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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公子胜治     天枢txt下载     天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4、血色的河流

    154、血色的河流

    阿蒙大将军原先拥有五个名衔,现在削去一个变成了四个,原先第一个名衔“伟大神灵荷鲁斯眷顾”不见了,而另一个名衔“继承安-拉荣耀”被提到位并改成了“辉映安-拉荣耀”。

    这种变化是当然的,因为荷鲁斯不仅失去了埃居王神的地位,甚至不再拥有神灵的称号,而安拉成为法定的唯一至高神。埃拉赫特的一神教改革,先拿赫赫有名的帝国大将军阿蒙的封号开刀,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宣告。

    阿蒙除了谢赏之外什么话都没法多说,埃居众臣也知道帝国如今的风向了。别看只是给大将军改了个名衔,但其实际的作用是很重要的。

    阿蒙的功勋荣耀是在战场上获得的,在民间享有很高的声望。也不知从何时何地传出一种流言,正因为安-拉天神的守护,所以安-拉军团才能在战场上获得奇迹般的胜利。王国最精锐的主力荷鲁斯军团的失利,自然也象征着荷鲁斯的受伤隐退。

    帝**团都以神灵的名字命名,自然也有另一种含义,士兵们都相信军团的名字就是战场上的保护神。而荷鲁斯军团战失利差一点全军覆没,一支刚刚由杂牌军组建的安-拉军团却屡立奇功,挽救了埃居帝国失败的命运。这种流言一经散布,在民间的影响确实相当大,也在为埃拉赫特法老的一神教改革推波助澜。

    神灵就算拥有了神域国度,但是要想将之变成真正的“神力源泉之领域”,还需要真正的信奉与进献,一神体系的建立要有相应的社会基础,塞特才能借助安-拉之名享有名符其实的主神地位。

    阿蒙回书感谢法老的封赏之后,埃拉赫特又颁布了一系列的新法令,要求各城邦将神殿中供奉的主神都换为安-拉。荷鲁斯在内的其余神灵并不取消献祭,但必须排位在塞特之后。同时他又在希尔摩新建宏伟壮丽的安-拉主神殿,并将希尔摩定为帝国的新都。

    埃拉赫特的一神教改革在埃居帝国世俗中也有很现实的意义,诣在集中与加强王权统治。在经历了一场举国动员的战争之后,帝国内部的各派系冲突越来越明显,尤其是新兴的贵族阶层与千百年来的世系贵族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

    拉西斯二世死的太突然,埃拉赫特继位之后地位并不稳固,他并非是拉西斯二世的长子,只是诸皇子中最幸运的一个,在权臣的支持下登上了皇位。埃居帝国很多权力都把持在以神官集团为代表的传统世系贵族手中,埃拉赫特的改革相当于釜底netbsp;世系神官集团与神术师的概念还有一定的区别,像玛利亚、乔治这种大神术师并不属于这个势力,而是近年来兴起的贵族。而像罗德-迪克这种人,尽管本人并不是神术师,但他仍然是海岬城邦的主神官,世代把持地方军政大权,是其中典型的代表。

    比如尼禄所出身的灵顿家族,也是世系神官集团中的一份子,阿蒙就和这个家族生过强烈的冲突,如果抛开个人因素不谈,这也是以阿蒙为代表的新势力崛起导致的必然矛盾之一。

    神权与王权相结合的统治,当王权的地位不稳固时,权力就容易被地方的世系集团所把持。九联神系的变故是一种契机,埃拉赫特趁机推行了一神教改革,也是削弱国中各种冲突势力、加强中央集权的举措,给自己改名号、建造新王都是最重要的象征。

    埃拉赫特暂时没有动梦飞思的伊西丝神殿,但根据神谕与法令,伊西丝女神也成为了天使,法老给了这位天使一个特别的称号“圣母天使”,也给了原先的伊西丝女神守护圣女玛利亚最新的称号——圣母天使守护者。

    伊西丝神殿中供奉的还是“伊西丝圣母天使”,主神殿两侧最重要的东西配殿却重新修建,东侧太阳升起的地方供奉的是安-拉,西侧供奉的是塞特所率领的众天使,实际上这是塞特的神殿,后面的众天使只是簇拥他的陪衬。

    不出阿蒙意料,他很快又收到赫拉克城邦转来的法老手令,要召集都克镇的工匠去希尔摩为安-拉天神修建主神殿。阿蒙大将军第一个名衔就是“辉映安-拉荣耀”,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这区区小事,否则就是对神灵不敬。法老向各城邦下令征集工匠,特意专门提到了都克镇的矿工一族。

    如果拉西斯二世不死,九联神系也没有生变故,阿蒙大闹梦飞思之后,一般人不会再故意找他的茬了,除非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大将军有严重的罪行。但现在一切都生了改变,帝国的权利格局正在重组,而宰相约瑟大人是新法老一神教改革最坚定的拥护者,或许就是他告诉的法老大陆上最好的工匠在哪里。

    就算宰相不说,法老本人也会让阿蒙表态,这既是神灵的意志也是帝国的国策所向。阿蒙对赫拉克城邦的使者抱歉的说道:“我无法预知今天的事,那一批工匠已经派往都克平原的领地。”

    使者道:“这是法老的命令,必须得执行,陛下刚刚封赏给您大片的领地,只不过是征用几十个奴隶,这是帝国目前最重要的事,大将军应立刻将那批奴隶召回。”

    阿蒙点头道:“我立刻派出亲卫将他们召回。”

    使者道:“多谢大将军,我就在您的领地上等消息。”

    约翰带着一队亲卫渡过罗尼神河,沿官道“追回”已出的摩西等人,两天之后回来了,带着惶恐之色向阿蒙报告:“大将军,不好了,您的奴隶弃车逃跑了!我们在河边的官道上现了他们抛弃的马车、还有进入深山密林的足迹。山野太荒凉,我们找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

    阿蒙一拍桌子道:“什么,他们竟然敢逃跑?继续找,找到之后直接押往赫拉克城邦!”然后对使者道:“真对不起,那些奴隶逃亡了,请你如实向法老报告。我愿捐献一笔重金,进献给帝国修建安-拉神殿。”

    奴隶逃亡时有生,事实清楚,大将军阿蒙并没有撒谎,他也是受害者啊,况且阿蒙捐献重金并不是空话,他拿出了相当于一千枚神石的进献,这已经远远出几十名普通奴隶的价值。

    使者并不清楚其中的内情,以为自己的任务完成的很圆满,大将军的奴隶虽然跑了,可他因此献出了一千枚神石,于是安慰了阿蒙几句就返回了赫拉克城邦,向王都汇报了这一情况。

    不料法老看到报告后却非常重视,立刻派人下达命令,赏赐大将军阿蒙奴隶两百名,表彰他重金进献安-拉神殿的行为,同时也补偿他奴隶逃亡的损失。法老又命令全国各城邦协助大将军追回逃亡的奴隶,并特意强调在神灵的喻示中这批工匠非常重要。

    阿蒙接到命令后眉头紧锁,埃拉赫特此举非比寻常,并不是简单的召集工匠,就是想要这批人,居然为了几十个逃亡的奴隶向全国向城邦亲自下令。但法老明面上却无法责罚大将军本人,阿蒙的奴隶跑了也遭受了损失,更何况他还捐助了重金。

    面对帝国法老如此的“厚爱”,阿蒙大将军也非常“感激”,在领地中痛斥约翰等“无能”的亲卫,愤怒之下解除了约翰亲卫队长的职务,要把他赶回梦飞思。约翰哀求道:“大将军,请您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尽管您解除了我亲卫队长的职务,但我的过失仍需要我来弥补。”

    阿蒙点头道:“约翰,你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既然有愿望要帮助本大将军,看在法老的份上,我给你一份手令。你带领我所有的亲卫沿着官道去找,哪怕追出埃居国境,也要找到他们!”

    约翰伏地行礼道:“多谢大将军,我若找不到他们,绝不来见您!”

    约翰被阿蒙解除了职务,为了挽回自己的过失,他请求大将军让他继续带着亲卫去寻找那逃亡的奴隶,这一切都是自愿,看上去也是在执行法老的命令。其实在此之前,阿蒙就私下问过约翰:“法老为几十个逃亡的奴隶,向全国各城邦下达了命令,此举非同寻常,看来我迟早要离开埃居了。我走之后,你怎么办呢?”

    约翰想也不想的答道:“我当然要继续追随阿蒙神,带着忒弥斯绯跟您一起走。”

    阿蒙笑了笑:“到时候恐怕想走就难了,我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解除你亲卫队长的职务,与我再无关系,回梦飞思继续做赋闲的将军。第二个选择仍然是解除你的职务,却给你一个机会前往我将要去的地方。”

    约翰:“当然是第二个选择,不瞒您说,您所有的亲卫也誓死追随。如果您离开了埃居,他们的命运将会很凄惨,也请大将军考虑。”

    阿蒙点了点头:“你想的很周到,那我就让你带着他们全部离开。”

    阿蒙让约翰率领所有的亲卫沿着官道去追逃亡的奴隶,无非是给他们一个机会离开埃居国境前往都克平原。阿蒙大将军把身边的人遣散的可真干净,族人们都逃亡了,梅丹佐和林克也离开了,现在连约翰也走了,甚至连一名亲卫都没留!

    他身边只有领地上的奴仆,等于是孤身住在偌大的陌生领地中,却显得很坦然。阿蒙想的很明白,假如法老真要对他不利的话,自己可以随时走,但身边的人必然受牵连,还不如早做准备。他现在就是光杆大将军一名,身边有一只猫陪伴。

    阿蒙并不想主动“叛国”,如果被定下这个罪名的话会牵连太多的人,当初的部下、举荐过他的各位大人都脱不了关系。更何况约翰走后,阿蒙已经开始为薛定谔解开禁锢的封印,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处理别的事情。

    可是埃居法老对追回都克镇族人的重视,远远过一般人的预计,法老的命令背后,甚至还有神灵的影子。

    ……

    摩西率领族人沿着罗尼河东岸的荒山,穿越人迹罕至的密林,从赫利奥城邦向北到达布拔斯城邦境内。在这里官道东转,他们要穿过官道走入另一片山地才能避开追踪,摩西率领族人藏在山中,想等到深夜官道上无人时再过去。

    然而夜间他又听见了神使的声音,梅丹佐告诉他夜里不能出,要一直等到天亮。果然这天夜里,举着火把的城邦守备军从官道上经过,一连有好几拨,假如看见了摩西等人他们就逃不掉了。

    天快亮的时候,摩西又听到了梅丹佐的声音:“你们可以走了。”

    摩西叫醒熟睡的族人,悄悄来到官道上,沿大道走了一段距离。这里离市镇比较远,赶路的人还没有经过,附近的农庄仍在沉睡之中,天上有一片云总是遮蔽着他们。他们冒险走过了这一段人烟密集的开阔地带,进入了另一片荒凉的山区,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长满灌木的丘陵中跋涉了好几天,很多地方还要挥刀砍开荆棘丛开路,大家都背着沉重的东西,就算是精壮的矿工也都累了。这天下午来到一条河边,这是罗尼河下游的一条支流,也是灌溉布拔斯城邦附近土地的重要水源,摩西命令大家停下来休息,取出器皿生火做饭。

    众人垒好土灶拣好木柴,摩西命十二士师中的六位执勤,施展神术不要让生火燃起的浓烟升起,以免被人现。火刚刚点燃,派往河边打水的族人跌跌撞撞的跑回来报告:“不好了,出现了恐怖的神迹,河水都变成了鲜血!”

    摩西急忙带人赶到了河边,那流淌的河水泛着暗红色的光芒,还隐约散着一股血腥味。有人惊恐的喊道:“不是说神灵会护佑我们吗?可是神迹却在阻拦我们的道路。”

155、神罚

    155、神罚

    摩西沉着脸道:“正是由于神灵的指引,我们才能平安的穿过危险的地带走到这里。如果一条变色的河流都会动摇信念的话,怎么对得起神灵的帮助,又怎能经历艰险回到家乡?”

    这河水没人敢喝,摩西举起了铁枝法杖,用水元素魔法凝聚了草叶上的露珠,让族人们继续煮汤做饭。

    他们做饭的时候,梅丹佐与林克也躲在僻静的地方嘀咕,林克说道:“看见了吗,有人施展了极高明的感官反射术,改变了河水的颜色和气味,想吓退摩西他们。”

    梅丹佐皱眉道:“如果不渡河的话,他们就得绕回官道从东边走,肯定会被人现。出手的人目的就是如此,会是谁呢?”

    林克手抚法杖道:“阿蒙神派约翰带着亲卫先离开埃居,约翰经过的时候又转达了阿蒙神的叮嘱,这是否就是阿蒙神所提醒的事情?”

    阿蒙命约翰率领三十六名亲卫先离开埃居,以追缉逃亡奴隶的名义沿着官道骑马,当然要比摩西等人快的多,昨天已经过去了。约翰半夜又找到了梅丹佐与林克,转告了阿蒙最新的jiao待,除了让这两名最出色的门徒去印证那刚刚领悟的本源一体力量之外,还让他们注意几件事。

    摩西等人已经成了逃犯,法老下令全国各城邦通缉他们。而这一路上所面临的困难不仅如此,埃居的神灵很可能也会用种种方式阻拦,真正的神灵不会向摩西等人直接出手,但会用种种手段制造障碍。

    动摇他们的信念,使他们感到害怕与沮丧,失去勇气、信心与希望,如果都克镇族人的再不认为自己能够成功,放弃了这一次行动,那么埃居的神灵就成功了。梅丹佐和林克要在暗中设法化解这些阻碍,鼓励摩西等人不要放弃。

    如果神灵的阻拦与恐吓不能成功,很可能会派出使者威胁摩西等人。神灵的使者应该也是埃居传说里的神灵,但阿蒙告诉梅丹佐与林克,那些人并不是真正的脱永生的神灵,无非与他们一样掌握了成为神灵的秘密,修炼的是那不分彼此的一体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梅丹佐和林克就需要出手了,但没必要一定死磕,可以做出种种约定牵制住他们,让摩西等人安然通过。如果实在不是对手,尽力而为则可,阿蒙并不勉强。

    如果这两种阻拦都挡不住都克镇族人的脚步,神灵可能会直接引来埃居的追兵,那样怕就要直接作战了。梅丹佐和林克再加上摩西他们能击败埃居大军是不现实的,但埃居军队也不可能全集结在一个地方等他们,要尽量避免与大量的军队遭遇。

    现在河水变成了鲜血的样子拦在摩西等人的前方,就算吓不退他们也能bī他们绕道,看来阿蒙的预言成真了。梅丹佐一撇嘴角道:“这点小手段还难不住我们,摩西他们如果想坚持前进,我们自会帮他们过河。”

    林克不无忧虑的说道:“眼下倒不是大问题,但这只是一个开始,不知摩西他们还会遇到什么?”

    梅丹佐:“阿蒙神说了,让他们自己选择,只要他们不放弃,我们就提供帮助。”

    林克又提醒道:“如果埃居神灵的惩罚吓不退摩西他们,很可能还会派出使者直接阻拦,不知我们俩是不是对手?”

    梅丹佐拍了拍林克的肩膀笑道:“你可别忘了,我们也是神灵的使者,谁怕谁啊?阿蒙神终于传授了我们的本源力量、真正不分彼此的一体。我们以前所修炼一体两面的力量,还缺少很多手段,如今已融会贯通。

    这么走过来并非没有好处,至少我们的法力比同阶成就者强大许多。我在战场上连恩启都都斗过,那可是连神灵都敢斩杀的家伙,还会怕神灵的使者吗?阿蒙神既然要我们来执行这个任务,我们也要有信心。”

    林克笑了:“多大的事情,怎么到了你嘴里就不算难事了呢?”

    梅丹佐傲然道:“那是当然,当初阿蒙神奇袭哈梯后方生擒国王,为什么偏偏只带上我呢?”

    ……

    这天夜里,愁眉不展的摩西正在向神灵祷告,耳中又听见了神使的声音:“摩西,当天边出现微光、林间升起晨雾的时候,带领你的族人过河。”

    摩西赶紧起身找来了十二士师,吩咐道:“神灵的使者告诉我,当晨雾升起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渡过眼前的河流,让族人们立刻做好准备。”

    有人问道:“现在大家都很害怕,认为那是埃居神灵的惩罚,不敢再往河边走,我们该怎么办?”

    摩西答道:“告诉他们,那就是神灵指引的道路,我们只信奉我们的神灵,不愿意走可以回头,我愿意第一个过河。”

    当天边吐露微光的时候,密林间飘dang着淡淡的晨雾,摩西召集族人走向了河边,那雾气也缓缓的跟着他们。奔流的河水仍然泛着红色散着血腥的气息,晨雾却在林间飘了出来,像一张薄毯铺在河面上。渐渐的,河面上的白雾越来越浓,在林间晨雾的笼罩下,化成了一座浮桥的模样。

    摩西一挥手杖道:“这是神灵指引我们过河的道路,只要心中的信念坚定,就可以走到对岸,一次只能过去一个人。”

    众人看着这一道凝聚的雾气,很多人根本不敢过去,雾气怎么能踩得住呢,一脚踏上去不就掉河里了吗?摩西正准备先走,有一名族人说道:“摩西,我知道神灵给了你力量,可是我们并没有,怎么可能踏过水面呢,你是想离我们而去吗?”

    摩西闻言停下脚步道:“每一个人都可以走过去,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最后一个过河,你们谁先走?”

    他的仆人约书亚一提袍角已经准备上桥了,族人中最小的孩子大卫突然钻了出来道:“我回家的信念从未动摇过,我先来!”然后一溜烟小跑过去了。

    他的父亲揶拿刚刚叫了一声:“大卫,小心!”这孩子就已经钻进浓雾看不见了。一次只能过一个人,这是神使的吩咐,众人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儿大卫的声音从对岸传来:“我已经过来了,没事的,这座桥好神奇,就像踩在云端上!”

    众人听见大卫的话才松了一口气,一个接一个陆续走过了这座神奇的桥,摩西是最后一个到达对岸的。大家回头望去,阳光从树梢的缝隙间洒落,雾气已经散去,而河水又恢复了清澈的模样,人们露出了笑容,他们渡过来了。

    ……

    林克将水晶飞梭展开成雾状的铺在河面上,接引都克镇的族人走过河,水晶飞梭还可以有如此变化,也说明他cao纵法器的手段比以前更精湛了。阿蒙新领悟的不分彼此的力量,从根本上就是要忘记所谓体术或神术的概念。

    要想cao纵水晶飞梭,最起码也要有七级成就,但林克却领悟到如果将这支飞梭化成雾桥,其实四级成就即可,并不是力量更强大,而是运用的方式不同。

    梅丹佐在一旁警戒,防止渡河时有意外的状况生,直至所有人都过了河,这两人才悄悄收起飞梭离开。梅丹佐对林克笑道:“那个叫大卫的孩子真是不错,小小年纪第一次踏上幻化的飞梭,竟然一点都没有惊慌,虽然心中充满疑问,但脚步走的很稳,资质难得啊!摩西为族人唤醒一体两面的力量,怎么就漏了他呢?”

    林克答道:“我也注意过这个孩子,他还太小,今年才十四岁。都克镇传统的习惯,年满十六岁才可以学习矿工技艺,那也是修炼一体两面力量很好的基础,这孩子还没学,所以摩西没有给他唤醒力量。听你的意思,好像对那孩子很感兴趣?”

    梅丹佐点头道:“我是很看好他。年纪太小确实不适合学习那种矿工技艺,没有长成的血脉很难承受冲击的力量,只有少数天赋出色者例外。既然阿蒙神有了最新的领悟也传授了你我,我也想试着收一个门徒,为大卫唤醒力量。他没有学习过任何神术与体术,心中也没有成见,正适合从头开始。”

    林克瞥了他一眼道:“你真是事事爱出风头,阿蒙神要约翰尝试力量的唤醒仪式,从忒弥斯绯姑娘开始,你倒先手痒了,选了这个大卫。”

    梅丹佐若有所思道:“种种唤醒仪式我都经历过了,最早在巴伦王都,经历了为武士唤醒血脉力量的仪式;后来在你部落里,阿蒙神为我唤醒了一体两面的力量;救了小茜公主回到巴伦王都之后,公主殿下为了奖赏我,又命人为我举行了力量的二次唤醒仪式。这么多复杂的仪式,阿蒙神今天只定了一个名字将它们全包括,就叫力量的唤醒。”

    林克叹息道:“阿蒙神真了不起,指出了本源。但力量的唤醒并不容易成功,如果有的人没有这种资质的话,还可以采用原先的各种仪式,去拥有各种有限的成就。就算知道成为神灵的秘密,绝大多数人也不可能成为神灵,无非是走的远近而已。但人生在世付出了努力,生命便不可惜!”

    ……

    摩西等人沿着罗尼河谷的荒郊绕过了布拔斯城邦主城,进入到塔尼斯城邦境内,再往前走就是罗尼神河的入海口一带了。这条大河分成很多条细流呈扇面形撒开,形成一片季节xìng被洪水淹没的三角洲。

    他们沿着三角州湿地又走了好几天,前方已经离海岸线不远,折转向东继续行走。这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的状况,族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天气比较chao湿,夜间露营的时候,摩西吩咐族人搭好帐篷,注意不要受寒。

    这天夜里大家睡的正熟,突然听见了惊恐的叫声,紧接着叫声响成一片,所有人都醒了,惊慌的从帐篷里跑了出来。原来是无数的青蛙从附近的溪流中爬上了岸,钻进了帐篷里、床上、器皿中、甚至是人们的衣服里。

    这些青蛙是怎么出现的,就连夜间警戒的几位士师都没现,大家被青蛙惊醒,吓的从铺盖中跳了起来,有人还从裤裆里掏出几只青蛙脱手扔了出去。营地里有些1uan了,无数青蛙开始鸣叫,呱呱呱的响声吵得人头昏脑胀,连说话都听不清。

    一、两只青蛙并不可怕,可是无数只青蛙密密麻麻的出现,到处1uan跳1uan钻,蛙鸣声在四野响成一片,这是令人头皮直麻的恐怖场景。摩西一顿手杖,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蛙鸣声都盖了下去,向族人们喝道:“慌什么,连青蛙都让你们1uan成这样,遇到真正的敌人怎么办?收拾行装继续出!”

    这段路比较chao湿泥泞,沿途有很多细小的溪流分布,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水潭。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多青蛙,一直大声的鸣叫,吵得人心神不宁。摩西让十二士师举着自己的铁枝法杖轮流开路,bī退涌在前方的蛙群。

    可是每到夜间露营时,树上、石头缝里总有青蛙不断蹦出来,这些小东西滑溜溜,钻进喝水的杯子里、睡觉的被子里、穿的衣服里,简直是防不胜防。十二士师尽量驱赶,但青蛙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虽不伤人却搅扰的大家无法休息。没过几天,众人已是疲惫不堪。

    这种折磨实在难以忍受,越往前走,青蛙的sao扰越来越李汉,仿佛没有停止的时候,族人们是苦不堪言。梅丹佐与林克当然也注意到了,两人在暗中商量怎么办,林克说道:“在埃居神话传说中,有一位蛙神海奎特,据说是塞特的侍者,会不会是他干的?”

    梅丹佐冷笑着:“蛙神?现在应该改名叫青蛙天使了吧?他也不算什么神灵,九联神系中真正脱永生的神灵只有十位,就连猫神贝斯特大人都不在其中,小小一个海奎特算什么?他可能就是阿蒙神所说的埃居神灵的使者,十有**号是塞特派来的,搞这一手想干什么?”

156、蛙神海奎特

    156、蛙神海奎特

    林克皱眉道:“目的很明确,就是想sao扰摩西他们,青蛙不咬人可是能烦死人,直至疲惫不堪最后坚持不住,迟早会恐慌害怕,也就走不下去了。没有人能承受无穷无尽的折磨,一点一点的消磨勇气与毅力,如果他们崩溃了,塞特也就成功了。”

    梅丹佐呸了一声道:“这手段可真狠,赶这么多青蛙出来烦人,让我想动手都找不到对手,青蛙太多了,驱之不尽啊。”

    林克沉yín道:“如果蛙神海奎特没有露面,我们也不必露面,这是对摩西他们的考验,必须要克服这个困难。只要走过罗尼河的三角州到了干燥的地带,海奎特自然就不可能驱使那么多青蛙了,按现在的度,恐怕还需要好几天。”

    梅丹佐:“如此考验的就是信念与心志了,要看他们的意志有多么的坚定,在这种环境下也能坚持走下去。我现大卫那孩子真不错,吃饭睡觉都很安稳,心念越沉定的人,越不容易受到这种折磨的干扰。”

    林克笑了笑:“青蛙倒是在帮你考验人,你打算这几天就指引那孩子吗?”

    梅丹佐笑了:“我从小没吃过青蛙,后来到了你的部落,才知道青蛙也是可以吃的,而且那么好吃,现在又馋了。”

    ……

    恐慌不安的情绪在族人中渐渐蔓延开来,连日不断的折磨让人开始精神恍惚,有人在议论这是埃居神灵降下的惩罚,可是他们的神灵阿罗诃在哪里?十二士师竭尽全力,也无法完全驱赶那无处不在的蛙群,这颇有点像阿蒙与梅丹佐在沙漠中遭遇蝎子的场面。

    很多人实在走不动了,对摩西说道:“我们不是抱怨,大多数人都身强力壮,可是受不了没法休息啊。这是埃居神灵的惩罚吗,为何要这样折磨我们?带着我们离开丛林与那些水潭吧!”

    摩西劝道:“现在还不能离开丛林,否则会被追兵现,这正是埃居邪神想要达到的目的。你们在呼唤阿罗诃,可是有没有想过自己又该做些什么?不要停下脚步,尽快离开三角洲湿地,在这里停留的越久,所受的折磨就越多。大家都聚到我的身边来吧,让我举起手杖为大家祝福,洗去疲倦与不安。”

    摩西率领族人没有停下脚步,尽管疲惫不堪,但仍然按照神灵指引的道路前进。这天宿营的时候,大卫正在蛙鸣中沉睡,突然脑海中听见一个声音道:“大卫,都克镇的孩子,神灵的使者在召唤你,请你悄悄走出帐篷,向着蛙鸣最吵闹的地方前进,没有人会现你的。”

    大卫的胆子可真大,这几天大家听见青蛙叫就觉得心慌,他却敢在深夜进入蛙鸣最吵闹的密林中,守夜的士师们也累了,没有现悄悄走出帐篷的大卫。大卫穿过密林,周围的蛙鸣声却突然安静下来,就像退到了很远的地方,然后他看见一条小溪边点着一个火堆,火堆旁坐着一个人。

    这人披着斗篷挡住了面目,手中拿着一支细长的金梭,金梭上穿着一串洗剥干净的青蛙,在火上烤的吱吱冒油,另一只手正在往上面撒盐,空气中弥漫着you人的香味。大卫吃了一惊,上前问道:“您是谁?怎么在烤青蛙,这东西也能吃吗?”

    梅丹佐问道:“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何来到这里?”

    大卫答道:“我是都克镇的勇士大卫-所罗门,在我们的神灵指引下,完成返回家乡的誓愿,神灵阿罗诃的使者召唤我前来。”

    梅丹佐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就是神灵的使者,这些青蛙折磨了你们这么多天,敢不敢把它们吃下去?”

    大卫跪下行礼道:“只要您吃,我就吃。”

    梅丹佐撕了一只青蛙下来,在斗篷的阴影下吃的很香,然后将手中的金梭递给了大卫:“孩子,你饿了吗?味道很不错的!”

    大卫伸手取下来一只烤的香喷喷的青蛙,轻轻咬下一块rou尝了一口,然后就将这一串青蛙全部填进了肚子里,吃的是津津有味。梅丹佐笑眯眯的看着他,等他吃完了才问道:“好吃吗?”

    大卫点头道:“好吃,太好吃了!”

    梅丹佐又问道:“你还怕它们吗?”

    大卫摇头道:“不怕,我本来就不怕。神灵的使者啊,您召唤我来就是为了请我吃这一顿美餐,并告诉我不必害怕青蛙吗?”

    梅丹佐笑道:“是的,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这是我们的小秘密,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从这一天开始,梅丹佐为大卫唤醒力量,却始终没有显露自己的面目,只说自己是神灵阿罗诃的使者。大卫问他这是什么力量,梅丹佐回答这就是信仰的力量,需要人们以坚定的信念去修行。

    大卫又问梅丹佐那些青蛙是怎么回事,梅丹佐解释道:“那是埃居邪神派来的使者在搞鬼,想阻挡都克镇族人的脚步,动摇你们的信念。”

    大卫请求道:“神灵的使者啊,您能不能出手驱赶那些青蛙?”

    梅丹佐摇头道:“青蛙就生活在这片湿地上,你们走过就会遇见,这是自己所要克服的困难。如果邪神的使者直接出手的话,神灵的使者自会阻止他,但你们也不能指望什么都不付出,只想着神灵赐予一切。包括我今天传授你的力量,也是神灵所赐予,但你只能自己去修炼。”

    ……

    第二天大卫回到营地,父亲揶拿跑过来抱住他道:“孩子,你跑哪里去了?大家都在担忧呢!再看不见你,摩西大人就要派人去找了。”

    大卫举起了手中一根树枝,上面netg点吃的,把它们放在火上烤再撒点盐,味道真的很不错。”

    周围的族人惊恐的说道:“大卫,你怎么可以吃这种东西?它们是恶魔派来折磨我们的,你小心会被毒死!”

    大卫笑道:“我昨天夜里已经吃了,很好吃啊,你们在害怕什么呢?”

    摩西走了过来,摸着大卫的脑袋道:“你很勇敢,做的很不错,如果大家不愿意吃的话,你自己吃就行了。”

    就这样又走了五天,众人终于离开了罗尼河三角州的湿地边缘,前面又出现了起伏的干燥山丘,生长着的草和灌木,蛙鸣声终于隐去。林克与梅丹佐站在树梢上看着摩西等人走进没有了青蛙出没的地方,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现,林克悄声道:“海奎特出现了,就在丛林里,难道是想直接出手?”

    梅丹佐凭空拔出了命运之匙,一挥手给自己披上了蝎壳甲,转过身来寒着脸道:“我的手也痒了,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林克也转过身,悄然提醒道:“小心,这个海奎特的潜行神术比我们更高明,这么多天也没有现他藏身的位置。”

    梅丹佐冷笑道:“那是当然,铺天盖地到处都是青蛙,他完全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我怀疑他是一只变异蛙妖,就像云梦那样,天生能在生长的环境里潜行。如果云梦躲在沼泽里隐去气息的话,我们也很难现它。但他想动手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说话时只见树丛间的空地上有无数水珠飘浮而起,从树叶上、水潭里、附近的溪流中飘到半空,一滴滴如透明的珍珠在阳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煞是好看!有一个人从草叶间走了出来,看相貌是一名青年男子。

    这人穿着绿色的袍子,上面布满深褐色的条纹,他的眼睛有点圆眼珠也有点鼓,但相貌还算英俊,只是脸颊与额头上也有几道褐绿色的条纹,像是用油彩绘上去的纹饰,反射着淡淡的浮动光泽,显得诡异而神秘。

    此人一出现,那些漂浮的水滴就开始光,在空中渐渐的拉长,化成了一支支透明的箭矢,无数密密麻麻的水箭蓄势待,都指向梅丹佐与林克。梅丹佐用命运之匙一指那人问道:“海奎特吗?”

    来者微微一怔:“原来你们认识我?既然知道是我,为何还不放下武器行礼?”

    梅丹佐眯着眼睛道:“为什么啊?青蛙天使大人,这几天捣1uan的一直是你吧,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放下武器向你行礼?说实话,我们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只是见到那些青蛙想到了你。”

    海奎特也眯起了眼睛,他的瞳孔也是绿褐色的,就像眼珠上的一条竖着的细缝:“你们果然不是一般的凡人,见到了传说中的海奎特竟然毫不惊慌,还敢这样说话?”

    梅丹佐耸了耸肩:“那些所谓真正脱永生的神灵我也见过,但不是我的神灵,更何况你?你受何人指使而来,sao扰那一群苦难的族人又是为了什么?”

    海奎特的身形淹没在一片透明的水箭之中,那漫天的箭矢蓄满了力量却使终没有出,他看了看梅丹佐又看了看林克,微微有些吃惊的喝道:“你们是蝎子王泗水的门徒吗?难怪获得了神灵所赐予的力量。但这里可是埃居,我是众天使之王塞特的使者,你们竟敢阻拦我?”

    林克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也没闲着。就在林间水珠化为箭矢的同时,他的身前也飘出了一张弓,弓弦拉开化成了一连串的虚影,变成了很多道弦,这张弓看上去就像竖琴一般。有几十支箭矢飞了出来,密密麻麻的jiao替搭在弓弦上,正是用变异巨蝎的尾针所打造的箭。他与梅丹佐身上还穿着蝎壳甲,难怪海奎特会误会。

    梅丹佐摇了摇头道:“我们是谁的使者,这与你无关;你是谁的使者,也与我们无关。那些可怜的人并没有过错,也从未得罪过你,为何要折磨他们?”

    海奎特显然误会了梅丹佐的话是默认,露出了轻蔑的神情:“蝎子王泗水本人尚且没有获得加入阿努纳启神系的资格,你们追随他就更不可能有希望。一位被流放在沙漠中的半神,没有可依托的神系,却派出使者到这里来与我为敌,你们自己不觉得可笑吗?我看二位还有点成就,放下武器立誓追随我,我可以考虑将你们引见给天使之王塞特,或许还有加入九联神系的机会。请跪下感谢吧!”

    他这番话的背景很复杂,想当年阿努纳启神系暴众神之战时,阿玛特与金古特是战败的一方,恩里尔与马尔都克是战胜的一方。传说阿玛特在战争中制造了九种怪兽,九头怪蛇洪巴巴、人面毒蝎泗水、巨狮人云都在其中。这九种怪兽自然也都战败了,有的被斩杀、有的被收服、有的则流亡。

    这些怪兽非常强大,恩里尔等人取得胜利之后也没不想再花费巨大的代价赶尽杀绝,能收为己用是最好,或者让他们誓不再为敌,也就不必苦战。洪巴巴被恩里尔所收服,成了神域守门人,算是加入了阿努纳启神系。

    人面毒蝎泗水被迫答应不再与恩里尔等人为敌,但也不向他们臣服,于是被流放到沙漠,失去了被引入阿努纳启神系的资格,而他自己则号称蝎子王。巨狮人云在大战结束后,马尔都克和恩里尔都看中了他,允许他加入阿努纳启神系。可是人云爱上了穆芸女神,结果由于众所周知的魔咒,最终伤心离去,成为了流1ang的狮子王。

    泗水很强大,但他属于被放逐的半神,本人既不是脱永生的神灵也得不到神系的接引,在正式的神系成员看来,他的使者当然是跟错了人。海奎特开口给了梅丹佐与林克一个机会,让他们放下武器立誓跟随自己,他可以把他们引见给塞特,或许有可能被引入九联神系。

    若是别人听见,这可能是一种极大的you惑,但海奎特对林克与梅丹佐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牛谈琴。这两人甚至不太懂他的意思,别说是他们,就连他们所信奉的“阿蒙神”恐怕都不明白为何要得到神系的接引?

157、耍神棍

    157、耍神棍

    林克终于说话了:“我们并没有与你为敌,而是你与我们为敌。我们自有信仰的神灵,他独一无二,请勿在我面前说这些亵渎神灵的话。如果你想动手,那就请动手吧。”

    海奎特看了看梅丹佐手中的命运之匙,又看了看林克那奇异的神弓。命运之匙的厉害自不必说,那曾是恩启都的斩神之剑,如今化成了世间工匠无法打造的金梭。而林克的弓曾是阿蒙所用过的,后来阿蒙有了吉尔伽美什的弓,就把这张威名赫赫的战弓给了林克,林克又花了半年时间将它炼制打造的更加神奇。

    如果真动手的话,不论能否战胜,代价一定不小。海奎特眨了眨大眼睛突然笑了:“二位使者,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但我也不想与你们直接为敌。你们追随泗水取得了如今的成就,对神灵之间的约定也应该了解。我们也可以做一个约定,我完成我的使命,你们也完成自己的使命。”

    梅丹佐哦了一声问道:“什么约定?”

    海奎特答道:“那些人本身并无罪过,但他们却想逃离埃居,天使之王塞特决定惩罚他们。而对于他们自己来说,那也是必经的磨难与考验。我不会直接出手伤害他们,但会按天使之王的命令制造种种障碍,你们也尽管使出本领去化解。”

    梅丹佐用询问的眼光看了林克一眼,林克点了点头答道:“好的,就看看彼此的手段了。”

    海奎特又笑了:“祝你们好运吧,蝎子王泗水的脾气可不是太好,完不成使命,你们的下场可能会比那些矿工更惨。假如后悔的话还可以来找我,好心提醒一句,天使之王塞特可不仅只派了我这一名使者,其实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前面还有别人。”

    说完话无数的水箭又化为了水珠,在阳光下散出七彩光芒,无数jiao织的光芒掩住了海奎特的身形,然后水珠落下林间又恢复了平静,海奎特不见了,那强大的气息也消失了。

    梅丹佐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哼了一声道:“原来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却故意现身吓我们一跳,说了那么多废话,居然是想收门徒,却看中了我们俩。”

    林克嘲笑道:“这人连状况都没有搞清楚,以为我们是蝎子王泗水派来的,不论我们是谁的使者,如果因为他的三言两语都背叛了使命,还怎能取得更高的成就?”

    梅丹佐看了看天空:“他只是想收两名力量强大的手下供自己驱使而已,至于能够加入九联神系之类的话,都是you惑人的条件。只是他的话我有些没听懂,好像在故nong玄虚。”

    林克想了想道:“懂不懂都没关系,也许还不是我们所能理解,阿蒙神迟早会告诉我们的。海奎特说前面还有塞特派来的使者找麻烦,不知道又会是哪些货色?”

    梅丹佐晃了晃命运之匙:“管他呢,路在摩西的脚下,走着瞧吧。”

    ……

    摩西等人终于摆脱了青蛙的袭扰,进入了海岸线与塔尼斯主城之间的丘陵地带,地势起伏绵延,生长着茂盛的荆棘与两人多高的树丛,精壮的矿工们拔除砍刀开路,行走的度不算太快,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就这样又走了五、六天,很多人的衣服都让荆棘划破了,简单缝补一下继续赶路。树木并不高山势也不险峻,却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这天夜里,大卫又听见梅丹佐的召唤,悄悄跑到一片山谷中来见他。梅丹佐已经为这个孩子唤醒了力量,一直在传授他种种神奇的“魔法”。

    这天大卫闭上眼睛听梅丹佐以信息神术讲授密诀时,却有点坐不住,不是心念不够坚定,而是身体的感觉总有困扰。他的考验到了,正是“身体的纯净”,只有经历过这种考验才能掌握二级成就。在这个过程中,体内的种种隐患与伤痛会作,人当然会非常难受,但必须要用持之以恒的态度坚持修炼,才能渡过。

    梅丹佐感到很欣慰,大卫-所罗门的资质非常好、人很聪明,力量掌握的也很快。梅丹佐刚开始也没注意到什么异常情况,只是安慰这孩子要克服种种不适,可是今天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大卫总是忍不住用手挠身上。他说道:“孩子,把衣服解开,让我仔细看看。”

    大卫解开了衣服,梅丹佐微微吃了一惊道:“这些小红点是怎么回事?”

    大卫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山里的蚊子、跳蚤和各种小虫子很多,走路睡觉一不注意就会被叮咬,不碍事的,我一定集中注意力去练习冥想,不再分心。”

    大卫走后,梅丹佐找到林克说道:“又出现新状况了,有人驱使营地里的跳蚤与蚊虫去叮咬摩西他们。山里的跳蚤本来就多,不注意被叮咬几下很正常,但是大卫身上的红点太多了,显然是有人捣鬼。”

    林克呸了一声道:“这手段太阴了!连我们都没注意到。摩西他们身强力壮,每天又很累,被叮咬了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但这些小虫子说不定会传播瘟疫,等反应过来就晚了!”

    梅丹佐点头道:“我们有必要去侦查一下,看看摩西他们的营地一带的跳蚤、蚊虫,是否比其它地方更多?”

    两人悄然在山野中侦测搜索了一遍,结果真的现摩西等人宿营的地方,各种蚊虫跳蚤的数量比别的地方多出几十倍。这些山野中很常见的小虫子隐藏在树叶下、草丛里、泥土中,如果不是刻意去侦测,根本没法引起注意。

    林克说道:“有可能是塞特派来的别的使者干的,也有可能还是海奎特!那只蛙妖别的手段不清楚,但驱使各种虫子应该有一套,蚊虫不就是青蛙的食物吗?”

    梅丹佐皱眉道:“我所修炼的力量更擅长于战斗,祈福治疗一类的神术不如你,看来这次你要多出力了。”

    ……

    这天后半夜,定坐冥想的摩西听见了神使的声音。林克告诉他:“埃居的邪神派使者来惩罚你们,使用的是阴谋的手段,让你们受无数的蚊虫跳蚤叮咬,直至染上瘟疫。从今天起,宿营时要用神术将周围的地方都清理一遍,并轮流为大家施展治疗神术,防患于未然。”

    摩西答道:“多谢神使大人提醒!我也感觉到这几天的小虫特别多,虽然我不怕,但很多族人都被叮咬的不胜其烦。但我施展治疗神术的话,可能法力有限,恐不能完全阻止瘟疫的生。”

    林克又说道:“现在只是刚开始,我要你做好万一的准备。神灵阿罗诃的门徒向来不吝啬使用法力,甚至习以为常。你尽管去施展吧,只需注意不要将力量耗尽,我会在暗中帮助你的。这山野中还有一种草,我告诉你它是什么样子的,你派族人采来,命十二士师用火元素神术晾干,占燃之后可以驱赶蚊虫,每天宿营的时候让值夜的人将干草摆成一圈,围绕着营地熏燃。”

    林克是穴居野人的族长出身,从小就知道山里有几种草晾干了之后可以熏走蚊虫,恰好在这里现了一种,吩咐摩西派族人去收集。从这天开始,摩西每到休息时,便命六位士师轮流布成一个神术阵,自己手持铁枝法杖主持法阵,让族人们聚在周围、沐浴在半空洒落的光芒下。

    每当摩西施法的时候,总有一片雾气飘来,使那法杖祭出的光芒更加柔和浓郁,那是林克在暗中出手相助。

    神灵的使者指引都克镇的族人摆脱了那不起眼的跳蚤蚊虫的困扰,但智者千虑仍有一疏,梅丹佐等人现情况不对时稍微有些迟了。摩西等人虽然没有病倒,但是他们携带的牛马、驴子却接连生病,一只一只的死去。

    没有了牲畜驮运物资,族人们只好把东西都背在了身上。好在这一路上携带的食物已经消耗了一小半,勉强能够全背下,但他们失去了随时可以宰杀的rou食又背上了更重的东西,行走起来就更困难了。

    这一天他们走出了密林来到一片开阔的山谷,前方有一个湖泊,湖岸边长着柔软的浅草。长途跋涉之后众人都累了,卸下包袱躺在软草上休息,摩西也看出大家的体力消耗很大,吩咐约书亚让众人今天多吃点东西,将面饼在汤里泡软,并拿出包裹里腌好的rou干切成片在石头上烤熟。

    食物的香气弥漫在湖岸边,众人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舒适的感觉了。可是摩西突然一皱眉,他听见了嗡嗡的声音,原来是几只苍蝇从树林中飞了出来,紧接着苍蝇越来越多,纷纷落向正在烧热的石头上烤的半熟的腌rou,然后有人叫道:“什么东西这么臭!”

    石头上的腌rou散的香气变成了腐臭难闻的味道,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腐烂了。腐臭的气息从每个人身边散出来,大家打开了包裹,现里面的食物也全部腐坏了,就连干燥的面饼与咸rou都不例外。这些食物经过了专门加工就是为了长期保存,哪怕一年都不会**,怎么眨眼间突然就都坏了呢?

    神罚,这是神灵的惩罚!失去了食物,他们不可能走出埃居,如果不想在山野中饿死,只能到城邦中去自。

    梅丹佐站在远处的密林中脸色铁青道:“他们居然用了这种手段!虽然没有直接对矿工们出手,但还有区别吗?”

    林克也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直接cha手了,幸亏阿蒙神早就有准备,就让摩西展现神迹吧。”

    一向镇定的摩西此时也有一丝骇然,埃居邪神的力量太强大了,竟然能在不知不觉中让族人们携带的食物全部**。历尽苦难也没有放弃的人们此时终于感到了绝望,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沮丧的坐在草地上。摩西正准备站起来,却听见了林克的声音:“邪神的使者这么做,你就使用神灵早已准备好的手段,给他们真正的信心、展现我们的神迹!”

    摩西举起手杖高声道:“族人们,不要沮丧!夺走了我们食物的邪神,就像那**的食物一样散着腐臭的气息!真正的神灵护佑着我们,将展现他的神迹,所有虔诚信仰阿罗诃的族人啊,请聚集在我的周围,接受神灵赐予的食物。”

    人们聚了过来,摩西伸手凭空取出了一块rou松和一张面饼,朝着族人道:“这是神灵赐予我们的食物,它是前所未有的美味!”

    有人失望的叫道:“就这么一点?还不够一个人吃的!”

    摩西微笑道:“神灵不会让我们失望,大家快去生火煮汤吧,我们的神灵将展现神迹。”

    一锅汤煮好了,摩西将秘制的美味rou松放在了汤里,又将那张面饼掰碎扔了进去,悄然运转空间神术护住了这口锅。you人的香味弥漫在草地上,族人们都忍不住在咽口水,摩西冲大卫道:“年纪最小的先吃,大卫先盛汤,不要看别人,神灵让你先来。”

    大卫端着一个盘子盛满了香喷喷的rou汤泡面饼,可是锅里的rou汤却一点都没少。大家一个接一个到摩西面前领食物,直到所有人都吃饱了,摩西面前还是满满的一锅汤。最后摩西将这锅汤自己吃干净,然后到湖边洗净双手和器皿,朝着族人们道:“大家跟随我祈祷吧,感谢我们的神!感谢他赐给我们食物、还有克服一切困难的信心与勇气。”

    众人聚在了摩西周围,向着他们心目中唯一的神灵阿罗诃祷告。梅丹佐与林克站在远方的树丛里相视一笑,这神迹其实早就准备好了,那些面饼与rou松就一直储存在铁枝法杖中的那枚风之魅舞里。

    阿蒙曾吩咐过,摩西不可轻易动用风之魅舞里的东西,那是为穿越沙漠准备的,但此时提前派上了用场,让族人们在绝望中重新振作,彻底坚定了接受神灵指引的信心。尽管路途还很漫长,但他们不会再回头了。

158、我是猫

    158、我是猫

    当摩西等人踏上苦难的征程时,身为他们的“神灵”阿蒙又在做什么呢?阿蒙派出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返回家乡的道路,历时数年做了艰苦的努力与准备,但这一天真正到来时,阿蒙本人却无暇顾及。

    ……

    一只猫,几百年前伊西丝神殿广场上游dang的猫,便是此刻的阿蒙。

    并不是阿蒙回到了几百年前,也不是他自己变成了猫,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冥想状态,称之为冥想或许已经不太合适。在经历了失去力量、脱胎换骨一般重新成长的考验之后,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现在的阿蒙,就是他有生以来的信念中一直所追求的那个自我。

    只有印证了这种境界,他才有可能达到一种状态——什么都不存在的状态,身体和世界都化为虚空。薛定谔就蹲坐在他的对面,向阿蒙毫无保留的展开了自己的灵魂世界。

    阿蒙正在经历薛定谔的往事,他不是单纯的看见或听见,而就是以薛定谔本人的身份去感受一切。在这个过程中他要绝对的安定忘我,不能有一丝心念参杂的扰动,否则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变得不真实。

    这就是薛定谔为何要等到今天的原因,这种状态下,她也等于毫无保留的敞开自己的一切秘密,所以薛定谔要找一个绝对信赖的人!

    埃居人喜欢猫,这是年代很久远的传统。猫来到埃居,解决了很多地方粮仓的鼠患,被人们视作丰饶之神的侍者,所以在伊西丝神殿广场周围,人们一直都有喂猫的习惯,这里生活着很多流1ang的猫,薛定谔是其中之一。

    猫的食物很杂,平常除了吃人们的投食之外,还四处流窜抓耗子、吃小鸟,还有白蚁、蚂蚱等飞虫。平凡的人很难想像自己会生吃活耗子,但一切感觉都是真实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一念不生、一念不起,便是此刻的阿蒙。

    这是一只充满好奇的小猫,它不害怕人,却与人有着天生的疏离感,不会离的太近。每当广场上举行各种大典、人群聚集的时候,猫儿们都会跑得无影无踪。但是有一天,薛定谔追一只飞来飞去的甲虫不自觉忘了环境,等它回过神来现周围全是脚,竟然陷入了拥挤的人群中无处躲藏。

    它吓坏了,一只小猫被裹挟在涌动的人chao中,很可能会被踩死的。就在惊恐万状之时,它现周围所有人都不动了,朝着一个方向跪了下去。天空传来了缥缈的yín唱声,神殿的钟声悠扬的敲响,这只猫抬头看见了金色的天空,有柔和的光芒洒落在它身上。

    这是无法形容的神奇感受,猫儿居然忘记了害怕,不再瑟瑟抖,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抚摸着灵魂深处。它正好赶上了一年一度的伊西丝女神赐福大典,也许是巧合或者说是一种突然的领悟,它在最惊恐的时候体会到“伊西丝之赐福”神术,这一瞬间好似朦胧的明白了什么。

    此后这只猫经常溜进神殿,它那简单的灵智还不能做复杂的思考,只是在寻找记忆中曾经熟悉的感觉,在祭司们的yín唱声中、在神像的目光注视之下。猫很的直觉要比人敏锐的多,它记住了那yín唱,“参加”了很多神殿仪式。

    祭司们觉得这只小猫很有意思,不在广场上玩耍,反而愿意到神殿里来旁观神官们的种种仪式,就像一名小小的神官,混熟了也就没人管它,人们甚至给它起了一个名字——贝斯特。

    贝斯特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力量的唤醒仪式,其中包括很多次大神术师为大武士举行的力量的二次唤醒仪式,还有各种赐福。当然了,它都不是仪式的主角,而是站在人们脚旁看热闹的一只小猫,神殿中的祭司们已经知道这只猫的习惯,并不驱逐它,反而觉得很有趣。

    一只猫的寿命通常只有十几年,但这只小猫却活了近百年,它并不清楚自己是如此的长寿,一切行为都是出自纯粹而纯净的本能。漫长的岁月使它渐渐拥有了清晰的记忆,由记忆开启了思考之门,思考又让它自的懂得学习与领悟。

    不知从哪一天起,它趴在书架上看见神官们讲授神文时,突然现其实自己已经听了无数遍,一个字一个字的读懂了那些神文。

    这些并不是薛定谔的回忆,而是印在它灵魂中的痕迹,阿蒙展开灵魂打开这些印记,就像曾经的薛定谔那样经历了这一切,真真切切是很多年。当薛定谔突然意识到自己“懂得”神文的时候,现实的时间恰恰过了一夜。

    这是一个人们难以理解的概念,仿佛是一种时间的悖论。阿蒙明明只坐了一夜,却经历了很多年,时间并不是变慢了也不是变快了,而是薛定谔灵魂中的印记展开了这么多。假如他没有如今的成就,不仅难以接受,说不定会把自我意识冲击的四分五裂。

    天色微明时,阿蒙睁开了眼睛。经历了这一夜,他感觉灵魂变得很强大同时也很虚弱。所谓强大是指一念之间能容纳更多,就像看书,一眼扫过就能把整卷典籍印入脑海,甚至比普通人细细研读还要清楚。所谓虚弱是指消耗极大,此时已经到了极限,假如还不停止,阿蒙很可能会在薛定谔的灵魂印迹中彻底mí失,进入一种深度的昏mí休克状态。

    阿蒙长出一口气,用疲倦的声音问道:“这就是你的来历?你让我经历这些,就是解开那禁锢的封印的方式吗?”

    薛定谔摇头道:“不,这只是一个开始,要让你清晰的了解我所经历的一切,才能找到那禁锢我的封印是什么。”

    阿蒙有些意外的问:“封印是什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吗?那我怎么解开?”

    薛定谔叹息道:“它就在我的灵魂印迹中,当我把灵魂向你展开的时候,我自己的意识是停滞的,并不清楚你具体经历了哪些。只有这样,你才能比我本人有更清晰的察觉,刚才你都了解到什么呢?”

    阿蒙笑了:“刚才的我就是当年的你,睁开眼睛之后,我想到了一个人。嗯,也不能说是一个人,应该说是一只铁甲兽。”

    阿蒙想到了云梦,是因为云梦不久前也学会神文了,一只铁甲兽怎么会写字?其实阿蒙并不理解,他只是让林克去教而已,而此刻却见证了一只猫开启灵智的整个过程,有很大的偶然xìng,甚至连它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像天空的光芒突然照亮了什么。

    薛定谔的神情有些错愕:“原来你经历了这么多?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困惑,身为一只猫,我曾不理解自己是怎样的存在。你需要好好休息,恢复之后接着去经历吧。”

    阿蒙足足休息了一整天,当天夜里感觉自己仍然没有恢复,不是法力耗尽,而一种倦意使他很难容纳另一个灵魂中的印迹。薛定谔很耐心的又等了他两天,第三天才重新开始。

    ……

    当猫儿意识到自己能看懂神文,甚至能用爪子写下“贝斯特”这个名字的时候,思考的方式改变了,它真正的困惑也就开始了。这只猫不清楚自己是怎样一种存在,它与别的猫显然不一样,当它从浑浑噩噩的蒙昧中醒过神来才意识到,当年与它一同游dang在神殿广场中的那些猫早就不在了,生老病死也不知过去了多少代,而它还活着。

    这是为什么、生命又是什么?这是它所思考的第一个问题。猫的眼睛能够适应黑暗,身体也比人灵活敏捷的多,它渡过的岁月已经相当于一个人类的长寿者,于是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只猫?如果是的话,又是怎样一只猫?还有一个更深刻的问题,它想做一只怎样的猫?

    无数次在静夜中仰望神像时,猫儿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荒诞”的念头——它想做一只那样的“猫”。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它的眼睛不仅能看见黑暗中的一切,闭上眼睛也能够清晰的察觉自己的身体血脉,它是自的掌握了神术冥想。

    一只猫的身体,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人,但从本源来说,又与人几乎没太大区别。薛定谔时常漫步在神殿广场上,看见形形色色来往的人们,其中有一个是它自己,并不是具体的人,而无数人chou像出的一个的形象,这个形象名字叫贝斯特,祭司们对它的称呼。

    猫在冥想时有一种奇异的情况,身为人类的修士是体会不到的,它真真切切就化成了一个人的形像,拥有那样的身体肤。这是在意识世界里才存在的“人”,在现实世界里它还是一只猫,这个人在成长、在修炼。

    这只通灵的猫儿从未在神殿中施展过任何神术,它的修炼只不过是一种思考的印证,其实从它拥有自我意识的那一天起,力量就比一只狮子还要强大,但也没人和它动手。

    贝斯特在神殿中渐渐成为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它被祭司视为一只神奇的猫,因为它足够长寿而且混迹于神殿很多年,是神灵恩宠的象征。

    猫儿开始了自己的修炼,非常独特,与神殿中所有人都不一样。它不可能受过正规的教育,心中也没有任何成见,只是想到什么就炼什么,也没有神术和体术的概念,无意中经过了重重考验。终于有一天它决定和一名小祭司开个玩笑,突然使用了信息神术,而那名小祭司看见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叫贝斯特的女人。

    第二次的灵魂印迹展开到此为止,经历的时间比上一次要短得多,阿蒙睁开眼睛后却感觉更加疲惫,因为经历所包含的内容太庞杂。此时的薛定谔已经不是一只无知的小猫,很多方面这就是一个人的经历,却要比普通人复杂的多,阿蒙这一夜经历了十年。

    他累的连气都喘不过来,坐在那里恢复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薛定谔,你很美啊!”

    薛定谔的语气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你是说猫还是说人?”

    阿蒙笑而不答,薛定谔一转身溜出去了。这一次阿蒙足足休息了五天,他有些恍惚,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猫还是人,这种灵魂的融合是可怕的,如果不是有足够强大的定念,绝对会引起神经错1uan。阿蒙自己还不到二十岁,却以一只猫儿的身份经历了上百年,恍惚难以避免,但能重新沉静下来。

    他也彻底明白了刚刚经历不久的考验是多么的重要,就像玛利亚曾经问他的那样“你曾经是一位差点倒毙在罗尼河边的路人,后来却成了威震大陆的将军,请问在战场上你还是罗尼河边的路人吗?当你载荣誉归来,却jiao出军权不能离开领地,在领地中你还是战场上的大将军吗?此刻你坐在我面前低着头,还是都克镇上那纯净的少年吗?如果不是,你又是谁?如果是,那么谁才是阿蒙?”

    阿蒙赫然现自己在经历薛定谔的灵魂印迹时也变得越来越强大,增长的并不是单纯的力量,可以形容为一种灵魂的“潜力”或者是“容量”。

    ……

    五天后的午夜,薛定谔又一次向他展开了灵魂印记——抬头看见了伊西丝女神庄严而圣洁的神像。就是在它用信息神术戏nong了一名小祭司的那天夜里,走过主神殿时突然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压力。神像的目光在注视,这只猫早有感应,但今天却与以往不同。

    说不清为什么,猫儿转过身朝着神像伏了下去,将mao茸茸的脑袋埋在了前爪间,像是行礼祈祷,然后它听见了一个声音:“贝斯特,你不要害怕,我就是伊西丝!”

    猫儿当然知道伊西丝是谁,它已经在神殿生活了上百年,今天在脑海中竟然听见了伊西丝的声音!灵魂被一种深深的敬畏所笼罩,它匍匐着在心中回答道:“伟大的女神,是您在召唤我吗?”

    伊西丝的声音很庄严也很柔和:“你这只调皮的小猫,我看见了你所做的事,你能取得这样的成就是世间难得的幸运,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请你立下誓言,接受九联神系的指引,我将告诉你,你一直以来追寻的那条道路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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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生生不息

    159、生生不息

    贝斯特在伊西丝女神面前根本没有一丝拒绝的念头,甚至没有任何怀疑与犹豫,它立下誓言成为了九联神系中的一名侍者。誓言的内容很复杂,很难用语言表述出来,只能通过灵魂印记才能清晰的体会其含义。

    贝斯特将被引入一个神灵的集团,更确切的说这是一个信仰的体系,因为它还不是神灵。神灵之间有约定,他们将成为神灵的方法传授给有希望成为神灵的人,也包括贝斯特这样的生灵,但这么做要经过神系的认可,只有真正脱永生的神灵才有这个资格。像贝斯特这样已经掌握秘密的“人”,未经允许是不得向外界泄露的,这便是誓言之一。

    加入一个神系便要忠于这个神系,不可以背叛,因为它的力量来源于此。这种誓言并不是凡人们空口誓,而是留在灵魂的印迹中,不容反悔。

    同一神系的神灵之间可能也会有冲突甚至是战争,这似乎与加入神系的誓言有矛盾,但那是另一种情况,当时的贝斯特还不可能理解。神灵与神灵之间自有约定,而神系与神系之间也有约定。比如九联神系与阿努纳启神系之间这么一条约定,人间的子民以神灵之名生冲突时,神灵不可以直接出手,只能用种种考验或以与凡人立约的形式去改变。

    这个约定似乎限制了神灵的所作所为,但对大家来说也是一种共处的方式,而且出于一种人们并不理解的原因,神灵们似乎都愿意如此。当然了,神系的成员不可能都是真正脱永生的神灵,神灵会派出使者做很多事情,比如“贝斯特”这样的侍者。

    伊西丝选择了贝斯特并不是没有原因,因为这只猫已经有修炼的基础,按照神话传说中的说法,这只猫已经是一只变异猫妖,就快化netg人形了,自然是一个极好的助手,引入神系也能壮大神系的力量。这个基础并不是伊西丝给它的,而是它自然修成的,然后被伊西丝指点走上“正路”。

    在这一段经历中,阿蒙也等于获知了成为神灵的秘密,这是当年的老疯子与贝尔yù求而不得的答案,身为一只猫的“贝斯特”并没有去祈求神灵,却自然被伊西丝引入九联神系。但是这个答案对于阿蒙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就是他所领悟的本源力量。

    老疯子当年现武士晋级需要种种考验,这是他解开谜题最重要的突破口。而实际上伊西丝所传授的秘诀最重要的内容并非是力量的本身,而是重重考验中获得的脱。世间很多修炼体术或神术者,他们可能取得了成就,但经历的种种考验并不清晰,可能永远也无法到达那真正的脱之境。

    有人就算自己取得了极高的成就,但很难清晰的总结和体会,毕竟每个人所走的道路都有很大的区别,其**xìng的规律并不是那么容易寻找,人们必然将神奇的力量做为最关注的对象,往往却忽略了取得力量的玄机。这一点阿蒙曾有过深刻的体会,但在薛定谔的灵魂印记中经历了过往之后,才彻底的明晰,因为他等于重新印证了一遍当年贝斯特女神的修炼。

    贝斯特立下过誓言,未经九联神系的允许,她不可将成为神灵的秘密泄露给他人,这是主神才拥有的权力。伊西丝接引贝斯特,当然在名义上也得到了主神荷鲁斯的同意,荷鲁斯不可能不同意伊西丝的决定。所有接受指引的人都必须立誓为这个神系效忠,如果有例外的话,阿蒙可能是唯一的例外。

    阿蒙在薛定谔的灵魂印记中获知了她的一切秘密,很难说薛定谔是否违反了当年贝斯特立下的誓言,但她的确没有向任何人泄露成为神灵的秘密,老疯子、贝尔苦苦追求的答案,就在身边那只猫的心中而未得。阿蒙走过了这么艰难的道路,薛定谔一直伴随着他,给很多帮助和指引,但没有直接告诉他所追求的秘密是什么。

    直到阿蒙将一体两面的力量修炼至八级成就,顿悟到成为神灵力量的本源,薛定谔才向他展开了灵魂印记。真正的答案阿蒙已经知道,他没有接受任何神系的指引。

    有一件事情很有意思,按照天枢大陆各神灵之间的这种约定,阿蒙本人其实已经扮演了一位“主神”的角色,因为他将这种力量分别传授给了门徒约翰、梅丹佐、林克,而这几位门徒都将他视作“唯一的神”。虽然阿蒙并不是真正脱永生的神灵,但这也算是一个新神系的雏形。

    薛定谔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她若无法解开禁锢的封印,永远也不能解脱。当年的贝斯特为什么会沦落为今天的薛定谔,这一段经历中没有答案。阿蒙第三次展开薛定谔的神魂印迹,冥想中的“时间”非常短,就是当年的贝斯特接受伊西丝指引的过程。

    当他睁开眼睛后,在晨曦的微光中与猫的眼睛对视,感受到的不是灵魂的疲惫,而是困惑以及解脱困惑之后的恍然。

    薛定谔问道:“阿蒙,今夜你又经历了什么?”

    阿蒙答道:“你接受伊西丝女神的指引,加入九联神系并立下誓言。”

    薛定谔叹了一口气:“这是一切的开始,可能也是我今天被禁锢的源头。”

    阿蒙眯起眼睛道:“你是想说,当年的誓言就是你今天的禁锢吗?”

    薛定谔又叹了一口气:“也许不是誓言本身,而是我想摆脱这个誓言的念头,我向你展开灵魂印迹,是否正违反了当年的誓言呢?”

    阿蒙摇了摇头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还无法回答,需要继续见证下去。我曾经想过,你明明知道那么多事却一直不肯告诉我,今天才明白,想听完这个漫长的故事还真不容易!”

    ……

    在摩西等人踏上苦难征程的同时,阿蒙也在另一段经历中前行,这条路是一条时间的河流。接受伊西丝的指引之后,贝斯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幸运,她已经非常强大,但却并没有摸索出明确的道路,是伊西丝让她从头印证避免误入歧途。

    展次开贝斯特的灵魂印记时,阿蒙心念安住不动,但等他事后仔细回味时,也不免暗暗心惊,与自己的修炼经历对照。他是一步步探索到今天才拥有此等成就,没有踏上这条道路之前,种种遭遇都是不可想象的。假如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凡人,就算神灵将这个秘密完全的告诉他,第一反应也是——这怎么可能!

    确实是太艰难了,艰难的甚至不堪回。从一开始起,阿蒙并不是想要怎么做,而是际遇推动他不得不走上这样一条道路,现在回忆起自己的经历,其实重来一遍,他并不会有别的选择。

    阿蒙本人就是战场上的大将军,但他却在薛定谔的灵魂印迹中经历了很多惊心动魄、难以想像的战斗。不仅有神系之间的冲突,敌人还包括神域内作1uan的怪兽和各种妖魔。天枢大陆除了繁衍聚居的地方,更广大的蛮荒中有各种怪兽,阿蒙就遭遇过,那么妖魔又从哪里来?

    其实这些所谓的“妖魔”与贝斯特甚至阿蒙是一个来历。为什么说贝斯特幸运?一方面她开启灵智获得了神奇的力量,另一方面她并没有mí失与堕落,在关键的时候受到了伊西丝的指引。

    所谓正确的道路可能不止一条,但最终都应该通往脱永生的境界。但错误的道路就难说了,千奇百怪,恐怕神灵也不清楚究竟通往何处。比如变异铁甲兽王云梦,如果当年被梅丹佐和林克杀了,就不可能有今天;再假如没有阿蒙经过,它杀了梅丹佐和林克,后来又会怎样也无人可知。

    世间流传着神术与体术,尤其是神术是那么神奇,世间有法令规定,只有世袭贵族得到神殿的允许才可以学习神术与神文,但由人执行的事情总会有偏差,千百年来必然不断有秘诀流传出去,虽非常偶然但时间久了也是一种必然,比如贝斯特这种情况。

    这些人和生灵可能会变得暴躁与残忍,比如约翰若没有遇到阿蒙,他也很难控制自己那躁动的力量。比表面上的冲动暴躁更危险的是阴险与冷血,有人甚至会用各种邪恶方式来修炼力量,如果不阻止的话,将会成为灾难。

    贝斯特做为神灵的侍者,也经常被派出与这些妖魔作战。有时候蛮荒中那些强大的妖魔会被她直接斩杀,也有时候她在暗中相助人间的勇士。

    贝斯特在九联天神派出的使者战功卓著,她一路勇猛精进,直到有一天失去力量被召回伊西丝神殿。这种考验阿蒙经历过,这时就看出神系的重要xìng了,她需要指引与保护。当她终于渡过考验时,奥西里斯出现了。

    奥西里斯是直接从自己的神像中“走”出来的,就像夜晚的影子突然变活了。贝斯特急忙化出人的身形匍匐行礼道:“伟大的奥西里斯,您出现在我面前,有何谕示吗?”

    奥西里斯的声音就像从深渊中传来:“贝斯特,我看见了你的表现,是所有神使中最出色的一位,我将给你最新的指引。”

    从这一天起,贝斯特成为了冥神的使者,执行了更多危险的任务。而做为奖赏,奥西里斯传授了她一种奇异的神术,可以拘束生魂。所谓生魂能勉强形容为生灵的灵魂,当生命被消灭之后一切都已经结束,只有一生所为仍然会留下印记,不论本人是否愿意或有意,这些印记的影响还是存在的。

    比如一个人死了,世上的人还会想起他,他所经过的地方、用过的东西还留着他的痕迹,这些信息成了另一种意识,有时候人们会说自己看见了鬼魂,不过是这些印记的反射。但这些信息若能凝聚成一种chou象的意识的话,也就是生魂,阿蒙在阿努纳启的冥府中见到了父亲与达斯提镇长的灵魂,情况与之类似。

    阿蒙曾经怀疑,冥府女王埃雷彼施展的是一种人们并不了解的神术,而如今他自己也在薛定谔的经历中学到了这种神术,记录在奥西里斯传授给贝斯特的《亡灵书》中,就称为亡灵神术。它不仅可以接引逝去的灵魂,也可以拘束被斩杀的生魂。

    亡灵会散去,就像人们留下的痕迹迟早会渐渐磨灭消失,但是那些有着强烈愿望或深深怨念的灵魂,却可以被接引或拘束,引入到九联神系的冥府。贝斯特的主要任务就是斩杀那些强大的妖魔,拘束他们的生魂让奥西里斯用《亡灵书》收录。

    阿蒙展开薛定谔的灵魂印记经历了这一段,已经是摩西出两个月之后了,他如今和当年的贝斯特一样拥有本源力量的八级成就,在回溯这段经历时,自然也掌握了亡灵神术。由此他也明白了一件事,这样的灵魂印迹恐怕就是诗篇中所谓的“真正的语言”。但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明白埃雷彼是如何建造的冥府、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继续下去,贝斯特当年的境界已经过了此刻的阿蒙,薛定谔特意提醒道:“阿蒙,你并不是一个完全的经历者,而是一个不存在的旁观者。你还无法达到的境界,在经历中也不能真正突破。但这么做对你也有好处,等到你将来突破同样的境界时会有帮助,先理解再去印证。”

    阿蒙很快就体会到薛定谔为什么要这样说,因为贝斯特经历了突破到九级成就的考验,她在奥西里斯的保护下隐居修炼,静坐冥想整整半年,灵魂仿佛进入了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

    这是阿蒙展开薛定谔的灵魂印迹以来最艰险的一段经历,非同以往,因为他不能再随时停下来,必须要完整的渡过这段考验才能够从冥想中脱身。幸亏此时阿蒙灵魂的力量已比几个月前要强大的多,勉强能够一次完成。

    在冥想中进入贝斯特当年的冥想,就像梦中之梦,要等当年的贝斯特醒来,如今的阿蒙才能醒,这段经历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生生不息。

    它不再是一只猫的经历,而是各种生灵的生命历程,庞杂的信息过了任何人的灵魂所能承受。一个人的生命有限,因此见知也有限,但此刻不同身份的各种见知都涌入了灵魂。

    贝斯特的灵魂差一点就被淹没了,mí失在这条河流中找不到尽头,但最终还是安然渡过。她都经历了也都忘记了,心念不动不分别,才是唯一到达彼岸的方式。阿蒙也没有动念,他能够以一只猫的身份经历了“这么多年”却不再恍惚,自我灵魂已清晰无碍。

    经历了这“生生不息”的考验之后,薛定谔的力量立刻变的更强大,而是更神奇,她真真切切化成一个人,而不是施展信息神术和变形神术。此时奥西里斯告诉她,她在九联神系所有的神灵侍者中是最强大的一位,仅次于那些真正脱永生的神灵。

    当阿蒙这一次在冥想境界中睁开眼睛时,全身就像被禁锢一般,所有的力量几乎都被chou空了,足足过了一天才能说话。薛定谔一直看着他,还用mao茸茸的小脑袋不时蹭一蹭。阿蒙终于开口时先说道:“我听见了奥西里斯说话,可是一直没有看清他的样子。”

    薛定谔用爪心的小rou垫轻轻拨着他的手背道:“你并没有真正的拥有那种境界,只是在我的灵魂印迹中去经历,所以你看不清奥西里斯的面目,也不了解他是怎样一种存在。我不会主动泄露九联神系的秘密,你在我的经历中能了解多少就算多少。”

    阿蒙喘了一口气,艰难的动了动身体又说道:“奥西里斯说你是神灵侍者中最强大的一位,可是我和恩启都jiao过手,那时的你并不是恩启都的对手,如果纯粹论力量,你甚至战胜不了现在的我。”

    薛定谔摇了摇头道:“恩启都那样的强者,世间又能有多少?他甚至斩伤了荷鲁斯。你的力量已经很强大,甚至不亚于那时的我。但你还不清楚这种境界真正的神奇,世间有很多取得九级成就者并没有经历‘生生不息’的考验,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明白的。”

    阿蒙并没有很快体会到薛定谔所说的神奇是什么,因为这一次他足足休养了一个月才能够继续。接下来灵魂印迹中的经历包含了阿蒙太多的未知,人间的九级大武士或九级大神术师在力量上也许能够与之一战,但有很多境界并未体会,神灵的脱并不仅仅凭强大的力量。

    薛定谔学会了亡灵神术,渡过了生生不息的考验,当然也拥有了阿蒙从冥府中获得的那种特殊能力,阿蒙这才明白那只不过是感应人们的心念活动折射。只要拥有七级成就者,如果有所防备,就算是神灵也捕捉不到,他那种特殊能力并非总是有效。阿蒙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也说明就算是神灵也感应不到他的心念折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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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猫神贝斯特

    16o、猫神贝斯特

    贝斯特拥有了一个称号“猫神”,虽然她还不是真正脱永生的神灵,但已经获得在神殿中享受献祭的资格。神灵降下神谕,神殿的祭司们在奥西里斯神像身边为贝斯特修建了神像,就是阿门g曾看见的形像,他在庄园里也凿建过同样的神像。

    这时就看出更高境界的神奇,贝斯特修炼出另一种独立的意识与她的本源一体,能够依附在神像上。神像本身自然没有法力,却拥有奇异的力量来源,那便是人们的献祭与祷告、所求与所愿、无数心念与信念的投射。

    灵智是有力量的、思考在也需要消耗能量,它看不见,但若没有这种力量人们什么事也做不成。比如喝一杯水,先要有饮水之念,躯体才知道端起杯子。这不是人们通常所理解的力量,能看见的只是手端起杯子,至于其背后的本源,又是另一种形式。

    神像所依附的化身是贝斯特的一部分,这也与贝斯特的境界有关,她的境界越高,所能依附的神像就越多。而另一方面,她获得的这种力量来源越广,灵魂也就愈加强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神域范围也就越广。

    这就是所谓“神力源泉之领域”吗?贝斯特从未拥有过自己的独立神域,她只是在各地的神殿中做为奥西里斯的shì者享受配祭。

    在薛定谔的灵魂印迹中,阿门g对神域的意义有了初步的了解。他曾在阿努纳启神系的冥府中感应无数人的心念,那时的阿门g只能保持清醒的意识不受干扰。现在他终于能确认,那便是神域中无数人向冥府女王的祷告,还包括冥府中的那些灵魂的yù念。

    阿努纳启神系的冥府是属于埃雷彼的独立神域,在那里,她可以拥有那些灵魂的力量,难怪阿门g释放了都克镇一族逝去的亡灵,会让埃雷彼女王大雷霆。从阿门g已掌握的亡灵神术来看,埃雷彼女王正是运用此种神术拘束亡灵建造了冥府。

    这种力量有何神奇之处?——它可以修复灵魂

    灵魂会受伤吗?一般人可能不太理解,但到了阿门g这种成就体会的却十分清晰。阿门g身经百战,而身体肤一丝伤痕都没有,但他却受过伤。最严重的一次当然是渡过幼底河遭遇怪兽,使用卷轴杀了怪兽然后兼程赶路,一不小心力量耗尽差点连动都动不了,在亚伯与该隐的庄园里修养了半个月才恢复。

    如果没有了生机,人不过是一块冷冰冰的血rou,如果没有了灵魂,也仅仅是一具行尸走rou。所有的伤,伤害的都是生机与灵魂,有的能看见而有的只能感觉。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人在极度疲倦意识模糊时,就算体格再健壮也不能挥力量。

    身为冥神的shì者,贝斯特斩杀强大的妖魔拘束他们的生魂,在战斗中自己的灵魂也会受伤,那依附在各地神像上的化身却能源源不断的汲取力量修复灵魂。到了九级成就渡过了真正的考验,便真正拥有了那生生不息的神奇,只要她不被斩灭,生命仿佛是无穷无尽的。

    当阿门g在贝斯特的灵魂印迹中经历了这一段往事,又一次睁开了眼睛长出一口气,此刻的感觉比上次脱离冥想状态时轻松多了,而薛定谔仍然在晨光中看着他。阿门g伸手mo了mo猫的肩背道:“生生不息的考验原来如此重要,使你能够拥有神力源泉之领域,生命几乎是无穷无尽,难道这就是永生吗?那么真正的神灵又是怎样呢?”

    薛定谔的目光中有一丝哀伤:“我当年也自以为已经能与神灵比肩,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无穷无尽的生命,站在神坛之上,听见无数人在内心中呼唤伟大女神贝斯特,恍然把自己就当作神灵……可是后来才知道我并不是,得到的这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继续经历下去就会明白。”

    薛定谔从不愿诉说自己的往事,在阿门g猜出她的来历之后,也不让阿门g说出“贝斯特”这个名字。经历了她两百年的灵魂印迹,阿门g对薛定谔已经了解的不能再了解,甚至无需使用特殊的能力,很自然的就知道她的心情,于是岔开话题道:“渡过生生不息的考验,又被神系获准享有在神殿中接受献祭的资格,你可以化身依附在神像上。但从你所学的亡灵神术来看,其实不必达到这个成就,也能做到类似的事情。”

    薛定谔点头道:“你的悟xìng果然惊人难怪在并无神系指引的情况下也能自行探索出这条道路。是的,灵魂可以依附在神像上吸取那力量,也无需本源力量达到九级成就。但这样有两个限制,它只能依附于某一座特定的神像,而不能随意的变换化身。而对于那些不够强大的生魂来说,往往需要外力的帮助才能办到。”

    阿门g又问道:“你遇见过这种情况吗?”

    薛定谔答道:“当然遇见过,我拘束过一些依附在偏远神殿中神像上的妖魔。相比那些有活着的妖魔,妖魔死后偶尔凝聚的强大生魂更喜欢这样做。”

    阿门g苦笑道:“你当年也斩杀过魔法师,像我这样的魔法师。”

    薛定谔也1ù出了苦笑:“不能说是你这样的魔法师,而是与神殿为敌的大魔法师。一般的魔法师是不需要神灵的使者出手的,而大魔法师只要不与神殿为敌,神殿也不愿意去招惹,神灵往往是听见神殿中的祷告召唤才会派出使者的。……我所斩杀的魔法师有两种,一种是误入歧途,心xìng大变祸害神灵的子民;另一种是公然与神灵为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阿门g想了想道:“后一种情况,就像贝尔那样吗?”

    薛定谔低下头道:“是的,如果当年我还是所谓的女神,可能会被派去协助那些神殿的追杀者,可是我自己却被贝尔带走了。埃居帝国追杀贝尔的代价非常大,他与三位大神术师还有四位大武士同归于尽。我若是接受了这种任务,一般也是指引那些人怎么追上贝尔,并在关键时刻对抗他的力量。”

    如果纯粹论战斗力量,猫神贝斯特过了阿门g见过的很多强大的对手,但还不如恩启都。假如当年的贝斯特与恩启都一对一单独作战很难获胜,但她应该可以逃掉,若是落单碰上了恩启都与吉尔伽美什联手,恩启都正面作战而吉尔伽美什施展缠绕灵魂一类的手段锁定她,贝斯特也可能被斩杀,当初的洪巴巴就是这么死的。

    神系中的众神对付人间强大的妖魔时,一般是降下神谕让世间神殿派出高手去剿灭,有时会派出使者在暗中协助。神殿也会主动出手诛杀所谓的妖魔,有时候对手过于强大,他们会向神灵祈祷,神灵得知消息认为如有必要,也会派出使者,贝斯特女神曾经是九联神系所有使者中最强大的一位。

    薛定谔仿佛不想多谈这个话题,站起身来冲阿门g道:“你很快就要在我的灵魂印迹中了解什么是‘命运的考问、末日的审判’?我的经历对你的修炼来说是印证和帮助,但只有这一点不清楚究竟是好是坏。……今天天气不错,陪我去罗尼河边散散步好吗?”

    阿门g也站起身来:“好几个月了,难得你有兴致散心,我们就去罗尼河走走吧,顺便给你mo几条鱼。”

    薛定谔歪着脑袋看了阿门g一眼:“不是难得我有兴致,你在我的灵魂印迹中经历了这么多,居然还有兴致给我去抓鱼,这才是真正的难得。”

    帝国大将军好几个月以来深居简出,领地上的农户们终于见到阿门g出来散步,他背手款步而行,从摩西等奴隶所修建的村庄中走出来,穿过草坡、田地、河摊,身边没有带仆从,只跟着一只溜溜达达的猫。

    风和日丽,天边的云朵像一群洁白的羊羔,罗尼河永不停息的奔流。阿门g站在一叶小舟上让薛定谔蹲在船头,无桨无帆,这条小船推开bo1ang轻轻的漂了出去。它并没有随bo逐流,而是笔直的驶向河心。岸边的陡坡上有一群硕大的鳄鱼被惊动了,游到河中1ù出鳞甲状的后背在船边出没,又潜入深水中不见。

    阿门g将船定在了河心,感受着水bo在脚下不停的流过,一招手凭空摄出了几条鱼,火焰在空气中升起,各种神术将鱼鳞和内脏洗剥干净,调料也凭空撒好,眨眼间烤的香喷喷的,然后取出了一个金盘将鱼盛好放在了薛定谔身前。

    薛定谔叹气道:“阿门g,你的技艺越来越精湛了,这鱼烤的太好了”

    阿门g一笑:“用心而已,因为你喜欢。”

    薛定谔抬起猫眼望天:“人们经常会忘记,天空原来这么蓝,蓝的让人心动。”

    阿门g也抬头望天道:“刚才你很哀伤,现在心情好了吗?”

    薛定谔笑了:“一百年了,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伤心,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

    看见薛定谔开心,阿门g也很高兴,他本想当夜就继续展开薛定谔的灵魂印迹,经历了两百年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但薛定谔却劝他多休息几天,一定要用最饱满的巅峰状态来经历后面那一段。

    阿门g休息了三天,同时在修炼八级成就的力量,以前学过的种种技法,此刻都可一体瞬。他赫然感觉到,这几个月来经历薛定谔的往事,自己也掌握了薛定谔在突破九级成就之前的所有技法,除了变化为一只猫,因为他毕竟不是薛定谔。

    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已经处于前所未有的巅峰,可是薛定谔还劝他多修炼两天,于是一直等到五天后的夜里才重新开始。

    ……

    贝斯特由一只猫变化为一个人,又由一个人被尊为一位神,她拥有无尽的生命、能源源不断的汲取修复灵魂的力量,在她的意识中已经把自己看作一位神灵。她也见过那些真正脱永生的神灵,在人间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区别只是力量的强弱。

    在这段经历中,阿门g对神域又有了新的理解,伴随着贝斯特的灵魂印迹进入了九联神系的所居之地。这是个奇妙的世界,在罗尼神河的上游的第四道瀑布之上。一般人走到这里只能看见瀑布和山野,根本现不了任何异常。

    可是打开一道奇异的空间门户之后,这里隐藏着另一个世界,神灵在人间所创造的世界,有巍峨的宫殿与大陆各地的奇hua异草,神灵的使者们都聚集在这里修炼。这个奇妙的世界能保护他们不受外界的干扰,环境也更适合修炼种种力量,贝斯特拥有一座独立的小宫殿。

    这里被称为九联神宫,最早是安-拉所建造,后来伊西丝与塞特将它修建的更广大,一砖一石一草一木都是世间最精美的,运用高明的法阵汇聚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力量,创造了一个神奇的空间世界。但是真正的神灵却很少在此地1ù面,只有荷鲁斯长年住在九联神宫中,众神的使者听从他的差遣。

    阿门g还在薛定谔的灵魂印迹中“去”了九联神系的冥府。神话传说中,奥西里斯住在罗尼神河的尽头,也象征着人们生命的尽头,而冥府确实就在罗尼河入海处的一片滩涂上,这里一年中有半年被洪水淹没。冥府也是普通人看不见的,它像另一个奇异的空间世界,与阿努纳启神系的冥府很类似但也略有不同,阿门g体会的还不是很真切。

    薛定谔见过最多次的神灵当然是奥西里斯,可阿门g在她的灵魂印迹中却从来没有看清楚这位神灵的面目,他就像一道似有似无的阴影。

    就这样又过了很多年,自以为神灵的薛定谔却渐渐有了新的困huo,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生命变得有些枯燥。年复一年,就似单调的河水流过同一段河netg,世人生老病死不断在改变,但生命总是似曾相识。她在心里想,难道我这样就是神灵吗?从一只猫成一位女神,所追求的就是这些吗?我已见证了太多,可是为何要去见证呢?

    就在她三百年以来坚定无隙的信念出现困huo时,真正的考验到来了

    当时贝斯特正在冥府中,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无视冥府空间的阻隔,直接将她bī了出来,现身于荒凉的河滩上。薛定谔以为是遭遇到了强大的敌人,很可能是异域神灵的袭击。冥府是神术空间所建造,谁能直接将她从冥府中bī出来呢?敌人强大的不可想象。

    她抬起头,看见空中出现了一个灰色的漩涡,就像撕裂了这个世界通往无穷的未知深渊。她穿上战甲拿起了武器,紧接着一道黑色的闪电无声无息的劈来,闪电不仅劈在她的武器上也侵袭入她的灵魂中,就像黑暗中突然点亮了太阳,她明白了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

    就与阿门g曾亲眼见证恩启都的遭遇一样,贝斯特也经历了那看不见对手的jī斗,所有的攻击都似曾相识,隐含在黑色的闪电中不断出,包含了一生中被她斩杀的敌人承受的所有伤害。她没有办法躲避,只能去面对,就像命运的考问。

    按照平常人的理解,击败一个人其实不仅要看力量,也要看出手的时机和部位,比如千斤一击未必能伤害一名大力士,但在至命处轻轻一刀就能要了对手的命,这些是格斗中的技巧。但是命运的考问中并不包含这种技巧,它就是出伤害的力量,以贝斯特当时的成就,形体已经可以变化,并没有什么要害可言,只是去对抗。

    而黑色闪电的威力还不止如此,同样在冲击着她的灵魂,世人对这位贝斯特女神所有怨念都集中爆。贝斯特终于体会到一件事,她在神坛上汲取的感jī以及祷告中的善意可以抵消这种怨念,否则黑色闪电的第一击就能将她的灵魂劈的粉碎。

    这就像一场末日的审判,没有敌人,就是她自己一生所有行为的反射,贝斯特终于感觉到真正的虚弱,她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强大。修炼三百年的强悍妖身被毁,那依附在各地神殿上的化身也全部消失。她这一世的生命结束了,灵魂严重受伤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却并没有被击散。

    当黑色漩涡消失的时候,她最终的感悟是自己与那些曾经拘束的生魂并不一样,她可以重新依附一个空白的生命,将灵魂与生命力相结合,这是一念之间的选择,她希望自己还是一只猫。三百年的修炼、所有的成就,最终只得到了这一念选择的机会。

    恰在这时,她的灵魂突然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截住了,仿佛将时间停在永恒的一瞬。这是亡灵神术,而且是真正的神灵才能施展的亡灵神术。出手的人是奥西里斯,这位冥神说话了,就像用灵魂融入她的灵魂,给了贝斯特三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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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百年孤独

    161、百年孤独

    第一个选择是留下,当时的贝斯特是一种纯粹的灵魂状态,前所未有的清醒,但她本人却不可能自主的留在世上。神通广大的奥西里斯运用神灵才能掌握的亡灵神术,可以将她留在冥府中,利用冥府的力量修复她的灵魂,再度依附在各地的神像上,说不定可以重新凝聚形体,等到有一天能够成为真正脱永生的神灵。

    这看来是最好的选择,她还是贝斯特女神、冥府的shì者,拥有脱永生的希望。

    第二个选择是忘记,灵魂的印迹就是灵魂本身,不可能自己说忘记就能忘记,奥西里斯让贝斯特向他展开灵魂印迹,就如今天薛定谔对阿门g所做的这样,说出“名字”和“真正的语言”。但奥西里斯可不仅仅为了经历,他有手段将这些印迹融入到自己的灵魂中,那么贝斯特就不存在了。

    这看来是最坏的选择,意味着一切的终结,修炼三百年最终消失,灵魂印迹留给了奥西里斯。

    第三个选择就是拒绝,因为前两种选择都必须要贝斯特自己愿意,否则奥西里斯拦不住她。贝斯特可以当作是奥西里斯在这一刻根本没有出现过,仍然将灵魂与新生结合,按照她的愿望去做一只猫,这是她修炼三百年到头来唯一能做的事情。

    这三个选择说起来复杂,但没有时间概念,就是灵魂清醒的一瞬,一旦贝斯特做了决定,一切都结束了。

    ……

    阿门g终于明白什么是“命运的考问、末日的审判”,在薛定谔的这一段灵魂印迹中脱离,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足足坐了一整天才勉强缓过来。虽然经历那最终考验的人不是他,但也是身临其境,阿门g的灵魂受了伤,不是一两天能够修复的。

    他所在的地方是摩西等人建造的村庄,就如一个小型的都克镇,两排整齐的石屋中央是一个神殿,神殿前还有一个广场。阿门g展开薛定谔的灵魂印迹时,就坐在神殿中的神坛前。

    这座神殿是摩西等人为他们的神灵“阿罗诃”所修建,摩西从未见过阿罗诃的面目,而且阿罗诃是“唯一的神灵”,并不允许摩西像其他神殿那样去建造神像,所以神坛上只有一个象征xìng的图腾——光明十字架。

    十字架分为上下左右四个部分,上、左、右这三边等长,而下边是另外三边长度的一倍。在十字架的中心有一个太阳形放射着光芒的圆环,而在十字架的上、左、右三个尖端,各有三个放射型的小圆环,看上去就像三个小十字架。

    这种形像在天枢大陆上流传很广,它象征着“光”、那照耀世界唤醒万物的光芒,在很多场合它同时又象征着太阳,赐万物以生长、是生命的源头……

    除了光芒与太阳的修饰之外,十字形本身也是天枢大陆从远古时就流行的神秘图腾。在巴伦与哈梯王国,十字架是一种刑具,将犯下重罪的人吊在上面示众。因此十字形的图腾也象征着苦难以及在苦难中被救赎的渴望。在埃居,人们用十字形的木桩cha在河滩上,横架代表洪水上涨的高度,这一图腾后来也被视作生命与繁殖的符号。

    摩西在神殿中立着一个光明十字架象征着对阿罗诃的信仰,含义很复杂。

    薛定谔就守在阿门g身前,从日出到日落再到又一次日出,阿门g终于睁开了眼睛。薛定谔很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阿门g伸手把这只猫抱了起来,在怀中温柔的抚mo道:“我没事,只是失去了力量,恐怕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阿门g又一次失去了力量,与上次的考验不同,而是一种被禁锢的感觉。他在薛定谔的灵魂印迹受伤了,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但他的身体是正常的,还是一位二十岁健壮的青年。

    阿门g抱着薛定谔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神坛上的十字架,那象征着都克镇族人对他的信念,然而摩西等族人正在苦难的征程中。他叹了一口气抱着薛定谔走了出去,将这只猫儿搂在臂弯里就像搂着一个婴儿,边走边说道:“天气不错,空气也很好,我们去山里散散步,顺便打点野味。我暂时不能动用神术,今天就不下河抓鱼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领地上的仆从们又看见大将军恢复了悠闲舒适的生活,他不骑马也不带随从,每天拿着美酒和美食领着一只猫在四处游,看人间的种种风景。他们去的最多的地方是罗尼河岸边与靠近何烈山的原野,没有别人能听见阿门g与这只猫sī密的谈话。

    阿门g曾问薛定谔:“你拒绝那第二个选择很正常,但为什么第一个选择也不答应呢?”

    薛定谔不喜不怒的答道:“我到了路的尽头才明白‘命运的考问、末日的审判’是什么,神灵指引我走上了那条道路,而我在那条道路上的所作所为,最终就是我自己的结局,我还要重新去做贝斯特吗?况且在冥府中做孤寂的灵魂,实际上也成为了奥西里斯的力量来源。”

    某种意义上来说,贝斯特一直是神灵的工具,她斩杀过太多强大的妖魔,以至于在最后的考验到来时,修炼三百年强悍的妖身也无法承受,那些都是她接受神灵的派遣去完成任务。另一方面,神灵也允许她享受神殿中的献祭,无数人祷告与信仰抵消了大部分末日的审判时的怨念冲击,使她得以保留灵魂。

    阿门g又问道:“当你回过神来,便不愿意再成为奥西里斯以及九联神系的工具,你怨恨过他们吗?”

    薛定谔摇头道:“没有,我并不怨恨我只是一只侥幸开启灵智的猫,如果没有伊西丝的指引不知会有怎样的命运,在那万千条歧途中找到正确的道路太难了,更有可能的是与那些被我斩杀的妖魔一样的下场。被接引入九联神系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成为一位神坛上的女神,拥有三百年的时光,我已经是一只足够幸运的猫,不该抱怨什么。我所做的也是我愿意去做的,我已经承担了后果,如此而已。”

    阿门g:“神灵告诉你一切,却没有说出那最终的考验,你知道原因吗?”

    薛定谔:“当我终于明白之后,并不怨恨奥西里斯,他从未告诉过我当然有原因。如果我很久之前就知道这条道路最终的尽头是什么,很可能会畏缩不前,此前的种种考验也无法通过,根本走不到那一步。那考验虽然可怕,但也必须有资格才能面对,考验的来临就是一种成就的象征。

    但我也不会感jī奥西里斯,如果从sī心去猜测,我取得不了那样的成就,对他而言也就没有用处。神灵需要强大而勇往无前的使者,去完成种种艰险的任务,没有神灵会提前将这个秘密告诉接受指引者,只会做出种种安排与约定。”

    阿门g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着薛定谔说道:“采尼曾经提醒过我三件事,看来与那最终的考验有关,是你告诉贝尔的?”

    薛定谔低下头看着脚边的泥土:“是我提醒贝尔的,但也未必全是好意。我曾说过,知道这个秘密对你不知是好是坏,你会怎么做呢?”

    阿门g笑了笑:“不怎么做,知道与不知道并无区别。其实我也同样提醒过我的门徒,但有些事就像命运,是你必须面对的。”

    有一群蚂蚁从薛定谔的脚边爬过,这只猫似是自言自语道:“这道理说来简单,也是到达人间成就尽头的希望,你真能做到吗?”

    阿门g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去印证吧。”

    ……

    一个月后,阿门g又一次展开了薛定谔的灵魂印记,这是最后一次。

    感觉恍然如轮回,薛定谔又成了一只新生的小猫,它终于在mí门g中睁开了浅蓝色粉嫩的小眼皮,看着这个陌生而未知的世界。此刻的小猫还是一片茫然,甚至不能挣扎着站稳,也不明白自己是谁,但眼眸却格外的清澈。

    随着它慢慢长大,渐渐体现出了与众不同的神奇,它能认出身边很多东西,虽然从未见过,就自然知道那些是什么、又有什么用处,这使它本能的躲避了很多伤害。野外的小猫仔成活率是很低的,当年出生的幼崽会在冬天到来的第一场寒流中被冻死至少半数,这是自然的规律。

    活下来的少量幸运者还要面对野兽的掠食、寻找食物的艰难,还有种种不可预料的伤病。薛定谔从蹒跚学步起就自己会做窝,它叼来各种能保温的东西寻找能避雨的安全地带,渡过了第一个冬天,对于世上很多事物,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终于有一天,它从僻静的街角跟随流1ang的猫儿来到了伊西丝神殿前的广场,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它曾经来过

    这便是贝斯特所取得的成就,她能带着记忆重新结合生命成长,但是一开始这种记忆很恍惚,需要一点一滴的唤醒。原因也很简单,身心一体,灵魂受到生命力的限制,一只小猫仔的脑袋并没有能力去思考或回忆那么多复杂的信息,它只能理解当时所能理解的东西。

    贝斯特其实并未灭亡,只是以这么一种形势在延续,又拥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但这并不意味它就能够恢复往日的成就,猫是弱小的,一条大狗可能就会要了它的命,在它还没有来得及去修炼力量之前。一只野猫能够长到两岁,已经是同类中的幸运儿了。

    它的回忆伴随成长渐渐清晰,从似曾相识的影子中找回,又一次开启了灵智,如果足够幸运的话,它可能最终重新走上那条通往神灵的道路,但若失去了神系的庇护与依托,其艰难不可想象。就在它开启灵智后不久,奥西里斯再度出现了。

    有一天在神殿外的墙根下打瞌睡,周围的猫突然都惊醒逃窜,薛定谔睁开眼睛抬头看见了一道阴影中的神灵,突然认出了来者。奥西里斯说道:“贝斯特,欢迎你回来”

    是奥西里斯让它的灵魂提前苏醒,施展神术告诉了它以前种种经历。

    当它终于能够重新修炼时,奥西里斯又一次找到了它问道:“贝斯特,你并没有死去,只是用另一种方式新生,我一直盼望着你恢复,你的经历使你可以重新再来,相比历史上无数在考验中陨落的强者,你是多么的幸运。你只要将灵魂印迹向我展开,仍然是九联神系的成员。”

    然而薛定谔却答道:“伟大的冥神,我想重新做出选择,也不想与九联神系再有关系。”

    奥西里斯则说道:“这不是你所能选择,九联神系的指引使你成为一只神奇的猫,你不能违反当年所立下的誓言。如果你放弃自己的使命,也等于放弃自己的力量与道路。”

    刚开始薛定谔不太明白奥西里斯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后来的薛定谔开始修炼,用了很多年突破了重重考验,可力量再也没有恢复。但这并不妨碍薛定谔继续修炼,它所印证的境界无碍,只是不动用那力量而已,又通过了生生不息的考验。它成为了一只被禁锢灵魂的猫,一直就是猫的样子。

    是奥西里斯禁锢了它的力量吗?让它永远拥有的不过是一只猫的身体。这种禁锢也曾经松动过,薛定谔是一只拥有本源力量九级成就的猫,偶尔能够凝聚力量做到一些事,但对它的身体损耗却很大。

    后来贝尔来到了伊西丝神殿,在档案馆中现了一只偷看典籍的猫,薛定谔也在种种记载中企图找到解除自己灵魂禁锢的方法。贝尔惊讶的现,这只猫以侦测神术无法查知,那几乎是神灵才拥有的潜行技能,于是顺手把这只猫偷走了,想得知它的秘密。

    但是薛定谔只给了贝尔三个提醒。天才的贝尔猜出薛定谔可能是一位被封印的神灵,曾经说过:“我若能找到解开你封印的方法,你就把秘密告诉我。人间的封印神术,无非是高明的信息神术所转化,而我是如今最高明的信息神术大师。”

    接下来的事情阿门g已经有所了解,贝尔逃到幼底河谷的深山,最后时刻用那根神奇的骨头将薛定谔从空中扔了下去。薛定谔安然落地,骨头收起时却落入了水潭。薛定谔带着贝尔最后的口信去了都克镇找到老疯子,一直等到了阿门g的出现。

    从头至尾,漫长的四百年经历,阿门g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又回到了从小生长的都克镇,他看见了婴儿襁褓中的自己,也看见了幼年时便已去世的母亲。

    在灵魂印迹中,阿门g以薛定谔的身份去体会一切,却在这段回忆里看见了自己,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终于动念了,念头一起便无法停留在薛定谔的灵魂印迹中,一切结束。

    当他睁开眼睛时天还没亮,黑暗中的猫眼闪着宝石般的光泽,薛定谔饱含期望的看着他,却以担忧的语气问道:“你怎么了,没有经历完整吗?”

    阿门g低声道:“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展开灵魂印迹时,你不是一无所知的状态吗?”

    薛定谔跳到了他的tuǐ上,将脑袋拱进怀里说道:“因为你的眼中饱含热泪。”

    阿门g伸手将薛定谔抱在xiong前道:“真对不起,我动念了因为我看见了母亲,第一次完全看清了她的容颜,她去世时我还太小,真的谢谢你”

    薛定谔的声音竟有些mí离,在阿门g的xiong前喃喃道:“为何要说对不起?该说谢谢的是我你能经历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哪怕在末日的审判中都没有动念,毫不犹豫的承受了四百年的孤寂,只是为了帮助我。

    你没有坚持到最后很正常,因为最后的印迹大多是冷眼旁观你自己的经历。你在我的灵魂印迹中经历了生生不息的考验,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考验,你还不拥有那种境界。等到将来你自行突破九级成就时,才能真正的印证。”

    阿门g将薛定谔抱在怀中柔声说道:“你有话想问我,为何不开口呢?”

    薛定谔将脑袋钻进他的臂弯里:“我这四百年的经历,你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是否找到了那禁锢灵魂的封印?”

    阿门g略带歉意道:“可能找到了一点痕迹,但不是十分清晰。能不能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要闭门谢客独自冥想,暂时不能见任何人,也包括你。”

    薛定谔抬起头道:“我明白了,你要在修炼中印证,谢谢你的苦心,我等着你便是。”

    大将军闭门谢客,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他在寂然冥想中修炼,体验与回味着一切。罗尼河水流逝的时光过去了半个月,不动不言的阿门g,在孤独的冥想中经历的光阴已是百年。他命令仆从们不可打扰,但是从遥远的哈梯王国来了一位信使,让阿门g不得不走出静室亲自接待。

    这位信使的到来,是阿门g早在半年前就安排好的,这位帝国大将军早就想好了离开埃居的计划。

162、脱身之计

    162、脱身之计

    阿门g当年生擒哈梯国王路西尔,让一只猫坐在正中的宝座上先享用烤rou美酒,而让国王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幕jī怒了宫廷大神术师西莉娅,阿门g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袭得手挟持了国王,本就是奇耻大辱,如此做为更加不能忍受。

    西莉娅向阿门g提出了决斗的要求,阿门g也答应了。后来在两国和谈的宴会上,这件事又被提起,埃居法老与哈梯国王甚至还说他们也想见证这场决斗。

    决斗虽然只是sī人行为,但西莉娅与阿门g这场决斗已经相当于两国君主认可的约定。不幸的路西尔国王与拉西斯二世法老已经先后暴亡,就算继任埃拉赫特法老也不能反对西阿门g去参加这场世人皆知的决斗。因此,这是阿门g离开埃居最好的机会。

    其实这场决斗早该举行了,但有诸多的意外因素耽误了。阿门g随大军刚刚回到埃居境内,巴伦王国的乌鲁克城军团就大举袭来,一战成就了阿门g帝国大将军的荣耀。这一场大战刚刚平息,在叙亚沙漠的北端又暴了哈梯与巴伦王国之间的战争。

    亚设王子与歌烈在前线指挥作战眼看要大获全胜,却从哈梯王都哈图沙城突然传来消息,路西尔国王驾崩,亚设的哥哥艾尼斯在留守群臣的拥护下继位成为新的国王,并急召亚设王子返回王都参加路西尔的葬礼。

    路西尔让亚设王子指挥大军并让歌烈在一旁协助,用意已经很明显,就是想传位于亚设,让他在继位之前建立功勋威望。路西尔之死十分突然,谁都怀疑与王位之争有关,亚设王子若真的jiao卸兵权回到王都,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在征求歌烈同意又取得了前线众将领支持的情况下,亚设王子迅与巴伦王国以谈判的方式结束了战争,率领大军中的精锐与众将领以参加国丧的名义赶回了王都。新国王艾尼斯原本就心虚,路西尔之死有没有内情他心里最清楚,也没想到亚设王子率领大军回朝。

    艾尼斯是在王国宰相朱古利的支持下继位的,惊慌之中听从了宰相大人的建议,开启了守护王都的神术大阵,将众人挡在了城外,要让亚设王子孤身入城领违反王国的罪行。

    亚设确实没有完全遵守国王的命令,但不能说他有罪。艾尼斯没想到战争会结束的这么快,他原先的命令是让亚设将战场总指挥的职务jiao给歌烈,自己回来参加葬礼。结果仗打完了、巴伦王国退兵了、歌烈与众将领也陪着亚设一起回来了,亚设表面上并无过失,反而于国有功

    将领们不干了,在军中宣扬艾尼斯王子弑父篡位,如今又要诛杀有功之臣,计划动兵变进攻王都,眼看一场内战就要暴。哈图沙城池坚固又有神术大阵守护,很难攻打,不论谁获胜,最终结果都是两败俱伤。

    在危急关头,歌烈叫开城门孤身进入了王都,他是哈梯神术学院荣誉席元老,在王国中的威望极高,没有人阻拦他。

    歌烈到王宫觐见新国王汇报了前线战事,并且sī下问道:“国王陛下,您应该知道结果,亚设王子如果一定要起兵变的话,王都守不住,到时候您的下场会怎样、哈梯王国又会怎样?您是想在一场内战中伤害整个王国最终身死名裂,还是想体面的解决呢?”

    艾尼斯不想听这些,以商谈国事的名义将歌烈扣在了王宫里,却引了王都城内各派系势力的分裂以及民众的不满。哈梯神术学院先反对国王扣留歌烈的举动,甚至表示如果不把席元老放了,他们就不再运转守护王都的神术大阵。

    就算歌烈不反抗,艾尼斯也不敢杀了他。新国王若不杀歌烈还可以谈判,如果杀了歌烈,则一定会引起兵变。亚设国王于是派宰相朱古利大人来劝说歌烈支持自己,朱古利的侄子就是歌烈最喜爱的学生拉斐尔,他本以为歌烈与自己是一个利益集团的。

    结果歌烈却问宰相道:“我且不问路西尔国王是怎么死的,你知道自己的下场吗?是想在王都被攻破、王国遭受巨大创伤的同时葬送你自己,还想是将这场宫廷政变体面的收场,不要让无辜的将士和民众陪葬?我可以保证你的家族安全,只要你按我的话去劝说艾尼斯,现在他很害怕,却又不肯听我说什么。”

    最终歌烈被放出了王宫,新国王命令他在哈梯神术学院居住,等于变相的软禁。此时城外的亚设已经率领大军将王都的所有城门都重重围住了,城里城外也有不少消息传递,事件最终解决的过程外人不知,但哈梯王国并没有生政变与兵变。

    王都的神术师们停下了守护城池的大阵,亚设王子与众将领带领数百名亲卫入城,住在了自己的府邸中。哈梯神术学院以及哈梯主神殿分别派人保护王宫以及亚设王子的府邸,当天夜里,刚刚继位一个月的新国王艾尼斯宣布退位,并传位于亚设。

    亚设夺回了王位,他若动兵变可能同样能达到目的,但如今的意义完全不同。艾尼斯是主动退位,这位刚刚继位的新国王布诏书,宣称当初因父王突然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才临时接过权柄稳定大局,如今英明神武的亚设王子回来了,父王早有遗命要立亚设为新君,艾尼斯的使命终于完成,正式传位于亚设,心中甚是欣慰。

    这对于艾尼斯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他还是哈梯王国世代谱系中正式的君主,并不是篡位者而是主动退位让贤,短短一个月的国王生涯也算是为国立功。这也是各方势力妥协的结果,歌烈让亚设承诺,不追究所有参与这场政变者的责任。

    形势所bī,艾尼斯就算不想答应,也自有人让他答应。亚设王子顺利继位,避免了让王国分裂的内战,宰相朱古利大人因病辞职,仍然享有荣耀的爵位也保全了他的家族。虽然亚设承诺不追究王国众臣的责任,但权力的更迭与清洗是难免的,宰相的辞职就是其中一例。

    歌烈在王都一直待到形势稳定之后才离开。他立下的功劳实在太大,亚设国王都不知道该怎么封赏了,赐予歌烈在国王面前不必行礼,在王宫中有专门的座位等荣耀,而且当面问他:“歌烈大人,您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亚设该怎么感谢您呢?”

    歌烈笑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哈梯的子民,陛下若是想感谢我,就请善待这个王国。让我过自己愿意的生活,只要这样,我会感谢陛下的。”

    做自己喜欢的事,这就是最重的封赏,几乎没有人能够获得,但是歌烈得到了。歌烈不想留在王都做一位权臣,亚设当然不好勉强,他又回到了叙亚城邦,提拔华莱特为城邦主神官,他则继续拥有哈梯神术学院席元老的荣耀。

    亚设曾想任命拉斐尔为王国内务大臣,这即是对原先支持艾尼斯派系势力的拉拢,也是给歌烈面子。但是拉斐尔却志不在此,仍然留在叙亚城邦做一名城邦的大祭司。

    宫廷大神术师西莉娅也经历了这一系列风bo,当然无暇与阿门g去决斗,而且在这段时间她也正处于突破八级成就的关口,需要潜心修炼。等到她正式拥有八级成就时,哈梯王国已经重归平静,可以派出信使去找阿门g约定决斗的时间和地点了。

    西莉娅的信使还没出,阿门g的使者却先到了,就是约翰。

    阿门g让约翰带着三十六名亲卫先行离开埃居,同时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去找西莉娅约定决斗的时间地点。约翰带着阿门g的亲笔信,上面写着——“地点你选,在哈梯境内;时间我定,在到达之时。”阿门g让约翰掌握好时机,要在摩西等人即将离开埃居的时候去找西莉娅。

    西莉娅的回复很快,立刻派信使来到埃居,定下了决斗的地点,就是当初阿门g生擒哈梯国王的营地所在。至于时间,当然是阿门g赶到那里之后,由大将军自己掌握,西莉娅随时恭候。

    西莉娅的信使到来,闭门谢客的阿门g当然要亲自接待,设宴慰问千里迢迢的辛苦。这位信使见到传说中的埃居帝国大将军阿门g,不禁有些暗暗吃惊。阿门g看上去太年轻了,就是一位少年,但给人的感觉又是那样的深沉,就似一位深不可测的神灵。

    阿门g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很健壮,体格与一个成年人没什么两样。他少年老成,在都克镇那样的环境下,一个老酒鬼的儿子很早就挑起了生活的重担,机遇也bī迫他不得不早熟,而后来在穴居野人部落中被奉为神灵,言行举止自然带着某种气质。

    但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阿门g刚刚在薛定谔的灵魂印记中经历了数百年时光,就似真真切切的数百年以前他给人的感觉不过是少年老成,比同龄人更加稳重与坚韧,而此刻的阿门g无形中真的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但他的样子自从十七岁突破一体两面力量的七级成就时就没有太大的改变,容颜很俊朗,留着微微弯曲的短,笑起来有时神情就像一个孩子。那位信使原本对自己的主人西莉娅有十足的信心,可是亲眼见到阿门g后心里却没底了,要赶紧回去把这种感觉告诉西莉娅。

    这名信使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圆脑袋圆眼睛,模样有几分可爱,可爱中又不失清秀,名叫谣里奥,在阿门g面前谦恭的自称“小谣”,是西莉娅的仆从。阿门g告诉谣里奥,他将很快动身赶往内陆湖西南岸的指定地点,到达后会立刻通知西莉娅。

    谣里奥笑道:“大将军不必通知西莉娅大人,我就在那里等您,只要您一到,西莉娅大人自会得到消息。”

    谣里奥告辞离去,临行前还指着一直待在阿门g身边的薛定谔道:“这只猫,就是大将军带上战场的宠物吗?果然不凡”

    薛定谔打了个喷嚏,扭过脖子没搭理谣里奥。等到他走后,薛定谔却对阿门g说道:“这位信使不是人,你现了吗?”

    阿门g微微一怔:“我觉得此人很不简单,但没看出来他不是人,你是什么意思?”

    薛定谔:“你拥有了我的一切见知,但毕竟还没有到达我当年的成就,能看出此人不同寻常,却没有感应到他与生俱来的气息。他与当年的我应该差不多,都是兽类开启灵智修炼有成,能化netg人形而非变形神术或信息神术的幻象,所以你没看出来。……你还记得西莉娅向你提出决斗要求时说过什么吗?”

    阿门g想了想答道:“她当时对我说——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将带着我召唤的灵兽,而你就带着这只猫,真正的比试一番”

    薛定谔点了点头道:“既然提出要带上召唤兽一起决斗,那位西莉娅定是一位召唤神术大师,她所说的召唤兽很可能就是这位谣里奥,如今提前来看看对手。这场决斗你一定要小心,真正提防的应该是召唤兽。”

    召唤神术阿门g没有修炼过,但是他了解。神术师豢养一些开启灵智的变异猛兽,传授它们种种神奇的力量,并用神术定下灵魂契约,让它们接受神术师的召唤帮助战斗。从广义上讲,其实贝斯特当年也算是奥西里斯的召唤灵兽,更广义的角度,亡灵神术也算是一种召唤神术,能够凝聚生魂的力量为己所用。

    但人间高明的召唤神术通常是指一种情况,大神术师与强大的变异怪兽定立契约,传授它们人间很多修炼的秘诀,并提供种种帮助,做为jiao换条件,召唤兽在战斗中现身,帮助大神术师对抗强大的敌人。

    有时候召唤灵兽甚至比召唤它们的主人更加强大,灵魂契约需要他们自愿订立,毕竟野外的兽类独自修炼格外艰难,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妖魔追杀,而得到一位人间大神术师的庇护与帮助,将拥有各种难以想像的好处与方便。

    阿门g闻言也点头道:“我见过西莉娅出手,对于一名七级大神术师而言,她已经很强大。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说不定她也有可能突破八级成就,但我自信还不会输给她。至于那个小谣,他收敛了气息,我也看不出究竟有多强大,但至少在境界上不应该亚于我,应该比西莉娅更强。”

    薛定谔不无担忧的说道:“他至少有八级成就,而且召唤灵兽与人不同,你见过云梦吧,人家有天赋的神术基础,不因唤醒的力量而改变,很多变异兽类一旦拥有高阶成就,根本就用不着力量的二次唤醒。西莉娅当初让你与我一起对付她和她的召唤灵兽,可惜我现在没有力量帮助你战斗,你一个人能对付他们两个吗?”

    阿门g看着薛定谔,笑容很柔和:“你愿意做我的召唤兽吗?”

    薛定谔的语气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撒娇:“如果你一定要我做一次召唤灵兽,我当然不会不答应,但只能做个样子而已。”

    阿门g呵呵笑出了声:“干嘛说的这么可怜呢?我不是奥西里斯、你也不是贝斯特,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宠物、shì者、召唤灵兽一类的身份,更不会让你去做这种事。至于和西莉娅的决斗嘛,帮手的人选我早就想好了,也算是它的历练。”

    薛定谔突然反应过来道:“你是说云梦吗?我不太清楚云梦如今的力量如何,但它应该不是那小谣的对手。”

    阿门g摇了摇头:“我没打算让云梦对付小谣,它只要牵制住西莉娅就行,我来亲自对付这只强大的召唤兽,这场决斗一定会很有趣。……不说这些了,这场决斗只是我跟在摩西他们后面离开埃居的借口,我现在最关心的还是你。”

    薛定谔:“我?那还不好办,就像以前一样,你把我放在皮兜里背在身上,我们一起离开埃居就是了。至于解开灵魂封印的事情,你已经尽力了,不必着急慢慢来吧,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要因为我而耽误。”

    阿门g抬头望天,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一种深深的惋惜。薛定谔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很少听见你这样叹息,好像有所现、又好像丢了什么?”

    阿门g笑了笑道:“在那位信使到来之前,我已经找到了禁锢你灵魂的封印是什么。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解开它,但如果你自己解不开,那就永远解不开。”

    薛定谔又惊又喜道:“你找到解开封印的方法了吗?我怎会不愿意你快告诉我,我等了一百年了,终于等到了今天。”

    阿门g却不着急,在薛定谔身边坐了下来,用手轻轻拍着它的后背道:“奥西里斯用了什么手段,还不是我所能了解,但灵魂被禁锢先在于你自己。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先请告诉我,当年的贝斯特其实并没有消失,只是灵魂换了一个身体,对吗?”

163、我舍不得你

    163、我舍不得你

    薛定谔低下头,沉默了半天才答道:“是的,我没有通过那命运的考问,但在末日的审判中也没有被消灭,这是我三百年修炼所拥有的成就,虽然我仍是一只猫,但拥有着贝斯特的灵魂。”

    阿门g低头望着她道:“所以你不是一只普通的猫,没有哪只猫能像你这样神奇,你是被禁锢的贝斯特女神。尽管你不愿意听我提起这个名字,但这仍然是事实。你之所以能成为一只如此神奇的猫,仍然是因为九联神系的指引,要么全然割舍,要么仍会受到禁锢。你不愿意再回头做贝斯特女神,可是你并没有放弃贝斯特曾经所拥有的经历。”

    薛定谔的语气中有深深的不甘:“奥西里斯曾让我向他展开灵魂印迹,可我并不情愿。那是我三百年的修炼所得,不可能不珍惜,连展开都不愿意,更加难以放弃。”

    阿门g:“你的心情当然可以理解,可修炼三百年所得到的成就并不是灵魂印迹,而是你所享有的三百年光阴、曾享有的生命及力量。伟大的贝斯特女神,请看看这世上的人们吧,他们一生又留下了什么?”

    猫儿的头更低了:“你说的对,如果我还心有不甘的话,那么世上凡人又该怎样活着?我的苦难已经受够了,在你眼中我是这世上最神奇的猫,但有谁了解这样一只猫的痛苦?”

    薛定谔的痛苦阿门g当然清楚,他就是她灵魂印迹的见证者,亲身感受过她曾遭遇的一切。阿门g用手指轻轻的梳理着猫儿的绒mao,岔开话题道:“你不肯将灵魂的印迹融入奥西里斯的灵魂,但却主动向我展开。”

    薛定谔小声道:“这需要我自己真心的愿意,否则展不开灵魂的印迹,奥西里斯、贝尔、尼采这些人都不可以,我只愿选择你。”

    阿门g站了起来道:“我有一个现想告诉你,也许你早已知道,但我作为旁观者应该看得更清楚。我们去神殿里谈吧、去那座我为你修建的神殿。”

    一人一猫出了屋子穿过庄园走向后院,阿门g的庄园实在太大了,所谓的后院是一片可以纵马奔驰的园林,在风景最好的地方修建了猫神贝斯特的神殿。落日的余晖下,他们走的很慢,身影渐渐拉长。当他们迈入神殿时,落日的最后一线余辉恰好消失在远方的何烈山顶。

    阿门g背手站在神殿中央,凝望着神坛上贝斯特的神像。这位女神的造像是一只猫的头颅,披着长似狮子的鬃mao,头颅下是一位少女的身体,显得xìng感而妩媚。

    薛定谔见阿门g看的如此的入神,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在看谁,又在想什么?”

    阿门g答道:“我在想那生生不息的考验,就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最终又流回了源头。仿佛经历与见证了很多生命的历程,看的是那么清晰却不能动念,最终说不清是遗忘还是割舍。我在你的灵魂印迹中见证了它,前些天一直在思考,它可能是世上无数生命的历程,也可能是一个人所度过的很多世生命,但这两者的意义并没有区别。

    度过了这种考验之后,你就是你自己,拥有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泉。现在的你还是你,并不是世上的其他生命,也不是生生不息的前世历程,仍然是贝斯特女神。你的成就得自神系的指引,仍应遵从自己所立下的誓言。你不愿意自己是贝斯特,但事实上你就是贝斯特,这是奥西里斯能封印你灵魂的根源。解开禁锢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将这一切都割舍。只有你不存在了,贝斯特才会真正解脱。”

    猫儿抬起了头颅,同样看着那座神像喃喃道:“我不存在了?那么会去哪里?”

    阿门g竟有些不敢回头看她,轻轻叹息道:“你的成就远远过了我,如果连你都不清楚,我怎么会知道答案?”

    猫儿却固执的摇了摇头:“不,我一定要你给我一个答案,哪怕只是猜测,我也要你亲口说出来”

    其实这个答案阿门g早就想好了,只是不愿意说。薛定谔却一定要追问,他不得不开口道:“如果解开这禁锢灵魂的封印,我不清楚你将会去哪里,但我却知道你在何处。也许等到将来,你在另一个生命生生不息的印证中。但那时的你已经不是今天的贝斯特,或许能够印证,或许永远没有走到那一步的机会。”

    贝斯特在昏暗中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其实我早该明白的,但始终不肯放弃。”

    阿门g终于回过身来,看着薛定谔道:“今天的你应该能做到了,你只是需要一种外力,解开那禁锢灵魂的封印。我就是这种外力,你向我展开灵魂印迹就是这个过程,谢谢你将数百年来取得一切成就的秘密都告诉了我。”

    猫儿仍然没有睁开眼睛:“是的,我终于可以放下这束缚,但事到临头却又舍不得”

    阿门g柔声问道:“你还舍不得什么,难道要继续做一只世上最痛苦的猫吗?”

    薛定谔终于睁开了眼睛,竟然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我舍不得你。”

    阿门g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当然也舍不得这只猫,自从离开家乡的哪一天起,薛定谔就一直在陪伴与指引着他。阿门g甚至无法想象,自己如果没有薛定谔会怎样?但他最终还是硬下心肠道:“我也是你身为贝斯特的经历之一,真正的割舍不仅包括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也包含自己所以喜爱的事物,这一切jiao织在一起,便是禁锢灵魂的封印。真正的割舍也是一体的割舍,这很难吧?当你能触动那禁锢灵魂的封印时,却又拥有了另一种不舍。”

    薛定谔用可怜兮兮的语气道:“阿门g,能不能告诉我,你还会认识我吗?”

    阿门g蹲下身想去抚mo她,手却没有伸出去,只是低头说道:“也许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许你另有来历、也许我们曾经见过、也许我们还会重逢。这一世的贝斯特灵魂印迹已向我展开,我可以在你的灵魂中留下另一段印迹,在将来我会认出你、你也会认出我。以我的成就本做不到这一点,但你我之间的情况很特殊,我能对你做到。

    薛定谔闻言又闭上了眼睛,猫儿的眼角有泪水滑落,这位女神终于彻底明了此世的愿心。阿门g突然感觉到身后不对,那神坛上的神像仿佛活了过来拥有生命的气息,他急忙站起来转身望去,却听到背后有人说道:“阿门g,你在看我吗?”

    真真切切是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不是从灵魂中传来,他又转过身去看见了她。那只名叫薛定谔的猫终于变成了一个女人,与神坛上的神像一样的身体,但却不是披着狮子鬃mao猫的头颅,而是一位俏丽的女子,鼻尖微微有些翘,粉嘟嘟的嘴netbsp;阿门g上前一步道:“我终于看见你了,你挣脱了禁锢灵魂的封印。”

    薛定谔轻轻摇了摇头:“不,这不是真正的挣脱,只是临行前的道别,我恢复了贝斯特的力量,但只要动用这种力量,便会从此离去。”

    阿门g:“也许你可以不必走的那么急。”

    薛定谔:“有些事你还无法明白,我动用贝斯特女神的力量,可以帮你完成最后一个愿望,也意味着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但我不想让你看见那个场面,日出之前我就会先走。”

    阿门g看了看洒落在神殿门槛上的星光,朝着薛定谔张开双臂道:“至少现在,还没有日出。”

    ……

    第二天日出之前,薛定谔悄然离开了。阿门g独自在神殿中坐了三天,平生第一次身边没有了那只猫的存在,他并不知道薛定谔会使用怎样的一种方式与这个世界告别,但他清楚薛定谔不想让他看到那一幕。

    无论面对任何艰险都从未沮丧过的阿门g,此刻却又一种深深的失落感与无力感,薛定谔的割舍何尝不也是他的割舍。远方还有很多事情在等待着阿门g,但他却提不起兴趣来,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神殿中,仿佛度过了数百年。

    三天后阿门g终于走出了神殿,他派了一名仆从向赫利奥城邦报告:西利亚的信使已经来过,自己将要去参加那场早已约好的决斗,并委托赫利奥城邦将这个消息转报给王都。阿门g只是通知并不是申请,因为这场决斗有两国君主的见证,不需要征求任何人包括埃拉赫特法老的意见,他不去的话会受到世人的嘲笑。

    仆从出之后,阿门g也出了。他没有带任何随从,孤身驾着一叶小舟渡过了罗尼神河,到达对岸之后并没有系船,就让这艘船随着河水漂流而去。没有薛定谔、没有皮兜、也没有了铁枝法杖,阿门g空手步行,贴身藏着那根冥神的肋骨,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在骨头里。

    阿门g并没有躲躲闪闪,就是沿着官道正大光明的行走。到达赫利城邦时,惊动了城主与当地的守备军,各位大人赶紧接待帝国大将军,并问他为何孤身而来?阿门g在酒宴上坦然的回答,自己要去参加那场世人皆知的决斗,并拿出了西利亚派使者送来的书信。

    原来如此大将军的气度让在座的所有人折服,只身去那么远的地方赴约。阿门g从赫利奥城邦出时,城主大人派出了车马和卫队护送。

    消息很快传开了,阿门g穿过各个城邦时,沿途都有隆重的接待,就像一场场的迎送仪式。当阿门g抵达海岬城邦时,迎接达到了最热烈的高netbsp;海岬城主罗德-迪克大人亲自到属地的边境恭候,安-拉军团的将领列队欢迎大将军的到来,浩浩dangdang将阿门g迎到了海岬城邦。罗德迪克是安-拉军团现任军团长,但他的威望远不能和前任军团长阿门g相比,这里的将领大多是曾跟随阿门g出生入死的老部下,对待阿门g像神灵一样尊敬。

    除了沿途的接待,阿门g没有专程向任何人告别,也没有与谁sī下联系,他甚至忍住了没有去梦飞思见玛利亚,因为这一去不回,他sī下的举动可能给有关的人带来麻烦。因为新法老的一神教改革,目前埃居帝国的很多事情非常敏感。

    罗德-迪克将阿门g一直送过了赤海,并且表示很希望陪着阿门g去决斗,做现场的见证者。但是阿门g坚决拒绝了这一要求,他也不想连累这位城主大人。

    海岬城邦的地貌生了很大的改变,当初的红岬防线已被cha入大陆的赤海淹没,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只在最南端留下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也是安-拉军团重兵驻守的地方。

    阿门g经过此地时,意识到摩西等人不可能从陆地走出九联神系的神域,因为这里只有一条窄路,且是重兵布防的关口。逃亡的奴隶若想离开,只能在北边设法渡过赤海。

    赤海南端的通道上如今已经形成了一个重镇,不仅是军事堡垒也是商道咽喉,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繁华,阿门g大将军的到来是这个镇子最大的事件,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就在阿门g到达赤海南岸的同时,摩西等都克镇的族人历尽千辛万苦,也到达了百里之外的赤海岸边……

    ……

    从赫利奥城邦郊外出,经过布拔斯、塔尼斯、海岬的城邦属地,摩西等人足足走了半年。步行穿过深山荒谷,没有马车牲口,所以这一路走的格外艰难。赛特派出的使者用种种方式阻挠他们的脚步,他们在路上曾遭遇了可怕的暴风,还有从天而降巨大的冰雹。铺天盖地的蝗虫曾吃光了他们路过的山野中所有的树叶,动物都逃的远远的,让他们得不到食物的补给。

    摩西手持铁枝法杖,在十二士师的帮助下克服了重重险阻,梅丹佐与林克也在暗中施展种种手段对付赛特的使者。当衣衫褴褛的族人们终于来到赤海岸边,终于无法继续步行了。林克指引摩西,让他带领族人采伐木料,在海边的山谷里悄悄建造船只,打算趁着风平1ang静的夜里渡海逃离。

    但是一连很多天赤海风高1ang急,他们没有办法渡过,只能困守在山谷中等待。梅丹佐与林克干着急也没办法,他们几次在暗中出手已经和赛特的使者们做了约定,谁都不能直接netbsp;但是船已经造好,赤海上的风1ang不可能永不停息,赛特派出的使者用尽手段也没有让摩西等人放弃信念。摩西若渡过了赤海,便离开了九联神系的神域。但就在这时,有一件阿门g早就担忧的事情终于生了。

    ……

    当阿门g通过赤海最南端的陆地通道时,罗德-迪克却因急事赶回海岬主城,因为城邦里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埃居帝国的斯内克亲王。

    这位亲王是前法老拉西斯二世的长子、现法老埃拉赫特的哥哥。斯内克来到海岬城邦据说身负重要使命,带着法老陛下的亲笔命令,罗德-迪克尽全力配合。至于这使命是什么,罗德-迪克却无权过问。

    其实斯内克亲王与埃拉赫特法老的关系不和,他身为拉西斯二世的长子却没能继承皇位,在国内也有自己的派系力量和广大的领地,对埃拉赫特并不顺从。但这一次埃拉赫特是以神谕的名义,命令斯内克亲王赶到海岬城邦来。

    这则神谕是赛特天使长直接下达给帝国主神殿的祭司的,命令法老一定要阻止阿门g大将军离开埃居境内。至于怎么阻止,需要斯内克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追上阿门g当面宣读神谕。但在此之前却不好公开,能用温和的手段把大将军劝回来最好。

    阿门g前脚刚走,斯内克亲王就赶到了海岬主城,听说大将军已经过去了,立刻派出神术师乘坐飞梭去追,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让阿门g大将军与迪克城主骑快马赶回主城。

    罗德-迪克接到命令立刻就回去了,但阿门g却没有去见斯内克亲王。他托罗德-迪克转告“我一旦踏上这条路便不会回头,这场决斗由法老见证,事关一位武士的荣耀与承诺,不可悔改。亲王殿下无论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罗德-迪克拿阿门g也没办法,除非让安-拉军团的驻军拿下阿门g押回城邦,但罗德-迪克怎敢下这种命令?况且斯内克亲王也没说有什么具体的事情,罗德-迪克只得自己回去转告亲王,阿门g大将军不肯来见,已经继续出了。

    斯内克听见罗德-迪克的回报,就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看来阿门g大将军想离开埃居。因为在此之前,阿门g已经把所有的亲信都打走了,那批成为奴隶的族人也早已逃亡。如此看来,真的有必要强行把他留住。

    斯内克亲王打算第二天天一亮,就带着军队立刻出追上阿门g,而在当天夜里,海岬神殿中的祭司们又得到了天使神谕的指引。法老下令全国通缉的那批逃亡奴隶终于找到了,他们就在赤海岸边的一个山谷里,悄悄造船准备渡海。

    这是海奎特等人最后的手段,直接指引追兵来缉拿摩西一行,目前他们身处绝地,暴1ù行踪便无法再躲藏。

164、贝斯特分开赤海

    164、贝斯特分开赤海

    斯内克亲王得到消息,刻派出一支军队去缉拿摩西等都克镇的矿工,命令很严厉——抓不回来活的,杀了也行为了确保命令能够得到彻底的执行,斯内克亲王不仅派出海岬城邦的守备军去,而且派出了亲自带来的一支jīng锐卫队。

    斯内克亲王是带着卫队来的,不仅有武士还有十余名神术师,足有三百人的规模,远远过了一位亲王正常的亲卫数量。罗德-迪克也不傻,一看斯内克亲王带着这么多人来,心里就明白了什么,但他却无法阻止事情的生。

    斯内克在自己带来的三百名卫队中派出一百人,由亲卫队长率领,并让罗德迪克调集了两百名城邦守备军,还有神殿中的一批神官,天一亮时就出赶往赤海岸边缉拿摩西。而他自己则率领二百名卫队,在罗德-迪克的陪同下向东追赶阿

    当斯内克到达赤海南端的关防重镇时,阿已经离开这里走向海岬边境了。斯内克又调集了此地驻防的八百名骑兵与战车兵,与原先的卫队加在一起有一千人,全进追赶阿

    这两支队伍一出,梅丹佐与林克很快就意识到摩西等人暴1-了,因为有一支骑兵沿最近的道路直扑赤海岸边,目标直指摩西等人藏身的山谷。林克问梅丹佐:“怎么办?是让他们逃跑还是强行渡海?”

    梅丹佐摇头道:“逃不掉的,行踪已经暴摩西他们怎么跑得过骑兵?如果强行渡海,风尚未平息,我们两人施法挡开风赛特的使者一样会a手兴风作摩西他们很可能都会死在海里。既然已经bī到了绝境,还不如拿起武器战斗”

    林克:“对方有三百名正规的军团战士,摩西他们不是对手。”

    梅丹佐:“都克镇的矿工战斗力并不弱,想全部逃走当然不可能,但在战斗中抢夺马匹跑掉十几个人还是能做到的。事到如今,能保住多少人算多少人,总比全军覆没强。”

    他们俩商量了半天,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通知摩西让族人准备战斗了。

    ……

    摩西与族人们正在山谷中吃饭,旁边是三艘造好的木船倒扣在空地上,周围没有风,可是远处的赤海总是狼ua翻卷,只能继续等待下去。他突然听见了神使的声音:“摩西,有一支三百人的骑兵正在向这里赶来,你要通知族人们做好战斗的准备,鼓起勇气全力作战,抢夺他们的马匹向北逃离,我会指引你们逃跑的路线。”

    摩西吃了一惊,暗中问道“神灵的使者啊,我们终于要和埃居的军队战斗了吗?”

    林克问道:“怎么,你害怕了吗?”

    摩西摇头道:“不,我渴望着这一战,哪怕献出我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寻找家园的历程便是生命的追求,不论它是否能成功,我都会为之努力,神灵赐我的法杖不仅仅是赶路用的。”

    林克欣慰的说道:“很好,神灵果然没有看错你先不必惊慌,让族人们好好吃饭,追兵要等下午才能赶到,既然战斗难免,那就以逸待劳。”

    林克让摩西准备战斗,但他和梅丹佐心里也很明白,这一场大战保全不了都克镇的族人,能逃走一ia部分就算幸运了。他ī下对梅丹佐道:“我们恐怕无法完成阿神jia代的任务了。”

    梅丹佐叹息一声缓缓ou出命运之匙:“那是他们需要面对的,埃居的蛙神海奎特、蛇神艾德乔、鳄神索贝克那三个家伙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俩呢。如果让他们a手战场,都克镇的族人一个都跑不掉。”

    林克也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们出现在战场中,我们也冲进去作战,用飞梭分别带走摩西和大卫,这是最坏的打算。”

    ……

    摩西等族人们都吃完午饭,这才站了起来喊道:“族人们,我们历经千辛万苦到达赤海岸边,即将挣脱牢笼。但我们的行踪终于暴1-了,埃居邪神派出的使者指引军队来追杀我们,一支三百人的骑兵正向此地赶来。请拿起武器准备战斗吧,用战斗解放我们的身体与灵魂,神灵与你我同在”

    族人们一阵慌有人惊恐的叫道:“我们要和埃居军队作战吗?神灵不是说过会指引我们离开,怎么会让军队追上呢?”

    约书亚朝着大家说道:“神灵指引的道路也是我们自己内心的愿望,但神灵并没有说这条路上没有荆棘。如果我们没有战斗的勇气,凭什么祈求神灵的护佑?感谢神灵赐予我们食物,力量、信心与希望,让我们可以拿起武器对抗敌人。我虽然没有士师们那么强大,但一样会毫不犹豫的作战”

    矿工们拿起了矿锤、砍刀、锄头等各种武器,在山谷中等待埃居骑兵的到来。有人的内心坚毅,也有人忐忑不安,还有人在做着惊慌的祈祷。时间似乎变得很漫长,照在山谷中的阳光也莫名变得越来越热,很多人不知不觉中留下了汗水。

    摩西站在高处手握铁枝法杖望向两方,他的眼神很坚定但也隐含着一丝无奈,几十名矿工对抗三百名帝国jīng锐骑兵,注定不可能取得胜利,只能在中抢夺马匹让一部分人逃走。就在这时,一片几乎无法抗拒的威压突然弥漫在山谷中,猝不及防间有人已经跪倒在地。众人不知生了什么事,纷纷瞪大惊恐的眼睛望向天空。

    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都克镇的奴隶们,你们听好了我是的天使长赛特,仁慈的神灵怜悯卑微的生命。你们违反法老的命令亡,这一路上神灵已经给予了足够的惩罚,现在帝国的军队正在追来,你们已无处可逃。我可以让你们离开、给你们自由,但必须要按我的方式”

    赛特这是真正的神灵在说话那强大的力量弥漫在天地间,躲藏在远处的梅丹佐与林克也无法接近。有人朝着天空喊道“埃居的天神,你要怎样才能放我们返回家乡、让这一切结束?”

    赛特用低沉的声音答道“很简单,只要你们立下誓言承诺一件事情,回到杜克平原之后为我建立神殿、并真心的向我献祭祷告,就能安全的离开埃居返回你们的家园。都跪下吧,与我立约、向我起誓,追兵就会退去,赤海上的风也将平息。”

    有的族人已经跪下,有的人在那强大的威压下瑟瑟抖。摩西手驻法杖尽量站得笔直,朝着天空朗声答道:“我拒绝曾奴役与折磨我们的伪神,凭什么享受我们真心的献祭?我们有我们的神灵,唯一的神灵,与照耀灵魂的光芒同在、永存”

    赛特的冷笑声传来:“摩西,知道你拒绝了什么吗?你们的神灵,穆芸还是泗水?你们迟早会现谁才是真正强大的天神,当有一天你们感到孤寂害怕的时候,就立下偶像向我祈祷吧、呼喊我的名字赛特我能惩罚你们就能放过你们,摩西,你以为这里所有的人都像你这么固执吗?”

    随着冷笑声,那弥漫的威压消失了,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竟有些连气都穿不过来的感觉。族人们面面相觑,回味着赛特刚才说的话。有人悄声耳语道:“其实答应赛特天神的条件也不错,只要我们安全回家就行,拒绝了他就意味着将被军队屠杀。”

    摩西沉着脸将法杖举向天空道:“族人们,我听见了你们的耳语人的一生总会结束,当面对死亡时请问自己,我们走过这条道路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那邪恶的伪神在动摇我们的信念,企图让我们失去战斗的意志。不要让他得逞,握紧武器准备好战斗,昨天的汗水与今天的鲜血都不能白流”

    梅丹佐和林克潜伏在远处的山坳里悄然道:“好可怕的力量,是赛特亲自现身了都克镇这批族人很重要啊,几十个逃亡的奴隶竟然惊动了埃居的天使长。”

    林克夸赞了一句“摩西可真够种,不愧是阿神的徒”

    就在这时,他俩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林克、梅丹佐、你们飞到半空去,守在海岸线的两边,不要让海奎特他们几个来捣我会指引摩西他们走过赤海。”

    两人吓了一跳,急忙转回身望去。山坳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拿着权杖的少nv,披着金棕-的长,容颜俏丽,眼眸中却闪烁着如猛兽般犀利的光芒。

    梅丹佐愣了愣,ia声惊呼道:“请问您是谁?”

    少nv答道:“我们见过很多次,你曾称呼我为神灵的使者,也曾称呼我为大人。”

    林克看见她手中的短杖突然反应过来,失声道:“你是贝斯特nv神,阿神的庄园中有你的神像我认识这支短杖的样子。”

    梅丹佐的反应则更快,立刻匍匐行礼道:“薛定谔大人,您不是九联神系派来的,您一直是阿神的伴侣,对吗?”

    贝斯特笑了笑:“随便你们怎么称呼我吧,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

    摩西正在不安的等待着那残酷的命运到来,他知道自己不会取得胜利,但誓要战斗到最后,尽量掩护更多的族人逃走,阿罗诃给他的力量以及这只法杖就是这么用的。

    就在此时,他又听见了一个少nv的声音:“都克镇的族人们,我是阿罗诃的使者,曾一直默默的看着你们,从你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起。你们在神灵的指引下到达赤海岸边,逃脱奴役之后还要战胜诸多的艰辛,这是人间世代的苦难,经历它才能拥有所求的福祉。不要害怕也不要犹豫,走向海边,我将给你们分开一条道路。”

    这声音似是带着奇异的魔力,所有人都听见了,那惊恐忐忑的情绪仿佛在无形中被抹平,人们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说话的人。少nv声音又在摩西的脑海中响起:“为什么站着不动,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带领族人们走向海边,追兵马上就要到了,铁蹄敲打着地面,山谷已经在颤抖”

    摩西在灵魂中答道:“神灵的使者已经让我做好战斗的准备,你若真是阿罗诃的使者,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关注着我,请你证明。”

    少nv的声音答道:“你父亲曾对你说过——‘身体是灵魂寄居的庭院,立足之处就是身心所在的家园。如果身心失去了依托,不知灵魂在何处、不知自己在追求什么,那才是真正的无家可归。’那时你犯了错被关在楼上不准吃晚饭,还记得吗?”

    摩西一怔,心中再无疑虑,走下高坡举起法杖道:“族人们,请跟我来,我们的神将指引我们渡过赤海”

    约书亚问道:“摩西,我们的领袖,神灵想让我们怎样渡过赤海?那里翻卷着巨*,而我们已经来不及把船扛到岸边。”

    摩西大踏步走出山谷道:“神灵让我们就这样走过去。”

    众人跟随者摩西走到了海边,风并不大,但是涌却足有几人高,放眼望去,就像海面上涌起的一朵朵硕大的白ua。少nv的声音又悄然响起:“摩西,用你的法杖指向对岸。”

    摩西举起法杖指向了赤海彼岸,不可思议的奇迹生了只见海上的涌向左右翻卷,海水竟奇异的分开出了湿的礁石和贝壳,出现了一条穿越赤海的道路。这是惊心动魄的神迹,海正在两侧翻滚,就像随时就要涌过来将一切拍碎。

    摩西见证了这神迹,大踏步的走了过去,铁枝法杖一直稳稳的指向前方。士师们朝岸上还在愣的族人们喝道:“还不快走,用最快的度冲过去”

    梅丹佐与林克一左一右沿着这条道路漂浮在半空,目瞪口呆的惊叹道:“这就是贝斯特nv神的力量吗?”

    林克说道:“我们就跟随在摩西他们旁边飞过去,助nv神一臂之力,防止那三个家伙捣鬼。”

    天空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贝斯特,你在做什么难道要背叛九联神系吗?”

    贝斯特淡淡答道:“赛特,请叫我薛定谔大人,我只是在分开赤海。”

    赛特的声音有点恼羞成怒:“你身为九联神系的一员,可以打开神域的边界。可是这么做意味这什么,你自己应该清楚不知你何时恢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但你自信是我的对手吗?”

    贝斯特冷笑道:“赛特天使长,你以安拉之名成为九联神系的主神,我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也不必担心被你打败,这是我最后的力量,也是我的告别仪式,你阻止不了。”

    随着海中那条通道向前延伸,贝斯特在云端上身形越来越淡,仿佛变得透明正在缓缓消失。赛特惊愕的喊道:“这就是你解开灵魂禁锢的方式吗?你竟然这样去帮助那个叫阿的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贝斯特的身形渐渐消失了,最后的声音在半空飘是吗?你为何不去试试呢?他并没有挑战你,就算你想违反众神的约定向一个凡人出手,也不要忘了毁灭风暴在谁的手里。”

    ……

    阿走在官道上,步履坚定不快也不慢,带着帝国大将军的威仪,就算是孤身一人也仿佛在号令着千军万马。他已经离开了九联神系的神域范围,但还在埃居帝国海岬城邦的境内,并没有仓皇远去。因为他只是离开这里去参加一场决斗,而且很清楚摩西等人还在埃居境内,如果真有什么变故,他本人可以吸引更大的注意力。

    这天下午,行走中的阿突然停下脚步转过了身。从西北方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强大的法力bo动,连阿都感到深深的震撼。难道是神灵出手了、是摩西他们遇到的麻烦吗?阿有过薛定谔灵魂印迹的经历,神灵是不会直接出手做一些事情的,而且众神之间也一些特殊的约定,那么此刻又是谁在做什么呢?

    阿想赶过去看看,却站在那里没动,因为他还有自己的麻烦。如雷滚般的声音从西方传来,大地在轻轻的颤抖。阿对这种声音熟悉无比,那是骑兵和战车在列队奔驰,正朝着他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他没有取出武器,背手站立静静的等待。

    片刻之后,衣甲鲜明的军阵出现在地平线上,战车与骑兵在高行进中仍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形。来到阿身前大约百步之远,有号角吹出短促的连声,车马同时减稳稳的停下,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部队。这些人当然都是jīng锐,除了那两百名斯内特亲王的卫队,其余八百名将士都是阿亲自训练出来的。

    军阵停下,罗德-迪克高声喊道:“大将军,请留步”

    阿背手反问道:“我已经站在这里了迪克城主,你率领这么多军队要去与谁作战?”

    罗德-迪克硬着头皮喊道:“我们是来请大将军回去的,斯内克亲王派人请您商议要事,您却不肯去见,于是亲王殿下就亲自来了。如此隆重的将大将军请回去,是帝国至高无上的荣耀”

    阿笑了:“请一个人,有必要摆开军阵吗?如果本大将军不愿意回去,难道要与我作战?”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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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阿蒙击杀法老长子

    165、阿击杀法老长子

    坐在车中的斯内克亲王终于说话了:“阿法老命我将你带回去。”

    阿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对面的一千多人听的清清楚楚:“斯内特亲王殿下吗?难为你为了我带着这么多人赶了这么远的路,既然见到了我,就请您向埃拉赫特转告——阿大将军辞职了”

    斯内特亲王怒喝道:“帝国的封赏、神灵赋予你的荣耀,难道想不要就能不要吗?你的领地、你的名衔封号都要放弃吗?就算你要辞去帝国大将军的职务,仍要听从帝国的命令”

    阿轻轻叹了一口气答道:“斯内特,我想你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我为埃居帝国所做的已经足够多,只能说你的父亲拉西斯二世法老欠我,而我并不欠你什么。埃拉赫特给了你什么命令,与我无关”

    斯内克亲王的脸-非常难看:“阿大将军,你知道这么说话的后果吗?无论如何,你都要随我回去我还要告诉你,你那批逃亡的奴隶也就是都克镇的族人已经找到了,他们被困在赤海岸边。我今天早上派出骑兵前去捉拿,如果无法活捉便就地处死,你现在若肯跟我回去,我可以派人收回命令。否则的话,你与你的族人将会是一样的命运”

    阿的脸-未变,但瞳孔却在收缩。他心里一盘算,如果骑兵早上就从海岬城邦出赶往赤海岸边的话,只要知道摩西等人的藏身地点,此刻一定已经追到了,斯内克亲王再派人去收回命令早就晚了,刚才那些都是废话,但愿梅丹佐和林克能及时指引摩西脱身。

    斯内克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大将军,我并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肯跟我回去,一切都好商量。你为帝国曾立下不朽的功勋,无论有什么过失,都是可以原谅的。”

    阿向前迈出一步道:“斯内克,你真的下了那样的命令?”

    虽然在百步之外,斯内克仍被他盯的心里直可又不能失去一位帝国亲王的威严,咽了口唾沫点头道:“是的,如果大将军肯回头,我立刻就收回命令,派人把骑兵追回来。那些人是你的奴隶,你可以亲自下令把他们抓回来。”

    阿又上前一步问道:“如果我拒绝你的要求,你是否也要下同样的命令?”

    斯内克额头不由自主渗出了细汗,沉声喝道:“阿你不要bī我”

    阿缓缓的背手而行,声音在旷野间回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bī你?我并不是埃居人,当初千里迢迢来到埃居,是为了归还海岬神殿主神官尼禄的遗物,得到了一笔尼禄生前承诺馈赠。因为这笔馈赠,我被拥有高贵身份的强盗追杀,差一点死在罗尼河岸边。

    是圣nv大人与加百列大武士路过时救了我,让我成了一名荣耀武士,因为我是都克镇的矿工,曾将开采出的众神之泪进献给伊西丝nv神。我在赐福大典上出手拦截刺客,做为奖赏,使我有机会去了何烈山,这是我来到埃居最大的收获,我找到了自己的族人。

    我勤修兵法苦练武技,深入荒原进行侦查,成为一名大武士之后通过考核,被任命为安-拉军团的军团长,是我一手组建与训练了这支军团,在战场上立功无数。我深入敌后生擒了哈梯国王,挽救即将覆灭的埃居大军、促使了两国的合谈,保留了无数人的生命。

    在大军回国之际,乌鲁克军团杀来,我临危受命指挥千军万马,击退了大陆上最强大的敌人。我获得的荣耀是我应得的,并非是拉西斯二世的恩赐我不在意名衔封号,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让我的族人们返回家乡。

    我做了这么多,可是你的父亲拉西斯二世仍然拒绝了这个要求,于是他们成了我的奴隶。我在都克平原有一块领地,命自己的奴隶去开垦,这不违反任何法令,但现实却bī得他们不得不逃亡。是我默许他们逃走的,也是他们自己愿意逃亡的,说开了吧,这不是秘密,斯内克亲王殿下也应该心中有数

    如今我奔赴远方参加一场决斗,之所以有这场决斗,是因为我曾生擒哈梯国王,我生拎哈梯国王是为了挽救埃居大军、救你的父亲拉西斯二世陛下。

    你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陌生人,却率领着我亲手训练的军队,阻挡我去实现承诺、下令杀死我的族人,并且威胁要给我同样的命运。假如你是我的话,此刻会怎样?难道你可笑的认为我会怕死,怕死的人会孤身擒拿哈梯国王吗?”

    说话间阿已经走到距军阵七十步左右的距离,神-越来越yīn沉,斯内克亲王突然感觉到一丝危险,哑声喝道:“阿你站住”

    阿没有理会,仍然缓缓的往前走,边走边说道:“是你要我回来的,我这不是走回来了吗,为何又要我站住?”

    斯内克亲王喊道:“阿你族人的命还握在我的手中,不要轻举妄动”

    阿冷笑道:“那是他们将要面对的命运,我有我的选择并为此承担后果,斯内克,你害怕了吗,难道已经看见了自己的下场?”

    斯内克举起手臂道:“我怎会怕你,我是埃居帝国的亲王,你不得无礼”在军阵中主帅做这样的动作就是号令,弓手将箭搭上了弦,骑兵也举起梭枪扭腰向后张开手臂。

    阿叹了一口气:“可惜拉西斯二世已经死了你要我回来,那好,我回来了”

    说话间他的距离只有五十步左右了,对于一名大武士来说随时可以起致命一击。斯内克不敢相信阿会起主动的攻击,他并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见过恩启都那种人,但阿的步步bī进也让他感到惊慌,高声喝道:“阿请你下跪受缚,不要过来。……快回去,否则我要下令攻击了。”

    阿冷笑不止:“下跪受缚,凭什么,你不是来请我回去的吗?下令攻击,你又凭什么?斯内克,你敢打一个赌吗?赌你的下场是什么。”

    阿轻声音带着冲击灵魂奇异力量,斯内克的耳旁嗡嗡作响,脑海中充满了撕裂般感觉,眼看着阿步步bī近杀气升腾,他终于忍不住了,举起的手臂向前一挥道:“攻击这是神……”

    他本想说这是神谕的命令,可阿并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只有几十步的距离,斯内克的手臂一落,阿缓步的身形陡然化作一道虚影直扑过去,没有武器,空手打出了一拳

    飞矢和梭枪如雨点般了过来,斯内克摆开的军阵,他自己的卫队在中间,而安-拉军团的车骑兵排在两侧。安-拉军团将士们的箭矢与梭枪都空了,从阿身后jia叉穿过落在空地上。阿前冲的度太快了,将士们出手的时候,他已不在原地。

    其实就算他的度不快,那些箭矢也不到他的身上,安-拉军团的将士不愿意攻击阿只是迫于命令不得不完成任务。受过训练的士兵都知道,投类的武器从侧面攻击移动目标,必须要考虑武器的飞行时间以及对方的前进度,不能直接瞄准。但这些士兵都刻意向阿身后起攻击,反正大家一起出手,谁也不会追究哪些人没中。

    但是斯内克身边的亲卫不会手下留情,箭矢和梭枪都冲着阿迎面飞来。阿挥拳,身前的空气爆了一团淡淡的银光,如风暴般的力量直击而出,箭矢和梭枪全部被卷飞。

    护卫们感到澎湃的压力在耳膜边呼啸,一瞬间连声音都听不见了,阿这一拳连人带马打飞了斯内克车前的好几名骑士。斯内克身边的几名神术师刚刚举起法杖,在车前升起一片五颜六-的护罩,其中还有透明的气元素护铠,一道火龙飚而出迎向阿冲来的身形。这位亲王身边有好几位神术师,其中还有一名大神术师

    这些人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假如一开始就动联合攻击,就算拿不下阿也未必能让他有从容bī近的机会。可现在反应的时间太短了,他们仓促间也只能如此。阿就是一拳,带着暴的能量与澎湃的银光,卷飞了来的箭矢与投枪,打散了飚出的火龙,带着一连串爆裂声又打碎了层层护罩。

    最后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大神术师给斯内克亲王加持的气元素护铠被硬生生的打爆。阿的拳头并没有直接打中斯内克,在强大的冲击中倒飞出去。就在阿右手打碎气元素护铠的同时,左手也挥出了一拳,迎向了身侧刺来的一剑。

    罗德-迪克与斯内克同坐在一辆车上,这位城主大人也是一名六级武士,见阿冲上车,咬牙拔剑刺出。阿看都没看就还了一拳,他拳头上带着一层薄膜状的银光,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拳套,将罗德-迪克的长剑从剑尖一直打碎到剑锷。这位城主大人飞了出去,落地前被神术师施法接住。

    从斯内克下令攻击到车上出“砰”的一声,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然后有两条人影一前一后飞出,是阿与罗德-迪克。斯内克亲王在车上坐着没动,靠着椅背张口结舌,就像惊恐中凝固的石像。

    罗德-迪克被人接住,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几名随军神官赶紧施展治疗神术,可是好半天也没有把这位军团长叫醒——看来伤得不轻啊军阵最中央一片人仰马翻,没有军团长的号令,安-拉军团的将士们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斯内克的亲卫们最关心的当然是殿下的安危。

    斯内克浑身上下毫未伤,阿的拳头只打到了他身前三尺,将将打爆气元素护铠,然后就与罗德-迪克斗了一剑飞回,这位亲王殿下估计是吓傻了。亲卫队长与随行的宫廷大神术师跳上了车,亲卫们如水般涌到车前高举盾牌,神术阵动将这里护卫的严严实实,保护殿下安危要紧

    亲卫队长轻轻拍了拍斯内克的脸颊:“亲王殿下,您没事吧?”

    宫廷大神术师随即脸-一变道:“不要碰殿下,治疗神术,快,急救”他高举法杖念念有词,周围的神术师也纷纷施展手段,无数柔和的光芒落在了亲王殿下的身上。但斯内克还是坐在那里毫无反应,瞪着眼睛望着前方,瞳孔已经渐渐放大。

    闭着眼睛的罗德-迪克听见了神官焦急的声音:“军团长大人,您快醒醒亲王殿下死了”

    其实罗德-迪克根本就没晕过去,阿那一拳打得他气血翻滚,但两人之间似有一种默契,罗德-迪克翻着跟头飞了出去,但只是受了轻微的震伤。罗德-迪克被人接住,索把眼一闭,不论神官怎么治疗,他就是“坚持”昏m-不醒。

    阿那一拳是把他救了,他身为安-拉军团的军团长,就坐在斯内克亲王的身边,带着一千多人的军队。假如阿当面格杀了亲王,他这位军团长毫无伤又没有抓住阿绝对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现在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亲王殿下当场毙命,而罗德-迪克也伤重不起,总算是忠于职守了。当时在马车上的那一剑,他也是不得不刺,心里只能祈求神灵让阿出手轻一些,但也不要太轻了。

    罗德-迪克亲眼看见了阿那一拳,隐约已有当年的恩启都之威,骇然间就明白斯内克肯定没命了。斯内克没有上过战场,也根本没有指挥作战的经验,更没有见过在万军中取主帅级的勇士,恐怕临死前都没想到这一幕。

    为了追赶阿斯内克不可能带步兵,无论是骑兵还是战车兵,作战时真正的威力都是全冲击,而不是摆开了做个样子吓人。

    虽说有一千名将士,但也不能全堆在身前,斯内克还得在战阵前方最中央与阿说话,假如是在作战的话,让阿大摇大摆的走到面前三十步的距离,简直和找死差不多。

    如果阿是敌人,斯内克应该在身前摆上军阵,再让神术师运转神术大阵罩住军阵,两翼的骑兵和车兵张开重弩严阵以待。可惜阿毕竟无罪,斯内克只是来请大将军回去的,一开始根本没反应过来阿真敢杀人,而且就在大军之中要他这位帝国亲王的命。

    阿凌空一拳打碎气元素护铠,一股冲击力钻入斯内克的身体蔓延开来,斯内克全身麻痹动不了,心跳呼吸都在瞬间停止。这是都克镇的矿工技艺,阿用拳头隔空出取人命,斯内克看上去却毫无伤。

    亲卫们第一时间不敢确定亲王殿下已经死了,要任务是保护亲王防止阿再进攻,盾阵和神术阵立刻布下,后面的卫队也被挡住了。而两侧的安-拉军团的军阵没有得到命令,站在原地未动,其实就算他们想追也追不上阿

    阿倒飞而出,百步之外稳稳的落地,背手向着远方走去,看上去是缓缓的迈步,可以是背影一阵恍惚,很快就消失在道路尽头的地平线上,而斯内克的亲卫们还没反应过来呢。等他们确认亲王殿下已死,阿早就没影了。大将军一拳格杀了亲王,然后就那么背着手走了

    斯内克的亲卫队长悲愤的喊道:“追上去,抓住他阿刺杀了亲王殿下”

    不远处有一名将军瓮声瓮气的喝道:“这里归你指挥吗?你的职责只是保卫亲王一千多双眼睛看的清楚,亲王请大将军回来,大将军真的回来了,可是亲王突然下令击杀大将军,大将军出于自卫打出一拳。是亲王先下令动手的,请问这叫刺杀吗?究竟是谁想刺杀谁”

    这名将军是从组建安-拉军团时就跟随阿的一名骑兵ia队长,历经大战累功,如今已是指挥上千名骑兵的一位将军,他原本就不愿与阿为敌。阿刚才说的那番话句句属实,让人感慨万千,大将军本人也是朝着斯内克走回来了,是亲王殿下先下令攻击的。

    那名宫廷大神术师已经放弃救治斯内克,亲王已死可迪克军团长还活着,现在只有他才能下令,于是这位宫廷大神术师又来救治迪克军团长。罗德-迪克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只得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用虚弱的声音问道:“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神官们答道:“大将军一拳打死了斯内克亲王殿下,已经离去,将士们在等您的命令。”

    罗德-迪克一拳打在自己的iong口,口喷鲜血道:“怎么会生这种事情亲王殿下啊,我没有救得了您……派人将此地生的事情急报法老,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漏下。通知城邦全境以及边境各关隘,见到阿定要当场拿下。”

    说完这番话,罗德-迪克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这回是真晕了,他给自己的那一拳ǐng重的,神官们手忙脚赶紧救治。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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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封印之眼

    阿蒙的心情很不好,一拳打死了埃居帝国的斯内克亲王,并未使他有扬眉吐气、耀武扬威的快感,这只是报复与惩罚,斯内克为自己的行为应付出的代价。

    连薛定谔都走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撼动他的心灵?帝国大将军的名衔封号以及地位尊荣能与那只猫相比吗?那种失落感一直伴随着他,既然斯内克该死,他就一拳打死了,哪怕当时面对的是埃居老,阿蒙也会一样做的!

    此刻的阿蒙坐在一片荒凉的野地里,这里好像遭遇过虫灾,很多树叶上都有大大小小的虫眼,但不远处却有一片碧绿的小湖泊,倒映着蓝天白云风光十分美丽。阿蒙却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只是坐在那里抚摸着手中的一件东西。

    此物看上去像一条细长的金属粗胚,但又说不清是何种材质,正中间融合了一枚透明的晶石,不是任何一种神石。将这枚晶石对着光看,中间会出现一条细缝状的纹路,就像猫的眼睛,在白天与黑夜里变换,却不是人间的猫眼石。

    以阿蒙的眼界,可以看出这是一件圣物,绝非普通的炼制方所能打造。当阿蒙掌握了本源的力量之后,他应该使用的正是这样的武器,既能够当作杖激发神术,也可以当成一件用神术操纵的武器,还有种种神奇的妙用。

    阿蒙能体会到此物有两种特别的力量,一是“封印”,二是“割舍”。这是林克交给他的,猫神贝斯特的遗物。当摩西等人走过红海之后,贝斯特的身形在云端上消失,手中的杖也仿佛融化了,飞向了林克,林克接住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是贝斯特女神的权杖、数百年来斩杀妖魔的武器,她用灵魂的力量淬炼了无数遍。它与一般的武器或杖不同,能随着身心变化。当她终于离去时,却留下了这件东西,就似她曾存在的最后见证。

    它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被赋予了怎样的神奇,恐怕贝斯特本人也说不清,仿佛是权杖的残骸,又仿佛是一件全新的器物,已经淬炼纯净却还没有打造成形。

    阿蒙击杀斯内克之后,并没有逃离埃居边境,而是向北赶到了赤海东岸。他发现摩西等族人已经安全渡海,梅丹佐与林克仍然在暗中跟随。他现身叫住这两名门徒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才知道薛定谔动用了女神的力量给了他最后一次帮助,梅丹佐和林克亲眼看见她在微笑中消失。

    阿蒙无形容自己的心情,让梅丹佐和林克随摩西等人尽快离开,这里虽然已经出了九联神域,但还在埃居境内。此去之前不要忘记携带足够的饮水与食物,出了边境不远就要穿越沙漠了。

    梅丹佐问道:“阿蒙神,你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阿蒙摇头道:“你们的路仍然很艰险,一切小心。我刚刚击杀了拉西斯二世的长子、埃居帝国的斯内克亲王,会从边境的关卡直接走出去,让所有人知道我的行踪,摩西等人从无人的地方恰好可以逃离。”

    两位门徒还要说些什么,可是阿蒙摆了摆手便闭目不言,他们只得走了。阿蒙就坐在那里手抚着薛定谔留下的短杖,感应着那奇异的物xìng,仿佛正在轻轻抚摸她。他并未失声哭泣,却有泪水悄悄的滴落在这件器物上,那晶石似是眨眼般有了灵动的光泽,阿蒙的眼泪竟被吸收进去不留一丝痕迹。

    阿蒙有一个名缀叫安拉,白天与黑夜的意思,就像猫眼的变化。他从白天坐到黑夜,又从黑夜坐到白天,仿佛在沉思、在发愣、在回忆、在冥想。当天边出现霞光的时候,他手握短杖突然站了起来,泪水已干,睁开眼睛回头喝道:“你已经鬼鬼祟祟的这么长时间,想动手就动手吧!”

    说着话很干脆的一挥短杖,一股奇异的力量封印了周围所有的气息波动,有一股隐藏的强大气息终于显露出来,山坡上出现了一个穿着铠甲的人。他的脸颊是红sè的,头盔上有着翅状的装饰,铠甲反射着五颜六sè的光芒,是位小个子男子,但两只胳膊却比一般人长得多,伸手几乎可以摸到小腿迎面骨,手里拿的武器像是两支半截梭枪。

    那人在潜伏中突然被阿蒙逼了出来,也吃了一惊,张开两只长臂手持武器jǐng戒道:“我只是一个过路人,这么大一片山野,你能待在这里,我也能路过啊!”

    阿蒙却不跟他啰嗦,直接开口叫破了他的身份:“虫神凯布里,谁派你来的?你跟在我的族人后面又有什么企图?见我留在此地,又停下脚步盯了我一天一夜,不要忘了,这里已经不是九联神系的神域!”

    凯布里被吓得退后两步,瞪大眼睛道:“你怎会认识我?不要叫我虫神,我是圣甲虫天使!奉塞特天使长的命令,查探那伙人的动静,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他们指引。”

    阿蒙手持短杖一步步走了过去:“指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的好事,是逼到绝境之后再去威胁吧?离开了九联神域之后还不放弃,忘了告诉你,前不久我刚刚击杀埃居帝国的亲王。”

    凯布里直摇头道:“我只是在完成任务,就像军队里的侦骑。阿蒙大将军,我没有袭击你啊。你得罪我,等于得罪塞特天使长。”

    阿蒙一步步前进,凯布里一步步后退,阿蒙用短杖指着他边走边说道:“我就算不得罪塞特天使长又怎样?这一路的重重苦难因何而来?知道军队派出的侦骑若暴露了会有什么下场吗?站住别动,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凯布里手摇短梭道:“阿蒙,你别乱来,我是神灵的使者。“

    阿蒙沉着脸说道:“我没乱来,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跟踪我的族人,不要再降下虫灾!不论你是谁、什么名字,如果你不离去,就请你永远不要离去。”

    凯布里的脸sèyīn晴不定,已经退到了小山顶上,他喊道:“你只是个凡人,不是天使的对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阿蒙的脸sè没有一丝变化,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淡淡的说道:“凯布里,我知道你有很多神奇的本领,与你的来历有关,有些就连真正的神灵都做不到。但我也知道你的弱点,你的战斗力并不强,jiǎ如被人破了术,你会变得非常脆弱……”

    阿蒙已经一步步登上山顶,不紧不慢的举起了短杖。下方是一个陡坡,凯布里倒退着凌空踏步道:“不要过来,你敢动手,我就敢……”话音未落他原地打了个滚化作一团烟尘,烟尘中似有无数小点,向着各个方向飞遁而去。

    阿蒙喝了一句:“说起逃跑,你的手段倒挺高明!”然后将短杖就像佩剑那样插在腰间,背手转身向东走去。

    阿蒙认识埃居的虫神凯布里,在薛定谔的灵魂印记中见过。这位虫神的胆子很小,但是变化多端善于潜伏,更擅长驱使各种虫类,被他盯上了是防不胜防,令人很是头痛。摩西等人已经离开九联神域,但塞特仍派了这么一位神使跟在后面,却被阿蒙及时察觉。

    ……

    云端上有一位神灵不满的呵斥道:“没用的东西,修炼这么多年也没长进!”

    从遥远的地方突然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塞特,这就是你的手段吗?派虫子捣鬼,未免太见不得人了吧?”

    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说话的人,那人应该在很远的地方。塞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穆芸吗?你可真是痴情啊,这么紧张那位小情郎!你放心,出了我的神域,我不会再为难他的,谁都知道他是你什么人。”

    穆芸女神发出一串娇笑:“此地非九联神域,你若真想动手便是违反了众神的约定,派那么一个鬼鬼祟祟的使者出来,还说不想为难?大家都是神灵,不要玩这套把戏!”

    塞特板着脸说道:“不要叫我神灵,我是塞特天使长!”

    穆芸女神不笑了:“换个称呼而已,你仍然拥有超脱永生的境界,如果这真是你的信念,我倒不介意被你也称为伪神。我来只是jǐng告你,不要插手都克平原的事情,那与你无关!”

    塞特却笑了:“你的羊群终于冲出了重重险阻,你以为那是你的羊群,但不要高兴的太早,我看那些人未必能真心信奉你。”

    jiǎ如能见到这位女神现身,穆芸的脸sè此刻一定不算好看,她沉声答道:“这是我与恩里尔的约定,也是我对阿蒙的承诺。至于他们如何选择就如何面对,若像当初的都克镇子民一样背弃了守护神域,我也保护不了他们。经历了这一切苦难,迷失的羊群应该明白命运的抉择。……我只是jǐng告你,不要打阿蒙的主意。”

    塞特还在笑:“还用得着别人对付阿蒙吗?有你就够了!难道忘记了你那神奇的魔咒,爱上你的与你所爱的男人,谁有过好下场?恩启都刚刚证明了这一点,阿蒙又怎能逃脱?好好看看阿蒙吧,他还是个孩子,这些年已经承受了多少苦难!众神都等待着见证,困扰你的魔咒再一次发挥那不可思议的威力。”

    只见云层翻滚,手持长春藤的穆芸女神现出了身形,怒意升腾道:“塞特,你想怎样?难道还想直接动手吗,对于以超脱永生的神灵而言,引发的一系列后果是难以预料的!”

    塞特看着穆芸女神,轻轻摇了摇头,双手一合天边光影闪烁,他化为一道扭曲的遁光消失了,但声音仍然传来:“穆芸,你伤害的男人太多了,多得连自己都忘了。不要忘了九联神域中还收留了一位流浪的狮子王,他可不像凯布里那么胆小。阿蒙有毁灭风暴在手,没有人愿意强逼他,但狮子王的脾气可说不定,你的魔咒很快就会再一次应验了。”

    穆芸怒喝道:“你要把狮子王派出来对付阿蒙?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塞特的声音越来越飘忽:“我不是把狮子王派出来,只是告诉他这一切并允许他离开,他自然会找到你那位小情郎决斗的,就让阿蒙祈求穆芸女神保佑吧!阿蒙击杀了埃居帝国的亲王,神殿会派人缉拿他,身为他们信仰的天使长,让一位神使提供帮助,这也是我的责任。”

    ……

    阿蒙向着埃居边境出发,他遇山登山遇水涉水,遇到村庄与道路也是直接穿过毫不回避,并不在乎曾有人看见他。夜晚的时候,他还曾在几个镇子里吃饭住宿,买了不少东西。

    罗德-迪克已经下令在城邦全境缉拿阿蒙,执行检查任务的是城邦与各关卡的守备卫兵,而在城邦各地执行搜索任务的是安-拉军团。这么大的城邦,几千人不可能搜个遍,阿蒙如果想刻意躲藏,几乎没人能找到。

    但阿蒙就是朝着边境走直线,这一路经过有人烟的地方,也看见骑着马的士兵往来,很显然他们都是出来缉拿阿蒙的,其中很多人阿蒙还觉得面熟,因为就是他以前的手下。

    说来也奇,这些士兵在各条道路上来回奔驰,但就是抓不住阿蒙。甚至有的骑兵看见阿蒙在路上走,还故意吆喝道:“赶路的人,你小心点,别让马给撞了!我们奉命正在缉拿阿蒙大将军。”然后快马加鞭就从他身边绕走了。

    这让阿蒙有点小郁闷,士兵们明明在路上看见了他,可就是装作不认识,偏偏不抓他。其实阿蒙没想让他们抓住,也不想伤害这些士兵,小股骑兵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一位多事的镇长向巡逻至此的骑兵小队报告,有一个酷似阿蒙的人昨天经过了镇子,还在客栈里住了一夜。镇长立刻就被士兵带走了,盘问了一整天各种细节,搞得就像他才是被通缉的人。等确认情况之后调集大队人马,士兵们来到镇子附近搜的鸡飞狗跳,而阿蒙早就穿越山野走了。

    这一路太平无事,山山水水迎面而来又在脚下后退而去。阿蒙又遇到一队骑兵从官道上疾驰,大老远看见他就带住马缓行,然后小心翼翼的从身边经过。为首的军官还特意问候了一句:“我们正在执行任务,往前走就是边境了,赶路的人啊,您还有一夜就要走出埃居。”

    阿蒙点头道:“马上的将军,谢谢你!”他终于露出了笑意,连日来沉重的心情感觉到一丝轻松,埃居这一趟没白来,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在山中休息一夜,继续往前走已经到达了边境线上的一处关卡,这里有几十名士兵驻守,时间是他击杀斯内克的十天后。

    ……

    伊西丝神殿收到了王都下达的紧急命令,几位大祭司立刻向圣女大人报告,商讨了很久。

    然后玛利亚将所有人都打发走,只叫来了加百列一个人,她坐在那里默默无言。自从少女时起,加百列就跟随在这位圣女大人身边,从未见她的眼神如此忧郁。

    天sè渐渐暗了下来,窗外是闪烁的星空,加百列终于开口问道:“圣女大人,王都的命令与阿蒙大将军有关吗?”

    玛利亚的语气中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轻轻答道:“是的,不仅仅是老的命令,而且是安-拉主神殿与帝国神官会议联合下达的秘令,也是塞特天使长的神谕,命伊西丝神殿立刻派人去追杀阿蒙。”

    加百列的语气压择着悲愤:“为何要这样做呢?”

    玛利亚看着窗外,目光不知穿越了多少距离望着远方:“阿蒙在大军之中击杀了斯内克亲王,已经象征与埃居帝国决裂,任何一位君主都只能这样决定。”

    加百列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在场有一千多人见证。斯内克叫阿蒙回来,阿蒙走回来了,是斯内克下令攻击,然后被阿蒙一拳击杀。”

    玛利亚点了点头:“你若是阿蒙,还可能回到埃居接受审判吗?就像对待当年的贝尔一样,帝国决定不公开追究这件事,而是直接派人刺杀他。”

    加百列紧锁眉头追问道:“您打算派谁去?”

    玛利亚将一卷文书推到了桌面的另一侧:“神谕点了你的名字,老正式下令将这个任务交给你。当初是你在罗尼河边发现的阿蒙,他为帝国立下了勋,也是你的勋。今天他与帝国决裂,消灭他也是你的责任。这是老的谕令中说的话,帝国直接派你去!”

    加百列低下头,嘴唇抿的紧紧的不说话,玛利亚就那么忧郁的看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加百列终于抬头道:“圣女大人,在我出发之前,您还有什么吩咐?”

    玛利亚取出两个封好的羊皮卷:“这里有两封信,你如果找到阿蒙,将这封信先交给他,等他看完了再拔剑。另一封信是给你的,在你与阿蒙战斗之后再打开。这就是我的吩咐也是命令,你一定要照办”。

第167章、狮子王

    加百列接过羊皮卷问道:“给我的信也是命令,却要在我与阿蒙战斗之后才能看?但是圣女大人,我是去刺杀他的,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就说明……”

    玛利亚一摆手打断她的话:“你不必多说,帝国的命令就是命令,我不会让你去违反,我也清楚你是什么人。……加百列,你在我身边多长时间了?”

    加百列欠身道:“自从在海岬城邦第一次见到您,已经六年了。玛利亚,您如果不是伊西丝神殿的圣女大人,此刻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玛利亚望着窗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不论我是圣女大人还是那个叫玛利亚的女孩,都要好好谢谢你。我要说的话,已经写在信中。……在出发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加百列站起了身,一字一顿道:“这是非常艰险的任务,既然帝国指定我前去,我有几个要求。”

    玛利亚点了点头道:“接受这样的任务,有要求是应该的,你说吧。”

    加百列:“我不可能一个人去,需要神术师的配合,至少要有一名大神术师。”

    玛利亚答道:“刚才我与三位大祭司已经商谈过了,会有一名大神术师配合你,乔治曾是安-拉军团的主神官,他自愿与你一起去执行这次任务,并说完不成任务就不会回来复命。”

    加百列微微一怔,又说道:“天枢大陆这么大,我不可能漫无目的去找他,也不便公然四处招摇。所以需要帝国派出密探,找到阿蒙藏身的准确地点,才可以出发行动。我是一名高贵的大武士,这样才符合我的身份,乔治大祭司也一样。”

    玛利亚很干脆的答道:“理应如此,就这么办!有了阿蒙的确切消息,你与乔治大祭司再出发。”

    加百列:“我还需要一件武器。”

    玛利亚:“伊西丝神殿收藏的各种武器铠甲任你挑选,不论有多珍么贵,都作为执行这次任务的奖赏,永远属于你。”

    加百列摇了摇头道:“我不需要神殿的武器,只需要神殿所有的大神术师与工匠帮我修补一件武器。那是我曾与恩启都作战的战斧,它有多处残缺,我用各种珍贵的材料重新祭炼修补,几乎已经完全换了材质。现在我需要所有的大神术师与工匠大师帮忙,将它祭炼成一件完美的武器。”

    玛利亚:“我会满足你的要求,调动所有的力量帮你打造这件武器,等祭炼完成之后你再出发,老陛下并没有说完成任务的时限。”

    加百列鞠躬道:“多谢圣女大人!”

    玛利亚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的要求是完全合理的,加百列,你也学会公事公办了?”想当年加百列奉命去海岬城邦护送候选圣女玛利亚,她就是一个人的,身为大武士,千里路途连一位随从都没有。而如今奉命去刺杀阿蒙,却提了这么多要求。

    加百列答道:“因为这就是执行帝国的命令,而不是实现我自己的愿望,那就按照官方的规矩来办吧。”

    玛利亚又点了点头:“好的,一切如你所说。”

    事情已经谈完了,可是加百列没走,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圣女大人,能谈几句私人话题吗?”

    玛利亚浅浅一笑:“这就是私人场合,有什么话尽管说。”

    加百列长叹一声:“我不习惯这么说话,但是不得不说。帝国点名让我去刺杀阿蒙,您不觉得有借刀杀人的嫌疑吗?大将军无罪也无愧,只是为了帝国的利益要除掉他。但不要忘了阿蒙本人可能是大路上最好的刺客,他能生擒一位国王,这可比刺杀一位国王难多了。”

    玛利亚从窗外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桌面道:“据说塞特天使长有神谕,会有神灵的使者协助。“

    加百列:“我不关心有谁的协助,我如果死在这场行动中,就像是有人是借阿蒙之手除掉我。这样的经历我曾有过,在成为一名大武士之前,但这次感觉全然不同。我走之后,圣女大人您呢?这明显是针对您的。”

    玛利亚似是自言自语道:“我了解阿蒙,也许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你所要面对的考验并不是他,所以我才让你在战斗之后再看信。……放心吧,我毕竟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不再需要你时时刻刻的保护”。

    她的言下之意,加百列的刺杀根本不会成,因为这位大武士根本不是阿蒙的对手,而且她也很肯定的知道,阿蒙不会杀了加百列。

    加百列却没有反驳什么,继续说道:“我很清楚您的处境,身为伊西丝神殿的守护圣女,在埃拉赫特老的新政改革中,你已经成为神灵之间旧约的象征,下一步必然是针对你,需要改变你的身份和地位,这场有关神灵的改革才算彻底成。”

    玛利亚抬起了头:“我明白,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我!希望你也能记住,人们来到这个世上终将离去,所追求的信念又是什么?”

    加百列欲言又止,向着圣女大人行礼告退。玛利亚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在黑暗中并没有点灯,星光透过窗棱洒在她的身上,她静静的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这么站了一整夜。

    ……

    阿蒙在夜sè中穿越到山野,星空灿烂,他总觉得有什么人的目光在脉脉注视着他。天终于亮了,他走上了一条官道,这是出边境沿着海岸线前往哈梯王国叙亚城邦的路,也是当初他率领安-拉军团的行军路线,前方有一个关卡。

    天才蒙蒙亮,路上没有其他人,值守的卫兵正在生火做饭,远望青烟袅袅升起。几名拿着梭枪的武士打开了关卡前的木闸,就看见阿蒙腰间插着一只短杖背手走了过来。由于与哈梯王国签订了同盟和约,这个关卡平常的检查并不严格,但如今接到了缉拿大将军阿蒙的命令,对来往人员要仔细盘问。

    阿蒙在薄薄的晨雾中走了过去,对面的士兵大声喊道:“赶路的人,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阿蒙朗声答道:“我叫阿蒙,要到都克平原去,听说埃居帝国正在通缉我。”

    关卡中所有士兵不论在做什么,这一瞬间的动作全停下了,然后就见他们拿着武器列队跑了出来。阿蒙走了过去,士兵们低下头就像没看见他,阿蒙又大声说道:“我是阿蒙!”

    忽然有一名士兵对旁边的人说道:“昨天听见打雷了,震得耳朵嗡嗡响,今天早上起来什么都听不清。”

    另一名士兵答道:“我好像也是,耳朵里总是有回音。”关卡的长官走了过来冲阿蒙道:“赶路的人啊,你没有携带什么东西,就不必检查了。

    过关卡需要缴纳五个铜币,身上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阿蒙一看这个架式,就知道这些士兵不愿意缉拿他,但是根据帝国的令,见着逃犯却不动手,将来会受到追究。阿蒙本想公布身份然后闯关而去,不与任何人为难只是宣告自己离开,不料守卫关卡的士兵竟是这种反应。

    他倒不好再说什么了,顺手摸出五个铜币交给那名长官道:“谢谢你,我有钱。”

    阿蒙就这么走出了关卡,几十名士兵列队,将武器指向地面鞠躬致意。前方不远就是戈壁滩,沿着海岸线北行将到达叙亚沙漠。阿蒙离开边境没有多长时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有一人骑快马追了过来。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是那名关卡的长官。那人冲到近前跳下马,躬身将一个包裹递了过来:“前面是沙漠,您需要食物和饮水。“然后一句废话没有,转身跳上马就准备走。

    阿蒙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名长官答道:“我叫范利阿特,最早是儒勒队长手下的骑兵,从小和儒勒还有忒弥斯绯一起长大,也是老儒勒教我的体术。”

    原来是这么回事,真的太巧了!在边境关卡驻守的这一队士兵,就是从忒弥斯绯的家乡征召的。他们原先都是儒勒的下属与同乡,对大将军阿蒙当然是格外的感激,难怪会有今天的举动。阿蒙曾大闹梦飞思,如果那位城邦副署长晟易不自杀的话,也会被派来驻守这个边境关卡。

    罗德-迪克下令让安-拉军团搜捕阿蒙,想必这位城主大人也清楚结果,能抓住才怪呢!如果哪位士兵真的敢和阿蒙动手,且不说是不是对手,将来回到军团中参加操练,十有背后会中冷箭的!这不是与敌人做战,阿蒙大将军有怎样的勋、又为什么杀了斯内克亲王,安-拉军团的士兵们都很清楚。

    ……

    阿蒙心存感激,虽然他并不需要这个包裹,但还是收进了骨头中。继续向前赶路,沿着海岸线走过起伏的草地与生长着稀疏灌木的小山,路渐渐消失了或者说已经不需要路,前方是碎石分布的戈壁。

    如果有人跟在阿蒙后面注意观察的话,会发现他看上去走的不紧不慢,可是速度比马车还快,而且每一步迈出的距离都像尺子丈量过的那么稳定。用了一天穿过戈壁,前方已是浅黄sè的沙丘,夜间坐在沙丘上休息冥想,太阳升起时他又继续出发。

    上次走这一条路,他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安-拉军团,而此时只有孤身一人,朝霞下、沙丘上的影子拉的很长。朝霞呈绯红的颜sè,远处的海水在湛蓝中倒映着点点金辉,起伏的沙丘变幻出黄的、白的、粉的种种光影,海风有几分湿润,但阳光下的沙子已经渐渐升腾起干燥的热气。

    眼前这一幅画面就像展开的胸怀,广袤而神秘,也是天地之间苍凉的美景。一阵风吹来,阿蒙突然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竟闻见了酒香。他虽然不是父亲那样的酒鬼,但对于世间美酒绝对是超一流的鉴赏家,好酒啊!

    放眼望去,遥远的地平线方向,一座最高大的沙丘上有一顶帐篷,酒香就是从那里传来的。阿蒙运足目力动用了傀眼术,看清那竟然是一只金顶大帐,上方有金光闪闪的宝顶装饰,四根柱子撑起垂着华丽的绣带,却是四面透风有顶无帘,就像个亭子。

    大帐中坐着一名男子,披着金棕sè的长发,穿着大红sè的衣服。阿蒙一眼看见他莫名就有一种感觉——威武!此人的相貌大约三十来岁,体格极为雄壮,浑身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在这苍凉的沙漠中,仿佛看不见的生灵都在他的威压下轻轻颤抖。

    大帐中放了一张桌子,桌边有三张椅子,但只有一个人。桌上摆着美酒佳肴,这男子正端着一只镶嵌着各种宝石的硕大金杯在饮酒。阿蒙看见他时,此人也有反应,抬头说道:“远行的人儿,你的家乡在何方?路途漫长而挂单,为何不停下脚步,与陌生的朋友畅饮美酒?”

    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大声说话,但天生的嗓门惊人,风中带着嗡鸣声,从那么远的地方传来,阿蒙身边的沙丘竟然也有回音。阿蒙一步步走过去,边走边说道:“陌生的朋友,你为何在此饮酒?风景是如此之美,可是气息苍凉的让人心碎。

    美酒入喉,请问你在等待着谁?”

    那男子站了起来:“我就在等你,阿蒙。”

    阿蒙已经走到了近前,这一路细软的沙子上甚至没有一丝痕迹。但走上这座沙丘时却像顶着看不见的狂风,每一步踏下,踩中的沙子仿佛瞬间化为了流沙,飞快的向下谢落。他的衣角和头发都向后飘了起来,耳边响起了呼啸声,但周围的景sè却又是那么静谧安详。

    阿蒙并没有放慢脚步,一步步踏上这座巨大的沙丘,脚下一道道流沙泄落仿佛是水中的涟漪,最终又消失了痕迹。这是一场无声的激斗,沙丘上的男子站在那里,无形中就能给人如此强烈的威压感,仿佛是一位神灵。

    如此见面,显然是来者不善,对方早就在这里等着,阿蒙想躲也躲不开。登上沙丘后,他问道:“你在等我?我不记得曾见过你。”

    这男子笑了笑,一指对面的椅子道:“陌生的朋友也可以坐在一起畅饮美酒,这世上能安安稳稳坐在我对面喝酒的人可不多。阿蒙大将军有此胆sè吗,你觉得这里的酒如何?”

    阿蒙拉过椅子坐下道:“一闻就知道是好酒,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备下如此美酒,真是太有心了,专程为了招待我吗?”

    男子也坐下答道:“是为了招待你,也是为了我自己,人生的旅途如此艰险,为何不善待生命呢?”

    阿蒙点了点头道:“我能看的出来,你是个很懂享受的人,在这沙漠上等人,还搭起这样一顶帐篷摆出这样一桌酒席,就像一位郊游的国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男子不紧不慢说道:“听说你很聪明,那就猜猜我是谁?”

    阿蒙耸了耸肩道:“怎么猜?还不如你直接告诉我,是哪位神灵派来的使者?”

    男子说道:“太阳初升的时候,我在草原上享受神灵赐予的光辉;当山峦的yīn影最短的时候,我在憧憬着永恒的青春与美丽的爱情:当神灵陨落、家园消失的时候,我在夕阳下带着伤独自流浪。这古老的歌谣,说的是你还是我?穆芸正青睐的爱人,阿蒙。”

    阿蒙突然想起了什么,眯起眼睛问道:“巨狮?”

    男子微微一笑:“你果然不笨,我就是狮子王人云!”

    阿蒙诧异道:“我听过你的传说,但我们并没有打过交道,为何特意来找我?如果是因为穆芸女神,我想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你若要挡住我的道路,我还会继续走下去。”

    就在这时,又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从地底传来,不远处沙丘涌起,出现了三个人形,一位肌ròu健壮虬结的男子和两位妖娆的美女冒出沙子,竟然又是老相识。阿蒙站起身道:“蝎子王!你怎么也会来这里?”

    泗水带着冰蝎与火蝎走进大帐,大大方方的坐下笑道:“几百年了,狮子王终于出来了,威武更胜往昔。听说他要找你决斗,请我来做仲裁,这么热闹的事情我怎能错过?来来来,先干了这杯酒!”

    泗水坐下之后,将冰蝎与火蝎搂在腿上,冰蝎倒酒,火蝎举着杯子喂入他的口中。泗水满饮一杯砸了砸嘴道:“好酒啊!人云,你一直都挺懂享的嘛,只可惜还得自己为自己斟酒,为什么不带几只母狮子?难道你心里还在想着穆芸女神,或者仍然怕女神吃醋?”

    人云自斟自饮道:“蝎子王,我们有两百多年没见面了吧?你还是老样子,就是比以前更英俊也更强大了,这两位蝎妖我倒不认识,这两百年才培养出来的吧?……酒好的话就多喝几杯,喝完了给我和阿蒙做个仲裁。”

第168章、三昧狮子吼

    他们一见面就自顾自的谜笑,反而把阿蒙晾在了一边。阿蒙放下杯子问道:“狮子王,你要和我决斗吗?连裁判都请好了,可是还没问我同不同意。如果是想用决斗来证明穆芸女神的爱,我想你时用错了方式。”

    狮子王扭头道:“我与你决斗,不是为了证明谁对穆芸女神的爱,更不可能决定那女神会爱上谁。喝了这杯酒,再告诉你原因,其实我是从九联神域来的。”

    阿蒙端杯一饮而尽,沉声道:“九联神域?是塞特派你来与我决斗的吗?”

    人云的声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带着金铁交鸣的回音:“是塞特让我来的,埃居的神殿将派人来追杀你。寨特请我跟随在那些追杀者后面,在关键时刻给予帮助。可是我不想做样做,只愿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所以赶在追杀者前面来见你。”

    蝎子王插话道:“你这头狮子,没有听从塞特的吩咐。塞特难道没有告诉你毁灭风暴在阿蒙手里吗,你还要找他决斗吗?”

    狮子王盯着阿蒙道:“我知道有一支毁灭风暴在你手中,但你有把握在我杀了你之前展开它吗?”

    阿蒙只能暗自苦笑,那支真正的毁灭风暴已经被玛利亚拿走了,自己身上的这支只是膺品,虽然表面看上去并无破绽,但在油水和狮子王的眼中能否蒙混过关还真说不定。展开也意味着自己送命,不到万不得已想同归于尽,谁都不会用它。

    而且这支卷轴不是想用的时候就一定能用得上,阿蒙在大军中面对恩启都就有过体会,当与恩启激斗时,他甚至没缓出手来展开卷轴。这在平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毕竟需要时间与运转力,况且在战场上用它,等于把攻击范围内的所有人不分敌我全杀了。

    今日的阿蒙比那时成就与境界更高,力也要深厚的多,自信就算再遭遇恩启都,即使不是对手,也能有机会展开毁灭风暴。他不动声sè的答道:“你可以试试。”

    狮子王笑了,摆了摆手道:“我又不是傻子,几百年的修炼拥有如今的成就,自然更知珍稀生命,不会无畏的与你同归于尽。就算我想逼你动用毁灭风暴,恐怕泗水也不会答应,他答应来做仲裁,当然不会连自己也捎进去。”

    阿蒙又问道:“那你想怎么样,不是要与我决斗吗?”

    狮子王:“决斗只是一种约定,分出结慕并遵守承诺,未必要杀了对手。当然了,前提是你有能耐在我面前能展开毁灭风暴。”

    油水又插话道:“人云,你废话太多了,到底想怎么决斗就说吧。”

    狮子王不紧不慢的举起桌上的酒壶,没有斟在杯中,直接对嘴豪饮而尽,放下酒壶后才说道:“很简单,只要阿蒙能承受我三声吼,就算他赢了。”

    泗水搂着两只蝎妖哈哈大笑:“你三声吼,他还能承受,如果你真想杀他,人家早就把毁灭风暴扔出来了!”

    人云不动声sè的答道:“是啊,我没想逼他同归于尽,如果我能让他连卷轴都扔不出来,他哪有资格与我决斗?如果他经历我三声吼仍然安坐,那有资格坐在这里与你我饮酒。”

    油水歪着脑袋看了人云一眼:“你的伤好之后境界更胜从前,这就要吼了吗,那我先躲远点!”

    人云笑了:“蝎子王,你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吗?请你来做仲裁,居然还要躲开!”

    油水在两只妖蝎的腰间掐了一把:“我当然不怕,只怕两位爱妃受不了。

    人云:“那你就施保护她们,让阿蒙也看看蝎子王的神通广大,总之你得坐着不能动,你动了也算我输。”

    油水哼了一声:“你这头狮子真是倔脾气,好吧,我就抱着两位爱妃不动,你尽羊吼叫吧。”

    人云又问阿蒙道:“你准备好了吗?”

    阿蒙举起一只手臂:“慢着!你还没有说清楚为何要与我决斗?我也没有答应要与你决斗”、

    人云饶有兴致的看着阿蒙:“你倒是个很有趣的人,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的经过。当年我带伤流浪远方,塞特曾帮助过我,允许我在九联神域中养伤,后来又允许我在九联神宫中修炼。

    做为报答,我在他战胜荷鲁斯时帮了忙,已经不欠什么了。但要离开九联神域自由出入,他又让我帮一个忙,就是做为使者,在你被埃居神殿追杀时暗中出手。但我不愿意那么做,赶在追杀你的人到来之前,公然现身与你决斗,这已经给穆芸女神面子了。”

    阿蒙苦笑道:“既然这样,我非得坐听你三声吼叫了?”

    狮子王眨了眨眼睛道:“你也可以跑啊,jiǎ如不想与我决斗,现在就可以逃跑。我只会把你当作被惊走的猎物,别忘了我是一只狮子。但那样的话,我就不得不按照塞特的吩咐,在暗中帮助追杀你的人,你愿意总被我盯着吗?”

    阿蒙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端起杯子道,我没打算姚跑,只是想问清楚而只。既然是约定,那聋酗碧结果之后总得有个讲究吧?”

    狮子王冲蝎子王道:“既然请你来仲裁,就由你来告诉他我们的条件”

    油水说道:“如果人云三声吼叫之后,阿蒙还能安安稳稳坐在那里,就算人云输,该帮塞特做的事也做完了,送一件礼物给阵蒙,然后了结。”

    人云:“礼物已经准备好了,只要阿蒙有这个本事得到,就算我的道歉吧。但如果他输了,就等于塞特赢了,别忘了我是为了塞特的使命而来。阿蒙要承诺在都克平原为塞特修建神殿,并举行召唤神灵降临的仪式。”

    油水笑道:“那也等于是我们赢了,狮子王,你那件礼物仍然要送给阿蒙,做为条件,他也需要在都克平原给我们俩修建神殿,并举行召唤神灵降临的仪式。”

    人云对阿蒙道:“条什就是这样,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答应与我决斗,要么现在就逃跑。”

    阿蒙喝了一口酒,深吸一口气道:“条件看上去很公平,只是我不明白,塞特为何要在都克平原建立神殿,二位也想插一手?”

    人云与泗水对视一眼道:“这个问题,你还不必操心。”

    阿蒙不想对这二位解释太多,其实他明白其中很多秘密,只是看着酒杯道:“我清楚一件事,如果没有人们真心的献祭与信仰,那神像就像没有灵魂的躯壳,你们很在意这种形式吗?”

    人云哈哈大笑,似乎天边的弄彩都在随笑声震颤,连桌上的酒壶都跳了起来。这位狮子王并未发出巨吼只是谈笑而已,便已有如此之威,他笑着说道:“你说的不错,但还没有彻底明白人间的很多事。我们不仅让你修建神殿,还要举行召唤神灵降临的仪式。

    这样我们就像站在那里一样,可以了解都克平原所发生的很多事情,通过人们在神像前许下的心愿,这也是体察人间万事的一种修炼。至于有没有人献祭或信仰,这个问题不必你操心,因为神殿就在那里,总有人会因为敬畏或期望等种种原因来到神殿,表达他们的欲念。”

    油水也笑着补充了一句:“狮子王这么做多少也是赌气,那里原先是穆芸的神域,他偏偏要立一座神殿。至于我嘛,也是想出一口气,让马尔都克和恩里尔看看。”

    阿蒙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么就请开始吧。”

    人云收起笑容又问了一句:“你就不想看看我要送你的礼物是什么?”

    阿蒙摇头道:“你送不送我礼物,这决斗我都会接受,斗完了再看不迟,我也不想先问是什么。”

    狮子王略带赞许的说道:“你真是一个不会因诱惑而动心的人,希望你的力量与心念一样坚强。”

    阿蒙本以为他会开口大吼,但人云坐在那里根本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阿蒙从不怵与任何人对视,他也看着人云,突然发现他的眼睛有些似曾相识,很像黑暗中猫的瞳孔,这瞳孔竟然在放大!

    这一瞬间的错觉,周围的景物就变了,苍凉的沙漠成了一眼看不见尽头的苍茫草原,大帐和桌子都消失了,只见一头小山般的巨狮站在远方,张开血盆大口朝天怒吼。

    他竟然被摄入到人云展开的幻象中,那狮子的咆哮震动了天地,而阿蒙仿佛只是一只不知名的生灵,草原上所有的生灵都在狮吼声中战栗匍匐。

    阿蒙在震撼中却很清醒,轻轻将右腿架在了左腿上,然后他身下就出现了一张椅子,手中也出现了酒杯,接着所有的景物都正常了,他又“回”到了沙丘上的大帐中,对面坐辑还是狮子王人云。

    只听油水笑道:“你这一声吼没把他震趴下,如果是作战的话,他已经可以展开毁灭风暴了。”

    人云沉着脸答道:“没有人会在尚未陷入绝境之并就选择自我毁灭,这小子的定力非常好,不像我们曾经斩杀的那些妖魔。””注意了,还有两声!”

    他刚说到这里,阿蒙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身边的大帐以及面前的桌子消失了。这回不是幻象,而是生生被震碎了,且不是四分五裂,而是在剧烈的震颤中瞬间化为粉末泻落。这吼声过于激烈,以至于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阿蒙闭上了眼睛,不看也不听,却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冲击,就像两座山撞击在一起碾压。这无声的巨吼能让一切化为齐粉,在他冲击中,人们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就像身体和灵魂分离。jiǎ如阿蒙被巨吼声压制,他根本动用不了任何一支卷轴,想同归于尽都晚了。

    油水坐在一旁,怀中的冰蝎与火蝎都露出了痛楚的神sè,周围的沙子升了起来,包裹着她们的身体奇异的流动,带着急剧的震颤阻隔了吼声的冲击,使这两只蝎妖勉强还能承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蒙终于睁开了眼睛,赫然发现太阳已经升到最高处。他是在日出后不久遇见人云的,等着狮子王现身,几人并没谈谜多长时间,现在居然已是正午。

    他的眼皮一动,那无声的巨吼就消失了,笼罩着蝎子王的流沙泻落,油水拍着两位爱妃的肩头道:“不怕不怕,没事了!””人云,你把酒席给毁了,我还没喝够呢!”

    狮子王瞪大眼睛看着阿蒙,眼神中有一丝倦意,刚才那两声吼甚为耗神耗力。阿蒙也觉得有一阵阵虚弱感袭来,却一言不发仍与他对视。人云一挥大红衣袖,显然身上也戴着空间器物,眨眼冉一桌酒席又摆好了。

    油水的双手在两只妖蝎的胸脯上揉了揉,冰蝎与火蝎已经软软的靠在他的怀中,这位蝎子王终于亲自伸手去倒酒,一边喝一边道:“阿蒙啊,你确实有两下子,人云这一声吼不能让你丧失反抗能力,jiǎ如真的是生死相搏,已经阻止不了你展开毁灭风暴。他还有最后一声吼,并不仅在于力量的强大,你要小心了。

    一直坐着的人云终于站起了身,隔着桌子伸手一指阿蒙。随着这一指伸出,恍然天地间无声无sè。一切都消失了,没有声音、没有影像、没有感观。人的身体依靠感觉存在,如果感觉不到身体,也就无指挥它做出动作,感应不到外界的刺激,也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世界消失了,自己也消失了。jiǎ如阿蒙没有通过突破八级成就时那种奇异的考验,这一瞬间灵魂就会迷失、丧失对身体的控制。如果这是战斗,他早该出手破了对方的术。但这不是真正的搏斗,只是一种约定、境界的比拼。

    阿蒙孤寂的灵魂犹如安住家园,所谓身体不过是心灵的折射,所谓就像一无所有的世界中那看不见也不必去看的光明。紧接着从无尽的虚空又传来了咆哮声,这种声音不是听见的,是一无所有的世界中灵魂的震动,仿佛要将意识击碎。

    那些潜伏在记忆中的无数往事都突然清晰的呈现,将人从世界上带走,拉进时空的穿棱里,只要一动念,就会迷失在自我的灵魂印迹所经过的河流中。这是一种真实的错觉,换作以前的阿蒙,恐怕会立即扔出空间乱流一类的卷轴,赶紧逃脱这种无形的禁锢,因为他根本看不见对手在哪里。

    可此时的阿蒙一动未动,不仅身形坐在那里安安稳稳,内心也没有一丝飘摇。当阳光终于刺破虚空洒下,他又回到了海边的沙漠中,手里端着半杯酒。

    人云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说道:“我最后这一声吼,就算你不敌,也可以施展神术反抗尝试挣脱。可是你根本没有被我束缚,这怎么可能,难道你也是印证了生生不息的神灵吗?”

    阿蒙笑了笑,长出一口气道:“也许是我比较走运,因此能承受你的第三声吼。狮子王,你的力量比我强大,成就也比我更高,但我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口如果你真想杀我,就算没有毁灭风暴,你要付出的代价也很大。谢谢你用这种方式来解决,也谢谢你的美酒!”

    他将那半杯酒缓缓饮下,此时才感觉到脑海中有嗡嗡的回音,精神疲惫浑身骨节酸楚,就像经历了一场激战。天空已日影西斜,再看油水怀中的冰蝎与火蝎已经晕过去了。阿蒙能够承受这一吼,得益于在薛定得灵魂印迹中的经历,这些自然不能告诉人云和油水。

    油水叹了口气道:“人云啊,按照约定,阿蒙赢了!””没想到啊没想饵,阿蒙,祝贺你!”

    油水一挥手,一件东西向阿蒙飞了过来,阿蒙伸手接住,才看清这是一支打磨过的牛角。她与普通的牛角完全不同,有三尺多长,弯曲中略带螺旋的弧度,显然经过力的烨炼,浑然一体毫无瑕疵,通体半透明带着玛瑙状的花纹。

    阿蒙吃惊的问道:“这是井么?”

    狮子王看着阿蒙手中的牛角,眼神有些伤感:“我们的传说你应该听过,想当年阿努纳启神系的众神之战中,我和油水都是阿玛特与金古特一方的兽王。他是人面dú蝎,我是巨狮,那一战中活下来的还有九头怪蛇与魅惑人鱼。魅惑人鱼至今不知去向,后来九头怪蛇洪巴巴又被恩启斩杀。

    在当年那一战中,九兽王之一的蛮牛被穆芸女神斩杀,这就是蛮牛的角,穆芸送给我的纪念。它是加工圣器的材料,本身已是一件威力极大的器。我不想再留着,你若见到穆芸就取出这支牛角,告诉她今天的事情。”

    泗水叹息道:“那头蛮牛和我们几个不一样,他的xìng情温顺,一辈子除了吃草没杀过人,可是发起狠来没人能挡住。众神之战中它脚踏火焰冲在最前面,马尔都克与众神的雷火只劈毁了它的一只角,它用另一只角挑落了两位天神,最后被穆芸女神斩杀,这只角也成了穆芸的战利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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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介绍:
如果说上帝创造了人间,那么是谁创造了上帝? 
阿蒙站在古老的神像遗迹前,听一位老者对过往的行人讲述久远的阿蒙神传说。没有人知道,这默默无语的年轻人就是阿蒙,眼前倒卧沙丘中残缺不全的遗迹,曾是供奉他的神像。 
这宏伟的神像,在漫长的历代战乱中饱受摧残,争杀的人们都宣称这为了信仰他,他在人间已有很多名字——阿蒙、阿罗诃、弥赛亚、摩柯末德……。 
今天的人们或已忘却,人间曾有一位叫阿蒙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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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已在起点中文网连载完成《神游》、《鬼股》、《人欲》、《灵山》、《地师》五部长篇,信誉保证,稳定更新、完美全本,敬请广大书友放心阅读。 
天枢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枢,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枢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