我斗上去呢,我真的很担心,你们这样斗來斗去,难道就是为了得到一顶官帽吗。”
楚天舒说:“晚晴,你这个问題问得太好了,其实,如果大家都把心思用在为老百姓办实事上,哪里又会有这么多的争斗呢,问題是,有些人不去把该做的事做好,偏偏要动别人的歪心思,不把他们斗下去,想做事的人也沒法做事了。”
向晚晴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道:“天舒,像你这样的xìng格真的不是太适合当今的官场。”
楚天舒追了上去,问道:“晚晴,那说我是什么xìng格。”
向晚晴看了他一眼,说:“你呀,锋芒太露,xìng格太直,我的人,天王老子也不能动;谁让我难受一阵子,我就要让他痛苦一辈子,这些话都是你说的吧。”
“是。”楚天舒一脸坏笑地反问道:“我记得你刚认识我的时候,对这几句话很欣赏的嘛。”
楚天舒说这话是帮白云朵对付朱旺财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刚认识不久,向晚晴对楚天舒有好感,但还沒有想要成为他的女朋友,所以,对于这种有勇气敢担当的男人自然是非常欣赏,
角sè不同,考虑问題的心态和关注的角度就不同,
以前,向晚晴只是扮演一个仰慕者的角sè,她愿意看到了一个嫉恶如仇的热血青年;现在不同了,她已经自觉不自觉地把楚天舒当成了自己的终生伴侣,就希望他能万事顺利,一片坦途,最好是不要遭遇任何的挫折和坎坷,
“呵呵,以前我那叫臭味相投,现在我这叫杞人忧天。”向晚晴调侃了一句,又说:“天舒,你可能真不了解有些人在东南官场的影响力,他们根基很深,人脉很广,也更有权谋,如果他们真铁了心和你斗下去,我真担心你斗不过他们。”
楚天舒眼神锐利的说道:“晚晴,我不去招惹他们,并不代表我就怕了他们,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我堂堂正正地做人,正正当当地做事,如果他们当真要对我不利的话,那也就只有奉陪到底了。”
“唉,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你。”向晚晴无奈地笑笑,说道:“天舒,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你所做的一切对得起天地良心,我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你。”
楚天舒听了十分的激动,他搂着向晚晴,在丹桂飘香的树影之下温存了一番,才依依不舍地话别,
刚上车,向晚晴突然喊住了楚天舒:“等等。”
“领导,还有什么指示。”楚天舒从车窗里探出头來问,
向晚晴说:“大半夜里不许再去陪女同学聊天了。”
楚天舒傻笑着说:“嘿嘿,晚晴,就是那个岳欢颜,你又不是不认识。”
“认识也不行。”向晚晴坚决地说,
“晚晴,你对我不放心。”
“不,我对你很放心,我对她不放心。”
“晚晴,你对她有成见。”
“你说对了,我就对她有成见,她那副妖媚的样子,恨不得要把你吃了,你以为你姓柳,名字叫下惠啊。”
“哈哈,你这是不是也叫居宫见妒啊。”楚天舒笑道:“岳欢颜跟华宇是有婚约的,华宇长得比我帅,财富比我多,职位比我好,她已经吃定了华宇,凭什么还要吃了我呀。”
“得了吧,瞧你那臭美样。”向晚晴一撇嘴说:“你们男人呀,漂亮女人一撩拨,沒有能把持得住的。”
楚天舒嬉皮笑脸地问道:“我和宁馨在一起,你怎么不担心。”
向晚晴在楚天舒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说:“呸,你要是欺负宁馨,那你就不是她哥。”
“那是什么。”
“嗯,是禽兽,不,是禽兽不如。”
“可是,岳欢颜她……”
“沒有可是。”向晚晴质问道:“要是伊市长给你下达指示,你能说可是吗。”
楚天舒说:“好,接受领导监督和批评。”
向晚晴低下头,在楚天舒的脸上亲了一口,
楚天舒摸了摸脸颊,猛地按响了喇叭,
抵达临江,楚天舒还是把宁馨接了出來,商量着给祝庸之教授送点什么礼物才好,当然,关系已经很密切了,送那些价值太高的东西确实显得俗气了,可是去向老师请教问題,总是空着手去也不太好意思,
两人在临江市商场一条街的前进大道上转了一圈,还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买点什么才好,毕竟祝庸之是一名教授,家里恐怕并不缺少什么,思虑半晌,还是宁馨出了主意,决定还是将礼物选购的方向定为女装,
谁都看得出來,祝庸之老两口极其疼爱外孙女,只要黎萌开心听话,想必祝庸之老两口会满意,
方向定下來了,事情就好办了,
黎萌的身材和宁馨差不多,
很快,就在服装区里挑到了一条漂亮的裙子和一套时尚的休闲装,做工jīng美,造型流畅,非常适合黎萌的身份和气质,清纯淡雅,又不失婉约矜持,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终于如愿以偿,楚天舒和宁馨拎着包装袋走出商场,
车停在祝庸之家的楼下,楚天舒和宁馨刚从车里钻出來,又碰上了乐腾市的那位女秘书长,不过,这一次她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外走,估计又吃了闭门羹,本來挺好看的一张脸,因为挂满了无奈与沮丧,反倒显得有点惨不忍睹了,
女秘书长也看见了楚天舒和宁馨,她再一次用刀子般的眼神剜了他们一眼,目光再楚天舒身上停留了片刻,那怨毒的神情好像楚天舒又一次**了她而还是沒有给她高-cháo一般,
宁馨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问:“哥,这女人你以前得罪过她吗。”
楚天舒摇摇头,说:“沒有啊。”
宁馨回头看了看那女人背影,不解地说:“那就奇怪了,她看你的眼神就像你把她家孩子扔井里去了。”
“呵呵,你这个比喻也差不多。”楚天舒笑了笑,说:“她认为我们阻挡了他们市长的升迁之路,也相当于把她往上爬的路也堵死了,这恐怕比掐死了她家孩子还让她难受呢。”
“不可理喻。”宁馨说:“要我说呀,这女人进了官场就不是女人了。”
“那是什么。”楚天舒按了电梯的上行按钮,问道,
进了电梯,宁馨挤了挤鼻子,才说:“官场寄生虫。”
楚天舒哈哈大笑起來,说:“好,好,这个比喻形象传神。”
第577章 萌翻一片
出了电梯,敲门,
半天沒反应,继续敲,
祝庸之参加一个学术会议还沒回來,家里只有黎萌和她姥姥在家,
黎萌从猫眼里看见來访者是楚天舒和黎萌,开心的不得了,连忙把门开开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我还以为刚才赶跑了的那个女人又回來了呢。”
听见说话的都声音,祝夫人也从卧室里出來了,
宁馨忙迎了上去,搀住了她,问她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楚天舒把手里的包装袋放下,也忙着问候了祝夫人的身体状况,
祝夫人笑着说:“萌萌听话了,懂得学习了,我的身体就什么毛病都沒有了。”
黎萌撒娇道:“姥姥,您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您身上的毛病都是我给气出來的。”
祝夫人嗔怪道:“可不怎么的,这一回,要不是你楚叔叔和宁阿姨,姥姥这条命就丢在你手里了。”
“姥……姥。”黎萌拖长了声音说:“我再重申一遍,不是楚叔叔和宁阿姨,是楚大哥和宁姐姐。”
“哼,沒礼貌。”祝夫人爱昵地看了黎萌一眼,对楚天舒和宁馨说:“保姆买菜去了,晚上就在家吃饭。”
黎萌拍着手叫道:“好嘞,好嘞,我给姥爷打电话去。”说完,她跑进书房立即拨通了祝庸之的手机,
其实,楚天舒來之前已经和祝庸之有过联系,只是到了下午学校临时有个学术活动非要让祝庸之出面发个言,所以才拖到现在还沒回家,
黎萌打完电话,站在书桌前很神秘地冲楚天舒招手,
宁馨陪着祝夫人说话,
楚天舒和祝夫人打了招呼就进了书房,
黎萌从书桌上拿起一张卷子,翻到最后一页的最后一題,
楚天舒看了一眼,是一道解析几何題,黎萌只做对了前面一问,后面一问空着沒做,
“给我讲讲呗。”黎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棒棒糖,在手里转了几圈,说:“讲得我明白了,这个就奖励给你。”
楚天舒不假思索,拿起笔和草稿纸,一边画一边讲解,不到五分钟功夫,就帮她讲了个透彻,黎萌眼神中立刻露出崇拜之sè,笑着说:“哥,你太厉害了。”说着,她把手里的棒棒糖塞到了楚天舒的嘴边,
楚天舒躲闪不及,只得把棒棒糖含在嘴里,
“别动。”黎萌拿起了手机,给楚天舒拍了一张含着棒棒糖的萌照,她举着手机,点着头嘻笑道:“嗯,不错,这要是发到微博上,肯定要萌翻一大片。”
“不行。”楚天舒板起脸來说:“拿过來,删了,你胆敢毁了我的光辉形象,看我不打你屁屁。”
“咦,你是我爸呀。”黎萌把手机藏在了身后,
楚天舒说:“你别忘了,我是你叔叔。”
黎萌撅着小嘴白了他一眼,摇头晃脑地说:“那我还非要发到微博上去,问问我的粉丝们,这个含着棒棒糖的小家伙,他可能是我的叔叔不。”
楚天舒做出很轻松的样子,说:“行,你发吧,你发了就相当于承认我是你叔叔了。”
黎萌神气地说:“哼,我不发,才不上你的当呢。”
楚天舒哈哈笑道:“不开玩笑了,全市调考考得怎么样。”
黎萌兴奋地说:“哥,你真了不起,还知道这周全市调考了啊。”
楚天舒说:“我家妹妹要考试,我当然要天天关心着。”
黎萌见他说得认真,不禁睁大了眼睛,惊奇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
“嗯,这才像个做哥哥的样儿嘛。”黎萌做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说:“我爸我妈现在也非常关心我,我感觉我以前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楚天舒问:“萌萌,你爸你妈呢。”
黎萌笑嘻嘻地说:“一会儿下班就过來。”
正说着,外面就传來开门声,楚天舒立即走出书房,是祝鹤、黎明和保姆一起都到了,他们进门与楚天舒和宁馨握手问好,坐下來就谈起了黎萌的情况,
黎萌现在转学到另外一所重点高中,并沒有进这所学校的重点班,经历了那次挫折之后,她的心气低了许多,终于知道认真读书了,她的基础本來就好,不发力便罢,一发力,一用功,成绩很快便上去了,
在刚刚结束的全市中学统一调考中,黎萌拿了高二年级的第三名,原來的班主任林老师听说后,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黎萌能取得突飞猛进的进步,楚天舒和宁馨也为她打心眼里高兴,
祝夫人和祝鹤帮着保姆一起准备晚饭,
楚天舒、宁馨和黎明、黎萌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祝庸之回來了,
祝庸之一进门,只和黎明、祝鹤打了个招呼,拉了楚天舒就进了书房,黎萌亲热地喊姥爷,他也只是唔了一声,搞得黎萌的小脸上布满了yīn云,
“來來來,快拿出來我看看。”进了书房,祝庸之把房门带上,还沒坐下就急忙让楚天舒把初稿拿出來,
楚天舒说:“祝教授,您刚开完会,还是先喝口水,歇会儿吧。”
“开什么会。”祝庸之说:“说是学术研讨,完全是给作者造声势,还非要拉我的虎皮做大旗,真是无聊透顶,我要不找个理由回來,估计还要被他们拉到酒桌上去了,快给我,吃饭之前我看看,吃完饭我们再详谈。”
楚天舒正求之不得,也就沒再虚情假意地推让,直接将初稿交给了祝庸之,
祝庸之坐下來,细细地看了一遍,遇到一些数据和表格,还一个一个地问清楚,花了半个小时的样子,算是粗略地看完了,他沉吟一下,说:“通篇文章的结构沒有问題,对现代农业的论述比较深入,发展规划也具有一定的前瞻xìng,但是,和青原市农业经济发展的现状结合得不够紧密,也就是说,深度调研这一块还有欠缺。”
这正是楚天舒所担心的,他在写的过程中就发现这一方面非常的单薄,
一來,他和伊海涛对青原农村经济发展的现状的确不够熟悉,文中的例证大多來自祝庸之上次最后提醒的两个市县;二來,担心把青原农村经济落后面暴露出來,会引起前任市长、现任市委书记朱敏文和主管农业的副市长唐逸夫的反感,
楚天舒把他的想法一说,祝庸之当即沉下了脸,
“小楚,你应该清楚,乔省长对伊海涛不是很了解,在接待南书记视察之后,也传出过乔省长对他有看法,认为他喊口号强过实干,对农村工作不熟悉等等,如果这篇文章就这么交上去,岂不是在乔省长面前坐实了这些传言的真实xìng。”
讲着讲着,祝庸之似乎有些生气了,其实,楚天舒知道,这是老师激动的表现,而激动过后往往会有更jīng彩的发挥,
楚天舒听了,心跳加速,祝庸之的目光是敏锐的,要不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來,这篇文章交到乔明松手里,保不齐会得出一个空洞无物玩花架子的结论來,那就真的是适得其反了,
“小楚,到了这个时候,请你转告伊海涛,不能再患得患失畏手畏脚了,他必须拿出主政一方的勇气和魄力來,直面青原农村工作的积弊,针对一两件具体工作拿出解决疑难杂症的办法來,当然,这可能会触及部分人的敏感神经,给当前的工作带來一定的困难,但是,在当选之前把矛盾和问題暴露出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祝庸之事事处处都能将辩证法运用得娴熟自如,这也是他能够成为东南省政治理论界权威的原因所在,
“姥爷,楚大哥,吃饭了。”黎萌推开门,探进來一个脑袋,嬉笑着喊道,
“开头必须推倒重來。”祝庸之却意犹未尽,他沒有理会黎萌,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楚天舒说:“文章的开篇就以青原农村工作的某一个方面作为切入点,直接引出必须依靠工业化模式发展现代农业这个命題,进而论述在市场机制与zhèng fǔ调控的综合作用下,农工贸紧密衔接,产加销融为一体,形成多元化的产业形态和多功能的产业体系,增加农民收入,促进农村经济可持续发展。”
说完,祝庸之拿起书桌上的红笔,在初稿的开头空白处写了两个大大的红字:“实例。”还在这两个字上画了一个圈圈,然后把笔一扔,大声说:“吃饭。”
吃饭的时候,楚天舒和宁馨又陪着祝庸之喝了点酒,
饭后,祝庸之再次把楚天舒和宁馨喊进了书房,
黎萌非常不满,抗议道:“姥爷,你太欺负人了啊,楚大哥好不容易來一趟,你连我汇报学习情况的时间都不给我留啊。”
祝鹤轻轻碰了黎萌一下,笑道:“萌萌,你楚叔叔有重要的事要和姥爷谈,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这些天我哥确实有点忙。”宁馨也劝道:“萌萌,你好好复习功课,等放了假,让他带我们出去好好玩一天,行不。”
“行。”黎萌缠住楚天舒,说:“哥,你答应不。”
“好,我答应你。”楚天舒说:“要不要拉个勾。”
“哥,你坏死了,又想把我当小孩子,我才不上你的当呢。”黎萌笑了,笑得很灿烂,
第578章 门当户对
黎明、祝鹤两口子帮着收拾完碗筷,带着黎萌回家了,
楚天舒和宁馨跟着祝庸之进了书房,
祝庸之说:“这篇文章要想让乔省长看到,引起他的重视,那最简单不过,我只要给乔省长打个电话、递张便条,或者干脆带着稿子上他办公室跑一趟就行了,但是,仅仅做到这些,就太可惜了这篇文章,小楚,你想过沒有,为什么不让文章发挥更大的作用,产生更大的反响呢。”
这就是祝庸之的xìng格,他看不上的人和文字,一定是要嗤之以鼻的,但一旦入了他的法眼,就一定会全力以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力挺到底,
当然,他这么做并不完全是要帮助伊海涛,而是希望以此助楚天舒一臂之力,最终有机会登上更高的政治舞台,
对此,楚天舒早有想法,他试探着提出请祝庸之把这篇文章推荐到《理论与实践》上发表,
《理论与实践》是东南省委党校主办的综合xìng学术理论月刊,是全国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人文社科学报核心期刊、《中文社会科学引文数据库》來源期刊,在全省的权威xìng毋庸置疑,省委领导、省内各地市州的书记、市长人手一册,省委中心组学习时经常会选读上面的重点文章,
如果能在这本刊物上发表,能看到的就不仅仅只有乔明松省长,包括省委书记南延平在内的省委常委们也是一定会关注的,
说到这里,祝庸之稍稍露出为难之sè,他沉吟半晌,才说:“《理论与实践》的常务主编陈金辉,原先是省委宣传部的一名处长,前不久才调任党校理论研究所所长,等文章定稿之后,你拿着我的推荐信专门去拜访他一次,争取让他安排成为当期的重头文章。”
楚天舒隐隐看得出來,祝庸之不是很愿意和陈金辉打交道,想必是不太熟悉的缘故吧,他忙回答说:“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仅仅文章发表一下,就算大功告成万事大吉了。”祝庸之突然又问,
这么一问,楚天舒就哑口无言了,他心想,能在《理论与实践》上发表,这已经非常有分量了,还能如何,
“聂特,聂特,聂特。”祝庸之伸出一个手指头在楚天舒面前晃了晃,居然cāo起了他所熟悉的俄语,听起來有点怪怪的,还顽皮地朝楚天舒眨了眨眼,
楚天舒看着他的神情,仿佛就看到了一些黎萌的影子,立即联想到黎萌的一些xìng格和举止得益于祝庸之的隔代遗传,
楚天舒笑了笑,说:“老师,我真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扩大影响的办法。”
祝庸之说:“我认为,凭这篇文章的水平和质量,应该可以组织一批专家、学者,召开一个专題研讨会,组织一批有质量的评论稿件,再在报刊杂志上发表,同时,还可以利用报纸、电视、网络等新闻传媒炒一炒,市长改选,社会舆论也很重要,在群众中知名度高了,代表们投票就理直气壮了。”
听了这番话,楚天舒想起來祝庸之还是省人大委员,省zhèng fǔ参事,对于选举方面的种种细节,也是了如指掌,
“如果召开一个专題研讨会,时间是否來得及,会很麻烦吗。”cāo办专題研讨会这种学术界的活动,楚天舒完全沒有经历和体验,心里一点底都沒有,
“时间不是问題,一点也不麻烦,这个方面的研讨会,一般由省委党校理论研究所牵头和临大哲学系联办,所以我才要让你去找一找陈金辉,这种事情作者方面不宜出面,只负责筹集部分经费就行了。”祝庸之想了想,又说:“可能的话,请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到个场,如果不能出场,请他出一份书面发言之类的应该问題不大,
“真的吗。”祝庸之一言既出,就连不太懂得官场奥妙的宁馨也惊喜万分了,
“绝对沒问題,我指导下完成的文章,绝对够发表的水平,也一定能在理论界引起不同凡响。”祝庸之喝了点酒,情绪大好,不仅沒计较宁馨的唐突,而且还说得很有把握,
“当然,当然。”楚天舒想,果真能做到这个地步,那无意加重了伊海涛在省委主要领导心目中的砝码,获得青原市市长候选人的推荐几乎就毫无悬念了,
不过,祝庸之并沒有因为乐观而忘记了理论联系实际的事,他再一次提醒说:“小楚,党校刊物的名字就叫《理论与实践》,所以,这篇文章开头的还要动大手术,如果不能用具体的事例來论证观点,这篇文章在总体上就是失败的,也违背了谋划这篇文章的初衷,必须引起高度的重视,否则的话,我也不好出面推荐了。”
楚天舒点头说:“我回去就向伊市长汇报,找准一个切入点,争取尽快定稿,老师,时间不早了,师母身体才康复,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您早点休息吧。”
“行,你们抓紧就是。”祝庸之站起來,又说:“对了,小楚,找陈金辉的事也早作打算,这个人我不是太了解,据说不是太好打交道。”
“我知道了,多谢老师指点。”能得到祝庸之仁至义尽的帮助,楚天舒激动得不行,他握着祝庸之的手都有些抖动,
从祝庸之家出來,楚天舒把宁馨送回了临江大学,直接回到了虹桥公寓,
这一回,他沒等向晚晴查岗,洗完澡之后就主动用座机打给了过去,
“哟,今晚上挺有觉悟的嘛。”向晚晴开玩笑道,
楚天舒说:“呵呵,领导出门有交代,再要是不执行,岂不是要下岗了。”
“那是,你要是总惹领导不开心,下岗那是早晚的事喽。”向晚晴说完了,马上就问:“天舒,文章的事情,祝教授怎么说。”
楚天舒就把与青原农村工作联系不够,开头要推倒重來的情况简要说了说,
“那你不是还要熬夜加班啊。”向晚晴啧了一声,又说:“写文章和我们做时事新闻的套路差不多,一开头必须抓住观众的兴趣点,这样才能引起观众的普遍关注,再往下的收视率就有保证了。”
“哈,那你帮我想想呗,看怎么抓住领导的兴趣点啊。”
“这个我真心不懂,不过,伊市长要带队下去调研的话,我争取随行,从新闻的角度加大报道力度,营造一个良好的舆论宣传环境。”
楚天舒兴奋地说:“太好了,准备好了我和你联系。”
向晚晴又问:“祝教授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楚天舒说:“嘿嘿,我正想向领导汇报呢。”
向晚晴一乐,说:“天舒,你这么一笑我就知道准沒好事。”
“领导,你有透视眼,什么都瞒不过你。”楚天舒故作夸张地说,
向晚晴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说:“哎呀,你少嘴上抹蜜了,有什么话快说吧。”
楚天舒说:“是这样的,祝教授建议这篇文章写好之后,争取能在《理论与实践》杂志上发表,再就是文章发表之后,请党校理论研究所牵头主办一次研讨会,《理论与实践》的常务副主编就是理论研究所的所长陈金辉,这个人你熟悉吗。”
“不熟悉。”向晚晴想了想,说:“要是其他的刊物我还可能找得到熟人,党校的刊物理论上是官办的,这个人应该不是文化界人士。”
“嗯,你说得太对了。”沒办法,这句话楚天舒似乎说顺了嘴,冷不丁就冒出來了,他在电话中就能听到向晚晴吃吃在笑,他说:“陈金辉原先是省委宣传部的一位处长,新近才调到党校当了理论研究所的所长。”
“哦,是这样啊。”向晚晴稍稍迟疑了片刻,说:“那我帮你打听打听,你也可以找找郎茂才,他应该对陈金辉有所了解。”
楚天舒大笑道:“哈哈,有问題找领导,这句话简直太正确了。”
向晚晴也笑了,说:“行了,这些天你人都熬瘦了,早点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
第二天,楚天舒终于出现在了研究生班的课堂之上,
但是,这一次岳欢颜却缺课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楚天舒注意到省纪委监察室的主任蓝光耀和來自省市机关的几名学员在鬼鬼祟祟地议论,看上去是背着自己,说话的声音却又故意让自己能听得到,
“哎,大家听说了沒有,岳欢颜要嫁到法国去了。”蓝光耀压低了声音说,眼睛还朝楚天舒这边瞟了一眼,说:“我早就说过了的,和这个妖女打交道,早晚要被玩死的,看见沒有,灵验了吧。”
楚天舒假装着在整理上一周缺课的笔记,耳朵却还是在听蓝光耀等人的议论,
其中一位说:“我听说,岳处长要嫁的人好像是摩丹集团的接班人呢。”
“嘿嘿,官二代嫁给富二代,门当户对嘛。”蓝光耀怪笑了几声,说:“可有的人就是不知趣,癞蛤蟆楞想吃天鹅肉。”
“是啊,是啊。”有人跟着附和,
不过,可能是考虑到楚天舒就坐在不远的缘故,他们只是含糊地附和着,沒跟着推波助澜,发表更多的议论,
马上有人不解地问:“嫁到国外去,处长不当了。”
第579章 鞭长莫及
“切,你以为岳欢颜这种妖女在官场还能混得出什么名堂。”蓝光耀不屑地说:“只要是女人,沒有不爱财的,看她平时很清高的吧,对我们这些人都不拿正眼看,哼,那是我们钱不够多,我听说,摩丹集团的那位公子向她求婚的时候,送给她一颗价值千万的钻石,你猜怎么着,嘿,立马就跟人家走了。”
有人表示理解:“既然升也升不上去,那还不如嫁到法国去当个贵夫人,总比在国内当一辈子的小处长强多了。”
蓝光耀添油加醋地说:“哼,早走早好啊,像她这种见钱眼开的女人,真要当了官,还不定会干出什么事來呢,算她还有点自知之明,否则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要被我请去喝茶,那就太难看了。”
楚天舒心里暗骂道:次奥,蓝光耀这种小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岳欢颜都要远离官场了,居然还想当然地往她身上泼脏水,真是卑鄙龌龊到了极点,
楚天舒用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蓝光耀,
蓝光耀心里发虚,忙说:“上课了,上课了。”
几个人一哄而散,稀稀拉拉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蓝光耀等人的议论让楚天舒心烦意乱,联想到上一个周末和岳欢颜通电话,岳欢颜说摩丹集团的内部又一次产生了分裂,争斗得很激烈,华宇已经被紧急抽调回了法国总部,当时楚天舒还开玩笑说让岳欢颜过去帮他一把,沒想到,才过了短短一周的时间,玩笑要成真了,
中午吃完饭,楚天舒回到车里给岳欢颜打了个电话,她人正在běi jīng的首都机场,华宇专程从法国飞过來,两人准备下午去法国驻华使馆办理婚姻登记公证手续,申请岳欢颜赴法结婚的短期签证,
楚天舒忍不住问:“这么说,你很快就会过去了。”
“怎么,舍不得姐姐走啊。”岳欢颜依然是一副妖媚的态度:“你要是答应娶了姐姐,姐姐下午就不去使馆了。”
和岳欢颜说话,楚天舒觉得很有意思,但也颇感头疼,他无奈地说:“姐姐,华宇大哥都从法国赶过來了,你还在开玩笑。”
“哈哈,姐姐知道,你心里已经放不下那个向晚晴了。”岳欢颜大笑起來,说:“行了,你让你的美女记者放心,姐姐马上就是已婚人士了,不会请你來破坏我们的美满家庭。”
这就是岳欢颜不讲理的妖术,明明是她在挑逗楚天舒,到了她嘴里反而变成了是楚天舒要來破坏她的家庭,
楚天舒问:“姐姐,华宇为什么不來临江。”
“他办完手续马上赶回去。”
“这么仓促。”
“是啊。”岳欢颜沒再开玩笑,而是略带一丝忧虑地说:“摩丹集团的内部纷争已经闹得快要不可收拾了,他也沒和我说太多,我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他舅舅比较着急,希望我们尽快办理婚姻登记,以防变故。”
楚天舒惊讶地问:“以防变故,有这么严重吗。”
“不知道,反正我也感觉有点不太正常。”岳欢颜说:“好了,不说了,广播通知飞机降落了,姐姐要去接新郎了。”
挂了电话,楚天舒隐隐觉得有一种失落和伤感,具体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下午的课上得有点失魂落魄的,好几次老师点名提问楚天舒都满头的雾水不知所云,惹得学员们在底下一阵的窃窃私语,蓝光耀更是露出了讥讽得意之sè,
晚上,楚天舒洗完澡,打开电视躺在床上,把几十个台换來换去,竟然沒找到一个可供消遣的节目,百无聊赖之中,便按了电视的静音键,抄起座机话筒,又主动给向晚晴打了电话,其间说起了岳欢颜要远嫁海外的事,
向晚晴调侃道:“怎么,你牵肠挂肚的是不是感觉很失落呀。”
楚天舒竟然说:“晚晴,你还别说,真有那么一点儿。”
向晚晴不开心地说:“嗨,你成心气我呢。”
“不敢,不敢。”楚天舒忙解释说:“我只是感觉岳欢颜此去前途未卜,有些担忧罢了。”
“楚天舒同学,你别自作多情了好不好,就算是岳欢颜远嫁法国真有不测,你鞭长莫及还不是只能徒唤奈何。”向晚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免费友情提示你,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是,怎么把手头上的文章写好,怎么让这篇文章产生深远的影响。”
向晚晴这句话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唤醒了梦中人,
楚天舒的脑子立即浮现出祝庸之在文章初稿上用红笔圈住的两个大字:“实例。”
他关了电视,静下心來,把文章的初稿拿出來,仔细琢磨了一番,最后还是找不到头绪,便给伊海涛打了个电话,将祝庸之的忠告与建议如实地转述了一遍,
伊海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祝教授是学术界和政界的重量级人物,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比我们都要清醒,我非常赞同他的观点,如果不能拿出点实实在在的举措來,那这篇文章不写比写出來好。”
实际上,伊海涛在看了楚天舒拿出來的文章初稿后,当时也觉得还不够扎实,也考虑过增加一些联系实际的内容,
但是,他也有他的顾虑,过多地将青原市农村经济发展的落后现状暴露在领导们面前,必然会引起朱敏文和唐逸夫的不满,祝庸之毫不客气地指出了他的患得患失和畏手畏脚,伊海涛打心底里的心服口服,
从哪里找到一个切入点,既可以为文章增光添彩,又能尽量不去触及朱敏文敏感的神经,这个难題同时摆在了伊海涛和楚天舒的面前,
周一,楚天舒照例坐了万国良的车去接伊海涛,
一路上,伊海涛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就连万国良都感到了无形的压力,他本來话就不多,这个气氛下,自然不会轻易开口,
楚天舒心里有数,伊海涛是在为文章的事情烦恼,也只能保持沉默,
上班不久,市zhèng fǔ的大门口一下聚集了上百名农民,他们堵住了市zhèng fǔ大门,门前的整条街又被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堵住了,
副秘书长黄如山急急忙忙跑进來说:“伊市长,不好了,南岭县的农民又來闹事了。”
伊海涛心里一紧,就问:“怎么回事。”
黄如山:“估计还是核桃卖不出去的事吧。”
伊海涛说:“这个问題不是解决过了吗。”
黄如山说:“上次唐市长主持召开过一次协调会,但是,会是开过了,问題还是沒有真正落到实处,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又跑來闹。”
伊海涛说:“为什么不落实。”说完,觉得这不是黄如山能够回答得了的,决策者是前任市长朱敏文,主管农业的副市长唐逸夫应该更清楚内情,
于是话锋一转说:“黄秘书长,唐副市长在不在,你去请他过來一下,我们共同商量商量该怎么解决。”
黄如山说了一声“好”,就出去了,
伊海涛又把楚天舒喊过來,让他去信访办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虽说农业这一块不归伊海涛具体分管,但是召集zhèng fǔ工作之后,基本情况还是有所了解,
南岭县是青原市最偏远的一个县,山多地少,交通不便,沒什么致富的门路,更不可能引进外资,长期下來就成了东南省出了名的贫困县,
为了改变南岭县贫穷落后的面貌,朱敏文当市长的几年前,号召农民们种核桃,支持银行给农民贷款购买树种,眼见着到了今年核桃大丰收了,本來说好了由县里统一组织收购,原來联系好的收购商却不见了人影,
这么一來,核桃赔本都卖不出去,连存放的地方都找不到,还要还银行的贷款,乡亲们为此发了愁,结果导致了大批群众上访,几次围堵县委县zhèng fǔ,
县委县zhèng fǔ两头不落好,市里说他们沒有把工作做扎实,农民们说他们只会讨好上级,不关心老百姓的利益与死活,
对于这个问題,刚开始启动的时候,伊海涛就觉得市里和县里有些cāo之过急,可当时的市长朱敏文信心十足,分管农业的副市长唐逸夫也极力赞成,伊海涛刚担任常务副市长不久,对南岭县的情况也不够熟悉,自是不好多提反对意见,
现在回过头來看,矛盾和问題暴露出來了,
大概两个月前,农民们聚集过一次,将县委县zhèng fǔ堵得水泄不通,非要讨个说法,南岭县的付大木等人就把问題往市里推,农民们又來市里小规模地上访过一次,
为此,朱敏文让分管农业的唐逸夫主持召开了专门的协调会议,决定市里拿一点资金,县里自筹一点资金,用于善后工作,要求县里必须做好农民的安抚工作,保证社会稳定,
筹集來的资金只能是杯水车薪,县委县zhèng fǔ拿到钱之后,又沒有完全用于核桃的收购上,而是用于支付了拖欠的教师工资,中考和高考在即,教师队伍的稳定更是燃眉之急,
付大木他们考虑,县里收购了核桃同样是积压,还要找地方存放,对于解决农民的难題自然态度不积极,但是,迫于上面和下面的压力,无可奈何之下,不得不采取了强行压制的措施,阻止农民们上访闹事,
第580章 城管伤人
这一來不要紧,因为协调会的jīng神沒有落实到位,拖的时间一长,矛盾进一步暴露和激化,比如农民们的贷款怎么还,沒了收入,农民怎么解决生活问題,
这是谁之错,
难道各级zhèng fǔ和领导沒有责任,
这种现象不仅青原独有,全国各地都不乏类似的例子,只不过具体表现形式不同罢了,
一些领导为了个人的政绩,美其名曰为老百姓办实事,办好事,实则以牺牲老百姓的利益为代价为自己筑就向上爬的阶梯,
在中国的每座城市,几乎都可以看到废弃的楼房,倒闭的工厂,荒废的园区等等,究其原因,都是一些领导者缺乏科学的发展观所致,
领导启动一项惠民的政绩工作时,众人都举双手拥护,卖力地去推进,并且把它当成了升迁的垫脚石;升的升了,调的调了,所有的恶果,所有的损失,却统统留给了最基层的百姓,让他们來承担决策失误留下的恶果,
这公平吗,合理吗,
然而,有些事,明明是zhèng fǔ决策的失误,但是,你还不能直说,要是直说了,就要得罪上上下下一大批人,下面的倒好说,尤其上面的,你要得罪了,就会直接关系到你的前途命运,一些想整倒你的人,抓到你的话柄,再夸大其词地反映上去,沒有事儿也会给你弄出一点事儿,
朱敏文已经升任了市委书记,难題就留到了召集zhèng fǔ工作的伊海涛手上,
楚天舒下了楼來到信访办的后门,往门口看了一眼,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将市zhèng fǔ的大门围了个严严实实,
对于南岭县的核桃事件,楚天舒也略知一二,
设身处地为他们想想,他们的确冤枉,贷了款购买树种,付出了几年的辛勤与汗水,好不容易盼着核桃丰收了,却又卖不出去,换成谁,谁也坐不住,早知这样,倒不如用贷款的钱种点玉米或者红薯,实在卖不出去,还可以当一家人的粮食,
这核桃品种确实是好,但是卖不出去,砸在手里一点用处都沒有,还带來了一大堆的麻烦,谁见了不心烦,只要遇到风吹草动,自然是一呼百应,群体上访事件时有发生就不足为奇了,
信访办的主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正带着他手底下的几个男女,声嘶力竭地安抚躁动的人群,
可是,门口的农民根本不听他们的劝解,
不过,农民们的情绪虽然激动,但并沒有太冲动,除了吵吵嚷嚷地要见市领导之外,沒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信访办的刘主任见楚天舒來了,像是看到了救兵,他满头大汗地跑过來,捞住楚天舒的手,说:“楚主任,我们正在尽力做说服劝解工作,沒有影响领导们工作吧。”
楚天舒皱起了眉头,心想,都这个时候了,信访办的官员们首先想到的是有沒有影响领导工作而不是老百姓的利益是否受到损害,这种只看领导脸sè的工作出发点,又怎么能平息农民们怨气和怒火,
“伊市长让我來了解一下情况。”楚天舒面无表情地说,
刘主任有点慌了神,他搞不清楚楚天舒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吞吞吐吐地说:“起因还是核桃卖不出去的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一次是县里的城管打伤了一名卖核桃的农民。”
楚天舒严厉地说:“具体什么情况。”
“这个,好像是……”刘主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似乎有难言之隐,
见刘主任这副模样,楚天舒气不打一处來,他顾不得刘主任比自己的级别还高,大声地说:“走,一起出去看看。”
刘主任听到楚天舒说这话,不仅沒有气恼,反而如释重负一般在前面给楚天舒带路,
楚天舒走到人群中一看,竟然一眼就看见了山顶小学的支教老师罗玉彬,
他走到罗玉彬面前,奇怪地问:“罗老师,你怎么也來了。”
罗玉彬愣了一下,反问道:“哎,小楚,你怎么会在这儿。”
刘主任忙介绍说:“这是我们市府办的楚主任。”
“楚主任。”罗玉彬莫名其妙,又问道:“你不是部队的人吗,什么时候转业了。”
楚天舒笑了,上一次自己送向晚晴到山顶小学去采访时开的是一辆军用悍马,怪不得要被罗玉彬误认为是部队的人,
“这个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楚天舒把罗玉彬拉到一边,指着围在门前的人群,问道:“罗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罗玉彬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昨天下午,罗玉彬去县城取市团委组织捐献给山顶小学的学习和生活用品,路过中心大道集贸市场路口的时候,看见几名城管队员与一对卖核桃的老农夫妇发生了冲突,
老农夫妇來自山上的杏林乡,罗玉彬和他们认识,
城管队员要老农交摊位费,老农夫妇说他们刚來,核桃还沒有卖出去,沒有钱交,
一个矮胖的城管队员说:“我们是代表zhèng fǔ执法的,谁跟你们讨价还价,要么交钱,要么滚蛋。”
老农不满地说:“zhèng fǔ让我们种我们就种了,说好了收购又不收购,我们自己來卖还要给zhèng fǔ交钱,这让我们怎么活。”
矮胖城管说:“我们只负责执法,你们怎么活我们管不着,再罗里吧嗦的,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老农來了气,说:“不客气又怎么的,你们把我抓去关起來好了,正好还有地方吃饭。”
“你想得美。”一个高个子城管踢了地上的箩筐一脚,说:“滚吧,再不滚我们就要收缴你的秤和核桃了。”
农妇上前求情,说:“这位小哥,我们真的是刚來,核桃还沒有卖出去,等我们卖了钱再交行不行。”
“不行。”矮胖城管手在路口上一划拉,说:“拿我们当傻子呢,你们个个都这么说,那我们去喝西北风啊。”
老农夫妇嘟嘟囔囔地沒有动地方,
高个子城管不耐烦了,喝道:“少啰嗦,把他们的家伙收了。”
几个城管队员就在抢夺老农夫妇的杆秤和箩筐,老农当然不肯松手,城管队员开始骂骂咧咧,推推搡搡,
争抢着,秤砣掉了下來,砸在了矮胖城管的脚上,
矮胖城管气急败坏,跳着脚掐住了老农的脖子,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还敢抗拒执法,看老子不打死你。”说着,当胸给了老农两拳,
老农当即倒在了地上,
农妇急得嚎啕大哭,扑过去要护着老农,一边撕扯一边骂道:“你们这些土匪。”
“我cāo,暴力抗法还污蔑zhèng fǔ,打,给老子往死里打。”高个子城管把手一挥,大喊道,
几名城管队员对老农夫妇拳打脚踢,
矮胖城管将老农踹倒在地,跳起來用脚踩向老农的头,
老农躺在地上,抱着头翻滚,
农妇扑在老农身上,也被矮胖城管踩了几脚,
罗玉彬刚才路过,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劝阻,
高大城管气势汹汹地威胁道:“你不要多管闲事,快滚开,要不连你一起打。”
罗玉彬气不过,大声斥责道:“你们这是暴力执法,真打出人命來,看你们怎么收场。”
附近摆摊设点的人员见有人出面主持公道,也都纷纷指责城管队员太过分了,
高大城管见惹起了众怒,指指点点地叫嚣了几句,带领几名城管队员钻进了执法车,扬长而去了,
罗玉彬掏出手机來,给楚天舒播放了一段他录制的视屏,
事情果然如罗玉彬所说,高大城管的气焰嚣张,矮胖城管的穷凶极恶都历历在目,令人发指,
楚天舒看着画面上的城管,问道:“他们为什么敢如此嚣张。”
罗玉彬压低声音说:“那个高个子,是县城管执法大队的副队长,叫周平生,是县长付大木的姨表兄弟;那个矮胖子,叫黄冠,是县委书记马兴旺的外甥;其他几个的家里在县上都有点关系和背景。”
“他妈的,狗仗人势,欺人太甚。”楚天舒忍不住骂了一句,强压着怒火,问道:“那怎么今天到市zhèng fǔ來了呢。”
罗玉彬说:“老农夫妇回家之后,老农倒头就睡了,今天凌晨喊起了胸口疼,他儿子就喊我一起把父亲送到了县医院,县医院不敢接诊,只好租了车,把老人家送到市第一医院,一检查,肋骨断了两根,儿子打电话找亲戚借钱,乡亲们听说此事,气愤不过,就跑到市zhèng fǔ來了。”
罗玉彬哽咽了一下,又说:“我担心乡亲们情绪激动闹出大事來,赶紧又从医院赶过來,请乡亲们保持克制和冷静,不要贻人口实。”
“罗老师,你考虑得对。”楚天舒说,
罗玉彬苦笑道:“楚主任,以前在县里是吃过这种亏的,为了核桃销售的事,乡亲们到县里找过几次,好几个村民都被县里以扰乱社会秩序,冲击国家机关的罪名拘留过的。”
义愤填膺的楚天舒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决地说:“罗老师,我支持你为受害乡亲讨回公道。”
办公大楼里,伊海涛与唐逸夫的一场交锋也在激烈地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