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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岸     官场桃花运txt下载     官场桃花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1章 君子动口

    王少磊如果主政一方,不管他被发配到什么地方,都属于空降的外来户,没有自己的骨干力量未必能站得住脚。‘..他看中了楚天舒的敏锐头脑,实干jīng神,当然,最重要的是楚天舒有一股干事业的雄心壮志。

    在当今的官场,王少磊看到了太多的年轻人在钻营、在投机,而想干事、能干事、可以独当一面又不随波逐流的青年才俊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做政绩,最终还得靠信得过靠得住能干活的人。

    楚天舒正是这种人!

    王少磊显然看出了楚天舒的情绪低落,他拍了拍楚天舒的肩膀,说:“兄弟,有些事往往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更多的时候,人都会被无数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裹挟着往前走。要不怎说说,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呢。但是,只要还在往前走,就有希望有光明。”

    道理说服别人的时候都好讲,但是要说服自己,却是非常的难。

    就这么撒手不管,等着rì后再一走了之,即使不面对张伟、谭玉芬、郑屠夫、吴世才等人,楚天舒的良心也会不安啊。

    可是不甘心又如何?

    王少磊几乎是楚天舒最后的希望,但这个希望也在瞬间破灭了。

    “我说句可能很幼稚的话啊,”楚天舒停顿了一下,鼓足了勇气问道:“王大哥,嗟来之食的味道不太香吧?”

    王少磊迈出去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回转头神情严峻地盯着楚天舒。半晌,才冷冷地说:“兄弟,你这话问得有点太……难听了。”

    “我……”楚天舒与王少磊四目相对,他迟疑了一下,痛苦地说:“我真的希望能在跟随你走了之后,大家别在背后骂得比这更难听。”

    王少磊沉默了片刻,激动地说:“天舒,你以为我愿意去穷乡僻壤?你以为我不想就在青原市做一番事业?借用一句西方的谚语,谁不希望自己死后能升入天堂?”

    楚天舒突然从中看到了一线希望,他试探着问:“少磊,你的意思是?”

    王少磊将目光移开,看着不远处的市委市zhèng fǔ大院,既像是在对楚天舒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官场险恶,变幻莫测。不到最后被吃掉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处于食物链的哪一节。”

    听到这话,楚天舒的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伊海涛和王少磊他们也不甘心坐以待毙,至少可以肯定,伊海涛不会!

    官场上有着太多的尔虞我诈,说到底,王少磊还不敢彻底信任楚天舒。

    毕竟,楚天舒是简若明身边的人!

    楚天舒对简若明与王致远的过往史毫不知情,但王少磊一清二楚。即使楚天舒愿意跟随自己去穷乡僻壤,王少磊也还是放心不下。

    这年头,王少磊还在演一出脚踏两条船的好戏,谁又敢担保楚天舒不会在关键时刻调转枪口呢?

    当然,王少磊考虑得更多的是,处于简若明把控之下的国资委,楚天舒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又能有多大作为呢。

    “我到了,再见。”王少磊伸出了手。

    楚天舒紧紧握住王少磊的手,激动地说:“少磊,谢谢你看得起我。”

    王少磊的手里也加了把劲,笑道:“天舒,客气了。”

    与王少磊分手之后,楚天舒慢慢地往回走,车还停在青莲会所的门口呢。

    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他足足走了半个小时……

    向晚晴向台里申报《国企改革破冰之旅》的选题终于获得了批准。

    制作了公安局擒获抢劫团伙的专题片之后,向晚晴在青原市的人气大增。

    要收视率,拉广告赞助,青原卫视离不开向晚晴。

    这颗摇钱树想做的策划,谁要是想拦着,那简直就是在与年终效益奖作对。

    不过,据说这里面还是颇费了一番周折。

    据说台里收到了她的选题计划之后还心存疑虑,毕竟有过一个“卖身救母”的前车之鉴。

    台里不敢做主,又不舍得放弃向晚晴的策划,便特意请示市委宣传部。

    市委宣传部部长作为市委常委,参加了国庆期间的国企改革专题会议,他与主抓的副市长唐逸夫通了个气,本来不肯同意,正好省委宣传部有位领导来青原检查指导工作,视察到卫视台,点名要见一见美女主播向晚晴,并亲切地询问近期的工作情况,向晚晴灵机一动,就把“破冰之旅”的策划简要地汇报了一下。

    省委宣传部的领导当着陪同视察的市委宣传部长的面,说:“小向,你这个选题很好。既然是破冰之旅,当然应该大力宣传和推广嘛。”

    省委的领导发了话,市委宣传部长只得同意,不过,他最后还是画了一个圈圈:只能正面宣传,不许负面报道。

    卫视台很快成立了专题小组,向晚晴也立即拉来了广告赞助商。

    楚天舒听完向晚晴的叙述,当即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就是明星效应!”

    根据张伟提供的线索,市刑侦支队迅速采取行动,几天之后,信用社诈骗案的从犯,也就是张伟老爸的远房亲戚落网了。但是,正如童丹元预料的那样,从他那里只追回了很小一部分的现金。

    经过审讯确认,此案的主犯是信用社的原主任。他一直采取挖东墙补西墙的方式在维持资金周转,这一次实在难以为继了,才伙同几个揽储员一起设计了一个高额利息的骗局,然后携带大量骗来的资金潜逃,由于蓄谋已久,计划周密,又是跨省外逃,单纯依靠青原市公安局的力量,恐怕一时难以抓捕归案。

    这一次,青原卫视“法制之窗”栏目组趁着向晚晴等人忙着拍摄“破冰之旅”,抢先报道了这起诈骗案的消息,新闻的最后,栏目主播还播了几句评论,提醒市民要从此案中吸取教训,引以为戒,切不可贪图小利而上当受骗云云。

    楚天舒为仪表厂改制的筹备工作忙了一周,没顾上向杜雨菲细打听案件的事儿,听到这则新闻是在周末的傍晚。

    白云朵jīng心烹制了几个菜,邀请他到云晴美体的大办公室里一起吃晚饭共度周末。

    两人边吃边看电视,当楚天舒听到主播最后的几句评论时,就愤愤不平地对白云朵说:“这***都是主播,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吃饭呢,嘴巴能不能干净点?”白云朵不满地笑骂道:“你呀,就看我媳妇儿顺眼,其他人都不如她,对吧?”

    “小朵朵,你不要歪曲啊。你听听,她这说的是什么狗屁话嘛。”

    看楚天舒说得很认真,白云朵也收起了笑容。

    但是,画面已经跳到了另一条新闻,她不知道楚天舒说的是什么意思,便问道:“嗯,老楚,你的意思是,人家提醒得不对吗?”

    “不是提醒得不对,是话说得难听。”楚天舒放下了筷子,不满地说:“这种话要是被张伟的爸爸听到了该多伤心啊?老人上当受骗了已经够难过的了,还要在街坊四邻面前背上一个贪图小利的名声,这不是在老人的伤口上撒盐吗?”

    白云朵琢磨了一下,也觉得这话的味道有点不对。她给楚天舒的碗里夹了点菜,安慰道:“算了,老楚,吃饭吧,前后也就十几秒,老人不一定看得到呢。”

    楚天舒端起碗,还念念不忘地说:“我得让晚晴跟台里说说,以后录制新闻也不能用这种胸大无脑的主播。”

    “老楚,过分了啊你。”白云朵不高兴地说:“看个新闻,你也光盯着人家美女主播的胸看,太不像话了。”

    楚天舒辩解说:“呵呵,本来就是嘛。”

    白云朵见楚天舒还在狡辩,便笑着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媳妇儿的胸不大?”

    “你……这是哪跟哪呀?”楚天舒根本没想到白云朵会在这儿等着他,不由得有些气恼,看了她的胸一眼,说:“哼,我看你的胸就太大了。”

    “好哇,你敢骂我没脑子。”白云朵跳了起来,揪住了楚天舒的耳朵。

    楚天舒忙说:“轻点,轻点,君子动口不动手。”

    “好,那我向宁馨学习,只动口不动手。”白云朵松了揪住耳朵的手,俯下身子,作势要咬楚天舒受伤的大腿。

    楚天舒忙一边躲闪,一边伸出手去挡。

    这一个往下趴,一个往上挡,楚天舒的手正好挡在了白云朵的胸口上。

    两团结结实实的大**就实实在在地落到了楚天舒的手掌里。

    柔软,温暖,还带着一股芬芳。

    楚天舒不由自主地一抓。

    哇,果然不小!

    猝不及防的白云朵呆住了,她芳心乱跳,身子一软,竟站立不稳了。

    楚天舒的手不敢松开,只得用力托住白云朵的娇躯。

    白云朵嘤咛一声,顺势一侧身,仰面倒在了楚天舒的怀里。

    眉目含情,红唇yù滴,面若桃花,娇喘连连。

    “你,坏死了。”白云朵娇嗔道:“你真是个十足的小人哦。”

    楚天舒虚张声势地问道:“为什么?”

    “你自己说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白云朵娇喘着说。

    “那好,我也不动手了,我动口吧。”楚天舒说着,情不自禁地伏下头,嘴唇循着娇喘声而去……

第162章 祸不单行

    嘭,门被推开了。、.

    辣姐肥胖的身躯跌进了房内,她踉跄几步,总算站稳了,尴尬地指着身后说:“我,不是有意的,是她们……她们把我推进来的。”

    随即,门口爆发出一阵燕笑莺啼。

    原来,是一群做完了美体闲得无聊的vip客户趴在门缝边偷听,正听到楚天舒要对白云朵动嘴不动手,后面的美女想听得更真切就往前挤,一下顶到了辣姐肥胖的屁股,辣姐重心前移,站立不住,一下就把大办公室的门给撞开了。

    白云朵不急不恼,躺在楚天舒的腿上纹丝没动,还娇滴滴地责怪道:“你真是笨死了,吹个眼睛也不会。”

    “哦哦。”楚天舒立即反应过来了,装模作样地扒拉了一下白云朵的眼皮,呼呼吹了几口气,由于用力过大,还真把白云朵吹出眼泪来了。

    白云朵慢悠悠地站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辣姐几个,问道:“嗯,看够了吗?”

    “没有……”几位看热闹的美女齐声回答。

    白云朵笑盈盈地说:“那行,你们谁看迷了眼,也可以让他给吹吹。”

    一个苗条的美女说:“辣姐,辣姐刚才看得最认真了。”

    “哦,哦,哦,哦。”美女们推搡着辣姐一齐起哄。

    辣姐扭着身子被美女们推着往楚天舒身上靠。

    楚天舒赶紧站了起来,一边退一边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这小身子骨受不了。”

    正闹得兴起的美女们哪里肯依,一个劲儿地把辣姐往楚天舒身上推。

    楚天舒退到沙发边已经无路可退了,他光顾着躲避辣姐巨大的胸器,脚下一个没注意,仰面倒在了沙发上。

    “姐妹们,上呀,吃帅哥的豆腐。”

    美女们一哄而上,扑在楚天舒身上又撕又扯,展开了一场温柔的蹂躏。

    楚天舒双手乱舞,本想极力反抗,可手到之处,全是丰ru肥臀,引发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白云朵拉住了这个,扯不住那个,急得在一旁直跺脚,却又无计可施。

    正疯闹得chūn光洋溢,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厉喝:“不许动,jǐng察扫黄!”

    门口站着一位威风凛凛的女jǐng官。

    众美女目瞪口呆。

    经过一番东拉西扯,本来穿得就比较少的美女们显得越发的狼狈不堪,有的胸衣带子开了,露出了一个白皙硕大的胸脯,有的三角裤垮下了不少,露出了半边肥硕圆润的美臀。

    白云朵见了来人却是眉开眼笑,上前拉住女jǐng官的手,叫道:“雨菲,你来得正好,把这群集体yin乱的女流氓都抓起来。”

    原来,门外站着的是穿着jǐng服的杜雨菲,她是来找楚天舒,想要向他说明诈骗案的情况。

    众美女一看来的女jǐng官是白云朵的熟人,这才从惊魂中醒悟过来,纷纷从楚天舒的身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系胸衣带子,扯垮下的裤子,一窝蜂地跑出了大办公室。

    楚天舒从沙发上挣扎起来,面红耳赤地忙着整理衣服,讪笑着与她打招呼:“雨菲,你来了,快坐,快坐。”

    杜雨菲冷笑着问:“楚天舒,怎么样,好爽吧?”

    楚天舒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哪里,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她们欺负你?你可以报jǐng啊。”杜雨菲围着楚天舒转了一圈,突然抓了一把纸巾,摔在了楚天舒的身上,说:“去,把脸上的口红擦了。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的丑儿嘴脸。哼,都快成jì院里的老鸨了。”

    楚天舒抓着纸巾,跑进了卫生间,捧着水洗了脸,梳理了头发,重新穿好了衣服,来回照了几遍镜子,确认没有了被欺负的痕迹,才回到了大办公室。

    这功夫,白云朵把碗筷餐具收拾到外面的厨房里,杜雨菲也把乱成一团糟的沙发整理干净了。

    坐下来,白云朵给杜雨菲和楚天舒泡上茶。

    杜雨菲把诈骗案的情况简要了说了说,楚天舒的眉头皱了起来。

    “雨菲,照这么说,张伟家被骗的钱追回无望了?”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杜雨菲说:“追回来赃款,只能按比例发放给受骗的群众,张伟他们家的九万块,还不到受骗总金额的百分之一,也就是说,追回来一百万,他们家也拿不回一万块。到底能追回多少,还得在抓住主犯之后才能说得清楚。”

    “这可怎么办呢?”白云朵着急了起来。

    楚天舒把存单拿在手上,被骗的钱追不回来,如果张伟他们家要用钱,就得想办法先垫上。

    九万块,在受骗金额里没多大分量,但是,对于楚天舒来说,却差不多是个天文数字,因为他工作两年多的积蓄,几乎全用在了郑小敏的妈妈医药费上。

    三个人都默不作声,一筹莫展。

    楚天舒的手机在茶几上唱了起来:“暖暖的chūn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

    电话是谭玉芬打来的,她说,盈盈爷爷突然急病,已经叫了救护车送到了第一医院,医生说要住院治疗,要预交……三万块钱。

    楚天舒听了,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他非常了解张伟夫妇,他们都是非常刚强的人,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谭玉芬不会给楚天舒打电话。

    “嫂子,你别急,钱没有问题。”楚天舒看了两位关切的美女,想都没想就说:“公安局抓了那个诈骗犯,钱追回了一部分,杜jǐng官刚把钱给我送来了。你和伟哥把老爷子照顾好,我马上赶到医院来。”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屋漏偏逢连夜雨。

    挂了电话,楚天舒让白云朵给医院打了电话,让他们先行抢救,治疗费用很快就会交上。

    不等白云朵打完电话,楚天舒向杜雨菲伸出了手,恳求道:“雨菲,你手头上有多少钱,全都借给我。”

    “借什么借,救人要紧。”杜雨菲抓起脱下的外套。“走,一起去。”

    楚天舒和杜雨菲并排出了门,白云朵抱着手机跟在了他们身后。

    来到前台,白云朵对收银员说:“快,所有的钱全给我。”

    收银员一愣。

    白云朵大叫:“你发什么呆呀,快点,全给我。”

    收银员回过神来,打开装钱的抽屉,把里面所有的钱装进了一个大信封,递给了白云朵。

    赶到医院,白云朵把信封塞给了楚天舒,自己换了白大褂,先去了急诊室。

    老爷子正打着吊针,谭玉芬守在了病床前,张伟拿着检验单在跑前跑后。

    谭玉芬出来了,她告诉楚天舒和杜雨菲,老爷子吃完饭的时候看到了有关诈骗案的新闻,急火攻心,突然腹疼难忍,才给张伟打了电话。

    楚天舒把缴费单拿过来,让杜雨菲陪着谭玉芬,自己去了缴费处,把白云朵带来的现金,自己的工资卡和杜雨菲的银行卡上的钱全打了进去,刚刚凑齐了三万块。

    等回到了急诊室,白云朵陪着张伟拿了一大叠检验报告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一张张仔细看完,告诉他们说,老爷子得的是急xìng尿毒症,必须立刻住院治疗。

    张伟听了尿毒症三个字如五雷轰顶,他还在念叨说,爸爸的身体一直还可以,没听说有什么毛病,这肯定是一股火急出来的。

    白云朵用眼神制止了医生继续说下去,让张伟去守着老爷子,然后把楚天舒和杜雨菲喊了进来。

    医生说,经过一到两周的治疗,病情应该可以控制,但是,以后每周要进行一次血液透析,才能维持病情不再恶化。

    楚天舒和杜雨菲听了还没什么感觉,白云朵却闻言sè变,她太知道长期透析意味着什么,进入周期xìng透析后,这人就算是废了。

    医生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白云朵,看她点头了之后,才接着说:“透析会产生依赖xìng,像老爷子这个岁数,一旦上了这个轨道,基本就等于一步步走向死亡了。”

    楚天舒忙问:“没有更好更彻底的办法吗?”

    “有,换肾。”医生叹了口气,用同情的口气说:“老爷子办了医疗保险吧?可是,医疗保险一般是不负责换肾这样的大手术。”

    楚天舒问:“换肾手术需要多少钱?”

    医生略略思考了一下,说:“手术费用起码需要十几万,如果再加上肾源费用和手术后头一年的排异费用,大致在四十万左右。而且以后每年要用排异药物,也是一笔很可观的费用。我估计,他们家负担不起啊。”

    楚天舒与白云朵、杜雨菲对视了一眼,没再说话。

    “你们不是病人的家属吧?”在得到了几个人的肯定答复后,医生才说:“像老爷子这个年龄,医院也不建议换肾,有了合适的肾源也要先救治年轻的病人,就是有钱了,也要往后排。”

    幸好把张伟支出去了,否则,他听了医生这话,肯定会痛不yù生的。

    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可能一直瞒着张伟和谭玉芬啊。

    楚天舒和白云朵、杜雨菲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来到了老爷子的病床前。

    经过抢救输液,老爷子的痛苦明显减轻了。

    看着张伟迅速消瘦的面容,谭玉芬伤心憔悴的神情,还有老爷子满头的白发,楚天舒心中充满了怜惜和悲凉。

第163章 感天动地

    仪表厂竞购的各项筹备工作正在顺利进行,但关键的评审专家名单却一直没有审定,下面的工作暂时不能进行。:..

    这期间,楚天舒有意去欧阳美美那里汇报了一次工作。

    这个sāo娘们终于升到了副处级,正扬眉吐气地开心不已,见楚天舒毕恭毕敬地来给自己汇报工作,也就摆出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领导风度,眉开眼笑地勉励楚天舒要努力工作,话里话外暗示跟定唐逸夫,就可以不断进步。

    眼下楚天舒是简若明的红人,欧阳美美作为一名副书记,其实也奈何不了楚天舒。

    楚天舒很认真地接受欧阳美美的教诲,又一板一眼地把仪表厂竞购筹备工作简要进行了汇报,并表示,只要专家名单审定之后,就可以快速推进了。

    欧阳美美一高兴,就把在床上从唐逸夫那里听到的片言只语夸夸其谈地转告给了楚天舒。

    讲到得意处,欧阳美美还学着唐逸夫的口气,批评楚天舒的工作做得不细致,怎么拉那么一张大名单交了上去,弄得领导们左右为难。

    楚天舒从中听出了背后的奥妙:评审专家的敲定高层领导存在分歧。

    这也印证了楚天舒的一个判断,至少伊海涛没有放弃,还在据理力争;同时也可以看出,市里主要领导还没有明确的倾向xìng意见,简若明也没有完全丧失立场,否则的话,她就可以按唐逸夫的意思把专家范围缩小之后再报上去。

    时间耽误在领导那里,简若明干着急也没用,便让楚天舒将主要jīng力转移到理顺国资委部门职责分工上来,完成了部门负责人和部室人员的调整与平稳过渡。

    业余的时间,楚天舒与白云朵、向晚晴等人碰了几次,商量着如何把老爷子的病情与张伟、谭玉芬夫妇说清楚。

    经过一周的治疗,期间也透析了两次,老爷子感觉不难受了,吵死吵活地非要出院。

    张伟和谭玉芬拗不过,只得同意。

    出院的那天,白云朵帮着办理了所有的手续。

    楚天舒和向晚晴开车去接。

    由于谭玉芬的jīng心护理,白云朵又特意关照,老爷子恢复得还不错,听说被骗的钱公安部门帮着追回了不少,jīng神也好了许多。

    把老爷子送到家安顿好,考虑到透析的费用要马上跟上,向晚晴和楚天舒商量先去找医保把这次的住院费及时报销了,回来再找时间和张伟谭玉芬谈病情。于是,张伟陪着老爷子,谭玉芬回娘家看望女儿张盈盈,顺便买菜做饭。

    楚天舒和向晚晴拿了单据跑到市医保部门的办事大厅,窗口前颤巍巍的老头老太太排了很长的队,都是来报销医疗费用的。

    刚排了一会儿,就听见窗口前有了争吵声。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相互搀扶着在与窗口女办事员解释着什么,开始声音还比较小,后来老头的声音就大了起来,再后来,老太太就开始哭泣。

    “这还让不让我们这帮老棺材瓤子活了?”老头手里挥舞着医保手册的小本本,愤懑地说。“欠费,欠费,钱都***哪去了?”

    老太太浑身颤抖着,呼天抢地地哭诉:“这些个挨千刀的,硬是把好好的厂子给整黄了,可把我们这些退休职工坑苦了哇。”

    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出来,把老头老太太劝到了一旁。

    向晚晴有着记者的职业敏感,也跟了过去,一边递纸巾,一边安抚着情绪激动的老头老太太。

    楚天舒跟在他们后面排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窗口前,把单据递了进去。

    窗口的女办事员一看好几万,马上就把脸冷了下来,问:“哪个单位的?”

    楚天舒回答:“哦,国资委……不,仪表厂的。”

    女办事员把单据扔了出来,说:“仪表厂常年欠费,按规定医疗保险不能承担任何费用。”

    楚天舒血往上涌,问道:“怎么回事啊?”

    “回去问你们单位领导。”女办事员白了他一眼,喊道:“下一个!”

    排在楚天舒后面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也是来给父母报销医药费的,他用肩膀挤开楚天舒,把单据递了进去。

    女办事员也问了单位,在计算机里一阵查找,又把单据扔了出来,说:“毛巾厂也开始欠费了,等补足了之后再来报吧。”

    中年男子当即火了,捏着单据骂开了:“麻辣隔壁的,这帮贪官,把厂子吃空了就转手卖给个人,开不出资不说,保险也停缴了。***,老子找他们说理去。解决不了,老子到市zhèng fǔ静坐去。”

    中年男子的骂声引起了排队的老头老太太们的共鸣,队伍中立即发出了一阵唏嘘和叹息。

    看着中年男子情绪激愤地走了,楚天舒也脾气全失,知道跟办事人员也说不清楚,只得从心情抑郁地窗口处走出来。

    向晚晴已经劝慰好了那对老夫妇,走过来问楚天舒:“怎么样?”

    楚天舒晃了晃手里的单据,无可奈何地说:“还能怎么样,报不了。”

    向晚晴摇摇头,默默地拉着楚天舒,走出了办事大厅。

    静静地坐在车里,楚天舒一片茫然,满脑子都是一个字:钱!

    张伟家被骗的钱追不回来,医疗费用不能报销,老爷子后期透析费用还没有着落,这可怎么办才好?

    向晚晴坐在副驾驶座上,也在发呆,面对张伟一家的困境,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楚天舒首先想到的还是找吴梦蝶,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上一次郑小敏妈妈的手术费是凌云集团赞助的,又安排了郑小敏的工作,再找吴梦蝶筹集张伟父亲的医疗费,楚天舒觉得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设身处地替吴梦蝶想想,确实也是如此。

    凌云集团又不是仪表厂职工的收容所,更不是你楚天舒的私人银行,遇到要花钱就去找麻烦,为竞购的事吴梦蝶正焦头烂额呢,哪有时间和jīng力去考虑这些个小事。

    可钱的事情不解决,又怎么跟张伟和谭玉芬谈老爷子的病情呢?

    天sèyīn沉,从车窗外吹进来的风冷飕飕的,一股脑地侵袭着楚天舒干涸的眼眶和无助的心。

    楚天舒打了个冷战,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进入冬季了。

    坐在车里发呆也找不来钱,焦躁之中的楚天舒摇上了车窗玻璃,发动了车,缓缓地往回开。

    车刚开到张伟爸爸住的楼下,向晚晴眼尖,一下看见了张伟和谭玉芬。

    他们站在寒风之中,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楚天舒把车靠了过去。

    张伟和谭玉芬马上住了嘴,强作笑颜地走了过来。

    楚天舒抢先问道:“伟哥,嫂子,你们怎么都下来了,老爷子呢?”

    “没事,刚刚吃完饭,睡下了,他让我们先回家。”谭玉芬说:“饭我都做好了,一起吃点吧。”

    楚天舒看了向晚晴一眼,跟着张伟和谭玉芬,回到了简易宿舍的院子。

    谭玉芬张罗着搬出了小桌子,又把菜摆了上来,拿出碗筷,分别给楚天舒和向晚晴盛了饭。

    由于各有心思,这顿饭大家都吃得没滋没味。

    吃完了,谭玉芬在外面收拾碗筷桌椅,楚天舒和向晚晴把张伟喊到了房间里。

    还没等他们开口,张伟神情黯然地先说话了:“小楚,小向,你们也别犯难了,我爸的病情我已经清楚了。”

    楚天舒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是一紧。

    “谁跟你说的?”向晚晴问。

    张伟摸出一颗烟,说:“白医生。”

    楚天舒也问他要了一颗,张伟帮他点上了。

    “这个白云朵……”向晚晴无声地叹息了一下。

    张伟抽了口烟,说:“你们别怪她,是我逼她告诉我的。”

    既然知道了,楚天舒就直截了当地问:“伟哥,那你有什么打算?”

    张伟的眼圈红了,他说:“不管怎样,我要让我爸爸活着。”

    楚天舒和向晚晴无语。

    张伟哽咽着说:“这几天,我夜夜守在他的病床前,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白发,听到他的呻吟,感觉就像病魔在一点点蚕食我爸爸的生命,死神一点点在临近,我一夜一夜的睡不着。我爸爸为了我,吃了一辈子的苦,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走了。”

    这个刚强的汉子说着说着,实在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终于泪流满面了。

    楚天舒觉得嗓子口像堵了一块石头。

    向晚晴背过身去,偷偷抹了几下眼睛。

    张伟掐灭了烟,很坚决地说:“我要把我的肾换给我爸一个。”

    什么?楚天舒和向晚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张伟。

    张伟缓缓地抬起头,说:“我已经问过我爸的主治医生了,他说,这最好不过,血型好对,术后排异也能降到最低。我这个当儿子尽不到别的孝心了,只要我爸能活着,我什么都付得出。”

    沉默了一会儿,向晚晴还是说出最不愿意说的话:“可是,伟哥,你想过没有,换肾手术的费用也不低啊。”

    张伟毫不犹豫地说:“我想过了,把我爸的房子卖了。”

    父子情深,感天动地啊!

    楚天舒和向晚晴都被张伟的孝心感动了,眼睛模糊了起来。

第164章 善意谎言

    楚天舒问:“伟哥,这事儿……你和嫂子商量了吗?”

    张伟痛苦地摇了摇头。..

    向晚晴和楚天舒不由自主地望了望外面。

    这时,谭玉芬进来了,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原来她收拾完餐具,一直站在门口偷听,听楚天舒问到了她,才推门进来了,她抽泣着说:“张伟,这辈子我跟了你,你爸爸就是我爸爸。你放心,我不会阻拦你尽孝。”

    张伟激动地站了起来,抱着谭玉芬,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个劲儿地说:“玉芬,谢谢你,让你受委屈了。”

    谭玉芬不断地摇头,她从张伟的怀里挣脱出来,咬着牙说:“张伟,你必须答应我,盈盈要有爷爷,更要有爸爸!”说完,她拼命地摇着张伟的双臂,流着泪不断地问:“张伟,你听见了吗?你答应我,答应我呀。”

    张伟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谭玉芬抱头痛哭。“玉芬,我答应你,答应你,答应你。”

    向晚晴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紧紧握住楚天舒的手,咬着嘴唇,在制作节目的过程中,她见过很多感人的场面,但是,让她有失声痛哭冲动的,唯有这一次。

    伤心悲痛完了,还得坐下来商量对策。

    老爷子的工作很难做。

    张伟给他换一个肾的事可以瞒着他,但是,要卖他的房子就必须让他搬出来,这个想瞒也瞒不住。

    “卖房子,爷爷肯定不会同意。”谭玉芬说:“单位房改的时候,爷爷就坚持把房子写上了盈盈的名字,他说,我这辈子给不了我孙女什么了,只能把这房子留给盈盈做嫁妆了。”

    张伟说:“做不通工作就只有来硬的了,透析洗肾只是权宜之计,早把房子卖了,就可以早给他换肾。医生说了,拖得越久,效果就越差,后期的费用也越高。”

    “不行,你就知道来硬的。”谭玉芬瞪了他一眼,说:“爷爷身体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再让他窝着心,就是换了肾,他也开心不起来。”

    张伟低着头不做声了,吧嗒吧嗒抽烟。

    楚天舒和向晚晴也觉得,强行让老爷子搬出来的确不妥。

    老爷子没个好心情,身体状况恶化,那可能房子卖了,换肾手术却又做不成。

    想来想去,一时想不出太好的法子来。

    最后,向晚晴说:“天舒,我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给老爷子演一出戏吧。”

    “怎么演?”楚天舒忙问。

    向晚晴迟疑了一会儿,在张伟和谭玉芬的催促下才说:“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好不好,实在没办法,只好先欺骗老人家一下了。”

    向晚晴的想法是,让楚天舒出面证明,仪表厂改制之后,简易宿舍要拆除,将来会按人口分配还建房,现在把老爷子的房子卖了,可以搬来和张伟一家一起住,到时候拆迁还建的时候可以多分一套房。

    这样,做手术的钱也有了,房子也没损失,看这样能不能说服老爷子。

    几个人琢磨了一下,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只能试一试了。

    果然正如谭玉芬预料的那样,张伟把要卖房治病的话一说出口,老爷子立即就严词拒绝了:“张伟,你不用说了。你爸是死是活就这样儿了,六十岁都过了,死也死得,你妈孤孤单单在那边二十多年了,我也该去陪陪她了。”

    谭玉芬陪着笑脸说:“爸,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你要就这么去了,妈在那边见了您,还不得骂我们没良心啊。”

    “玉芬,我会告诉你妈的,你是个好媳妇。”老爷子说着说着也动了感情,他抹了一把眼泪说:“我这房子说好了是给盈盈陪嫁的,你们别打它的主意。”

    谭玉芬说:“爸,我问过盈盈了,你是要爷爷还是要房子?”

    老爷子忙问:“盈盈她怎么说?”

    “盈盈说了,她要爷爷,不要房子。”

    “我的好孙女啊,”老爷子老泪纵横,更伤心了,他说:“那你们更不能卖我的房子,房子卖了,你让我跟盈盈怎么说?”

    张伟还在劝,说到盈盈出嫁的时候,谁还看得上你这破房子啊。

    老爷子横了他一眼,说:“不行!我给不给他留是我的事,她看不看得上是她的事。张伟,我跟你说,我不想害得你倾家荡产,你也别想害我死得连个窝都没有。你要敢卖我这房子,我先死给你看!”

    向晚晴把张伟拉到一边,楚天舒坐在了老爷子身边,说:“老伯,我跟您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啊,这房子没了还会再有的,这人要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楚天舒租住在建议宿舍的时候,老爷子常去看盈盈,也很喜欢这个实实在在懂礼貌有头脑的小伙子,人前人后的总说张伟xìng子太暴,心太粗,能有小楚一半就好了。现在听楚天舒这么一说,他就奇怪地问:“小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楚故作神秘地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附在老爷子的耳边说:“老伯,这话我真不该说的,违反原则啊,我也就跟您说说,可千万别传出去啊。”

    楚天舒样子做得越是神秘,老爷子越是着急,他点着头催促楚天舒快说。

    “是这样的。我在国资委负责仪表厂改制的事儿。您听伟哥说过了吧?”楚天舒等着老爷子点头之后,才说:“简易宿舍要拆除,这您也知道吧?现在有政策,拆迁是要给还建房的。怎么给呢?按一家一户地给,这您明白吧?”

    “不明白。”老爷子直摇头。

    “我跟您说您就明白了。”楚天舒一板一眼地说:“您呢,把这老房子卖了,您搬到简易宿舍和张伟他们一起住,到时候拆迁呢,你和张伟各是一家,还建房就可以要两套。您还是没了呢,张伟还是一家子,也只能给一套。当然,您要是有房子,搬到一起住也不作数的。”

    “真的?”老爷子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楚天舒看老爷子有点动心了,又指了指向晚晴说:“老伯,您认得她不?”

    老爷子仔细看了两眼,摇了摇头。

    楚天舒向向晚晴招了招手。

    向晚晴走过来,坐在了老爷子身边,笑盈盈地看着他,还做了一个手持话筒的姿势。

    这回老爷子看清楚了,犹犹豫豫的地说:“她……是不是电视里的那个,那个漂亮姑娘。”

    “对呀,老伯,您眼光好厉害呀。”向晚晴拉着老爷子的手,夸奖了一句。

    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就像小孩子。

    得到了向晚晴的夸奖,老爷子有点自得地笑了。

    楚天舒说:“老伯,这么漂亮的姑娘不会骗人吧。”

    老爷子笑着摇头,说:“不会,当然不会。她要是骗人,怎么还会让她天天在电视上说,姑娘,我说对吧?”

    “对,您说得太对了。向晚晴拍着老爷子的手,开心地说。

    “真有这样的事儿?”老爷子眼睛放亮。“那照你们的意思,我还是活着的好了。”

    向晚晴很肯定地说:“真的,您老眼光这么厉害,我还敢骗您呀。”

    任何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求生的愿望会越发的强烈,老人更是这样,他嘴上说得很坚决,一时着急可以寻死觅活,其实心里都还是希望能通过积极的治疗获得新生的。

    见老爷子不做声了,楚天舒又反复叮嘱说:“老伯,我刚才跟您说的话呀,您还真不能对外人说,要是大家都这么做,到时候,房子就怕不够分了。”

    老爷子抓着楚天舒的手,激动地说:“小楚,我听你的,绝对不会往外说。”

    房子的事儿就算这么说好了。

    仪表厂地处江边,家属区的房子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这套五十多平米的房子房改的时候只交了一万元多块钱就买到手了,现在粗略地估价,应该也有二十几万。

    杜雨菲带着谭玉芬找了辖区的民jǐng,又一起去找了在附近做中介房生意的老板,托付他尽快将房子脱手,反复交代说,这是等着看病急用的钱,能多卖几个是几个。

    老板听了杜雨菲说的情况,答应得非常爽快,说心里有数了,中介费也可以免收。

    谭玉芬带人看房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再告诉他们不要声张,尽量不要惊动和刺激老爷子。

    五天之后,房子就出手了,卖了二十六万,老板果然没收中介费,交易税什么的也是买家交的。

    办过户手续的当天,楚天舒开着车把老爷子接到简易宿舍,住进了原先楚天舒租住的那间房,老人家的jīng神头儿一下子萎靡了很多,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整整一天都没动地方,三餐饭都是谭玉芬送进去吃的,只吃了几口就把碗放下了。

    经过白云朵的了解,这二十六万足够支付换肾的费用了。

    白云朵带着张伟在医院开始了一连串的身体检查和吻合细胞组织排列测验。

    所幸的是每一项检验都顺利通过,每一个检验报告都在增强大家的信心。

    最后经过专家会诊,换肾手术定在了十月下旬。

第165章 手术成功

    手术之前,老爷子做最后一次透析。..

    白云朵特意来陪着,她跟老爷子说,最近医院针对他这个病情,进口了一种特效药,只要做一个手术,就可以逐渐恢复健康了。

    房子已经卖了,现在活下去是第一要务。

    白云朵只劝了几句,老爷子就很听话地住下来了。

    当天夜里,张伟陪护着老爷子,大半夜的时候突然喊肚子疼。

    白云朵就在隔壁的办公室值班,听见动静马上就跑过来了,一检查,说是急xìng阑尾炎发作,必须尽快开刀做手术。

    老爷子也急了,催着张伟赶紧办了住院手续。

    张伟被安排在老爷子隔壁的病房。

    谭玉芬一个人开始照顾一老一少两个病人。

    第二天上午,两个人都进行了例行检查。

    下午,楚天舒请了假,拉着白云朵找了负责换肾的外科主任和泌尿外科的主治医生,和张伟一起在办公室里谈了一个多小时,反复询问手术的细节。

    医院的老院长听说楚天舒来了,也赶了过来。

    朱旺财事件之后,老院长对楚天舒颇有好感,他一再告诉楚天舒和张伟不要担心,在第一医院这类手术做过很多次,两位医生也是国内专家级的人物,手术的成功率非常高。

    外科主任还拿出了一份病历,这是一位台湾商人,特意回大陆寻找肾源,刚刚在第一医院做了手术,目前状况非常良好。

    老院长非常重视,又召集几位参加手术的医生护士碰了个头,非常细致地讨论了手术前后的各个细节,反复强调不许有任何的疏忽,毕竟,张伟是一个健康人,这和以往肾源多半来自刚刚死亡者身上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张伟给父亲捐肾的壮举也深深地感动了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

    楚天舒临走之前,按照惯例一一给医生和麻醉师送上红包,遭到了他们的一致拒绝。

    外科主任差点要跟楚天舒翻脸,他说你这么做是瞧不起我,明天我不上手术台了。

    白云朵也被老院长叫去骂了一顿,责怪她说,你男朋友不懂,你也不懂吗?别说张伟这事很感人,就冲着他是楚天舒的哥们,这钱谁也不能收。

    白云朵很委屈,跑出来把楚天舒数落了一通。

    手术前的晚上,谭玉芬陪在老爷子身边,等到他睡着之后,又来到了张伟的病床前,拉着他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白云朵劝了好几次,最后不得不把他们俩强行分开,分别给他们发了安眠药,硬逼着他们都必须睡觉,虎着脸说,晚上休息不好,会影响明天的手术。

    第二天上午要进手术室了,楚天舒让张伟换下病号服,陪着他一起去看了老爷子,老爷子拉着楚天舒的手,叮嘱说:“小楚,我要是下不来了,你得帮我劝劝张伟和玉芬啊。还有,房子的事也托付给你了,分到手上坟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楚天舒笑着说:“您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保管让您住上新房子。”

    白云朵和谭玉芬笑着,哄着把老爷子抬上了活动床。

    这个时候,科里几乎所有的护士和其他病床的陪护都上来帮忙,素不相识的人站了一屋子,好几个大妈大嫂感动得鼻子发酸,背着老爷子偷偷抹开了眼泪。

    把老爷子送出去之后,看见两份手术书拿到了面前,谭玉芬身子当时就软了,倒在了白云朵的怀里。

    张伟不忍心,说:“算了,这字我来签吧。”

    谭玉芬挣扎着站了起来,让白云朵把两份手术书拿过来,用颤抖的手在上面签下了她的名字,然后泪眼朦胧地说:“张伟,我等着你们爷俩出来。”

    张伟没敢再看谭玉芬,转过身回了病房换了衣服。

    在进手术区之前,张伟握着楚天舒的手,眼含着热泪说:“兄弟,哥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替我照顾一下嫂子和盈盈啊。”

    楚天舒的眼睛也湿润了,他哽咽着说:“伟哥,不会有事的!”

    张伟坚持说:“不管有没有事,你先答应我。”

    楚天舒用力握了握张伟的手,坚定的说:“好,我答应你。”

    张伟笑了,步行走进了手术区,上了另一张手术台。

    四个多小时之后,张伟和老爷子分别推出了手术室,进了隔离病房。

    白云朵过来说:“手术成功。”

    谭玉芬当时就晕了过去。

    从张伟的突发急xìng阑尾炎,到最后送老爷子和张伟上手术台,这个过程楚天舒都用向晚晴送他的手表偷偷拍了下来。

    这是向晚晴的主意,她要留下第一手资料,即使不能用在“破冰之旅”的专题片里,也有可能用在某一个公益电视片中。

    她说,上一次郑小敏的“卖身救母”,多少都有点属于策划出来的噱头,而这一回,张伟却是实打实的从身体上拿出一个肾来移植给了他的父亲,单单这一片孝心就足以感动许多人。

    仪表厂竞购十五名评审专家的名单终于定下来了。

    拿到名单之后,简若明让楚天舒按照这张单子与专家们提前预约时间。

    虽然并没有明确告诉他们评审什么项目,但是,名单中的大多数专家也能猜个**不离十,仪表厂的竞购经过了几次来来回回的折腾,已经变得敏感而又微妙了。

    楚天舒对专家大名单进行过jīng心的研究,从拿到的名单来分析,十五名专家中,大约三分之二是带有官衔的两栖专家,他们中的不少是先获得官职后获得教授或研究员职称,只有三分之一是纯粹从事学术研究的学者。

    也就是说,在名单拉锯战中,唐逸夫依然占据了上风。

    仪表厂改制领导小组又召开了一次会议,审定通过了专家名单,最后敲定在十五天的公示期之后,正式组织竞购。

    把领导们送走之后,在食堂里吃过中午饭,楚天舒就去医院看望张伟。

    这已经是手术后的第三天了。

    为了能省出钱来给老爷子,他只在隔离病房住了一天,就住进了拥挤的普通病房。

    普通病房摆了八张床,连同陪护的足足有十几个人出出入入。

    张伟插了根导尿管侧卧在病床上,病房里没开空调,温度并不高,可能是术后体虚,他一动不动还汗流浃背,隔一会儿就有一细股血尿从管里流出来,流到床下的痰盂中。

    谭玉芬伺候两个病人,忙得不可开交,见楚天舒来了,只打了个招呼,又跑去照看老爷子。才几天的功夫,她原本红润白皙的脸变得毫无光泽,整个人也像是瘦了一圈,身子骨也显得比过去单薄柔弱了许多。

    楚天舒看了心里很是难受。

    这个时候,谭玉芬心里的滋味可能比两个男人开刀手术的伤痛还要折磨人。

    张伟听说老爷子恢复得不错,心情倒是不错,还在念叨着能早rì拔了管子去看看老爷子。

    楚天舒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等谭玉芬从老爷子病房里过来,就告辞了。

    谭玉芬把楚天舒送了出来,在走廊里偷偷告诉楚天舒,她跟老爷子说了,张伟动了阑尾炎割除的手术。老爷子听了,什么话都没说,眼角却挤出了一滴浑浊的泪,不知道是心里难受,还是明白了什么。

    楚天舒劝慰了谭玉芬几句,反复叮嘱她一定要保重身体。

    谭玉芬笑笑说,没事。医院里云朵妹妹帮了不少忙,护士们也挺关照,我挺得住。

    虽然谭玉芬看上去很轻松,但从她的神情中看得出来,她身心俱疲,只是靠顽强的意志和信念在支撑。

    楚天舒实在不忍心多说什么,便问了问盈盈的情况。

    谭玉芬说:“盈盈在姥姥家,挺乖的,说了几次好久没见着小楚叔叔了。”

    楚天舒说:“等忙了这阵子,我好好陪陪盈盈的。”

    谭玉芬停了一会儿,问:“还是在忙我们厂子的事吧?”

    楚天舒点头,却不敢说什么。

    谭玉芬说:“小楚,嫂子没文化,你忙的大事我不懂。但是,嫂子明白,你有一颗好心,你知道我们的疾苦,一定会帮我们的。对吧?”说着,说着,这个伺候着两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都没有流过泪的坚强女人,竟忽然泣不成声了。

    楚天舒心里非常的难受,愧疚,竟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从医院回来,楚天舒整理了手头上的文件资料,临到快下班的时候,借着向简若明汇报工作的机会,给她讲了张伟一家的故事。

    简若明听了,微微有些动容,但是她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只说:“小楚,人都是有感情的,对于张伟一家的遭遇,我也深表同情,但是,工作就是工作,不能感情用事。”

    楚天舒还想说什么,简若明摆手制止了他,说:“小楚,你不要成天只记得仪表厂的下岗人员,也要关心关心你身边的人。”

    这些rì子以来,楚天舒除了忙仪表厂竞购的筹备工作之外,剩下的时间和jīng力几乎都投入到张伟一家的身上,还真没注意到身边有谁需要关心。

    “主任,谁又怎么了?”楚天舒问。

第166章 欠账还钱

    简若明说:“小范,范亦兵,我看这几天,他的情绪很低落,你是不是该关心关心他?”说完,她打开了一个文件夹。..:

    这是不想继续谈下去的表示,楚天舒赶紧告辞。

    回到了办公室,楚天舒心里还一直在嘀咕:范亦兵当了文秘科科长之后,工作上积极肯干,连欧阳美美那么挑剔的人,对他也很认可,与综合科赵平原等人的关系也处理得不错。

    按照简若明的想法,等着仪表厂竞购的事情了结之后,楚天舒还是去接欧阳美美的组织人事处处长,让范亦兵来当办公室主任。可见,在楚天舒把主要jīng力筹备用于仪表厂竞购事宜时,范亦兵处理办公室的事务还是颇得领导欢心的。

    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他怎么会情绪低落呢?

    楚天舒突然想起来了,国庆放假之前,刘chūn娜曾经提到过,范亦兵与女朋友小佳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他的父母比较着急,要从老家来看看,顺便向小佳父母提亲,莫非是这件事让他犯了难?

    楚天舒一个电话,将刘chūn娜喊到了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chūn娜,老范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你怎么知道的?”刘chūn娜有点诧异,说:“老范他父母这两天就要到了,我看你这几天忙,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怎么回事?女朋友还没搞定吗?”

    “没有呢。”刘chūn娜迟疑了一下,说:“好像,好像闹得更僵了。”

    “怎么搞的?”楚天舒示意刘chūn娜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说:“放假前你不是跟我说过,她父母说,只要老范当了科长,就同意他们的婚事吗?”

    刘chūn娜坐下来,双手抱着杯子,低下头小声说:“钱大姐是他们的介绍人,我听钱大姐说,小佳的父母觉得老范在单位不会有出息,国庆期间又给小佳物sè了一个男的,好像是仪表厂厂长郭雄波的儿子,两个人一拍即合,就把老范给甩了。”

    “我靠。”楚天舒有点气愤了,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这种势利的女人,就是结了婚,老范也跟她过不好,早了早好。”

    “是啊,我也是这么劝他的。但是,他们合伙买的房现在不太好办了。”刘chūn娜抬起头来有点不满地看了看楚天舒,说:“天舒,你知道的,买房的时候,老范凑不够首付,小佳他们家出了两万块钱。”

    “有什么不好办的?两个人好聚好散,老范退她两万块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可……小佳找的新男友,提出了很苛刻的条件。”

    “什么苛刻条件?”

    “他要老范还四万块。”

    “凭什么?”楚天舒声音大了起来。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刘chūn娜yù言又止,又低下了头。

    “我……”楚天舒不由得火起,刚要骂粗口,意识到不妥,马上咽了回去,说:“chūn娜,你去把老范找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还搞起敲诈勒索这一套了。”

    刘chūn娜出去转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告诉楚天舒:“秘书科的万鹏说,老范说有点事,刚走了。”

    “这家伙,遇到麻烦事儿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楚天舒不满地说:“chūn娜,你给他打电话,问问他怎么回事?”

    刘chūn娜拨通了范亦兵的手机,才说了几句,脸sè就变了。

    楚天舒问:“怎么回事?”

    “他们约老范谈判去了,这怎么行呢,他一个人怎么跟他们谈呀。”刘chūn娜挂了电话,很是担忧地说:“真是的,急死人了。”

    “知道在哪吗?”

    “老范的租住房。”

    楚天舒站了起来,抓起公文包,说:“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刘chūn娜抓着她的小包,紧跟在楚天舒的身后。

    范亦兵的租住房离国资委办公楼也不算太远,就在凯旋宾馆斜对面的一条巷子里,出门开车,没几分钟就到了。

    刘chūn娜很熟悉,她带着楚天舒穿过小巷,敲响了范亦兵租住房的大门。

    没有人来开门,但是,依稀听到里面有男人女人的争吵声。

    楚天舒贴耳听了听,是范亦兵与几个粗野蛮横的男人在据理力争。他顿时感觉有些不妙,便挥拳用力垂门,喊道:“老范,我是老楚,你开开门。”

    屋里的争吵声顿时静止,大门戛然而开。

    范亦兵满脸怒容,看见楚天舒和刘chūn娜,眼睛里闪过一阵惊喜。

    “老范,你大白天的关着门,干什么坏事呢?”楚天舒笑呵呵地说着,眼睛瞟向小客厅里的四男一女。

    女的楚天舒认识,是范亦兵的前女友小佳。

    她身边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青年,身高一米七左右,长得相对比较斯文,一脸的傲慢,看样子应该是小佳的现任男友。

    另外三个则看上去比较粗俗凶蛮。

    年龄稍大的三十来岁左右,穿着一套皱巴巴的休闲西服,脚上却是一双旅游鞋,红脸膛,鱼泡眼,大背头,满脸的横肉,嘴里叼着根烟,坐在椅子上,将军肚微微隆起,见来了人,眼皮只抬了抬。

    站在这个男子的两边,是两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他们气势汹汹,怒目而视。

    范亦兵说看了小佳和她的新男友一眼,说:“我和小佳谈点事情。”

    “哦。”楚天舒冷冷地瞥了几个男人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小佳,故意说:“小佳,好久不见了,我还在跟老范说,这也当上科长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小佳一脸的难堪,说:“楚主任,我们……”

    斯文男子走了过来,叉着腰站在楚天舒面前,吼道:“小佳现在是我女朋友,明白了吗?”

    “真的?你们分手了?”楚天舒装出一副惊惑的样子,回头看了看范亦兵。

    范亦兵点点头。

    楚天舒把脸一板,说:“既然分手了,那还关起门来谈什么谈?”

    斯文男子推了楚天舒的肩头一把,骂道:“你他妈瞎说什么呢?”

    楚天舒瞪了他一眼,拍了拍肩头,说:“朋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啊。”

    斯文男子看了另外三个男人一眼,冲着楚天舒举起了拳头。

    小佳在一边拉住了他。

    楚天舒突然转头问红脸男子,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红脸男子继续抽烟,没说话。

    斯文男子叫道:“他们是我哥们,跟我一起讨账来了。”

    “嗨!老范,你认识他们吗?”楚天舒问范亦兵。

    范亦兵摇头。

    楚天舒一声冷笑:“那你怎么会欠他们的钱呢?”

    范亦兵说:“我本来就不欠他们钱。”

    斯文男子说:“范亦兵,看来你真的是想赖账了。你敢说,你买房子的首付没有小佳的钱?”

    范亦兵立即说:“我赖什么帐,是有小佳的钱!”

    斯文男子也是一声冷笑,向范亦兵伸出了手,说:“那还说什么,欠账还钱,天经地义。”

    刘chūn娜站在一边按耐不住了,问小佳:“他差你多少钱?”

    小佳还没说话,斯文男子转头看着刘chūn娜,说:“四万块。怎么,你要替他还?”说完,他猥琐的笑着,目光在刘chūn娜和范亦兵身上瞟来瞟去。

    范亦兵气愤道:“明明是两万块,怎么变成四万了?郭胜文,你也太黑心了吧?”

    郭胜文嘿嘿一笑,说:“这个,你就该问问我这几个哥们了。”

    范亦兵怒道:“我和小佳之间的事,跟你都没关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小佳的钱是问他们借的。”郭胜文不屑地瞟了范亦兵一眼,又转头问小佳:“小佳,你说对不对呀?”

    小佳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才使劲点了点头。

    郭胜文皮笑肉不笑地说:“范亦兵,你还有什么话说?”

    范亦兵硬邦邦地说:“郭胜文,我还是那句话,两万块,我三天之内保证还给她,再多,我不会给,也给不出来。”

    郭胜文又去看红脸男子,威胁道:“范亦兵,你说得轻巧,我可告诉你,再过三天就是五万了。”

    刘chūn娜急了,说:“你们也太不讲理了。”

    郭胜文打量刘chūn娜几眼,yīn阳怪地说:“皇帝不急你太监急什么,是不是你们有一腿啊?”

    刘chūn娜又羞又气,一下子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范亦兵立刻大骂道:“郭胜文,有什么你冲我来,不许你侮辱chūn娜。”

    郭胜文冷笑道:“行啊,范亦兵,你要是有种,今天就还四万块,少一分,你***就是缩头乌龟。”

    范亦兵怒喝道:“凭什么?”

    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没做声的红脸男子食指和拇指捏住半截子烟,冷冷地开了口:“兄弟,从我这里拿钱,都是按天利滚利计息的,过了大半年,只要你四万,已经是看小佳的面子了。”

    郭胜文连忙帮腔:“是啊,小佳跟了你大半年,还没找你赔偿青chūn损失费呢。”

    “你……真是厚颜无耻。”刘chūn娜指着郭胜文骂道。

    郭胜文恼羞成怒,竟然对刘chūn娜举起了手。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楚天舒上前抓住了郭胜文的手腕,护在了刘chūn娜的身前,喝道:“怎么,还想对女人动手?”

第167章 赤面阎王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给老子滚远点!”郭胜文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气急败坏地骂道:“**,她跟你也有一腿啊?”

    “屁可以随便放,屁话可不能随便说。‘..”楚天舒眼露寒光,抬手左右开弓给了郭胜文两耳光,扇得他当时就懵了,呆在了当场。

    红脸男子和他身边的两个小年轻都被楚天舒出手的迅即和嚣张震惊了,他们片刻失神,随后流露出诧异的眼神。

    “你麻了个痹!敢扇老子?”回过神来的郭胜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捂着脸叫道:“关二哥,你还坐着干什么,揍他!”

    其实不用郭胜文叫唤,被称作关二哥的红脸男子也已经坐不住了。

    这红脸男子是仪表厂周边一带的地头蛇,名叫关大强,因为脸比较红,便不知羞耻地自封为关二哥,带着十来个小混混在沿江大道附近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暗地里还对出租的门面房店铺里收保护费,被张伟他们称作赤面阎王。

    楚天舒曾经听张伟说起过这帮家伙,刚开始他们来收保护费,张伟就带着几个一起租房的仪表厂职工与他们对峙过,说我们已经向厂里交了租费和管理费,你们要收乱七八糟的费用,得找厂里收去。

    关大强虽然对张伟恨得牙根痒,却也拿他们没办法,都是知根知底一起长大的,他也知道张伟当兵出身不好惹,只好绕过仪表厂职工开的小门面,去收取另外十几家非仪表厂职工开的店铺保护费。

    郭胜文的老爸郭雄波是仪表厂现任厂长,郭胜文经常狗仗人势地在仪表厂溜达,一来二去的就结识了这个关大强。

    遇到厂里有些“刺头“职工,郭雄波还会让郭胜文出面找关大强去摆平,遭了报复的职工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在郭雄波的yin威下忍气吞声。

    在郭胜文的策划下,郭雄波假借关大强之手,倒卖了仪表厂不少的废旧材料和设备,获利之后便与郭胜文五五分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仪表厂的衰败,郭雄波等领导从中获利颇丰,关大强等人也从中受益匪浅。

    所以,郭胜文请关大强出面来向范亦兵讨账,关大强自然毫无二话要替他出头,他还惦记着仪表厂整体转让之后,厂子里的仪器设备再也排不上用场,就可以当做废料转手倒卖赚大钱。

    而且,这钱也不是白讨,说好了讨到手之后,两万还给小佳,剩下的两万两个人三七开,现在钱还没讨到手,郭胜文却被欠账一边的人扇了耳光。

    楚天舒这巴掌扇在郭胜文的脸上,却丝毫不亚于扇在了关大强的脸上。

    如果今天不能给郭胜文找回场子,关二哥的名号以后还能叫得响吗?

    关大强向手下两个小子使了个眼sè。

    只见这两小子手腕一翻,两把雪亮的匕首已握在手上,寒光一闪,吓得小佳尖叫了一声。

    郭胜文后退一步,把楚天舒让在了两小子的面前。

    其中一个小子走到楚天舒面前,用拇指试着锋刃,威胁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先动手。你是自己跪下来给文哥道歉,还是要老子们帮你?”

    刘chūn娜好像这才知道害怕,死死地看着那小子手里的匕首,不由自主地拉了楚天舒一把。

    楚天舒回头笑了一下,说:“老范,照顾好chūn娜。”

    范亦兵怕刘chūn娜吃亏,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身后。

    楚天舒笑眯眯地把脸凑到小子跟前,说:“你们私闯民宅,还持刀行凶,是不是在外面呆着不耐烦了,想进去吃几年牢饭?”

    那小子把刀对准楚天舒的胸口,挑掉了他衣服上的一个纽扣,sè厉内荏地说:“小子,有种你再说一遍?”

    “你***吓唬谁呢?你胆敢行凶,你们几个全是帮凶,一个都跑不脱。”楚天舒勃然大怒,大声喝道:“把刀收起来!”

    楚天舒吃准了这几个街头小混混,平时耀武扬威吓唬胆小的人还凑合,真要是动家伙来硬的,他们未必敢下手。

    果然,面前的小子开始犹豫了,举着匕首回头去看关大强。

    关大强只是坑蒙拐骗的高手,并不是亡命之徒,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丢掉手里的烟头,用脚慢慢碾碎,虚张声势地问郭胜文:“文子,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这时吓得浑身哆嗦的小佳抓住郭胜文的手,颤抖着低声劝道:“胜文,快,让他们别闹了,我们要钱,要钱。”

    郭胜文一看这场面,咬了咬牙,说:“好,先要钱。四万块,少一分也不行。”

    “文子,这笔账二哥会替你记着,rì后我们再连本带利让他还。”关大强安慰完郭胜文,走到范亦兵面前,说:“还钱吧。”

    范亦兵说:“两万,马上付给你,四万,没有。”

    如果能从范亦兵手上拿到四万块,郭胜文被扇耳光的面子也算是找回来了,如果只能拿到两万,那关大强真是没脸在街面上混了。事已至此,再无退路,他板着脸道:“四万,一分都不能少。”

    楚天舒望了眼关大强,说:“两万他可以付给小佳,你们另外多要的钱,我来替他还。”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

    关大强简直要火冒三丈了,他原以为自己不找楚天舒的麻烦了,楚天舒会知趣一点不再捣乱,没想到这家伙不仅不知进退,反而得寸进尺,非要伸出脑袋来接石头,这下关大强的脸上实在挂不住了,他咬牙切齿地说:“好,今天你拿不出钱来,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哥几个,把家伙准备好。”

    老大发话了,两小混混立即有了胆气,两把匕首逼到了楚天舒的两肋。

    楚天舒微微一笑,不温不火道:“确定另外还要两万?”

    看到楚天舒平静的表情,关大强微微诧异,在地面上混了十几年,各sè人等也见过不少,还真很少见过像楚天舒这样软硬不吃的家伙,搞不透他这副表情是不知死活还是想讨价还价。

    关大强摸出一颗烟点上,目露凶光,不耐烦地说:“少他妈废话,有钱给钱,没钱就只好让你扇人的胳膊放点血。”

    “你还别说,手头上还真没这么多现钱,这样吧,十分钟,我叫人送过来,行不?”楚天舒轻笑一声,也不管关大强同不同意,掏出手机,拨了个号说:“黄队长,我欠了别人钱,两万块……就在你对面的巷子里,对,门牌号……三十二号,嗯,你赶快来,要不,兄弟我的胳膊就没了。”

    范亦兵看了楚天舒一眼,惶恐道“老楚,我欠的我来还,要借钱也该我来借。”

    “没事!谁叫我们是兄弟呢。”楚天舒微微一笑,说完,扫了关大强等人一眼,他们依然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暗暗好笑:哼,等会儿有你们好看。

    郭胜文等不及了,他冲着楚天舒吼道:“你***玩什么鬼把戏,我们二哥忙得很,你到底要我们等多久?”

    楚天舒出人意外地没有发火,而是神秘兮兮地一笑,抬腕看表道:“要不,从现在开始,按分计息,十分钟后,如果钱还没送到,迟一分钟我再付你们五十块钱利息,怎么样,你们还愿不愿意等?”

    “等个屁,你他妈根本就没钱!”郭胜文巴不得关二哥马上动手废了楚天舒,根本没耐心等下去。

    不过,那两个小混混倒是喜出望外,互相看了一眼,喜滋滋地开始算账:“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我们没强迫你啊。一分钟五十块,十分钟五百,一个小时三千,十小时三万。嘿嘿,只要你有钱,老子们可以陪你等一天一夜。”

    对于楚天舒这异常的表现,关大强还是有些犹疑,他瞪了手下一眼,冷声道:“开始计时,超过半个小时没把钱送过来,就卸他的右胳膊。”

    “好嘞。”两个小混混中的一个掏出手机,一眼不眨地盯着上面的时间。

    楚天舒懒得跟他们多嗦,低声问范亦兵的两万块钱从哪里来?

    范亦兵苦笑摇头。

    刘chūn娜低声对范亦兵说:“老范,你别急,我知道你的钱都交了首付和房贷,我替你准备好了。”说着,她轻轻地拍了拍一直抓在手里的小包。

    范亦兵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刘chūn娜低下了头。

    楚天舒见了这场面,忽然有一个预感:他们两个有戏!

    他们说了几句悄悄话,那个看手机时间的小子开始读秒:“还剩一分钟了,五十九,五十八……三十,二十九……”

    当数到十秒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两个小子望了关大强一眼,把匕首收了起来。

    范亦兵赶紧跑去开门,见了来人,也是一愣。

    来人是凯旋宾馆的保安队长黄天豹,青原道上赫赫有名的黄家三炮之一的老三。

    黄天豹走了进来,目光习惯xìng地扫过在场的众人,然后才落到楚天舒的身上,笑道:“兄弟,哥哥我没有来迟吧。”

    楚天舒笑道:“哈哈,你来早了,害人家一分钱的利息都没拿到。三哥,你要晚来几分钟,有些人才爽呢。”

第168章 落荒而逃

    黄天豹是**湖,看了这架势,就猜出来是有人在讹诈楚天舒,那个坐在椅子上抽烟的红脸男人就是主谋。..

    他笑意yīn森地看向三个男人,问道:“谁是要账的?”

    关大强在黄天豹进门的那一刹那就知道自己的这个麻烦惹大了。

    黄天豹不认识他,他可认识黄天豹。

    关大强本来只有一米六的身子顿时又萎缩了半个脑袋,拿烟的手还在不住地抖动,他手指着郭胜文,结结巴巴地说:“豹哥,我是来帮他要账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您朋友,我是沿江大道的关,关……关大强。”

    关大强在黄天豹面前连关二哥都不敢称了。

    黄天豹看了一眼楚天舒。

    楚天舒假装没看见,掉头与范亦兵和刘chūn娜相视一笑。

    见楚天舒没有发话,黄天豹冷眼斜视了关大强一眼,冲门外一挥手,低声道:“进来,把钱拿过来。”

    门外又走进来一个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手里拎着一个黑sè塑料袋,他动作麻利地掏出两叠钱,递给了黄天豹。

    黄天豹把钱摔到了关大强的脸上,说:“两万块,拿去吧,给老子打个收条。”

    关大强只顾着捂脸,根本没敢接钱。

    钱掉落在了地上,关大强的脸sè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他哆嗦着从地上把两叠钱捡了起来,弓着腰赔礼道:“我错了,豹哥,我错了!”

    黄天豹瞪了他一眼,问道:“一句错了就没事了?”

    关大强迟疑了片刻,还是咬咬牙,抬手狠狠地掌自己的嘴。

    啪!啪!啪!……

    黄天豹不做声,关大强只得加大力度,声音越来越响亮。

    大概有十来下,关大强的脸被他自己扇得红里透紫,渐渐肿了起来。

    郭胜文看到眼前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仪表厂人见人怕的赤面阎王?

    没人出声,关大强不敢停,足足扇了二十个大耳刮子之后,黄天豹看了看楚天舒,楚天舒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暗示的黄天豹便不再咄咄逼人,yīn柔冷峻的脸庞稍显柔和,淡淡道:“好了!”

    关大强一脸鲜血地停手站立,不敢伸手去擦拭嘴角边的血渍。

    “三哥,这钱他不要,我也就不领你这份情了。”楚天舒朝黄天豹笑了笑,伸手从关大强手里把两叠钱拿过来,还给了刚才掏钱的保安。

    保安看了黄天豹一眼,又用黑塑料袋装了起来。

    楚天舒又招手让刘chūn娜和小佳都过来,让刘chūn娜把小包里的两叠钱拿出来,递给了小佳,说:“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小佳,你和老范做不了夫妻还可以做朋友。不过,我也要提醒你,那种黑了良心的男人,是靠不住的。”

    小佳战战兢兢地接了过去,扔下了一张欠条,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郭胜文恶狠狠地看了楚天舒一眼,紧接着追了出去。

    关大强向手下两小子一挥手,也准备灰溜溜地溜走。

    楚天舒喝了一声:“站住!”

    关大强和另外两个小子很听话地站住了。

    楚天舒一字一顿地说:“我jǐng告你,不要再找麻烦,否则,后果自负。”

    关大强眼睛都不敢抬,连声说:“是,是,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楚天舒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滚吧。”

    关大强如得赦令,带着他的两个手下勾着身子慢慢退了出去,一出门,就如脱兔一般,落荒而逃。

    “谢谢你!”楚天舒对黄天豹说。

    “谢什么?”黄天豹笑道:“我的钱又没有派上用场。”

    “呵呵!”很有默契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送走了黄天豹,楚天舒责怪范亦兵说:“老范,我要说说你了,遇到了难事不要闷在心里,跟我们说说,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嘛。”

    范亦兵挠挠头,说:“我看你这几天忙,就没好意思麻烦你。”

    刘chūn娜嗔道:“哼,没好意思,今天要不是天舒,你这麻烦就大了。”

    范亦兵一脸难为情地傻笑。

    楚天舒又问:“老范,听chūn娜说,你爸妈要来了。”

    范亦兵脸上的笑容马上不见了,他为难地说:“是的,他们听说我在城里买了房,交了女朋友,非要来看看,我妈身体不太好,她说,只有亲眼看到了房子和儿媳妇,心里才能踏实。可是,现在……”

    楚天舒说:“没关系,老范,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是能解决的。”

    老范偷眼去看刘chūn娜。

    刘chūn娜脸sè一红,低头说:“你们聊吧,我做饭去了。”

    楚天舒一笑,说:“chūn娜,别忙了,晚饭找个地方吃,我们边吃边聊吧。”

    三个人出门,开车来到了风情街。

    夜风习习,秋意正浓。

    楚天舒挑了一家相对僻静一点的小吃店,点了几个菜,三个人坐下来边吃边谈。

    范亦兵的老家在西北农村,大学毕业后考进了青原市国资委,孤身一人在这座城市举目无亲,积劳成疾父母都患有多种疾病,家里的姐姐、弟弟都结婚成家了,老两口一直放心不下范亦兵,说只要能看到他成家立业,就死也可以瞑目了。

    得知范亦兵交了个女朋友,又在城里贷款买房准备结婚,父母几次向范亦兵提出来看看未来的儿媳,按照家乡的礼节上女方家提亲,范亦兵和小佳商量过几回,小佳父母屡屡以等范亦兵当上科长之后为借口拒绝。

    这一次,范亦兵总算当上了文秘科的科长,再次提出父母要来的事儿,小佳父母虽yīn沉着脸却没做声,范亦兵以为他们默认了,就通知了父母过完国庆节可以抽空来一趟。

    哪曾想嫌贫爱富的小佳父母替女儿相中了仪表厂厂长的儿子郭胜文,国庆长假一过完,立即向范亦兵提出分手,并逼着催讨购房时垫付的两万块钱。

    xìng情耿直的范亦兵激愤之下,与小佳父母大吵了一架,说了几句过头的气话。

    范亦兵走了之后,正好郭胜文来约小佳出去买衣服,便拍着胸脯向正在气头上的小佳父母保证,一定把钱讨回来,还要教训教训这个无理的乡巴佬。然后,郭胜文就去找了关大强,两人一拍即合,就逼上门来了。

    郭胜文讨账的事儿总算是了了。

    可父母得到通知之后就让弟弟买了车票,昨天已经上了火车,明天下午就要到了。

    范亦兵发愁,怎么才能让父母乘兴而来,放心而归呢?

    更让范亦兵担心的是,父母来了之后,发现未来的儿媳妇分手了,买房子还有十几万的贷款要还,老实巴交的父母身体都不太好,范亦兵真怕他们受不了这个刺激,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向家里的姐姐、弟弟们交代。

    楚天舒听了,也是眉头紧锁。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儿行千里,父母担忧。

    普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心愿,只要能看到儿女们能成家立业生活无忧,自己就是再苦再累再委屈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像楚天舒、范亦兵、张伟、刘chūn娜等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平rì里见多了父母为了儿女们不辞劳苦地辛勤付出,特别能够体会到父母这一片苦心,为了给父母一个安慰,他们心里再苦再难再憋屈,也会不顾一切地扛起来。

    如果范亦兵的父母遭遇了张伟父亲的厄运,范亦兵也一定能毫不犹豫地捐出一个肾来。但是现在父母最想做的是上未来儿媳家提亲,看到范亦兵结婚的房子,这叫范亦兵上哪变出来?

    范亦兵说话的时候,刘chūn娜一直低着头扒拉碗里的几根蔬菜,几乎没有插话。

    楚天舒想了想,说:“老范,大爷大妈明天到了,我们开车去接,晚上请他们在凯旋宾馆吃个饭,让办公室的全体同事都参加。”

    范亦兵眼睛一亮,结结巴巴地说:“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楚天舒说:“我刚才想了一下,以后可以形成一个规矩,凡是家在外地的同志父母来了,都由办公室出面,一起请父母吃顿饭。别的不说,至少要让父母放心,孩子们在单位混得不错。”

    范亦兵忍不住一阵激动,手里的筷子在微微颤抖。

    “还有,这几天工作上的事儿交给其他人,你带着父母检查检查身体,拜一拜山神庙,逛一逛青原的几个风景区。”

    “老楚,你考虑得比我还周到啊。”

    “嗯,在凯旋宾馆订一间单间……”楚天舒想了一下,又说:“不,老人们来了之后,住我现在租的房子,就说这是你买的新房。不过,光有房子也不行啊。”

    范亦兵苦笑了一下,说:“老楚,谢谢你,实在没办法,我只好向父母坦白了。”

    楚天舒把筷子放了下来,很坚决地说:“不行,大爷大妈来一趟不容易,一定不能让他们失望而归。”说到这,楚天舒偷眼去看刘chūn娜。

    刘chūn娜似乎也感觉到了楚天舒的目光,把头低得更低了。

    楚天舒在桌子底下踢了范亦兵一脚,又朝刘chūn娜努努嘴,那意思就是让范亦兵向刘chūn娜求助。

    范亦兵是个实在人,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刘chūn娜,憋红了脸,心里暗暗打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第169章 意欲报复

    楚天舒不好再多说什么,正好白云朵发来短息,问他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这些天忙张伟的事儿,白云朵可真是受累了,张伟和他老爸的身体状况终于稳定一点儿了,楚天舒在医院的时候就约了白云朵抽空出来吃个饭,唱个歌什么的,好好放松一下。..

    不过,范亦兵的父母明天到,刚说好晚上办公室的同志一起请他父母吃饭,看样子放松计划只能另外找时间了。

    楚天舒拿出手机来,要给白云朵回复短信,却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才好。

    正尴尬的时候,一个怪叫声在小吃店的门口响起。

    “就是他们!”郭胜文站在门口,指着楚天舒他们这个方向大喊。

    在他的身后,是几名身穿制服的jǐng察,他们顺着郭胜文手指的方向,快步走过来,并自动散开,对楚天舒他们所坐的桌子形成了一个扇形包围圈。

    一看就知道,他们接受过专门的训练。

    楚天舒抬起头一看,领头的是北湖公安分局的科长吴新元,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他怎么又来替郭胜文出头?

    刚才郭胜文被楚天舒当众打了脸,出门追上小佳,又被小佳痛斥了一顿,就算是个再普通的男人,自尊心也会大受打击,更何况郭胜文的老爸郭雄波在青原市还真有点儿势力和背景。

    据郭雄波对外宣称,他与现任市委书记郭子chūn有点沾亲带故,所以,他才能当上正处级的仪表厂厂长,才敢有恃无恐地富了和尚穷了庙,把一个好端端的盈利国企折腾成了一个亏损大户。

    此传闻是否属实无人去证实,但是,郭雄波与周边各种势力的关系融洽却是不争的事实。

    郭胜文被小佳痛斥了之后,捂着还在发麻的脸正在发誓要千刀万剐了楚天舒,一回头却看见楚天舒开着车带着范亦兵、刘chūn娜出了门,他开着车悄悄跟到了风情街,就给吴新元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被道上的人打了,还被敲诈了两万块钱。

    这个吴新元本以为跟着郝建成能从科长混一个分局的副局长当当,可在秀峰山上跟丢了楚天舒,迫不得己以持枪拒捕的名义击毙了秦达明的亲信万志良,郝建成成了破案有功人员晋升为市局副局长,却对吴新元大失所望,彻底抛弃了他。

    吴新元早听说郭雄波与市委书记有点瓜葛,平时也与郭雄波打得火热,现在又被郝建成冷落了,心有不甘的他便更想与郭雄波套套近乎,听了郭胜文的诉苦,马上带上几名jǐng察就赶到了风情街。

    吴新元到了现场一看,竟然被郭胜文指认的人当中还有楚天舒,本来升官不成就对楚天舒耿耿于怀的他,更是想借机出一出心头的恶气了。

    吴新元看郭胜文脸上被扇的痕迹还在,这至少能证明楚天舒出手伤人了,如果还能给他定个敲诈两万元的罪名,那就可以整得他服服帖帖,说不定还能重新讨得郝建成的欢心,升官的机会又指rì可待了。

    郭胜文指着楚天舒等人说:“吴叔,哦,不,jǐng察同志,就是他们打的人,还讹诈了我两万块钱。”

    一个年轻的jǐng察走到桌子前,扫了眼楚天舒等三个人,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几个小菜,不由得在心里有些疑惑:两个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和一个清清爽爽的姑娘,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揍人讹钱的犯罪嫌疑人,要真是敲诈勒索得到了两万块,哪里会在风情街上吃这么简单的小菜呢?

    吴新元却管不了那么多,他挥着手,盯着楚天舒,恶狠狠地说:“我们怀疑你们涉嫌敲诈勒索和出手伤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范亦兵和刘chūn娜没见过楚天舒双手捏着手机,没有理会吴新元,继续埋头发短信。

    吴新元怒了,他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吼道:“说你呢,听见了没有?”

    楚天舒的短信发完了,他慢吞吞地抬起头,一副无辜的表情,说:“jǐng察同志,你们可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冤枉好人啊。”

    这句话再一次捅到了吴新元的痛处,他心里的火压了又压,板着脸说:“有没有冤枉你,回去接受调查了再说。”

    “我和我的朋友在这里吃饭吃得好好的,怎么会打伤了人,还敲诈了钱呢?”楚天舒故意大声的地说。“jǐng察同志,你们是不是认错了人?还是想栽赃陷害让我们花钱消灾啊?”

    郝建成领导下的北湖公安分局,在辖区里的口碑平素就较差,jǐng察帮着公子哥仗势欺人的丑闻时有发生,所以,听到楚天舒的话,小吃店其它吃饭的人都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对着几名jǐng察指指点点。

    吴新元知道楚天舒与杜雨菲相熟,但是,他今天仗着是帮郭胜文出头,因此才无所顾忌,他先发制人,倒打一耙说:“楚天舒,我认识你,你不要以为你在公安系统有点背景就可以违法乱纪。”

    他这么一说,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一片sāo动,又纷纷指点着楚天舒等人,议论纷纷。

    “证据呢?”楚天舒漫不经心地问道。

    吴新元一指郭胜文:“他就是当事人,他脸上的伤痕还在,你还想抵赖吗?”

    “他?”楚天舒瞟了一眼郭胜文,抓着自己的衣服,冷笑着说:“他说我打了人,讹了钱,你们就信了?那我要说他伙同他人敲诈勒索我的朋友,还想持刀行凶,没有得逞就诬告我,你们信不信呢?”

    楚天舒反咬一口,郭胜文一愣。

    吴新元看到郭胜文脸上的表情,又看看楚天舒西服上被刀拉开的一个小口子,就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楚天舒拿起桌上的筷子,对着吴新元笑道:“你们这么多jǐng察保护我和我的朋友吃饭,大家还真要误解我在公安局有很大的背景了。吴科长,你要是不嫌寒酸,一起坐下来吃点吧。”

    周边食客听了楚天舒的调侃,有几个忍不住窃笑出身声了。

    吴新元恼羞成怒,挥手喝道:“别跟他废话,带走!”

    几个jǐng察得令,就要向楚天舒动手。

    “等等!”出现在小吃店门口的是刑侦支队治安大队的新任大队长戴勇,他带着刑侦支队的几名jǐng察走了进来,旁若无人地来到楚天舒所在的桌子旁,大喊了一声:“立正,敬礼!”

    话音刚落,几名刑侦支队的jǐng察“咔”地一声,全体立正,向楚天舒敬礼。

    楚天舒连忙站了起来,装作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说:“戴队长,不敢当,不敢当,你们这是干什么嘛。”

    戴勇放下手来,笑呵呵地说:“童支队长的命令,我们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

    “不,不,你错了。”楚天舒转过头来看着吴新元,对戴勇说:“戴队长,这位才是你们公安部门的领导,你们应该向他敬礼才是。”

    见了这阵势,吴新元带来的几个民jǐng都傻眼了,一个个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郭胜文更是背上冒出了一身冷汗:我靠,真看不出来,这小子黑白两道通吃啊。

    戴勇打量了吴新元身上的jǐng衔与jǐng号,冷冰冰的问道:“你是哪个分局的?执行什么任务?”

    吴新元刚才的嚣张气焰立即就熄灭了,他是郭胜文临时电话喊来的,如果认真深究起来,他这属于私自出jǐng,报告上去,非受处分不可。

    吴新元挤出笑容来,向戴勇伸出了手,说:“呵呵,戴队长,我们是北湖分局的,听说两个年轻人发生了一点儿误会,我们正好路过,就进来帮着调解一下。”

    跟吴新元来的几个jǐng察本来就是北湖分局内勤民jǐng,没有重大行动,一般不参与rì常执法,突然遇上市局刑侦支队的人,心里都有点发虚,见吴新元也没有底气,便纷纷退后了几步。

    戴勇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治安大队的大队长,级别与吴新元一样,介于正科与副科之间,但是jǐng衔比吴新元高一级,管理和执法权限也远大于吴新元这样的内勤干部,在非常讲究上下级关系的公安系统,戴勇很自然要压吴新元一头。

    刚才楚天舒捏着手机发信息,原本是在想怎么回复白云朵,见郭胜文领着吴新元气势汹汹地来了,灵机一动给童丹元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在风情街遇到了吴新元的报复。

    童丹元接到短息,就把戴勇派过来了。

    戴勇转头又看了郭胜文一眼,问道:“看来和楚主任发生误会的就是你?”

    郭胜文壮着胆子,指着腮帮子说:“jǐng察同志,你看看,这就是他打的,你们可不能包庇他呀。”

    “是吗?”戴勇看了看郭胜文的腮帮子,确实有几道手掌印,便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要打你?谁可以替你作证?”

    “这个……”郭胜文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把小佳或者关大强牵扯进来,事情闹到了公安局,关大强肯定不敢得罪黄天豹,搞得不好面子找不回来,还会暴露出他们之间的丑恶勾当,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见郭胜文无话可说,吴新元只得硬着头皮打圆场。

第170章 长者为尊

    吴新元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戴队长,杀鸡不用宰牛刀,他们只是发生了一点口角和肢体冲突,这种民事纠纷不是刑事案件,不用搞那么复杂。..经过我们的调解,他们已经达成谅解了。”说着,他悄悄拽了拽郭胜文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

    戴勇也是明白人,听清楚了吴新元话里的意思,这种小事也不是刑jǐng的管辖范围。他回头问楚天舒:“楚主任,是这样吗?”

    楚天舒不想把黄天豹牵扯进了,他见好就收,笑着问郭胜文:“你说呢?”

    郭胜文窝着一肚子的火,却有无可奈何,只能陪着笑脸说:“是,是,误会了,误会了。”

    戴勇撇开吴新元,笑着对吴新元带过来的几个jǐng察说:“弟兄们辛苦了,收队吧。”

    “是!”几名jǐng察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吴新元与戴勇打了个招呼,带着郭胜文灰溜溜地走了。

    戴勇又给楚天舒敬了个礼,说:“不打扰了,告辞。”

    楚天舒向戴勇挥挥手,说:“谢了,替我问候童队。”

    把戴勇等人送出了小吃店,楚天舒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他看了看号码,快速接通道:“云朵,实在是抱歉,刚才有点事儿,没来得及给你回信息。”

    白云朵在电话里先是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失望地说:“老楚,你天天忙啊忙的,到底什么时候能不忙呢?”

    楚天舒连忙陪着笑许诺:“嘿嘿,云朵,明天临时有个安排,改天我请你,你想怎么疯都行。”

    “真的吗?”白云朵的声音里有些兴奋,但马上又低落了下来,说:“嗨,老楚,你要嫌弃我这个二nǎi就明说啊,可别耽误了我投入别人的怀抱啊。”

    “傻瓜,你说什么傻话呢?”楚天舒换了一副严厉的口气说:“你要敢投入别人的怀抱,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云朵冷冷地说:“哼,谁怕你呀,有本事你就来收拾啊。”

    楚天舒笑道:“呵呵,你真是做二nǎi的命,几天不收拾就皮痒痒。”

    “呸,不理你了。”白云朵说完就挂了电话。

    楚天舒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吃完饭,范亦兵自告奋勇要送刘chūn娜回家。

    刘chūn娜没有提出异议。

    回到丹桂飘香,楚天舒稍稍整理了一下房间,把自己的个人物品收了起来,以免引起范亦兵父母的猜疑。

    躺在床上,楚天舒久久不能入睡,他想起了刘chūn娜,心里既有点失落,也有点如释重负,又感觉有点愧疚,心情特别的复杂,翻来覆去的好半天才恍然入梦。

    第二天的中午,楚天舒召集办公室的人员碰了一下头,安排了晚上一起陪范亦兵父母吃饭的事,也宣布这将成为一个规矩,以后凡是有父母来访,一律以办公室的名义,全体人员参加,陪同父母们吃顿饭,接站和浏览市区风光,由办公室派车。

    万鹏等几个来自外地的同志听了,个个欣喜异常。

    这不仅仅是一个面子问题,还可以让父母们看到,孩子们在单位里工作稳定,关系和谐,不会受委屈,自然会放心了。

    楚天舒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和细节,诸如钱大姐负责订餐,司机小朱开车接站,赵平原负责联络人员等等,并再次强调,以后谁的父母来了,就比照这个规格接待。

    不过,他没有提吃完饭,让范亦兵父母住进丹桂飘香的事儿。

    散会之后,他们纷纷夸赞楚天舒真是一位通情达理的好领导,在这样的领导手底下工作,就是累死也心甘情愿。

    下午四点左右,楚天舒把范亦兵找来,故意问他到火车站去接他的父母,还有没有人跟着一块儿去。

    范亦兵笑笑说:“昨晚上我送chūn娜回家,路上跟她商量好了,她说我要是不嫌车里挤的话,她愿意跟我一起去。”

    楚天舒笑道:“不用挤,小朱开一个车,我再开一个车。”

    “老楚,已经够麻烦你的了,怎么还能让你亲自开车去接。”范亦兵不好意思地说。

    楚天舒脸sè沉了下来,说:“老范,你是把我当领导,不把我当兄弟了。”

    “没有,我真没有那个意思。”见楚天舒动了气,范亦兵连忙解释,不过,解释的口气很是勉强。

    楚天舒的眼里shè出jīng光,正sè道:“那好,老范,既然你还把我楚天舒当兄弟,那么,你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难道我不该去接吗?”

    一席话,感动的范亦兵差点流出眼泪来。

    楚天舒拍了拍范亦兵的肩膀,问道:“你和chūn娜的关系要不要跟大家交代一下?”

    范亦兵笑笑,说:“已经请钱大姐跟大家打过招呼了,我女朋友刚刚分手,请chūn娜帮忙临时顶替几天。”

    “呵呵,临时顶替?”楚天舒也笑了起来,说:“老范,你就不能努努力,把chūn娜给转正了?”

    “我……我不敢,”范亦兵为难地说:“老楚,你又不是不知道,chūn娜的父母不希望她嫁给一个家在农村的男人。”

    “老范,这是chūn娜父母的意思,并不等于是她自己的意思嘛。”

    范亦兵含糊道:“再说吧,她能同意临时顶替几天,已经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得陇望蜀的事儿,等以后再说吧。”

    楚天舒没有再多说什么,拉着范亦兵一起下楼。

    到了大门口,司机小朱和刘chūn娜已等在那。

    刘chūn娜见了楚天舒,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到了火车站,列车稍稍晚点了几分钟。

    楚天舒有意和小朱坐在车里等,让范亦兵和刘chūn娜两个人去出站口接。

    过了十几分钟,范亦兵的父母接到了。

    范亦兵拎着两个大包走在最前面,跟在身后的是他的父亲,乐呵呵地东张四望,两只手也拎着几个小包,刘chūn娜搀扶着他的母亲走在最后,老太太欢喜得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按照范亦兵的年龄来估算,他的父母应该在五十出头,但是,从外表上看至少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左右,可见他们为了孩子们cāo劳过度以及西北山区的贫苦与艰苦。

    楚天舒和老朱赶紧从车子里出来,迎上前去。

    “大爷,大妈,你们好啊。”楚天舒问候了一句,伸手接过范亦兵父亲手里的包包。

    范亦兵停住脚步,向他父亲介绍说:“爸,这是我们办公室的主任楚天舒。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司机小朱。他们都是来专程来接你们的。”

    老人咧着嘴笑:“哦,哦,好,好,谢谢,谢谢啊。”

    大包小包里都是范亦兵家乡的特产,一一都放在了后备箱里。

    到了凯旋宾馆,酒店豪华的装饰把老两口惊呆了。

    父亲跟在范亦兵身后,显得有些木讷,紧张。

    母亲则拉着刘chūn娜的手,像是变成了一个胆小的孩子。

    楚天舒主持办公室工作以来,在凯旋宾馆安排的各种应酬不少,与执行副总樊国庆混得比较熟,黄天豹能一呼即应,除了认为楚天舒讲义气够哥们值得交朋友之外,多少也与他还是凯旋宾馆的消费大户有关。

    对于他出面招待的客人,凯旋宾馆的上上下下自是不敢怠慢的。

    即便如此,楚天舒还是不放心,他担心服务人员会以貌取人,不自然会对两位老人流露出不屑的表情和不耐烦的表现,他让赵平原特意去找了值班经理,请她关照迎宾小姐和服务小姐,这两位老人是我们今天招待的客人,必须热情服务好,如果他们不满意,楚主任会直接请找你们樊总亲自来服务。

    所以,楚天舒等人簇拥着两位老人一进大厅,值班经理带着迎宾小姐站了一排,鞠躬问好,红地毯,红旗袍,姹紫嫣红,老人们虽然被这热闹喜庆的场面着实吓了一跳,但从他们拘谨的笑容里面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在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在值班经理的引导下,上电梯到了三楼,推开了大包房的门,赵平原带着办公室的一大帮子人都等候在这里。

    钱大姐拉着母亲的手坐在了沙发上,嘘寒问暖,问长问短。

    司机老苗给父亲点了一颗烟,他们坐在一起拉起了家常。

    赵平原、万鹏等几个年轻人显得特别的活跃,一会儿请示范科长该不该上菜,一会儿又问范科长喝什么酒,搞得范亦兵都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排座位的时候,楚天舒请两位老人坐了上座,范亦兵和刘chūn娜分别在父亲和母亲身边陪着。

    再往下,大家都让楚天舒先坐下。

    楚天舒大声说:“今天是家庭聚会,长者为尊。老苗,你是我们办公室的老大哥,今晚上你得陪大爷多喝几杯。钱大姐,你是我们办公室的管家婆,你得负责把气氛张罗好,顺便陪大妈多说说话。”

    老苗和钱大姐一个个落了座,再按年龄排下来,楚天舒和万鹏成了末座。

    细节中见真情!

    国资委办公室在田克明的把持之下,长期处于压抑和紧张之中,何曾有过如此温馨和谐的局面,楚天舒帮助范亦兵让父母放心的无意之举,却收到了聚集下属人心的奇效。

第171章 媚态入骨

    这是一顿丰盛而又温暖的晚餐。..,

    饭菜酒水虽不像接待上级领导那么高档,但在范亦兵的父母眼里已经是美味佳肴,吃在嘴里,美在心上。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心理上彻底放松了,他们表现得非常得体和自如。

    有的夸范亦兵的文笔如何如何的好,工作如何如何的棒,待人接物如何如何的厚道。有的夸刘chūn娜如何如何的温柔贤惠,如何如何的懂礼貌,如何如何的会持家过rì子。

    说得范亦兵和刘chūn娜两个人都不好意思了,两个人一再联袂向大家举杯表示感谢。就是刘chūn娜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也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临时顶替的女朋友,却好像是与范亦兵是谈了很长时间的恋人,有着一种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默契。

    大家随意地聊天,说笑,陪着父亲喝到尽兴。

    散席之后,范亦兵的父亲执意让小朱去把带来的土特产拿来,一一分送给大家伙,一个劲儿地感谢大家对范亦兵的关心和照顾。

    出了凯旋宾馆,楚天舒让没喝酒的小朱送钱大姐等几位女同事回家,然后把车钥匙交给了刘chūn娜,让她开自己的那辆凌云志车,将范亦兵的父母送到了丹桂飘香。

    房子的钥匙楚天舒已经悄悄地交给了范亦兵。

    开了门,房间里jīng致的装修和高档的设施又让两位老人一番感叹,尤其是母亲,喜笑颜开地唠叨范亦兵,可不敢这么不懂得节俭,要刘chūn娜好好管着他一点。

    虽然是埋怨,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刘chūn娜扶着母亲到处看,也趁机熟悉一下房间里的设施和环境。

    范亦兵要安排老人住进主卧,父亲死活不同意,红着脸膛说,这是你们的新房,哪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先住进去的道理。

    范亦兵不再坚持,就把老人的行李放进了客房。

    楚天舒把车钥匙从刘chūn娜手里要回来,与范亦兵的父母告辞,他跟过来的理由也就是为了把车开回去。

    两位老人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非让范亦兵和刘chūn娜出门送楚天舒。

    其实,楚天舒喝了酒,车不能再开了。

    范亦兵一脸抱歉地说:“老楚,你今晚上住哪,让chūn娜送一下吧。”

    楚天舒摇头说:“不用了,我还回仪表厂简易宿舍,打个车回去很方便,你和chūn娜把父母招呼好。才刚见面,未来的儿媳妇跑了,也有点不太像话吧。”

    刘chūn娜愣了一下,没有做声,幽暗的路灯掩饰了她的羞怯。

    出了丹桂飘香,楚天舒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刘chūn娜默默地跟着范亦兵进了2号小白楼。

    楚天舒怅然若失的走在大街上。

    才夜里九点不到,街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和一个个陌生的男女擦肩而过,楚天舒莫名地有些伤感,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夜风清凉,楚天舒寒意顿生,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总闪过刘chūn娜的身影,挥之不去。

    “怎么回事?”楚天舒狠狠地摇了摇头,对自己突然会冒出来沮丧和失落感到气愤。“难道就因为刘chūn娜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吗?难道她就不能有她自己的选择吗?”

    楚天舒努力地想找出自己情绪失控的原因。

    刘chūn娜是他来到青原之后亲密接触过的第一个女人,楚天舒承认对她有些好感,但也很清楚并不是爱情。

    男人的内心深处都隐藏着对女人的占有yù,如果没有受到外界的刺激可能会隐藏得很深,但一旦有风吹草动,不由自主地就会泛上来。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兀的响起。

    楚天舒摸出来,看到来电显示是白云朵的号码后,犹豫着接还是不接。

    人在落寞或者伤感的时候,不想见人但又特别希望向人倾诉。

    电话持续地响着,一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一如白云朵的xìng格。

    “云朵,有事吗?”楚天舒最终还是选择接通了电话,不过脑子里还是在一团糟的胡思乱想。

    这个时候,白云朵会在干什么呢?她威胁说要投入别人的怀抱,会不会变成现实呢?

    “老楚,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电话那头,白云朵的声音有点奇怪,黏黏的还带点妖媚。

    “哦,没什么事儿的话,我挂了。”楚天舒说道。

    “哼,你要敢挂,明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白云朵一威胁,楚天舒无可奈何,只得说:“云朵,别胡闹了好不好?”

    “我没胡闹啊,你挂了,就算是死不瞑目,也看不见我了呀。”见威胁得逞,白云朵似乎在电话那头窃笑。没等楚天舒反应过来,她突然换了一副不满的口吻,问道:“你在哪儿呢?”

    “我在……家里。”楚天舒说道。

    “家里?”白云朵的声音有短暂的停顿,然后用嘲讽的口吻说道:“你们家可真大啊。”

    “大吗?一般吧。”楚天舒说着,暗想,2号小白楼你又不是没进去过,说小也不算小,但也用不得这么惊讶吧。

    白云朵大声地说:“大到都能跑汽车了,还算一般?”

    “你……什么意思?”楚天舒今天的酒喝得挺开心,大家伙在一起的温情也感染了他。从丹桂飘香出来之后,脑子里一直迷迷糊糊的,竟然忘记了自己此时正站在寒风中的大街上,不时有汽车穿棱而过的声音和响起的喇叭声传到电话的那一头。

    接着,白云朵的语气又变的更加魅惑诱人起来:“老楚,你知道一个二nǎi最恨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知道。”楚天舒干脆地说道。

    “欺骗。”白云朵立即自己给出了答案。

    楚天舒辩解说:“云朵,我没有欺骗你……我跟你说过的,今晚上我们办公室有个聚会。”

    “我也跟你说过,对待欺骗我的人,我的手术刀会毫不留情的。我想,这话我说过好几次了,你懂的!”

    白云朵话说得含糊,但楚天舒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含糊:她会用手术刀把自己的命根子割掉!

    “其实,我是……正在回家的路上,马上就要到丹桂飘香了。”楚天舒苦笑着说道。

    “真的吗?”白云朵经常会说到这三个字,但是,每说一次的口气又各不相同。

    “千真万确。”楚天舒很肯定地点头。

    回头看看,丹桂飘香确实在身后的不远处,还能依稀看见2号楼里的灯光。

    “嗯,你这句话还算老实,不过,我还得纠正你一下,你不是在回家的路上,而是在从家里出来的路上。”

    啊?楚天舒有点发懵了。

    不会吧,难道她用的是最先进的可视电话?

    楚天舒站在寒风中,突然清醒了过来,想起了自己曾经在临江大学校园里和宁馨玩过的游戏,可以断定白云朵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边看着自己边在和自己通话。

    楚天舒举着电话开始东张西望。

    “嗯,你还没傻。”白云朵用赞赏的口吻说道:“把你那聪明的脑袋一点点地往左转……好,可以停住了。”

    楚天舒很听话地往左转了大约九十度,他看到了白云朵坐在对面街上的“红颜蓝颜”酒吧里,隔着一层玻璃正在对着他招手微笑。

    笑靥如花,但是笑容诡异!

    楚天舒快步穿过马路,来到了“红颜蓝颜”酒吧的门前。

    “红颜蓝颜”斜对着丹桂飘香小区的院门,门前有个用铁栅栏围成的小院子。

    院里摆放了露天的座位,周围种着竹子,大理石碎片铺地,收拾得一尘不染,院子里一棵粗大的古树枝叶繁茂,给人一种曲径通幽的意境。

    穿过竹林掩映的小院,迎面是一个通透、敞亮的大厅。

    青花瓷缸里,几尾金龙鱼在缓慢地游走,老式英文打字机沉默着,烛影摇曳,白sè的百合静静地绽放,几对男男女女在幽暗的灯光下随着音乐在窃窃私语。

    楚天舒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有着静若处子的淡定,跟外面喧嚣的尘世恍若两个空间,一股怀旧的lang漫气息扑面而来,这里实在不像是一个酒吧,更像是一间书房。

    楚天舒几乎每天都要从这里路过,但是,他却没有发现,在这条喧嚣的大街上,居然还会有这么一个休闲惬意的场所。

    白云朵看到了楚天舒,招手让他过去。

    楚天舒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站在白云朵的身边,笑着说:“好优雅的环境,云朵,亏你找得到。”

    白云朵手里握着手机,慢悠悠地说:“很多的美丽就在你身边,你不用心去发现,就很容易被忽视掉。”

    楚天舒点头:“呵呵,云朵,我发现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女诗人。不,女哲学家。”

    白云朵未置可否地淡淡地一笑。

    这淡淡一笑中透着一丝慵懒,一丝颓废,一丝美丽的柔弱,在这充满了怀旧气氛的酒吧里,侧身于摇曳的烛影中,一种入骨的媚态让楚天舒禁不住有些心旌神摇,心说这小朵朵真是一个百变的妖jīng,处在特定的场景中,都能把与之相配的角sè扮演得惟妙惟肖。

第172章 目光抚摸

    楚天舒饶有兴趣地问道:“云朵,你怎么会在这?”

    见楚天舒一脸迷惑的样子,白云朵不由得掩嘴轻笑,她用手掌拍了拍旁边的沙发,说道:“坐下吧,你不觉得你那么傻站着有点煞风景吗?”

    楚天舒坐在了白云朵的身边,立即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蛊惑人心的香水味道。:..

    “你喝点什么?”白云朵歪着身子,脑袋微微向楚天舒这边倾斜,两人的身体几乎要黏在一起,忽然又闪开了,说:“唔,你好像已经喝差不多了。”

    “是啊,那我只能陪你喝点别的了。”楚天舒赶紧解释。

    “不行!”白云朵瞪了他一眼,说:“被我抓住了,不陪我喝点怎么行?”

    白云朵招来了服务生,点了一瓶最让楚天舒头疼的洋酒。

    酒斟上之后,楚天舒只能硬着头皮陪白云朵一点点地喝了起来。

    “这种生活真美好。”白云朵小口抿了口酒,看着外面明朗的天空和灯火澜珊的城市,一脸幸福地说道。

    白云朵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在烛光照耀下显得特别的迷人,jīng巧的脸蛋写满了陶醉,在楚天舒的眼前晃来晃去,一会儿就让他觉得有点头晕了。

    “嗯,你说什么?”楚天舒极力想要回应白云朵的感慨,但是,却总是在走神。

    “老楚,是洋酒不对胃口,还是陪我喝酒你很不情愿?”

    “哦,不是,今天的夜sè真好。”

    白云朵身体舒适地窝在沙发里,看着楚天舒问道:“老楚,你今天很反常。”

    “怎么了?”楚天舒一愣,不自觉地摸了摸脸,故作惊异地问道:“是不是口水流出来了?”

    “不,应该是泪水要流出来了。”白云朵撇嘴笑道。“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二nǎi最会察言观sè,不是那种被人包养的白痴女人。”

    “云朵,你是不是也喝多了?”楚天舒诧异地问道,心里暗暗有些发虚,难道白云朵有双透视眼,能够看到别人的脑子在胡思乱想。

    “老楚,你别装了。你正常的时候,走路神采奕奕目视前方,不正常的时候才会跟丢了魂似的在马路上东张西望。我观察你很久了,你一定是有心思,对吧?”

    楚天舒只得部分老实地坦白:“没错,我今晚上没地方住了。”

    他稍稍犹豫了片刻,便将范亦兵父母来了,他把房子暂时借给他们一家人住的前后经过,简要地向白云朵讲述了一遍。

    当然,关于刘chūn娜的细节那是一定要隐瞒的。

    白云朵听完了,上下瞟了楚天舒几眼,笑着说:“这么说,我今晚上可以向你学习做一回好人好事,收留你这个流落街头的lang子了。”

    楚天舒一惊,下意识地摇头。

    “你害怕了?是不是担心向晚晴会有意见?”白云朵毫不客气地指出了楚天舒的心思。“放心吧,要是她在家,我会一个人跑出来泡酒吧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楚天舒连忙解释。

    白云朵追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楚天舒犹犹豫豫地说:“我想,辣姐她们太厉害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云朵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盯着楚天舒问:“我只问你,去还是不去?”

    “不去。”楚天舒回答得挺快。

    白云朵继续追问:“真的不去?”

    “真的。”楚天舒的口气软了下来。

    “到底去不去?真不去的话,那我就只好陪你在这里坐到天亮了。”白云朵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唉,谁叫我是二nǎi呢,地位太低了。”

    “那,还是去吧。”楚天舒赶紧改变了主意,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白云朵以为自己真把她看成了二nǎi。

    白云朵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是你自愿的,不是我这个二nǎi逼迫你的啊。”

    楚天舒抢着埋单,白云朵起身穿上了外套。

    两人打车来到了中山路,白云朵很细心,拉着楚天舒去商场买了两套内衣内裤和一套睡衣,然后才回到了“云晴美体”。

    这一次,辣姐不在,其他的美女们很乖巧,只是和楚天舒打了个招呼,没有像以前那样放肆地调笑。

    可越是这样,楚天舒心里反倒更加的不踏实,感觉好像是一个入室盗窃地小偷。

    进了大办公室,开了空调,白云朵就开始脱衣服,回到了她的领地,她又变成了一个毫无顾忌的女人。

    很快,白云朵在卧室里进进出出之后,身上就除去了厚厚的外套和毛衣,换上了蓝sè的休闲服,那饱满丰硕的胸肉高高地挺起,像是要里面的黑sè内衣给撕裂一般。

    楚天舒拘谨地站在大办公室里,四下看了看,说:“我睡沙发吧。”

    “随便你,你要不介意,我也没意见。”白云朵娇笑着说。“好了,我先去洗澡了。如果你好奇的话,可以趁这个时间参观一下卧室,不过,千万别动里面的贴身衣物之类的,因为那很有可能是我媳妇晚晴的。”

    白云朵进了沐浴间,楚天舒还是充满了好奇,走进了卧室看了看。

    里面的设施很简单,但非常的干净整齐,收拾得lang漫而又温馨,散发着闺房特有的气息。

    那是女孩子特有体香与香水味的混杂,让这一天闻惯了烟草与酒jīng味道的楚天舒感到特别的舒心。

    里面有一张大床,两边都摆放着一个床头柜,一个大大的壁柜,门开着,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自然少不了白云朵所说的不该动的贴身衣物。

    楚天舒下意识地走过去用手摁摁了那张大床,软绵绵的还富有弹xìng,脑子里幻想着要是搂着白云朵躺在这上面,身体的某个部分不免一阵兴奋。

    楚天舒被他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心跳急剧加速,他听到沐浴间里的水声停了,赶紧退了出来,在沙发旁坐下,低着头一本正经儿地整理新买的内衣和睡衣。

    沐浴间的门推开了。

    白云朵走了出来。

    她身穿白sè的浴袍,长长的头发松散开来,随xìng地披落在肩上,脚下穿着棉布拖鞋,在浴袍下摆遮掩不住的地方,露出一大截漂亮的小腿。

    “该你了。”白云朵轻轻地一笑。

    尽管楚天舒极力想表现得正人君子一些,但白云朵刚刚沐浴后所带的香气扑鼻,眼睛躲躲闪闪yù拒还迎,还是忍不住在浴袍领口敞开的地方扫了一眼。他抓起内衣和睡衣,从沙上跳起来,向沐浴间跑去。

    等到楚天舒磨磨蹭蹭地洗完出来,大办公室里已经寂静无声。

    卧室的门敞开着。

    楚天舒轻手轻脚的走出来,坐在沙发上,侧耳听了听,却只能听见窗外汽车驶过的声音。

    “云朵,你睡了吗?”楚天舒试探着轻声问。

    没有回答。

    楚天舒故意弄出了一些声响,但卧室里依然没有动静。他站在沙发旁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蹑手蹑脚地朝卧室走去。

    白云朵睡了,而且是真睡着了,楚天舒能听得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她侧卧在大床上,一条薄薄的羽绒被放在一旁,好像是还没来得及搭盖在身上。

    白云朵的一条胳膊弯曲着,枕着自己的脑袋,另一条胳膊垂在床边,冰清玉洁,像一截洗得玉白的莲藕,鲜嫩的润滑中似乎饱含了脆生生的水汁。

    她的脸被散落的头发挡着,随着她的呼吸,有几根头发在飘逸灵动,让这静止的画面中增添了几分动感。

    睡衣的领口处开着,可以很轻易的看见她微微地隆起的肩胛骨,还有一小片如凝脂般的肌肤。

    尽管睡衣是宽松的,但是,依然掩盖不住躺在床上的白云朵腰肢的玲珑,用目光也能探寻得出来,细细的,柔柔的,软软的,收束而内敛,像一个圆滑过渡的弧,恰到好处地凸显了她的臀部,小小的,翘翘的,紧紧的,很有张力和弹xìng。

    从臀部往下看过去,就是两条优美的腿,犹如一个缓坡顺势而下,在睡衣的包裹之下,挺拔而修长,因为交叉错落的叠放而产生了一种悦动的旋律。

    楚天舒欣赏这白云朵的睡姿,没有半杂乱的念头,只觉得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是那么的jīng致、xìng感和可爱。

    连他自己都感觉奇怪,面对一个沉睡中的美丽躯体,像是在欣赏一幅艺术作品,心情亲切祥和,就是喜欢也是那么的自然与纯洁。

    楚天舒用目光来回地抚摸着她的身体,专注而又从容不迫。

    时间已是十一点,外面的vip贵宾们早已销声匿迹了,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微风拂过,温暖柔和。

    不知道为什么,楚天舒特别想看清楚白云朵睡着时的模样,他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撩起了她面前的几根头发。

    他看到了她光洁如玉的脸庞,两条弯弯细细的眉毛,像柳叶悄然落在了清澈的湖面上,眼睫毛又长又亮,在她的眼眶下,微微有些翘,更有意思的是,它们还在轻轻地颤动,像蝴蝶的羽翼在阳光下扇动。

    楚天舒将目光转移到她的嘴唇上。

    就在这时,她的嘴唇tian了tian,把正在聚神凝望的楚天舒吓了一跳。

第173章 野蛮征服

    “天舒……”白云朵嘴里轻轻地呼唤着,然后睫毛抖动了一下,眼睛慢慢地睁开了。..

    她看见了他,秀美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有点嗔有点娇有点羞有点柔的样子。

    曾经有过好几个女孩子躺在他的身边,却从来没有谁用这么丰富的眼神看过他。

    刘chūn娜的眼神是直白的,郑小敏的眼神是漂浮的,冷雪的呢?楚天舒不知道,黑暗的山洞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居然睡着了,是吗?”白云朵启动朱唇,嘴角上翘,似笑非笑。

    楚天舒砰然心动:原来她不想睡着,只怪自己洗澡磨蹭的时间太长了。

    “嗯,你一定是太累了。”楚天舒伸手去抓床边的羽绒被,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腰腹部。“小心,别着凉了。”

    “你不是睡沙发的吗?怎么进来了?”白云朵躺着一动没动,她定定地看着楚天舒。

    楚天舒不知不觉中坐在了床头,脸上微微有点发烧,似乎被看穿了心里的小秘密似的。他很快找到了理由:“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会在酒吧里?又怎么那样轻易地就看见了我?”

    白云朵依旧看着他,低声说:“每次给你打电话,你总是忙啊忙的,我……以为你找到了大nǎi,不要我这个二nǎi了。我想看看你的大nǎi,是不是比我漂亮,还是比我温柔。”

    “所以,你就每天晚上在酒吧里守着,监视我,对吧?”楚天舒心里升起一股温暖。他伸出手指在白云朵的脑袋瓜上点了一下,笑道:“你呀,真是个小傻瓜!”

    “我不是小傻瓜!”白云朵的头歪了一下,倔强地说:“你才是大傻瓜!”

    楚天舒笑了笑,再次伸出手,想将白云朵脑袋底下的手拿出来放进羽绒被里去。

    但是,白云朵像是在和楚天舒作对,脑袋不肯从手臂上抬起来,眼睛依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楚天舒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去挪动她的小脑袋。

    他的手指像一把肉质的梳子温柔地穿插进她的头发,感觉着丝丝缕缕的秀发从指缝间滑落的柔软和舒服。

    但是,白云朵故意把脑袋一偏,仿佛执意要拒绝楚天舒的好意。

    这一次的躲闪完全出乎楚天舒的意料。

    这时,白云朵似乎变成了一个淘气的孩子,调皮地与关心她的人在周旋。

    楚天舒显得也很有耐心,他再次伸开手指插入了她的头发。

    白云朵一连躲了两次,却仍然盯着他。

    有意思的是,她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笑。

    楚天舒也感觉出来了,她是对自己说她是个小傻瓜不满,在故意赌气捣蛋。

    “乖,小傻瓜,听话,别闹了。”他轻轻地说,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白云朵并没有因此而乖乖就范,她的脑袋继续在与楚天舒的手捉迷藏。

    楚天舒似乎失去了耐心,他将两只手撑在了白云朵的脑袋两边,一点点地靠近她的耳垂,限制了她脑袋的活动区域。

    白云朵的脑袋还在顽皮地摇摆,企图突破楚天舒胳膊构筑的封锁线。

    可是,力量太悬殊,白云朵的脑袋怎么撼得动楚天舒的两条胳膊?

    她咬着嘴唇,在轻轻地喘息。

    “嗯,你呼出来的气息好香啊。”他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着,边说还边吸着鼻子。“天啦,怎么会这么香呢?我好喜欢,打心眼儿里的喜欢。”

    白云朵仍然没有说话,呼吸却更加的急促和粗重。

    那意思好像是在向楚天舒示威:你喜欢,就让你闻个够吧。

    “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好看?”楚天舒突然又转向了白云朵的眼睛,说。“明亮清澈,如一泓秋水。”

    由于楚天舒的两只手限制了她脑袋的活动,所以,白云朵一直看着他,表达着她的不妥协,不投降。

    “还有你的鼻子。”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鼻头蹭了一下她的鼻头。“这么小巧,还这么挺拨,告诉我,你是怎么长出来的呀?”

    此时,楚天舒说话的气息,已经吹拂着她的脸了,他们的脸庞仅仅只还留着一张纸的距离,这样的距离足够让他们的汗毛互相亲密的拂逆。

    白云朵依旧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这大大出乎了楚天舒的意料,他本以为,白云朵会抗拒,会嗔怒,或者会迎合,会激动。

    可是,她愣是没有任何的表示。

    离得那么近,楚天舒感觉到了她的唇干舌燥,他听到了她嗓子吞咽时的声音。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动如脱兔,静若处子吗?

    白云朵这种无声的抵抗,极大地刺激了楚天舒征服的**。

    他好像按捺不住了。

    他加快了呼吸的速度。

    他凶巴巴地威胁说:“云朵,你为什么不做声?……那好,你自己选择,是开口说话,还是让我把你的嘴巴封住?”

    白云朵只静静地看着他!

    那意思好像在说,你来呀,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真是奇怪啊。

    那天就在外面的沙发上,白云朵躺在他的怀里,几乎是在期待着楚天舒嘴唇的来袭,但是,今天晚上楚天舒主动提出了要求,却遭到了她的拒绝和反抗。

    她的手被压着,脑袋也几乎不能动弹。她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拚命地摇着头,以躲避他的嘴唇对嘴唇的侵略。

    楚天舒并没有采取更强硬的进攻,他选择要在心理上彻底征服这个不听话的小傻瓜。

    噢,噢,噢,噢……他抬起头,停止了嘴唇的侵略,发出坏小子在球场边喝倒彩的单音节,貌似在为她的摇头晃脑加油打气,实质上更像是在起哄。

    这使得她的反抗与挣扎,变成了一种玩笑和被观赏的意味。

    她一定意识到了这种意味中含有的挑逗和戏谑。

    所以,她屏住呼吸,用足了浑身的力气,趁着楚天舒一分神的功夫,猛地挣脱了他双手的控制,翻了一下身,侧身对着墙壁了。

    这么一来,刚刚盖上的羽绒被从她的身上掉了下来,床上也空出了好大的一块。

    哼哼!

    楚天舒终于听到了白云朵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

    他可以肯定,她的心里是得意的,一定在想:怎么样?失败了吧?看你怎么封住我的嘴唇!

    可是,你为什么不逃避,不抵抗,还给我腾出了这么一大块的地方。

    楚天舒偷偷地无声地笑了。

    他顺势躺了下来,紧紧地贴着她曲身躺着,然后伸出手,从她的脑袋与床之间插了过去,但是并没有做搂抱的动作,他像是一个胆小的入侵者,在试探着被入侵者的反应。

    他听着她的喘息,非常善解人意地没有继续采取行动。

    她身体的香味扑面而来,像封存了多年的醇酒刚刚启封,又像是成熟的麦子刚刚脱穗。

    这几乎就是一个鼓励。

    楚天舒开始实施他新一轮的征服之旅,采取的战术是迂回sāo扰。

    他将自己的嘴唇紧紧地贴住她的后颈窝。

    白云朵大概是有点痒痒了,脖子一点点地扭动起来。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舌头在后颈窝的开阔地上zì yóu地游走。

    这种边境的sāo扰没有遭遇抵制和抗议,于是,楚天舒变本加厉,他的另一只手悄然穿过睡衣贴近了她的腰。

    他想起了一句话,男人的头,女人的腰,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摸。

    那儿真的非常柔软,有一种暖玉的温度。

    白云朵动了一下,还反手拨了一下他的手。但力量与楚天舒的执着比起来,几乎就是轻描淡写,她这个举动,只具有象征意义,或者,只是一个女人下意识的动作。

    因此,楚天舒的手继续蠢蠢yù动,在凝脂一般的皮肤上摸索着前进,时快时慢,时轻时重,在滑过腰际时如行云流水,大踏步地前进,等到抵达山峰的脚下时,便像手持探雷器的工兵一样小心翼翼,似乎害怕触碰到雷区。

    所幸,楚天舒没有等到地雷爆炸的声响。

    最后,他悍然从山脚发动了对两座山峰的进攻。

    但是,他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不是敌人的反攻,而是遇到了复杂的地形。

    睡衣是一个天然的屏障,因此,他无法直接攻占制高点。

    由于白云朵侧身躺着,这道天然屏障无法得到清除。

    白云朵的无动于衷无异于是一个挑衅!

    于是,楚天舒改变了攻击的方向,不再从山脚往山上冲,而换成了神兵天降,从睡衣的领口处实施强行突破。

    不知道是因为胸衣包裹得太紧,还是山峰本身的挺拔高耸,反正他的强攻演变成了践踏与蹂躏。

    但是,白云朵面对这种野蛮的侵略,依然没有出声,也没有反抗。

    这让野蛮的侵略者良心发现,楚天舒不忍心继续强*暴的进攻,非常不情愿地决定从山头上慢慢撤出来。但撤出来之前,还是要以占领者的姿态进行局部的安抚。

    也就是在安抚的过程中,他的手充当了侦查兵的角sè,发现了一个暗道机关。

    白云朵ru罩的褡扣居然在正前方,而且巧妙地掩藏在两个山头的沟缝之中。

    楚天舒没有清除这种暗道机关的经验,他的手笨拙而又紧张,试探了几次都无功而返,令他非常的沮丧。

第174章 桃花四溢

白云朵的肩胛动了一下,背微微地一弓,山峰之间的沟壑一松一紧之间,暗道机关就土崩瓦解了。

第176章 热泪盈眶

第二天一大早,楚天舒和白云朵刚刚起床不久,向晚晴打到电话跟白云朵说:“这几天实在是太忙,晚上不回来,就住在台里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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