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酝酿的远征
“而现在我们终于得到了先祖下落,先祖当年去了一个距离大汉很远的海岛,也就是现在的倭奴国,并且带去许多华夏技艺,五百童男童女在那里繁衍生息,将倭奴从蛮荒代入国家时代。
先祖已经去世三百多年,但徐家血脉已经在倭奴国扎根,而现在我徐家在倭奴国的血脉也受到了威胁,我们中原徐家,需要过去扶持一把,具体的事情,让那个倭奴国女巫来将吧。”
老者说完对门口一个道童示意一下,道童恭声道:“有请贵客。”
一名穿着黑袍的女子从外面走进来,正是倭奴国派往长安的使者台与,可怜的台与,因为自己的异术,在长安驱逐了一年的蚊子苍蝇。
当初长安重建,大量移民,垃圾废料无数,苍蝇成群,台与为长安重建立下了汗马功劳。
期限满了以后,台与终于恢复自由,而就在回返倭奴的路上,偶然遇到了徐家人,在不经意的交谈中,竟然揭示出惊天秘密,从此,台与就留在了徐家中。
“倭奴国先皇神武天皇座下三弟子清玄道士第五代传人台与,见过徐家诸位长辈。”
台与依次向徐家各个老者行礼,徐家老者纷纷点头致意。
“台与巫师,你把倭奴国的事情给昭雪说一遍吧。”一名老者道。
“是。”台与行了个礼,而没有急着开口,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徐昭雪,徐昭雪打开一看。大惊失色:“徐家法印?”只见盒中躺着一块有古怪纹路的玉石。但是奇怪的是这玉石明显只有一半。纹路不全。
台与点点头:“台与也是因为看到徐家的一半法印,以及另一半法印的影图形,才确认大汉徐家确实是我先皇神武天皇宗脉。
在我们倭奴国,也有一半法印和徐家这一半法印的影图形,而且我们还有一个法杖的影图形,当年神武天皇留言,有法杖和另一半法印的人,就是合法的倭奴国大王继承人。
当年神武天皇率领船队到达倭奴国。带去了种子和工艺,让倭奴国还处于蛮荒的人脱离了野人生活,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就是现在的倭奴国,神武天皇自称神武大王。
随神武天皇到来的还有五百童男童女,除了徐家宗脉,其他旁系都是天皇弟子,现在邪马台女王卑弥呼和我自己就是出自神武天皇三弟子清玄道士一脉。
但是就在百年前,神武天皇血脉,倭奴国大王继承者被叛党杀死。之后叛党拥立挟持大王,导致倭奴国四分五裂。以致长达拜年的战争。
更在十四年前,狗奴国现任国王废掉了最后一位宗室大王,倭奴国分裂成上千个小国混战。连半块法印都落在了狗奴国手中。
我和师姐卑弥呼都是清玄道士一脉,从小受师尊大玄巫师教导,忠于宗脉,师姐已经统一邪马台几十个国家,成为倭奴国最强的势力。
但是狗奴国和一干叛党国家,为了摆脱宗室血脉控制,联合对抗我邪马台,邪马台内部也不满我师姐女子为王,一直被我师姐强权镇压。
现在的邪马台内忧外患,很可能不能完成恢复宗室血脉的大任。
但是我找到了神武天皇宗脉,只要得到半块法印和影图形所示法杖,必然可以赢得整个倭奴国大半民心,因为神武天皇在倭奴国血脉很多。
只要有完整法印和法杖号召,必然可以击败狗奴国等一干叛党,恢复当初的倭奴国一统,恢复神武天皇宗室血脉。”
徐昭雪听完台与的话,惊诧半响,却皱眉道:“这与我和我夫君什么关系?与徐真叔叔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探听先祖下落,一直是徐家重任,但是徐昭雪这时听到先祖下落,也不是很关心。对台与道:“你应该是想拿走我们徐家的半块法印和法杖吧?这你向祖爷爷请示就好了。”
台与躬身一礼,对徐昭雪道:“不是这样的,现在倭奴国四分五裂,邪马台虽然强大,但是远远敌不过狗奴国召集的盟军,只是在苦苦维系,所以我们才会来请求大汉的支持。
如果半块法印和法杖现身倭奴国,可能还等不到我们拿出来号召万民,狗奴国和诸敌国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对我们发动进攻,并且采取手段夺走法印和法杖。
无论是邪马台被攻破,还是法印法杖被夺走,那都是不可想象的后果。
所以在拿出法杖和法印之前,我们必须让邪马台处于一个相对优势地位,至少能够与狗奴国及诸盟国持平,有自保能力。
到时候再拿出法印和法杖,才能号召万民,达到倭奴国最终统一。”
先前那名八十多岁的老者对徐昭雪道:“昭雪,事情就是这样的,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意思了,我们需要你夫君的帮助。
我们暂时不能以徐家法印和法杖号召倭奴国人,但是我们可以以大汉的名义援助邪马台,先让邪马台取得优势地位,这里面包括兵力和财力。”
“兵力和财力?不不不,这不可能的。”徐昭雪连忙摆手:“二爷爷,夫君是川军之主,川军有自己的战略,夫君不可能会为了我出兵我都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的倭奴国的,而且就算夫君愿意为我出兵,我也不想大乱夫君自己的计划。”
“哈哈哈哈。”太师椅上的徐良突然大声笑起来,对徐昭雪道:“丫头长大了,这胳膊肘都往外拐了,这还没结婚,就帮着夫君说话,结了婚还了得,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那八十岁的老者也笑道:“昭雪,我们不需要你父亲一个士兵,一粒粮食,我们只需要一个名义。
蜀王刘璋,现在有大汉正统之名,又是天下第一大势力,我们需要他给一个进入倭奴国的名义,而士兵钱粮都由我们徐家来出。
我们组建了船队之后,以汉军援军的名义抵达倭奴国,帮助邪马台统一岛屿。
我们徐家经常出海,有大量熟悉海洋之人,倭奴国我们徐家的人也去过,只是以前不知道是先祖建立,所以没有留意。
只要有大型船只,中间不出现海暴等恶劣天气,我们必定能够进入倭奴国。
而大型船只,我们希望你夫君给我们在江夏一带留一个船坞,待建造好大船好,从长江出海,作为回报,我们会为川军建造两万水军的战船。
另外我们徐家囤积粮食和钱财,但是武器缺乏,又不能公然制造武器,我们希望你夫君将武器卖给我们,无论用粮食和钱财交换都可以,我们徐家保证高过市价。
一个船坞,一批武器或者是武器作坊,再加一个出兵的名义,我们只需要这三样东西。
船坞,我们用战船为代价,武器用钱粮为代价,而名义,如果我们助邪马台一统倭奴国,将把倭奴国属大汉属国写入国法,永久不变,也是大汉天威昭彰。”
徐昭雪沉吟不语,仔细思考着,一旁三伯对徐昭雪道:“如此优厚的条件,我相信蜀王会答应的,说不定还会感激你呢昭雪丫头。
你想想,你做这件事,等于是帮川军加了两万水军,无数钱粮,还有一个威慑远国的威仪,这对刘璋的名声大有好处,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肯定会感激你,这对你嫁给他以后的生活,很有帮助哦。”
三伯调笑着说完,徐昭雪红霞盈面,也觉得这事对川军没坏处,刘璋应该会答应,一想到在长安时,刘璋说自己不能靠算命选夫婿,徐昭雪就生气。
徐昭雪心里想着,等自己做了这件事,对川军有帮助,刘璋怎么着也该对自己好了吧。
“可是,我们徐家不是说不干政吗?现在?”徐昭雪疑惑道。
“傻丫头。”三伯摸着徐昭雪的头道:“你要知道我们立这条族规的目的,那是为了保存徐家血脉,而如果让徐家血脉重新执掌倭奴国,那我们徐家就多了一个地方传承,这是有利于保存徐家的。
而且我们与刘璋仅仅算是交易,如果曹孙两方这样就要记恨我们徐家,对我们徐家报复,那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这次徐家是豁出血本了,数百年的钱财资源积淀,这次几乎要全部拿出来了,就为了促成这件事,哪里还会在乎苟延残喘的曹孙两家。
“那这件事怎么和徐真叔叔有关?”
三伯道:“因为你徐真叔叔是我们徐家少有的懂得兵法韬略的族人,同时心思缜密,你去世的太祖爷爷说你徐真叔叔是我们几兄弟中智慧最高的呢,这次远征倭奴国统帅,当然是你徐真叔叔带队。
如果徐真能够完成征伐倭奴国任务,那就算将功补过了。”
“原来如此。”徐昭雪一想到还要救下徐真,更加迫切的要去见刘璋。
……
邺城,在曼妙的琴音中,曹操从晕厥中醒来,揉了揉额头,刘璋回返长安,曹彰长安大败的消息传来,曹操晕厥过一次。(未完待续。。)
第890章 出征
自己的女儿曹羡没有出兵,反而让出了马超和王双偷袭张辽后方,导致张辽大败,关东门户虎牢关也丢了的消息,让曹cāo晕厥第二次。
江东发生内乱,岌岌可危,眼见三足鼎立就要缺一脚,曹cāo晕厥第三次。
三次晕厥之后,曹cāo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虚弱了。
曹cāo从床榻爬起来,脸sè苍白,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灵雎,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灵雎抚着琴,琴音徐徐传出没有波动,轻声道:“人,该死的时候就会死,何必想那么多。”
“呵呵,呵呵。”曹cāo干笑两下:“是啊,人最终都是要死的,如果害怕死,焦虑死,恐怕死得更快。”
曹cāo带着笑意说了两声,突然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悲凉:“可是我不想死啊,我是真的害怕死啊。
我曹cāo以骁骑校尉起家,战黄巾,刺董卓,发讨贼檄文,败吕布,灭袁术,纵横中原,横扫河北。
那时候,我清楚的觉得,我应该能够干一番大事业了,应该成为历史的一个成功者了。
可是关中一战,大败,我成就了刘璋的崛起,之后许昌,颖水连连败北,而这次六路大军围攻川军,一败涂地,损失二十多万军队。
全部败给了刘璋,我曹cāo前半生叱咤天下,怎么能在失败中死去?我不甘心啊。”
“刘璋是位枭雄,与你同是当世豪杰,却霸气内敛,更有原则和目的,你赢不了他的。”灵雎抚着琴淡淡说道。
“连你也这样说?”曹cāo看向灵雎,脸上没有愤怒,却是无数的不甘。
“我只见过他一次,并且只有一个夜晚,我这样评价他,信不信都由你,我知道你不会信的,因为你的霸气已经外放了,就凭这一点你就输了。”
灵雎脑中浮现出的是当初被匈奴人带走,为刘璋抚琴报恩的那一夜。
因为那一夜的印象,刘璋一个君王身患重病,却没有过多在乎,反而在乎更多的是自己的理想,是自己颁布的政令延续,这不是多少君王能做到的,至少曹cāo就没做到。
在灵雎心中,曹cāo是一个枭雄,但是太过凌厉,可是偏偏凌厉中,还没有那么坚守原则。
而刘璋看上去比曹cāo内敛许多,做了一切,付出一切,不管面对什么,至少表面上云淡风轻,而那种为了理想的原则和执着,更是曹cāo无法比的。
曹cāo当初也挤压世族,但是对亲信文武的世族却没有一点打压的意思,据灵雎所知,刘璋的哥哥和孩子都是被杀头的,川军一路走来,不论何时,就算当初大范围世族叛乱,也从没妥协过,没有放弃过新政。
反观曹cāo,最开始打压世族不拘一格唯才是举,说得好听,不但亲信世族没有被打压,那些寒门为官的包括郭嘉在内都被排挤。
哪怕曹cāo心中是想重用寒门的,可是还是碍于世族势力,对那些打压视若不见,这与刘璋差得太远。
后来关中大败,更是全面启用世族,虽然有很多苦衷,但是灵雎想了一下,如果换做川军大败,刘璋会改变自己的新政吗?
灵雎对政事不关心,仅仅是对人做出评价,刘璋对于灵雎来说,只是一个过客,但是这个过客很优秀,如果拿来和自己身边的曹cāo做对比,确实要胜过一筹。
灵雎没有回答曹cāo,可是曹cāo已经知道灵雎的答案,对于灵雎都不相信自己,曹cāo觉得很悲哀。
“不,还没有到最后时刻,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这时郭嘉从外面走进来,自从曹军大败,曹cāo和曹冲的计划落空,川军没有被削弱,依然是曹军最大的威胁,世族和曹军核心都必须团结,那启用郭嘉也就没什么了。
“主公,军队整顿完毕,没有遇到太大阻碍。”郭嘉向曹cāo禀道。
上次曹军大败,渔阳突骑几乎全军覆没,四十五万大军损失一半,现在曹军兵力再次变成四十万不到,与川军相差更加悬殊。
川军进军中原,曹cāo都打算让出兖州撤过黄河了,但是川军却没有进入兖州,在兖州抢掠一番后,退守虎牢关和颖水。
曹cāo微微点头,这次战败,曹军实力再次被削弱,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
那四十五万大军大部分是世族军队,体制几乎被完全打散,不得不重新整编,曹cāo趁机让核心武将去顶替空缺。
世族因为现在川军强盛,不敢再与曹cāo闹分裂,只能顺从,曹军得意整编世族军队,现在那些新军大部分在曹cāo心腹将领掌握之中。
再加上原本的十几万嫡系军队,曹cāo终于重新握住权力。
有了这四十万可以掌控的军队,曹cāo终于觉得有了一点本钱。
郭嘉又道:“不过主公,世族没有反抗,恐怕只是因为川军,他们心里肯定怨恨,我们需要做好防范。”
世族倾尽家财,各个家族都被抽调一空,打造了四十几万军队,一战损失一半,接着又被曹军亲信将领整编,能不怨恨才怪。
现在的中原河北世族,所有的财产和人丁都算是无偿给曹cāo了。
“防范是肯定的,但是我不信川军强盛之时,他们敢怎么样,除非他们想玉石俱焚,如果川军一统天下,我曹cāo死了,他们都得全族陪葬。”曹cāo恨声道,实际上曹cāo心里已经忍那些世族子弟很久了。
只是因为不得不依靠,才一直妥协,有时候曹cāo看到那些明明是为了私利还装着大义凛然的世族官员将领,都恨不得下令诛杀。
“刘璋率领十万军队征伐下河套,现在到哪里了?”曹cāo皱了一下眉头,又道:“奉孝,你说曹彰能挡住川军吗?”
郭嘉禀道:“川军已经到达洛阳以西,正向北行军,沿途不管是守将还是世族,纷纷弃城逃跑,河内到平阳,到处是迁徙的世族人丁,因为壮丁大多参军,剩下老弱妇孺,世族人口大量死在半途。
倒是下河套普通百姓听了一些传言,和川军细作蛊惑,都欢迎川军到来,除了十万远征军,刘璋留下了神威军统帅樊梨香率军配合文官接收城池。”
“百姓不跑世族跑,百姓没当难民,世族死于山野,也算亘古奇闻了。”曹cāo随口说道,可是说完这句话,曹cāo忽然有些感触。
曹cāo自己都能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再加上自己一直被世族牵绊,深深知道世族的危害,曹cāo心里忽然觉得,刘璋做的真的是对的。
如果刘璋做的是对的,那自己做的是什么?
曹cāo记得江州屠杀,当时消息传来,自己还大笑连连,和一众文武都觉得刘璋这是在自取死路。
可是现在回想当时的心态,不过是因为觉得世族强大,当权者就该妥协,就该对他们让步,就该对他们垄断官场打压寒门土地兼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个畏惧强大而嘲笑抗拒强大的人,已经够可笑了。
更可笑的是,现在那个抗拒强大的人崛起了,而畏惧强大的人却在被世族牵绊这么多年后,一败涂地,这不是天大的讽刺吗?
想起从江州屠杀到荆益二州全范围的屠杀过程,每一次自己都觉得刘璋幼稚,其他世族既愤恨也同样觉得刘璋自取死路。
而到了许昌屠杀,无论是曹军还是天下世族,都只有战栗的份了,可实际上这次屠杀与之前的屠杀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刘璋是对的,那我就是错了吗?如果四科举仕土地令是对的,那自己与川军对抗是错了吗?那自己是在阻碍大汉的发展吗?”
曹cāo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这次大败后,曹cāo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境都颓变了。
这不是一次诸侯争霸,而是一个站在历史前列的人,为扫除阻碍历史发展的顽固势力产生的战争,就和当初强秦横扫**,将商鞅变法的新政推广天下的战争一样,那是奴隶制到封建制的过度。
而曹cāo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那个阻碍历史发展的顽固势力。
“不,胜负没见分晓之前,谁也不能说谁是对的。”曹cāo忽然摇了摇头,努力不让自己陷进去,努力告诉自己恢复斗志。
这次下河套之战,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郭嘉继续道:“主公,这次下河套之战至关重要,我已经猜出这次川军出兵下河套的目的,刘璋是在为一统天下做铺垫,下河套之战结束,川军将发起一统天下的战争。
下河套靠着并州,而并州对下河套方向没有险要守卫,川军攻下下河套,就等于攻下并州,那样一来,川军不但免除了横渡黄河的困扰。
而且驻扎太行山,进可攻退可守,直接威胁我都城邺城,这是刘璋和黄月英一举定鼎天下的战略,可谓正中要害,凌厉之极。
所以这一战,我们只能胜,不能败,只要战胜川军,至少能将川军一统天下的步伐押后五年,而且川军还不得不从兖州渡过黄河,那样我们的缓冲时间更久。
第891章 曹操投降
“不过好在这次,刘璋和以往一样,不愿伤及民生,所以只动用了十万大军,我们未必没有胜利的机会。”
“这么说,你认为曹彰能挡住川军?”曹cāo问道。
郭嘉摇摇头:“绝对挡不住,不但曹彰挡不住,就算主公把荀彧荀攸程昱等谋士,司马懿那个老狐狸,张辽于禁等上将都派过去,也不可能挡住。
曹彰只有十万军队,如果再抽调,我军黄河一线防御松动,川军肯定立刻发起全面进攻。
曹彰的兵马都是我军jīng锐,而且是以前留下的老兵,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但是即使这样,曹彰的兵马也不是川军对手。
据我所知,这次川军出动的全部是jīng锐,包括以前的重骑兵和藤甲军,西凉骑,玉门骑,还有这次刘璋从西域带回来那一支全部用大宛马装备军队,无论骑步兵都堪称天下无敌。
光靠我们的十万军队和吴俊两万多兵马,必败无疑。”
曹cāo沉默着,想当初自己与袁绍官渡对决时,刘璋刚刚出川,那时候还对刘备说天下英雄只有自己和刘备两个人,刘璋不过玉阶下的一条守护之犬,从来没想过刘璋会成为威胁。
当关中之战时,自己所认为的刘备已经死在刘璋手上,那个时候两军实力相差不多,而自己同样认为刘璋不是自己对手,还曾临战赋诗。
直到现在,恐怕英雄刘备的身体已经化着白骨了吧,刘璋已经拥兵七十多万,军队西征足迹达到大宛,屡次大败自己,现在竟然十万军加上一个吴俊。也不能挡住十万川军兵锋,当真世事无常,变化好快。
曹cāo叹了口气,对郭嘉道:“奉孝,我记得以前几次刘璋大胜,其余武对川军不以为然,唯有你对川军上心,从第一次刘璋江州屠杀,你就和其他人谋士想的不一样。为什么?当真是人们称你为鬼才,神鬼莫测,料事不需要依据吗?”
郭嘉没想到曹cāo突然问这个,笑了一下道:“什么鬼才,如果是鬼才岂会让主公落到现在这般境地。
当初江州屠杀。刘璋几乎干了别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所有人考虑这件事的角度,都是从政治的角度考虑,觉得这样做等同于自杀。
他们从来不想这件事具体的前因后果,世族从大汉初年走到现在,早已经变质了,越来越庞大却越来越腐朽。只要是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世族是个祸患,但是没人敢去碰这个祸患,害怕引火烧身。
刘璋去嘭了。所以大家觉得刘璋引火烧身了,所以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这就好像村子里有个大汉老是为非作歹,没人敢把他有办法。
突然一天。一个瘦子打了这大汉,然后村子其他人嘲笑这个瘦子。主公觉得应该吗?”
曹cāo沉默,紧皱着眉。
“当然,诸侯战争不是村子打架,所以笑笑也无妨,只是因为郭嘉是寒门出身,对世族的行为有些感触,所以才会与其他人思考方式不一样。
这就是我当初在江州屠杀没有嘲笑刘璋的原因,纯粹是一种感xìng认识,没有任何依据,所以主公说什么神鬼莫测,觉得郭嘉那时候就看得起刘璋了,那是抬举郭嘉了。
那时候郭嘉只是有点佩服刘璋,但是却也认为刘璋自取死路的。
但是后来荆州之战后,襄阳屠杀时,所有人还是不以为然,那个时候郭嘉就觉得有些不对了,一个瘦子自杀式攻击大汉,但是对等情况下打了一架后,瘦子竟然没死,难道这个瘦子不值得引起重视吗?
那个时候,郭嘉开始关注刘璋,心里想刘璋能够走多远。
郭嘉以前在袁绍帐下待过,深知袁绍不成气候,所以心思根没放在河北,全部放在西川。
就在荆益二州大规模叛乱,刘璋成功平叛的第一年,郭嘉已经肯定刘璋会成为主公最大敌人了。
虽然那时候荆益二州一穷二白,但是恢复速度超过了我的想象,世族虽然没了,百姓却没有乱,反而生产积极xìng更高,更团结,更拥护川军,这是什么迹象?这是破茧重生的迹象,是新生的迹象。
也就是说,瘦子把大汉打死了,自己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一个能打死壮汉的瘦子,还不能对另一个壮汉形成威胁吗?
土地令的效果,百姓有更多的地种,上面少一群盘剥的人,从事直接生产的人和上缴到府库的粮食增加,而百姓税收反而减少,这种好处谁都知道,只可惜我们只能干看着不能施行。
而且郭嘉看了刘璋四科举仕的题目,真的很灵活,主公是开明的人,应该知道当初董仲舒独尊儒术,已经把原来的儒教改的面目全非,而刘璋基将儒术罢黜,反而仿似恢复了最初儒术的活跃。
说一句简单概括的话,四科举仕是统治者达到‘天下人才收入囊中’的效果,这比主公曾经颁布的招贤令高明太多太多。
还有川军的其他政策,和在商业农业上的许多举措,都是我们达不到的。
如果这样的人还不能被视为我们的大敌,那我们也太狂妄了一点。”
“在刘璋平叛那一年,我就没把他当成大敌。”曹cāo说了一句,语气中有些自嘲,对郭嘉道:“奉孝,说心里话,你是不是也觉得刘璋是明主?”
郭嘉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有说话。
曹cāo又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和刘璋,你会选择谁投效?”
“主公是一代英主,郭嘉此生绝不背叛。”郭嘉向曹cāo郑重下拜。
“起来吧,我已经知道了。”曹cāo手撑着额头,感觉头疾又在隐隐发作,过了许久,曹cāo突然抬起头对郭嘉道:“奉孝,我想投降。”
“什……么。”郭嘉愣了好半响。震惊地看着曹cāo,跟了曹cāo十几年,郭嘉从来没想过“投降”两个字会从曹cāo嘴里蹦出来,而且听起来很认真,一旁抚琴的灵雎也惊愕的抬起头来。
寂静了许久许久,郭嘉吞吞吐吐地问道:“主公,你,你不是说真的吧?是想诈降吗?这绝对行不通的,刘璋黄月英皆……”
“我说真的。”曹cāo肯定地道。从额头上拿开手,捏紧椅子的把手,越捏越紧:“奉孝,我也是世族出生,从小见惯世族行为。却深深看不起世族行为。
所以后来我独领一方,下达了唯才是举的命令,不问出身量才录用,可是我没有刘璋那么果决,当时的我虽然极度瞧不起世族一些行为,但是也知道世族把握财富,人才。笔头,要想成大事,只能利用他们。
所以我虽用寒门,却对世族很宽容。虽用寒门,可是对麾下寒门被世族子弟排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和稀泥。就像你和陈群的矛盾一样。
可是到现在,刘璋的成功让我醒悟了。刘璋一个皇族都敢将世族踩在脚下,我一个区区小世族出身,竟然畏首畏尾,回想当初,自己以为自己很霸气,天下英雄就我一个人。
可是那时做的事情,现在想来全是懦弱的事情,是委曲求全的事情。
灵雎刚才说我霸气外放,我现在却觉得是sè厉内荏,外面耍尽威风,到了处理内部群臣之事,却成了懦夫。
我深感羞愧。
奉孝你说得对,自从关中之战败后,我就已经在细细分析川军,分析刘璋,只是有些事情不愿承认罢了。
四科举仕,土地令,农业上各种新作物引进,新型种植,各种激励耕作的措施,商业上作坊商户,连匠人房的匠人都可以封侯。
西羌,南蛮,西域。
无论是内政,军事,对大汉帝国的功勋,以及为人主的胆量胆识,我都输了,我还有什么不服气?
刘璋若一统天下,连我都知道,那将是一个新的天下,至少比我曹cāo一统后的天下更有活力。
我们现在都成了世族的守护者了。
当初我嘲笑刘璋是玉阶下的一条看门犬,我曹cāo现在活生生是世族家门的看门犬啊,比玉阶下的看门犬低级多了。
上次张辽兵败,这些rì子我想了很多,灵雎的话对我也有触动,我们和江东,现在用一句苟延残喘来形容,不过分吧?
既然如此,打也打不过,却是在阻止历史发展,何苦?还不如投降,在投降以前,将司马懿司马徽诸葛慈,将陈群吴质这些人,统统杀个干净,我曹cāo就算对得起大汉,洗刷了曾经的耻辱了。”
“主公。”郭嘉看着曹cāo,沉声道:“说实话,郭嘉从来就不想和川军打仗,主公要归附刘璋,郭嘉心里还在盼望着,不管刘璋会怎么对待投降后的郭嘉,但是……”
郭嘉突然跪了下去,磕头在地:“主公万万不可投降啊,以刘璋心xìng,主公投降,绝无生理,不但主公会死,主公的儿子,曹氏宗族,夏侯氏宗族,都不会再存在。
因为即使刘璋知道主公为什么投降,知道主公出于一片公义,刘璋也会为了自己大业,为了以后的天下长治久安大开杀戒。
一个为了新政的延续,可以连自己命都不要的人,这将是何等可怕?
刘璋就是这样的人,主公认为这样的人会放过我们这些威胁他的人吗?郭嘉从不惜死,而且早已做好死在川军手上的准备,相信主公也不是怕死之人。
但是主公必须想想您的亲人,想想跟随十几年的臣武将,不说曹仁曹洪夏侯渊等宗族,其他荀彧荀攸张辽徐晃,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刘璋的威胁?必死无疑啊。
而且我们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啊,川军现在虽然天下最强,但是只要我们这次下河套之战成功阻止川军,我们将有一个很长的缓冲时间,孰胜孰负还难预料啊。”
“难道我们就要一直站在不义的一面战争吗?奉孝,不怕告诉你,我曹cāo以前从没有这种感觉,可是我现在感觉和刘璋作战,很心虚很痛苦,你明白这种感受吗?”
“如何能不明白,郭嘉与主公同样的感觉,但是即使这样,也要硬着头皮作战,主公现在才有这种感觉,郭嘉在关中之战前就已经有这种感觉,可是还不是主动请缨出战,因为我们注定站在刘璋的对立面。”
郭嘉深吸一口气,对曹cāo道:“主公,自古无魔无道,无恶无善,无邪无正。
当年商鞅变法,有保守派阻挠,大秦怀着先进体制,还不是必须横扫六国,建立长城之举惠及千秋万代,可还不是百姓怨声载道,最后反抗。
孝武帝攻伐匈奴大宛,横扫南疆朝鲜,还不是激起反抗,王莽新法,谁能说他不是想改变现状?
既然但凡要成大事者,都是浴火重生,冰霜一冬方破chūn,那刘璋何以例外,如果没有什么困难就实现了新政,那新政会那么容易站稳脚跟吗?
我们就是刘璋的最后一块绊脚石,就看刘璋能不能趟过去,如果连我们都灭不了,他刘璋凭什么改天换地?
就用我们的血来为刘璋的新政铺路,至少忠心主公的官武将,都是死在战场上。”
郭嘉站起身来,对曹cāo道:“主公,就是这次战争,如果胜了,说明刘璋还没到火候,如果败了,我们就真的苟延残喘了,那时候主公再定行止吧。”
曹cāo听着郭嘉的慷慨陈词,慢慢的从颓废的yīn影中走出来,用力拍了一掌椅子扶手:“好,最后一战。”
郭嘉点点头,两人都重新燃起斗志,郭嘉拿出下河套对曹cāo道:“这次我们十万大军,不会是刘璋对手,所以只能借助援军。”
“援军?哪来的援军?”
“多得很。”郭嘉道:“如果刘璋攻并州,那就不是单单与我们接壤了,袁氏兄弟,乌桓,鲜卑,甚至辽东公孙康,骑兵都可以到达。
相信这些势力也不愿我们灭亡吧?如果我们灭了,乌桓鲜卑应该想到现在西羌和南蛮的下场,袁氏兄弟还能割据一方吗?”
第892章 氐人援曹
“公孙康太远,郭嘉不敢保证,但是袁氏兄弟,乌桓,鲜卑一定会出兵,袁氏兄弟有军队两万,乌桓有五六万游牧骑兵,鲜卑军队更是近十万。
只要他们能出动一半兵马,也有九万人,我们合兵一处,有二十一万,川军十万大军再厉害,也不可能轻易拿下,只要对峙下去,除非刘璋舍得破坏内政,全力战争,否则只能退兵。”
曹cāo颔首点头。
郭嘉继续道:“川军骑兵战力太强,我们的jīng骑又几乎全军覆没,所以就算是二十一万大军,郭嘉也只敢说相持,不能说击败川军。
但是加上第五路军队,一定能让川军一败涂地,那就是主公的女儿氐人首领折兰英。”
“三丫头?死丫头。”曹cāo突然怒了:“上次就是因为她不出兵,导致我军大败,要不然马超王双被牵制在长城,就算长安没被攻破,张辽何至于大败?”
“想来那时三小姐觉得鲜卑才是氐人的威胁吧,如果三小姐倾兵南下,鲜卑四路诸侯轲比能步度根,素利,泄归泥,必定一拥而上,西部草原就会再次落入鲜卑之手,三小姐的军队就没有归路了。”
“她要什么归路?”曹cāo想起这事就怒不可遏,大声道:“一个西部草原重要,还是中原重要?只要定鼎了中原,我去帮她打鲜卑。
为了一个西部草原,竟然把父亲丢在一旁,而且她早做好打算攻击鲜卑,为何不先通知我?”
“三小姐从小要强,西部草原是她的心血,而且我们与鲜卑有来往。如果告诉我们,恐怕三小姐声东击西的计划要流产。
更何况氐人大军不是三小姐一个人说了算,就是诸葛亮,也不会愿意帮我们的,就像主公现在要顾忌部下想法,三小姐应该也一样吧。
不过……我倒是突然有个疑惑。”
郭嘉说着突然皱紧了眉头:“川军是怎么知道三小姐不会进攻的?当时氐人十万大军可是已经聚集河套了,刘循怎么还会下令马超和王双偷渡河洛,转攻张辽?”
郭嘉想了想,自顾道:“难道刘循是要一举击败张辽。再回防三小姐?河套到长安,骑兵距离不过十几天,刘循确定能在这么短时间一举击溃张辽回援?这得多大的胆子?
黄月英在西域,法正在荆州,这是谁想出来的计策?而且以我们对刘循的了解。他应该没这么大胆吧?”
曹cāo也跟着疑惑起来,不过旋即摆摆手道:“如果我死了,曹丕或曹彰曹植当政,川军大军犯境,那也是有死无生,行险一搏实在平常,只是我气那不成器的三丫头。她到底怎么想的?女人如此志短吗?”
曹cāo实在生气曹羡为了一个西部草原,竟然置中原大战于不顾。
郭嘉道:“主公不必责怪三小姐了,刚才也说了,三小姐或许有苦衷。或者内部不支持,或者外部鲜卑威胁。
但是这次,这些都不存在了。
我们只要告诉三小姐,鲜卑也将出兵。对西部草原没有威胁,三小姐外部威胁就解除了。
而诸葛亮就算再讨厌我们。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仇,以他的智慧,肯定不能让我们被刘璋灭了,以刘璋对待异族的手段,川军一统天下,氐人的下场不会好,他诸葛亮也不会好。
这样内部外部的掣肘都消失。
再说三小姐,三小姐的未婚夫婿北宫止死在刘璋手上,三小姐必定对刘璋恨之入骨,加上昔rì周不疑长城一战,川军惨败,这样的仇恨是不能抹去的,根无法调和。
而主公这次可以告诉三小姐,如果下河套战争失败,主公再也支撑不下去,最后只能身死。
三小姐是主公女儿,据郭嘉从小对三小姐的了解,三小姐为人虽大大咧咧争强好胜,但是孝心绝对不比主公其他儿女差,三小姐不会坐视主公军灭身死。
所以可以料定,三小姐这次必定出兵。”
“只要三小姐出兵,十万大军进入下河套,我们就有了三十万大军,川军异地作战,就算刘璋黄月英通天彻地,必然大败。”郭嘉肯定地说道。
曹cāo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听奉孝之言,豁然开朗,只是……好了,你去准备吧。”
“是。”郭嘉退出大殿。
曹cāo做回椅子上,琴声忽然停止,灵雎淡淡的声音传来:“结连异族,第二次践踏自己的底线,值得吗?”
曹cāo心里没来由的一痛,可是旋即抛了开去,他知道灵雎的意思,第一次践踏自己的底线是世族,自己明明憎恶世族,却一次次妥协。
而自己同样反感异族,甚至青年时的理想就是像卫青霍去病一样,横扫大漠,青史留名,以后墓碑上能写:“汉征西将军曹cāo之墓,就已经心满意足。”
在横扫河北的时候,曹cāo已经想着一统北方后,不是先去一统天下,而是先灭乌桓,完全控制匈奴,抗击鲜卑。
历史上的曹cāo的确是这样做的。
可是现在呢,自己竟然结连这些异族进攻川军。
上次攻击长安,氐人首领是自己女儿,匈奴有吴俊驾驭,若那还不算勾结异族,这次自己就是真正的汉jiān了。
“第二次践踏底线。”曹cāo笑了一下,心中却已经下定决心,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就像郭嘉说的,川军要浴火重生,就让自己做燃烧的火吧。不是川军化为灰烬,就是自己化为灰烬。
……
氐人大营。
折兰英手里捏着一封信,脸上泪水流出来,这时一名士兵进来道:“大王,诸将已经在帐外候命。”
折兰英迅速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道:“叫他们进来。”
诸葛亮,阿科等人陆续进入,满满一堂武将,鲜卑人,氐人,而汉人却占了更多,王越诸葛亮居首,一一武皆可称天下顶级,足见氐人军的强大。
折兰英丢出信,对众将道:“拿去看看吧,我父亲再次向我们请援了,你们说帮还是不帮,出不出兵,出多少兵?”
众将传阅信纸,一名鲜卑武将站出来道:“末将觉得不该帮,虽然大王是魏王女儿,但是我军是我军,曹军是曹军,当初还是魏王逼着大王嫁人的,魏王先失去了父亲的慈爱,现在凭什么要求女儿的孝心?
我们草原人向来恩怨分明,大王也是女中豪杰,还请大王不要被私情迷惑,这次我们就不帮曹军。”
“没错,当初逼着大王嫁人,不就是瞧不起我军吗?认为我军的实力,还不如逼着大王嫁给刘璋带来的好处,既然这么瞧不起我们,要我们援助干什么?”
“就是,我们弱小,就逼着大王嫁给仇人,我们强大了,就来求我们,什么玩意。”
“那多言,注意用词。”一个武将斥了一声。
但是站出来的武将,大多不愿援助曹军。
“诸葛军师,你觉得呢?”曹羡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想了一会,踏步出列:“属下觉得应该救援。”
“哦?”折兰英好奇地道:“我记得上次王想援助曹军,诸葛军师反对,诸葛军师还自言,当初离开西凉,诸葛家宗室子弟前来游说军师投效我父亲,所以军师对曹军反感,为何这次却要援助了?”
“此一时彼一时。”诸葛亮道:“当初有鲜卑威胁,我们若出长城,塞外就全没了,等于是拿全军与曹军做赌注,而且就算赌赢了,我们也成了曹军的人,这如何能援助?
但是现在这些顾虑都没有了,信上说鲜卑会倾巢出兵,我们后顾无忧,而且曹军也没有吞并我们的实力,只要打赢,对我们没有坏处。
反而是川军占领下河套,曹军到时将危如累卵,以刘璋对异族的处理手段,再加上我们与川军的深仇大恨,刘璋一统天下,必对我们大军压境。
所以与公与私,我们都应该援助曹军,如果坐观成败,下一个灭亡的就是我们。”
“是啊,是啊。”一些武将醒悟过来,纷纷点头,一齐对折兰英道:“请大王发兵援曹。”
“王越,阿科,你们觉得呢?”折兰英看向王越阿科,一个资格最老,一个武艺和军职最高。
“谨遵大王令。”两人一齐下拜。
“看来绝大多数是赞成援助我父亲的。”曹羡凝然看向众将道:“不瞒诸位,我折兰英也同样打算援助曹军,但不是因为魏王是我父亲,也不是因为我与刘璋的私人恩怨,而是从氐人的角度考虑。
这次全军出动,援助曹军,有没有反对意见?”
众将沉默。
“你们呢?”折兰英看向开始那几个反对的。
诸葛亮和折兰英都这么说了,他们还有什么意见,一齐捶胸行礼:“谨遵大王吩咐。”
“好。”折兰英站起来,大声道:“现在大王宣布,全军援曹,用兵在于出其不意,川军强悍,又是刘璋黄月英亲自领军,不可大意。
所以我们与鲜卑军一样,暂时不宣布出兵,从河套到下河套,有一条废弃古道通行,虽艰难险阻,但是只要奇袭成功,就能断了川军后路。”
第893章 诸葛亮的疑惑
“到时候我们再大军压境,与鲜卑军,乌桓军围攻,川军必全军覆没,杀了刘璋,不但为我报仇,也从此剪除川军威胁。
所以奇袭事关重大,为了防止纰漏,诸葛亮。”
诸葛亮愣了一下,出列拱。折兰英道:“这次奇袭不止关系下河套一战胜败,更是关系我氐人存亡,也是决定天下大势的一战,武将们五大三粗脑子简单,我派出实在不放心。
你为人谨慎小心,谋略多断,善于把握时机,这次就你辛苦一趟,与那多言等将领一起,率领五千军从古道奇袭川军后方,截断川军粮道。
你不是一直渴望与川军军师黄月英堂堂正正一战吗?下河套之战后,川军就该拉起天下大战了吧,那时候我氐人大军必将出兵。
我承诺你,这次胜利回来之后,赋予你调兵之权,我要你全权掌舵我军与川军的决战。”
“多谢大王。”
诸葛亮躬身拜礼,与黄月英堂堂正正一战,确实是诸葛亮的梦想,他们需要这一场胜利,但是在氐人军中,不知为什么,或许是猜疑,折兰英从来不给诸葛亮任何兵权。
除了几百个亲兵,诸葛亮调动一兵一卒都要经过折兰英同意,而没有调兵之权,如何与黄月英决战?
现在折兰英承诺自己调兵之权,正是诸葛亮盼望很久的。
但是诸葛亮却没有多少高兴,不是因为不想与黄月英决战了,而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很多地方不对,可自己就是不上来。
“军师奇袭在前,我们后军必须等到鲜卑人动了。我们才能动,否则以鲜卑人jiān猾,要是反悔,我军后悔莫及,王越。”
“末将在。”
“这次大军由本王亲自领军,你为全军提调,只要鲜卑信守承诺,诸葛军师偷袭得,立刻全军压上。刘璋的狗头,就交给你了。”
“请大王放心,刘璋在长安对我侮辱过甚,我必取其头颅,方泻我恨。”
“好。愿长生天保佑我们,旗开得胜。”折兰英大声喊道。
“大王英明,旗开得胜。”众将高声齐呼。
……
待众将离,只剩下阿科一个人,曹羡对阿科道:“这一年多里,我让你了解军中,哪些不愿归附我父亲的。了解清楚了吗?”
自阿科从天山北脉回来,折兰英就给了阿科一个任务,暗中自己因为是曹cāo女儿,所以想将整个势力归附曹cāo。看看众将士态度。
阿科回道:“基本已经清楚了,绝大多数将领都不愿意,但是强烈抵触的少,大多是一些心里不愿意。但要是真正归附,不会反抗的人。”
“会反抗的氐人将领有多少?”折兰英问道。
“没有多少。”阿科解释道:“我们氐人以前一直与汉人杂居。很多都会汉话,风俗也差不多,而且大王到来之前,我们也没想过建立自己政权,所以大多氐人没有强大野心。
而且在我们氐人心里,我们是打不过汉人的,反而是现在羌人的生活让他们羡慕,可以zì yóu与汉人交易,有盐巴和铁锅等,兽皮草药也有卖的地方,我们在草原虽然dú lì,却比羌人生活还差。
所以大多氐人将领和士兵,都没有抵触心理,只是害怕曹军会对我们氐人苛刻。”
“恩,那就好。”折兰英点点头:“你把那些完全不愿归附,归附就会反抗的人,比如那多言,全部调给诸葛亮做先锋,我看他们就埋葬在古道很合适。”
“什么?”阿科一惊:“大王……真的要归附曹军,而且刚才援助曹军也不是假的?”
折兰英抬起眼皮看着阿科:“我你怎么比王越还笨?铁了心不归顺我父亲,不一样不会归属川军吗?夫君和父亲都是汉人军阀,xìng质不一样吗?”
阿科恍然大悟,真觉得自己挺笨的,可是旋即又皱眉:“那……大王,如果这次下河套战争失败,曹军可就真的灭了,魏王在那信上……”
阿科没下,曹cāo在信上,下河套一战失败,曹军将彻底没有抵抗之力,自己也将自杀全名。
“我归附父亲你不赞成,不归附父亲,你也不赞成,你要我怎么样?”折兰英看了阿科一眼,旋即脸sè沉下来,浮起一股悲意,仰起头不让泪水流下来。
阿科看了有些心痛,对于折兰英的感受,他能深切体会,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夫君,她又能怎么选择?怎么选择都是苦的自己。
阿科沉默一会道:“其实我心里赞成归附川军,与大王角度不一样,不止蜀王比魏王强大,也因为川军的凌厉,当初我在蒲类国差点全军覆没,可是蜀王转瞬之间就平定了天山以北各国,还建立了天山都护府。
再加上以前山谷里对蜀王的印象,无论公私,我都更愿意归附川军。
但是大王和我不一样,父亲与夫君是等价的,大王应该慎重选择,无论怎样,阿科都支持大王。”
“我与你的想法一样。”折兰英道,擦了一下眼睛,对阿科道:“他们谁强大我帮谁,我不可能帮助弱的一方,让他们无休止的争霸下,我想尽快结束大汉的战争。
如果父亲比夫君强,我就帮父亲,既然夫君比父亲强,那我就帮夫君,只有这样,痛苦才更少。”
“原来如此,那魏王他岂不是……”阿科犹豫着道。
“当初蒲类的军队,一年来一直在封闭训练,这次可以派上用场了。”折兰英对阿科道:“这次诸葛亮的奇袭,我会先通知夫君,就当是给诸葛亮送葬了,王越会直接带兵切断鲜卑乌桓后路。
在王越与鲜卑乌桓大战时,你率领兵马攻击鲜卑老巢,只管杀人放火毁他们根基就行。
夫君发动下河套之战,是为了奠定天下大势,这次我们也要彻底奠定草原大势,绝不给鲜卑人复起机会。”
“是。”
“出吧。”折兰英向阿科挥挥。
待阿科退出后,折兰英拿出纸笔,开始写信:“夫君,闻你病愈复生,折兰虽在大漠,欣喜莫名,恨不得立刻飞到你身边,尽情的哭一次,与玥姐姐,蓉儿姐姐,还有几个新姐妹一起享受这份喜悦,可是……
这次下河套之战,会彻底奠定天下大局,折兰必倾尽全力为夫君扫清障碍,但是折兰想请求夫君一事,折兰会服父亲投降,希望夫君准许。
折兰知道这对夫君来很为难,父亲也是一代枭雄,枭雄与枭雄,注定敌对,父亲若在,必是夫君威胁。
可是折兰想,父亲并不完全是夫君想的那样。
父亲曾经也没有野心,即使在陈留起兵时,也从没想过要夺取天下,更没想过当皇帝,我深知父亲的理想,父亲一直以来的宏源,就是成为卫青霍病一样的人物。
而且父亲与夫君一样,同样仇恨异族。
有了这些共同点,我觉得父亲是可以与夫君兼容的。
折兰让夫君为难了,但是折兰真的好害怕你和父亲不死不休……折兰只想夫君给予父亲一个合适安置,不用大富大贵,只要平安,折兰感念夫君之恩……”
折兰英放下纸笔,对着信纸沉默许久,又拿起一张纸,“父亲,不孝女儿折兰英拜上,当信到父亲上,下河套之战已经结束,曹军大败……张辽在青泥隘口大败,彰弟在下河套大败,都是女儿造成,女儿愧对父亲养育之恩。
如今是与父亲道明一切之时……事已不可为,再战争下毫无意义,不止生灵涂炭,女儿心中也难受,女儿大胆请求父亲归附川军,女儿知道这对父亲……”
……
悠悠的琴声在山坡上飘荡,蔡琰静静抚琴,诸葛亮在山坡上静静站着,两年了,又要与黄月英交战了,诸葛亮心绪复杂。
诸葛亮很奇怪折兰英的一些决定,就像上次,自己的确反对了援助曹军,但是当时的自己根本没想过折兰英会听从。
哪怕自己有一万个理由,折兰英是曹cāo的女儿,作为女儿,为什么弃父亲的大业不顾,跑攻打鲜卑。
这是对氐人有好处,可是氐人势力比得上中原吗?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还有上一次与川军的大战也很奇怪,据是周不疑中了非常巧妙的埋伏,的确很巧妙,天衣无缝,周不疑败的理所当然。
可是诸葛亮就奇怪了,折兰英能想出那么好的计策?如果那是黄月英想的计策,诸葛亮一点也不奇怪,难道那是灵光一现吗?
这次偷袭,竟然是自己领军,的确,鲜卑将领氐人将领五大三粗,可是不是还有汉人将领啊,汉人将领是川军投降的不可靠,不是还有王越吗?
王越可不止是武艺高那么简单,也是能带兵的。
到王越,诸葛亮更奇怪,作为一名成名几十年的剑师,诸葛亮对王越还是有些了解,王越一直生不逢时,几十年也没融入世族那一套规则。
第894章 诸葛亮
如此清高之人,投靠氐人?帮异族进攻中原?难道真的是跟着吴俊堕落了?还是在长安受的侮辱太深?
据诸葛亮所知,那次投靠过来的汉军,士兵很多都心理埋怨投降的,据那些士兵说的,是武将坚持投降的。
武将坚持投降?奇怪了,他们的家人都在川军辖地呢。就这么一致的投靠氐人了?一万两万好说,足足投靠了五万,这也太多了吧?就算陷入绝境,也不该这么多人投降啊。
而且那些将领一个个都封闭的紧,只因为自己没有调兵的权力,无从查起,要不然诸葛亮真得查查。
这么多的疑惑,看似都有解释,可是汇聚在一起,诸葛亮觉得很不对。
但是诸葛亮无论如何不能想到折兰英是刘璋的人,北宫止死在川军手上可是人所共知的,而且折兰英还是曹cāo的女儿,逃过刘璋两次婚,两人应该不共戴天。
正因为想不通这一点,诸葛亮所有的疑惑都解不开。
“听说先生就要得偿夙愿,获得调兵之权,与川军军师黄月英相见rì近,却为何一副愁容?”一旁抚琴的蔡琰慢声道。
“蔡小姐。”诸葛亮吐出胸中压抑很久的浊气:“多谢你这一年里,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为我抚琴解闷,我在草原没有朋友,你知道,大王也不信任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我可能不能完成你的愿望,带你回中原了。”
琴声戛然而止,蔡琰抬起头看向诸葛亮:“先生是对战事担心吗?先生足智多谋,如果先生都觉得战争不可能胜利,先生应该劝劝女王的,女王虽然没有给先生带兵之权。不是那么信任先生,但是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军队去送死吧。”
诸葛亮缓缓摇头:“没有,这次战略计划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有一种预感,很不好的预感,我可能回不来了。”
诸葛亮低着头,蔡琰皱着眉头,不是因为自己不能回中原,而是这一年多。慢慢和诸葛亮熟悉,诸葛亮给他的印象很多智,但这却不是最深刻的印象,更多的印象却是多愁善感。
一个很脆弱的人,而且心里受过伤。蔡琰听诸葛亮说过,前半生被家族cāo控,自己的未婚妻站在了自己敌对面,情场战场,一败涂地。
诸葛亮后半生只有一个想法,轰轰烈烈一次,希望与自己的未婚妻一次决战。哪怕战败身死,也了无遗憾。
而现在,蔡琰感觉诸葛亮到了最低谷。
回想自己的前半生,和诸葛亮真的好相似。诸葛亮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是家族中最英杰的子弟,各种风光。家族重视,自己对自己也很自信。只待在这乱世中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可是后来,一系列的遭遇,到了今天的地步,在一个氐人的大营里,为不信任自己的女王效力,没有朋友,默默承受一切。
而蔡琰自己,年轻时候同样是才女,出生大儒家庭,如果不是天下大乱,以蔡琰的出身,将是大汉最顶层的千金大小姐,再加上不逊于父亲的才华,顶着贵族才女光环的蔡琰,是这个社会最耀眼的女人。
可是蔡琰的命运,几乎是和大汉同时衰败,第一次嫁人,丈夫病死,落下个克夫的名声,后来辗转流落长安,父亲死在王允手上,而自己被匈奴人夺走。
在匈奴过的这十个年头,是蔡琰年轻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屈辱生活,在不知廉耻的生活中,贵族才女的骄傲,被野蛮的异族人一点点磨平,到了现在,只剩下一个沧桑的女人。
现在蔡琰对什么都已经麻木,唯一的想法,就是过一点安宁的生活,如果加个修饰语,就是回到汉土过一点安宁的生活,如果一定要有点追求,能够整理一下父亲的书稿,就是蔡琰后半生唯一觉得可以做的事。
同病相怜,也正是因为如此,蔡琰和诸葛亮才在氐人大营中成为朋友,蔡琰为诸葛亮抚琴,听诸葛亮说心事,诸葛亮也把蔡琰当成自己的知己。
今天诸葛亮参加完军议,蔡琰明显感觉诸葛亮和以往的失落不同了,那是一种悲凉。
蔡琰正要安慰诸葛亮,这时一名骑兵飞马而来:“军师,有汉人不满难民安排,说是你的亲戚,正在闹事。”
“难民闹事?我的亲戚?”诸葛亮皱了皱眉,向军营走去,蔡琰秀眉紧蹙,抱起琴也跟了上去。
……
“你们这些瞎了眼了,竟然敢叫我家老爷子干活?我家老爷子什么身份?那是享誉中原的大儒,能和你们这些野蛮之人等同?叫诸葛亮来。”
一名青年大声呼喝着面前的士兵,后面一个老者脸sè铁青,显然余怒未消的样子。
“娘的,这是草原,不是你们大汉,装你妈的大头蒜。”一名将军怒极,就要拔剑上前,另一名将领拦住:“还是等诸葛亮来了再说吧,说什么他也是军师。”
“狗屁军师,首鼠两端的墙头草而已。”将领正说着,被另一名将领猛拉了一下,才看见诸葛亮和蔡琰从外面走了进来,将领住了口,可是脸上尽是不屑。
诸葛亮好像没听到将领的话一般,走到一名士兵前面问道:“怎么回事?”
“回禀军师,这些人说是你亲戚,不服从我们的安排,还让我们为他们单独分配帐篷。”士兵禀道。
因为川军入侵下河套,而并州为了防止川军骑兵突袭,拒不开关放人,大量河内河东难民向北涌入河套草原。
折兰英对这些难民来之不拒,都被分配去放马牧羊,当然这个工作量很大,对于不会放马牧羊的汉人来说,更加吃不消,可是为了能活下去。大多数难民都只能忍受下来。
“孔明,你在氐人大营里做了好大的官,这架子也大了,老太爷来了,你都不迎接一下,不要告诉我们,你不知道我们到来,你是不知道河东还有诸葛家一脉吗?”
先前那名青年看着诸葛亮冷声说道,诸葛亮这才回头看到这一群人。有河东诸葛家的,也有河内司马家的,人很多。
“不要告诉我,我在这里做了好大官,你今天才知道。诸葛常,近在咫尺,这么久不来看我诸葛亮,你是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个哥哥在氐人大营吗?”诸葛亮冷声问道。
面前这些人诸葛亮认识,是河东一个很大的诸葛家支脉,与琅琊诸葛家来往频繁,这个诸葛常算辈分。算是自己堂弟。
“投效异族,人人得而诛之,谁来看你?”另一名青年冷斥一声。
“哦?”诸葛亮一下回头看向这名青年,青年被诸葛亮的眼神吓的脖子一缩:“既然你这么高洁。那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了?为什么来投靠氐人异族?为什么还要氐人给你分配帐篷?你怎么不在野外冻死?”
“你……”青年指着诸葛亮,嘴唇发抖。
“我知道,你是害怕川军吗?你是害怕刘璋杀你吗?你有事的话怎么不去和川军拼命啊?胆小鬼,除了磨你那两张嘴皮子。你还会做什么?”
“你,你……”
“就你这样的人。又怕死又不要脸,还想装高尚,装道德,你配吗?既然你一只脚踏进了河套,就证明你已经是懦夫,是无耻之人,我要是你,就该闭嘴,就该……”
“够了。”突然一个苍老中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那名老者终于发话,脸sè铁青地看着诸葛亮:“诸葛孔明,原水镜先生和你外祖诸葛慈说你堕落,我还不信,我还只记得你小时候的志向高远,清名自洁。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一个人竟然破口大骂,脏话连篇,简直侮辱斯,诸葛常,诸葛峰就算言语有什么过失,那也是你族之人,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难道是因为这些年压抑久了,现在有族人来需要你的帮助,你就在族人身上找优越感吗?你不觉得这就是小人得志吗?
你从小受良好教育,水镜先生也对你敦敦教诲,你转过头来忤逆家族投靠氐人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对族人冷嘲热讽,你对得起水镜先生,对得起你的老师,对得起你的外祖诸葛慈吗?
要不是实在看不过去,我都懒得说你。”
“我需要你来说我吗?老狗。”
诸葛亮一句话,全场人都安静了,诸葛家司马家的人都安静了,连那些异族人也安静了,虽然他们不懂汉人的家族体系,可是听口气也知道家族对一个家族子弟来说很重要,都以为诸葛亮不得不接纳这些人,分配单独帐篷时,诸葛亮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都惊诧不已。
蔡琰抬起头看向诸葛亮,也震惊了,可是回想起诸葛亮对自己说的许多话,蔡琰瞬间理解了诸葛亮为什么说了这句话。
“你,你说什么?”诸葛老爷子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双昏黄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诸葛亮。
“老东西,少拿司马徽诸葛慈来吓唬人,一群道貌岸然的老狗,我诸葛亮与他们毫无关系,你也别在我面前装长辈,你和诸葛常诸葛峰一样,一样的虚伪恶心。”
“你……”老爷子老脸抽搐,胡子抖动。
“诸葛亮,你是畜生吗?”诸葛常走出来大声道:“不要忘了你还信诸葛,你怎么能这样对诸葛家长辈,你不怕族规……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天该劈谁它自己会做决定,不过我诸葛亮现在就可以对你们做出决定。”诸葛亮扫视了一圈聚在一起的诸葛家司马家的人,“你们和其他难民没有任何区别,不愿接受安排的,就滚回下河套去,看看你们能不能和川军的战刀讲道理讲族规讲天罚。”
诸葛亮沉声道:“来人,带这些人去牧场,谁敢不服从调配,杀。”
“是。”一名将领立刻招呼士兵围了上来,诸葛家司马家的人对诸葛亮愤怒震惊异常,可是现在没了依凭,再也不敢对着士兵吆喝。
而刚才被吆喝的士兵,没了顾忌,只要走的慢了就拳打脚踢,老爷子被一脚揣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两家人没有一个反抗,很快被像赶鸭子一般赶走了。
这时先前那名对诸葛亮不屑的将领轻哼一声:“还真是威风啊,对自己的家人威风,真对得起军师的一贯作风。”
“你说什么?”诸葛亮回头对将领淡淡地道。
诸葛亮语气很淡,却充满着威慑意味,将领有点心虚,却大声道:“我说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说错了吗?诸葛大军师,你什么样人大家清楚得很,你想把我怎么样?”
“我想杀了你。”诸葛亮冷声道。
“哈哈哈哈。”将领大笑起来,不屑道:“诸葛亮,就凭你也想杀我?我跟着女王征战西凉的时候,你还在刘备帐下呢?怎么?现在投效我家女王,你还以为是刘备,可以任你摆布吗?”
“那你看好。”诸葛亮沉声喝道:“来人,将彦察布拿下,斩首。”
两名士兵只走出半步就犹豫了,彦察布是军中老将,还是氐人,诸葛亮不被折兰英重视谁都知道,除了平时问询一下方略,诸葛亮可谓什么权力也没有。
虽是军师,能不能杀彦察布,那还真难说。
彦察布看到士兵犹豫,紧张了一下的心放下来,轻蔑地看着诸葛亮。
诸葛亮转身看向两名士兵,一字一句地道:“这里是即将出征的先锋军,我诸葛亮全权掌握军事,彦察布侮辱上官,罪当问斩,你们不服从命令,是想与彦察布同罪吗?”
两名士兵对望一眼,眼中都有忌惮,只能拱手:“是。”提着刀到了彦察布身前,架着彦察布就要走。
这时彦察布才大惊,对诸葛亮破口大骂,一名将领立刻出列,对诸葛亮求情道:“军师,即将出征,先斩大将对军心不利。
而且以言治罪,对军师名声也不好,还请军师暂时饶过彦察布,让他戴罪立功,如果战场失误,两罪并罚,再将其斩首不迟啊。”
第895章 停
“名声?”诸葛亮笑了一下:“我诸葛亮还有名声吗?背叛刘备不忠,忤逆家族不孝,不忠不孝之人还有名声?我诸葛亮今天就小肚鸡肠了,拖下去。”
诸葛亮冷声下令,两名士兵拖出彦察布,彦察布大喊:“诸葛匹夫,你敢杀我,等女王和阿科将军知道,你也死定了,你会后悔的……啊……”
头颅落地,全军震惊。
一处望楼上,一名士兵对阿科说完营中发生的事,带来诸将的口信,是不是对诸葛亮惩处。
阿科只说先打完仗再说,其他没说什么,跑跑对阿科道:“这样恐寒了氐人的心啊。”
“不久之后,他们会更寒心。”阿科淡淡地道。
彦察布是坚决反对归顺汉人的,早已在折兰英必杀名单上,这次诸葛亮率领的全军,都是去送死的,还有什么比这寒心?
阿科说完加了一句:“回去监控好那些投过来的世族,待大军出动,全部杀了祭旗。”
这是折兰英下的命令,于公,以后公开归附川军后,这些世族留不得,也留不住,于私,不但夫君讨厌这些世族,连父亲现在也是在看世族脸sè,折兰英当然讨厌这些世族。
……
“主公,前方就是罕梁城,自诸葛亮率领氐人大军,攻破南匈奴王庭美稷城后,匈奴王庭一直没定下,吴俊依靠王越和周策扫荡匈奴后,在罕梁城建都,这里是他们最后的老巢了。”
一处山包上,黄月英看着前方城池对刘璋说道。
川军留下重兵把守洛阳和虎牢关,十万大军渡过黄河经河内河东河西,一路长驱直入。沿途城郭守将不是弃城就是投降,世家大族纷纷逃觅,川军不飞吹灰之力,攻下千里土地。
沿途百姓箪食壶浆以应川军,这不止是因为川军名声和后面负责抚民的神威军名声,还有世族逃跑后,留下了好多好处。
川军进军太快,世族跑的仓猝,根不能带走全部东西。百姓终于可以踏进平时只能远观的深家大院,连房梁都不放过,全部往自己家搬,连瓦片和石板都不放过。
这些宅子就被这样拆了实在可惜,川军不得不派兵驻守。保护这些宅子,并颁下命令,不得动这些财产。
但是即使这样,与百姓们最高兴的事也没抵触,他们更在乎的是土地,听说川军辖地百姓都有很多土地,他们早就想分那些世家大族的土地了。世家都跑了,那就是他们的了。
在最早实行土地令时,荆益二州百姓不敢去占那些土地,因为害怕世族反扑报复。几百年的实践证明,便宜永远落不到底层,如果趁着世族没落,就去占便宜。后面遭遇世族凶猛报复,会死的很惨。
可是现在的下河套百姓完全没这个顾虑了。川军是全天下最强大的势力,这谁都知道,他们再也不害怕世族报复了,都热切的盼着分土地。
在百姓的拥护下,川军在很短的时间就挺进了匈奴驻地,匈奴驻地也和河东河内一样,川军一来,全都跑了,现在基都集中在罕梁城。
“我们距离洛阳后勤中转地已经上千里,这是一个不好的距离,中间城池拖累了士兵,补给也很远,深入敌军腹地对我们不利。
而且从军事上看,罕梁城和晋阳互成掎角之势,曹彰还在上党驻了三万兵马,随时可以攻击我们后方。
曹军和吴俊倒是选了一个很好的决战场所。”
“任何谋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没有用的,光凭曹彰的十万人,吴俊的两万人,就算他们摆出个天来,也不可能是我们对手。
只是我相信曹cāo和吴俊都不会那么蠢,他们应该还有后招。”黄月英淡淡地道。
“月英觉得他们有什么后招?”刘璋问道。
“无法两个,一是调兵,从黄河一线调兵协助下河套战事,下河套之战虽然只有二十几万人参与,但关系天下大局,曹cāo会非常重视的。
黄河一线来只能仗着地利勉强与我们河洛之地的川军持平,如果他们公开调动,那就是找死行为。
如果曹军会调动黄河一线,肯定是秘密调动,然后突袭我军后方,达到致命一击的效果。
我已经派了大量密探游弋在黄河一线,只要曹军敢动,张任将军立刻就会对曹军黄河一线发起全面进攻,我们就可以提前拉开统一之战了。
第二个可能就是请援,请援折兰,那是找死,不过现在诸侯不多,却不止折兰一个,鲜卑乌桓和袁氏兄弟,虽然很远,但对于骑兵来说不是问题,他们也有帮助曹cāo的动机,我们不得不防。”
刘璋点点头,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上山来,双手递出一封信,“主公,北方密信。”
刘璋接了过来,越看越凝重,黄月英问道:“是折兰的信吗?出了什么事?”
看刘璋的表情,黄月英以为是出现了对川军很不利的因素。
“别担心,没什么事。”刘璋转对士兵道:“立刻叫萧夫人,兀突骨将军,赵云将军过来。”
“是。”
刘璋将信交给黄月英:“折兰说已经让诸葛亮带着一批顽固抵触汉人的军队,从新安古道来偷袭我军后方,让我们一个不留全部杀了。”
“诸葛亮?”黄月英还没看信就抬起头来,不管如何说,诸葛亮和庞统徐庶一样,是黄月英发小好友。
“一个不留,全杀了。”这也意味着诸葛亮会……黄月英心里有些不好受,过了一会,勉强笑笑道:“这是好事啊,折兰妹妹这一招挺好,既解决了氐人大军中的顽固派,又给曹军和吴俊造成一种氐人向我川军出兵的假象。
呵呵,如果折兰不告诉我们,氐人真的从新安古道偷袭我们,月英还未必能……”
“月英。”刘璋看向黄月英:“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在这事情上,我不矫情,到时候你亲自去一趟新安古道,对诸葛亮是留是杀是放,都由你做主,我不干涉,我现在……”
“主公,我不去了。”黄月英摇摇头:“诸葛亮,无论如何都不会投降我们的,他可以投降任何人,就是不会投降我们,因为,我在川军。”
黄月英了解诸葛亮,哪怕现在经过了这么多事,诸葛亮有自己的骄傲,他宁愿死,也不会在昔rì未婚妻麾下效力的,不管刘璋和自己的诚意如何,诸葛亮都不会这样选择。
与其相对无言,对离别无力回天,还不如不见。
刘璋轻出一口气:“对诸葛亮,我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什么恶感,但是因为月英你,我可以做一次让步,我希望你去一次新安古道,不要留下遗憾。”
“到时候再说吧。”黄月英撇开话题,对刘璋道:“刚才主公好像还有话要说,是什么?”
“往下看完信吧。”刘璋说完转身下山,黄月英展开信,惊讶道:“折兰要说服曹cāo投降,还要主公饶过曹cāoxìng命?”
……
川军对罕梁城发起攻击,罕梁城城池虽小,却与晋阳相互支援,而且兵力多达九万,川军虽强,一时也不能攻破。
新安古道,桑倩坡,传说这里是以前一个桑女,因为父母反对婚事,和丈夫殉情的地方,陡峭的山崖上郁郁葱葱的树,人迹罕至。
新安古道从桑倩坡下通过,最早使用新安古道的,还是当年犬戎攻镐京,当犬戎军队从新安古道出来,已经在下河套地区,根无人能阻止他们进入关中了。
而现在这条道路早已废弃,荒草丛生,如果不是从高处看,很难分辨出这条道路,但是站在高处,一条蜿蜒的崎岖小道,从荒原中凸显出来。
一支军队正在小道上艰难前行。
诸葛亮五千军队,用了一千军队探路,前途披荆斩棘,将不利于骑兵通行的地方开出来,终于到达桑倩坡。
“军师,出了桑倩坡,还有五十多里就到河西了,出现在川军后方,切断川军后路易如反掌。”一名将领对诸葛亮道,自从诸葛亮杀了彦察布后,获得了一定的威望。
诸葛亮微微点头,按照理xìng的分析,川军现在从洛阳深入罕梁城,中间补给道路长远,这给了切断川军补给无限多机会。
五千人,只要扼守住要冲,川军如果大军回援,曹彰吴俊肯定反攻,牵制川军,川军破不开补给道路,如果不大军回援,诸葛亮相信自己用五千军,还是能守住的。
到时候川军断粮,不战自败,再加上氐人后面的大军,鲜卑军,乌桓军,川军十万军队将全军覆没。
可是这只是理xìng分析,诸葛亮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从来没有消失,而就在昨夜,在夜观星象之时,诸葛亮发现自己命星闪烁不定,诸葛亮已经知道有大难落在自己头上。
可是诸葛亮没有退缩,不止是因为折兰英的军令,还有,他真的想与黄月英堂堂正正大战一场,或许这次出征,会败在黄月英身上,死在川军手上,但诸葛亮没有一点后悔。
“停。”
第896章 第一智者陨落
“停。”诸葛亮突然一束手,阻止了大部队通行,诸葛亮左右望望,疑惑道:“沿途山林,皆鸟鸣虫啼,这里为何如此安静?……不对,有埋伏,撤退。”诸葛亮看到了两边山林金属反shè的光泽。
听了诸葛亮的话,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两边利箭破空,无数箭矢向氐人军开路的部队shè去。
兀突骨见已经被发现,没等诸葛亮大部队到来,先向先头部队发起进攻,诸葛亮急忙后撤,这时隆隆的马蹄声响起,赵云率领五千大宛骑兵杀了出来。
开路的先头部队被shè的七零八落,被赵云率领大宛军一冲而散,大宛马山地作战比一般战马厉害得多,新安古道如履平地,向诸葛亮冲过去。
诸葛亮不知道如此绝密的计划,为什么被川军发现,来不及细想,立即带着部队后撤,后面大宛骑紧追不舍,矮脚马在崎岖的山路上,不断将骑士掀落马下。
“轰隆隆。”
诸葛亮率军刚跑出几百米,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无数巨石堵住了前面的窄道,数十藤甲兵从山中冒出来,在大石后面列阵。
“shè。”诸葛亮当即下令士兵骑shè。
“嗖嗖嗖。”无数箭雨shè向藤甲兵,氐人士兵以为可以设成刺猬的藤甲军,一波箭雨之后,竟然活生生站在原地,藤甲的缝隙中嵌进许多箭头,刺猬是刺猬了,却一个没死。
氐人士兵大吃一惊,诸葛亮立刻惊道:“藤甲军?”
诸葛亮听说了藤甲军的名声,但是没有具体概念,当初川军与刘备作战的时候,因为南疆初定。滇州还在起步阶段,没有征调多少蛮人,所以藤甲军没有出战。
诸葛亮只是道听途说,现在才第一次真正见到。
而第一次见到藤甲军,竟然是最适合藤甲战场的山地。
后面赵云率着大宛骑向氐人兵杀过来,诸葛亮急忙命令氐人冲锋,藤甲军弯弓搭箭,利箭向氐人士兵shè去。
氐人士兵可不是藤甲军,甚至还不如中原军队的布甲。草原骑兵基都是没防护的,在狭窄的道路上,几十个藤甲兵箭无虚发,冲向石堆的氐人士兵被shè翻一大片。
后面的氐人骑兵继续冲锋,藤甲兵继续放箭。诸葛亮听马蹄声就知道后面赵云带的骑兵冲击力多么强,根不敢硬抗,只能指挥氐人士兵不计生死的冲向藤甲兵。
氐人骑兵利用箭雨的空隙冲锋,终于冲到石堆前,可是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石堆将氐人骑兵的马力降到最低,氐人士兵完全不是刀枪不入的藤甲兵对手。好不容易冒头的氐人士兵被藤甲军乱斧砍死。
后面赵云的骑兵终于杀了过来,大宛骑一冲锋就是一往无前,防护盔甲也不是一个等级的,氐人骑兵完全不是大宛骑对手。
大宛骑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藤甲军跟在后面收割漏网之鱼。
战争进行得轻松无比,赵云骑马到了诸葛亮身前,沉声道:“诸葛先生。临死前,有什么话说吗?”
氐人士兵已经被全部杀死。五千氐人骑兵没挡住大宛骑一个回合的冲锋,血腥的气味扑向诸葛亮面门。
诸葛亮剩下一个人站在草地上,却没担心自己生死,而是从陆续出来的藤甲兵白杆兵和大宛骑中寻找。
“不用找了,黄军师不在这里,他让我问你,有什么未了心愿,我一定向军师带到。”赵云冷声说道。
诸葛亮面sè瞬间灰败下来:“愿望?我的愿望就是与你一战,月英,连这个机会你也不给我吗?连最后时刻,都不愿见我一次吗?”
诸葛亮只觉得全身力气都没了,瘫坐在地上,赵云耐心等着,过了许久,诸葛亮站起来,将自己的鹅毛扇递给赵云:“赵将军,将这个交给你家军师,如果有下辈子,我不会再有顾忌,只与她去专心实现上面的愿望。”
鹅毛扇与黄月英那把师傅送的鹅毛扇写字不同,黄月英的鹅毛扇写了一个璋一个玉,而诸葛亮的鹅毛扇上却写了好多字。
赵云没有看鹅毛扇,直接收了,对诸葛亮道:“还有吗?”
诸葛亮沉默。
“诸葛先生,军师不让你死得不明不白,折兰英女王是我家主公的女人,一直在为我川军做事。”
“啊?”诸葛亮惊讶的抬起头,这一瞬间,所有的疑惑都豁然开朗,一缕鲜血从喉间飞起,一代智者倒地,赵云提着带血的银枪勒马离开桑倩坡。
……
“你还记得那年黄花时节,月光褪去铅华,繁华落尽,当落英擦过我的指尖,是否也触摸到你的温度。”
黄月英看着鹅毛扇上的字迹,一滴泪水滑下,曾经的四个发小好友,如今面目全非,徐庶,诸葛亮,都已经逝去了。
当初川军大军逼迫襄阳,诸葛亮在婚礼的当天逃婚,因为诸葛慈司马徽都不可能让诸葛亮落在刘璋手上。
那时候的诸葛亮同样认为自己应该离开,应该去投效明主,灭了刘璋,振兴家族,干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
所以诸葛亮逃婚了,而这个决定,也决定了诸葛亮以后的命运。
如果当初不是家族,如果当初诸葛亮只是一个普通的才子,如果诸葛亮与庞统一样懂得为自己考虑,没有那么深的家族观念,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如果有下辈子,我不会再有顾忌,只与她去专心实现上面的愿望。”
“他最终是后悔了。”黄月英说了一句,刘璋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这时轻声道:“如果当初诸葛亮没逃婚,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刘璋想想,黄月英如果与诸葛亮晚婚,肯定不会喜欢自己了,可是话说回来,那样的心境下,自己还会喜欢上黄月英吗?
那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吧。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是命。”黄月英说了一句,收起鹅毛扇。
“诸葛孔明,无论如何也是一代智者,我会命人将他的骨灰运回隆中安葬的,我总觉得,那个地方,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月英,你觉得呢?”
黄月英点点头,如果真的淡泊名利,豪放不羁,就在隆中醉卧高榻,何来如此多的烦恼俗事。
诸葛亮最后的后悔,或许他是真的想念隆中那个被他亲手烧掉的草堂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或许在那里一辈子,才是他最想要的。
当然,还需要一个人陪着他。
“谢谢你,夫君。”黄月英对刘璋轻声道,没有叫“主公”,擦干眼角的泪水对刘璋道:“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现在氐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根据折兰所说,鲜卑,乌桓,袁氏兄弟,这次都已经出兵了,但是只要氐人大军攻击了他们后方,这些人都不足为虑,我们是该想想怎么攻破面前的敌军了。”
刘璋点点头,黄月英已经恢复常态,从一旁拿过下河套地图,对刘璋道:“我们现在攻击最大的困难,第一是晋阳与罕梁城互为犄角,第二是上党有三万军队,可能随时袭击我们后方。
不过他们的实力不如我们,我觉得我们可以派八千东州兵驻扎平阳,一万西凉骑驰骋于上党之外。
如此一来,上党城若要出来进攻我们,首先要打得过我们的骑兵,曹军jīng锐骑兵已经全部瓦解,就凭现在那些马军,还不是西凉骑的对手,就算他们能躲得过骑兵纵横,一万东州兵把守平阳,上党三万军也掀不起风浪。
这样上党的威胁就解除了。
对于晋阳和罕梁城,无非是掎角之势,只要灭掉一角,另外一角自然瓦解。
我建议我们现在开着军队去停驻晋阳到罕梁城的中间线,靠河筑城,在中间线上筑起一道大堤,步兵在西边守着大堤,骑兵在东岸驰骋。
只要四万左右兵马,晋阳的七万军绝不可能过得来,然后集中五万军队攻罕梁城,罕梁城必下无疑。”
刘璋点点头,其实就算曹cāo和郭嘉,也没想过能用曹彰和吴俊的军队守住十万川军,双方军队战力不是一个档次的,更何况曹军骑兵完全不是川军骑兵对手。
这样优势的军队,很好做军事布置。
刘璋立刻命人按令行事,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进来:“主公,小的从长安来,带来交州和西域喜报。”
“念。”
“交州苍梧郡校尉翻哲杀了苍梧太守士壹,向我军投降,并包围士燮老家,拿下士燮全家老少满门抄斩,七十岁的士燮在前线忧愤而死,交趾太守士武率军攻翻哲,被祝融将军偷袭,大败。
士燮,士壹,士武相继死亡,现在交州大乱,各郡争相归附,百姓跟着造反,根深蒂固的士家被当地军队和百姓连根拔除,姓士的人几乎被斩尽杀绝。
其余世家也被交州军民洗劫,纷纷向骆越国等更南方的小国出逃,滇州牧蔡洺,边军统领祝融正在接收交州郡。”
“好快。”刘璋说了一句。
第897章 致命的花朵
黄月英笑道:“这是必然结果,在我们川军势力达到最大之前,人人畏惧世族如虎,不管是寒门官员,军中出身卑微的将领,还是普通百姓,都想也不敢想去动世族分毫。
但是现在荆益等州世族被打倒一空,川军已经有一统天下之势,世族的强权迷信被打破,换之的是世族留下的大量财产。
一个拥有许多财产,却无法保护的阶层,谁不觊觎?
川军发展到今天,世族已经不复当年,以前是人人畏惧的人上人,现在是人人觊觎的烤肉。
以前世族是我们川军崛起的最大障碍,现在,已经有人可以为我们扫清障碍了。”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刘璋说了一句。
“恩?”黄月英略微奇怪地望着刘璋。
刘璋没有解释,他没法没有告诉黄月英,现在对世族的打击,已经脱离当初自己的初衷。
自己并不是刻意针对一个阶层,而是因为世族发展几百年,已经是不得不铲除的腐朽,但实际上世族还有许多可取之处。
比如他们的忠义思想,他们之中还是有许多身怀家国之人。
世家家族的家族利益发展到现在,已经变得极为自私,为了家族利益不惜一切,无论是族长还是家族子弟,不为家族增加好处就是不孝,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只要损害一点家族利益,就是罪大恶极。
再加上世家大族庞大的能量,这对整个社会发展危害非常大。
但是就家族裙带身来说,如果控制在一定范围,是有利于社会发展的。
刘璋针对世族,是因为世族已经庞大而腐朽。不铲除不能再造活力,但是现在演变的变质了。
百姓打倒世族,只是为了打土豪分田地,为了抢东西。
川军官大多是经过官员培训,四科举仕提拔的寒门,军队中寒门更是占了绝对多数,不可否认,寒门中有大义之人。
但是这么多寒门,会有很多纯粹仇视上层世族的。再加上川军的基政策,虽然刘璋没说过,但是下层自动理解成打倒一切世族。
这就造成了一种对立,不止是寒门与世族的对立,同时也把世族里存在的一些优秀东西对立起来。
一个腐朽世族把持的时代是可怕。但是一个纯粹没有忠义道德和家庭观念的时代,同样是可怕的。
可是现在刘璋发现,竟然想不到一个好办法解决,这次下河套之战后,刘璋觉得更应该考虑的不是一统天下大战,而是一统天下之后的事情。
世族不存在了,但是自己不能重建出一个。比世族把持的社会还不如的时代。
刘璋突然看见士兵手里拿着一个黑sè盒子,对士兵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士兵连忙将盒子呈给刘璋,禀道:“这是庞统先生托人从西域带回的珍贵植物,庞统先生已经击败了大宛国。大宛国王投降,同意建立大宛都护府。
同时从乌孙,经天山北脉到达西凉的运输道路,驿站陆续建立。不久之后,就可以运回大宛马了。”
“很好。”刘璋点头。同时打开盒子,听士兵说是珍贵植物,刘璋心里很激动,连庞统也说珍贵,难道是什么高产作物?这种东西可是多多益善。
刘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朵花,很美丽,还有一些像板栗的麻sè果实,刘璋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表情yīn晴变幻。
士兵道:“听庞统先生派回来的人说,这种花是产自大秦的一种植物,当地人唤作‘忘忧草’,功能非常多。
因为花朵美丽,大秦庄园主很多都有种植,用来点缀花园,另外忘忧草的果壳和汁液都有镇痛效果,对腹泻腹痛等常见病症很有效,对常年咳嗽,肠干涩等疑难杂症效果也很明显。
这些张仲景先生都已经确认过了,不但如此,忘忧草还有麻醉效果,能够让人身心舒畅,体力和jīng神都会增加。
而且忘忧草结的小籽还可榨油,功能很多。
因为忘忧草很难运到中原,十几个大商户听说忘忧草后,都在争抢忘忧草的购买权,正在长安准备竞拍,蒋琬大人见忘忧草效果很多,决定在官家田地试种,如果能够种植,以后就不用从大秦进口了。
因为忘忧草不是一般植物,也许对未来医学有很深的影响,蒋琬大人顺便备了一点,让我带给主公看一下。”
刘璋深吸着气,手都在颤抖,慢慢打开盒子中已经枯萎的花瓣,一点点油脂粘在手上,里面是一捧密集的花蕊,花蕊包围着像月饼一样的花蕾。
再打开那像板栗的麻sè果实。
黄月英在一旁笑道:“‘忘忧草’,很美好的名字呢,如果当真效果这么好,倒是很值得培植。”
“禀报军师,蒋琬大人说了,这忘忧草的效果只会比说的好,不会比说的差。”士兵禀道。
“真的吗?”黄月英惊奇起来,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啪”的一声,刘璋一把将盒子摔在地上,里面枯萎的花朵和“板栗”洒了一地,黄月英和那士兵都怔住了。
“忘狗屁的忧,这是罂粟,是鸦片……是迷幻药,谁要是敢种植敢贩卖这种东西,我要他五马分尸,满门抄斩。”
刘璋腾的站起来,怒气勃发,那士兵吓的差点瘫在地上,黄月英也怔了好半响,很少见到刘璋如此愤怒。
好一会,黄月英才站起身对刘璋小声道:“主公,你认识这种植物?”
刘璋深吸一口气,也觉得刚才反应有点过度了,幸亏前世自己在戏剧道具中认识罂粟的样子,也听说了罂粟的特征,要是把这植物引进到中原,那自己就是千古罪人了。如何能不发怒。
刘璋平复了胸中怒气,对黄月英道:“这不是什么忘忧草,是迷幻药,是一种无论服用还是外敷都会上瘾的药物,并且非常致命。
用了这种药物要不了多久就会成瘾,成瘾之后一百个人九十九个戒不掉,不得不靠这种药物为生,最后生命枯萎直到全部耗尽。”
“什么?这种药草这么厉害?”黄月英捡起那多被摔烂的花,仔细观察。
“当然厉害。一个百万钱商家,如果一人上瘾,破产只在眨眼之间。”刘璋冷着脸说道,转身对那士兵道:“你回去给蒋琬传令,阻止这种药物流入中原。不,连西域也不能流入。
任何敢引进,贩卖,种植的人,不管是谁,抄没家产,满门处死。购买者,车裂。”
“啊?”士兵一时都忘了应答,心道,不就一株植物吗?怎么处罚这么狠。
“这是死命令。”刘璋正声说道。士兵连忙应承,退出帐门就跑了。
刘璋按了按太阳穴,罂粟在地中海的历史很长,其上瘾功效也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经发现。不过好在这时的人还没有想到利用起来,无论商家还是其他百姓都还没发现罂粟真正的价值。
这种情况下控制起来应该不难。
刘璋暂时将罂粟抛到一边。对黄月英道:“庞统拿下大宛,现在交州和西域都基定下了,如果下河套之战胜利,我们统一天下的战争就可以开始了。”
庞统击败大宛刘璋没有意外,如果用那么多西域地军队,一个大宛都拿不下,那也对不起庞统凤雏之名。
只是因为攻下大宛的巨大好处,让刘璋有些心热,当年汉武帝因为北方匈奴肆掠,战马不能从北方草原驰骋回中原,现在自己却可以,再加上补给驿站,大宛马损失必然在最低限度。
那么多大宛马,一年后的川军骑兵绝对可以横扫天下了。
可是刘璋却看到黄月英表情有些不好,他知道黄月英因为庞统,想起了诸葛亮,听到诸葛亮死讯,庞统也会感伤吧。
这时赵云从外面走进来,黄月英立刻站起:“子龙,孔明尸身呢?”
赵云向后挥了一下手,一名士兵端着个盒子进来,赵云道:“这是孔明先生的骨灰。”
“这么快就火化了?”黄月英接过盒子,眼泪再次流下来,刘璋走上前站在黄月英旁边:“月英,如果诸葛亮没死,我和他,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谁?”
“主公?”黄月英的视线从诸葛亮骨灰上移开,看向刘璋:“夫君,我对你和对孔明的感情不一样,但是孔明毕竟和月英一起长大,我不能对他的死无动于衷,夫君,不要介意好吗?”
“怎么会,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刘璋抱过黄月英完美曲线的身体,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白杆兵军营中,一个不起眼的帐篷,刘璋带着赵云走进去,里面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坐在桌子一端,萧芙蓉坐在旁边,看到刘璋来了,立刻站起迎了上来。
“蓉儿做的不错。”刘璋笑着摸摸萧芙蓉光滑的脸颊。
“都是子龙将军功劳。”萧芙蓉脸上一抹红晕,避开了刘璋的手。
刘璋走到桌子对面做下,看着喉口包着纱布的年轻人道:“孔明先生,怎么样?喉咙还疼吗?”
“还好,多谢蜀王不杀之恩。”年轻人正是桑倩坡的诸葛亮,赵云的枪法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一枪只刺出了血根没刺破喉管,反手一枪就把诸葛亮打晕了,有马身遮着,所有士兵都以为诸葛亮死了。
萧芙蓉在队伍最后带着白杆兵上来,带走了诸葛亮,这也是刘璋将萧芙蓉派出去的目的。
“我很好奇蜀王为什么不杀我,难道蜀王觉得诸葛亮会投降蜀王吗?”诸葛亮好奇问道。
“从来没有想过。”刘璋答道:“当初月英告诉我,因为她在我的军中,你诸葛亮就绝不可能投效我刘璋,你诸葛亮好歹也是个男人嘛,又自视甚高,岂能在未婚妻,还是被别人夺走的未婚妻麾下效力。”
“蜀王夺走了我未婚妻很得意吗?”诸葛亮淡淡的道,这时的诸葛亮整个身体都很平静,如果说在氐人大营也很平静,那与现在的区别就是,在氐人大营的平静是压抑出来的,而现在多了一份恬淡。
“我当然得意,月英这么好的女人,谁得到都会得意的,你就别奢望了,我已经问过月英了,就算你活着,再让她选择一次,也会选择王,你只是她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当初我们在成都说的话,战场和情场都要较量一番,哈哈,你现在是一败涂地啊。”
“小人得志。”诸葛亮不屑地看了刘璋一眼,旋即落寞道:“听到你这样说,我也放心多了,至少你是真心对月英,你堂堂蜀王,能够公平的追求月英这么久,我除了恭喜你,也没什么说的,不过。”
诸葛亮想了想道:“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放了我?既然你知道我不会投效你,月英也已经默认了要我死,你还有什么顾忌?难道真的认为我诸葛亮对你刘璋一点威胁没有吗?”
“怎么会,实话说,你是我很忌惮的人物,我之所以放过你,因为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这封信。”
刘璋掏出一封信递给诸葛亮:“这是折兰写给我的信,在你出征之前,你的一个女xìng朋友,原谅我,不知道你们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我只能称呼朋友,名叫蔡琰。
蔡琰听到你预感这次出征有难,她比你还担心,甚至都没想过你的预感有没有根据,就找到了折兰。
信上说,蔡琰是因为你放弃了同族之人,与族人决裂,看出了你心里的悲凉,当你呵斥完族人又杀了一个氐人将领后回到帐中,听说你是哭了。
堂堂诸葛孔明,竟然哭了,王觉得挺好笑的。
而当你哭的时候,蔡琰就站在你背后,然后去了折兰的军营,请求折兰不要派你出征,甚至蔡琰自己也觉得你这次出征会出事。
后来折兰就在你出征以后,给我写了这封信,主要言及的是你与族人决裂,让我斟酌着是否留你一命。”
“因为我与家族决裂,所以你就放了我?”诸葛亮问道。
898章 诸葛亮投效
“我说了,这只是一个原因,实话告诉你吧,诸葛家司马家,已经是本王必定诛杀的对象,那些逃到河套的世族子弟,包括诸葛家在内,放马牧羊后一个也跑不了。
如果你不与家族决裂,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当然这只是给我一个可以不杀你的理由,真正让我不杀你的原因是,我想为月英付出一次。”
刘璋顿了一下,对诸葛亮说道:“月英跟随我后,一直为我出谋划策,没有月英,没有川军的今天。
我知道月英为了我,几次和黄家意见相左,只是她头脑比较灵活,所以用各种理由让家族一次次顺从,直到现在,黄家彻底演变成商业家族,实现和平过渡。
但是我相信,就算月英没有这种变通,必须与家族决裂,她也会为了川军那样做,我必须感激她。
还有你和庞统,曾经的敌对,月英要对你们下杀手,她真的很痛苦。
徐庶已经死在我手上了,月英为川军付出这么多,所以我想留下你这个月英的发小朋友,算是一点心理平衡。
但是本王不会放任一个威胁到处跑的,在川军一统天下之前,这期间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你是不能脱离本王掌控的,我会叫人严密监视你。
不过你放心,这个时间不会太长,等天下一统,我不会怕你了,你就回隆中吧,我问过月英了,她也觉得你该回去那里,还说你想要一个人陪你。”
“找个人陪我?”诸葛亮喃喃道,有些失神。
刘璋笑道:“月英你就别痴心妄想了,那是本王的,不过这次蔡琰去找折兰时,折兰问她,为什么这么担心你,她对折兰说,因为她喜欢你。
这是折兰下定决心给我写信的原因,蔡琰一生命途坎坷,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折兰不想活生生拆散你们,本王也希望,你能珍惜。”
刘璋看着诸葛亮,诸葛亮沉默着,想起了在氐人大营,蔡琰和自己的点点滴滴,两人命运是那么相像,可是,自己却好自私。
蔡琰比自己的命运还不幸,可是每天却只听自己诉说,默默弹琴安抚自己受伤的心,自己自顾着说自己,抱怨自己的命运,什么时候在乎了她的感受?
自己不会弹琴吗?难道自己就不能为蔡琰弹琴一次,安慰她受伤的心吗?
自己的一切蔡琰都看在眼里,自己预感到有不幸发生,蔡琰比自己还担心,她很少出门,更别说见河套的统治者折兰英,可是为了自己,她主动去了。
诸葛亮都能想出蔡琰对折兰英的哭诉,不是发自内心感情,何以让折兰英心动?
自己诉说的时候,没想到倾听的她,自己惆怅的时候,没想到孤独抚琴的她,自己默默哭泣的时候,没想到背后心揪的她。
自己每天都在说一个自己不可能得到的女人,而忘了一个女人站在自己背后。
“哈~~~”诸葛亮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这一刻,诸葛亮许多事情都想通了,好像脱出一个以前一直走不出去的牢笼,身心都变得轻松起来。
以前总是想着以前的不幸,家族的锁链,感情的失败。
而现在,家族关自己屁事,而感情,诸葛亮忽然感觉黄月英在心中的影子慢慢变淡,最后只剩下一个恬淡的朋友形象,就像一个一直关心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而自己的全部心思,都印刻在另一个人身上,总是在自己身后默默抚琴的人。
迷途了这么久,终于在一转身的刹那,诸葛亮明白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诸葛亮站起身,对刘璋郑重一拜:“蜀王不但没杀诸葛亮,还点醒诸葛亮,诸葛孔明现在才知道自己该怎样活着,感谢蜀王厚恩。”
当心中黄月英的影像变淡以后,诸葛亮突然感觉豁然开朗,自己的人生本不该那么糟糕的,自己没残没缺,还有爱自己的女人,最关键的是,自己才二十六岁啊。
这么年轻,自己凭什么颓废?
诸葛亮决定好好过剩下的一生,黄月英,就当是一个美好的过去,一个现在的发小朋友,自己应该珍惜那个珍惜自己的人,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一切都还不迟。
“得了吧,感谢就不用了,在天下安定之前,你好好待着别出什么幺蛾子,就算对得起我了。”
刘璋说完就要离去,诸葛亮忽然叫住刘璋:“蜀王殿下,你真的不需要诸葛亮效劳吗?诸葛亮比起月英士元来,是差了些,但是当个县令什么的,还是能行吧。”因为心结打开,诸葛亮语调轻松了许多。
“恩?”刘璋回头看向诸葛亮,问道:“你能为我效力吗?”
“没办法啊,现在我与家族决裂了,没有钱花,要是没有一官半职,就我这样的,就算在隆中耕种,也养不活一家人啊。”
看到刘璋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疑惑,诸葛亮神情变得严肃,“蜀王殿下,诸葛亮现在只是想重新开始人生,蔡琰姑娘不会嫌弃诸葛亮贫穷,但是不能因为女人不嫌弃,男人就安心让女人过苦rì子吧。
蔡琰出身书香门第,我平时也喜欢舞文弄墨,这开销就大了,就算是过rì子,我也得有个一官半职,更何况我现在可没想着退隐,还想建立一点功业。
总不能月英和士元以后功成名就来看我,我还在家里插秧吧。”
萧芙蓉在一旁掩嘴失笑,刘璋脑袋反应了半响,才确定面前的确是诸葛亮,不是个山寨货,对诸葛亮道:“诸葛先生才高八斗,如果要在川军效力,本王高兴都来不及,只是你确定能和月英一起共事吗?”
最开始黄月英觉得诸葛亮不会投效的理由,就是因为诸葛亮不可能愿意屈于自己之下,而刘璋同样觉得诸葛亮不会愿意,所以没动过要收诸葛亮的心思。
诸葛亮微微叹口气,轻轻一笑道:“有些事想不通,就容易一根筋,如果想通了,就发现其实根本没什么。
如果是之前,我肯定不会投效蜀王,的确就是因为月英在川军,但是现在,我觉得没什么了,与发小朋友一起共事,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吗?”
未婚妻,心上人,都已经成了过去,现在诸葛亮心里,黄月英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隔阂,其实想想,和黄月英和庞统一起共事,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为什么非要打来打去。
如果徐庶也在就好了,诸葛亮想着。
刘璋道:“好,既然孔明先生愿意为川军效力,本王不会客气。”
诸葛亮拱手一拜:“诸葛亮参见主公。”
“蓉儿,拿南方地图来。”
萧芙蓉将一副地图交到刘璋手上,刘璋对诸葛亮道:“本王正有一个地方,缺少一个文武兼备有眼光有大局观之人,只是有些荒僻,对名士委屈,孔明先生可能屈尊应命?”
“只要能养家糊口就行。”诸葛亮说道。
刘璋一笑,摊开地图,指着交州的地方道:“交州这块地方,距离大汉zhōng yāng太远,以前基本靠一些地方豪族维持统治,以至于所谓交州牧守,还没有士家一个家族子弟权力大。
大汉对交州的管理,恐怕只有在交州受灾的时候通畅,这样下去,我想要不了多久,如果大汉zhōng yāng疲软,交州就要分裂出去了,本王需要改变这种现状。
滇州新设,大部分土司归附,但是还有很多不服王化,却不能完全靠武力震慑,需要潜移默化,滇州如此,滇州以东的交州更难管理。
蔡洺管理一个滇州,能够不出乱子已经很好了,现在交州一团乱麻,重新恢复秩序是一个关键,本王不想看到以后的交州,还是被几个豪族把持。
所以无论交州还是滇州,都需要一个人才去治理,治理不仅仅是管理,还要加强大汉对当地的直接控制,让当地百姓认可自己的大汉身份。
另外还有西南丝绸之路,与南方骆越国,迦毗罗卫国,身毒国,阿盘提国等的交往,或战或和,或合作或对抗,这些很复杂,诸葛先生能办到吗?”
“诸葛亮对南方文化也有了解,蜀王放心,诸葛亮必竭尽全力。”诸葛亮郑重道。
刘璋点点头,他知道诸葛亮说对南方文化有了解不是信口开河,从历史上诸葛亮征伐南蛮就能看出,诸葛亮对南方各族是有了解的,这便于治理交州和滇州。
至于南方那些国家,别说诸葛亮,刘璋也只对骆越有点印象,因为以前赵佗统治了一半,汉武帝的军队打过去过。
这些陌生国家,到时候随机应变,相信诸葛亮能自己判断。
看到诸葛亮应命,刘璋轻舒一口气,南方有诸葛亮,西方有庞统杜微,川军后方算是完全没问题了,就等着最后的统一之战。
“既然孔明也将出仕川军,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现在就派人去叫月英来,看到孔明还好端端活着,肯定把她吓坏。”(未完待续。)
第899章 倭奴国的发展
刘璋就要叫人,诸葛亮突然出声阻止:“主公,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月英,我在氐人大营被瞒了这么久,这次瞒她一次,否则我心中可不平衡,等南疆安定了,到时候再相见,我也有些面子。”
刘璋微笑一下,诸葛亮没有了之前的惆怅,而现在说话的语气,刘璋感受得出来,诸葛亮,黄月英,还有庞统徐庶,真的是很好的朋友,虽个个才高八斗,也有纯真的友情。
“好吧,下河套之战后,折兰会送蔡姑娘到中原,到时候你带她一起赴任吧,到时候你告诉蔡姑娘,她父亲的书稿,她的书稿,都是我华夏瑰宝,不能丢了,好好整理出来我有重赏。”
“多谢主公。”诸葛亮再次拱手。
刘璋正要出门,突然外面响起黄月英的声音,“主公怎么来这了?有什么事吗?”没等外面的亲兵回答,黄月英的脚步声已经在帐外了。
几个人一下急了,刘璋气道:“岂有此理,没我准许,怎么能横冲直撞。”
萧芙蓉对刘璋翻个白眼,“月英姐姐即是军师,又是你妻子,哪里去不得,平时你不都默认了么。”
躲哪啊?这大帐就这么大,好厉害突然看到那桌子,两边都是有遮蔽木板的,立刻提起来,诸葛亮皱了一下眉,痛苦的挣扎在转瞬之间,还是钻了进去,好厉害迅速盖上,就在同时,黄月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主公,怎么在这里?外面有人找你呢。”黄月英诧异地看了一眼大帐,这里不是白杆军的帅帐,很不起眼,有些疑惑刘璋为什么突然来这里。并且赵云也在。
“哦,没什么,我是来告诉蓉儿,冶无铁大王在交州一战中立功了。”刘璋顺口说道。
“哦,恩,是啊,蓉儿好高兴的。”萧芙蓉结结巴巴道,好像真的很高兴。
“月英,你刚才说有人找我。是谁?”刘璋迅速撇开话题,黄月英收回查看帐篷的目光,对刘璋道:“是徐昭雪姑娘,说找你有大事相商。”
“徐昭雪,她有狗屁大事相商。”刘璋一下子觉得头痛起来。难道那个丫头还沉浸在自己的算命中吗?
如果是真的想嫁给自己,那么水灵灵的姑娘,刘璋可不介意娶回家,可是利用人家迷信拐骗人家,那和骗小女孩看金鱼的怪蜀黍有什么区别。
刘璋立刻就要出去,黄月英突然看着那桌案道:“桌子下怎么有个人?”
众人一下子都愣住了,刘璋拍了一下额头。从黄月英的角度是看不到下面有人的,可是刘璋忘了黄月英会武功,耳朵可比平常人好使多了。
桌子下的诸葛亮也有点郁闷,自己这是干嘛呢。堂堂名士钻桌子底下,还被人发现了,早知道开始就不该想着报复黄月英,现在好了。要是这么钻出去,以后在黄月英面前更抬不起头。还会被庞统嘲笑。
刘璋想了想道:“哦,是这样的,那是蓉儿的部下,犯了错误,就罚钻桌子,你知道嘛,偏僻地方,毛病多。”
“你……”萧芙蓉对刘璋那句“偏僻地方,毛病多”非常不满。
“蓉儿妹妹,是吗?”黄月英问萧芙蓉。
萧芙蓉捏紧拳头,幕地松弛下来,笑道:“是啊,月英姐姐,是……有这习俗。”说着狠狠瞪了刘璋一眼。
黄月英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而且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刘璋和萧芙蓉都在这个不起眼的帐篷。
……
“夫君。”徐昭雪一看到刘璋,就扑进刘璋怀里,渐渐发育的胸脯紧紧地贴着刘璋胸膛,刘璋无奈地看着徐昭雪螓首黑丝,拍拍徐昭雪的背,不着痕迹地分开。
“徐姑娘,上次匆匆忙忙回家,没出什么事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徐昭雪依依不舍地离开刘璋怀抱,这些rì子都是一个人,徐昭雪满脑子想的就是见到刘璋,现在看到了,有些激动却不知要说什么了。
刘璋带着徐昭雪一起进账,徐昭雪找不到其他话说,刘璋又老问自己有什么大事相商,好像自己没事就得被赶出去一般。
徐昭雪只得将家族请托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夫君,这件事情可以给川军加一个船坞,两万水军的战船,一个武器作坊或大量钱粮,还有一个绝对的藩属国家。
雪儿想这对夫君和川军没什么坏处,就答应了家里人,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徐昭雪瞪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刘璋,她当然觉得没什么不妥,只是想让刘璋夸她两句,另外看着这次功劳,就正式把她娶了。
看到刘璋皱眉,黄月英道:“主公,听起来这件事确实没什么坏处呢,其实还不知昭雪说的三个好处,还能让徐家与曹家孙家产生隔阂,徐家是可谓天下最大的家族,曹家孙家与徐家隔阂,没有好处。另外。”
黄月英看了徐昭雪一眼:“昭雪姑娘,我说一些话你不要介意。”
徐昭雪点头后,黄月英说道:“徐家传承千年,底蕴深厚无比,虽然几百年前徐家就定下不干政的家规,但是这么大一个家族,对政权没影响是不可能的,对社会没影响更是不可能的。
从这次徐家造船买武器,可以随时组建一支军队就可以看出徐家势力多么庞大,倭奴国只是一个海岛之国,将徐家调到那里,有利于同化那里的百姓。
别说徐家承诺倭奴国为大汉藩属,就算不承诺,第一可以传播汉化,第二我们大汉徐家的实力下降,这对大汉的稳定是有好处的。”
徐昭雪沉默了一会,黄月英说徐家对刘璋的统治有影响,徐昭雪心里当然有些触动,不过想想,黄月英说的是事实,徐昭雪抬起头道:“月英姐姐说的对,这也算好处之一。”
“主公还有什么顾虑吗?”黄月英看到刘璋依然眉头紧锁,有些疑惑。
不过黄月英知道刘璋疑惑,肯定有他的道理。
以前的黄月英自觉在才华和知识广博上肯定超过刘璋,可是后来越来越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不但南瓜子,红苕,罂粟自己不认识,刘璋的许多理念,比如对西域的处理,更是自己没想过的。
如果不是自己投效川军时已经是那样,就算土地令四科举仕,说不定自己也会反对。
“让我想想。”刘璋手撑着额头沉思,原听到黄月英都说没问题,徐昭雪心放松下来,可是现在看到刘璋的反应,又提起了心思,不明白自己觉得完美无缺的东西,怎么会有变数。
其实刘璋心里,对徐家根没什么忌惮,没错,徐家是传承千年,底蕴深厚,可是毕竟只是一个术士家族,远没有达到系统化,没有自己dú lì的迎合大众口味的道家理论。
更因为家族模式难以发展信徒。
这也是历史上,徐家在两晋之后就一蹶不振,慢慢被天师道排挤出去的原因。
徐家势力庞大是没错,但要说左右一个政权,还差了点。
刘璋反而担心的是倭奴国,黄月英说了两个好处,一个是向倭奴国传播汉化。
这个时代的人可以这样看问题,在大汉人看来,把汉化传播给偏荒小国,就算是恩威抚远了,倭奴国被徐家征服同化以后,就等同被大汉征服了。
可刘璋不能这样想,倭奴国,后世的rì。
虽然距离明朝的倭寇还有一千多年,距离民国的七七事变还有近两千年,但是作为一个后世的中国人,对rì没有一点特殊感彩那是不可能的。
抛开其他因素不说,rì这个民族是最擅长“师夷长技以制夷”的,他们从来不怕吸收别国的优点,也从不吝惜承认自己吸收了别人的优点。
有些国家喜欢把什么优秀的东西都说自己发明的,或者不承认是别人传播过来的,可是rì不一样。
直到二十一世纪,rì学者都在研究rì化与中国化的关系,就算是最早rì明起源与中国的关系都没有忌讳。
rì的博物馆和地方志中,都保存着中国传播rì先进化的记载,和一些证据物,还有许多中国人的供奉像,就连光武帝赐予的金印,都当成国宝。
这对有些小心眼国家来说,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可是,rì不吝惜吸收和承认吸收了别国先进化,也从不吝惜用这些化攻击别国,甚至是羡慕嫉妒恨那些先进化发起国,妄图吞并。
学习了欧美的大炮快舰,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攻击中英美法。
学习了中国的先进化,近代rì的第一国策就是吞并中国。
rì这个国家,在刘璋心里,就是一个虚心求教,憋着劲发展自己,但是在壮大自己后就发疯的白眼狼国家。
虽然现在的倭奴国,还远没形成后世的大和民族化,但是刘璋却不得不防。
徐家这么大一个家族,而且炼丹术士往往掌握着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工艺,就好像现在的徐家就可以自己造船造武器一样。
第900章 劝降
这些工艺全部流入倭奴国,倭奴国发展起来了,那中国岂不是多了一个劲敌?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因为航海技术的短板,虽然能航行到倭奴国,但是却无法频繁往来,遇到台风风暴什么的,更是无力回天,现在要统治倭奴国是不可能的,刘璋来没有考虑那么远。
但是现在徐家要自发去倭奴国,自己却找不到理由阻止,总不能因为徐家要自发去征服一个岛国,就给他们安一个资助敌国的汉jiān罪名吧。
不像川军去统治,大汉zhōng yāng要控制遥远的倭奴国在通信和交通上基都不能办到,徐家去了倭奴国,根不需要频繁往来,根就是在倭奴国扎根了。
而如此一来,徐家掌握的技术全部流入倭奴国,刘璋几乎可以想象,倭奴国的农业经济就要上升到一个新的水平,加快了倭奴国发展。
刘璋头痛的就是倭奴国的发展,但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合适,要说自己忌惮一个小小倭奴国,黄月英都会觉得自己神经的。
其实刘璋心里并不是那么想阻止徐家远航,刘璋隐隐约约这应该是一个契机,就看自己要怎么利用。
“徐姑娘,你回去告诉你的族人,倭奴国不是藩属,我大汉不需要藩属,徐家是华夏子民,如果那里确实是徐家先祖带去的明,建立的国家,现在徐家过去恢复先祖政权,那就是大汉的领土。
是领土,不是藩属,你的族人必须承诺倭奴国只是大汉的一个侯国,与现在的北海国,充国。中山国等等同,永世不变。”刘璋郑重地对徐昭雪说道。
“领土哇。”徐昭雪皱着娥眉,显得有些为难,她虽然不接触政治,也知道领土和藩属的区别,好像区别挺大的,不知道自己的族人会不会同意。
“恩,领土,若不答应这个条件。你的族人就去找孙权和曹cāo合作吧,不过那样,徐家就是我川军的敌人。”
刘璋不担心徐家会找孙权和曹cāo合作,孙权和曹cāo现在自保都岌岌可危,还怎么去帮徐家。就算是合作了,刘璋也不在乎徐家带给曹孙的实力。
可是徐昭雪听到刘璋的话却绞着手指,显然她听到刘璋最后那句话有点害怕,要是族人真不答应条件怎么办?如果夫君与徐家为敌,自己怎么办?
一旁的黄月英看出徐昭雪心思,拉着徐昭雪嫩白的小手,笑笑道:“妹妹回去给族人说说吧。别担心,就算你的族人不同意,你还可以来找主公,姐姐向你保证。不会出现最糟的状况。”
“真的?”徐昭雪认真地问道。
“真的。”黄月英肯定地点点头。
徐昭雪离开后,刘璋仰躺在椅子上思索,黄月英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对刘璋道:“主公。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要求徐家承诺倭奴国是大汉领土。月英觉得纯属白费功夫。
我肯定徐家的人会答应,这样一个大家族的族长长老肯定不是傻子,因为主公的要求没有任何威慑xìng。
就算徐家现在承诺倭奴国是大汉领土又怎样?等他们的海船出海,谁能管得了他们?
就算他们到了倭奴国后,宣布倭奴国是大汉领土又怎样?徐家在倭奴国的统治者会当真吗?
就算徐家是忠诚大汉忠诚华夏的,心甘情愿接受大汉统治,这么远一块飞地,没有实际的控制手段,迟早也是dú lì的。
所以我觉得没必要,提这个要求,反而增加了徐家与我们的芥蒂。”
刘璋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道:“我从来没想过徐家会当真,更没想过这样就控制了一个倭奴国,我只是留下了一条后路。
以后如果对倭奴国采取手段,或者大汉军队出征倭奴国,有理可循。”
“主公打算对倭奴国用兵?还是……”黄月英觉得“用兵”实在不可能,劳民伤财不说,统治不下来,前期的花费完全打了水漂,接着道:“还是给后世要对倭奴国用兵,留下一个借口?”
“算是吧。”
“聊胜于无。”
显然,黄月英还是觉得没必要,刘璋只是没说,他不是要给后世人留下一个借口,而是给自己留下一个借口。
虽然直接出兵不太可能,但是办法是人想的,要控制一个地方,除了用兵,还有许多手段,刘璋就不信自己想不出来。
等到想出来的时候,有了倭奴国是大汉领土这一条,就好办多了。
就算想不出来,等徐家造好船后,自己有各种借口阻止他们出海,到时候就算与这个天下第一大家族翻脸,也不能让rì得到先进的农业技术和科技技术。
……
川军在罕梁城与晋阳城之间,靠河筑起土坝,步兵守卫,骑兵在东岸驰骋,曹彰在晋阳驻守的军队完全无法逾越。
川军五万大军向罕梁城发起进攻。
吴俊孤立无援,只能带着匈奴军死守,幸亏军师周策调度适当,否则罕梁城早已被拿下,但是即使如此,罕梁城也岌岌可危。
川军大军停驻罕梁城下,冬rì的阳光照在城池上,没有一点热气,城头斑斑血迹和疲惫的守城士兵组成一幕苍凉的景象。
刘璋在阳光下闭目养神,一骑快马从川军阵中驰出,马上一名白衣女子向城上喊道:“曲凌尘请吴俊首领上前答话。”
城墙上士兵一阵sāo动,不一会儿,吴俊出现在城墙上,身边一左一右站着风姿吟和周策,吴俊看到曲凌尘,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sè。
曲凌尘是从那次在函谷关,吴俊抱着风姿吟的时候,觉得吴俊变了的,吴俊原是因为未婚妻的死才起兵,那时候的吴俊忘了未婚妻,忘了初衷。开始改变。
可是曲凌尘不知道吴俊为什么会忘了自己的未婚妻,真正让吴俊忘了未婚妻的不是自己的野心,更不是风姿吟。
在最开始的时候,在襄阳以前,吴俊还是有马小莲的影子,至少吴俊还没意识到自己改变,是曲凌尘让吴俊彻底变了。
当吴俊从曲凌尘的身姿上,再也无法移开目光,当曲凌尘不在旁边。吴俊脑海里被曲凌尘的影子填满,再也没给自己死去的未婚妻留下一块地。
那个时候,吴俊开始改变。
而这么久过去了,吴俊想不通,曲凌尘怎么会与刘璋在一起了。而自己却没得到,现在看到曲凌尘,当然五味杂陈。
可是现在的吴俊,不止是那种喜欢了,自从忘掉马小莲后,忘掉的也是自己起兵的初衷,野心一点点膨胀。
直到成都那些世族找到他共事。一起谋划刺杀刘璋瓜分川地,吴俊野心彻底爆发,从此走上了一条坎坷的争霸之路。
现在的吴俊更害怕的是灭亡,现在罕梁城得不到曹军的支援。被川军大军攻打,匈奴兵根不是川军对手,城池岌岌可危,看到曲凌尘到来。吴俊很想得到一个希望。
“凌尘,别来无恙。自从函谷关后,为什么你再也没有回来过,却与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刘璋在一起?你有什么苦衷吗?”
吴俊对城下的曲凌尘喊道,看曲凌尘的神态,吴俊知道自己说的废话,但这不过是开场白,现在罕梁城岌岌可危,哪怕能多坚守一刻,吴俊也会尽最大努力去争取。
“吴大哥,干嘛对她那么客气。”风姿吟一脸怒气,上次在牧马坡被毒蜂蜇了后,脸上红斑一直没好,看上去狰狞无比。
“首领。”曲凌尘向吴俊喊道:“今天曲凌尘来,是因为我与联盟的成员都算有故交,罕梁城已经保不住了,夫君已经答应过,如果你愿意投降,可以不伤你xìng命。”
“曲凌尘。”风姿吟见吴俊不理自己,更加愤怒,对曲凌尘大声喊道:“你也有脸说与我们有故交?刘璋是你仇人,你现在睡到仇人床上去了,你这个认贼作父的sāo婊子,有什么资格……”
“啪。”
风姿吟还没说完,吴俊一耳光打了过来,风姿吟站不住一下子倒在城墙上,惊愕地看着吴俊,摸了一把火烫的脸颊,上面凸起的疤痕,许多被打出血来。
“你不废话会死吗?闹闹闹,非要闹到全军覆没才罢休?”吴俊铁青着脸骂道,他是打算和曲凌尘好好谈谈,说不定会有什么转机,现在吴俊指望不了曹军,孤军奋战,几乎是绝望了。
在绝望的时候,曲凌尘出来,那就是希望,哪怕这个希望其实很渺茫,吴俊也把它放大了很多倍,风姿吟突然出来搅局,当然恼火。
“吴大哥,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样的话?你曾经说过我们一起白头到老的。”风姿吟带着颤音,眼中波光流动地看着吴俊。
吴俊拍了一下额头,看着风姿吟的面容,再听她说这样肉麻的话,还是公开说,吴俊既厌恶又愤怒。
“我什么时候给你说过这样的话,你别忘了,你只是我麾下一个将军,做好你的分,如果再多口多舌,别怪我不念旧情,军法处置。”
现在的吴俊,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幼稚,单恋马小莲一个女子,实在天真的可以,现在的吴俊已经知道成功的男人就该三妻四妾。
如果可以娶风姿吟,吴俊不介意娶回来做个妾室,反正也不碍事。
但是现在能娶吗?吴俊现在看到风姿吟的样子就恶心,娶回家就算关在小黑屋也丢人,自己根不会娶回家。
可是从长安回来的风姿吟还一直搞不清楚状况,整天粘着自己,让自己丢进颜面,现在竟然还公开说这些话,这是在逼自己承认与她的关系吗?
吴俊讨厌这种被逼迫的感觉,自己不能也不会娶风姿吟,如果让风姿吟说下去,那对自己的威信是一个很大打击。
风姿吟看着吴俊的样子,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吴俊为什么从长安回来后,一直对自己疏远,一直以来风姿吟是真心喜欢吴俊的,在函谷关的时候,她以为得到了吴俊的真爱,从曲凌尘手上将吴俊抢了过来。
可是这时风姿吟才发现,自己好像错了,什么都说不出口,一下子哭了起来。
吴俊见风姿吟没说话了,也懒得理会,对城下曲凌尘道:“凌尘,我吴俊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岂能就这么投降,不过,我吴俊愿意归附蜀王,只要蜀王撤兵,我愿意配合川军东征曹cāo,如何?”
许多将领都惊讶地看着吴俊,匈奴将领都无所谓,打谁不是打,跟着川军混还安全多了。
其他世族出身的将领,先是一惊,他们从没想过要归顺川军,可是旋即沉静下来,只要不是投降,自主权还是在自己手里,暂时向川军委曲求全有什么。
现在与川军硬抗,胜算实在是小,还不如先缓解了当前危机,见机行事。
“不是归附,首领,你必须无条件交出罕梁城,带着士兵弃械投降。”曲凌尘没有因风姿吟的话产生什么情绪,顿了一下道:“首领,现在曹军rì暮西山,一个罕梁城怎么能守住?凌尘向你保证,只要投降以后,蜀王绝对不伤你xìng命。”
吴俊突然有一些意动,现在天下的形势谁都知道,如果罕梁城破了,落在川军手上,自己肯定死的很惨。
罕梁城这种情况下,如果能保的一命,也算不错吧?
吴俊正想着的时候,一旁周策突然开口了,向吴俊行了一礼:“将军,切莫被这女子的话诓骗了,将军曾经组建联盟反刘璋,还几次刺杀,几乎成功。而且……”
周策压低声音道:“如果将军还觊觎刘璋的女人,将军觉得刘璋这样残暴的人,会容得下将军吗?迟早是死啊。”
吴俊脸上变sè,心中的侥幸突然少了许多。
周策继续道:“将军别忘了,我们与刘璋还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将军麾下大多是出自世族的将领,这些人几乎都与刘璋有仇,怎么与川军共融?如果无法共融,川军肯定会铲除。
要铲除这支军队,将军作为首领会幸免吗?我估计等我们开城以后,说不定刘璋就会带军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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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神秘的功法,一块神奇的石碑,一段不朽的传说!
苍茫宇内,谁主沉浮?唯我天帝!!!
第901章 破城
吴俊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己带着的将士几乎都与刘璋有灭族之仇,自己还几次刺杀刘璋,差点杀了刘璋,再加上曲凌尘。
刘璋怎么会容得下自己?
“首领,考虑好了吗?”曲凌尘的声音从城下传来。
吴俊还没说话,周策已经拿出弓箭,吴俊都来不及阻止,一根利箭shè出,“妖女,休要蛊惑我军心,我军定与川蛮血战到底。”
“嗖”的一声,利箭向曲凌尘shè来,因为距离遥远,曲凌尘轻松避开,微微摇头,曲凌尘叹息一声对吴俊道:“既然如此,首领珍重。”
吴俊看着曲凌尘驰回阵,一下急了,对周策道:“周先生,你……”就算投降活命的希望破灭,吴俊也不想就这样赶走了曲凌尘,说不定能拖延一时半刻呢?
“待会再说,川军马上要攻城了。”周策浑若无事地笑了一下道。
……
“怎么样?”
曲凌尘回到身边,刘璋睁眼问曲凌尘,曲凌尘摇摇头,脸上表情已经告诉了刘璋答案。
黄月英下令攻城,川军士兵带着各种攻城器械向罕梁城涌去,刘璋拉过曲凌尘的小手道:“很不开心吗?”
曲凌尘半靠在刘璋怀里,轻声道:“没有,我去劝降,也只是因为曾经和他们有旧,既然他们不愿投降,我也仁至义尽了。
如果是以前的吴俊,就算是对夫君恨之入骨,我也会想着让他免于一死的,可是现在,吴俊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了,我刚才还看到他打了风姿吟。”
曲凌尘想起当初在函谷关看到吴俊和风姿吟在一起。现在竟然这样对风姿吟,心中唯一的一点旧情也被吴俊冲淡,心中已经平静了许多。
“希望吴俊在最后的时刻,能想起以前的自己吧。”曲凌尘靠在刘璋怀里说了一句。
黄月英向刘璋走来,曲凌尘退到一旁,黄月英道:“我早知道吴俊不会投降的,这种人,看吴俊的崛起就知道,太艰辛。野心又太大,这么艰难建立起来的势力,吴俊这样的人岂能不牢牢抓住,怎会轻易投降?”
刘璋板着脸道:“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凌尘,害得她白跑一趟?”
黄月英转头看向刘璋面容。粉洁的脸上露出调笑的笑容:“主公不会告诉我主公不知道吧?”
刘璋一下无言以答,刘璋当然知道吴俊不会投降的,现在谁去投降也白搭,吴俊这样的人,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哪怕还有一丝希望,是绝不愿意将自己的xìng命交给别人掌握的。
现在匈奴军的希望可还没完全破灭。
黄月英道:“主公不想放过吴俊。恰好可以借这个时机,让凌尘和吴俊了断一下,既安了妻子的心,仇人还是得死。两全其美。
如果我那时候说吴俊不会投降,等吴俊被逼到绝路再让曲姑娘去,主公恐怕会怨恨月英吧?主公得了大便宜竟然还装傻,好像只有我黄月英是坏人。有些过分啊。”
刘璋拿过面前的茶杯缓解自己尴尬,对黄月英道:“月英。现在吴俊的依仗,无非就是等鲜卑军到来吧。
吴俊的军师周策是个人才,兵力已经捉襟见肘,竟然没有全部龟缩城内,而是丢出去十支骑兵部队,每一支五百人,与罕梁城相互策应,给我们攻城增加了不少麻烦。
我们需要先解决了这些部队才行。”
黄月英知道刘璋是掩饰话题,也不揭穿,接口道:“如果真有鲜卑军,氐人军来救他们,周策这一招确实高明。
可是如果没有援军到来,这些小部队几天之内,就能被我们的弓骑兵和大宛骑吃光,到时候瓦梁城必下。
吴俊实际上已经到了绝路,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川军攻城一rì,罕梁城防御再次被沉重打击,在外面骑兵的策应下,堪堪保住城池,一到了房间,吴俊就问周策道:“周先生,今rì为什么就shè箭赶走了凌尘,或许她可以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啊。”
吴俊这时怎么感觉这周策是想和刘璋血战到底,这不符合逻辑啊,周策只是自己一个军师,与川军也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那么不想投降?
“将军何必需要别人为我们争取时间?”周策自信地道:“就凭我外放出去的骑兵,川军要想攻下罕梁城,还需要一些时间。
我已经计算过了,一定能撑到鲜卑军和氐人大军到来,等草原军队到来,川军必败无疑。”
“万一等不来怎么办?”
虽然曹彰已经给吴俊说过草原军队会来救援,但是正如黄月英所料,吴俊一路坎坷才这点基业,心中的野心和能力不匹配,对这点基业可谓珍视的紧。
吴俊不愿意把xìng命交给川军,同样不愿把自己的命运交给鲜卑军和氐人军,这总让他没有安全感。
“将军放心,时间上一定够的,如果不够。”周策向吴俊郑重一拜:“周策愿与将军同生共死。”
吴俊看着弯腰下拜的周策,突然感动了,这才是忠臣啊,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周策要shè箭赶走曲凌尘了。
那是因为周策下定决心要效忠自己,与自己一起赴死,这样的忠臣实在太难得了,吴俊一把扶起周策:“先生,我吴俊再次对天立誓,先生与我同患难,我必与先生共荣华。”
“多谢将军厚恩。”周策感激下拜。
两天后的黄昏,周策正要去巡视城防,忽然一骑快马从东面驶来,正要进吴俊的将军府。
“站下,何事通报。”周策叫住了士兵。
士兵见是周瑜,立刻下马迎上:“军师,大事不好,氐人大军突然反水,直袭鲜卑军乌桓军后方,鲜卑军乌桓军已经撤退,我们……没有援军了。”
“什么?”饶是周策心志坚定,听到这个消息也心惊不已,曹军为了向匈奴军保证援军可靠,让匈奴军安心坚守,已经说过折兰英是曹cāo的女儿。
周策实在想不明白,作为女儿,折兰英为何三番五次出卖曹cāo,前一次还可以说是为了自保,这一次为了什么?
可是周策已经不会想那么多了,对士兵道:“你累了几天了,先下去休息,我自会通禀将军。”
“是。”士兵朗声退下。
周策看了一眼北方,终于下定决心,没有去吴俊的住处,而是直接去了风姿吟的地方。
风姿吟这两天都没出战,将自己关在房门中哭泣,两rì下来,原就不堪的脸上,再加上颓废和泪水,已经变得恐怖。
“风姑娘,周策冒昧,其实周策喜欢姑娘很久了,只是因为姑娘一直心有所属……”周策走进房门,对风姿吟认真说道。
……
第二rì清晨,川军大军再次例行攻城,按照原来的估计,还有两三天才能攻下,而且是这两三天里用大宛骑和弓骑兵灭了外面游弋的匈奴骑,才能一举拿下罕梁城。
可是一攻之下,匈奴军防御竟然漏洞百出,被川军一举攻破,黄月英开始还以为是有yīn谋,命令士兵分成几批缓缓进城,可是后来才发现城中守军莫名其妙少了许多。
“主公,不好,吴俊怕是跑了。”黄月英和刘璋进入城中,黄月英看着这么稀少的兵力,只能说出心中猜测。
“跑得了才怪,吴俊一走,城中兵无斗志,肯定能迅速拿下,到时候再追击不迟。”
如果吴俊逃跑,只能从北门逃跑,刘璋命令步兵接收城防,骑兵快速向北城突破,可是攻击之下才发现,匈奴军并未完全失去斗志,还在坚守,也就是说,吴俊应该还在城中,否则这些士兵不可能还有坚守的勇气。
……
“将军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一名士兵扑着进了吴俊的房间,吴俊一夜未睡,正在忧虑战事,派了个士兵去找周策来问问战况。
派出去的士兵和周策没来,先有士兵扑着进来报讯了。
“何事慌张?”吴俊冷然问道。
“川军进城了,将军,川军进城了。”士兵惶恐地说道。
“怎么可能,川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进城?你胡说八道。”吴俊刚呵斥完,一群将领冲了进来,几乎都是吴俊的嫡系。
“主公。”
“川军是不是真的进城了?”吴俊立刻抓住一个将领大声喝问。
“主公。”那将领满面怒sè道:“川军真的进城了,末将刚刚得到北城守卫密报,昨夜周策那王八蛋和风姿吟那sāo妇,假传主公命令,说是带军出城去偷袭川军,却一去不返,今天川军杀进来才知道上当了,现在城里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兄弟了。”
“那jiān夫yín妇,多半是逃了。”
“可恶。”
将领们纷纷说着,吴俊脸sè卡白,喃喃道:“不可能,周策不可能背叛我,风姿吟自江州与我一起起兵,也不可能背叛我,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
你们快去组织防御,挡住川军,只要两天,只需要两天援军就到了,快去啊。”
第902章 曹操四面楚歌
吴俊根无法面对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点基业破灭的现实,自己才成为真正诸侯不到两年啊,自己还有梦想。
可是一群将领都没有动作,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知道根没用。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进来:“主公,折兰英率领氐人大军袭击鲜卑军乌桓军后方,鲜卑军乌桓军已经全部撤退。”
“什么?”
众将都是大吃一惊,吴俊瞪大了眼睛,里面泛着血丝,突然一把抓起士兵:“如此重大之事,为何不早来报?”
“主……主公,我是第二批报的,第一批应该出了什么意外,这不能怪小的啊,主公。”士兵惶恐着道。
“第一批。”吴俊现在脑中一团乱,已经无法思考,一名将领突然道:“我知道了,定是周策那小子截了情报,自己跑了,把主公和我们留下当肉盾。”
“什么?”吴俊听了将领的话,立刻确认无疑,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一般,抓起的士兵一下子跌落在地上。
“主公,快走吧。”
“快走吧。”
周策在吴俊军中一年多,早知道哪些是自己能带走的,哪些是自己带不走的,剩下这些基都是吴俊心腹,全都急着护吴俊杀出去。
“不,不,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基业,我的基业,走了我就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吴俊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不知所措,却根不愿移步。
两名将领没办法,架起吴俊就走,可是刚到了府门,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川军的大宛骑已经势如破竹地杀了过来,吴俊身边的亲卫和将领被大宛骑冲的七零八落。
一杆银枪递到吴俊面前,吴俊骇然变sè,终于回过神来,看向一身白盔白甲的赵云,以前在关中第一次占领地盘争霸时,就是赵云率领刘备军击败吴俊的,吴俊自然认识赵云。
“子龙将军,麻烦你叫曲凌尘姑娘来。我答应她的条件了,无条件投降蜀王,无条件投降,求子龙将军通禀。”
“不觉得有些晚了吗?”赵云毫不犹豫地一枪刺进吴俊喉咙,旋即拔出来。吴俊喉咙血流如注,嘶哑的“啊啊”两声倒在地上。
赵云还要去追击逃跑的匈奴军,可没时间与吴俊罗嗦,叫人带了吴俊尸体回去,率军杀向北门。
川军占领罕梁城,至此,川军完全控制下河套。而且下河套一带的匈奴人,在经过氐人,曹军,吴俊军打击。又经过长安之战和川军下河套之战。
匈奴壮丁已经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大多是老弱妇孺,几乎不需要同化,这片领土除了人口实在稀少外。刘璋不需要太强的治理。
刘璋知道北匈奴现在正在艰难的往欧洲迁移,只要消灭了逃跑的那些匈奴军。南匈奴彻底覆灭,“匈奴”这个民族,基就可以在华夏绝迹了。
“报。”
刘璋刚和黄月英进入府门,一名士兵就飞奔进来,刘璋问道:“赵将军追上逃跑的敌军了吗?”
士兵禀道:“没有,赵将军在北城外十里遇到匈奴伏兵,没有中计,但是消灭那些伏兵消耗了很多时间。
赵将军从伏兵口中得知,是那个匈奴军师周策叫他们埋伏在这里的,他们应该也不知道周策已经率军逃跑。
那些伏兵昨夜前半夜就已经埋伏,赵将军分析周策也是那时候逃跑的,因为伏兵耽误了时间,就算全力追击,也预计追不上,会让周策带军逃入并州,所以赵将军派小的回禀主公,望主公早做定夺。”
“这个周策还真是个人才,吴俊哪来的狗屎运,有王越这样的大将就算了,还有周策这么足智多谋的人辅佐。”
刘璋都奇怪了,看吴俊也没多少当主上的才能嘛,竟然能诓得两个顶级大才效忠,这简直没天理。
“成也萧何败萧何,周策这不就把吴俊卖了嘛。”黄月英笑笑道,“周策应该是知道援军不会来了,所以提前跑路,还将吴俊留给我们做肉盾,挡住我们,又在北城外拉了一群傻子设伏,把主子卖了个彻底。
这周策确实厉害,还很圆滑,不知道是他xìng圆滑,还是因为根不是效忠吴俊。”
“逃到并州也没用,来人。”刘璋沉声喊道。
一群将领立刻上前,刘璋道:“立刻传令后方的樊梨香,以樊梨香暂领洛阳令,除河洛之地,兼领下河套。
安定下河套的时候,不必再用匈奴之名,这一块地方以前就是大汉租给匈奴的,现在王收回来了,全部按照大汉郡县制编制。
各位将军立刻集结各自部曲,明rì一早,杀向并州。”
“是。”
下河套到并州,根无险可守,没有援军的曹军只能撤退到太行山以东,否则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
氐人大军在王越率领攻袭鲜卑乌桓大营,鲜卑军与乌桓军回援,却被折兰英亲率十几路散骑sāo扰。
王越勇猛无敌,所攻之处但无不破,一个鲜卑大寨,最多半天就能拿下,轲比能,步度根,泄归泥,素利,四个鲜卑部族的大小部落营寨,被冲的七零八落。
氐人军所过之处,男丁全部杀死,妇女全部驱逐,帐篷烧毁,牛羊漫山遍野,鲜卑的老营遭受大难。
王越捣毁鲜卑和乌桓主要营寨后,回援折兰英,将鲜卑军乌桓军挡在草原西南,鲜卑军乌桓军弹尽粮绝走投无路,只能向南方长城靠近。
折兰英向全军发表公开声明,氐人大军全军投降川军,并公布当初长城一战与川军的内幕。
折兰英投降川军之举,没有遭到什么抵制,最多是一些将士发发牢sāo,真正顽固不化,不愿归顺大汉的,已经在桑倩坡化作死尸了。
而且氐人军一半是汉军,那些将领早就知道自己来氐人大营干什么,再加上阿科,王越等表示向刘璋效忠,还有折兰英公开承认自己是刘璋妻子。
这些理由,已经足够让氐人将士同意归附川军。
氐人大军毁了鲜卑军乌桓军后方,挡住鲜卑军乌桓军,将两军逼入弹尽粮绝之境,并在河套杀投奔来的所有世族男丁。
消息传到邺城,曹军全军震惊。
“主公,氐人大军突然背叛,导致鲜卑军乌桓军根基断绝,无法回援,吴俊的匈奴军被灭,并州遭逢川军大军压境,旦夕不保。
如今虎牢关有川军张任部三十万,颖水有川军十万,并州边境有川军十万,北方有氐人军十万,四面楚歌,请主公速做定夺。”
一名官中殿中高声禀道,曹cāo垂目坐于上首。
荀彧荀攸郭嘉等人沉默不语,都深皱着眉头,殿中其他武议论纷纷,紧张而不知所措,司马家诸葛家和各大世家的人更是愤怒,折兰英竟然在河套屠杀了全部逃亡河套的世族成员。
特别是司马家,要知道河内可是司马家老巢,那里有司马家大部分亲眷,来还以为逃亡河套就安全了,等战事结束就接到冀州。
现在全部被杀,绝对是司马家继襄阳屠杀后又一劫难。
而所有人,都有一个不敢言的抱怨,曹cāo的女儿,竟然背叛了,而且是早与刘璋有预谋,一直以来,曹军竟然都被川军和折兰英耍了。
纵观下河套一战,川军之所以十万大军横行无忌,现在这些武想想,终于知道了原因,人家根不害怕折兰英援助曹军,有了折兰英,更不怕鲜卑和乌桓前来。
就是这一步关键棋子没料对,一子错满盘皆输,从下河套到北方草原,再到即将被进攻的并州,几乎全是折兰英造成。
所有曹军武又想起了当初的长安之战,根不是折兰英要保什么领地,根就是故意让曹军落败的。
折兰英是曹cāo的女儿,现在人家公开说这是为了夫君,女子嫁人,胳膊肘往外拐,这句话还真是不假啊。
这才是众武有苦不能说的最大怨言,心里都咒骂了曹cāo不知多少次,养出这么个不孝的女儿,甚至在想现在曹cāo是不是对当初要将折兰英嫁给刘璋,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荀彧等人面sèyīn郁,世族官员武将又愤怒又害怕,并州一没,川军兵锋可直达邺城。
一直以来对川军一统天下的恐惧,终于就要变成恐怖的现实。
恐怕整个大殿之中,只有曹cāo人和郭嘉心里和所有人想法不一样。
郭嘉抬起眼皮看着高位上虚目端坐的曹cāo,心里想起了这次下河套之战前曹cāo说的话,那时自己没料到折兰英会帮川军,还分析了那么多会援助曹军的话,可是最终曹军一败涂地。
郭嘉在想曹cāo心中的想法,是不是真的要……投降。
“主公。”陈群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对曹cāo禀道:“如今川军已经声势滔天,只因为刘璋屠夫还在等后方休养生息,所以没有发动全面进攻。
我们必须在发起全面进攻之前,想出应对川军的对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903章 朝议
“那长(陈群字)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应对川军啊?”曹cāo缓声问道,语气中没有一点急迫,好像曹军没有任何危险一般。 http:/dudu/0/191/
“这……”陈群是个玩政治的,不会玩军事,哪能提出什么对策。
“你们呢?”曹cāo睁开眼,在其他官武将身上扫过。
“和川蛮子拼了。”夏侯渊看着殿中一片安静,终于忍不住大声嚷道。
“你们也赞成就这么拼了吗?”曹cāo看向官,官们当然不敢学夏侯渊,就这样和川军拼了,送死可不是他们的xìng格。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也拿不出什么主意,几乎是在同时,所以官的目光落在司马懿身上,只希望他能想出主意。
“仲达,你足智多谋,现在正是我军危难时刻,你有什么计略快快道来?”曹cāo凝视着司马懿。
原司马懿承受着所有目光,都面不改sè,脸上毫无生气仿佛死人一个,可是曹cāo的目光落下来,司马懿皱了皱眉。
这和以前曹cāo那种虎目jīng光的感觉不一样,不是威慑,却有很强的压迫力,就好像……明明曹cāo就直视着自己,司马懿却好像有一种被偷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司马懿能地提起全部jīng神力,努力让自己清醒。
在原位愣了好半响,司马懿站出来,和往常一样对曹cāo九十度大礼,抬起头来道:“主公,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唯有一个字,退。
并州面对下河套十万川军,虽然有曹彰十万军队,吴俊军师周策与部将风姿吟带出一万军队。但是这根无法挡住川军进攻,如果硬抗,只能全军覆没。
但是并州虽无险可守,太行山脉绵延,到处是险塞险道险关,如果我们将并州的军队撤回太行山一线布放,川军就算再强,也难以飞渡。”
“仲达先生。”世族官吴质从原位走出来,质疑道:“太行山虽险。但是只要出了太行山,骑兵一rì可到邺城,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吴质没有仲达先生懂兵,但是也知道一个道理,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关口。就算一道屏障再险要,也无法保证不失,我们岂能只在邺城不到两百里外布放?”
“是啊,太危险了。”
“太危险了。”
吴质话音一落,其他官也纷纷露出忧虑之sè,他们不约而同回忆起许昌,许昌被川军攻破后那些屠杀世族的万人坑。
回忆起许昌。再想到川军竟然就在不到两百里外,官们就不寒而栗,那些这一年多世族进入曹营的武将同样心惊肉跳。
如果曹军只能把守太行山脉,那还有好觉睡吗?说不定哪天晚上正睡得香。忽然就有家丁来报,川军骑兵杀进邺城了。
这不是杞人忧天,是完全可能发生的事实,只要川军突破太行山。可轻而易举办到。
“那季重(吴质字)先生是有别的好办法了?”司马懿慢条斯理问道,他和吴质是好朋友。但是这时问话也没有客气的成分。
其实就连这些世族,有时候也不知道司马懿心里在想什么。
吴质站在原地,他确实没有好办法,和吴质一样,殿中议论纷纷,却没人出来说话,荀彧荀攸等人都没说话,曹cāo眼睛再次微微闭上。
突然,一名官走出来,对着曹cāo纳头一拜:“主公,微臣建议迁都。”
“迁都?”“迁都?”
众人听到那官的提议,先是沉吟,接着眼前一亮,立刻出来很多人附和,陈群道:“主公,王大人之言有理,刚才仲达先生不也说了吗?我们现在应该以退为主,当避川军锋芒,暂时迁都。”
“不可。”荀彧再也忍不住站了出来,微微带着怒气道:“如今我们的兖州名存实亡,川军要下徐州也随时都能办到,黄河以南我们几乎无立锥之地,现在就剩下一个河北,我们还能迁都到哪里去?”
荀彧心里想说的是,我们已经在许昌迁过一次都,如果还迁都,那还剩下什么?民心没有,军心没有,连尊严也没有了。
可是说出这些,就好像自己在自命清高,对这些表面道貌岸然内里实际势利的世族官员,没有半点说服力,说不定还被当成泼妇骂街。
陈群向荀彧一礼,恭声道:“荀大人,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将都城置于危险之中,或许迁都出邺城,我们会丧失一些民心军心,但是那是迫不得已。总比到时候邺城被一rì之间攻破,我们就此覆亡来得强吧?何况。”
陈群扫了一眼满堂武:“我相信就算我军迁都,军心民心都还是坚如磐石,绝不会动摇。”
陈群的意思谁都清楚,所有世族都是和曹军坚定站在一起的,连家族士兵被收编都忍了,一个迁都又能如何?世族还是会团结在曹cāo周围。
陈群说完,立刻一片附和之声。
“那长打算迁都到哪?”荀攸问了一句。
“信都。”陈群答道:“安平郡信都县原就是邺城治所,是仅次于邺城的冀州第二大城,外有巨鹿之险,就算川军突破太行山,也无法到达信都。”
“臣赞成陈大人提议。”吴质站出来道。
“臣附议。”
“臣附议。”
一大群官站了出来,曹cāo看向众人,好像只有荀彧荀攸程昱几人不同意,还有张辽夏侯渊等血xìng老将不同意,其他都已经在附议的一列了。
“你等都是这样想的吗?”曹cāo问道。
“我等都是。”
“孤不便违众人请托,既然如此……”
“臣反对。”
曹cāo还没说完,司马懿大声喊了了出来,陈群吴质等都诧异异常,没想到荀彧荀攸没反对,反而是司马懿反对。
司马懿可是所有世家推出的代表。现在所有世族官都要迁都,司马懿为什么反对?
“陈大人。”司马懿转头看向陈群,不客气地道:“陈大人力主迁都,理由无非是信都距离太行山远,邺城随时可能被破,司马懿请问,邺城一旦失守,信都能保住?”
“这……”陈群结舌道:“我说了,我不太懂军事。但是信都有巨鹿之险……”
“巨鹿那也能叫险?”司马懿忽然哈哈大笑,“不懂军事就不要瞎说,邺城若破,巨鹿对川军来说就是一马平川,信都也最多支撑两三rì而已。何来安全?”
陈群脸sè铁青,令他生气的不止是司马懿的态度,更生气的是司马懿明明是世族代表,却用这种态度对自己。
司马懿不理陈群,对曹cāo道:“主公,迁都之言,万万不可采纳。邺城虽险,也有险的优势,正是因为各位大人和大小将军,都知道他们没有退路。他们只能守住太行山。
只要太行山被突破,就会家破人亡。
正所谓君王守门户,只有这种心理,前方士兵才会死战。武将才会提起万分小心,后方官才能兢兢业业。粮草才能更充分到达前线。
如果迁都信都,士兵武将官员没有那么强的危机意识,太行山那才会被突破,太行山一旦被突破,别说信都,整个河北都保不住。
故司马懿坚决反对迁都,请主公下令曹彰将军退守太行山,十万大军扼守太行山险塞,只要不大意,就算川军再强,也难以突破。
并且邺城距离太行山如此之近,也方便随时支援前线,粮草及时送达,可以说定都邺城,以太行山为前线,我们还是有很多优势的。
微臣建议太行山分梯队守卫,三层梯队防御,一层被破,第二层坚守,同时反攻第一层,如此可长期坚守。”
曹cāo微微点头,对其他武道:“你们还有意见吗?”
众官沉默,陈群等人心里虽然对司马懿生气,但是也没有反驳的理由。
“除此之外。”司马懿继续道:“还有重要的一条,现在鲜卑人乌桓人根基被毁,后路被氐人大军卡断,有家不能回,粮草断绝,陷入绝路。
主公必须扶持鲜卑军乌桓军,否则川军从并州往北,从草原向南进攻,我们将没有任何防御力,只有支援鲜卑军和乌桓军,以他们十几万大军为基础,才能坚守北方一线。”
“仲达的意思是说,用我们的粮草养异族?”曹cāo问道。
“不,是养援军。”司马懿回道。
“不可。”荀彧立刻出列道:“如果这样,我们就是滋养异族军队,这与汉jiān何异?”
“没错,拿我们的粮食去养那些外族人,我夏侯渊第一个不答应。”夏侯渊大声道,田豫张辽等人沉默,但是他们显然和夏侯渊一个想法。
“这怎么能算汉jiān。”陈群这时听出了司马懿的意思,这才知道川军不止可以从太行山突破,还可以从北方突破,顿时危机感上升,也来不及怨怼司马懿,站出来大声道:“下河套一战,我们不也请了异族出兵吗?
当初请援和现在给那些异族一点粮食,都是权宜之计,川蛮为祸甚烈,动辄上万上数十万杀伐平民,比之异族如何?
刘璋与川蛮比异族为祸更烈。
何况刘璋自己也用异族,麾下羌兵蛮兵十数万,随时都是前锋,难道刘璋没有给他们粮食吗?五虎上将就有两个是异族,这又怎么说?
我们现在给那些异族一些粮食,只是为了借力打力,对抗更加蛮暴的川军,待他rì我军强盛,一样可以杀入草原。”
众官纷纷点头。
荀彧道:“陈大人,这完全不一样,刘璋对异族是绝对控制,而我们现在是联合,我们可能随意调动鲜卑乌桓一兵一卒?
下河套之战的确请了异族作战,但是这次我们是拿粮食去滋养,十数万异族军队,需要消耗多少粮食?我们还有多少粮食消耗?
这几年来,我军一直败北,不断扩军备战,粮食消耗甚重,虽然有世家捐赠,也入不敷出,老百姓头上苛捐杂税已经够重了,如果再加税,恐怕会激起民变。
这无端端供养异族,捉襟见肘的粮食大量消耗倒是其次,我们用这么多粮食给异族,老百姓怎么想?
汉jiān不是自己说了算,是老百姓说了算,我们请异族助战,没有动粮食,那才算是借力打力,可是现在这样做了,老百姓会戳我们脊梁骨的。”
荀彧是管内勤的,而且自从世族大量捐赠都通过司马懿到军中后,荀彧更是只管了从平民身上征税,他深知现在曹军辖下百姓的现状。
河北原该是大汉最富裕的地区,可是经过曹袁大战,还没恢复就大量抽税发动关中之战,之后一直处在沉重的税收之下,河北百姓过上了几百年都没过的最艰难的rì子。
如果天下都如河北一样也就罢了。
反观川军辖地,刘璋不断推出鼓励农耕和改善农耕的政策,却六年没有加税,有时候甚至宁可不出征也没有加收粮食。
川军的粮食,在关中之战以前,多少是从江东和中原河北世族这里买去的?
还有一部分川军粮食,也是川军用钱从百姓手中买的余粮。
以前是为了弥合荆益二州叛乱的创伤,自关中之战后,荆益二州已经完全恢复,可是即使如此,刘璋也没有加税。
正因为没有足够粮食,刘璋在关中之战后,放弃了滚雪球一般的一统天下,而是退回关中休养生息。
而这次川军同样因为没有足够粮食,只出动了十万军队进入下河套,要不然以川军军力,早就对河北发起全面进攻了。
川军不是不能筹集到足够粮食,而是在战争中兼顾民生,这才是厚积薄发。
荀彧只因为忠心曹cāo,所以从来没说过,照这么下去,就算曹军有世族支持,在后勤上就耗不过川军,迟早会败。
看看川军百姓的生活,再看看河北,一方是从废墟中兴旺,一方是从兴旺中民不聊生,荀彧在发布征粮告示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到羞愧。
而且荀彧对上次下河套之战,请异族助战身是不满的,这既是耻辱,也标志着曹军彻底没落,困兽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