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借你一个吻
过了约莫一小时林子轩和于骏出来外头，王冰见两人谈笑甚欢的模样才算松了口气。要说这事走漏风声还真不是他的问题，主要还是在年终结算的时候，鼎泰的财务部门收到了云广方面经销商回的传真，这才上报到王冰他姐那，一查自然就觉出钱到了哪里。
王冰就被他姐叫去了蓝江，这一对质，他哪是他姐的对手，立马竹筒倒骰子，一五一十的把经过都说清了，林子轩就跟着他先来了云广，至于王冰的姐姐要明天才回来。
“来，拜年。”林子轩摸出三个红包，朝文玲玲三个小女孩舞了舞，她们立马拥了上来。
王冰讪讪的坐在于骏的另一头低声说：“我不是有意的……”
“行了，没事。”于骏拍拍他的肩膀说，听这话，王冰松了口气，接下来又让他的心提起来了。
“明天开始你先不要去网吧上班了。”于骏一边把手伸到孙雨朦又细又软的小腰上，一边说。
“啊？”王冰吓了一跳。
“你明天去找个写字间做公司的办公室，先把架子立起来。”于骏笑道。
公司虽说注册了，但一直都还没有正规的办公地点，原先是考虑到还不必要，现在看来，预估下一步的展，还是需要一个固定的办公场所。
“我姐夫没让你还钱？”王冰小声问道。
“我又问他借了二十万，三月底一次还清。”于骏说着话，手却不安分的在孙雨朦的腰肢上滑弄着，她紧抿着嘴唇不敢张口，怕是会叫出来，身体直烫。
“吓？又借？”王冰挠了挠头，印象中林子轩可是在金钱方面控制得非常严厉的。
于骏把孙雨朦的身子紧箍过来，几乎靠在了他的侧面，依稀能感受到她那傲人的胸脯压在手臂上陷下去，生出美妙的触感。
“你怎么做到的？”王冰好奇的问道。
于骏嘿的笑了声不说话，手从孙雨朦的腰上滑到平坦的小腹上，惊着她险些叫出声来，脸颊上快烫得能灼人了。
林子轩那头完红包就坐在文静的旁边说着话，也不看这头，就看真是上山来烤肉的。
文玲玲三个女孩得了压岁钱，乐得心都开花一样，蹦跳着往宾馆的小市跑。不多时就捧回一大堆的零嘴，林子轩的红包对她们而言算是意外之财了。
于骏起身说：“我这回是真困了，让雨朦送我回房吧。”
一听这话，文静就皱眉说：“雨朦留下，你自己回房吧。”
林子轩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看着憋屈的于骏摇了摇头，对文静说：“让雨朦送送他，要不然他一晚上都睡不好。”
文静这才微微点头，指着手腕上的飞亚达表说：“给你五分钟时间。”
于骏感激的看向林子轩：你不是姐夫，你是我哥。
林子轩看得真切，心里啼笑皆非，想着多借给他二十万，一分股份都没占，还白送他个得力助手，他可连句谢字都没道。
在房间里于骏说的话还犹在耳畔，倒是没想到连妻子都认定的老实学生心里会卧着这样一头猛虎，这让在商场上锻炼得目光如炬的林子轩都有些看不清他来。
如若真像于骏说的一般，那这就不仅仅是一间网吧的事了，花个二十万，试一试他，倒符合林子轩一贯的习性。
想到于骏还在读高三，林子轩就有些不明白，那些连他都看不懂的什么互联网行业，他就怎么能就得一清二楚，想着就算是于骏在信口开河，那也无妨，二十万对有近亿身家的林子轩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想着，林子轩握起啤酒朝文静举了下，喝了口。
于骏搂着孙雨朦往房间里走，路上倒是没多少人，毕竟是大年初一，有闲情雅致上山来烤肉的人实在罕少，现在又大多都在外面，两人紧贴着走在走道上，就没人注意。
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于骏就背靠着房门，将孙雨朦柔软的身体紧贴在身上，一手按在她弹性十足的俏臀上，一手在她的全身上下缓慢的游走。
孙雨朦脸贴着于骏的脸，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细腻白嫩的脖颈从里到外都红得通透，微微的娇喘着，外衣却在没在意的时候被于骏给脱掉了。
于骏的手像幽灵似的滑到孙雨朦傲人的胸部上，她伸出手微弱的反抗后就放弃了，隔着缎花的胸衣都能感觉到胸肉的丰硕，白皙诱人的肌理更是在引诱着于骏不住的冲动。
孙雨朦感到大腿上有团烫的铁棍在抵着她的秘密处不住的跳动，惹得她浑身都在轻微的抖。突然于骏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柔嫩的手掌贴在那里，让她禁不住全身一跳。
“不要，不要……”
孙雨朦轻声的呻吟着，手触着那骇人的东西，身体更软了一分，全然无力的靠在于骏的身上，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于骏轻托着她动人的脸孔，细长的睫毛下是一双迷离的眼睛，一对泛红微翘的嘴唇看起来颇为撩人。
于骏轻巧的含住她的上唇，能感到孙雨朦生涩的回应。吸吮着她嘴里传来香甜的津液，听到孙雨朦一阵阵的呜咽声。
于骏就着亲吻的时候，手从孙雨朦的胸衣下慢慢的滑进去，直接握住她饱满的胸部，轻轻的揉捏，过不多久，就能感应着细小的蓓蕾挺立起来。
正这情迷意乱的当口，突然传来阵拍门声。
“喂，到点了！”
听到文静的声音，把于骏吓了一大跳，他可是知道要不搭理，这位大姐可真有可能把门给踢开来的。
“马上，马上！”
于骏回答完就低身去给孙雨朦捡外衣，看她慌张的整理着胸衣的模样，他忍不住将她一把搂在怀中，用力吻了一下：“这算是借给你的，下回还我。”
孙雨朦羞红了脸低下头，咬着嘴唇道：“你这个坏蛋！”
等到隔了一分钟孙雨朦红着脸开门出来，文静扫了于骏一眼说：“今天差点又办了件案，主犯就是你。”
于骏气得将门砰的关上，无奈的倒在床铺上。
……
于骏的重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到初三时就好了大半。初二一下山，于骏就给孙雨朦送去了教科书和参考资料，原想着能温存一下，没呆上五分钟，文静就把她给叫走了。两人现在都快腻在一块了。
初一到初三是年假期，最快也要初四才有人上班，王冰他姐回云广，王冰成天都陪在一旁，连门都出不了。好在王冰的姐姐并没有让于骏去拜年的意思，他也省得烦心。
到初四的时候，林子轩和妻子回蓝江去了，王冰才找到空闲先去工商管理局将公司名称改了，这主要是林子轩的意思，梅花七听着还不如前些年的红桃k咧，在他和于骏的交流下，新订的名字是风云。
龙聚风云而生，取的是个好意向，对此于骏并没有什么意见。
办公室挑在正阳门商场对面的鸿运大厦，两百平左右的空间，听那里物业的说之前是归一家外企做办事处用的，后来说是退出了中国市场，把文件带走，办公设备倒是全留下了。这却省了于骏一番工夫。
里头有两间独立的办公室，剩下就是大约能容纳七八人同时办公的公共区域，办公桌都是现成的，只要将电话线一拉就能正式办公。
王冰是想着能占一间办公室，于骏听到就笑了：“那间是留给卫菁的。”
“啊？卫菁？她要过来？”王冰一听名字头就大了。
“是子轩推荐的，我正想问问你，她这个人怎么样？”于骏坐在办公桌角上问道。
“呵呵，嘿嘿……”听于骏这么问，王冰不太自然的笑着。
“我靠，你倒是说啊！”于骏瞪了他一眼。
“怎么说呢，”王冰琢磨了一会儿说，“卫菁是蓝江大学管理学方面的研究生，跟了我姐夫大概有四五年了，在鼎泰是挂的总裁助理的头衔，听我姐说她属于那种能力极强，富有野心的女人，在公司里她拿的钱就比我姐夫和我姐少，比副总都高出一截。”
“你呢，你对她的看法是怎么样？你不是在鼎泰呆了大半年吗？”于骏看他说得有些空泛，就问道。
“我？呵呵！”王冰又傻笑了下，才说：“我在鼎泰那阵可不敢招惹她，她是直接负责管着我的，不过，怎么说呢，我看她做的事，好像从就没做错过，是我哥最得力的助手。”
“啧！”于骏吸了口气，他那夜在静亭山顶和林子轩聊，仅说了一句缺人帮管理，他就给推荐了卫菁，当时倒没多问，以为就是鼎泰普通的管理人员，谁知道会是这样的角色。
“你说会不会是你姐夫勾搭上她了，你姐才想着法子把她扔咱们这儿来？”于骏摸着下巴说。
“应该不会吧，我姐夫被我姐管得死死的。”王冰翻着白眼说。
“那她这尊菩萨大庙不待，跑到咱们这小庙来图什么？”于骏心里更加怀疑了。
“那是因为林子轩说你们这小庙缺的就是菩萨。”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个清冷的声音，于骏看了过去。
第十七章 卫菁
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女人站在门口，长烫成大波浪的形状垂在肩上，模样成熟明艳，身上是白色的套装，黑色的开襟衬衣下露出的是乳白色的肌肤，中间还有一道不浅的**，下身则穿着同色的筒裙，在墨色的丝袜的衬托下，显得极为惹眼。
“卫菁姐。”王冰起身说。
“欢迎。”于骏拍拍手，拿一副欣赏美景的目光看着她。
卫菁走过来就在手提包中掏出一大叠的打印纸，看上头密密麻麻的写着字。
“公司大致的情况林总都跟我说了，这是我的一些意见，于总先看看吧。”
“别太见外了，你还是叫我于骏或者小骏吧。”于骏摆着手说。
卫菁拢了拢文件就说：“叫你骏少吧。”
在卫菁的心里林子轩叫她过来无非起的是监督的作用，而于骏和王冰不过是家世显赫的浮浪子弟，在家中人同意的情况下，学业途中出来办个公司玩儿的败家子。
“你叫我小骏吧，这称呼我受不起。”于骏皱眉说。
“骏少，这是林总让我带过来的二十万元现金支票，你看一看。”卫菁说着把支票递给于骏。
“这钱你和王冰去将它取出来，网吧那头还空着差不多九十台机位的地方，先补齐了，顺便到电信局去多开两条上网线。”于骏看了她一眼说，“卫小姐，你要不习惯的话还是叫我于总吧。”
“是，骏少。”卫菁推着她带来的资料说，“我想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和你交流一下。”
“嗯。”于骏挠头将支票递给王冰，“你和卫总先去办事。”
“是，骏少。”王冰嬉皮笑脸的说道。
“滚吧！”于骏笑骂了一句，就看卫菁轻蹙了下眉。
捧着资料回到办公室里看不到一阵，于骏就开始摇头。虽说前生他仅是一家小型连锁网吧的技术总监，不过十二年后的信息量远过这时，他对各方面的认识倒不仅限于网吧业了。
对于互联网展的各方面，于骏都有充分的认识，甚至能说是烂熟于胸。卫菁的这份资料，或者说建议书，在他读来就拿这时人的眼光看，算是非常犀利的了。在开头卫菁就将网吧的展前景和互联网在中国的历程做了个总结，提到了瀛海威等一批京城的互联网企业。
也提到了在蓝江才开的两家网吧，在她看来，网吧的利润虽高，可要是展起来的度却不会太快，这一是受限于大环境的影响，二是服务业里的扩张本就风险极大。
在卫菁的预计中，到两千年国内的上网电脑都不会过三百万台，按她的建议，公司今年的电脑机位控制在一千台左右就能满足市场的需求。
这与于骏的设想简直是天差地别了，这也不能怪卫菁，毕竟她局限于了目前的市场环境，看不到未来的展，这也能理解。
不过卫菁还是提出了有用的建议，例如管理方面的改造，特别是财务管理方面将由公司统一管控，而工资的分级制度、休假制度等。
这是于骏的弱项，他向林子轩要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弥补这方面的缺失，特别是在网吧进一步的展过程中，这些就将显得颇为重要。
倒没想到林子轩会塞卫菁过来，可又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了。
于骏将建议书合上不久，王冰和卫菁就回来了。
事情办得极为顺利，在卫菁的建议下，二手电脑老板还免了一万的债务，电信局那头也办妥当了，这才过去一个小时不到，这让于骏对卫菁的办事效率刮目相看。
要单独让王冰一人干，那非得等到下午吃晚饭时人才能回来。
“王冰你先出去，我和卫菁聊一聊。”于骏说完，王冰就推开门出去了。
“你这份建议书我看完了，管理方面由你把握，至于展的方向，还是由我来掌控，”于骏说着见卫菁想要开口就摆了摆手说：“互联网的展要远快于你的预测，现在各大高校都开展了互联网方面的教育，等过一两年后，上网的需求就会形成庞大的市场。以我的计划，今年公司的机位数要达到三十万台才能保证市场地位。”
三十万台？卫菁被于骏的话给吓住了。
“在资金方面倒是无需着急，你既然来了公司，工资由我开给你，你就算是一家人，我先给你透个底，公司现在开的第一家网吧投资在二十五万，按三十天计第一月的纯利润将在六十万左右，”于骏说着看到卫菁动容的表情就笑道，“采用滚动展的方式，一个月后装机数就会过三百台，五个月过后装机量就会过两万台……”
“那人力管理方面呢？”卫菁蹙着眉打断了于骏的话。
“那就是卫总需要考虑的事了，你在公司的职位将是常务副总经理兼人力资源部门总监。”于骏笑着说，和她说话倒要正式一些。
“那你呢？”卫菁问道。
“我啊？我七月还要高考呢，哪能顾得过来。”于骏嘿笑着说。
卫菁彻底的懵了，林子轩将她调过来可没说老板是个面临黑色七月的高三学生，虽说看着于骏的脸孔就能猜到他年纪不大，可真没想到才十八。
“好好干吧。”于骏说完就抖着脚出去了，他还得赶着去接于成河和林淑蓉，中午他们从祁县回来，打过电话说是让他去宇豪候着吃饭，于骏可不敢不听。
赶到宇豪见在场的不仅有于成河、林淑蓉，还有文包括文静、文玲玲在内一大家子。于成河正在和文凑在窗户旁说话，文的妻子韩秀兰一看到于骏就起身掏出个大红包塞到他手里说：“你文叔给你的，别嫌少。”
于骏见那红包鼓鼓的，少说也有一千块，就推脱想不要，最后还是林淑蓉拍着他的手说：“拿着吧。”他才收到怀里。
文静坐在席上端庄得就像大家闺秀，文玲玲也安静的不说话，显然有大人在场，这两位的性子都活泛不起来。
“小骏过来，你文叔找你。”于成河回头招了招手，于骏就挠头走过去。
文看着于骏清俊的脸孔半天，才笑着对于成河说：“要不是文静都二十四五了，我今天还真想攀个亲家了。”
这话让于骏打了个抖，文静那丫头倒贴他都要考虑个三年，谁能制得住她那才叫奇了。
于成河含笑着不说话，他看得出文局长这是在说笑。
“我看小玲倒是合适。”文说着就往文玲玲那头看了眼，只见女儿一板一眼的正襟危坐，像个小大人一样，就笑了：“就是年纪太小了，性格也太老实了。”
于骏都快哭出来了，这算是什么？您两位局长是打算来个政治联姻吗？文玲玲那性格算老实？那我都能叫木讷了。
“过几年再说吧，”于成河说着，就见于骏涎着脸说：“就是，我也不缺女人……”
于成河抬手就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小兔崽子，胡说些什么呢？”
文看于骏吃了亏，哈哈一笑：“你最近和王冰不是……”
于骏这还低着头呢，一听文局长这么说，忙打断了他的话：“我和他走得近，这我爸知道。”
文微微一怔就笑了，网吧的事可没能瞒过他，文静在家就提过，既然于骏不愿于成河知道，他也就不说了。
于成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就拿眼去看儿子，于骏忙低头做悔过状。
“好了，人都来齐了就开宴吧。”文笑着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你过去和文静坐。”于成河指着文静和文玲玲中间的空位说。
于骏坐下后腆着脸朝文静一笑：“姐。”
文静淡漠的连声都不应个，伸手就去拿筷子夹转桌上的凉菜拼盘。
于骏没趣的耸拉着脑袋，就听父亲和文在断断续续的说着些话，两人的眉目都有些紧巴，显然话题有些沉重。
于骏竖着耳朵听了阵，只隐约听到“下岗职工”“再就业”“经济环境”等几个词，等菜一上来，于成河和文就不说了，举杯换盏喝上了。
等酒席完了，往外走时，韩秀芳过来拉着于骏的手低声说：“玲玲的事真多亏你了，以后多来咱们家走动，听淑蓉说你成绩一直挺好，要不是你快高考了，我都想让你帮我家玲玲补习一下，她玩心太重了，这成绩就不太理想。等你考上大学吧，那时她也初三了，就要面临中考了，这都说是学生的两大关，到时你再过来帮玲玲一把吧。”
于骏听得背上一阵冷汗，这要帮文玲玲补习，帮她还是毁她呢？
等各自上了车于骏就听到手机响了，于成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
“是子轩哥送的……”于骏说着忙接上电话就听王冰说：“卫菁姐让你过公司一趟，说有急事。”
第十八章 两百台机的瓶颈
于骏赶到公司，卫菁神态优雅的捧着杯饮料在喝，王冰站在角落里抽烟，他将手头上拿来的土特产放桌上一放说：“我爸送给王叔的，你回家的时候拿着，卫菁，你也拿一份吧。”
卫菁看了眼说了声谢谢，就说：“二手电脑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货源方面有困难，说要一周内就想拿到货的话，那至少还要再加三万。我没答应他，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卫菁想看的是于骏解决问题的办法，或许他会给她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于骏摸着下巴想，这三万块钱倒不是大问题，本来之前就还剩下八万的货款没付，电脑来了增加多了机位，大约这钱也就是几天的事，但要是爽快的答应，怕下一回再去他就会借机涨价，这倒是个难题。
何况现在才两百台机位，下一步的展对电脑的需求量更会进一步的推高，那怕是这云广卖二手电脑的小老板就供应不过来了，倒是不如一次将问题解决了。
“既然他那里要涨价，我看王冰你还是和卫菁明天去一趟深圳，找一下那边的货源，要能稳定供应，每月至少二手电脑能出三千到五千台量的供应商。”于骏说。
“为什么要去深圳？”王冰不解的问道。
“国内二手电脑主要的处理地方是四个，北边走的是辽东的丹东，西边是川西的自贡，东边是浙北的萧山，南边就是岭东的深圳，我这脱不开身，要不然我就去了，多拿些钱，就当成是旅游吧。”于骏笑着说。
他不是脱不开身，他是找不到借口，这来回一趟少说也要两天的工夫。
卫菁提起一袋土特产说：“那就这样定了，我回去路过车站顺便订下车票。”
“你现在住在哪？”于骏想起卫菁是蓝江人，家不在云广就问道。
“地委大院旁边的公寓，对了，这住房补贴你得给我交了。”卫菁说着转身就走。
于骏砸砸嘴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脑子一亮，拉住王冰的手就说：“她该不会和雨朦住在同一栋公寓吧？”
“你说呢？地委大院周边就那一片的公寓还算过得去，我看卫菁多半就是住在那里。”想到日后于骏往那走有可能撞上卫菁，王冰就嘿嘿的笑。
于骏直挠头，下楼就打的直奔孙雨朦住的公寓楼。
于骏敲了敲门，就看穿棉睡衣身态慵懒的孙雨朦拉开了门。
“听文姐说晚上他爸爸请你家里人吃饭，吃过了？”孙雨朦一边转身去给于骏拿饮料，一边说。
于骏看着孙雨朦的背影笑道：“文叔想把文静介绍给我做小媳妇……”
“你怎么说？”孙雨朦转过身握着倒好的冰冻果汁递给他。
“后来他自己觉得不妥，就想到文玲玲身上，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于骏喝着果汁笑道。
孙雨朦安静的不说话，眼睛里露出一丝担忧。
“放心吧，文叔他不敢用强，再说了，我也会反抗不是。”于骏笑着将孙雨朦拉在大腿上坐着，在她细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别闹，我要复习呢。”孙雨朦挣扎着跳下来，走到书桌旁说。
“对了，这些内容你觉得难吗？”于骏走过去，靠在孙雨朦的身旁问道。
“不算难，我自学应该没多大问题，到学校能跟得上。”孙雨朦轻声说。
嗅着她身上幽兰般的香味，于骏轻轻一拥，想将她带到怀中，就听到楼梯里一阵高跟鞋的踢踏声，忙跑到门口，凑着猫眼看过去。
只见卫菁提着手提箱从楼梯上走上来，头上香汗淋漓，到了楼道直接就冲孙雨朦这间公寓过来，让于骏咦了声。
这时才看到卫菁转过身去开对面的门，让他头顿时就大了。卫菁原来不但住在这栋公寓楼，还就住在孙雨朦的对门。
“在看什么呢？”孙雨朦好奇的凑上去问道。
“没什么。”于骏摆摆手，想了想说：“公司新来的副总经理，住在你家对面。”
“啊？”孙雨朦张大了嘴，才想到她已不算是公司里的一员了，就微翘着嘴角说：“是女的吧？”
“是啊，”于骏说了声，看孙雨朦有些不太开心，就笑道：“是林子轩派来帮忙的。”
在静亭山孙雨朦见过林子轩，她这才释然的噢了一声。
“时间不早了，你别温习得太晚，我先回家。”有卫菁在对门，于骏有些提不起兴致，就在孙雨朦的红唇上亲了口，推开门走了。
卫菁、王冰去深圳是早上八点的火车，于骏起得晚就没去送他们，倒是在九点多时接到了方剑的电话，说是电信局的人过来了，出了新的服务，他不敢拿主意，想让于骏过来看一看。
到网吧时，已经座无虚席，电信局来的人正在门口和方剑说着话，一见于骏，方剑就迎上去低声说：“说是出了什么Isdn的优惠措施。”
于骏恍然，按脑中的印象，时间上倒还差得不多，电信局推出的Isdn这时候的应该是在256k左右的窄带网络，相比下倒是比56k的modem上网要快得多了。
电信局的员工是个中年人，听局里上面的人提过这间昨天才改名为风云的网吧背景很深，就没敢看轻于骏，笑着掏出烟要派。
于骏摆摆手把口袋里还没开封的小熊猫塞到他手中说：“抽这个。”
中年人心里一阵舒坦，就笑道：“局里新出的政策，昨天你们来人的时候，忘了说，今天就赶过来想通知一声。按256kIsdn线路接入算，每个月的收费是两千，你们要需要的话，那新装的两条线路就换成Isdn的。”
“是包月吗？”于骏记不太清这会儿电信局是不是有了包月的政策。
“是包月。”中年人点头道。
如果是包月的话，于骏倒想把原来的四条modem全换成Isdn了，这样每月省下一些钱倒不说，仅用三条Isdn就相当于十二条以上的modem带宽，度反而会快上许多。
听完于骏的想法，中年人愣了下就为难说：“你们这里用的钱路才开通不到一个月，怕是有困难。”
“你先报上去，我想应该问题不大。”于骏说着就笑道，“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
中年人点点头走到旁边去打电话，不到一会儿就回来说：“可以办。”
“那今天先装Isdn的线路，等网通了，再装modem拆走。”于骏说完就朝方剑一抬下巴，“你在网吧陪着。”
出了网吧，于骏正打算去街口吃碗米粉电话又响了，打过来的人是文静。
“听说你那网吧来了个女人？”文静的口气不是很和善。
“是公司，不是网吧。”于骏招手叫了二两米粉，冲着电话里说：“是雨朦说的？”
“你别管，你要是对不起雨朦的话，小心你下面的东西不保。”文静说完就挂断电话了。
……于骏无语捧起米粉碗，吃着都不是滋味。
中午要陪父亲母亲去亲戚家拜年，倒不能在外头待太久，想着这时还没黄金周假期，单位都是初五上班，他就快的填饱了肚子，又往家里赶。
吃过晚饭从亲戚家出来都快九点了，还不知卫菁那头怎么样，于骏想要给她或王冰打电话，最后还是没打，毕竟既然把事情交给了他们，就要相信他们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第二天一大早接到卫菁的电话，于骏总算松了口气。
“已经签订了购机合同，一共两百台电脑，配置我让王冰把过关了，没问题，平均价格是一千五一台，批一百台电脑下午就能货，五天到云广，一个星期后再一百台，先交了三万块的订金。”卫菁的声音依旧平淡像死水潭子，一点都没兴奋的意思，这也难怪，在鼎泰过手都是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生意，于骏这还真是庙小和尚少。
“我们坐晚上八点的火车回云广，以后有需要直接用电话联系就行了。”
结束和卫菁的通话，于骏又来到网吧，王冰不在这些琐事都要亲力亲为，交给方剑倒是不太放心，毕竟还会有些财务上的事。
电信局的人过来重新签订了服务合同拆除掉modem就走了。
等到卫菁和王冰回来公司，已经是再隔日的时候了。看着两人风尘仆仆的走进公司，于骏笑着说：“怎么样？逛没逛一下世界之窗？”
王冰摇头说：“哪有那空闲，也不看是跟谁出差。”
于骏哈哈一笑，卫菁却连脸色都没动。
“公司还需要招一些人，要骏少没意见的话，我就去起草招聘广告。”卫菁说着不等于骏答应就往办公室里走。
“你说她是不是工作狂，也难怪都二十七了还没男朋友。”王冰小声嘀咕道。
“公司里有这么个人还是必要的，都像你一样那还活不活了？”于骏透过玻璃门看向里面，小声的说。
“我有什么不好？哎，***我还是赶快回家洗个澡睡觉吧，累都累死了。”王冰伸了个懒腰，抓起旅行包就往外走，迎头就撞上了个人。
他刚想张嘴骂人，就看那人瘦削的脸孔上充满着笑意，他顿时骂不出来了：“表哥！”
第十九章 程校长的反弹
表哥比于骏、王冰要大十岁，如今在市委办公厅工作，刚提的正科，正式蒸蒸日上的年纪，走路都带风。打小于骏、王冰就跟在表哥的屁股后头，他也随王冰喊表哥，后来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叫他表哥，连文静都不例外。
表哥看王冰往外走就说：“回家啊？”
“嗯，你找于骏吧？他就在里头。”王冰说完就走了。
于骏看着表哥走过来，就笑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表哥上下打量着于骏一会儿，就托着下巴说：“人还是那个人，就是这说话的口气不太对劲，气色好像也不一样，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你才受刺激了。”于骏笑骂了句。
表哥看着于骏眼里露出玩味的眼神，好半晌，他才说：“你那件事不太好办。”
“是雨朦转学的事？”于骏微微一怔，问道。
“叫得这么亲热，还不是有**？”表哥调笑着说。
于骏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嘿然一笑，掏出烟扔了颗给表哥，帮他点上后说：“是教育局那边吗？”
“不是，”表哥看于骏掏烟，也诧异了一下，听他问就摇头说，“有我出面，不给我面子，也要给姨夫个面子，虽说要走职教科和基础教育科两头，可问题都不大。”
“那你的意思是……”于骏皱着眉问。
“你小子说让那女孩去你班上，那女孩才上职高二年级，这不但是转学，还跟着跳了一级，这可是从没有过的先例，难就难在这里。”表哥抽着烟说。
于骏一拍脑袋，倒是一时忘了把孙雨朦的年纪想成和自己一样了，要这样弄，别说是表哥了，就算是市长都办不到，容易引起非议啊。
“嘿，那就高二，我之前想岔了。”于骏嘿笑着说。
表哥一怔就想明白了，拍着桌子就骂：“你小子差点让我这张老脸下不台，下回有什么事先弄清楚状况再和我说。”
于骏正想嘻笑带过，就见卫菁推开门指着表哥说：“请不要吵到公司里的正常办公。”
表哥看着卫菁这个成熟丽人，足足愣了半分钟，才说：“知道了。”
“哼！”卫菁说完关上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表哥讪然一笑：“你公司还有人在啊，都这么晚了。”
“她是子轩哥推荐过来给我帮忙的，今天她是主动加班。”于骏说着就想到表哥在王冰姐姐结婚的时候和林子轩吵过一架，就问道：“子轩哥前几天回云广时你们见过吗？”
表哥眉目间闪过一丝愠色，微微点头就说：“我先走了，你那件事我会尽快办的。”
将表哥送走，卫菁握着起草的招聘广告递给于骏，他看了一眼，觉得问题不大，只是工资低了一些，就说：“可以将工资提高些。”
“工资要高的话，会增加人力成本。”卫菁说。
“工资不高的话，那怎么可能招到最优秀的人才？”于骏问道。
卫菁不置可否的歪了歪嘴，于骏心知她还认为自己是玩票性质的就接过招聘广告将工资修改了一下，递给卫菁让她去办。
按惯例招聘广告刊登在云广晚报上，还没等拿到最新的云广晚报，倒先接到了表哥的电话。
“我想起来了，孙雨朦是不是就是之前晚报上登的那个死了母亲的八中学生？”表哥问道。
“是她，丧事还是我和王冰去办的，怎么了？”
“这就对了，教育局这里没问题，可是八中不打算放人。”
“八中不是将雨朦开除了吗？”于骏皱眉问道。
“是有这个说法，但还没正式下文件，”表哥说道：“你要有时间过来市委一趟，我和你说一说。”
于骏赶到市委对面的小茶馆等了大约十分钟，表哥就一个人走过来了。
“你小子事先不说得罪了程斌，这下麻烦了。”表哥搓着手，叫了些糕点。
“还不住这一件事那么简单……”于骏嘿笑一声把程丰的事也给说了一遍。
“这下糟了吧，人家不放人，你说怎么办？”表哥拈块松糕就放嘴里送。
“你直接找关系把他给开除就不得了？”于骏满不在乎的说。
“你当我是市长还是市委书记？”表哥瞪了他一眼说，“人家想要开除你马子，你就想法子把人家校长给开除了，我说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于骏？你这话让于叔听了，他非扇你两耳光不可。”
于骏涎着脸就笑：“我就是说说嘛，你真没法子了？”
“八中不放人，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教育局这里是没问题的。”表哥无奈的一摊手。
没问题这三个字提醒了于骏，他不说话就眯着眼，隔了一会儿，才说：“这程斌既然有个程丰这样的堂弟，你说他会是个什么好鸟？”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学校里的官声很差，有许多意见都反应到教育局里来了……”说到这里，表哥抽了口气，看着于骏：“你不是想查他吧？”
“我就是试试……”于骏说到一半表哥就摇头：“你有把柄吗？要实打实的不要虚的。”
“这倒没有，不过我不是可以匿名举报吗？”于骏嘿笑着说。
“匿名举报不受重视，没人会管。”表哥摆着手说。
“别人是不会管，但要是你稍微提一下，那不就有人管了吗？”于骏笑意更浓了。
“要查不出来呢？”表哥没好气的把糕点放盘子里一扔说，“那我还活不活了？”
“我先问一问吧。”于骏说着掏出电话给孙雨朦拨过去，让她赶紧过来。
这等孙雨朦的中间于骏就和表哥说着些闲话，差不多半小时后，孙雨朦穿着艳红色的羽绒衣出现在楼梯口，于骏忙向她招手。
“这是表哥。”于骏给孙雨朦介绍说。
“表哥好。”孙雨朦轻声问好。
表哥看着孙雨朦娇媚的脸孔啧啧的说：“我要有这么个女朋友，别说是八中校长，就是你们二中校长，我都敢拉他下马。”
这话让孙雨朦的脸都微微的红，就听于骏好笑的说：“我看卫菁就不错，要不要帮你介绍？”
“冰山美人不适合我这种浪子心。”表哥回想卫菁那张冷冰的脸孔，直摇头。
“雨朦，程斌的事你清楚吗？”于骏笑了笑，才侧过头问孙雨朦。
“什么事？”孙雨朦被叫过来时正在温习高二的功课，这突然听到程斌的名字，就蹙了蹙秀眉问道。
“就是说有什么违反乱纪的事，例如收受贿赂、玩弄学生、**同事的事。”于骏说着自己都笑了。
孙雨朦倒是俏脸泛红，就听表哥笑骂道：“这程斌要这样，那不得枪毙好几回了，我看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我就姑且一说，你就姑且一听，不过啊，”于骏问孙雨朦，“有这之类的事吗？”
“程校长……程斌，”孙雨朦习惯的说了句程校长，后来想到他那刻薄模样就跟着于骏直乎其名，“学校里守大门，烧锅炉，扫地的都是他家的远房亲戚，这算吗？”
任人唯亲要看任在哪个职位上了，这种临时工的岗位，只要是有些权势的领导哪个不便宜自家的亲戚，这个口子拿来开刀倒不合适。
这一点于骏也清楚，他就说：“你再想想，我不信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就巴望着人家出问题吧。”表哥喝了口茶说。
“我就不信他没问题，”于骏笃定的说句就问道：“雨朦，你去过他家吧，他家里装修怎么样？”
“很平常，就和一般教师家一样……”孙雨朦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就歪着脑袋在想。
于骏看着她不说话，怕打断她的思路，表哥砸着嘴心想：该不是这程斌真的有问题吧？
“我记得他家有个保险柜，绿皮的那种。”孙雨朦说着看了于骏一眼，见他皱着眉，就轻叹了口气：“我真的不太记得那时候的事了，我妈被辞退后，我就很少和教师楼的人有来往。”
于骏轻拍了下她的手，对表哥说：“要不要赌一把？”
表哥眼皮子一颤，抬起眼睛说：“赌什么？”
“我猜那保险箱里装的就是程斌受贿的证据。”于骏眨着眼说。
“这个赌我不和你赌，举报信我是不会写的，实名举报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表哥摇着头说。
“这封举报信我可以写。”孙雨朦说着抬起头，眼里全是决然的目光，看得于骏心里一颤。
“只要纪委一收到举报信，我就请人去查，”表哥心里也一阵怜惜，就说，“可要是查不出来的话，你就要小心了。”
“我不怕。”孙雨朦毅然的看着表哥，柔美的脸孔上仿佛泛着一层白光。
“好吧。”表哥起身拍了拍于骏的肩膀，就听于骏说：“不会查不出来的，绝对不会的。”
表哥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他知道于骏心里在想什么，但他当作不知道。
第二十章 骏少
市纪委接到有关云广八中校长程斌收受贿赂的举报信，里头说得有鼻子有眼，原想该惯例转到教育局纪委去查证核实，不想一个电话让他们改变了主意。
第一纪检监察室的工作人员来到程斌的家中，不到半小时的工夫搜出大量程斌受贿的证据，负责带队的办公室副主任立刻将情况上报到市纪委专管副书记那里，上头勃然大怒，立时要求先将人控制住，由云广八中的书记代行职务。
而在无人知晓的情形下，书记先批复的就是孙雨朦转校的文件，收到消息，表哥立时给于骏打去电话道喜。
之后的事自然会按组织程序来办，倒无须于骏和表哥操心了，孙雨朦也得安心的温习功课，等到开学后直接上市重点云广二中，这回安排的是高二（四）班，是重点班。
想来要是程斌在孙雨朦的母亲朱老师去世的那日不至于太刻薄，后头又能放孙雨朦转校，醒目一些的话，于骏根本懒得用这种出格的手段，怕是他直到此时，还不知问题生的缘故，真是一场悲剧了。
于骏这心里还没舒坦两天，网吧里就出事了。有一名服务员因为口角上的问题和顾客打了起来，当时方剑在场，事情就没闹大，不过影响还是极坏。
于骏听说后就将那名员工开除了，不过想得却深了一些。包括方剑的同学在内的近二十名员工，大多都是城市里的孩子，这来干服务业，心态就不太能端正，虽说于骏之前就谈过话，可想必作用还是不大。
在和卫菁沟通后，于骏计划下一批招收的服务员全部面向云广的十二个县，而将原有员工抽调出来专门负责硬件维护，不直接与顾客生联系。
县城的孩子总要比城里这些娇生惯养的孩子要吃苦得多，在薪水的要求方面也要低一些，直接能降低人力方面的成本。
招聘广告登出两天，风云公司门外就闹了个门庭若市，在关键职位的薪水上，于骏开出了比外面高出一倍的价格，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应届毕业生是不予考虑了。
于骏充分理解到当初毕业找工作的难度，毕竟有经验和没经验，这完全是两回事。
卫菁负责具体的招聘的工作，王冰则在安排新到的一百台电脑安装，公司里倒就剩下于骏一个闲人了。
坐在外头的开放式办公区域，一长排的人握着简历不安的等候在外面，有的人拿眼去看文弱清俊的于骏，都猜他是里面那个成熟女主管的弟弟，倒没人会想到他是这间公司真正的主导者了，更没人注意的是一枝扔在卫菁办公室门侧的钢笔。
于骏倒了杯水，就看见有个相貌清雅的中年少*妇上前蹲下身将钢笔捡起来，放在一旁的办公桌上，又回头去排队。
等到中年少*妇推门面试的时候，于骏跟了进去。
卫菁看了他一眼，也不多问就问那中年少*妇：“按你的简历上说，你之前是在一家叫清和的外贸公司做财务主管，你应聘的也是财务主管的职位，你能说一说你为什么要辞职吗？”
卫菁的问题比较犀利，于骏歪歪嘴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拿起中年少*妇的简历看着。
中年少*妇说道：“由于我不愿意帮他们做假账，所以被开除了。”
于骏正扫到中年少*妇的学历一栏，她是毕业于蓝江大学会计系的本科生，听到这话，他就笑了：“那我要求你帮公司避税的话呢？”
中年少*妇诧异的望向于骏说：“如果是合理避税的话，那我可以。”
“行了，那你明天来上班吧。”于骏说着将茶杯往卫菁的桌上一放。
中年少*妇愕然的看着卫菁，而卫菁则不满的看向于骏。
“你想知道我的理由，对吗？”于骏说道，“第一，我看完了你的简历，你是九零年的本科毕业生，今年三十二年，一毕业就在丰华做财务人员，要我没记错的话，丰华是隶属于市机电厂的一家国有企业，之后又在清和做了三年的财务主管，无论从学历还是经验上看，完全符合公司的招聘条件。第二，你能拒绝做假账的要求，又能答应合理避税的要求，说明你在坚持原则的前提下，能够把握住一定的分寸，这正是做财务人员必须的标准。第三……”说到这里，于骏笑了笑，“你能将我放在门外的钢笔捡起来放在桌上，表明你至少是个细心的人，我想有这三点，就足够了。你叫刑虹，对吧？记得明天九点准时上班。”
中年少*妇又惊又愕的出去后，卫菁揉着太阳穴问道：“你从哪儿学到这些花花肠子？扔枝钢笔在门口，亏你想得出来。”
“跨国公司的招聘比这还古怪，”于骏笑道，“其实能来应聘的人，在简历上大多都能看出合不合格，剩下就是人品和性格方面的考虑，我试一试人，也是想尽快结束。”
卫菁无奈的摇头，就听于骏又说：“其实还有一点，她进来后就没往我身上看过，说明这个人做事还比较有谱……”
“行了，要不这面试你来吧，我还落得个清闲。”卫菁翘着嘴角不满的说。
“你来，你来，我就旁听好了。”于骏嘿笑着坐在一旁。
这次招聘除了财务主管外，还要招收一名行政秘书，一名策划人员，一名公关人员和两名办事员。那时网络投递简历还不是可能的事，虽说在报纸上登了邮箱，收到的简历也是寥寥可数。
大多都是先打电话过来征询，再上门来面试。堪堪两百平的办公室，还要刨去于骏和卫菁的办公室、会议室、打印室、员工休息室和卫生间，外头不足一百平的空间挤满了人。
卫菁虽已规划得妥当，保证上下午各时段过来面试的人数都在五十人，可在中午交替的时间，还是塞了近六七十人，赶回来的王冰差点都挤不进门。
但他前脚还没站稳就被于骏赶去订了盒饭，气得他直跺脚。
这还是第一天，卫菁预估这光是面试就要三天的时间，可见高出一倍的薪水能产生多大的吸引力。要不然像风云这样的小公司，休想引起这么多的人来应聘。
经过三天的筛选，总共进入最后一轮面试的人数还有二十七人之多。卫菁将人都请到会议室，准备进行最后的挑选。于骏靠在外头的办公桌角上，向指挥着电脑城过来的员工安装新电脑的王冰抬抬下巴说：“你说能留下多少？”
“管他多少，能帮老子分担工作就成。”王冰抹了把汗说道。
于骏嘿笑一声，看到新上任的财务主管刑虹错愕的神情，就说：“你别理他，他就算打杂的，他这张嘴迟早有一天要被某个女人给撕了。”
王冰瞪了于骏一眼，拉过张椅子坐下说：“总比某人已经被撕了的好。”
“滚蛋吧你，小心雨朦告诉文姐。”于骏笑骂了句。
刑虹注视着这两人的脸孔，于骏的脸算比王冰还嫩，她也猜不出他到底有多大，听到他是总经理之后，心里倒是忐忑，好在于骏在她面试那天的表现，总算有些成熟的意味在，倒让她安心了些。
说着话，会议室里就走出十余名沮丧的面试者，于骏笑着说：“诸位要是三个月后还没找到工作的话，欢迎回来。”
这些人都露出意外的表情看着于骏，他耸耸肩说：“今天不包午饭。”
这调笑式的一句话，让这些人心情总算平复了些，都微笑着出了大门，有些甚至还和于骏打了声招呼。
更紧张的是留在里面的十七人，他们将竞争剩下的五个岗位，于骏等了十分钟见还没结果，就走过去看，听到里头的卫菁说：“分下去的这是一套心理测试题，考的是各位的受压能力，时间十五分钟。”
这话让于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卫菁还真是受了启，玩了些不是花样的花样，倒不知这些人能不能接受得了。
好在于骏笑得小声，否则卫菁非回头白他一眼不可。
“账目理清了，于总，你看一看吧？”刑虹起身说。
于骏摆手道：“不用叫于总……”
“对，叫骏少。”王冰突然说道。
“……王冰，请不要在不适当的时候插嘴。”于骏瞪着眼说。
王冰嘿嘿的笑着，起身说：“我去订餐，这回我得把电话给记上。”
“先不急，等卫菁那里结果出来后再说。”于骏按下王冰说。
“骏少，”刑虹抿嘴笑着叫了声，“你还看不看账目了？”
“……你等卫菁出来给她看就好。”于骏直挠头，莫非这名字就跟定了？
又过了半小时，会议室的门才再度打开，出来的人比之前的还要沮丧，毕竟这批人比上一批又离成功多进了一步。
剩下还有六人，倒比想象中要多一人。卫菁将六人领出会议室，介绍给于骏、王冰和刑虹。
第二十一章 不要城里人
剩下的六人中最年轻的朱好晨去年毕业于蓝江大学行政管理专业，加上半年的实习期，在宁辉实业做过一年半的行政秘书，此次也是来应聘相同的职位。
秦羽婷是九六年云广工业学院毕业的学生，年纪与朱好晨相仿，先前在一家国有企业做内勤，企业被外资兼并后，被一刀切辞退下岗，看到报上刊登的招聘广告才赶过来。
方志宁年龄算是六人最大的，今年刚满三十五岁，之前是云广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文案，在活动策划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隋一帆前年毕业于云广科技大学，他和苏城是同所大学前后届的校友，不过两人在学校时却没见过面，如今都被招聘到风云网络做办事员。
多招的一人叫肖明娟，是作为公司的出纳，归刑虹管，她的年纪大约比刑虹还要大一些。
把人都请到会议室里，于骏坐在长大的会议桌最前方，打量着这一批新晋的员工，说道：“我也不多说什么，公司的展度会非常快，大家要有心理准备，平常我不在的时候，一切由卫总做主。”
朱好晨好奇的注视着脸孔比她还稚嫩的于骏，却不好问什么。
“公司草创之际，暂时还不会有培训计划，不过，以后都会有的，”于骏说道，“风云网络主要做的是网吧，正阳门商场的风云网吧，也就是之前的梅花七网吧是公司的主营业务。网吧业属于服务业的范畴，直接面对消费者，而公司的责任就是给网吧的员工提供各种后勤支持以及和各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星期公司将开设第二家网吧，然后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第五十家、第五百家，今年公司的目标是在省内开设一百家直营网吧，机位数在三十万至一百万之间，公司的扩张会极快，希望各位能够顶住压力，拿到年底十万以上的年终奖金。”
虽说于骏已经表现得足够的自信了，对于他的展大计，新来的员工还有些不敢置信但最后那句话却让在场的人都颇为动容。
九八年的云广，即使是银行单位，年终奖也不过两万，十万足够在市中心买下半栋的两室一厅的商品房了。
“网吧的展依托于互联网的展，或许你们中间有心的人已然觉到了这两年国外的互联网浪潮势头极猛，不过，我相告诉各位的是，国内的互联网展的度更是乎想象，十年后，不，五年后，互联网就将改变在座每个人的生活，从衣食住行到购物、娱乐，甚至于生存方式。”于骏微微一笑说，“你们或许会觉得我夸大其辞了，但我能告诉你们的是，这一切都会是真的。而风云网络将会成为其中最让人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甚至是领关羊。”
听着于骏的话，卫菁神色微动，她这时才第一次开始重视起这个少年来，或者他并不像她心里想的那样，仅是个玩票者吧。
“剩下的时间交给卫总吧。”于骏朝卫菁轻轻一抬手，抓起桌上的饮料喝了口。
会议结束后，倒没人敢看轻于骏，虽不说会议上的话能让人心潮澎湃，不过，于骏总给了每个人一幅美妙的远景，总没人会认为风云网络会是草台班子了。
公司人员的招聘结束，紧接着就是网吧服务员的招聘，原想将网吧的第一批人展成扩张的核心，看来还是不行，于是在第二日于骏就让方志宁去云广晚报登了招聘广告，打出的标题就是“不要云广市区人口”。
这倒是惹得不少人好奇，不过，也有脑袋被驴踢了打电话过来骂人的，说是这则招聘广告有歧视城里人的意思。
朱好晨委屈的转告给于骏后，他说：“下回再有人打过来，你就告诉他，这不叫歧视，这叫定向招聘。”
“定向招聘？”朱好晨愣了好久也没弄明白这词是什么意思。
按于骏和卫菁拟定的方案，两百台机的网吧，每一班需要八名员工，其中包括收银员一名，轮值店长一名，服务员六名，这服务员中间还要有一人必须是具备一定的电脑软硬件解决能力的。
而遇到无法解决的电脑问题，才由公司派电脑维护人员前去维修，如此一来，之前完全能符合维修人员标准的服务员就全部能够转到维护部门里，新组建的维护部门则由王冰任主管。
风云网吧这时的装机量已经过了两百台，在正阳门商场租赁的铺面已近饱和，寻找新铺面的任务也迫在眉睫。还要给新招聘的人员进行大约三至五天的培训，在开学前于骏是别想再休息了。
孙雨朦过来公司时于骏正在会议室内给新招来的服务员进行培训，看见她于骏就打了个手势暂停，走了出去。
“你今天不是和文静逛街吗？怎么抽空过来了？”
看着穿着鹅黄色缎花连衣裙，外套小夹克的孙雨朦，于骏倒是心情大好。
“文姐晚些就过来，我想来看看。”孙雨朦说着就拿眼睛去瞧会议室里面，看到那里挤满了人，倒是吓了一跳。
“走吧，去我办公室里坐坐。”于骏笑吟吟的说着伸手搭在了她的香肩上。
在外头坐着的员工立刻摆出目不斜视的样子，初始孙雨朦进来颇觉惊艳的苏城这会儿低声凑到旁边问王冰：“冰少，那位是骏少的女朋友？”
“嘿，嘿！”王冰握着支圆珠笔敲打着桌面，奸笑两声。
“我看多半就是，骏少那样人就只有那位小姐才能配得上呢。”秦羽婷艳羡的瞧着于骏的办公室。
苏城还想说什么，王冰推着桌子起身说：“走吧，昨天骏少出了七间铺面的地址，今天要我去谈谈，苏城，羽婷，你们跟我走。”
苏城是办事员，秦羽婷是公关人员，在外交涉，都属于他们应属的职责范畴。
三人走后，外头还有刑虹、隋一帆等人，于骏倒不敢乱来，他这时倒想把玻璃门换成木门了，这至少外头看不见里面，要再加装隔音装置的话，嘿嘿，就算胡天胡地也没人会听见。
于骏的耐力还是有限，一矣外头人少，又见沙扶手挡去大半，就伸手搂住孙雨朦，手在她细白滑嫩的大腿上游动，弄得孙雨朦娇喘连连。
“外面的人会看见的……”孙雨朦羞红着脸说。
在她悦耳的声音下，反倒是激起了于骏的**，他嘿然一笑，就想把手往更深处的地方伸去，突然门咔的响了声，他的手一下就顿住了。
“最近案子少，你是不是想给我添一桩？”文静站在门口冷冷的说。
于骏嘿嘿笑着把手缩了回来，一点都没在意，倒是孙雨朦害羞得想把头塞到沙底下。
“你也就愿意被这小怪物欺负？”文静把手提包往沙上一扔，推开于骏坐到了孙雨朦的身畔：“迟早有一天你得后悔。”
“喂，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于骏不满的翘着腿说。
“敢跟你文姐这样说话？”文静弹起身伸手就往于骏的头上拧了一把，疼得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文静老喜欢动手动脚的，又不是男人喜欢的那种动手动脚，谁能受得了她啊？也难怪文那么急着推销了，怕是到三十岁都嫁不出去吧。
正说话间，门又开了，卫菁那张冷艳的脸孔出现在门口：“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下一批过来接受培训的人半小时之后就会到。”
于骏忙起身说：“我这就过去，”他说着又转头对孙雨朦说，“你们等等我。”
卫菁哼了声，瞟了眼孙雨朦和文静，也不打招呼，关门就走了。
这一等差不多等到午饭的时候于骏才抽出空闲，三人就走到楼下云广人餐厅去吃饭。
文静边吃边问：“那个冷山美人儿就是子轩给你的帮手？”
“嗯，”于骏应了声，张开口含住孙雨朦夹到嘴里红烧茄子嚼了两下，“能力还算不错，就是人冷淡了些，却不知是不是性冷淡……”
说着就见文静扑哧一下将饭全喷到了桌上，孙雨朦忙递过一张纸巾上去，文静接过后擦了把嘴，指着于骏的鼻子就说：“这话要从王冰嘴里听到我一点都不稀奇，可你说就有点古怪了。”
“嘿，我也是被王冰教坏了。”于骏嘿笑了声，就揽过孙雨朦说：“不过我本质上要比那小子好上百倍。”
“你们半斤八两，我看都差不多，”文静抬眼说，“后天就开学了，我看你闹腾了一个寒假，作业都没写吧？”
这话让于骏的手立时就僵住了，他还真就把这事给选择性的遗忘了，虽说部分寒假作业是那种后头有答案的，可高三毕业班的学生，还有许多额外的作业，包括作文都有好几篇等着。
于骏半晌才扭转头朝孙雨朦说：“想不要提前学习一下高三的课程。”
第二十二章 好老师与坏老师
坐在孙雨朦家的公寓，于骏一点坏心思都不敢动，他和孙雨朦正埋头苦干，应付着将寒假作业糊弄过去。
昨夜经过强化回忆，于骏语文和数学方面基本上没多大问题。之前提过于骏要是会四则运营就谢天谢地了，可他还曾任过网吧的技术总监，不单硬件维护方面实力不弱，小型软件的设计、制作都还过得去。
下工夫去回忆，拾遗捡漏的，应付高中的数学还算过去，当然，要和之前相比那成绩远远比不上的，不过依于骏估计，保证在全班前十倒还勉强。
英语是废了，还好底子在，语法方面没问题，剩下就靠的是背，毕业大学时于骏英语考过四级，只要肯下决心，想必还能凑合。
最困难的是化学和物理，可于骏是理科班学生，这又是高考必考项目，他都快想拿头去撞墙了。
整整一天，从早上八点到夜里十点，花了十四个小时，于骏才算是把作业都搞定了，他剩下的力气只够轻拥一下孙雨朦，花花心思还是一点都没法动了。
把作业装在背包里回到家中，林淑蓉看见他就问：“明天开学，东西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吧，”于骏把背包扔在书桌旁，就说：“报名费给我就行了。”
“你不坐你爸的车去吗？”林淑蓉好奇的问道。
“我爸不是单位明天要组织活动吗？”于骏说着就看父亲于成河从书房里走出来。
“单位组织活动会安排大巴车，我的小车用不上，让小张送你过去吧。”于成河手里握着一份文件，看着儿子说。
“还是别送了吧，让人见了会说闲话的……”于骏说到一半，于成河就皱眉说：“谁说闲话，这都送了两年了，就这么说定了，让小张明天送你去。”
听见于成河这么说，于骏直挠头，倒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二中离地委大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一个靠近市中心，一个却在城西的边角上。
林淑蓉笑道：“你不用我陪着去吗？”
“这都多大个人了，还要妈陪着去，别人会笑话的。”
“是笑你长不大，还是笑你妈老了？”林淑蓉眯着眼看着儿子。
于骏一缩头就往房里跑，不敢答话，生怕惹恼了林淑蓉。
隔天坐着于成河的奥迪轿车，于骏在隔着二中还有一条街的地方让司机小张放了他下来，慢慢的走过去，孙雨朦倒是自行打的过去的了。
云广二中是市级重点高中，一直都是特出人才的地方，每年考上京大、青华和复旦的人都在两位数以上，几乎垄断了岭西的名额，要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会提为省重点高中。
能在二中读书的学生，除了学习成绩特别突出的外，就是家世背景还能拿出来说一说的子弟。但家里还有点的都瞧不上寻常子弟，寻常子弟也不会去惹那家里有点的，往往这两拨人是泾渭分明的互不打扰。
来到班上把作业一交，于骏就坐在座位上打量着这批高中同学。看着这些熟悉的，不熟悉的脸孔，中间大半他倒能说出日后的境遇。
正打量着，门外传来一阵踢踏的响声，走入一个三十三四岁的少*妇。
她穿着蓝白箭条的衬衣，下身是条黑色的套裙，显露出一股成熟明艳的风情。这个年纪正是女人由盛而衰的转型期，不过，在她的身上一点都看不见。裙角下裸露出的小腿依旧紧绷着，延伸到微微上翘的臀部，形成一道完美的曲线。
于骏看着这位被称为二中第一美女教师，同时也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的徐慧芳，微微一笑，就见她启动红唇说着一些必须注意的事项，以及要求下午班上的每名同学必须回校大扫除。
徐慧芳话差不多说完了，突然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就看于骏接起电话，低声在说，脸立时就不太好看。
班上的同学也纷纷拿眼去看于骏，小声的嘀咕着。这班上配手机的不在少数，可一般上学的时候都主动拿电话关机，甚至有的都不会带到学校里来。像于骏这种堂而皇之接起电话的人几乎没有。
电话是王冰打过来的，店铺总算是确定了，空间面积是按两百台机位的要求寻找的，就在云广二中的对面，他想到于骏今天在学校报名，就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要过来看一看。
“我看就不必了，”于骏想了想说，“你要考虑到消费者的覆盖面，能不能够支撑得住，交通便利方面也要考虑，租金倒可以斟酌，要没问题的话，就去和卫菁说吧，培训方面，你要有空的话，多帮一下忙，光靠方剑一人怕是忙不过来。”
方剑已经被提为了正阳门网吧的店长，算来他的领悟力属于极强的那种，脑子又灵活，在于骏不在的时间，由他和王冰负责培训，只是王冰还要管理维护部，这就怕忙不过来。
“行了，我知道了。”王冰说着挂断了电话。
等于骏抬起头，满教室的人都在看着他，徐慧芳的脸上挂满了寒霜。
“哈，一些私事，徐老师请继续。”于骏说完，教室里不知哪个同学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就是哄堂大笑。
徐慧芳憋着一肚子气又不敢轻易火，这教室里的学生底细她都一清二楚，像于骏这种干部子弟她是惹不起的，原来于骏成绩一直不错，她都拿于骏作为激励同样背景的学生。可今天这事，让她对于骏的印象一落千丈。
匆匆说了两句话，徐慧芳就忍着气，往办公室跑。
于骏想着不知孙雨朦那里报名怎样了，就上了楼梯，往二楼走。才走到楼道上一半，就听外头的学生议论纷纷，说是高二来了个转校生，漂亮得都能让校花无地自容。
走下二楼，于骏往高二（四）班走，隔着老远就看一堆人围在门口，大多都是男生，也有女生，可嘴里都带着一股酸味。
于骏笑着走上前，隔着玻璃窗往里看，只见十二三名高二（四）班的男同学将孙雨朦围在中央大献殷勤。
穿着乳白色羽绒服的孙雨朦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自朱老师被辞退工作后，她倒是许久未遇到这样的情况了，在八中读职高，虽说也有同学春情勃的，可都清楚她的家事，拿她当作扫把星，怕带衰了自己。
一时间孙雨朦倒不知怎样应付这些人，只得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往后挪动着身子。于骏笑嘻嘻的看着，却不想这时就去帮她解这困局，有时候看孙雨朦窘的模样，也别有动人之处。
突然听到个粗壮的声音说：“你们干什么呢？”
那些围着孙雨朦的人听到声音顿时乌啦一声全跑开了，在旁边走过来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
“以后他们要欺负你就跟着老师说，别把自己当成新同学，就当是你另一个家。”中年男子笑着说。
孙雨朦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周老师。”
中年男子大手一摆，笑道：“这是老师应该做的。”
于骏在外头看得明白，眉头悄悄的皱起。这周老师的全名叫周啸波，是学校的数学老师，记忆中他可不是个好鸟。
就在于骏毕业两年后，周啸波因为搞大任教班上女学生的肚子，闹得满城风雨，由于那名女学生未成年，属于强*奸罪性质，警察机关加入调查，现的问题骇人听闻。
在周啸波任校的十三年中，受他以胁迫、利诱、威逼、恐吓等各种理由生性关系的学生达到三十五人之多，这中间还不包括某些由于各种原因不愿出来指证他的人。
十足十是教师队伍中的败类，典型的人渣子。
想见他瞧孙雨朦的模样，表面上倒像是正派的老师，在给学生解围，其实怕不是已经盯上了孙雨朦，想到这里于骏的眉头就越皱越深。
再看过去，就见周啸波拉过张椅子坐在孙雨朦的面前，指着摊开在桌上的数学课本说：“你刚转过来，学习上能跟上吗？需要不需要我特别辅导？”
开小灶这在孙雨朦的眼中属于那类特别受老师喜欢的学生的特权，她没想到才来班上不久就会有这种待遇，忙点头说：“谢谢老师。”
“不客气。”周啸波摆着手说，“做老师就该关心学生嘛，学生成绩好，我们做老师的才有成就感，送你们考上大学，也是我们的责任呐。”
见周啸波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者模样，孙雨朦心里微微触动：要在八中的时候有这样一个老师该多好啊。
周啸波指着课本上的练习题说：“要不你做一道看看，有不会的，我马上给你解说。”
孙雨朦点头就摊平练习本准备做习题，这时，于骏的手机响了，周围的学生都拿诧异的目光去看他。
于骏接起手机听到王冰的声音在说：“在门口等着你，中午蹭你顿饭。”
于骏笑着答应放下手机就看周啸波皱眉走过来伸出手说：“把手机交出来。”
第二十三章 华丽的巴掌
于骏嘿的一笑，朝孙雨朦招手说：“雨朦，王冰等着咱们，走吧。”
听到这话，孙雨朦将新的课本收拾到书包里，提着有些沉，于骏就走过来，一手将书包提起说：“今天你想去哪吃？”
里头外面的人都呆住了，这谁啊？就这么大咧咧的过来将咱们的新晋大美女给拐走，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孙雨朦脸上烫，心里却觉着甜蜜，要不是陌生人太多，又在学校，她都快习惯性的去揽于骏的胳膊了。
于骏给她的安全感，是自她父亲去世后从未有过的，她潜意识里宁愿放弃许多的东西，都不会放弃他。
周啸波脸都快黑成炭了，见两人往外走，他堵在大门口说：“你是哪个班的学生？懂不懂尊重老师？”
于骏看着比他矮了半头，饼子脸的周啸波，掏出块口香糖扔到嘴里嚼着说：“那也得看人，徐老师我是挺尊重的，至于你嘛，啧啧，我还真不太尊重。”
周啸波心里恼火，刚想说句什么，于骏朝前走了一步，直接将他别到一旁，走出了门口。
孙雨朦不太明白于骏为什么要对周老师这么的不客气，刚才周啸波给她的感觉还是挺好的，可正当她移步想要跟上于骏，周啸波突然伸手拦在门槛上说：“孙雨朦，你不要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坏学生来往。”
孙雨朦的身高和周啸波差不多，这一拦就出不去了。
于骏扭过头看着惊惶的孙雨朦，一阵心疼，这火噌的就往上冒，一把将周啸波的手臂推开，拉住孙雨朦的手就往外走。
周啸波的火也不小，像于骏这种学生他是头回碰到，何况眼看着孙雨朦就要被他带走，这火还有五六分是没来由的妒火。想着，周啸波一把按住孙雨朦的肩膀，想将她拉回来。
这可真就触怒了于骏，他转过身抡圆了膀子一巴掌扇在周啸波的脸上：“***，给你三分脸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东西了，什么玩意儿！”
周遭的学生一阵大哗，二中调皮的孩子不少，可敢当场打老师的于骏绝对是头一份。
“你……你敢打我？”周啸波又惊又怒，抚着脸死死的盯着于骏。
孙雨朦躲在于骏的身后，不敢看他的眼睛。
于骏歪了歪嘴说：“别吓唬我，我不是吓大的。”说着，他就拉着孙雨朦往外走。
下了楼，孙雨朦才回过神来，低声的问：“那个周老师人还不错啊，你为什么打他？”
“人不错？你知道二中有多少女生毁在他手里了吗？”说着，于骏顿住脚看着孙雨朦清澈的眼睛说，“在这个世界上，你需要相信的人就只有我一个。”
孙雨朦心里一软，紧握住于骏的手说：“我知道的。”
于骏轻抚着她娇媚的脸蛋，轻叹一声，揽住她的肩膀往校外走去。
王冰正蹲在对面花圃的台阶上抽烟，看见两人出来，就招了招手。
等于骏、孙雨朦走过来，他指着身后二楼窗户说：“新开的网吧就在这里，按你说的条件，二中附近有两座中档的住宅小区，还有地质研究院等单位，消费能力应该跟得上，交通也算便利，有四五趟公交车路过，下面还有公共停车场。现在还在装修，你既然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也别上去吸那个粉尘了，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对了，雨朦，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孙雨朦听王冰问起，就翘了翘嘴角，想起刚才于骏狠的模样，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把王冰都看傻了，他直摇头说：“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别***装大人了，快说去哪里吃饭？”于骏笑骂了句，就听王冰嘻笑着脸说：“卫菁说在佳园订了包厢，你去不去？”
想到卫菁那张冷脸，于骏就哆嗦了一下，摇头说：“随便找个地方将就吧，没必要跑到城南去，不过就是顿午饭。”
三人来到二中附近的一家装修别致的小餐馆，吃不到一半，卫菁还是赶了过来。
“第二批电脑快到了，这家网吧的装修主要就是粉刷一遍，是不是到时先将电脑送到这里？”卫菁屁股还没坐热就问道。
“这件事不能在电话里说？”于骏挠头说。
“我想赶过来说能直接一些，何况林总也来云广了，在佳园请客，我就想顺带一起吃顿饭。”卫菁非常平静的说。
“你怎么早不说？”于骏埋怨了句，就扭头去看王冰：“你姐夫来云广你知道吗？”
王冰摇头：“可能是过来巡视经销商的，鼎泰年初和年中都会跑一遍。”
“你也没问过我。”卫菁快的吃完后擦了把嘴问道：“公司账户上还有二十五万，支付电脑款项没有问题，月底你需要的五万也已经准备好了，到时你写张借条将钱拿走吧。”说完，她不等于骏回复，转身就走了，至始至终没和孙雨朦说过一句话。
卫菁的到来对不算熟悉公司流程的于骏作用还是极大的，规章制度由她一手制定，还能控制他不再胡乱花钱，可这冷山美人的工资也不低，按鼎泰的水准，年薪就将近六十万。
仅有于骏才敢用她，怕是信心差点的，连她的工资都没把握能付上。
回到学校时间还早，于骏和孙雨朦一入校门就被传达室的校工拦住。
“教导主任找你们。”校工说完就朝办公楼那头一指。
于骏倒是不怕，孙雨朦却有些受惊，他轻搂了她一下就说：“没什么事。”
来到教导主任办公室，敲了敲门，里头应了声，于骏一推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呛鼻的烟味。徐慧芳沉着脸站在窗前，侧着半个身子，倒更显得她成熟丰韵的身材极为诱人。教导主任王青山手里还夹着颗烟，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周啸波则坐在靠墙的沙上，神情依旧不忿，脸上隐隐能见着巴掌印。
一见于骏，周啸波立时跳起身指着他就说：“王主任，就是他，我要求校里将他开除。”
王青山还未表态，于骏歪歪嘴说：“就凭你？”
这话让徐慧芳都觉得于骏有些过头了，她张口说道：“于骏，你先进来再说。”
于骏走进来，屋里人才看清让在她身后的孙雨朦，果然是艳色容貌，我见犹怜的模样。
周啸波看了她一眼，拍胸口说：“孙雨朦，你别怕，由老师给你做主。”
王青山见周啸波有些不着边际，这事情之前就听他一面之辞，说是于骏用强将新来的转校生带走，他见义勇为，谁知于骏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这话可信度不高，周啸波不认识于骏，王青山却是熟知于骏的，打高一入校开始，于骏的成绩一直稳定排在班级前三，年级前十，人又特别的懂事，遇见老师都主动的打招呼，从不仗着家里的关系欺负人，有时候王青山就想，要每个学生都像于骏一样，那该多好。
但周啸波说的事一时找不到对证的人，各年级完课本就都回家了，要等到下午统一大扫除的时候才能印证周啸波的话。
但于骏进办公室后那鄙夷的神情王青山还是看在眼中的，就不禁吃了一惊，倒是徐慧芳不以为意，她在带这一届学生前就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于骏这种学生迟早会变坏，只是他来得晚一些。这都是青春期逆反心理的作用，对此，她倒是能理解。
“于骏，孙雨朦和你什么关系？”王青山问道。
“纯洁的男女关系。”于骏歪着嘴胡扯。
徐慧芳脸上却不禁出现莞尔的神情，这于骏满嘴跑火车到底是不是真打了周啸波？
周啸波对旁人也就罢了，徐慧芳对他的观感却是差到极点，不止一次周啸波向她表达出不恰当的好感，甚至有一回在她独自一人呆在办公室时溜进来毛手毛脚。
她心里倒是希望于骏出来折腾他了，好让她出口恶气。不过，于骏要真打了周啸波，这打老师终归不是件好事。
好在于骏父母的份量都不轻，王青山心里有谱，在场的人中怕不清楚于骏背景就剩下周啸波一人了，徐慧芳就乐得在一旁看周啸波出丑的模样。
这话气得周啸波脸都拧住了：“王主任，你看看，他这是什么话？这还是一名学生该说的话吗？嬉皮笑脸，油嘴滑舌，跟校外的小痞子有什么两样？”
王青山没理他，问于骏：“周老师说你打他了，是不是真的？”
于骏咧嘴一笑说：“我当时站在教室外，看到他向孙雨朦动手动脚，咱们这是重点高中，人家才转过来，他就这么急色，这要外往一传，那人家会怎么想？于是，我就想将孙雨朦带走，谁知道他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去扯孙雨朦的胸衣吊带，这像话吗？我实在看不过眼，就想将他推开，谁晓得他会拿脸来凑我的手掌，我实在不是故意的。”
徐慧芳听得背过身去，肩膀却一上一下的起伏，显然是怕笑出声来。
孙雨朦拿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王青山，做足了受害者的情状。
周啸波听着惊怒交加：“王主任，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绝对没有这回事，他这是造谣……”
“坐下！”王青山喝了一声，按着脑门，一个头两个大。
第二十四章 毕业生的悲哀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王青山听谁的都不是，他刚想说什么，就见于骏说道：“周啸波，你有没有用手去碰孙雨朦的肩膀？”
“我……”周啸波一时间答不上来，当时他是想拉住孙雨朦来的，可真没拉孙雨朦的胸衣带子。
“那你不是高二（四）班的班主任，为什么班主任走后，你要到教室里去？还坐在孙雨朦的桌前，靠得那么近？”于骏又问。
“我是想……”周啸波涨红了脸想要争辩。
“我问你，你是不是拦住教室大门，不让孙雨朦出去？”于骏口气越来越严厉。
“我那是……”周啸波急得冒冷汗了。
“行了，王主任，你该清楚谁是谁非了吧？”于骏摊开双手无辜的看着王青山。
徐慧芳转过身瞟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孙雨朦，见她眼睛看在于骏的身上，心里就轻叹了口气，这怕又是个早恋苗子。
“王主任，我……”周啸波紧张舞动着双手。
“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别吵了。”王青山皱眉狠瞪了周啸波眼说：“周老师，你先回去吧。”
周啸波忿忿不平的走出办公室，回头看了眼，就见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心里一愕，有些不安的下了楼。
徐慧芳看于骏去关门，就说：“你还想做什么？”
“王主任，能不能将周啸波调去教别的班级？”于骏朝徐慧芳看了眼说道。
“于骏，你……”王青山按着太阳穴说。
“我怕周啸波会打击报复孙雨朦，就算他不打击报复，就他那种作派，再和孙雨朦同一个班，我怕会出事。”于骏挤眉弄眼的说。
“这个……”王青山倒真没想到于骏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倒真不太好办。
“如果王主任不相信的话，可以报警，要查出属实，那就不光是周啸波了，怕是整个云广二中都会被抹黑。”于骏笑眯眯的说。
王青山心里犯难，调离周啸波不是小事，不过真要像于骏说的一样，那可真够学校喝一壶的了，别说查不查出问题，警察一到，市民这茶余饭后的流言就够烦人的。
“我尽量吧。”王青山琢磨半晌，才开口。
两权相害取其轻，做通周啸波的工作，那调离就不是太大的问题。
“谢谢王主任，你才是教育战线上的优秀园丁。”于骏适时候的送上一记马屁。
王青山这才笑着说：“行了，让徐老师带你们下去吧，下回再有事，不要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清楚了吗？”
“嗯。”应了声，于骏和孙雨朦就在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神情的徐慧芳带领下离开了办公室。
这时候王青山才觉得有些不对味，往日于骏总称呼他王老师，现在怎么改叫主任了呢？
周啸波的调离命令在开学三天后生效，他被调到了高一去教数学，孙雨朦这才松了口气，她本就是聪慧的女孩，仅是之前被周啸波的伪装蒙骗了，后来经过于骏点醒，在教导处那一幕更让她意识到周啸波的本质，想想就有些后怕。
要真的答应了周啸波开小灶的建议，哪日周啸波将她留在教室里，或者叫到办公室用强，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一开学于骏就忙得不可开交，由于是冲刺高考的最后一学期，一周七天，仅有周日放假，比上班的人还忙。于骏要拾起高中的学业，倒不敢随意旷课。
好在公司的构架初步成型，有卫菁、王冰、方剑、刑虹在，只要把握住大方向，就不会有问题。可惜的是九八年的手机，至少于骏手里这款还没有震动功能，他不得已只能在上课时间关机，到了下课时再打开。
于是，毕业班的学生大多都会看见有个模样清俊的男生一下课就握着在走道上说话，过不得三五天，就成了毕业班学生议论的话题。
再传到徐慧芳的耳里，她就将于骏叫到了办公室。
原来她就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想来这影响不好，就打算和于骏好好谈谈。
于骏倒是极欣赏徐慧芳，他知道她是前年离的婚，独自一人带着女儿，这要四年后和在省建筑规划院做设计师的男子再婚，这中间六年的时间都是她一人在勉力支撑。倒从未听说她有叫苦的时候，是个极坚强的女子。
但这并不代表于骏就会老实听话，他一听徐慧芳要求他不许带手机来学校，脸一下就苦了下来：“徐老师，我在校外兼职，这手机是工作用的，要没了它，我联系不上人啊。”
“兼职？”徐慧芳讶异的看着他。
“勤工俭学，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要不找份工作，我连学费都交不上。”于骏哀声叹气的说。
徐慧芳没好气的盯着他，这种干部子弟还说揭不开锅，其它人怎么办？
不过，她倒是退了一步：“你带来学校也可以，不过不要在走道上说话，影响太坏了，别班可连手机都不许带，人家看了会怎么想？说老师对学生差别对待吗？”
于骏这才点头：“那行，我不在走道上打。”
于是，从这天起每天课间休息于骏就往厕所里跑，这要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肾亏了。
没过几天寒假作业的批改成绩就了下来，为此徐慧芳特意又找于骏谈了次话。
“现在我相信你在外面兼职的事了，说说吧，成绩怎么退步这么快？”徐慧芳痛心的看着于骏。
这回批改的成绩以徐慧芳估莫于骏已经落到了班上的十四五名左右，与之前相比，退步的度快得都有些吓人。
“我会赶上来的。”于骏挠头说。
徐慧芳静静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挥手说：“希望如此吧。”
到高三下学期，基本上是一个月小考天天有，中考不间断，大考随时来，将于骏赶出办公室后，徐慧芳就通知班上说是五天后将会进行第一次摸底考试，说这话时，她特别看了于骏一眼说：“希望某些同学达到上学期的水平，如果退步实在太快的话，我会邀请家长来学校面对面的交流。”
于骏听得心惊胆战，徐慧芳是真的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要林淑蓉或者于成河得知于骏成绩下降，那非得用藤条抽他不可。
可原以为这就算完了，回到家中就听林淑蓉说：“徐老师打电话过来说是部分同学的家里都请了家教，为七月的高考做最后准备，她的意思是你也需要请一名家教来辅导。”
于骏跳了起来：“妈，我就不需要了吧？全班前三名都要请家教？这实在说不过去，况且家里也不富裕，花这些钱还不如去帮助穷困地区的失学儿童。”
林淑蓉听得一愣：“你真不想请？”
“虽说现在大环境不好，请个家教也能创造一个就业岗位，但这种担风险的事还是不用做的，万一那家教和我的性子对不上，又或者他教的和学校差别太大，这两下冲突，把我脑子弄迷糊了，高考的时候就糟了。”
“你这话从哪儿学来的？”于成河正在开门，听得真切，就笑着问道。
“报纸上不都登了，前几天还有下岗职工市里请愿呢。”于骏吐了吐舌头说。
“那家教就真不请了？”林淑蓉说着看向于成河。
“不请就不请吧，这考试的事最后还是要看小骏自己，家教不能代他上考场。”于成河说着把风衣挂在衣架上，朝书房走去。
“也不说说他。”林淑蓉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看于骏拿出手机在拨号码，就说：“你把号码给我记一下，有事好找你。”
给林淑蓉记了手机号，于骏拨通了朱好晨的号码，她是行政秘书，不过是卫菁的行政秘书，原来于骏也想招一个的，卫菁倒是说他又不常来公司，不用浪费人力了。
“卫菁给我准备的五万块钱在你那对吧？”于骏问道。
方剑早上说程丰来过正阳门网吧一趟，说是要于骏手头宽裕的话，想让他提前还钱。这回程丰态度非常低调和气，方剑见过他吃亏，就答应帮他问一问。
既然程丰这么说，那就尽快解决这件事，这也已经二月中了，离月底差不了几天。
朱好晨笑着说：“骏少，钱早给你准备好了，卫总说你什么时候过来把借条写上，就给你。”
于骏点头说：“那我马上赶过去。”
“不吃晚饭了？”林淑蓉见于骏拿衣服准备出门，喊了声。
“我在外面吃。”于骏说着就打开门往外走。
“你说这孩子成天往外跑，他高考能考好吗？”林淑蓉埋怨的说了句。
于成河抽着颗烟出来说：“小骏心里有谱，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赶到公司把钱领了，又通过程丰留在方剑那的电话找到他，打车赶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摸底考试
程丰开的小作坊位于城西的城乡结合部地带，借用的是当地农民的晒谷仓库。于骏过去的时候还将苏城带上了，毕竟还要防着程丰暗下黑手什么的。
一下车倒快七点了，天已经黑了大半，除了旁边村子亮着的灯，四周都黑乎乎的一片，倒是极适合干黑活的营生。
远远就望见程丰站在路边的田埂上招手，身旁还跟着黄毛，手里握着个手灯筒。于骏带着苏城走过去说：“这地方还挺难找的，不是在里头生产盗版光盘吧？”
“没有，没有。”程丰摇着脑袋掏出孙雨朦当初写的借条递给了于骏。
于骏这才注意到黄毛把头给染回来了，就笑道：“改邪归正了？”
“呵呵。”黑毛憨憨一笑，不敢答于骏的话。
程丰数过钱没问题后，于骏就说：“过去看看吧，别又干什么犯法的事，我这可有文队的手机号码。”
“绝对没有。”程丰摇了摇头，就领着于骏和苏城往里走。
苏城心里有点别扭，看上去骏少不像会和这类人打道的模样，倒不知怎么认识上的。好在他也没怵，总算大学毕业后的两年没白历练。
沿着昏黄黑暗的乡道往里走了大约一两百米，来到一间仓库外，就听到里面嗡嗡的机器作业声，黑毛走上前推开门，能看到里头大约有五六架破旧的机床在加工着什么，还有十余名工人正围在旁边操作着。
“这些活都是从岭东接的？”于骏上回在警察局里听程丰提过。
“都是岭东过来的活，工作量不大，作起来也简单，这些机床都是托以前的关系买来的二手机器，请的人也是村里的，培训一两天就能上岗。”程丰毕竟是在国企做过科长，真要说起门道来，也不含糊。
“现在做这些利润不高吧？”于骏拎一块旁边放着的成品，看上去像是小型的零部件，倒不知是机器的还是什么别的。
“利润不高，但吃口饱饭还是没问题。”程丰叹了口气说，“总比以前要好。”
那倒是，程丰父子以前放高利贷，还贷给孙雨朦那种明显不具备还款能力的人，最后又惹上于骏这种煞星，算是倒足了霉。
“先干着吧，你以前厂的同事呢？就业情况怎么样？”于骏把成品放回箱子里问道。
程丰苦笑摇头：“我们那厂子是破产下岗，上了年纪的工作都不好找，这一年多几乎都呆在家里吃老本，真没几个人找到工作。”
于骏拍了拍程丰的肩膀说：“好好干吧，别学你哥。”
程丰身子微微一震，想到程斌前段日子被纪委查实受贿一事，就算他再迟钝也能想到事情是眼前这白净少年下的事，心里不禁一阵长叹。
从村子里出来，程丰亲自将于骏和苏城送到路边才离开。而苏城也不禁好奇的问道：“骏少，你怎么会认识这些人的？”
“嘿，这可就得说了。”于骏嘿嘿一笑，想到初遇孙雨朦的情形，心里倒是一阵温暖。
……
云广二中的学生兜里都有点，网吧开在校门对面，自然吸引了大批的学生去光顾，一开业，就保证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上机数。
这回开业没搞什么三天优惠，经过大年夜倒数计时的推广，网吧的概念已经深植人心，倒无须再做概念普及了。
虽说就两三步路的距离，开业后于骏仅来过一回，他如今是完全被高考的压力给压得喘不过气来，明天就是摸底考试，还不知能考出什么鬼样来。
这寒假作业还有一小部分是孙雨朦代笔，遇上化学和物理，他就是两眼一抓瞎。而到高三下学期，高中三年的课程早已上完，所有的时间都拿来复习和准备高考，任何老师都不会再重复高一的基础课程，而那正是于骏需要的。
特别这两门课有些还需要上实验室去印证才能激起脑中的记忆，光凭书本上的公式，不用有任何的作用。于骏都快想申请孙雨朦班上的实验课了。
这几日徐慧芳留意到于骏的成绩要按交上来的小考测验来算，怕是要跌到班上十七八名的位置了，要拿到全年级排名，恐怕已经跌出了前五十名，原想让他高考报京大，这回能考上蓝江大学都是托福了。
这要影响到升学率和升学质量，直接影响的就是徐慧芳的收入，要是别的学生倒好说，但像于骏这种干部子弟，怕是说多了又会产生逆反作用，她只好先观察一下。
于骏坐在教室里也在想需要不需要明天的摸底考试作弊。
要作弊的话办法还是挺多的，让表哥去国安局借个小型的无线传输设备，再让王冰去云广师大找一批研究生，这头念题目那头写答案，齐活。
可要干这种事，就算别人不说，于骏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他前生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扫他的，没个他作弊的时候，就算上了大学成绩飞流直下三千尺，那他也不会干这种事。
但要真考砸了，那徐慧芳铁定会让家里给请家教，以林淑蓉的脾气，这家教八成是那种重点高中退下来的特级教师，平均年龄至少会在五十岁以上，二十多岁穿开襟衬衣迷你裙，嗲声嗲气进行双重辅导的日系家教，想都别想。
这念头转着，就想先去给徐慧芳做做工作，别的不说，打打预防针总是必须的，大龄家教实在不适合于骏这种身家清白的少年。
最后一节下课铃一响，于骏就往教学楼走，到了高三年级语文组，他正想推开门，突然里头传来个声音：“你想干什么？你，你，你走开……”
说话的人应该就是徐慧芳，倒不知她在让谁走开。
想着于骏悄悄的推开一条缝，就看徐慧芳被逼在墙角那里，一个男的背对着大门，几乎贴在她的身上，手沿着大腿往根部伸过去，嘴里还出嘿嘿的冷笑声。
旁边的办公桌上一个人都没看见，想必都赶到教师食堂去吃饭了，这要是别人于骏一定就继续往下看了，可徐慧芳毕竟在他心里还有点份量，他就小心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那天任由那小子在王青山那羞辱我，也不帮我说话，我看今天谁帮你……”
于骏这时都快走到那男的背后了，徐慧芳的视线由于角度问题倒没看见他。
“你这**，我早就注意你了，离婚后想男人吧？今天我就来帮你解解馋……哎哟！”
于骏手举着笔筒看着头破血流在地上打滚的周啸波直摇头，做男人做到这份上，真替男人丢脸。
徐慧芳早吓得脸色白，这周啸波竟然敢趁着这快午休，所有人都先去吃饭的空闲，跑过来提那样的要求，被她拒绝后还想用强，让她完全的吓傻了。
要不是于骏来得及时，还不知会闹成怎样。
“这事要不要通知王青山，或者丁校长？”于骏看着躺在地上哆嗦的周啸波问道。
“不，不用了……”徐慧芳摆了摆手，好不容易将情绪给稳定下来说。
她离婚后这风言风语本来就多，这件事要传开的话，怕是在处理周啸波的同时，她这头就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对此，于骏倒是能够理解，他踢了一脚周啸波说：“那就便宜这家伙了？要不你也打一下？”说着，于骏在旁边的办公桌上找到块镇纸递给徐慧芳。
“用力拍，出不了事，出了事那也是自卫。”于骏看徐慧芳犹豫不决的模样，就坏笑道。
徐慧芳想到今天受的委屈，蹲下身往周啸波的手背上拍了下。
“这力气，拍蚊子呢？”于骏抢过她手中的镇纸，对准周啸波的手就是一拍，只听咔的一声，明显少说断了一两根指头。
就看周啸波疼得在地上来回的翻滚着，狂冒冷汗。
“起来吧，还真打算等人回来了逮个正着啊？”于骏踢了踢周啸波的屁股说。
徐慧芳看着周啸波狼狈的爬起身，捂着还在冒血的后脑壳，怨毒的瞪了于骏一眼，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这件事……于骏，你能不能不往外说？”徐慧芳有些抹不开做班主任的身份，吞吞吐吐的说。
“我口风一向很紧，”于骏笑嘻嘻的把镇纸上的血擦干净放回到原来那张办公桌上，“这里你还要收拾一下。”说完，于骏就往外走。
就听徐慧芳说：“你小心些，周啸波这个人心眼很小。”
于骏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出了办公室就立马给表哥打电话。
“这件事不太好办，”表哥琢磨着说，“我这才托人情将孙雨朦送到二中，这人情也是有限额，至少得过两三个月再说。”
“那用纪委那套办法呢？”于骏又问。
“不好办，程斌的事一出，教育局方面就比较反感这种事，要是云广二中再出漏子，我姨父都下不来台，现在就算是某个学校确有问题，怕是都会先压着。”表哥直抓头，这于骏快把纪委当成他家开的了。
“那就真没法子了？”于骏皱眉说。
“暂时没法子，我说你读个书你就不能安份些？你瞧你这一个月不到弄的事，你***还像个学生样吗？咱们地委大院的子弟，年纪大的也没你这个样的！”表哥抓狂的说。
于骏嘿嘿一笑：“改天请你吃饭。”
出了校门，就看孙雨朦在对面招手，王冰大咧咧的坐在旁边抽着烟。
第二十六章 父亲的烦恼
摸底考试的成绩出来，于骏毫无例外排到了班上十八名，而这回考试例外的是成绩并不需要通知家长，这让许多比他成绩还差的学生都松了口气，倒是于骏清楚徐慧芳这是在卖他人情。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想这提高成绩的事也不是一蹴而就，前生就因为不愿离开云广而考了云广科技大学，虽说是全国重点高校，录取分数比京大、青华不可同时而语，今生只要能上云科大的录取线就万事大吉了。
想一想，要再努努力问题应该不大。
回到家中于骏就看父亲于成河书房的大门紧闭着，林淑蓉在厨房里做饭，一般遇上非常棘手的问题他才会关上门，以免打扰到思路。
于骏把书包放回房间，就看书房的门打开，走出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印象中他应该是局里就业指导科的秦科长。
秦科长的眉头皱得很深，于成河将他送到门口，又拍打着他的肩膀说了句什么，他叹了口气，推开门离开了，连晚饭都留在于家里吃。
于成河回头见儿子在往门口望就说：“你们先吃，我马上也要出去，不用等我了。”
于骏看清了父亲眉宇间的愁绪，就问道：“是局里有什么难题吗？”
于成河摆摆手，没理会儿子的话，回到了书房。隔了半晌，他又出来拎起衣架上的黑色风衣披的身上，推门而出。
林淑蓉将饭菜摆上桌说：“我们先吃吧。”
于骏走到饭桌旁，夹了一块红烧肉塞到嘴里问道：“我爸单位是不是出事了？”
“小孩别管大人的事。”林淑蓉随口回了句，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视上。
“是不是下岗工人又闹事了？”于骏小声的问。
林淑蓉转过脸看了他一眼说：“你从哪儿听到的？”
于骏自然不会说是程丰那头听见的，就嘻笑着说：“这新闻报纸上没登，但早就传得街头巷尾都知道了，我也是听说的。不过，这不是市府的事吗？和劳动局没关系吧？”
“劳动局有负责帮助职工进行再就业培训、指导、上岗的职能，你爸就为这事烦得不可开交，这春节前就不知开了多少会，节后又被新组建的市下岗职工再就业指导小组任命为副组长，更连吃饭的空闲都没有了。”林淑蓉说着就把碗放在桌上，郑重其事的说，“这些事你别到外面去说啊，特别是你们学校。”
“我清楚的，别老把我当小孩。”于骏说着就低下头大口的吃饭，心里却想着前生父亲的升迁轨迹。
在于骏的记忆中，父亲倒是一步一个脚印，五年一提，没落下任何一步，但这时回想起来，却有些不对劲。于成河在下一任换届的时候被提到了市总工会任主席，再下一届的时候是在市政协任副主席。
虽说待遇职称都高了不少，可明显手中的权力被缩水了，更和于成河所学的经济学专业不相符，或许原因就在处理下岗职工的问题上。
印象中国内有三次极大的下岗潮，第一次是在八十年代中期，第二次是九十年代初期，第三次就是九八年至两千年这三年。
由于外部环境的恶化，再加上国企重组、改制双重作用，下岗分流的职工光云广一市就高达十五万，这不光影响的是十五万个个体，而是十五万个家庭，特别是那种上有老下有小夫妻双双下岗的家庭。
由于失业造成的社会影响也极坏，会直接带来社会稳定方面的难题，给下岗职工找事做就是这一届云广市政府所最主要的任务。想来到市府门口请愿倒是这一次风潮的开端了。
想得明白，于骏就想帮父亲一把，下岗职工再就业困难的问题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如果能顺带让于成河再升一级，这对于骏而言，也是一种美事。
吃过饭于骏接到王冰的电话匆忙赶到公司，只见卫菁、王冰、朱好晨、刑虹、肖明娟一干人都在，就笑道：“这么急着把我叫过来，都吃过饭了？”
卫菁点头指着一张纸说：“你看看。”
于骏拿起纸只见上头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计算机信息网络国际联网管理暂行规定实施办法》一排字，他微微吃了惊。
记忆中这项条例应该是九八年三月才推出的，不想这才二月底就拿出来了，时间上相差不多，剩下就是内容方面的问题。
《中华人民共和国计算机信息网络国际联网管理暂行规定实施办法》一共十条，算是比较粗糙的条款，看完后，于骏松了口气。
“你们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看不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于骏笑笑说。
“上面第十条说是经营许可证的放由电信局负责管理，我今天让好晨去了一趟电信局，按他们的规定，审核费用每家店需要一万元……”卫菁说着见于骏脸上笑容不减就说，“按我们的开店度，今天至少要给出上百万的审核费用。”
“不，我们不需要一家家店去审核，这里提到跨市经营接入业务的可以直接向省电信局申请，我给林总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去省电信局办理相关许可证。”于骏说着就见卫菁的眉毛挑了下，就笑道：“林总会帮我们这个忙吧。”
卫菁心里轻叹了口气说：“那这个问题暂时就解决了，剩下的是有关第三家店面的开设地点问题，我想听听骏少的意见。”
四百台机位每天提供的利润高达八万，第三家店、第四家店甚至第五家店都会在三月内完成，这种扩张是卫菁在鼎泰未曾遇过的挑战。
“有关选址方面的事宜，我会交给你和王冰负责，隋一帆和苏城协助，王冰之前参过挑选过正阳门店和二中店的工作，积累了相关的经验，我相信他能够很好的完成任务，详细的操作流程，我会在过两天写出来交给你。”于骏说着笑了笑，“云广的市场容量在两千台机位左右，我希望大家做好去蓝江、柳水出差的准备。”
刑虹细心的在记事本上记着于骏说的话，心中暗自比较着资金方面调动的问题。共事过一段时间，她倒是不再敢轻看坐在上面说话的于骏了。虽说他面相较嫩，可这或许是天生的娃娃脸吧，可真没能联想到他才是十八岁的高三学生。
这个秘密在公司内仅卫菁和王冰清楚，卫菁这种性子冷淡的人是不会没事提到这方面的事，王冰更不会乱嚼舌根，他现在忙还忙不过来了。
“维护部门现在实行骏少之前说的二十四小时轮班制，每班四人值班，配带了手机，以便能及时收到维护报告通知，在维护方面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要像骏少说的一样，在云广扩张到两千台机位的话，那就必须再次招聘相应维护工程师。”王冰说着摊开手道，“未雨绸缪，也是应有之义。”
一个多月的磨练让王冰脸上青涩的气息减退了不少，特别是在公司里，罕少有人还把他当成少年看待，这正是符合于骏对于王冰的印象，这家伙真要肯下工夫学，能把很多人抛在脑后。
“招聘的事你和卫总商量，好晨你也帮一把。”说着，于骏看了眼腕表：“没事的话，就散会吧。”
卫菁点点头，宣布散会。
出了会议室，王冰凑着脑袋贴到于骏身边小声说：“你该不会是要去雨朦家吧？***，你给句明话，到底有没有把人给办了？”
于骏嘿嘿一笑，攀着王冰的肩膀说：“这种事，我怎么会告诉你？要不哪天雨朦和文静在一起的时候，你亲自去问？”
“你是打算把我往火坑里送吗？”王冰听到文静的名字头就大。
“行了，我知道单身男人的苦，改日我给你介绍个带劲的，孙雨朦不是一到二中就把校花挤下台了吗？要不我把前任校花介绍给你？”于骏嘿笑着说。
王冰舔了舔嘴唇说：“你认识？”
“我不认识，”于骏眯眼一笑：“想认识还不简单？”
王冰想起有关二中前任校花的传闻，大腿根就微微热，于骏看他别扭的表情，哈哈一笑，离开了公司。
于骏急着出来，倒不是要赶去孙雨朦那，今天文静约了孙雨朦去逛夜市，没十点钟不会挨家，他是要赶回家去等于成河。
回到家中，林淑蓉坐在沙上看电视，于骏见父亲书房的大门关着，就蹑手蹑脚的走过轻轻推开。只听里面传来个粗豪的声音：“闹出这种事，不抓两三个人，那别的人一效仿，国家执法机关还有没有威信可言？”
第二十七章 关于金融风暴的推想
书房内坐着七八个人，见房门被推开，这些人都愣了下，于骏也没猜到人会这么多，看到文静坐在角落朝他眨眼，更微微一怔，然后就腆着脸说：“叔叔伯伯们要不要喝咖啡？”
先前说话的人哭笑不得的看着于成河：“老于，这是你家小子吧？还想着给我们整洋玩意了，我喝不惯这个，有茶没有？”
“有，”于骏笑嘻嘻的说着就问：“还有哪位叔叔伯伯需要咖啡、茶或者饮料的？”
于成河瞅了于骏一眼说道：“趁这时间大家也休息会吧，小骏，把家里的好茶叶好咖啡拿出来。”
听于成河这样说，大家都不客气了，纷纷把需求报给于骏，到最后文静那里，只听她说：“有现磨的黑咖啡吗？”
于骏呆了下，苦着脸说：“文姐，你当我这里是星巴克吗？别玩小弟了。”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变得轻松，之前的沉闷清退了不少。
“是了，你家小骏和文队长是同个大院长大的。”秦科长笑吟吟的说道。
文静微微一笑说：“那你给我去买？”
“雀巢溶，爱喝不喝。”于骏低声说完，一溜小跑出了书房。虽说在场这么些人，文静应当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可也怕这大小姐突然暴走。
等于骏捧着一堆饮料、茶和咖啡进来的时候，就见个相貌斯文的中年男子说：“把人抓了，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无法解决下岗工人就业难题，事情还会闹起来。算来云广还算好，柳水那头都已经闹到绝食静坐了。”
那粗豪男子说：“要不抓的话，他们再闹起来没个分寸，事情怕会越闹越大，就像柳水那样的话，这责任谁担得起？”
这话一说，书房内的人都不再说什么了。柳水处理下岗职工闹事不当，相关的负责人调任的事还犹在耳畔，谁都不敢做这个出头鸟。
“其实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在解决下岗工人的就业问题上，要能把这问题解决，就能万事大吉了，有活干有钱赚，谁还闹事呢。”于骏小声的说了句。
不想这话让于成河听在耳中，就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于骏一缩脑袋，就听那斯文男子笑着说：“我倒想听听小骏的看法，集思广益嘛，咱们现在不是也没辙吗？”
于骏将盘子握在手里往外走，当作没听见，于成河说道：“让你说，你又不说了？”
于骏直挠头，倒想不到父亲会听那人的话，就站在旁边说：“下岗职工再就业困难的主要原因是外部环境的恶化，再具体的说就是亚洲金融风暴的关系，东南亚金融市场持续恶化，将会影响到实业的展。这个月十六号印尼盾跌破一万比一，受其影响，东南亚各国汇市纷纷下跌……”
“这些我们都清楚，你说说你的想法，要是你来做市长的话，你会怎么办？”斯文男子笑着问道。
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看着面孔稚嫩的于骏。
“要是我的话，会立时组织招商团队去印尼、泰国等地，提供优惠的条件，让他们来云广投资建厂，”于骏理了理思路，说，“这中间破产的大多数企业并不是经营不善，或者技术、管理方面的原因，主要还是受国际对冲基金炒家之累，如果市里能提供优渥的条件，合适的贷款政策，让他们将产业转移到云广来，特别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解决就业问题，应该不难。国家已经言说要保重人民币不贬值，已经证明国内的市场环境的稳定性要比东南亚高得多。要是能够对云广的出口产品企业，加大一定的退**度，这样也能保证部分的就业岗位不会再流失。还有就是劳动局培训科要再加强再就业的培训，服扶中小型的服务业、支持下岗职工自主创业。要是能在税务、工商方面提供便利，例如像对待残废人就业一样的优惠政策。要能做到这几点的话，无论是从短期还是长期而言，解决下岗职工的就业问题都不是难事。”
于骏起初说的时候在场的人都还拿玩笑的目光在看他，后来就不禁人人开始深思起来。
而于骏提出的解决方案是在前生被证明行之有效的方法，这些人都是在各自岗位上的精英，仔细一想就能将于骏话里的可行性和重点提炼出来。
于成河诧异的看着儿子，他倒想不到于骏会说出这番话来了。
文静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于骏，她是不大听得懂于骏的话，可这些权重一方的人都陷入了沉思，说明于骏说的话有着一定的启性。
屋子里足足静了两三分钟，那斯文男子才起身说：“我马上给王市长打电话，看来今天晚上是要熬夜了。”说着，他掏出手机走了出去。
那斯文男子走后里面的人都在低声的交谈起来，于成河被秦科长拉住说话：“要是把重点放在创业培训的话，那现在的培训模式就要调整，于局，你看是不是……”
正说着话，斯文男子走进来说：“王市长让所有人都去市里开会，马上。”
听到这话，书房里的人都纷纷起身往外走，好几人都微笑的看了眼于骏。
等人都离开后，斯文男子笑着对于成河说：“于局长，小骏日后也会学经济吧？”
于成河不置可否的一笑，就伴着那斯文男子离开了。
后来于骏才听母亲林淑蓉提起，那斯文男子是市政府的秘书长，粗豪男子是公安局的副局长，里头还有市海关、税务局、计委、工商局等等各部门的头头脑脑。
来于家借个书房就想换个环境轻松一下，开阔思路，不想倒有想不到的收获了。
送走了这些人，于骏就给文静打电话：“文姐，雨朦不是说要陪你逛街的吗？”
“市纺织厂工人闹事，我陪局长去处理完就过来了，她在家里，”文静说着就低声咒骂了句，“在书房里你小子敢对我那样说话，是不是想死了？”
于骏嘿嘿一笑就把电话挂了。
市里的决议下来是在三天后，由副市长带队组成招商团赶赴东南亚五国进行招商带宜，市府秘书长也被任命为副团长随团而行。
劳动局也把工作重心逐步的变动，于成河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林淑蓉在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事也比较繁重，于骏又变成了没人管的孩子。
等他来到公司，才突然想起今天是周六，学校还在安排补课，由于高二不需要补课，他没和孙雨朦去上学，就一下忘了。想着就给徐慧芳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是隔壁班的语文老师，他让那位老师帮他代请了假，就不管了。
能忍耐半个月才旷课，对于骏而言已然是奇迹了。想到重生还要再面临一次高考，就让他满心不是滋味。
公司就像个不住快转动的机器，人人情绪高涨，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却又甘之如饴。这主要是于骏给出了庞大的愿景和卫菁高的管理艺术。
于骏走到公司里，大多数的人都在外办公，肖明娟都去了正阳门店审核账目，唯一留在公司里的人倒是刑虹了。
于骏砸砸嘴，心想要不要再多招一些人，可这办公室的空间有限，再多招人的话，只能站着办公了。何况这批人都还在磨合期内，再掺合些新人，怕是麻烦会更多。
于骏握着瓶饮料坐在方志宁的办公桌上看着埋头苦干的刑虹说：“刑姐，休息会吧。”
“每星期卫总都要看财务报表，我倒是想休息来着，你帮我做吗？”刑虹已经清楚于骏的性子比较随便，就笑着打趣说。
“她要放心看我做的报表，我倒是能帮你分担一些。”于骏笑呵呵的说。
前生于骏主要的工作是技术方面，管理都是他的弱项，何况是财务这样的专业了，他能看懂财务报表都是万幸了。
刑虹笑了笑就低头去看屏幕。
于骏想着要不要将孙雨朦叫过来，就看林子轩从门口走进来。他穿着棒服衫，手指扣在钥匙扣进而摇晃着。
“子轩哥。”于骏跳下桌子迎了上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林子轩摆摆手说：“进去说话。”
刑虹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继续做着财务报表，心念倒是一动。林子轩在省里都算是名人，不大不小也是蓝江有名的民营企业家，他和骏少也有关系？
“我当初借你钱，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还清，”林子轩摸着于骏办公桌上放着的金属麒麟笑着说，“经营许可证已经办好了，我这回顺路过来，就给你带来了。按你的预计，你们要多久能扩张到蓝江？”
既然每日的收益过了八万，借林子轩那四十万，于骏倒是催促着卫菁先还上了。
听林子轩的话，似乎他对这个行业也动心了，难道这就是他将卫菁送过来的意思，卧底来着？
第二十八章 一个电火花引起的思考
于骏嘿嘿笑着说：“这估计要四五月了，主要还是扩张太快，管理跟不上，而且别看这赚钱多，可全都是苦活，服务业啊，哪有子轩哥你那舒服，省总代理，就等着别人上门来求你。”
“别和你子轩哥打马虎眼，”林子轩没好气的瞪着眼，“我也没心思抢你生意来做，我这头还顾不过来呢，我就是随口问问，看你这样，连你子轩哥也防着？”
于骏怪不好意思的，能开上网吧，全靠就是扯着林子轩的虎皮去收账，这管理上还全靠林子轩推荐的卫菁来负责。
见林子轩话说得磊落，于骏也不再藏着掖着，就说：“网吧业的暴利两三年就会过去，到时进入微利时代，就纯粹是个累活了。”
“那到时你会怎么办？”林子轩抱着手看向于骏。
“向上下游展，进行线性扩张。”于骏胸有成竹的说，“具体该怎么做，我就不说了。”
林子轩见于骏还有些拿捏就好笑的说：“走吧，许可证在我车上，顺便看看你的网吧。”
两人下楼上了林子轩的奔驰越野，林子轩递给于骏一个纸袋，就问：“怎么走，你说。”
既然林子轩打消了于骏的顾虑，他倒想让林子轩看一看网吧的运营状况了，就说：“步行街西口的正阳门商场。”
林子轩动汽车说：“卫菁这人你觉得怎么样？”
“除了人冷淡些，还不错。”于骏真挑不出卫菁的错来。
“把她给你是王冰他姐姐的意思，我可真有些舍不得。”林子轩叹息说。
“慢着，你该不会是和她有什么吧？”于骏促狭的看着林子轩，贼笑贼笑的。王冰的姐姐可是母老虎，林子轩要想喘口气，这于骏表示充分的理解。
可真要是冰山美人是林子轩这妻管严的小三，可就真够有意思的了，于骏这时倒一点都没顾上王冰的心情。
林子轩明显的愣了下，才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直觉，我相信我的直觉。”林子轩的反应让于骏的怀疑更加放大，该不会是王冰他姐现两人有什么不对劲，才故意将她借过来的吧？
“我倒是想，你觉得可能吗？”林子轩苦笑了下，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说：“喏，家里那位的电话。”
于骏笑着把头扭向窗外，就听林子轩像给领导做报告一样的说出行踪，还要描绘车窗外的建筑场景，接着他把手机递给于骏：“她要和你说话。”
“姐。”于骏拿起手机忍着笑说。
“真是和你在一起吧，小骏，把手机给子轩吧。”
等林子轩把手机挂断后，他无比憋屈的说：“你说我容易吗？在省委大院里我都抬不起头来。”
像表哥、九尾、于骏一般林子轩也是干部子弟，不过他家里是省委大院的，年轻时也曾是性格跳脱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去开私矿了。只是娶了王冰的姐姐后，就像命中注定一样，一物降一物，年轻时的锐气倒少了许多。
林子轩也是看着于骏像极他年少时的模样，在静亭山上才肯再拿出二十万给于骏。在这车厢内，没外人在，他倒能说些平常不会说的话了。
瞧着林子轩的无奈模样，于骏就笑道：“这也是命，别人就想摊上个都摊不着。”
林子轩摇摇头：“这些话你别告诉王冰。”说着，他就把车停在商场外的停车场，跟着于骏下了车往里头走。
正阳门店是于骏开的第一家网吧，经过一个月的运营，已经形成了消费惯性，坐席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源源不断的贡献着强大的资金流。
方剑看到于骏就迎了过去：“骏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陪朋友看看，还有机位吗？”于骏问道。
“已经满了，最快怕也要等十几分钟。”方剑瞟了林子轩一眼说。
于骏满意的点了点头，林子轩就笑问道：“这里除了一些小吃零食和饮料外，还提供有外卖？”他看到了墙上贴着的外卖菜单。
于骏嘿的笑了声说：“服务业主要提供的就是服务，像早点、中餐、晚餐和消夜我们都有定点合作的快餐店，客人下单后，我们打电话过去订餐，由他们送过来。”
“这里头你们也能拿到一些钱吧？”林子轩微笑着说。
“拿不了多少，刚够支付一些日常开支。”于骏说着就领着林子轩往里走。
“小心一些，”于骏指着地上的网线说，“暂时还无法使用无线上网，而且无线上网的传输率要低于有线上网，这些线有的就不太好布。”
林子转微微点头，刚想开口，这时靠墙角的地方突然打出一阵电火花，整个网吧闪了一下就断电了。
里面的客人都抱怨着起身，方剑忙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大概是保险丝烧，在断电时间内造成的不便，网吧会双倍补偿上机时间，请大家放心。”
说完，方剑就过去将李建国请过来帮着看电匣。
林子轩笑道：“不会是我来的原因吧？”
于骏没说话，目光盯在那电火光击起时被烧成一片黑点的白墙。这还仅是小小的事故，要是生火灾的话，虽说店里有灭火器，外面也有消防桩，可要闹出人命，可就不是小事了。
“鼎泰有做防火涂料吗？”于骏看着林子轩问道。
“有代理这一类的产品，怎么，你想在这里涂上防火涂料？”林子轩讶异的问道。
“给个优惠价吧，不单是这一家店，我打算在接下来的店里都涂上防火涂料，有可能的话，还要装上隔音材料。”于骏想了想说。
不可能每一家店都开在正阳门这种地方，为了降低成本，有些店面会选择在商住两用楼里，想起前生任职的网吧时常会由于嘈杂的声音而被居民投诉，现在或许应该预先做准备了。
“你让卫菁做个统计，再和鼎泰相关部门的人联系吧，”林子轩说，“可以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林子轩注意着于骏脸上安宁的神色，见他举手投足间就做出决定，又回想着之前在公司中的谈话，倒不拿他当王冰一样十八岁的少年看待了。
“那小伙是这家店的服务员吧？”林子轩说着朝跟李建国低声交谈的方剑抬了抬下巴。
“他是店长，这里的人平均年龄都不大，”于骏笑着说，“怕是很多人都把公司当成是一群小毛孩子在过家家，这样也好，抓紧他们瞌睡的空闲，大力扩张，等他们醒过来，一切都晚了。”
林子轩微微一笑，要真把于骏当成少年，那就有得苦头吃了。
“蓝江那里也开了网吧，八十台机，现在挤破头都没位置坐，你们也要再加快步子些，我倒是想能尽快在蓝江看到风云网吧的出现。”
“步子太快了容易跌倒，”于骏把手扶在收银台上说，“你给了我一个卫菁，但我怕是还需要上百个卫菁才能应付，”看林子轩眯着眼在笑，于骏也笑了，“我不是向你要人，鼎泰的人都给了风云，怕还是忙不过来，只能加快招聘、培训的流程，适当的时候还要停下脚，看一看，没有危险才再继续往前走。”
林子轩笑着说：“你倒是脑子清楚，倒和我原来想的差得太远了。”
“你原来想什么？”于骏见保险丝接通了，里头电脑纷纷开机，客人都在欢呼着重新登录聊天室和论坛，就一边往外走一边问。
“我原来想什么？”林子轩呵呵一笑，“我原想你不过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和王冰搭伙赶着玩一玩，虽然你在静亭山上和我说过一些，不过我还是不放心，今天一看，你倒是真想干出一些事情来了。”
“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堪？”于骏笑问道。
“至少和我想象中有差距，”林子轩顿了顿说，“我以前对你的了解来自于王冰和他姐姐的转述，咱们虽说见过几次面，但不算太了解。他们都说你老实木讷，成绩优异，是个本份的孩子。我就想本份的孩子，今天应该在学校里补课才是，应该成天担心着四个月后的高考才是，不该还有时间做这些事……”
“我这是受压迫久了，起义反抗，你应该了解我的苦处。”于骏眨了眨眼嘿嘿一笑。
林子轩忙摆手：“你别想教唆我学你起义，这鼎泰的财权还握在王冰姐姐手中，我可不想到时被官兵灭掉，成为孤家寡人。”
于骏坏笑着说：“帝王霸业靠的不就是起义，想想刘邦吧，想想朱元璋吧。”
“不听你这胡说八道的话，现在差不多午饭了，你把卫菁、王冰叫出来，咱们去佳园。”林子轩看了看表说。
于骏就摸出手机给两人打电话，想着也要顺便把防火涂料和隔音材料的事跟两人说一说。
卫菁那倒没什么，王冰那却有问题，他在电话中说：“我还在云科大，要不你让姐夫开车过来接我？”
于骏挂断电话想着倒不如把孙雨朦一起接出来，就问道：“多带个人，没意见吧？”
第二十九章 和鼎泰合作
接上孙雨朦开往云科大，林子轩透过后视镜看着依偎在于骏怀中的她，倒是羡慕得很：“你也不怕别人眼红？光天化日就亲热成这样，你倒是做足了学生的本份。”
于骏嘿笑着将孙雨朦的手掌托在手中摩挲着说：“我行得端坐得正，还怕有人说闲话。”
林子轩差点笑出声来，这话怕于骏是最不适合说的了，更不适合在他面前说，网吧的第一笔资金可是从他客户那里骗来的。
快到三月，云广的气温升得极快，孙雨朦穿着小夹克就觉得热，脱下来挂在手腕上，露出里面白色的卡通T恤，以及让人惹眼的白藕似的脖颈。她将长束成马尾，使她在保持着学生样干净的同时，又带着一丝的俏丽明媚，坦露在塑料凉鞋上的脚踝隐露着**的味道。
于骏在渐渐帮她打开心菲，忘掉以前不愉快的事，现在看来稍有成果，至少她已结交上了新的朋友，听她提过那女孩像是叫秦雪，于骏对这个名字倒没什么印象。
到云科大前的兴学路，就看到王冰站在路旁的路基上手里握着一张纸，旁边还站着个中年人，两人在说着话。
林子轩按了声喇叭，王冰得到后看了眼，就拍拍那中年人的肩膀，走过去。
一上车王冰就说：“那人是云科大校务管理处的副处长，在这里租门面还要问过他，我想改日要请他吃顿饭，或许才能把门面拿下来。”
云科大拥有接近四万名学生，周边的门面极为抢手，大多都是学校的产业，要想在这里立足，倒是必须打通必要的关节了。
林子轩见王冰比在鼎泰时成熟干练了许多就问道：“在我那就不见你这么热心，现在倒是转了性子了？你姐要看到不定多欣慰。”
“我那时在鼎泰是总裁助理，不过就挂个头衔，每日跟着姐夫你出去跑，哪有独挡一面的机会，况且我年纪小，你也不放心把事交给我。”王冰把纸塞到口袋里说。
林子轩一怔就说：“那是你姐的主意，想让你熟悉公司业务之后，再一步步的慢慢做，为的是磨练你，你倒是好心当了驴干肺了。”
王冰还想说什么，于骏就摆摆手说：“鼎泰和风云不一样，它是进入成熟期的公司，风云是创业期的公司，不能比。”
林子轩笑了笑，就不再提。
王冰凑过去看着孙雨朦说：“你已经被于骏给祸害了吧？”
“滚！”于骏一脚把王冰踢到后座上，笑骂道：“你脑子里成天不转悠这些东西会死吗？”
假正经起来于骏是绝对不会让别人看出任何毛病的。
“我这是为你着想，”王冰瞟了一眼孙雨朦羞怯泛红的脸孔，就笑道：“可惜雨朦没弄个守官砂什么的，要不然揭开手臂一看就知道了。”
“你不是吵吵着要找女朋友吗？雨朦给他找个，省得他成天激素过多，找不到地方泄。”于骏邪笑着说。
孙雨朦恬静看着王冰：“你有什么特别要求？”
“我要求不高，能和你差不多我就满足了。”王冰嬉皮笑脸的道。
“你觉得可能吗？”于骏嘿笑一声，“咱家雨朦天上地下就这一个，你要打着找雨朦孪生姐妹的念头，那我估计你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就在这调笑中林子轩开车到了佳园。作为云广市的顶级食府，佳园以海鲜菜色闻名，鱼虾都是从越南那头过海关直接送过来的，当真是鲜美可口。前生于骏仅跟父亲于成河来过一次，那还是为了庆祝于成河高升，三伯请的客。回忆起来，倒恍如隔世了。
门外的迎宾小姐穿着高开衩的旗袍，颜色夺目，甜美动人，可等孙雨朦走过来，一相比就差了许多，直能当成庸脂俗粉了。
旁边在一楼大厅就餐的人都拿眼去瞧孙雨朦，虽说依她的年纪而言，还不算是最诱人的阶段，不过青苹果成熟的瞬间也别有一番动人风情，这些在**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禁被吸引住。
孙雨朦已然习惯了这种被人注目的场景，心里说不上开心与不开心，经过独自照料母亲那四年的艰苦岁月，她的心态早已端得平稳，只当外人的目光和她无干了。
上了二楼的包厢，卫菁早已候在里面，如若不是要折去云科大接王冰，这菜也该上来了。卫菁把朱好晨也带了过来，第一次在这等高档的食府吃饭，她倒是有些局促。
等孙雨朦进来，她不由暗自形秽，说来朱好晨也算漂亮的女孩，不过若比起孙雨朦这种从内到外都荡漾着娇丽美感的顶级绝色，就要差了许多。
“林总！”卫菁看到林子轩推门而入，下意识的站起身说，却又看到旁边于骏，才知有些不妥。
“以后就跟于骏、王冰他们一样，叫我子轩哥吧。”林子轩老于事故，看透了卫菁的心思，笑着摆手说。
于骏呵呵一笑：“你叫他林总也没错，他是鼎泰的总裁，以后鼎泰也会和公司产生业务联系，你要觉得子轩哥实在叫着脸红，就继续叫他林总吧。”
林子轩笑骂了句，就听卫菁说：“公司要和鼎泰合作？”
“不是合作，”于骏把防火涂料和隔音材料的事说了一遍，“我看从第三家网吧开始，就要加装这两项设施，以保障安全。”
“我预估一下，要加上防火涂料和隔音材料的话，每间店的成本会提高两三万，钱方面是小事，安装起来就会影响到店面开张的度，是不是晚一些再考虑？”卫菁在鼎泰干了四五年价格、施工方面心里清楚得很，鼎泰虽是多家建材厂商的岭西总代理，但蓝江的市场还是由自己负责。
“不会过两万，”林子轩摆手说，“我会以成本价供应给风云。”
“那也不用，给你预留百分之十的利润吧，省得说我小辈的占了你的便宜。”于骏笑着说，他知道做建材的大多是辛苦钱，别看林子轩风光，这也不容易。
林子轩见他这么说，就不再多说什么，卫菁更没意见，倒是王冰皱眉说：“第三家网吧开始，那正阳门店和二中店要不要再加装？这要弄的话，至少就要损失两三天的利润。”
于骏一笑说：“倒不用斤斤计较，等再开过三家店，回头再来逐一调整加装也不迟。”
王冰这才点头笑道：“你心里有数就行。”
叫上菜边吃边聊，说笑着，朱好晨在一旁，虽不说话，紧张的心情也才消除了些，她这时也知道对面的林总就是鼎泰的大老板林子轩了，听骏少的口气，像是熟悉得很，就不知背里真正的关系了。
于骏给孙雨朦叫了果汁，他倒是喜欢看她抿嘴吸吮饮料的模样，特别是她歪着脑袋偶尔露出的娇憨神情，颇为撩人心弦。
这些海鲜孙雨朦都没吃过，就觉着好奇，于骏一面给她普及饮食文化常识，一面笑道：“其实买些海鲜在家里吃，自己动手，才会有情趣，等入秋了阳澄湖的大闸蟹上市，我请大家到雨朦住的公寓里去，我下厨给你们做一顿。”
“那敢情好，到时我把王冰他姐也带过去，也让她好好学一学。”林子轩笑道。
“我姐就别学了吧，等到时别把螃蟹当王八做了，我以前在家就受够她了，好在她现在嫁出去了，我才总算是松了口气。”王冰摇头叹气的说。
正说话间门开了，外头走进来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他满脸通红，喷着浓浓的酒气，手里举着杯酒径直就往林子轩走过去：“我在隔壁的包厢，看见诸位觉得合眼缘，就过来敬杯酒，要是大家认为我唐突了，我现在就走。”
佳园这种地方，能来吃饭的除了兜里有点，就是腰杆不软的，像这种突然跑过来敬酒的人却不是没有，何况他找的是林子轩，林子轩在省内都有一定的名气，不定是被这人认出来了，想要过来拉关系的。
林子轩微微一笑，捧起酒杯一饮而尽，那中年男子也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酒。
在场的人都在等他的下文，只见他转过身朝孙雨朦说：“我再敬这位小姐一杯。”说着，他就去拿桌上的白酒瓷瓶。
王冰愣了下想说话，就见于骏朝他微微摇头，林子轩含笑不语看着于骏，卫菁目光冷洌的看着那人，朱好晨心里为孙雨朦着急，却又不好说什么。
孙雨朦看酒杯被倒满了，心中却波澜不惊，只要在于骏的身旁，她就清楚她是安全的。
“怎么样，小姐？”中年男子捧起酒杯，瞳孔中闪着炽热的光芒盯着孙雨朦说。
“买单吧。”于骏笑眯眯的起身说。
“别急啊，先陪我喝了这杯酒。”中年男子伸手想去抓孙雨朦的手掌，孙雨朦往回一缩，倒在于骏的怀中。
第三十章 孙雨朦见家长
中年男子急色了些，没站稳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带着满桌的盘子锵锵的滑落地面，于骏原来心里还想着想法子阴这人一手，谁想闹了这出，他忍不出笑出声来：“哥们，下回再过来记得在腿上多绑两个铅块，省得滑脚了。”
林子轩笑着掏出信用卡买单，还多说了句：“这些砸碎的餐具不归我们管，你找他。”
王冰被那中年男子的丑样给逗乐了，出了佳园还在笑个不停：“你说这种倒霉男人还想勾搭咱们雨朦，那不是找罪受吗？”
孙雨朦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靠在于骏的胳膊上小声的笑着。
到了门外的停车场，于骏陪孙雨朦说话，林子轩和卫菁去取车，王冰和朱好晨去买烟，这时于骏就看那中年男子从楼上走下来，像是想要往外追。
谁知就在门口那一不留神踏空了台阶，头下脚上的狠狠摔了个倒头栽，牙齿都脱了两三颗滚在门前，满嘴是血
孙雨朦看得清楚，笑得直掩嘴，拉着于骏的胳膊花枝乱颤。
于骏瞧得直挠头，都不晓得这人要去买人寿保险人家会不会卖。
王冰这走回来时，门迎小姐正在将那中年男子扶起来，他瞪大眼问于骏：“他这又怎么了？”
“自己走路摔着了。”于骏耸肩说。
王冰就听孙雨朦一边笑着一边把经过说出来，他都快乐傻了：“这货是给咱们找乐来的？”
于骏嘿笑了两声，就隐约看到玻璃门里周啸波的身影，眉头一皱：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林子轩和卫菁开车过来，于骏就上了车，快出停车场的时候，才看到周啸波快步走到门口去和那中年男子说话。
林子轩要去见王冰的父亲，他的岳父，就顺路载着于骏往孙雨朦的公寓走，差不多到了，卫菁才露出古怪的表情：“雨朦也住在这间公寓里？”
“嗯，你们俩是对门。”于骏坏笑着回道。
卫菁眼里露出恍然的神情：“我是说有几回回家看到有人的背影和你相似，原来就是你。”
“我可没尾随过你。”于骏想起卫菁初到云广那日，就笑了笑。
原本于骏想跟着孙雨朦在公寓下车，后来想到今天于成河和林淑蓉都不在家，就想带孙雨朦回家坐坐。
车开进地委大院，停在于家停下，于骏和孙雨朦下了车，他突然心里一凉，抬头看去，只见于成河站在窗前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楼下。
“子轩哥，再劳烦你送雨朦回公寓吧，”于骏推着孙雨朦进了车里，往上头一指小声说：“我爸就在上面。”
林子轩笑道：“你也有怕的时候？我看你就带雨朦回去，于叔见了不定有多高兴。”
“高兴倒不会，抽他两鞭子跑不了。”王冰幸灾乐祸的说，“你该不是已经被现了吧？”
“你哪凉快哪呆着去，”于骏瞪了他一眼，就拍着孙雨朦的手说：“我晚点过去你那。”
等林子轩把车开走，于骏这心里打着鼓，小心的走回家。一推开门，就见王青山坐在客厅的沙上，林淑蓉在和徐慧芳说话。
“今天不是补课吗？跑哪闲逛去了？”于成河看着儿子说。
“林子轩从蓝江过来，说是有些商业上的事，想要问我的意见，顺便出去吃饭，王冰也跟着去了，我这打电话请了假的。”于骏眨着眼说。
“你又懂什么商业上的事了？林子轩那么大的公司还要请教你的意见？”于成河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你们那天不也想听我的意见吗？”于骏吐了吐舌头说。
于成河一怔，倒想到市里那些针对下岗职业再就业的措施，大半都以于骏那天的话为纲领，再细化而成，虽说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效果，书记和市长倒是颇有信心，秘书长还对这小子赞赏有加。
“那个你牵着手的女孩又是什么人？我可告诉你，你都快高考了，别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等你上了大学再说。”于成河教训道。
“那是我一个学妹，身世怪可念的，我这也是本着救人于水火的精神，给予她人道主义关怀。”于骏狡辩道。
“你就瞎咧咧吧，”于成河没好气的说，“什么人道主义，也不知你从哪儿学来的。”
这话让徐慧芳的心里都有点别扭，毕竟她可是于骏的班主任。
王青山笑着出来打圆场：“那应该是新来的转校生，叫孙雨朦，家里是出了些事……”他接着把孙雨朦家的情况说了一遍，听得林淑蓉都动容的问道：“那她现在是住在亲戚家吗？”
“她家的亲戚哪还管她，个个像避瘟神一样的，我要不再关怀一下，她迟早要走歪路，好好一个女孩儿，要真跌入火坑了，算谁的责任？”于骏小声的说。
“学校已经减免了孙雨朦的学杂费，毕竟学校的资金有限，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我们做的还不够啊。”王青山感慨着说，倒像真忘了今天来于家的目的。
于骏的成绩下滑太快，徐慧芳心里着急，今天他又没去学校上补习课，她就非拉着王青山到于家来走一趟。王青山本不情愿，又怕于骏出事，就一同赶了过来。
虽说于骏之前救了徐慧芳，徐慧芳觉着反而正因为这样，更要敦促于骏加紧学习，回到班上的前列。本来林淑蓉记了于骏的手机号，却一时忘记放在哪儿了，才一大屋子人坐在家里等着他。
“那她现在一个人住？那生活上会不会有困难？”林淑蓉问道。
“我把你们给的压岁钱都给她了，半年内应该没问题。”于骏说着就看了于成河一眼，见父亲的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就说：“妈，你觉得我帮她对吗？”
“你帮她是没错，不过……”林淑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想了想，才说：“像这种事，你应当先回家告诉我，或者你爸，由我们出面帮助她。”
“我那不是一时着急了嘛。”于骏挠头说。
王青山呵呵笑着站起身：“好了，于局长，既然于骏没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和徐老师先回学校。”说完，他就带着徐慧芳告辞了。
徐慧芳满肚子想要和于骏说的话，硬是从头到尾一句都没说出来，下楼的时候脸都有些青。
“你就充好人吧，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于成河把门一关上就问道。
“我倒是想来着，人家也要情愿啊……”于骏轻声的说。
“你看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于成河点了颗烟说，“我看那女孩看你的眼神像着了魔一样……”说着，于成河一顿就说，“你已经十八岁了，是成年人，有的事情你自己有分寸就行，我不想让你当成老古董看待。”
“我真就是打着扶危济困的目的……”
“你这话就说给外面的人听好了，在你老子面前还装什么，”于成河皱眉说，“国内还没有完好的救助机制，像希望工程那样结对子的方式，也不适合孙雨朦这种十七八岁的女孩，淑蓉，你看咱们是不是帮一帮她？”
“是该帮一帮。小骏说的话让我这心里直跳，总觉得不安生。你的压岁钱也不多，都给了那女孩，也仅能解决一时，你看能不能晚上请她过来家里吃顿饭？”林淑蓉说道。
于骏脸都僵住了，像他和孙雨朦这种正值恋**热的小情侣，在于成河这种老奸巨滑的人眼中，那不立时就得露馅了。
“妈，人家住得比较远……”
“远的话就让小张开车去接，”于成河瞪着眼说，“少给我耍滑头。”
于是三个小时后，于骏郁闷的带着打扮得青春靓丽的孙雨朦出现在家里。孙雨朦一登场，林淑蓉顿时眼睛一亮，这般娇媚的女孩原就是人见人爱的，何况孙雨朦的身世还那般的坎坷，更多添了一分楚楚可怜的情状。
“过来坐，快过来坐。”林淑蓉握着孙雨朦的手，将她拉到沙上坐下。
孙雨朦紧张的叫了声：“阿姨好，”又扭头对站在一旁的于成河说：“叔叔好。”
“别客气，就当进了自己家一样。”于骏说完觉是抢了母亲的台词，就被于成河瞪眼赶回到了房间里。
倒不知林淑蓉和孙雨朦说了些什么，到快开饭的时候，于骏出来现两人的眼眶都红红的，显然是刚哭一场了。
上了饭桌，林淑蓉大把大把的往孙雨朦碗里夹菜，生怕她吃不饱似的，看得于骏都眼红：“妈，你儿子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了？”
“雨朦难得吃上一顿好饭，你能不能少说些话？”林淑蓉对儿子的态度非常不满。
“她中午才和我去佳园蹭了林子轩一顿……”于骏也只能小声嘀咕。
孙雨朦朝他看了眼，眼睛弯弯的在笑。
于骏先吃完就被于成河叫到书房里：“孙雨朦以后的生活费用都由我们家负责，你妈打算帮她办寄宿，原是想将她接到家里住的，家里没多余的房间总不成和你睡一间房便宜了你小子，公寓退房的事由你去办，”于成河顿了一顿，说：“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等孙雨朦吃过饭，于骏送她回家，走在路上，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到了公寓楼下，孙雨朦突然仰起她明媚的脸孔看着于骏，轻声说：“今天我很开心。”
“是因为见了家长吗？”于骏调笑着说。
“不，”孙雨朦咬着嘴唇幽幽的说，“是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我，还有好人。”
于骏心里莫明的一酸，伸出手紧紧的将她拥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