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开先例
很快，流寇无论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崩溃了！
生理上崩溃是因为跑不动了，心理上崩溃了是因为官军太狠了，追上就杀。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投降！投降不杀！官军向来如此！
于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流寇选择了投降。
官军大失所望，奶奶的你们倒是跑啊，你跑咱才有银子赚不是？一群没用的孬货，动不动就投降，断弟兄们财路！
投降不杀，这是三边剿匪的铁律，所有官军都知道这一条。
有些胆大地官军偷偷杀了几个投降的流寇。一是因为怒气冲脑，想为弟兄们报仇。二是想多赚些快外。
不过顶多也就敢偷杀三五个，不敢成片杀。
官军足足追杀了接近一个时辰！最远的追出了二十几里远！
最后，这两万多流寇，只有五千多跑回了黄龙城。
当曹文诏、洪承畴以及从韩城出来的夏培成等人的援军赶到时，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
洪承畴乐见其成，韩城保住了，这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而曹文诏大失所望。好不容易有机会统领一万骑兵，却光绕弯了，什么都没干成！这可是一万骑兵哪，要是能早点赶到，怎么也能再留下高迎祥部两万人！
打扫战场，清点战果。
这场埋伏战，官军损失了一万两千余人，而高迎祥部则被杀两万一，投降八千！
贺人龙虽然没有完成阻截高迎祥的任务，但他确实已经尽力了。让两万人去拦截六万大军，而且还是在敌方已经提早的情况下，要是换个将领，也未必能有他做的好。
“贺将军，辛苦了！”秦书淮走到贺人龙跟前，由衷地说道。
贺人龙原本坐在地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冲秦书淮拱手道，“秦少保言重了。倒是少保奋不顾身救末将于重围之中，此救命大恩，末将无以为谢！”
之前他认为秦书淮一个人冲进重围来救他们有些鲁莽，但是在秦书淮一人一剑轻松灭掉对方那十几个弩手之后，他就完全颠覆了自己的想法。
天底下，原来真的存在这种万军丛中来去自如的人！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人除了勇冠三军，还智计无双，从黄台吉到杨鹤，这些人精中的人精，竟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他号称“贺疯子”，平日里也自视甚高，此时却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敬畏的心理。
秦书淮对贺人龙寒暄了几句，然后查看了下张啸的伤势。张啸的小腿被贯穿，看样子没个一俩月是好不利索的。
拍了拍张啸的肩，秦书淮打趣道，“老张，你这功夫还得练哪。上小成境了么？”
张啸憨厚地一笑，“上是上了，不过也只是刚到小成境九等。属下资质愚钝，因而进展稍慢，请帮主责罚。”
“行了吧，都伤成这样了，我可下不了手。”
“呵呵，属下这次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帮主了呢。”
“这次回去你就闭关练功吧，我也没空每次都来救你。”秦书淮笑道。
曹文诏、贺人龙等人听了都一脸懵逼。
啥玩意儿？听他们意思，好像小成境九等还很弱？娘的，在咱们大营，但凡上了小成境的，哪个不是当宝贝一样供着？
大军休息了下，开拔回韩城过夜。
到了韩城之后，韩城城守左光先亲自出城相迎。
这时，一名参将来问，俘虏怎么安置？
秦书淮听了，反问一句，“那些俘虏还没死？”
来问的参将一头雾水，什么叫俘虏还没死？要是死了那还叫俘虏吗？
秦书淮停住了脚步，然后大吼一声，“全军集合！”
他身边的贺人龙、曹文诏、李敬亭、洪承畴、夏培成等人都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召集自己手下的士兵，全部于韩城西门城下集合。
城头上的守军也都好奇，纷纷探出头来。
数万大军肃然而列，气氛压抑而肃杀。
无数火把点起，城下亮如白昼。
秦书淮道，“把俘虏带上来。”
很快，八千俘虏被齐齐地带了上来，黑压压地一大片，蔚为壮观。
这些俘虏大都满脸无所谓，只有那些新兵蛋子才有一脸的恐惧，遭到了“老一辈”流寇的无情嘲笑。
不就是投降嘛！大不了重头再来。
明亮的火把，将他们脸上的那有恃无恐的表情照的分外清晰。城头和城下的官军士兵，见此无不怒火烧心！
弟兄们尸骨未寒，难道这就又要放他们走了吗？他们一走，转眼可就又奔高迎祥去了！
秦书淮骑着马，来到这些俘虏跟前，语气平静地道，“你们都听着，本少保知道你们现在一个个心里在想什么。投降官军，只要声泪俱下地认一番罪，再签个文书，你们就会被遣回原籍，然后可以重头再来是吧？”
“你们每个人都有一万个理由，来证明你们做贼是多么的迫不得已是吧？”
“所以当你们的屠刀举起，砍向无辜的百姓，砍向官军的时候，你们不会有丝毫犹豫是吧？”
“我听过你们当中流传的一句打油诗。做贼是个好买卖，逍遥快活又自在。只要杨鹤总督在，朝廷不会亏待咱，本少保没背错吧？”
八千被俘的流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妙。
此时，却听秦书淮如炸雷一般厉声道，“可惜！现在杨鹤死了！三边，由本少保说了算！你们听，韩城内外有多少战死的弟兄在哭泣！你们看，城墙上下的有多少血迹还没有干！本少保今天若是放了你们，还有何面目面对这些战死的兄弟，和那些死在你们屠刀之下的无辜百姓！”
秦书淮声色俱厉，从脖子到额头青筋暴跳，冷酷地犹如厉鬼。
在场官军无不热血沸腾，泪眼迷离！
北风吹过，带来刺骨的阴冷。
秦书淮喝道，“记住，我叫秦书淮，我是杀了你们！你们要是不服，下辈子尽管来找我报仇！”
随后，对众官军喝道，“众将士听令，自今日起，凡流寇皆以禽兽论，遇之杀无赦！”
城楼上下顿时如水入油锅，彻底沸腾了！
“杀无赦！杀无赦！杀无赦！”
数万将士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吼声冲破云霄，直冲天际！
随后，黑压压的官军如嗜血的群狼，呼啦一下朝这些流寇冲了上去！
屠杀！酣畅淋漓的屠杀！
崇祯三年二月初九，秦书淮于三边灭流寇三万有余，其中杀俘八千，开三边官军杀俘之先例！
第三百三十五章 想得更远一些
大军在韩城呆了一夜，然后有序在附近驻防。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曹文诏带着他的一万余前原卫大军驻防韩城东南面的运城，而杜文焕则带着他兵驻扎在韩城以东500多里外的晋城。
由于韩城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而且附近几个大营这次都损失惨重，有的甚至全军覆没，所以秦书淮把武原营驻扎到了韩城旁边的合阳县。
于此同时，秦书淮又下令从太原附近调来了一万大军，准备驻扎于韩城东面六十里外的河津。
这样，秦书淮的战略意图很明显了，那就是在稳固韩城防御的同时，把太原附近的主力调到晋南，目的当然是要围剿张献忠部了。
不过张献忠部逃跑之后，暂时偃旗息鼓，也不知道跑到哪个山头去了。
不过秦书淮不着急，他先让陕西巡抚洪承畴兼理晋南军务，节制曹文诏等人的兵马，等于把韩城作为了剿张献忠的大本营。其后，他又把自己在代县的“军民联防”模式告诉了洪承畴，让他去发动晋南百姓“联防”，并且在各地派驻官军联络站，只要百姓发现张献忠部的踪迹，就可以立即通知官军。为了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他还详细规定了奖惩措施，比如提供张献忠部小股部队所在者，一经核实就可领白银五百两，发现大股部队者，一经核实赏白银五千两。各地士绅阶层举报有功者，可赠功德牌匾，甚至有功名在身者，可直接举荐为官等等。
在韩城呆了两三天，大致部署妥当之后，他回到了太原的总督府。毕竟他现在是三边的最高指挥官，如果不在太原，三边其他地方的将领一时半会可能找不到他，是会出乱子的。
到了太原之后，他马上让李敬亭秘密地去“大昌记”找张德生，问问他之前跟他说的帮忙的事情，到底行是不行。
李敬亭当天晚上就摸黑去了，没过多久就带着张德生到了总督府。
看到张德生一脸的苦瓜相，秦书淮就知道情况不是太妙。
果然，张德生见面就说道，“秦少保，德生惭愧啊！德生给您请罪来了！”
说着就要下跪。
秦书淮扶住张德生，淡淡道，“张老板无需如此。既然有所不便，本少保另想办法就是了。放心，官军是不会硬逼你们去做的。”
张德生叹了口气，说道，“秦少保，在下是一百二十个愿意为朝廷效力！可是，目前家主老迈，把商号的大权都托付给了我大哥。我大哥胆子又小，他怕张献忠日后要是得势会报复咱们张家，所以，所以……”
秦书淮点点头，说道，“本少保知道了。既然你家大哥不同意，那此事就作罢吧。张老板，本少保还是要谢谢你有一颗拳拳的报国之心。”
秦书淮相信，就算张家不愿意接这活，在太原城内也有的是商号愿意接这活。原因？他张献忠一个反贼都特么能找到愿意跟他合作的商号，他堂堂协理总督要是找不到就别混了！
别忘了这是在明朝，忠君思想盛行，当年就是崇祯上吊之后，也有大把的富户乡绅愿意帮南明。
见张德生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样子，秦书淮又宽慰道，“张老板无需多想。你放心，不管张家帮与不帮，本少保都不会为难你们。安心回去，好好做你们的生意去吧。”
秦书淮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他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人，知道商人，或者说这些刚刚萌芽的资本家，喜欢的是自由的商品经济。强迫他们做某些事情，或许可以短暂地达到目的。但是要让他们死心塌地的效忠，就要让他们明白谁能给他们这样的环境。
历史上，明末的资本主义萌芽阶段，有一个极好的开局，远远好于同期的欧洲各国。秦书淮相信，如果不是满清入关之后用野蛮的封闭的小农经济政策将这股萌芽强行扼杀，可能一两百年之后开着战舰，到处逼人家开放通商口岸的就是中国。
为什么不能？明末的商品经济空前繁荣，民间的商人为了提升生产效率，已经开始着手生产工艺的改革，这期间已经发明了很多提升效率的工具。如果崇祯开放海禁，明朝的生意分分钟做遍全球。这样一来可以肯定的是，到时候一旦英国开启了以蒸汽机为代表的工业革命，明末这些精得要死的“资本家”们得到消息后，不出一两年就能给你搞几台回来，而且没准还捣鼓地比英国人还溜！
为啥？看看明末在实行海禁的政策下，仍有大把的私人舰队搞国际贸易，而且沿海各地官府很多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说明国内这些不安分的资本家们永远都有一颗想抢占国内、国际市场的心啊！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当他们发现西洋的“蒸汽机”有如此巨大的能量之后，还能不挖空心思地弄回来捣鼓捣鼓？
只要华夏不错过这次工业革命，可想而知迫切需要商品输出赚真金白银的这些资本家们，肯定憋着劲地想学西方，鼓动朝廷造军舰、造大炮，好早日开启大航海时代。到时候别说筹钱造海军，就是筹钱侵略各国，逼他们开放通商口岸什么的，他们都愿意大把砸钱！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热血沸腾。在地球，他所在的华夏遭受了上百年的苦难和屈辱，如果有机会改变这一切，他又怎么会不想试一试？
而要让现在刚刚萌芽的资本主义茁壮成长，他除了要打退满清，平定天下，还需要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帮助崇祯制定一系列国策，提早开启一个至少不落后于欧洲的自由市场经济环境！
所以，他不会逼迫张家为自己去做什么，他只会用行动让张家知道，站在朝廷这一边，将会得到你意想不到的利益。
他这么一说，张德生反倒是越听越不得劲了。
说实在的，他是打心眼里认为，朝廷只要有这个战无不胜的秦少保在，就一定能剿灭三边的流寇。这时候张家要是帮朝廷出一把力，绝对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今后对张家的好处数不胜数。
可是家里窝囊的那个大哥，就是死活不同意！
真是气煞我也！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三边监军王承恩
张德生越想越气。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老爷子这个老顽固，非要把家业给大哥做主，说什么长幼有序。我张德生这些年为张家东奔西跑，立下汗马功劳，到头来却还有听那么一个窝囊废摆布。
瞧瞧人家钦差大人，人那是什么胸襟？不管张家帮不帮忙，人都不说一句怨话。
太原城这么大，晋商这么多，以钦差大人的赫赫威名，找一家商号来帮忙还不是易如反掌？他让咱张家帮忙，那是咱张家的福分，那窝囊废就是看不明白这一点。
不行，这么好的事儿决不能让别家占了去！
想到这里，张德生说道，“秦少保，在下还是认为，此事张家决不能袖手旁观。剿灭贼寇乃是关系国本的大计，张家身为朝廷子民，深受皇恩浩泽，理当责无旁贷！”
秦书淮有些意外地说道，“哦？张老板不是说贵商号当家的不同意么？”
张德生道，“此事我大哥虽不同意，但不代表就没办法了。张家多年来一直由在下负责走商，所以商队基本由在下掌控。只要在下发话，商队的弟兄们当无一人反对。”
秦书淮呵呵一笑，说道，“这个……张老板，你是想私下里运作这事？这要是被发现了，免不得一顿家法伺候吧？”
张德生满不在乎地说道，“此事放到哪说都是德生大义，家法再大还能有国法大？德生为朝廷效力，谁敢说一个不是？”
秦书淮打趣道，“那可不一定，要是贵府老太爷大怒，真要打你一顿，官府也管不了不是？”
张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没想到秦书淮这等威震天下的大人物，竟然如此风趣随和，心里的好感顿时又大大提升了。
说道，“能为大人、为朝廷效力，德生便是挨一顿板子也不算什么！”
秦书淮轻笑道，“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若是张老爷真要打你板子，本少保替你求情去，他总归要给我些面子吧？”
张德生忍俊不禁，呵呵笑道，“有秦少保这番话，在下就更不怕了！”
商定之后，张德生就匆匆告辞，说天色还早，他这就去达奎号盐行探探消息，看看有没有门道。
……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秦书淮相信，只要给自己一个月时间，自己必定能找到张献忠的隐秘老巢，然后将他一举歼灭！等剿灭张献忠之后，他就亲自去西安坐镇，争取早日剿灭高迎祥和李自成。
却在这天早上，总督府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王承恩！
许久不见的王承恩，看上去头上的白发多了不少，看到秦书淮时，脸上带着不阴不阳的笑意。
“呵呵，秦少保，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秦书淮上次见王承恩的时候，还要跪下来磕头，然后胆战心惊地察言观色，看他脸色行事。
不过现在，他连出门迎接都懒得迎，只是让侍卫将他引进来屋来，然后从座位上起身，随意地拱了拱手。
他还会怕王承恩么？就算见了东厂督公曹化淳，他都不带弯一下腰的！
“呵呵，一切尚好。”秦书淮礼节性地寒暄道，“王司礼最近清瘦许多啊？”
王承恩道，“哎，咱家就是个操心的命，能不瘦么？不像秦少保啊，半年多前你还是个差点被阉了的小太监，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了。”
秦书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可都是托王公公的福啊！”
王承恩跟着一笑，不过眉宇间却露出一丝寒意。
对于秦书淮，他自然是恨之入骨了！当初他想培养秦书淮为自己的一颗棋子，却没想到这颗棋子越做越大，最后大到他已经完全无力掌控，甚至稳稳地盖过了他这个执棋者的风头！
他从袖中掏出一物，对秦书淮说道，“秦书淮接旨。”
秦书淮微微一愣，不过还是跪下说道，“臣秦书淮接旨。”
王承恩不紧不慢地读了一遍圣旨，大意是崇祯先夸奖了一遍秦书淮在三边剿灭三万余流寇，力保韩城不失有功。随后，崇祯又提到，如今他有急务需找秦书淮商榷，要他速回京城，不得有误。
秦书淮接了圣旨，心里却是疑窦丛生。
崇祯明知现在是自己剿寇的关键时刻，怎么忽然让自己回去了？他说有急务商榷，就不能通过书信来征询自己的意见，何必一定要自己回京城呢？
隐约地感觉到，这件事大有蹊跷。
秦书淮接过圣旨之后，对王承恩说道，“有劳王司礼了，这么远让你跑一趟。”
王承恩不无得意地说道，“秦少保不必挂怀，咱家本来就要来这的。”
秦书淮心里一惊，心里不好的预感更浓了。
不动声色地问道，“王司礼的意思是？”
却听王承恩笑吟吟地说道，“呵呵，皇上派咱家来三边监军，你说咱家能不来么？”
秦书淮心中一怔，所有疑惑的迎刃而解了。
崇祯的疑心病又犯了！
他这明摆着是怕自己执掌三边军政大权之后威胁京畿，所以立即派王承恩来抢夺三边胜利的果实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还会再派一个三边总督过来。这个三边总督肯定不会是洪承畴，因为他怕洪承畴已经是自己的人了！
此时，秦书淮颇有当年岳飞在大捷之际却受二十六道金牌连诏回京之感。
崇祯，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了啊！
看来孟威说的没错，自己早就应该考虑到功高盖主的事实了。
想到这里，秦书淮谓然一叹，黄兄啊黄兄，你还是信不过我啊！
见王承恩正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秦书淮淡淡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道，“王司礼这把年纪还为皇上分忧解难，实在是让人佩服。”
“呵呵，哪里哪里，能为皇上分忧，是咱家的福分。”
秦书淮说道，“王司礼，三边事关天下，若是不能早日剿灭流寇，来日可能会成滔天大祸。张、高二贼诡计多端，请务必谨慎行事。”
王承恩不悦道，“秦少保且关心好你自己吧。咱家老则老矣，却也不用你教咱家怎么办事。”
秦书淮无语地摇了摇头，心想王承恩是皇上最信任的太监之一，若是新来的总督是个软弱之人，那么王承恩势必成了三边的“影子总督”。
此人性格偏激，做事容易冲动，而且只懂权谋而不懂兵法，他要是执掌三边，三边就危险了！
麻蛋的，难不成李自成真有皇帝命？连崇祯都来帮他？
第三百三十七章 回京
秦书淮心里很纠结。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如果现在回去，以后三边八成就没他什么事了。本来如果按照历史上来，杨鹤下台后由洪承畴接任三边总督，那他倒大可以放心地回京。不过现在看起来，崇祯很可能不打算让洪承畴出任三边总督，这可就麻烦了。
三边的张献忠、李自成如果继续做大，日后再想剿灭就难了。别忘了在历史上，这两人才是真正的主角，人家也有主角光环的好么？
那么随便找个理由不回去呢？
如果他硬是不回去，崇祯应该也不会直接来横的，起码拖上一俩月是没问题的，这样倒有可能把张献忠先剿了。
不过，这么一来崇祯还不更不放心自己？原本他可能只是稍有疑虑，如果自己拖着不回去，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更加怀疑自己。
王承恩见秦书淮久久无语，又说道，“秦少保，皇上说了，事态紧急请你务必明日启程。”
秦书淮想了想，说道，“王司礼放心，既然皇上急诏，本少保明日一早，自然会遵诏回京。”
王承恩得意地一笑，“呵呵，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秦书淮对王承恩说道，“王司礼远道而来，想必是累了，这就去休息吧。本少保还有军机要务，就不奉陪了。”
直接下了逐客令。
一旁的李敬亭心领神会，直接对王承恩说道，“王司礼，请。”
王承恩呵呵一笑，“如此，咱家就不打扰秦少保了，告辞。”
随后扬长而去。
李敬亭送王承恩到门口，把他交给一个亲兵后，立即返回来对秦书淮说道，“少保，皇上要招你回京？这、这闹得是哪出啊？难道由少保坐镇三边，皇上都不放心？”
秦书淮白了李敬亭一眼，说道，“敬亭，不要胡说八道。皇上招我回京是另有要事相商，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李敬亭自知失言，告了声罪，然后就不说话了。
秦书淮沉吟了下，又说道，“敬亭啊，我希望你去带武原营。如果有可能，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和曹文诏、杜文焕一起，在晋南和张献忠干一场。只要能给他重创，陕西那边的高迎祥部也会收敛一点，这样新总督来了之后压力会小一些。”
李敬亭想了想，正要应答，却听秦书淮又改口了。
“算了，你和我一起回去吧，咱们的人一个都不能留，要不然皇上……”话说了半句，秦书淮才想起来自己说得有些多了，就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他要是还留自己人在三边，崇祯肯定怀疑他要抢三边的兵权。
从心里上说，秦书淮确实拿崇祯当兄弟的，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做影响兄弟情谊的事情。在这点上，他相信崇祯也和他持一样的想法。
只是他们一个君一个臣，很多事情毕竟不能真的像兄弟一样行事。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君权。这是崇祯的身家性命和尊严所系，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他构成威胁。
崇祯要一个放心，那秦书淮就竭尽所能地给他一个放心。
但前提条件是，崇祯不能对他的主线任务构成威胁。
成为东厂督公，平定天下，再造盛世，让八方来朝，这是他必须达成的目标。就如崇祯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君权构成威胁一样，他也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主线任务构成威胁。
所以，他注定不会当岳飞，也不会当年羹尧。他对崇祯的容忍，也有底线。
和崇祯一样，他也在努力地寻找双方既不会破坏兄弟情谊，又可以彼此达成目标的办法。说到底，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中兴大明。
李敬亭看着面色沉重，左右为难的秦书淮，心中也是涟漪大起：这乱世，要做点事当真是难哪。一面要想着平定三边，一面又要想着让皇上放心，也是苦了少保了……
过了会儿，秦书淮长叹了一声，说道，“通知弟兄们，整理下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回京。”
李敬亭语气沉重地应了声，“属下知道了。”顿了顿，又道，“少保也勿多想了，兴许是皇上真有急事招你回京。三边这里，有洪承畴他们在，当是无碍。”
秦书淮勉强笑了笑，“也许吧。”
消息一下达，江河帮的弟兄们都大惑不解，李敬亭赶紧解释是皇上有要事招秦帮主回京。本来这是一个很正常的解释，没想到帮里几个自以为聪明的“老人”自作主张地开始胡乱解读，头头是道地分析了一番后，最后得出一个耸人听闻的结论，说这是自家帮主功高震主，皇上要诱他回京问罪了。
谣言一传开，很多人立即就信了。因为这些江湖人士，本来对朝廷就警惕地很，如今自家帮主无论在江湖还是在军方都声望震天，又战无不胜立下赫赫战功，说皇上忌惮他功高盖主，他们当然信。
这种事，他们听说书的听多了，岳飞不就是这么死的？
不行，帮主不能回去！咱江河帮怕那个小皇帝啥？咱有八千精兵，又有少林、丐帮这等盟友，甚至还有白莲教、魔教帮忙，谁怕谁？
赖三儿第一个跳起来了，陈敬紧随其后，拉着弟兄们就去总督府请愿了。
孟虎、李敬亭等人想拦却怎么也拦不住。
秦书淮一看一千多江河帮弟兄在院子里跪了一地，气得七窍生烟，这事儿要是被崇祯知道了，崇祯还不得更怀疑自己？
当即上去把赖三儿踹得满院子乱跑，吓得陈敬大气都不敢喘，心想还好自己有姐姐罩着，要不然这顿揍也逃不过。
当天晚上，秦书淮就交接事宜做了大致的安排。然后又让李敬亭去给张德生送了口信，表示他要回京一趟，之前说的事情，让他继续办，不管是谁坐镇三边都不用停。
第二天一早，秦书淮带江河帮和锦衣卫所有人启程，离开太原城。
离开之前，他跟哪个将领都没打招呼，省的给王承恩抓住话柄，去崇祯跟前参他。
五天之后，他到达京城。
第三百三十八章 面圣
回京之后，他立即进入紫禁城面圣。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御书房内，听闻太监来报秦书淮求见，崇祯立即从座椅上起来，说道，“请他进来”。
秦书淮进门后，看到崇祯就站在进门后两三步之内等他，也是有些意外。
“秦兄，几日不见，朕好生想你啊！”崇祯见到秦书淮，立即上前握着他的手说道。
秦书淮知道，崇祯又是亲迎又是说好话，大概是想弥补一些心中的愧意。这也可以看出，崇祯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
既然这样，那么事情还好办一些。
秦书淮规规矩矩地向崇祯行君臣之礼，不过到中途就被崇祯扶起了。
“秦兄旅途劳累，不必如此拘礼。”说着，又对太监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太监出去后，崇祯又拉着秦书淮在地毯上坐了下来。秦书淮每次过来，他们都是席地而坐。一来是御书房之内只有他一把龙椅，除非他说赐坐否则就没秦书淮坐的地儿。二来这已经成了他们独有的沟通方式，崇祯刻意保留这种方式，就是想告诉秦书淮，他在他心里和别的大臣不同。
两人坐下之后，崇祯说道，“秦兄的奏折朕看到了，没想到秦兄刚到三边才不足半月，不但收了东林党的兵权，还顺手剿了三万多贼寇，呵呵，朕看到奏报之后，都忍不住为秦兄叫好呢。”
秦书淮淡淡一笑，说道，“臣不过是略尽薄力而已。有皇上的圣旨，臣拿下三边自然是顺理成章。至于打贼寇，那就更没臣什么事了，主要还是贺总兵带着将士们浴血奋战，生生以两万之师拦住了高迎祥六万大军，臣不过是去打扫战场的。”
崇祯说道，“秦兄就不要过谦了。此次韩城之役若无秦兄你运筹帷幄，绝不至如此顺利，朕是知道的。来，秦兄，朕要给你吃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
崇祯一脸神秘地起来，亲自走到书桌前，端来一个铜盘。铜盘上头，有一个圆形的罩子罩着。
“你猜是什么？”
“臣又没有透视眼，可猜不出来。”
崇祯笑道，“秦兄可真无趣。那朕给你揭晓答案吧，看好了！”
说着，崇祯揭开了铜罩，顿时一股扑鼻的清香穿了出来。
秦书淮定睛一看，是一盘糕点。
崇祯道，“秦兄，这就是朕以前跟你提起过的江南一品堂的桂花枣泥糕！嘿嘿，今天刚到的，朕都舍不得吃，就等秦兄你来呢。”
秦书淮想起来了，那天下午他第一次和崇祯见面之时，他正在往嘴里塞糕点，被崇祯瞧见后，崇祯说江南一品堂的桂花枣泥糕才叫好吃。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记着。
秦书淮心道，崇祯为了降低自己的不满，倒也是煞费苦心了。不过虽明知崇祯这么做有帝王心术的成分在里面，却也依旧觉得，崇祯同时也在努力维持这份兄弟情谊。
说道，“皇上，你不是说这东西保鲜不过二十个时辰，从江南运过来劳民伤财么，怎么这会儿也奢侈起来了？”
崇祯呵呵一笑，“朕身为一国之君，偶尔奢侈一下也不过分吧？这桂花枣泥糕朕可是盼了很久呢。这次锦衣卫去押解浙江巡抚王化贞入京，朕就以权谋私了一把，让几个锦衣卫买了枣花糕，先行一步，快马加鞭给朕运过来。朕都算好了时间的，枣花糕一到，秦兄你差不多也该到了。现在看看，也就超过了两个时辰，应该还算新鲜。”
说着，崇祯拿了一块递给秦书淮。
秦书淮吃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
吃了会枣花糕，秦书淮觉得该说点正事了，于是说道，“皇上，那王化贞已经押解入京了？”
“还没有，应该还要过几天才到京城吧。对了，这次朕让你回来，正要和你商量这事呢。”崇祯压低声音说道，“如今三边兵权已收，朕已决意向东林党开战。事关重大，朕没有秦兄在身边坐镇，心有不安，所以才急诏秦兄进京的。”
秦书淮微微一笑，心想崇祯这个理由找得倒是让他无可挑剔。
皇上急着对付东林党，所以把你从三边招回来，说明你在他心里很重要，这话放哪儿都没毛病。
秦书淮也相信崇祯接下去是要准备对付东林了，而且肯定还会继续重用自己，让自己来主导这场斗争。
不过，这也无法掩盖崇祯不想他染指三边兵权的事实。
原因很简单。秦书淮早跟崇祯说过了，对付东林党的事，可以等他回来再办，当时崇祯也是同意的。如今东林党又没有说要造反，甚至连王化贞被拿下，他们都没有多大的反弹，所以根本没必要把这事提前。而在三边，秦书淮刚刚给了高迎祥沉重一击，开了个好局，此时把他招回来，再换个主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合适。
不过秦书淮也不拆穿，只是顺着崇祯的话说道，“皇上可想好如何对付东林党了？”
崇祯道，“朕只想了大概，不过想必秦兄早已成竹在胸了。所以，这次还是请秦兄来坐镇指挥，朕只给你唱个配角就好了。呵呵，有秦兄在，朕可不用操那么多心，是也不是？”
秦书淮苦笑一声，道，“皇上，有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兄快说，又怎么和朕绕圈子了？朕可是和你一起逛窑子的交情。”
秦书淮点了点头，“那臣就说了。臣以为，东林党已失三边，早已不足为惧。眼下大明真正的心腹大患，是各地剿而不灭的流寇。臣之前建议，先清三边匪患再灭东林，就是这个道理。如今三边匪患未除，皇上若是急着剿东林，臣怕到时各地动荡，给各地流寇以坐大之机。臣甚至担心，有些东林督抚会带着嫡系兵马，与流寇狼狈为奸，到时候局面就更加无法收拾了。”
崇祯微微一愣，脸色稍显凝重，深眉紧锁地沉默不语。
秦书淮继续说道，“先平匪患再灭东林，则两者可分而歼之，因东林不到绝境绝不会和流寇勾结。但是皇上若是要先灭东林而后平匪患，那么东林在走投无路之下，与流寇互相勾结就大有可能了。此事还请皇上务必三思。”
第四百三十九章 人选
崇祯沉默不语。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他承认秦书淮分析得很有道理。虽然各地军队中很少有东林党人，但是东林党的督抚多少都是有一些嫡系部队的，加起来这个数量还不少，如果现在把他们逼急了，很可能立即叛变，加入到流寇的队伍之中，到时候天下大乱，局面将更加不可收拾。
但是如果听从秦书淮的意见，那他就再找不到留秦书淮的理由，岂不是又要让他回三边去？
虽然他不认为秦书淮执掌三边军政后会威胁自己，但是他无法排除这种可能。
君权就是这样一种存在，即便威胁它的因素只有1%，也必须当作100%来看。因为一旦这1%的可能发生，不光是崇祯，所有朱家人的性命和尊严都将化为乌有。
此时的崇祯，恨不得化作秦书淮的蛔虫，钻到他肚子里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先是勾结魔教，现在又与白莲教有染，秦兄啊秦兄，朕想信你，可是你让朕如何信你？
就连你的出身你都没有与朕说实话。王司礼都可以告诉朕了，你根本不是鬼谷的人，而是城北一个赌徒的儿子。
你从朕手里夺了江河帮，现在江河帮上下只知有你而不知有朕。你又用江河帮布局武林，现在至少半个武林都唯你马首是瞻，甚至不久后的将来，你还要成立武林联盟，到时候你是要号令整个武林吗？号令武林之后，你想做什么？
你与大明最能打的将领交好，如今这些将领时不时地就说你好话，你让朕怎么想？
现在你又要替朕执掌三边。三边是京畿的门户，如果把它交给你，朕以后是不是要看你的脸色行事了？
朕不是昏君，绝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秦兄，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朕之所想，朕之所忧，又何苦一定要逼朕呢？
崇祯心里有一肚子话想对秦书淮说，但是他知道，这些话不能说。就算是最好的兄弟，有些话也只能双方意会，而不能言传。
崇祯觉得秦书淮在逼他，逼他把三边重新还给他。
秦书淮虽然知道崇祯的想法，但是他心里也颇有不爽。
他很想告诉崇祯，我要是想抢你的天下，就不是这个套路了。你也不想想，我干嘛要帮你打退建奴，干嘛要帮你筹集这么多银子，又干嘛要帮你清东林党？
要是我想夺你朱家天下，你那些蠢招百出的东林党猪队友就是我最好的助力，我不但不会建议你清洗，还会建议你重用。
要是我想夺你朱家天下，我就不会帮你筹集这么多银子，到时候你发不出兵饷不是亡得更快？
两人都沉默，气氛有些压抑。
过了会儿，崇祯打破了沉默。
说道，“如此说来，秦兄的意思，还是应该先剿灭三边的流寇了？”
秦书淮点头道，“臣正是此意。”
崇祯顿了顿，然后淡淡地问道，“那么……秦兄是否要再回三边？若此次回去，那么朕就该直接封你为‘三边总督’了。”
秦书淮轻声一叹，很明显这是崇祯的试探。如果他存心让自己去三边主持剿寇，那么就不会用这种询问的语气，显得不阴不阳。
说道，“臣此次去三边，主要是为皇上夺回三边兵权罢了。至于剿寇一事，还请皇上另选贤能吧。”
崇祯的眉头，并没有因为秦书淮这话而有所舒展。
他继续问道，“秦兄以为洪承畴如何，可堪三边总督大任？”
秦书淮心里苦笑，这话若是让他照实回答，他一定会说这是废话。洪承畴如果不足以荡平三边，那大明就没有人能平三边了。
但是他不能这么说。没去三边之前他就举荐洪承畴大才，到了三边之后洪承畴亲帅大军去太原为他压阵，崇祯不认为洪承畴是他秦书淮的人才怪。
叹了口气，秦书淮违心地说道，“洪承畴资历太浅，不足以镇三边，皇上还是另选贤能吧。”
崇祯的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
“那秦兄可还有贤才推荐？”
“暂无良才。三边总督一职，看来还需皇上自己钦点了。”
崇祯龙颜大悦，又恢复了笑容。
“呵呵，秦兄，不瞒你说，朕手上倒还真有个人选，秦兄帮朕参谋参谋？”
“皇上请说。”
“宁前道兵备陈新甲如何？”
秦书淮笑而不语。
陈新甲目前在宁前道干得确实不错，历史上也是在那里他开始发迹，在崇祯年间中后期得到重用，官至兵部尚书。不过，这人虽然有点才气，却更适合干后勤一类的工作，一让他指挥军队，尤其是指挥大型战役的时候，就显得才不堪用了。
历史上，崇祯十五年由他指挥的松锦之战，就是因为他的连连失误，才导致明军大败。另外，此人虽与东林党关系不深，但众多史料记载他“不能持廉”，手脚不干净。要是记载是真的，那么他肯定不能总督一类的官。这类封疆大吏极其缺乏监督，大把的经费过手，要是都雁过拔毛一番，对于底下的官兵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值得注意的是，此人与王德化的关系极好，没准是王德化推荐给崇祯的也说不定。这年头，什么人都想往朝堂里插一脚。
总而言之，秦书淮对陈新甲出任三边并不看好。其实，他更建议崇祯把目前在家为父守丧的卢象升招回来，他要是能出任三边总督，也不比洪承畴差。
不过，现在他估计自己推荐谁，谁就会坐冷板凳，这种感觉真心憋闷，就像有力无处使。
“秦兄以为如何？”崇祯又追问道。
秦书淮苦笑一声，说道，“皇上若是觉得此人可用，那便用吧。”
崇祯皱眉道，“这么说秦兄是不认可了？”
他的语气有些不善，使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崇祯确实不开心。陈新甲是王德化推荐，他自己和孙承宗一起综合多方考量才挑出来的人选，没想到到了秦书淮这儿，竟遭如此蔑视。
心道，还是孙老师说的对，朕要有自己的圣断，否则事事请秦兄把关，他必定小瞧了朕。
第四百四十章 争吵
秦书淮沉吟了下，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皇上，三边事关重大，若是用人不善，不出两三年，贼势即可滔天。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关于陈新甲，臣斗胆说一句，此人总督三边未必堪用。另外王承恩行事偏激，权欲极强，用他督军也不合适。如果皇上实在无人可派，臣建议还是用孙阁老吧。”
心想，推荐孙承宗你总不会怀疑了吧？不管怎么说，孙承宗去做三边总督，也比陈新甲好。
崇祯更为不悦。
说道，“孙老师年近古稀，朕何忍让他去三边之地受苦？陈新甲此人朕考察良久，是有大才的。用他总督三边，朕认为很合适。”
他刚愎自用的一面终于显现了。
秦书淮觉得这天没法再聊了。
于是说道，“那么，就请皇上乾纲独断吧。”
语气也不是太好，明显带着不满。
这是君臣二人第一次发生重大分歧，如果只是从他们的年龄看，无非是两个同样心高气傲的少年吵架而已。只是吵架的地点在紫禁城，这就完全不同了。
过了许久，秦书淮起身道，“皇上，臣长途跋涉身体略感不适，请皇上准臣告退。”
崇祯知道秦书淮是在找借口，不过还是言不由心地说了句，“要不要朕找御医给你看看？”
“不必了，只是劳累罢了，回家歇歇就好了。”
“秦兄打算歇多久啊？”
“尤未可知。”
崇祯噌地一下站起来，怒道，“秦兄！朕不过是坚持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你就要甩朕脸色看吗？你就是这么对待兄弟的？这就是你跟朕讲的义气？”
他这么一吼，秦书淮顿时也怒了！
“黄兄！到现在你还不信我么？我若不跟你讲义气，我会帮你筹钱安定军心，会帮你清洗那些祸国殃民把大明推向火坑的东林党？我就问你一句，做这些对我个人有什么好处？除了让我背上功高震主莫须有的罪名，我能得到什么？”
几句话，把崇祯说的哑口无言。
秦书淮的意思很明白了，如果我不讲义气想造反，我可能会帮你打建奴来提高声望，但绝对不会帮你筹钱让你收拢军心，也不会帮你清除东林党，因为那些人只会加快朝廷的崩塌！
他当然不会直接说出造反这类的字眼，但是崇祯完全听得懂。
崇祯顿了顿，底气不足地说道，“没人说你功高震主，秦兄此话当真令朕寒心。”
秦书淮深吸了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随后，平静地说道，“皇上，并非臣一定要左右你的想法，而是三边实乃大明国运所系。你知道为什么高迎祥和张献忠在这几年发展如此之快吗？因为三边的商、官、军都已经和他们建立某种默契了！三边的商人，为了谋取暴利，偷偷向贼寇输送钱粮甚至兵甲。而三边的官员和军队，为了虚报政绩和战绩，往往和贼寇一起演戏。官军遇上贼寇，像模像样地打一场，其实谁都不伤谁，但是随后官军就可以向朝廷上报剿贼几何，向朝廷讨封赏。这么一来，官军就把贼寇当成了摇钱树，而贼寇见了官军也不怕，双方各得所需，和谐共存。皇上想想，官军这是在剿匪还是养匪？所以三边总督一职至关重要，此人不但要有带兵之才，还要有整顿吏治、军治之能，否则再这么下去高迎祥和张献忠不出一两年，就能羽翼丰满！到时候咱们再想剿就难于登天了！”
崇祯沉默不语。过了会，终于也渐渐地平静下来了。
说道，“秦兄，朕知道你忠心……这样，三边总督一事，朕就再做思量吧。”
两人各退了一步，总算没撕破脸。
秦书淮顿了顿，又道，“皇上圣明，想必定能择出良臣固守三边的。另外，臣有一事要禀。”
“秦兄请讲。”
“既然臣不去三边了，那么臣想把武林联盟一事落地。皇上若认为此事可行，臣就去做。若认为此事不可，臣就不做。”
崇祯犹豫了下，说道，“这么急么？”
秦书淮道，“那此事就作罢吧。看来臣可以放几天大假了。”
随后抬头，看崇祯的反应。
此时的崇祯还不知道，在接下来的一刻，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决定他的命运。
没错，秦书淮提武林联盟的事情，纯粹只是试探。他想知道崇祯现在对自己的信任，到底还剩下多少。
三边他可以让，这是为了让崇祯放心。
但是江河帮和武林联盟他绝对不会让，因为这是他的本钱。
如果崇祯连江河帮、武林联盟的事都不想让他做了，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换个方式来达成目标。
这个方式可能有点残酷，隐藏的选项甚至包括某天和崇祯兵戎相见，但是他不会排除这个选项。
他当然有资本这么做。远的不说，光是和魔教联合，加上白莲教的数十万教众，他就可以和崇祯掰掰手腕了。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执行这个选项。因为他没有忘记，那天下午和他一起指点天下的少年。
崇祯不经意地和秦书淮对视了一眼，看到他的眼里，有一丝落寞闪过。曾经的意气风发，豪情壮志，似乎被什么蒙上了灰。
心中波澜微起。
想了想，他说道，“秦兄，之前咱们商定的事，你还是按部就班地去推进吧。”
秦书淮松了一口气，感觉这代表崇祯大致上还是相信自己的。
如释重负地说道，“好，那臣尽快推进此事。若此事可成，未来武林将会成为安定天下的一大助力。”
崇祯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秦兄，既然你身体有恙，就先行回去吧。回去好好休养几日，再办公务也不迟，切莫累着身子。”
“多谢皇上关心，那臣就先告退了。”
秦书淮随后推出御书房。
回去的路上，心情沉重。
崇祯亦是如此。
“去，把孙老师叫过来。”崇祯对王德化说道。
王德化应了一声，忙出去传令。
崇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心中喃喃：朕要赌一把么？
第四百四十一章 坐立不安的崇祯
不多会，孙承宗走了进来。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崇祯说道，“孙老师，朕始终问不出口。”
孙承宗老态龙钟地坐到崇祯已经为他准备好的椅子上，然后说道，“皇上是说白莲教的事情？”
崇祯点了点头。
孙承宗又道，“既然问不出口，那还是不问的好。”
“可是朕很想知道，秦兄到底和白莲教有什么联系？他又为何不跟朕说这件事？”
“皇上急，恐怕秦少保也在急吧。只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所以只好不提。”
“他与朕说实话，这有什么难的？当初他与魔教合作，朕也并未怪他，不是吗？”
“皇上想想，是不是正因为他与魔教合作在先，所以他才不敢说白莲教的事？秦书淮是个明白人，他知道皇上现在对他有所嫌隙，若在此时再跟你说白莲教的事，八成是讨不到好的。”
崇祯长叹一声，“孙老师说的也有道理。老师，方才朕与秦兄大吵一架，心里甚是难受。”
孙承宗淡淡一笑，说道，“皇上可知，先秦以前的王为何自称寡人吗？”
崇祯苦笑，“孤家寡人，曲高和寡，天下只此一人啊……”
“皇上知道就好了。”
崇祯沉默了一会，又道，“老师，朕仍信秦兄。若他对朕有异心，是断不会帮朕筹钱，也不会帮朕清除东林党的。”
孙承宗点了点头，“老臣也信。只是皇上，过度的信任，有时候会变成纵容，甚至陷阱。一个把皇上和秦少保都困住的陷阱。”
崇祯皱了皱眉，说道，“此话何解？”
孙承宗道，“皇上若是继续让秦少保这么下去，他就离权倾天下就真的不远了。倘若这个‘权倾天下’是皇上给的，那兴许还未必成祸。但问题是，他的‘权倾天下’偏偏是自己打下来的。”
“有何区别？”
“皇上想，你辛辛苦苦地做了一桌子好菜，舍得倒掉吗？还有，他舍得倒掉，帮他做菜的人呢？秦书淮手下如今悍将颇多，这些人在这乱世之中跟着他东征西跑，皇上认为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崇祯听到这里，背后微微发凉。
没错，即便朕可以信任秦兄，可又如何信任他手下的那帮人？若是真有一天，秦兄唾手可得天下，他手下的人会不会为他黄袍加身？当年宋太祖不正是如此？
崇祯一想到这里就坐立难安。
忙问道，“老师，那如今朕该怎么做呢？”
孙承宗捻了捻胡子，说道，“皇上需知两点。其一，秦书淮大才，皇上若能善用他，平定天下、中兴大明指日可待。老臣敢断言，放眼当今大明，无一人能及秦少保者。其二，秦书淮重义，只要皇上不给他窥伺君权的条件，他大抵是不会有异心的。”
“大抵？”
“大抵。”孙承宗点头道。
“老师，你是让朕赌上大明江山，换一个盛世太平？若是秦兄真有异心呢？”
孙承宗原本半眯缝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随后一字一句说道，“皇上已经在赌了。如今秦书淮手握白莲教、江河帮，又与魔教交情极深，他若现在有异心，皇上可有良策？”
崇祯身躯微微一震，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今关内流寇四起，剿而不绝，关外黄台吉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卷土再来。若是秦兄带着八千江河帮精兵和二十余万白莲教众，与魔教联合起兵造反，朕……朕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所以，朕只能赌秦少保不会造反，只能赌他忠心于朕，赌他还认朕这个好兄弟？
孙承宗见崇祯脸色微白，又宽慰道，“皇上也无需太过着急。至少从目前种种迹象来看，秦少保并无觊觎天下之心。只要皇上不拱手把天下送到他跟前，老臣认为他是不会有异心的。”
“老师的意思是？”
“八个字：用之予权，闲之收权。就像这次，若无秦少保，断不能如此轻松地从东林手上收回三边。但是收回之后，皇上就要把三边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里。他日若有战事，皇上也可派秦书淮出征，但军权需分立，不可让他一人掌了太多大军。其他大事，亦可如此类推。”
崇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老师，朕明白了。”
秦书淮回到江河帮之后，江河帮上下都是一片意外。他们原本以为帮主此次去平定三边，怎么也得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其他几个堂口纷纷来找赖三儿等人打听，问三边的匪患是不是基本荡平了？
不过回来的人一个个都闭口不答，而且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趟三边之行，白虎堂一千五百多号人兴冲冲地去，结果基本上没捞着什么仗打，光看了圈风景就回来了，连吹牛都不好意思吹，怎么能有好脸色？
秦书淮回来后，立即派人去天津，让花沉和老道过来述职，也顺便和大家碰个头，喝喝酒吹吹牛逼，这两人长期在天津，别和帮里的弟兄们生分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最近有没有值得注意的情报，好提早做准备。
当晚，邱大力摆了接风酒，宴请出征归来的弟兄。秦书淮意兴阑珊，不过碍于情面还是出席了一会，和弟兄们喝了几杯酒，然后就早早回后堂了。
回到后堂后，他去了戚氏房间，把王化贞已经被抓的消息告诉了戚氏。
戚氏听罢，老泪纵横。
“书淮，你一定要跟皇上说，此人血债累累，务必要杀了他，才能祭奠当年死在沈阳城的弟兄们啊！”
秦书淮实话实说道，“这次他的案子，由三司会审。三司的人基本都是东林党，估计最多只会判他入狱，不会杀他的。”
戚氏大怒，杵着拐棍咬着牙，厉声说道，“不死？他不死如何能雪陈家之冤，如何能那么多将士之愤？书淮，你是当朝少保，武英殿大学士，你在朝堂举足轻重，又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你一定要让他死！一定要让他死！”
秦书淮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奶奶莫气。放心，有孙儿在，他不死也得死。”
戚氏听罢，使劲地点头，“好！好！有我孙这句话，奶奶就放心了！奶奶留着这条老命，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天哪！”
秦书淮从戚氏那出来后，回到屋子。陈晴儿已经打好了洗脚水，他泡了一会澡，把脑海中千愁万绪全部都抛之脑后，然后躺倒在床，大睡了一觉。
第二天傍晚，花沉和老道赶到了江河帮，两人见了秦书淮，连寒暄都不寒暄，直言有重要情报要禀！
第四百四十二章 爆炸性的消息
秦书淮一听，当即招来了邱大力、孟威、孟虎、张啸、皮狗、赖三儿、陈敬等人于议事厅，一起开会。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花沉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和玩世不恭，面色十分凝重。
待众人坐定之后，他首先说道，“帮主，诸位兄弟，据可靠情报，魔教与部分昆仑派弟子联合，准备造反了！”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一说出，整个议事厅顿时发出了一阵轰响！
“魔教真的反了？老花你确定没有搞错？”
“魔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反？”
“对啊，鞑子入关的时候他们不反，却在这个时候反？”
“当年魔教造反开创了大明，如今他们又反，这是准备再造一朝？”
秦书淮也是深眉紧锁，不得不说，这个消息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上次他还听老道说魔教内部有变，想来魔教自顾内斗尚且不暇，怎么一下子又要造反了？
他伸手压了压，示意大家都别说话。待众人安静下来后，他问花沉道，“老花，这个消息来源何处？”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花沉。
花沉立即说道，“消息来源是一个昆仑派的执事，他是咱们白莲教的人。另外，属下也从侧面多方打听，包括昆仑山一带近日异动频繁，不少在外的魔教中人纷纷回到昆仑山等，也可以映证消息属实。”
秦书淮又问，“有没有说具体时间，以及他们因何原因突然起事？”
花沉摇头道，“因为魔教之中没有我教中人，所以详细情况尚无法掌握。现在大致知道的是，魔教内部分成两派，一派是赞成立即起事的，而一派是希望暂时等等的，总之两派闹了一段时间后，突然达成了一致，那就是准备立即造反。据昆仑派的那个执事说，现在昆仑派不愿意造反的几个重要人物已经被秘密关押了，其中就包括掌派使者章太城。照这个来看，魔教起兵的时间应该就在近日了！”
秦书淮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太过突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照道理魔教如果要起兵造反，就该趁鞑子打进来的时候才对。当时他们不造反，还帮自己一起打鞑子，说明他们根本没有做好准备，难不成才过了短短几个月他们就做好准备了？
这里头肯定大有蹊跷。
这时，孟威忍不住说道，“帮主，魔教造反，我们也应早作准备！”
孟虎也接话道，“对，我看这次是要打一场硬仗了，咱们该早点跟官军通通气。”
他们两人是崇祯跟前的人，一听魔教要反，自然比谁都着急。
江河帮的这些高层也早已知道他们的来历，而且也都知道江河帮的背景，就是朝廷委托东厂创立的。
不过，他们中谁都没有发话，都齐刷刷地看着秦书淮。
魔教反不反跟咱江河帮有关系吗？有没有那得帮主说了算啊！他说有，那才叫有！
秦书淮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邱大力道，“师父，武林联盟的事情怎么说了？”
邱大力一愣，心想书淮怎么一下子换话题了？
不过还是说道，“有你上次打下的基础，我们的进展非常顺利。到目前为止，武林中排名前五十的门派，几乎无一缺席。而报名的小门派，更多达上百个。对了，昆仑派原先也是说要加入的，不过现在看来就不一定了。”
秦书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明天开始，各堂分别派人去送请柬，告诉这些门派，武林联盟成立大会将于一个月后召开。能赶到的，就请他们务必派员来参加。”
邱大力皱了皱眉，说道，“一个月之后开，时间上是不是太紧了？”
的确，在这个时代，用一个月的时间筹备一场全国性的盛典确实很紧。要知道偏远地区的门派，就算收到请柬马上启程，也未必能赶上。
但是秦书淮斩钉截铁地说道，“一个月已经是极限，绝对不能再拖了。若是路途实在遥远来不及赶过来的门派，就让他们当场写一封申请函，由我们的弟兄带回来就是了。”
如果明天立即出发去送信，那么一个月后，大部分门派应该能到。至于偏远地区的门派，大都比较小，来不来都无所谓。
秦书淮为什么急着要成立武林联盟？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全武林来围剿魔教！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画面。不过，他现在可不止有六大派，他有整个武林！
魔教教众十万，五行旗摧枯拉朽，七散人修为各异，三魔音天下无双，教主燕无月更号称“魔圣”，当世四大高手之一……
可你能对抗整个武林吗？
如果一百多个门派杀上光明顶，要灭你们号称永不熄灭的圣火，看看会不会有一个叫“张无忌”的来救你们？
至于这些门派会不会跟着他攻打魔教？秦书淮不敢百分百肯定，但至少有八成把握。
此刻，一张张熟悉的面庞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
不二散人、逐一道人、白发魔笛、紫衣琴魔，还有烈火旗、厚土旗、清水旗……
曾经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人，如今再见面，却要成为敌人，不得不说天意弄人。
不过，虽然他很不希望魔教在现在造反，却同时也很需要魔教造反。
魔教不造反，他哪来的借口来号令群雄，征伐天下？
魔教不造反，他又哪来的机会来拿捏崇祯，摆布朝堂？
只有战争，才能让整个武林意识到，他们需要一个至高的统领者，而这个人就是武林盟主！如此，他秦书淮才有成为武林盟主的机会！
也只有战争，才能让崇祯意识到，他需要振臂一呼群雄起的秦书淮！如此，他才有更进一步染指朝堂，甚至染指东厂的机会！
走了这么多路，等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迎来了最好的机会。
但也是最危险的机会。
魔教一反，关外的黄台吉很可能趁势再次南下，而中原的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也势必借机大兴风浪，疯狂扩张！
最差的结果，也是最大的可能，就是大明将面临三线作战！
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
而秦书淮和大明，看上去并没有准备好！
第四百四十三章 猛兽
秦书淮对孟威说道，“孟副帮主，你现在就回去，告诉皇上魔教即将造反，让他早作准备。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孟威愣了下，说道，“帮主你不亲自跟皇上去说么？”
“你去说就行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安排。”
孟威点了点头，“好，那属下这就去。”
说完，立即出了门去。
秦书淮又对众人说道，“魔教造反，势必会引黄台吉南下，以及关内匪患更甚。如今这三股势力都意在夺取天下，我们若袖手旁观，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灵涂炭了。而且，这三股势力无论是谁得了天下，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所以，魔教造反江河帮责无旁贷，唯有联合武林同道与朝廷大军，共灭魔教耳。”
一番话并未说的激情四射，但是议事厅内众人都已热血澎湃。
他们知道，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即将开始。如果说之前江河帮一直在厉兵秣马的话，那么如今就是他们猛虎下山之时。
他们为什么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如此兴奋，甚至于有些人脸上露出了亢奋的潮红？
表面上的答案，是江河帮以侠义立帮，以为国为民为宗旨。但是放到底，是江河帮人在这乱世之中，都怀着一颗豪取天下的野心。
早在几个月前，帮中就已经谣言漫天地传开了，说秦书淮是受命于天的真龙天子，是下凡来改朝换代的。
这个谣言不仅在江河帮，在整个武林甚至民间也很有市场。为什么？自古帝王现世皆有异象，而秦书淮身上的异象多到举不胜举！区区十六七岁的年纪，从武功修为、沙场战绩、武林声望，哪样不是惊世骇俗，不是凡人所不可及？这不就是他要称帝的迹象？
谣言传着传着，就会变成真理。
江河帮的人全都深信，自己的帮主未来是要问鼎天下的！如今魔教、匪患、鞑子三面齐袭大明，明眼人都看出朝廷已经摇摇欲坠，而自家帮主手握白莲教、江河帮，更可能握住整个武林，要论谁最有可能取代大明，那自然非自家帮主莫属！
若帮主称帝，那么他们作为追随帮主的元老，将会是什么？怕即便现在只是个小兵，未来也极可能出将入相吧？
这是江河帮人兴奋的源头，对于秦书淮来说，他说不清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从心里来说，他并没有问鼎天下的想法。作为一个现在人，他深知王朝更替是历史规律，谁都不可阻挡，所以不管是多英明神武的人登上帝位，若干年后他的子孙很可能都会被人灭了满门。另外，与其做一个操不完心的皇帝，倒不如做个富家翁自在。反正以他的武功和武林中的地位，就是皇帝也不敢动他，如此不比做皇帝畅快多了？
可惜帮里这些人都不是这么想的。
秦书淮环顾众人，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一划过，看他们在此天下大乱之际都是什么表情。
平日里素来侠义忠厚的邱大力默不作声却红光满面，他不是不知道这场浩劫下来要死多少人，但是他此刻脑海里更多的，应该是自己徒弟平定天下登上帝位时憧憬之画。
向来冷血的皮狗，脸色一如既往地阴郁，只是眼中闪过的凶光更加骇人，像一头藏不住野心的狼。
至于赖三儿，自从听完秦书淮打算参与这场大战后，兴奋和期待之情完全跃然于脸上。
而陈敬、张啸等人，虽不发一语，但手掌都下意识地呈捏拳状……
不用秦书淮动员，所有人就都已经虎视眈眈了！看到这一幕，连秦书淮自己都微微一惊。
在这个年代，逐鹿天下果然是每个男人内心深处最原始的**！
这时，邱大力说道，“小书，这场大战短时间内恐怕不会结束，我们还是得尽快地筹措粮草物资、兵械器甲。如果我们要带领整个武林对抗魔教，这些物资怕是我们要出大头。所以，按照以往的后勤方法是不行的，这么多东西没有一个专门的人，一支专门的队伍负责是会出乱子的。”
张啸接话道，“邱护法说的对。好在我们现在控制了运河，筹粮、运粮倒也方便。不过，运河方面需要加强防卫，这是我军生命线之所系。此外，我帮仅有八千精兵，虽战力已远强于官军，但一旦打起来恐怕不够用，毕竟武林各派都有各派的想法，只有咱们的嫡系军才是最可靠。所以，属下建议我们再次扩军，至少到两万。”
向来话少的皮狗也罕见地发表意见了，说道，“运河沿岸各大码头应加筑工事，否则不好防守。运河不丢，天下就在我们手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孟虎听得后背阵阵发凉。
这些人左一句天下右一句天下，这岂不是要反？秦帮主他当真是要造反？
那么，我该何去何从？
秦书淮瞥了眼皮狗，心道，这小子故意在孟虎面前说这种话，到底是几个意思？以前只知道他是个冷血的闷葫芦，现在看来好像藏了不少的心思。
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了。在座所有人参与这场大战的原动力，几乎都是为了让他黄袍加身，然后他们可以封王拜相。现在再跟他们说什么为国为民，效忠朝廷，他们已经根本听不进去了。
心中蔚然一叹，自己给他们洗了那么久的脑，看来远远不如“逐鹿天下”四个字对他们有效。也对，如果说满清入侵，出于天然的民族情结还能调动他们抵抗的积极性，那么对付魔教、流寇，除了“天下”二字，还有什么能激起他们的热血呢？
江河帮，已经变成了一头觊觎天下的猛兽。而秦书淮，一面需要它的血性，一面又要控制它的兽性。
会议足足开了一天，直到子夜时分才散会。
从明天开始，江河帮就将开始联络武林群雄，同时大量采购粮食、军械，并且加固运河沿岸一带的防守。
秦书淮唯一没有的同意的是，江河帮扩军一事。因为江河帮一旦扩军，他很难向崇祯解释自己的目的。
事实上，江河帮采购那么多军需，以及皮狗在孟虎面前说的那些话，已经让他担心崇祯会不会怀疑自己了。
如果崇祯将自己视为敌人，那么他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反了。
历史的车轮在滚滚前进，虽然已经较之前改变了一些方向，但却是朝着更加波谲云诡的方向前进。
而他和崇祯的兄弟情谊，将不得不面临历史车轮子碾过的考验。
第四百四十四章 自证清白
第二天一早，秦书淮刚开始用早膳，陈敬就跑来说，孟虎在外头求见，从天还没亮就开始等，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秦书淮知道孟虎来是为了什么事，就对陈敬说道，“让他进来。”
没过多久，孟虎进了屋。
秦书淮让陈晴儿添了一双碗筷，然后邀孟虎一起吃早饭。
孟虎没心思吃饭，不过碍于情面，吃了两口，随后对秦书淮说道，“帮主，属下来是想问一个问题。”
秦书淮点了点头，“为了这个问题，你昨晚一夜没睡吧？”
孟虎直言不讳道，“没错，属下晚上睡不着，所以只好一大早跑来门口等你。”
“问吧。”
孟虎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然后问道，“帮主此次起兵，是为皇上，还是为天下？”
秦书淮平静地说道，“为皇上，也为天下。”
孟虎皱了皱眉，说道，“属下愚钝，请帮主说的详细些。”
“皇上即是天下，这你都不明白？”
孟虎一愣，然后眉宇间的愁结顿时舒展开了。
“这么说，帮主还是为了皇上，为了大明才起兵的？”
“你说的都是废话。不为皇上，难道我还为你？”
孟虎呵呵一笑，“呵呵，那俺就放心了。”
说着，拿起跟前的包子大口的嚼了起来。
有些人很简单，相信一个人，就不会怀疑他说的每一句话。
但秦书淮觉得孟虎不是。孟虎看上去傻里傻气，但绝不是无脑。他之所以选择相信自己，大概是因为只有相信自己，才能让他心里好过些。
否则，站在崇祯和自己之间，他将永远都睡不着觉。
孟虎风卷残云，很快把桌上的包子、粥都一扫而光，然后一个劲儿地说嫂子做的饭真好吃。秦书淮无奈，只好让陈晴儿再盛些粥来他自己都还没吃饱呢。
过了会儿，孟虎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帮主，既然你是为皇上才起兵的，是不是要跟弟兄们说明一下？”
显然，孟虎已经看出了帮里一些不好的苗头，他希望秦书淮能弹压下去。
到现在为止，他认为江河帮中只有个别人有觊觎天下的野心，比如像皮狗。
秦书淮放下筷子，看着孟虎，推心置腹地说道，“老孟，你在江河帮也很久了，应该知道江湖中人，对于效忠朝廷一事不感兴趣吧？”
孟虎脸色微变，说道，“可、可江河帮就是朝廷的啊！”
“江河帮是朝廷的，可是帮里这些人，谁会认为自己是朝廷的人？”
“这……”
“老孟，你信我吗？”
“俺当然信你了，咱可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不信你信谁？”
“我不反，江河帮也不会反，你信吗？”
“信！当然信！帮主在江河帮一言九鼎，有谁不服？”
“所以，不管帮里的人怎么说，你只要相信，有我在一天，江河帮即便是一头野兽，它也绝对冲不到紫禁城去！现在没有江河帮就没有武林联盟，没有武林联盟就剿不了魔教，剿不了魔教大明就危在旦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孟虎深眉紧锁地沉吟良久，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帮主，俺明白你的意思。帮里的弟兄只有为你才肯拼命，跟他们说为了皇上去拼命，他们不肯。”
孟虎讲了大实话。
秦书淮并不否认这个大实话。
“老孟，帮里这些人的话，最好不要往皇上那传了，否则我很难做。你知道原因的。”
孟虎立即说道，“帮主放心，俺要是想说早说了。之前你和白莲教的事情，俺也没说。不敢说啊！”
秦书淮苦笑着拍了拍孟虎的肩，说道，“理解万岁。”
吃完早饭，秦书淮立即出发，前往京城柳是书院找孙承宗。他之所以不去找崇祯而去找孙承宗，是因为孙承宗看事情比崇祯更明白。只要跟孙承宗解释明白了，崇祯那边就由孙承宗去解释，这样就好说多了。
傍晚时分到了柳是书院。书院里的人一看是大名鼎鼎的秦少保到了，立即把他迎到了会客楼。
不一会儿，孙承宗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孙承宗六十七了，两只黑眼圈很浓，眼袋下垂，脸色十分不好，看样子昨晚没怎么睡好。
见了秦书淮后地第一句话就是，“少保，听说魔教要反？”
秦书淮点头道，“孙阁老已经听孟威说了吧？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孙承宗忙道，“我说少保啊，这么天大的事情，你怎么不亲自去跟皇上说呢？跑到老夫这儿来说顶个什么事啊？昨儿皇上还说呢，怎么不是秦少保亲自去。”
秦书淮苦笑道，“孙阁老，我怕跟皇上又吵起来。”
孙承宗微微一愣，一时语塞。
秦书淮又道，“孙阁老，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些心里话的。这些心里话我没法跟皇上直说，只好跟你来说，不知孙阁老是否愿听？”
孙承宗道，“秦少保，有话便说吧，老夫听着便是了。”
“那好，小子这就说了。孙阁老，小子要说的第一句话是，魔教造反与小子无关，请孙阁老和皇上切勿倾听了小人谗言，把这顶大帽扣到小子头上。”
秦书淮很清楚，他和魔教关系匪浅，而且魔教起兵的时机正好是在崇祯和自己发生冲突之后，说崇祯和孙承宗没怀疑过魔教造反是他指使或挑唆的，他打死都不信。
所以这趟他才必须来。
现在他的处境就是这么尴尬。既要帮崇祯打魔教，又要自证清白，想想也是可笑。
但他只能这么做。
从理性来讲，要想达成系统任务，与崇祯合作才是最便捷、破坏最少的办法。要不然呢？如果起兵造反，就要消灭官军、魔教、满清、流寇四股势力，得打到什么时候去？打完恐怕这个国家也快完了，还想八方来朝，开创盛世？另外，从感性来讲，他也不想跟崇祯兵戎相见。
孙承宗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此事皇上与老夫，自然是信秦少保的。”
事实上，崇祯从接到孟威急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近乎本能地怀疑秦书淮了。
秦书淮有些凄凉地一笑，“孙阁老先不要说这么早，我知道皇上并没有这么信我。不过没关系，这次我会亲自带兵去剿魔教，到时他自然会信。”
孙承宗立即脸色微变，说道，“哦？秦少保决定要亲自带兵出征吗？不知道要带哪个大营，需要朝廷作何支援呢？”
“呵呵，孙阁老请放心，我不会带一个朝廷的兵，只会带江河帮和武林中人前去。朝廷的兵，就好好防范建奴和流寇吧。”
孙承宗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若是秦书淮跟朝廷要兵，那他和崇祯可就有的研究了。
“如此甚好。对了，少保若是需要朝廷做什么援应，尽管开口。只要老夫能办的，定然帮你办来。”
秦书淮心道，我就是跟你们开口了，你们又能给我多少？还不如不要！
说道，“孙阁老好意，小子心领。不过朝廷有朝廷的难处，小子是知道的。所以，出征的钱粮兵甲，江河帮会自筹。”
第四百十五章 封侯赐牌坊
孙承宗听罢，立即又警惕起来。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江河帮自筹钱粮兵甲？
“秦少保，不知江河帮此番出征，大概会有多少规模呢？是否需要官军辅助？”
孙承宗警惕的是江河帮会不会以剿灭魔教之名，大肆扩充军队和军备。作为大明最有远见的战略家之一，他很清楚如今江河帮和秦书淮本人的声望如日中天，而且钱粮充足，只要他们想扩军，其速度绝对不是张、高二贼能比的。至少在数月之内扩充到几万人是一点问题没有的，而且这个数字还没有上限。
秦书淮知道孙承宗在担心什么，不过这次他不打算解释。
而是说道，“孙阁老，我知道你们肯定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我先来找你，因为有些话，我只能与你说，而不能跟皇上说。”
孙承宗花白的眉毛拧成了一团，想了想说道，“那就秦少保直言不讳，直抒己见吧。”
秦书淮问道，“孙阁老，魔教一反，关外建奴、中原流寇也势必会有所响应，届时大明三面受敌，若在下袖手旁观，阁老觉得皇上能否剿了他们？若你说一声能，在下现在就回去，再不提江河帮举兵之事。”
孙承宗颓然一叹，“少保的意思……老夫明白。”
秦书淮点了点头，然后又语气低沉地说道，“我答应过皇上，要为他再兴大明，开一个名垂千古的崇祯中兴。而如果这次我袖手旁观，恐怕就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孙承宗沉默不语。
“所以，想必阁老也很明白现在皇上的处境。他必须信我，无条件地信我，我才能帮他！”秦书淮站起来说道，“说句诛心的话，如果我要反，已经没必要再畏手畏脚了。正因为我不会反，我想帮他，才来这里找你。孙阁老，如今正是大明风雨飘摇之时，若是我们君臣相疑，只会亲者痛仇者快！别人不懂这些，你应该懂的！”
孙承宗脸色沉重，老眼浑浊无神地看着窗外。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依然不得不承认秦书淮的话，一点都没错。
魔教、流寇、黄台吉，如果这三方齐攻大明，而秦书淮袖手旁观的话，大明危矣！改朝换代或许并不是危言耸听。
更进一步，如果他秦书淮也反的话，那么庙堂崩塌几成定局！以他如今的声望和地位，只要振臂一呼势必追随者无数，朝廷又如何抵挡？
朝廷，只能信他！信他不会造反，信他还认皇上这个兄弟！
秦书淮看到孙承宗阴晴变幻不断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选择了相信。因为只有相信自己，朝廷才有翻盘的可能。
就如同当年满清虽然对曾国藩、李鸿章等汉人疑虑重重却不得不相信他们一样，明廷也别无选择。
这正是他想要的。
孙承宗沉默良久，随后沉声道，“秦少保所言确实句句诛心，然老夫无可反驳。这话，你确实只能和老夫说说，切不可与皇上说。皇上心高气傲，你是了解的。”
秦书淮对孙承宗施了一礼，说道，“所以，小子今天才来找阁老。阁老是皇上的老师，你的话他肯定能听进去的。如今皇上与我心有嫌隙，唯有阁老方能平衡弥补，否则小子即便有心为皇上讨贼平天下，也会处处掣肘。”
孙承宗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秦少保，你是老夫引荐给皇上的，如今老夫又要帮你去皇上那说客，这么一来老夫的一生清名，可全在你手上了。”
他的意思很直白了，那就是秦书淮如果日后真的造反，那么他孙承宗就有口难辩，不是他的同谋也要变成同谋了。
秦书淮苦笑道，“小子不敢保证别的，唯一能保证的是，孙阁老将以忠臣入传。”
“呵呵”，孙承宗同样苦笑，“老夫堂堂帝师、内阁元老，身后之名却要由你来保证，想想也是滑稽！”
……
秦书淮与孙承宗聊了两个多时辰，随后立即返回了江河帮。
而第二天一早，孙承宗立即进了紫禁城，与崇祯密聊了一上午，期间聊的什么无人得知。
一天后，孟威带着崇祯的圣旨返回江河帮。
圣旨中，崇祯重重地赞扬了一遍秦书淮在三边剿匪有功，称他“勇武冠绝三军，智计尚胜诸葛，忠贞克谨，为百官表率”，因此封他为通州候。
此外，崇祯还赐秦书淮甲第牌坊，名为“大忠坊”，让礼部侍郎温体仁亲自负责建造。
“大忠坊”这三个字的分量极重，因为当年朱元璋赐给大明的开国重臣徐达的牌坊是“大功坊”，鉴于徐达是朱元璋手下少数得以善终的重要功臣，所以“大功坊”向来被视为御赐牌坊中的最高一等。
而“大忠坊”和“大功坊”，两者听名字就知道规格是等同的，也就是说崇祯现在把秦书淮看作是大明第一臣了。
孟威高兴地把圣旨递给秦书淮，如释重负地说道，“帮主，皇上待你可真好哇！”
他觉得，皇上和帮主没撕破脸，这就是大明还能救回来的保证！
秦书淮呵呵一笑，说道，“那是自然。”
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知，崇祯这么做不但是想拉拢他，而且也有他的小心思在里面。
牌坊的名字为什么叫“大忠坊”而不是其他坊？毫无疑问，崇祯是想刻意向天下宣扬秦书淮的“忠义”，一旦他的这个名声传开以后，那么以后他再起兵造反，就少不得被人骂了。在明朝，忠孝礼仪、天地君亲师等思想盛行，如果一个人背叛前主，面临的道德压力是非常大的。这块牌坊纵然无法决定秦书淮造反不造反，但是他要是造反，声望受损是肯定的了。
从这点看，崇祯已经是真没招了，只能用这种软性的办法来制约秦书淮，好像是在跟秦书淮说，做事得凭良心。
不过，这点小心思秦书淮是可以理解的。
第二天上午，温体仁就来了。不但带来了上百名力工，还带着十几个皇家工匠，说是皇上督办“大忠坊”，他半个时辰也不敢耽误。
第四百四十六章 先搞定少林
治甲第牌坊是大事，一般都要选良辰吉日。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不过崇祯规定温体仁到达的第二天就开工，那么那天就是吉日，因为崇祯是天子。
所以第二天“大忠坊”就开工了。
秦书淮为了让崇祯放心，把这“大忠坊”的开工仪式办得热热闹闹的。不仅把当地官员都请来了，而且还请了附近数百百姓“共襄盛举”，光是宴席就摆了一百多桌。他自己也亲自祭天祭祖，表示对此事的重视。
仪式结束后，温体仁又给秦书淮送了一笔贺礼，足足有一万两银子。在他眼里，现在秦书淮虽然还没上过一次朝，但已经位极人臣了，自然要加倍讨好。
一切搞定后，秦书淮立即带着孟威出了门，直奔少林寺。这几日江河帮送请帖的弟兄全部出发了，只有少林没人去，原因就是秦书淮要亲自过去。
武林联盟一事虽然板上钉钉，但是他要在武林联盟成立庆典上发出共讨魔教的号召，就少不得有重量级的门派先行响应，此事才能成。要知道武林中可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大的战争，要想说服各门派加入进来，自然有些难度。
所以，他必须在武林大会前先行搞定少林、武当和丐帮。只要这三个门派同意，此事自然水到渠成。
丐帮是他的天然盟友，而且与魔教向来不对付，说服他们难度不大。而武当自新掌门长衫真人神秘失踪后，凡事都与少林看齐。而且，武当派一直把长衫真人失踪一事怀疑是魔教下的黑手，所以如果少林同意，武当也很可能同意。
关键是能不能说服一向很少参与武林纠纷，主张以和为贵的少林。
三天后，他们抵达少林。
上次秦书淮在少林攒了不少好人品，所以少林的迎客僧见了他甚为欣喜，当即把他迎入寺内。
少林寺方丈智远大师上次因为赫连巴泰的事情中断了闭关，所以现在又重新闭关修炼去了。
接待秦书淮一行的是智云和智空。
几人照例寒暄了几句后，秦书淮问道，“对了，智云大师，你的寒毒已经无碍了吧？还有智空大师，你的手伤如何了？”
智云呵呵一笑，说道，“托秦施主的福，老衲的寒毒已经无碍了。”
智空也笑道，“贫僧的手伤也已无碍，秦施主可还想试试贫僧的龙爪手？”
秦书淮哈哈一笑，“智空大师的龙爪手天下无双，当日武林大会若不是大师手下留情，在下怕是已经出了大丑。所以能不试还是不试的好，免得自讨没趣。”
智空笑道，“秦施主过谦了。当日贫僧或许还能胜你一招半式，现在恐怕要秦施主让贫僧几分了。”
秦书淮又是一笑，然后看了眼智云，见他脸色不是太好，便问，“咦？智云大师的寒毒真的好了么？怎么看着脸色不是太好？”
智云苦笑，“老伤了，当是无碍的，劳秦施主费心了。”
智云本来就有伤，那日与尊巴比试后又受了内伤，伤上加伤，所以最近以来身体每况愈下，让智远不得不每七天中断一次闭关，特意出来帮他疗伤。
秦书淮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再送少林一份大礼。虽然不能左右少林是否答应围剿魔教，但这么一来至少能营造一个好的环境谈论此事不是？
于是说道，“智云大师，上次在下用内力帮大师抚通经脉，大师似乎有说过老伤也舒缓了不少对吧？”
智云点头，“确实如此。不知为何，秦施主体内的真气，似乎正好能克制老衲的内伤。”
秦书淮轻笑道，“并非正好，而是在下身上的真气，对大多数内伤都有效。”
智云还没说话，智空就插话道，“秦施主的真气当真这么神奇？不知可否告诉贫僧，你练的是何种内力？施主放心，贫僧绝无觊觎之意，只是纯粹好奇。”
“在下的这门内功，名曰：九阳神功。”秦书淮不紧不慢地说道，“此内功至刚至阳，与贵派易筋经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除此之外，它还是疗伤护体的第一神功，故而才叫九阳神功。”
智云和智空听罢，都大为惊奇。两人都是当世高手，博闻广记，天下武学之中，就算是极冷门的功夫也都略闻一二，却都没有听过什么“九阳神功”。
世间当真有此神功？
智空马上说道，“那这么说，此功真可以治智云师兄的内伤？”
“智云大师说那日老伤舒缓了不少，想来应该是有效的。不过大师的伤沉疴已久，怕是需要用九阳神功调理数年，方能痊愈吧。”
这话一出，智空和智云又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天底下就秦书淮一人会九阳神功，他总不可能长年待在少林帮智云疗伤吧？
不过，智空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问道，“秦施主，这趟你可否在少林多盘桓几日，帮智云师兄多疗几次伤？便是不能根除，帮他舒缓少许也是一桩功德啊。”
智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于是马上说道，“师弟，我的伤并无大碍，就不要劳烦秦施主了。”
秦书淮呵呵一笑，说道，“智空大师，在下俗务缠身，怕是呆不了几日的。不过，要帮智云大师疗伤，又何须在下留在少林？在下把九阳神功交给智云大师不就好了么？”
这话说得智云和智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竟呆在当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书淮的九阳神功，智空和智云都曾接触过，知道此功强悍无比，为世间罕见的顶级功法。这等神功，他说教就教？
智云忙道，“秦施主，此事不可。虽然不知秦施主是从何门何派习得此神功，但是从此神功一直不为江湖所知来看，想必尊师是不愿意此功广为流传的。少林向来不夺人之好，所以此事万万不可，老衲只能心领秦施主的好意了。”
秦书淮淡淡一笑，“智云大师不必推辞。此功并非哪门哪派哪位祖师传给在下，而是在下有一次跌落山崖，不小心在一个前辈高人的墓前捡到的。那位前辈墓前留言，说神功只赠有缘人。在下有缘得了此功，智云大师又有缘认识在下，想来把此功传给大师，那位前辈也不会介意的。再说，在下的易筋经归根溯源，终究是少林的功夫。所以在下把九阳神功传给大师，就算是回礼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达摩剑法
智空和智云听得惊奇无比，不约而同地心想，这个秦帮主不但出自鬼谷，而且竟还有如此奇遇，难怪他强的如此不合常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话说到这份上，应该说智云就不必再过多推辞了。不过身为武林中成名的宗师，他却不好太直白地说个“好”字。毕竟秦书淮是后辈，教他的又是非少林一派的功夫。
还是智空反应快，忙说道，“如此，那智云师兄就不必推辞了。不过秦施主请放心，此功仅为智云师兄疗伤而用，我们少林其他弟子绝不偷学此功。”
秦书淮立即见坡下驴，说道，“智空大师说的在理。此功仅是为智云大师疗伤而用，而且在下也只给大师前两层的修炼心法，所以大师不必再推辞了。”
智云听到这里，也就顺水推舟，收下了秦书淮这份厚礼，说道，“阿弥陀佛，秦施主宅心仁厚，胸襟宽广，老衲感怀于心。施主请放心，老衲学了这门神功之后，不会传于任何人。另外，作为回赠，老衲可以教秦施主一门少年绝技，此绝技名为‘达摩剑法’。老衲看秦施主善于用剑，向来对你应该有所裨益。”
白得的剑法，秦书淮当然来者不拒。而且，既然智云说“达摩剑法”是少林绝技，那肯定不是普通的剑法。正好他的三星半强度的追魂夺命剑也需要升升级了，学一套达摩剑法自是好事一桩。
于是两人就放下正事不谈，开始互相传授武功了。智空为了表明自己无意学秦书淮的九阳神功，就借口出了去，留两人在屋内。
秦书淮先把九阳神功前二层的心法教给了智空，随后又把修炼当中的难点一一解释给智云听。智云身为少林高僧，对武学的理解能力自然高于常人，很快就入了门。入门之后他越练越惊诧，发现这九阳神功的妙处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不禁又是惊喜又是感激。
到了晚上，智云完全入门九阳神功后，就开始教秦书淮“达摩剑法”。
智云手持长剑，在房中给秦书淮演示了一遍达摩剑法。这套剑法极为飘逸，可谓内外贯通、神形合一又刚柔相济，施展到妙处时更是“剑如飞凤”，极为精妙。
“达摩捏诀”、“仙人指路”、“马蹴落花”……一招招剑式如行云流水一般展现在秦书淮面前。秦书淮看后不住点头，心想这套剑法在系统中至少评价能达到四星。
两人教学相长，沉侵其中，不一会儿就到了子夜时分。期间除了花一刻钟吃了顿素斋，其余时间都花在了教学武功上。
因为有九阳神功的关系，秦书淮学这套达摩剑法自然是极快的，此事他已能极为流畅的打出这套剑法，而且能把精妙处融会贯通，举一反三，让智云称赞连连。
除了互学武功，两人闲暇之余还讨论修武的心得，彼此从对方身上受益匪浅，一聊竟聊到了公鸡打鸣，却仍意犹未尽，恨不得再聊上三天三夜。
鸡鸣三遍之后，智云终于想起来秦书淮终究是客，不让人睡觉也不是待客之道，于是才把秦书淮引到厢房，随后告辞。
待智云走后，秦书淮刚刚躺下，忽然听到久违了的系统的提示声。
“恭喜宿主，习得系统外武学：达摩剑法。系统评价：四星半强度。本剑法因是系统外功法，所以不分层级，宿主自行领悟即可。宿主现在可以选择卖给系统，可得一千侠义点。此功法卖给系统后，将自动抹去宿主相关记忆。”
秦书淮立即说道，“不卖。”
心想，一套三星半的追魂夺命剑，在易阳真气、踏雪无痕和赤连剑诀的加持下就已经够恐怖了，要是换成四星半强度的达摩剑法，肯定会更加恐怖。接下来要对付魔教众多高手，有了它就如虎添翼，又怎么能卖？
秦书淮睡了一觉，醒来后已是中午。
得知他醒来，一个知客小僧就把他引到了方丈的禅房。原来今天正好是智远出关来为智云疗伤的日子，得知秦书淮来了，他自然要见见。
秦书淮进了禅房，和智云寒暄了几句后，智远就说道，“听说秦帮主昨日还教了智云师弟一套神功助他疗伤？嘿嘿，秦帮主就不怕少林把你的神功写入藏经阁？”
秦书淮淡淡一笑，说道，“少林乃是武林泰山北斗，此功若是收入少林藏经阁也无妨。只是智云大师说了不会传于任何人，怕是智远方丈你让他写他也不会写。”
智远哈哈一笑，“老衲与你逗趣而已，秦帮主一点不经逗。不过秦帮主屡次三番帮我少林，这份情谊少林记下了。对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秦帮主这么忙还来少林，有何贵干哪？”
秦书淮道，“贵干不敢当，在下是特地来送武林联盟成立庆典的请柬的，希望少林届时能派一位大师出席。当然，若是智远方丈能移驾莅临，那自是最好不过了。”
说了，双手奉上请柬。
智远收了请柬，说道，“好极，武林联盟一事总算有个落处了。如今武林动荡，确是需要有人引领群雄，走上正道。此事少林一定派人参加，话说老衲也好久没下山了，到时候若是有空，去看看热闹也无妨。”
秦书淮轻笑道，“若是智远方丈肯亲临，那弊帮必定蓬荜生辉。”
顿了顿，话锋一转，他又正色道，“智远方丈，其实在下此次过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请教方丈。”
智远爽快地说道，“何事？说来听听。”
秦书淮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说道，“据在下前两天得到的消息，魔教准备起兵造反了！”
智远听罢登时一惊。
“秦帮主，此事可以确定吗？”
秦书淮道，“魔教厉兵秣马多年，要造反已是众所周知。在下现在也只是刚刚听说，尚无法下断论。不过，即便魔教不是现在造反，过不了多久也肯定是要反的，所以在下此次前来，想听听方丈的想法，好早作应对。”
智远眉头微皱地沉吟了一会，说道，“魔教造反，对武林来说不是好事，对百姓来说也不是好事哇。”
他这句话就基本给魔教造反定了性，秦书淮听完后松了一口气。
如果一个没有远见的门派掌门，很可能会认为魔教造反跟他们没关系，不过智远身为当世高僧，一眼就看出了此中问题所在。
跟有智慧的人说话，就是省心！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一步之遥
秦书淮立即说道，“大师高见！魔教与不少门派仇怨颇深，这些门派必然忌惮魔教得了天下后会对他们不利，所以他们很可能会选择与朝廷一起共抗魔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从这点看，魔教造反势必会波及武林，从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秦书淮这话一点不夸张，从表面看魔教起兵是针对朝廷的，似乎与武林无关，但是往深层次去想，这事必然会成为引发武林各派互相攻伐的一个导火索。
首先，武林中与魔教有仇的门派，会认为魔教得了天下后自己没好果子吃，从而帮助朝廷对抗魔教。而一旦这些门派与魔教打得损失惨重，那么他们的地盘势必会被其他门派惦记。如今武林各派大都钱粮短缺，一看隔壁家没几个人了还不去占点便宜？这么一来，各门派互相攻伐的大潮又要来临了。武林联盟虽然能管，但是如果到处都是这种情况，还怎么管得过来？
其次，魔教一旦造反，大明的民生势必更加艰难，武林门派是靠百姓养活的，百姓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还怎么去供养门派？这么一来，各门派为了维持生计，互相抢地盘的现象就会更严重。
所以因为以上两点，可以断定，一旦魔教起事，势必将间接导致武林大乱，秦书淮说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一点都不为过。
这些原因，对于别人或许要详细解释他才会懂，不过对于智远，却是无需多言。身为高僧，他一眼就能看透。
智远沉吟了会，说道，“秦帮主来找老衲，想必已经有主意了？”
秦书淮道，“不瞒方丈，在下在来之前确实已经有所计划，只是事关重大，不敢擅断，所以还想来问问方丈的意思。”
智远说道，“秦帮主但说无妨。”
秦书淮点头道，“好，那在下就抛砖引玉了。在下认为，魔教长期以来荼毒武林，本就是武林公敌。如今它起兵造反，更将危害武林安全，所以此事武林不能不管。在下建议，在武林联盟成立大会上，呼吁整个武林行动起来，制止魔教暴行！若是此事为群雄所认可，那么各门各派皆按照比例派出弟子，组成大军，讨伐魔教！”
智远的眉宇间闪过一丝讶异，显然秦书淮说的这个选项，原先并不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
联合整个武林去讨伐一个门派，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智远深眉紧锁地沉默了一会，说道，“秦帮主认为此事对维护整个武林的安全有益？”
秦书淮肯定地说道，“一致对外，至少比互相攻伐有益。剿灭魔教或许需要付出代价，但是这个代价是一次性的。而武林内乱一开，其代价是无休无止的。对比之下，自然是前者更加有益，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智远沉默不语，从他脸上看不出认可或是不认可。
秦书淮又沉声道，“智远方丈，再说句大实话。只有武林各派都投入到这场战争中去，他们才会暂时忘记抢地盘的事情！如同军队一样，战争才能铸造真正的团结！只有经过这场战争的洗礼，武林联盟才能树立权威，才能真正深入人心，日后千秋万代，整个武林才有一个讲公道的地方！眼前虽然有代价，但是于长远来讲，必然是功在千秋的事情！”
智远终于微微颔首。
秦书淮说了两个实话。
一是如果各门派不参战，他们的注意力肯定都放在争夺地盘上，而他们一旦参战，肯定以剿灭魔教为第一关注点。这就是所谓的“转移矛盾”，在地球很多国家发动战争就是为了转移国内矛盾。
另一个实话，就是武林联盟如果能领导一场战争，势必能树立权威，今后说话的力度肯定大大加强。
从魔教起兵的危害到武林参战的好处，秦书淮分析的十分透彻，让智远无可辩驳。
事实上，他说的一点都不夸张，都是事实。甚至可以肯定，如果武林不干预魔教造反，秦书淮说的“腥风血雨”就一定会出现。
与其这样，自然是以整个武林对魔教开战为上策。
智远轻叹一声，说道，“秦帮主分析得精辟入理，老衲佩服。不过，让整个武林共同对抗魔教，听上去简单，要做起来却是极难的。别的不说，就说就算各门各派都同意了，那么由谁来指挥？另外，武林中人不同于正统军士，他们不懂行军打仗那一套，到时候如何指挥？”
秦书淮立即说道，“此事在下也早有考虑。但凡军队，势必要有一位主将，由他来把控全局，排兵布阵，才能因应瞬息万变的战场形势。这位主将，自然是由武林各派来推举的。不过，武林联军可不是谁家的军队，为了防止这位主将以权谋私，需要由各门派再推选出数位监军。监军组成监军会，掌握象征联盟至高权力的符节，由一德高望重之人把持，一旦监军会认为此主将不再适合统领大军，就可以凭符节即可将他撤职。”
智远点头道，“此法一环监督一环，倒是可行，想必说出去也能让人心服。否则那些门派把弟子教给一个人去指挥，也是不放心的。对了，老衲还有一个问题你回答，那就是武林中人不懂行军打仗，而魔教却是以兵士之法操练教众许久，对此秦帮主有何对策？”
秦书淮道，“武林联军不懂行军打仗，一方面需要慢慢训练，用实战来累积经验。另一方面，在初期主要作为官军的辅助即可。比如偷袭魔教粮草部队，刺探军情，或是清理敌军马哨探子。以在下看来，武林联军初期虽然不能与魔教大规模相抗，但是能发挥的作用，不会比官军少。”
智远听罢，又沉思许久，随后淡淡一笑，说道，“想不到秦帮主已经把此事想得如此透彻深远了，呵呵，当真是难得。难怪有人说你是大明之妖。”
秦书淮知道智远话里有话。他既同意自己的想法，却又有所担忧，毕竟这件事说来倒去最明显的一点是，这支武林联军所谓的“主将”势必是他秦书淮，而他又有武林中人忌惮的朝廷背景。
不过，秦书淮相信自己提出的让“监军会”来监视主将的想法足以打消智远的疑虑因为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只要联军成立，他这个主将当仁不让。
而“主将”和武林盟主，或许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