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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岑西舅(出版)全文阅读

作者:芥末绿     东岑西舅(出版)txt下载     东岑西舅(出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06《东岑番外》3

    406《东岑番外》3——

    ?为能骗到藿莛东,贺连冰连一头及腰的长发都忍痛剪掉了,没想到第一次碰面人家话不到三句就看穿了她女扮男装。

    实在是有够怄的!

    这要是让那个人知道了,岂不是更看不起她?

    越想越觉得恼火,即使是对着一张无敌清隽的俊容,她仍忍不住沉下脸,没好气道:“我听我大哥说你们没见过面,而我自认处处谨慎,不论是说话还是走路都与男人无异,你又是凭什么怀疑我是女人的?”

    藿莛东极其吝啬地没开口回她,像是不愿多和她说半个他认为多余的字浪费时间芑。

    而实际上他早在贺连冰以T城贺家少爷的身份找去公司指名道姓要他亲自接见时,他就让人调查了她的真实身份。

    因此他早就知道了她女扮男装,刚才不过是为气她才故意说只是怀疑。

    而其实就算不让人调查,他也知道贺连冰不是贺家少爷猬。

    但凡是听过T城贺家少爷手腕狠辣、行事雷厉风行的人,都不会错把眼前的贺连冰当作是他。

    公司里那些误把贺连冰当成是男人的同事,包括王秘书,大概是最近工作太清闲了,才会一各个脑袋全装满了糨糊,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

    远处车灯照过来,他敛眉:“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还想过下个生日的话。”

    贺连冰怒目圆瞠——他的意思是如果她再来找他,他就杀了她让她无法过下个生日?!

    “你怎么比我大哥还冷血?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妹——”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关上的车窗阻隔。

    而藿莛东完全无视贺连冰的错愕,发动车子以迅雷之姿瞬间消失在她的视线。

    这个混蛋!

    贺连冰冲藿莛东车子离去的方向怒咒了声,俊美地丽容扭曲,在深蓝的夜色下显得有些诡异。

    而紧接着,她就笑了。

    既然他不准她再出现在他面前,那么,她就换个地方出现。

    反正不达目的让那个人对她刮目相看,她是不会罢休的。

    不舒服的扯下脖子上的黑色丝巾,她走回自己的跑车坐进去,发动车子离开。

    ***********************

    八点三十四。

    岑欢蜷着双腿窝在沙发里,望着电视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心里默默念了句,却随即苦笑。

    从儿子远远出生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清闲过。

    每天都围着儿女转的生活充实得让她感叹时间不够用,连做梦都想着什么时候闲下来一定要安安稳稳睡个一天一夜。

    结果却睡不着。

    一双儿女由养父母照顾,她完全不用担心。

    只是小舅离开时身体还烧着,这种情况下仍坚持工作,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她担心他的身体是否受得住。

    本来听他说晚上会早点回来,所以她下午跑去超市买了许多他喜爱吃的食物,做了满满一桌。

    可惜白费心思。

    又坐了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有些睡意时似乎听到门外有动静,但又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所以她仍旧保持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

    藿莛东走进来时一眼就看到窝在客厅沙发里的女人,察觉客厅没开暖气,而她竟然只着睡衣就那样睡着了,身上连毯子都不盖,不用想,他也知道她的身子有多凉。

    皱眉放轻脚步走过去,俯身盯着她微蹙眉心的小脸,静静凝了会才伸手要抱她回房。

    结果手刚穿过她的颈下,她就醒了。

    “怎么也不开暖气不多穿件衣服?冻着感冒了怎么办?”头顶落下轻斥声。

    岑欢傻了一样望着眼前熟悉的俊容无法出声。

    藿莛东猜想她大概又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禁有些内疚——这段时间的确是忙得有些过分了,几乎连和她交流的时间都没有。

    “我回来了。”

    他在她微启的唇上亲一记,手臂收紧抱起她回房。

    而直到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岑欢才难以置信的回神,又一把坐起来,瞪着朝她微笑的男人问:“你不是说没办法早回来么?”

    藿莛东俯身轻啄她的唇,“想给你个惊喜,你打电话那时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岑欢瞪他,瞪着瞪着就红了眼眶。

    “你刚才让我很失望。”而那种失望的滋味很难受。

    “对不起。”藿莛东好脾气的亲吻她发红的眼。

    岑欢吸了吸鼻子,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掌心感受到的体温的确是和正常时差不多,这才松了口气。

    “你去洗澡,我给你找衣服,洗完澡吃些东西,我煮了很多你爱吃的。”

    她说完也主动亲了亲他,却见他目光炽热盯着自己胸口。

    一低头,便望见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松了几粒纽扣的睡衣胸口大敞开,让胸前挺立的丰盈无所遁形。

    “你故意的?”藿莛东哑声问她,眸底掠过一丝促狭。

    岑欢慌忙把睡衣拉拢,红着连催促他去洗澡。

    藿莛东在她的催促中瞥了眼已经有反应的下身,虽然很想把她扑倒里里外外吃个透,但一身黏腻的确很不舒服。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洗?”

    他边脱衣服边向正在给他拿睡衣的小女人发出邀请。

    这么露骨的暗示,加上白天他说的那句下午好好休息晚上等他回来,岑欢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他邀她共浴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身体不舒服,虽然已经退烧,但不保证会反复烧回来。

    而那种事情他往往一做就是不知节制,体力消耗过大的情况下身体一感到疲惫,抵抗力便下降,更容易被病毒入倾。

    所以,“我洗过澡了。”

    她说着转过身,好死不死的刚好瞥到他脱去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而那处勃发已然嚣张地高高昂起,以让她心跳失序的姿态高傲的矗立在茂密的黑色丛林中。

    岑欢感觉下腹骤然一紧,脸颊瞬间红透似火。

    “你确定真的不要?”藿莛东顺着她的视线瞥了眼自己那处,挑挑眉,丝毫不觉羞涩的走到她面前,大大方方近距离让她看个够。

    岑欢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抬眸有些懊恼的瞪了眼俊容仍荡着惑人微笑的男人,把手头的睡衣塞入他怀里,然后走去浴室。

407《东岑番外》4

    407《东岑番外》4——

    ?不挣扎的结果就是被骑上压下、按在浴缸里、抵着墙壁反反复复被吃了一次又一次。

    在他抱着自己将战场转至卧室,压入绵软的床铺时,岑欢额头抵着他心跳有力的胸膛求饶,但是蛰伏了许久的**得不到餍足怎么停得下来。

    于是在她的一遍遍求饶声中忍不住又放纵了一次,将灭顶的**堆叠成海啸,吞没彼此的感官,只剩蚀骨的快感。

    空气中满满**的气息。

    岑欢被身上的男人半压着,感觉身体每一处都发软发酸,尤其四肢连想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芑。

    所以尽管她很恼火身上男人的没节制,却也无法泄恨的将他推开。

    “辛苦了。”

    付出大量体力的男人一等**的余韵退去,便翻身退出她,同时在她唇上亲了亲猬。

    岑欢望着在无节制的运动过后反倒显得神清气爽的男人,撇了撇嘴,任他抱着自己去浴室清理身体。

    “你饿不饿?陪我吃一点?”

    再次把她放到床上时,藿莛东问她。

    岑欢苦着脸瞪他:“你不是已经吃饱了,还吃?”

    “嗯……其实我还可以再吃……”他的手在她漂亮的锁骨处流连。

    岑欢身子僵了下,羞恼的把自己缩回被子里不再理他。

    藿莛东低笑,宠爱的揉揉她的发,“我去吃饭,你先睡。”

    岑欢从被子里探出脸来望着他走出卧室,然后就那样瞪着房门,明明身体酸软疲惫,却毫无睡意。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她懒洋洋爬起来,下床走去衣橱找了件外套披上。

    开放式厨房里,已经用完餐的藿莛东正动手把剩余的菜用保鲜膜包裹,然后一一放入冰箱里。

    换做是以前,即便剩下的菜是贵过黄金的松露,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它到掉,甚至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但自从察觉自己对岑欢的感情后,他便不舍得扔掉一切和她有关的东西,哪怕是他一向厌恶的剩菜,他也能当做是世间美味留下来下餐再吃,只因这是她亲自为他烹饪的爱心餐,里面饱含了她对他的爱。

    把剩菜处理好,他收拾碗筷放进水槽里刷洗。

    岑欢出来时看到这一幕,顿觉胸口暖暖的,分外窝心。

    “我们好久没像现在这样单独相处过了。”她走过去自他身后环抱住他精窄的腰身,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背上,轻喃。

    “嗯.”

    “你幸福么?”

    藿莛东并不意外她会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只是没立即回她,而是把碗筷刷洗完洗干净手,他才转身反搂住她,边走向卧室边说:“能够和你白头偕老,我此生无憾。”

    岑欢勾勾嘴角,更紧的揽住他的腰。

    ******************************

    一双儿女不在身边,第二天也不用再大清早爬起来准备早餐,岑欢安心睡了个好觉,连藿莛东什么时候起来的都没发觉,醒来时他人已经不在家,餐桌上却摆放着一份早餐和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晚上我回来接你去吃法国料理。

    她不自觉笑了笑,小心把便利贴撕下来粘贴在之前的一本精致的本子上。

    吃完早餐收拾干净,她正打算回房挑选晚上要外出穿的衣服,这时,门外门铃声大作。

    开门前从监视器里瞥了眼来人,见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身高略比她高一些,头发极短,身着淡咖色的休闲裤,浅棕的皮鞋,墨黑的套头线衫,暗色格纹的西线西装外套,美目盯着门口,一派贵公子的姿态。

    在对方再次按响门铃时,岑欢打开门,目光警惕的望着来人:“请问你找谁?”

    贺连冰在看清楚岑欢的五官容貌时楞了一楞,随即做了个撇嘴的动作,心想难怪藿莛东在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后仍对她的美貌不为所动,原来是家中有貌若天仙的娇妻。

    “我找藿太太,请问你是?”她明知故问。

    岑欢一开始还以为贺连冰是男人,直到听她开口,又看了眼她没有喉结的优美脖颈,才知道她原来是女人。

    但既然是女人,为什么还这副打扮?

    带着困惑,岑欢不动声色的回她:“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贺连冰耸耸肩:“说来话长,能不能进去说?”

    岑欢迟疑,但看对方虽然眉目中透着一丝高傲,却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于是点头。

    “哎,我说你比你老公好说话多了。”

    贺连冰感叹,同时心里窃喜——说不定她能说服这个女人帮忙劝说她老公。

    岑欢听她的口吻像是去找过藿莛东,又见她一身男人装扮,心里想起王秘书说有个男人在追藿莛东的事,心下不禁了然——敢情王秘书口中那个追小舅的男人就是眼前女扮男装的这人?

    “藿太太,能讨杯水喝么?”

    贺连冰边问边走去客厅的沙发坐下,丝毫没有半点拘束的样子。

    岑欢瞥她一眼,给她倒了杯水。

    贺连冰喝了大半杯水,又盯着岑欢看了会才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岑欢无语了一阵后回她,“我还没有未卜先知的特意功能。”

    “我姓贺,是T城贺家的人。”

    T城贺家?

    岑欢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听谁提起过,但却印象不深,甚至记不起到底是听谁提过。

    看她拧着眉一脸茫然,贺连冰立即一副受辱的表情,“你不会连T城贺家都不知道吧?”

    她这样的反应让岑欢感到奇怪,“我不知道T城贺家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贺连冰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毕竟我们两家关系匪浅!”

    岑欢皱眉,对于贺连冰口中的两家关系匪浅表示很怀疑。

    “贺小姐,我实在想不起来我们两家到底什么匪浅的关系,你不妨直说,也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不是吧?你真的不知道?”贺连冰难以置信的望着岑欢,末了又补充一句,“姑姑就当真这么恨爷爷,恨到连提都不愿意提?”

    姑姑?爷爷?

408《东岑番外》5

    408《东岑番外》5——

    ?贺连冰被岑欢一番话反驳得哑口无言。

    她并不知道爷爷曾经对他前妻和他女儿具体做过什么,也许真的像岑欢说的那样,因为爷爷辜负的人不是她,伤的也不是她,反而对她十分宠爱,所以在她心目中,爷爷一直是个好人。

    可是不论他以前怎么错,反正已经是错了,现在他想补救想挽回为什么就不肯给他一个机会呢?

    虽说有些东西已经无法挽回,但一定要那么计较吗?

    他们是亲生父女,身上有割不断的血缘,这是谁都无法抹杀的芑。

    而要一个做女儿的原谅自己即将离世的父亲,真的就有那么难吗?

    “贺小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么——”

    “我听说姑姑以前对你也很糟糕。”贺连冰打断她,“她甚至为了逼你和她儿子分手而害你差点失去你女儿,她伤你那么重,可你最终还不是原谅她了?为什么你都可以原谅一个险些害了你女儿的仇人,而她却不可以?猬”

    听她提起不堪回首的那段过往,岑欢脸色微沉。

    “贺小姐,以前的事我不希望再听人提起。”

    “我也不想提,只是想说没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既然你可以,那她应该也可以的吧?”

    “没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岑欢嗤笑,“你一定是从小养尊处优没被人伤害过,才说得出这样的话。”

    贺连冰俏脸一红:“不是说血缘大过一切?我想姑姑应该会看在血缘的份上原谅爷爷的吧?”

    “你爷爷就是没把血缘当回事所以才会做出那么无情无义的事。”岑欢提醒她。

    “那……你的意思是不肯帮忙了?”

    “我说过上一辈的事我无权干涉。”

    “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冷血!”贺连冰恶声恶气的瞪岑欢,“我就是听说藿莛东最宠你,只要你帮忙劝说他去跟姑姑提这件事,事情一定可以办妥,可我没想到你的心也这么硬,连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

    岑欢微拧着眉没再吭声。

    因为她知道说再多也没用。

    和一个从来没受过伤害的千金小姐谈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她根本无法理解被伤害的痛苦。

    “既然你们都不肯帮忙,那我只好去找姑姑了。”

    贺连冰边说边往外走。

    “我就不信,她真能狠得下心让爷爷抱憾终生。”

    “贺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岑欢朝她喊,“几十年都过来了,我想她并不希望再听到关于你爷爷的任何事情,请你不要去扰她清静。”

    “你这人真是好笑!”贺连冰回过头来,薄薄的嘴唇抿成一个讥诮的弧度:“你说你无权干涉上一辈的恩怨,那我就只能去找姑姑了。现在我去找她你又要我不扰她清静,那你告诉我我要去找谁?”

    “你谁都不要找,就当作你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姑姑。”

    贺连冰一楞,又听岑欢说,“你们家那么多人不可能只有你才知道你爷爷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吧?可为什么他们都不来求你姑姑原谅?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你爷爷犯下那样的大错是根本不可能会得到原谅的。”

    因为岑欢的一语中的,贺连冰再次哑然。

    的确家中父母包括大哥,他们明知道爷爷这辈子唯一的遗憾是什么,却没有一个人想过要来求姑姑去T城见爷爷最后一面。

    他们都认为姑姑不可能会原谅爷爷,就像大哥说的,换做是他们的父亲抛妻弃子,那么就算父亲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替他收尸。

    可是她不服气。

    所以她跑来B市,发誓一定要把姑姑带回T城,她要让所有人,尤其是大哥,对她刮目相看。

    可没想到这么难。

    她神色复杂的看了岑欢一眼,随后快步离开,不一会,岑欢便听见跑车的轰鸣声响起,随即远去。

    岑欢猜想贺连冰肯定还是会去找柳如岚,想了想,她走回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无限话机拨通祖宅那边的电话。

    “喂?福嫂,是我,我妈在吗?”

    “夫人在后院陪老爷种的茶花说话,我拿电话过去给她接?”

    “不用了,我只是问问她身体好不好,别打扰她。”

    “哦,夫人今天气色不错,早上喝了一碗粥,吃了些面点,还说下午要去乡下看小少爷和小小姐。”

    “她刚出院,不宜坐车颠簸。”

    “卫医生也是这么叮嘱她的,可夫人说她实在太想小少爷姐弟了。”

    岑欢顿了顿,“我过去陪陪她吧。”

    挂了电话,她回房换了套外出的衣服,然后拿了包和手机去车库取了辆车直奔祖宅。

    ****************************

    因为住处距离祖宅较远,加上岑欢开车中规中矩,所以花了快一个小时才到。

    她熄火下车,瞥到一旁停着的一辆白色的敞蓬跑车,不知怎么的竟想起贺连冰离开时的跑车轰鸣声。

    难道她真的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岑欢困惑的走向室内,快接近大厅时,一阵激动的女声从里头传出来,岑欢楞了下,意识到声音的主人是柳如岚,忙快步走进去。

    “你出去!我不欢迎贺家任何人!”

    柳如岚面无表情的指着门口对突然找上门来说是她侄女的贺连冰冷声下逐客令。

    贺连冰皱眉,“姑姑,贺家的人又不是豺狼野豹,你干么一脸厌恶的表情?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伤人?”

    柳如岚对贺家人的厌恶连觉得和他们说话都感到恶心,所以没回她,而是对一旁的段蘅说:“把她给我撵出去,她若再来闹,就报警。”

    话落她不再看贺连冰,扶着额走向自己的卧室。

    贺连冰见状急了,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柳如岚的手臂嚷嚷:“姑姑?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好歹爷爷是你亲生父亲啊,你难道真的忍心看他带着遗憾离开吗?”

    “你放手!”柳如岚嫌恶地去拨贺连冰的手,同时气恼道:“他遗不遗憾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罪有应得!像他那种人渣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去为自己赎罪了!”

    贺连冰被她出口的话语惊得震住,“姑姑,你怎么可以说这么恶毒的话诅咒爷爷?你太坏了!难怪做出险些害死自己孙女的事。”

409《东岑番外》6

    409《东岑番外》6——

    ?“贺连冰,你闹够了没有?”

    夹杂训斥意味的陌生男声入耳,嗓音低沉而有力。

    贺连冰闻言目光下意识循声望向门外朝这边走来的两道俊挺的身影,触及那张熟悉的面孔时,神情微微滞了滞,随即惊喜地飞奔过去。

    “哥,你什么时候来B市的?你知道他们会欺负我所以来救我对不对?”

    贺连冰扑到神色冷沉的兄长身上抱住他又嚷又蹭,贺连臣拧眉将她推开,眉宇间浮现一丝厉色芑。

    “不知天高地厚私自跑来撒野,你还倒打一耙说别人欺负你?”

    贺连冰瞪大眼,似没想到兄长竟然在外人面前这般训斥她,眼眶一下就红了。

    而贺连臣不再看她,目光往这边探来,随即迈步走向神色哀伤的柳如岚猬。

    “虽然我知道您一定很憎恨贺家的人,尤其讨厌和贺家有牵扯,但我还是要叫您一声姑姑。”男人态度不卑不亢地开口,继续说,“冰冰被家里惯坏了不懂事,冒犯了姑姑,我会教训她给您一个交代。”

    柳如岚瞥了眼站在面前的英俊男人,这张脸即使是隔了一代仍能让她轻易看出那个让她憎恨的人的影子。

    她别开眼语气不是很好地道:“你不用给我什么交代,把她给我带走,你们贺家的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就行了。”

    “这怎么行?”贺连冰急声反驳,“爷爷病得那么重,你这次不去见他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话刚落身旁便扬起一个森冷的声音:“我昨天跟你说了什么?”

    她身子一僵,回眸望向开口的藿莛东,那双泛着寒光的黑眸迸裂出的杀意让她惊骇得似乎连心跳都快停止。

    她恐惧的吞了吞口水,一下子窜到兄长身边抱住他。

    “哥,你看,他想杀我!你救我!”

    贺连臣见她只是被藿莛东一个眼神就吓成这个样子,而自己平时不论对她多凶,她都没有半点惧意。

    现在有人能让她害怕也好,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快给姑姑道歉。”

    贺连冰‘啊’了声,很诧异的表情。

    “你让姑姑生气了,难道不应该道歉?”

    “可是我又没错,我只是——”

    “只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捅了一刀再撒了把盐?”藿莛东冷声打断。

    “我……”

    “滚!”

    这个字话音一落,似乎连周遭的气温都冻结了。

    贺连冰即便是仗着有兄长在,但也因为惧怕藿莛东当真杀她而不敢再开口。

    贺连臣微微抬了抬眉,在望向藿莛东时,顺便打量了一眼走近藿莛东并自然握住他的手的岑欢,只几秒后便收回视线。

    “姑姑,除非是您愿意去见他最后一面,否则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一个贺家人来打扰您。”

    语毕,他朝藿莛东招呼性的微微颔首,同时又看了岑欢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贺连冰一副怕藿莛东会抓到她把她杀掉般的惊恐表情,见兄长离开,连忙紧跟上。

    “哥,你等等我!”

    贺连臣无视身后的叫唤,压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贺连冰气得咬牙,憋足了气用跑的追上去。

    幸好她穿的是男装,皮鞋也是男款的,不然肯定要扭伤脚。

    “哥,我叫你等等我你怎么装作没听到!”她搂住兄长的手臂抱怨。

    贺连臣依旧没理她,等出了藿家前院,他走向自己的座驾。

    “哥,你在生我的气?”

    在他一言不发,贺连冰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这一点。

    贺连臣冷眼看来,语气没什么温度地道:“闹够了就给我滚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丢人现眼?”贺连冰震惊,难以置信兄长竟然对她用这么伤人的字眼。

    “我警告过你不要来藿家打扰姑姑,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现在好了?”

    贺连冰一脸受伤,“我是不忍心看着爷爷带着遗憾离开,所以不论如何我都要带姑姑回去见爷爷,我想表达我对爷爷的爱而已,这样也有错?”

    “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跑来找姑姑到底是为了什么,别人不清楚,我还不了解?”

    贺连臣冷嗤了声,绕到驾驶座打开车门坐进去。

    贺连冰见状也拉开车门跟着坐进去。

    贺连臣冷眸瞪来:“去开你自己的车!”

    “我们还没有把话说清楚,你、你刚才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太过愤怒,贺连冰气得连话都说不连贯。

    贺连臣望了她好一会才开口,“冰冰,你已经二十六岁,早就过了任性的年龄了,怎么做事就不能成熟一点?”

    “呵,我怎么不成熟了?”贺连冰怒极反笑。

    “你为了向我们证明我们认为姑姑不论如何不会原谅爷爷的想法是错误的,所以才跑来找姑姑,你还当自己是个孩子做这样任性的事情,丝毫不顾虑别人的感受,如果我今天没来,你以为你会在藿家讨到便宜?”

    不知是被说中心思还是兄长的语气太强硬,贺连冰一眨眼就有一窜眼泪滚落下来。

    “你还觉得委屈?”见她哭,贺连臣皱眉,却也从一旁的置物箱上抽了把面纸递过去。

    “你骂我!”贺连冰接过,哽咽的声音带着控诉。

    “我骂你还算轻的。”贺连臣冷笑,“你知不知道藿莛东是什么人?”

    “我知道他在B市地位显赫,但是我们贺家——”

    “你以为贺家在T城称霸就连他藿家也要受贺家管制?别说我没警告你,我救得了你这次救不了你下次,所以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再来找姑姑的麻烦!”

    想起藿莛东那记杀人般的眼神,贺连冰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但她任性惯了,又仗着被家里人宠得上了天,所以心里还是很不服气。

    “你最疼我,我相信你不会让我有危险的。今天不就是你及时赶到来救我的么?”

    “若不是妈求我,你以为我会这么有空大老远跑来看人脸色?”

    “意思是如果妈不求你,你就不管我死活了?”贺连冰瞠大泪眼,“你不是说你最疼我?”

    “疼也有个度,你已经不小了,别总把自己当个孩子不想长大!”

    “我就是不想长大!我想一辈子都被疼着宠着!”贺连冰的情绪忽然变得很激动。她倾过身去想抱贺连臣,后者伸手过来捉住她的肩制止,厉声道:“你出来几天还没疯够?看把自己弄成什么鬼样子!”

410《东岑番外》7

    410《东岑番外》7——

    ?距离上次来医院看因扁桃体发炎而失声的关耀之,岑欢已经有大半年没进过医院了。

    手术室外的长廊如往常般森冷肃静,当冷风从窗口吹来时,她下意识抱臂做了个怕冷的动作。

    “怎么出门也不穿暖和一点?”

    轻柔的斥责自头顶落下,紧接着身上多了件充满熟悉气息的外套,甚至还残留外套主人的身体余温。

    岑欢抬眸看一眼身侧的男人,无声叹了叹,倾身偎入他怀里芑。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忽然开口,同时脑海里浮现听到那一连串急刹声和碰撞声后跑出去看到的情景,忍不住身子颤了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谁都没想到贺连冰竟然会发生车祸,而导致车祸的主因还是她故意驾车与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相撞,完全一副自杀的行为,甚至连安全带都没系,车辆相撞时她整个人都被撞飞出跑车,摔出去百米远。

    岑欢和藿莛东赶到时,先看清楚贺连冰躺在血泊中这一幕的藿莛东第一时间把岑欢的脸压入怀里,怕贺连冰的惨状吓到她猬。

    其实岑欢早在看到那辆被撞翻的白色敞蓬跑车时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而她曾经是个医生,虽然已经不在医院上班,但救人的本能还在。

    她推开藿莛东去查看贺连冰的伤势时,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微弱得似乎随时会停止,伤势极其严重。

    而让岑欢惊讶的是她竟在满脸血污的贺连冰的嘴角捕捉到一抹笑意?

    这诡异的一幕让她一想起便觉得头皮发麻。

    车祸发生后藿莛东立即联系贺连臣,结果对方竟然手机关机。

    “如果她醒不过来,贺家会不会把责任推在我们身上?”她忽然想到这一点。

    “别想太多。”藿莛东拥紧她,“她自己想自杀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第一时间叫救护车又陪同送来医院等在手术室外,已经是仁至义尽。”

    “我就怕贺家的人蛮不讲理。”如果贺母也是贺连冰这样骄纵的人,在失去爱女的情况下,会把一切责任推在他们身上也不奇怪。

    “想要不讲理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藿莛东冷哼。

    岑欢幽幽叹了口气,反搂住他的腰没再吭声。

    藿莛东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两点多,这意味着两人在手术室外等了至少三个小时。

    “也不知道手术什么时候才能做完,我先带你去吃东西,这边等有消息了会有人立即通知我们。”

    岑欢原本想说她没胃口,但想起藿莛东也没吃,于是点头。

    藿莛东拥着她走向电梯,岑欢忽然感觉到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传来手机的振动声。

    “你有电话。”

    她掏出藿莛东的手机递过去。

    藿莛东扫了眼来电显示,皱眉:“贺连臣打电话给我了。”

    话落接听,也不等贺连臣开口便说了贺连冰出车祸的事,并告知他是哪一家医院。

    而电话那端的男人许久都不曾出声。

    *******************************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贺连臣出现在医院的手术室外。

    脸上尽管依旧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冷淡面孔,但脸色却明显苍白。

    瞥了眼还亮着的手术灯志,他看向拥着岑欢的藿莛东。

    “导致车祸的主因是你妹妹开车去撞迎面的大货车,也就是说她想自杀,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让人调来录象,你可以自己看。”

    藿莛东把刚才让人送来的录象递过去。

    贺连臣动作有些僵硬的伸手要去接,却最终又收回。

    他相信以藿莛东的为人,没有要骗他的必要。也清楚自己妹妹的脾气,在他给了她一耳光又说出那样的话来拒绝她后,她的确很有可能会做出自杀的行为。

    见他不接,藿莛东也没再说什么。

    他不是感情丰富的人,所以对于这个有些血缘牵连的表弟所表现出的哀伤,他并没有过多的感受。

    “谁是伤患的家属?”

    手术室的门打开时,一身手术袍的主刀医生边摘口罩边问。

    贺连臣深呼吸,走过去。

    “我是她哥哥。”

    主刀医生看他一眼,说:“她身体多处骨折,肺部被利器自背后刺穿肺部,其他脏器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加上脑部创伤严重……所以,醒来的几率不大,要有心里准备。”

    贺连臣冷着脸一言不发,空气中却骤然扬起一阵骨骼摩擦的声音。

    “手术还要一些时间,如果情况有变,我会尽量拖延一些时间留给家属见最后一面,你们自己安排吧。”

    话落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

    贺连臣像是樽雕像般伫立在手术室门口,挺直的背影隐隐有些发颤。

    岑欢轻叹了声,想了想,开口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贺连臣顿了顿,回头,像是有些诧异般地看着岑欢,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他又看向藿莛东,问:“我能借用她一些时间吗?”

    藿莛东微楞,不懂他要借岑欢做什么。

    “你放心,我不是要对她做什么,只是想问她几个问题。”

    藿莛东皱眉:“你要我回避?”

    贺连臣没回他,却是走向长廊的一端。

    而等他在长廊那端的窗口站定,岑欢才和藿莛东对视,见他点头,她才困惑地走向贺连臣。

    ************************

    窗外的阳光穿透淡蓝色的玻璃照进来,洒落单手插入口袋的男人身上,将他映照在地上的身形拉成一条长长的影子。

    岑欢走近他,还没开口问他要问自己什么问题,就听他问:“他同父异母的姐姐是你养母?”

    压根就没料到他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岑欢虽然纳闷,却也点头。

    “你先爱上的他?”

    岑欢困惑的看他一眼,心想其实这个人已经查过她和小舅的事情吧?而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她?

    “我不明白。”

    “什么?”

    “你那时明明以为两人是亲舅甥,为什么还要对他产生那样的感情?”他盯着她,目光忽然变得凌厉,“你们这些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是不是觉得那种违背伦理道德的感情很刺激?”

    岑欢被他莫名其妙的劈头盖脸一连串问题砸下来给震得哑口无言。

411《东岑番外》8

    411《东岑番外》8——

    ?贺连冰爱贺连臣。

    岑欢脑海里反复涌现这样的念头,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贺连冰在车祸后浑身是伤的情况下嘴角还勾着一抹诡异的笑。

    她是在示爱被拒后绝望的情况下想用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让贺连臣内疚自责一辈子,这样的话即使贺连臣不爱她,但至少会因此而记住她一辈子。

    这样的爱太沉重,甚至是变态,没有谁能够负荷得起。

    更何况贺连冰和贺连臣还是一对亲兄妹,而贺连臣对贺连冰似乎除了兄妹之情外并没搀染其他感情,难怪他会迁怒她,口口声声给她和小舅的感情安上**的罪名芑。

    贺连冰爱而不得,而她比贺连冰要幸运许多。

    她爱的男人不但也爱她,而且两人之间并不存在血缘的牵连,虽然一路走来充满艰辛,但最终还是能够幸福走到一起。

    她侧头望向另一端长身玉立的男人,他单手拿着话机在接听电话,修长的食指抵着眉心一副沉静的表情也十分好看,而她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觉得已经很幸福猬。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爱情幸福圆满,她看贺连臣的眼神不自觉便多了抹同情。

    而如同困兽般被陷于情感伦理中挣扎不出的男人,一想到眼前的女人也如同自己的妹妹一样对自己的亲人产生爱情,就觉得分外厌恶。

    他不懂这个世上怎么会存在这样变态的爱情。

    即便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但这种感情仍是违背了道德伦理,在他看来同样的不可饶恕。

    沉默间,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

    从里头走出来的医生边摘口罩边左右张望了眼,在搜寻到贺连臣的身影后先是叹了口气,而在他叹气时,贺连臣感觉自己的心一下沉到最底。

    “伤患伤势实在太严重,我们已经尽力了……”

    虽然之前医生就已经通知过做好心里准备,但听到这句‘我们已经尽力了’,贺连臣仍是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我已经尽量让她醒来,但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家属有什么要说的抓——”

    医生话还没说完,贺连臣已经大步走了过去。

    岑欢也往回走,而藿莛东虽然还握着话机在静听电话那端的王秘书汇报工作,却在她走近时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

    **************************

    “死了?”

    柳如岚抚额的动作一顿,眼里满是震惊。

    她没想到自己睡一觉醒来听到的竟是这样的噩耗。

    她难以置信那个一找上门来就对她说是她侄女的娇娇女明明上午还那么嚣张跋扈,还口口声声嚷嚷一定要带她回T城去见那个人最后一面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贺家那边的人已经在往这边赶来,我担心他们会贺连冰的死怪在我们家头上,所以您看要不要去乡下住一段时间,免得被他们打扰了清静?反正您也想远远他们了。”岑欢说。

    柳如岚半晌都没回应。

    心里仍被这突然的噩耗冲击着,久久难以平静。

    虽然她厌恶贺家的人,但其实这种厌恶只是针对抛妻弃女的那个人。

    其他人她虽然同样不想见,更不想牵扯上任何关系,但他们毕竟没有对不起她,所以如果不是上午贺连冰突然找来,还以那样的态度揭她伤疤,她也不至于迁怒贺家所有人。

    曾经她对岑欢的所做所为在得到她的原谅后,她便一直在深刻反省,也领悟到其实心里仇恨太多,活得就不会轻松,自然也不会有多快乐。

    虽然要她原谅那个人是不论如何都无法做到,但她已经尽量让自己不再去恨。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妈?”

    见她不做声,岑欢唤了一句。

    柳如岚长长舒口气,闭了闭眼问:“莛东怎么说?”

    “他说随您的意思。”

    “可是这样的话,我一走贺家的人就会找上你们,莛东最近这段时间忙得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若再摊上贺家的事,他怎么处理得过来?”

    岑欢其实也担心这一点。

    今天藿莛东虽然一直在医院,但电话从未断过,而一离开医院把她送回祖宅,自己又立即去了公司。

    看他这么忙,她心里心疼却也帮不上忙,只能尽量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不让他在忙于工作时还操心家务事。

    “我还是哪都不去吧,该来的,怎么也躲不掉。”

    柳如岚最后做了决定,见岑欢还要说什么,就笑了笑,捉住她的手轻轻说:“就算他们要来找我,但也不至于把我吃进去。你放心,没事的。”

    “夫人,晚饭做好了,要不要打电话问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福嫂走来客厅问。

    “不用了,他做完事自然会回来。”

    ************************

    吃完晚饭又陪柳如岚在客厅闲聊,一直到十一点多,藿莛东才从公司回来。

    等他吃完饭两人回到住处,时间已是凌晨。

    两人洗完澡出来,藿莛东拿过电吹风给岑欢吹头发,岑欢软软的把脸贴在他胸口,双臂自然的搂着他,享受他五指温柔的穿插过她的发丝轻轻抚过她的头皮的亲密触感。

    “他和你说什么了?”藿莛东忽然问她。

    岑欢知道他是问贺连臣对她说了什么,想了想才说:“他无法理解贺连冰对他的‘宁愿死也要他记得她一辈子’这样的感情。”

    藿莛东想起贺连臣当时对岑欢怒斥的画面,皱眉:“他妹妹爱上他,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只是他一时找不到怒气宣泄的出口。”

    其实贺连臣说得没错。

    对于一个爱你的人来说,你对他的付出于他是种甜蜜。

    而如果他不爱你,那么你的付出就是为造成他困扰的累赘。

    他并不希望自己的亲妹妹爱上自己,所以这场单方面付出的感情里,他也是很无辜而且很冤枉的吧?

    他并没做错什么,拒绝自己亲妹妹对自己的示爱这是正常人的本能所为,而他却要因此而背负一辈子的自责和内疚。

    这不得不说,贺连冰实在太狠。

412《东岑番外》9

    412《东岑番外》9——

    ?一夜缠绵,岑欢睡得极沉,手机响了许久,她才迷迷糊糊醒来。

    睁开眼下意识去看身侧,果然是早就空了。

    她挪了挪仍显酸痛的身体,脑海里不自觉想起昨晚被以各种姿势缠绵的画面,禁不住浑身燥热。

    真不知他的体力怎么会那么好,明明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却仍坚持长时间的工作,而经过昨晚大量的付出体力后一大早还能那么准时的起床上班,似乎根本不用休息,完全一副上足发条的机器人状态。

    拿过仍在叫嚣的手机,来电显示的号码让她楞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立即接听芑。

    电话一通,那边立即传来福嫂焦灼的声音:“少夫人,贺家的人找上门来了,夫人不准我们打电话给少爷,说是会打扰他工作,我和段蘅商量了下,只好打给你了。”

    这么快就早上门来了?

    岑欢看了眼时间,虽然对于赖床的她来说十一点多已经不早了,但是贺家的人连夜赶来难道都不用先准备贺连冰的后事么猬?

    这么急着找来难道真是要把贺连冰车祸自杀的罪责推在藿家身上?

    翻身下床洗漱,随便吃了几口藿莛东给她做好的爱心早餐,她便驾着车匆匆赶去藿宅。

    而这边柳如岚对于这么快就找上门来的贺家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激动的情绪。

    她只是一言不发的望着那个和她拥有一半相同血缘的同父异母的弟弟,除了眼里流露出的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同情外,也没有要开口询问他们找上门来意欲何为的意思。

    痛失爱女对他的打击有多大,那双沉痛的双眼已说明一切。

    而他身边那个仿佛被抽去浑身力气般的瘦弱女人,苍白的脸色更是如同一张白纸,连看人的眼神都是空洞的,不带一丝温度。

    “我来并不是想什么兴师问罪,连臣已经和我说清楚了,冰冰的死……是她自己造成的,不关旁人的事。”良久后贺家惟才开口,嗓音明显沙哑。

    柳如岚闻言有些诧异——她并不知道贺连冰是求爱不成才选者自杀导致了车祸,岑欢昨天并没有详说,而她一直以为贺连冰的车祸是一场意外。

    “什么叫不关旁人的事?”原本一直沉浸在痛失爱女的悲痛中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贺母一听到女儿的名字立即回神。

    她的目光在丈夫身上打量了一眼,又望向柳如岚,似乎想到什么,情绪一下变得很激动。

    “女儿是在她家门口出的车祸,怎么可能和她无关?我怀疑就是她因为痛恨女儿在她面前提起爸爸,所以才设计了这一幕害死女儿!”

    “你胡说什么?连臣都说了——”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该死的东西!”贺母突然发疯般歇斯底里的打断丈夫,望着他的目光充满痛和恨,“我以为你找来藿家是为女儿讨个公道,可没想你这么软弱,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们的女儿?你想让她死不瞑目?”

    “你别说了!”贺家惟压抑的低喝,对妻子的行为感到很头疼。

    心爱的女儿突然车祸身亡,他心里的痛苦并不比妻子少一分。

    可是他对车祸的实情心知肚明,这压根就和藿家没半点关系,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把责任推给藿家。

    关于女儿对儿子的感情,其实以前他就质疑过是不是早就超出正常的兄妹之情越界了。

    可他那时见儿子对女儿的态度除了是兄长式的关爱外,其他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所以也没多想,只以为女儿对儿子的迷恋是单纯的恋兄情结,可没想到……

    “我虽然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清楚,但你也不能冤枉我是我设计那一幕害了你女儿。”柳如岚皱眉开口。

    “你那么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儿子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情绪严重失控的贺母盛怒中口不择言。

    柳如岚脸色变了变,见贺母情绪这么激动,知道不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也就不想再和她多说。

    “你们走吧。”她冷声下逐客令。

    “你今天不给一个交代别想让我们离开!”贺母恶声回击。

    “你闹够了没有?”贺家惟忍无可忍,有些生气的狠瞪了眼妻子。

    其实他来藿宅之前是不想带妻子过来的,因为他知道妻子一来肯定会引发争吵。

    但是妻子在把女儿的死归罪于藿家的同时也极度痛恨自己的儿子,恨到要和儿子断绝母子关系甚至想杀了他。

    所以这种情况下,他是绝不能让他们母子独处的。

    “你们想要我怎么交代?一命抵一命?”柳如岚反问。

    “不不不,没有这个意思。”贺家惟连忙否认,贺母却阴侧侧的冷笑,“你就算死一百次也抵不过我女儿一条命,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不过我听说你现在每天诵经念佛,所以我要你往后每一天都要对着我女儿的灵位为她诵经祈祷……”

    “王悦!”贺家惟额头青筋暴绽的喝住妻子,忍耐着咬牙切齿道:“现在已经够乱了,你别添乱了行不行?”

    “妈!”

    岑欢在外头听见贺家惟的暴喝立即加快步伐走进来。

    走向柳如岚时她扫了眼贺家惟和贺母,基于礼貌,她朝两人微微点了点头。

    “欢欢,你怎么过来了?”柳如岚诧异问,她并不知道福嫂打了电话给岑欢。

    “我过来陪您。”

    柳如岚欣慰的握住岑欢的手,心头感动。

    这一幕看在贺母眼里,让她情不自禁想起女儿在世时对她亲密撒娇的画面,而如今却阴阳永隔,不禁越想越绝望,整个身子忽然间就瘫在地上,难抑悲痛的抽搐着。

    贺家惟见状骇然,忙俯身去扶妻子。

    “王悦,你怎么了?王悦?”

    柳如岚和岑欢也吓了一跳。

    “我来看看。”

    岑欢蹲下身,捧住贺母的脸仔细瞧了瞧,见她口角明显歪斜,而其他症状也极其熟悉,于是断定道:“要赶紧送医院,她中风了。”

    **************************

    在医院,岑欢见到了闻讯匆匆赶来的贺连臣,仅一夜的时间,原本穿着举止都透着矜贵的男人似乎沧桑了许多,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眼睛看人时依旧冷漠。

413《东岑番外》10

    413《东岑番外》10——

    ?岑欢返回贺家惟坐着的长椅坐下,后者看她一眼,抬指捏了捏眉心,叹道:“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女儿没了,妻子瘫了,家里的老人虽然目前还不知情,但总归是会知道的,到时候是怎样的一个局面,他实在不敢想。

    岑欢望着他沉痛的面容,虽到中年却仍显儒雅温和的中年男人,和他总是一脸冷淡的儿子完全相反,光是面相就很平易近人。

    岑欢原本就不太会安慰人,尤其是贺家发生了这么多事,似乎不论怎么安慰,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显苍白。

    “我们去找她并不是想把车祸的责任推到藿家头上,只是希望她看在我女儿离开的份上能回T城看一眼老人,这也算是我女儿对她爷爷的一份孝心。况且人之将死,事情也过了这么多年了,恨不恨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不论如何,那个她恨着的人始终是她父亲。芑”

    贺家惟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大段,岑欢也不答他,只是像个听众般听他一段一段的说。

    “她再难再苦都已经过来了,现在的她儿子媳妇孝顺,孙儿孙女绕膝,生活平和美满,这么幸福,还有什么是不能够原谅的?”

    比起他从小就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父亲是抛妻弃子的陈世美’的目光中,长大后又在母亲的压迫下和自己不爱的女人联姻,如今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可谓家破人亡,比起这些,她是好过他千倍万倍吧猬?

    连他这一生唯一值得骄傲的儿子,如今也被自己的亲妹妹毁了。

    她和他的一生比起来,到底是谁更痛苦一些?

    岑欢一直沉默,直到耳边响起一道声音:“病人已经醒了。”

    贺家惟身形一震,抬头望着走到面前的医生,猛地起身问:“她没什么大碍吧?”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情况不太好,如果继续观察脑部的溢血情况加重的话,到时候就要进行手术。”

    闻言,贺家惟脸色白了白。

    医生走后好一会,他才渐渐回神。

    “你回去吧。”他对岑欢说,“谢谢你帮忙一起送我太太来医院,我要进去看看她。”

    岑欢点头,在贺家惟走向抢救室时忽道:“您应该好几餐没吃了吧?要不要我买份盒饭过来?”

    贺家惟摇头,连步伐都没停一下。

    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吃得下。

    岑欢望着他瘦削的背影,叹口气走向电梯。

    ********************************

    取车离开医院回到祖宅,一进大厅福嫂便拉着她压低声道:“夫人早饭和中饭都没吃,在客厅里坐了好几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说。”

    岑欢望向客厅的方向,果然看到柳如岚雕像般坐在沙发上,目光面前空空如也的玻璃茶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把饭菜热一下,我也还没吃。”

    福嫂应声走去厨房。

    岑欢走向客厅。

    “她怎么样了?”

    岑欢一走近,便听柳如岚开口问,同时向她看来,端庄的面容覆上一层明显的哀伤。

    “我回家的时候刚醒来,不过情况不好。”

    “怎么会变成这样?”柳如岚发出和贺家惟一样的感慨,闭上眼缓缓将身子靠在沙发背上。

    “欢欢,我是不是太固执了?”她忽然问,而不待岑欢回答她又说,“如果我在她找来时答应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悲剧了?”

    “这不是您的错——”

    “可是她死在我们家门口。”柳如岚微拧眉,睁开眼望着前方的落地玻璃窗,“很多事情都无法用绝对的对错来评判,就算她是自杀,但如果她不是因为来找我,她哥哥就不会追来,自然也就不会发生车祸,而如果不是她发生了车祸身亡,她母亲也不会中风……所以说到底,我其实还是错了。”

    佛说因果循环,有因才有果,而这一连串悲剧的因就是她。

    “我想去医院看看她。”

    岑欢有些讶异地看看她,见她起身,才道:“先吃点东西吧,我已经让福嫂把饭菜热好了。”

    柳如岚点点头,“好。”

    ***************************

    贺母虽然醒了,但却无法开口说话。

    只是用充满恨意和绝望的目光望着丈夫。

    “王悦,你别这样,医生说你要控制情绪,不能激动,不然脑部的溢血情况会加重。”贺家惟边给妻子发干的唇做湿润边劝她。

    “事情不管有多糟,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下去,我……”

    话未完就被贺母能动的那只手用力掐住了他的手背,力道竟然大得像是要把他的手背给掐穿。

    她竟这样恨。

    贺家惟看着自己被掐得流血的手,心里悲哀的轻轻叹了口气,任她掐着,没有动作。

    如果掐他能够染她发泄心头的愤恨,那就掐吧,反正他也不觉得,再疼都疼不过似要爆开的心脏传来的感觉。

    “叩叩叩!”

    轻击的叩门声响起。

    他回头看了眼,这才去拨妻子的手,却发现妻子又昏过去了。

    一片混乱。

    “多少吃点吧,不然饿昏了谁来照顾她?”

    当柳如岚把从家里带来的便当递到贺家惟面前时,后者略显空洞的眼里掠过一丝惊讶。

    “我答应你去看他。”

    等柳如岚说完这句,贺家惟简直是震惊了。

    而岑欢却反倒并不意外。

    在听柳如岚说要来医院看望贺母时,她就想到了这一点。

    “我只答应见他,但还是不会原谅。”不然怎么对得起病死的母亲。

    贺家惟边接过便当边点头。

    能够让她答应走一趟T城,实在已经是万幸。

    “对不起。”

    柳如岚又望着手术室的门幽幽道。

    贺家惟没吭声,眼眶里隐忍的泪水却渐渐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往下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继痛失爱女之后妻子又遭遇中风,他的内心已经有些不堪负荷了。

    岑欢不动声色的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递过去。

    贺家惟有些尴尬的接过,深呼吸数次把胸口的胀痛和眼眶里的泪意压下

414《东岑番外》11

    414《东岑番外》11——

    ?晚上藿莛东回母亲这边来接岑欢,才得知她明天要陪母亲去T城。

    “其实要福嫂陪我去就行了,欢欢还是——”

    “就让她陪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藿莛东边说边望向厨房里正在重新给自己热饭菜的的岑欢,顿了顿,收回视线又看向母亲:“妈,您如果是因为贺家发生的这些事才勉强自己去T城见他,那大可不必这样做,贺家还没那个本事骑在我头上。”

    柳如岚怔了怔,摇头说:“贺家这两天发生的这些事多少是占了些原因,但却不是主要的。我只是认为我不应该再逃避,该解决的,最终还是要解决。芑”

    若想从过往的那段不愉快的记忆中走出来,那么回T城一趟去见那个人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内心还是无法真正原谅,但或许见过一面后会有所改观。

    “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我会派人暗中跟着保护,即使是在T城,也不会有人敢动丝毫邪念。猬”

    柳如岚宽慰一笑,忽地想起什么,“明天一大早就要赶飞机,今晚你们就睡这边了吧?”

    “我明天早些送她快来,她也要回家收拾些东西。”

    柳如岚点头,“那吃完你们就回去吧,我去后院坐坐。”

    藿莛东望着母亲走向后院的身影,知道她又是要去对父亲生前种的那些茶花自言自语,而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用来寄托对父亲的思念。

    吃完饭回到家,岑欢给他放好水加了安神驱逐疲劳的精油,在他泡澡时给他按摩肩膀。

    藿莛东放松身体惬意的享受她的服务,放柔的五官线条在浴室晕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洗完澡躺在床上,岑欢出来时见他闭着眼一副睡着的姿态,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她以为两人要分别几天,他多少会有些话想对她说,结果……

    失落归失落,但见他睡着,她也尽量放轻脚步,关了灯小心翼翼的在以不惊醒他的前提下爬上床在他身边和他面对面躺下。

    室外夜色温柔,深蓝的天光透进来,岑欢隐约可见身边男人刀削的脸部轮廓。

    想到明早的分别,她没了睡意,用目光勾勒他的一眉一眼,就连额前凌乱的黑发也不放过。

    “小舅?”克制不住想和他说话的**,岑欢轻轻唤了声。

    可睡着的男人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岑欢撅了撅嘴,捉住他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腰上,而自己整个身体钻入他怀里紧贴着他。

    “小舅,我不想和你分开,可是我又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去。”仗着他睡着,她窝在他怀里咕哝,“讨厌,你难道都不会因为我明天要离开而想和我说些什么么?”

    难道他就不会因为分别对她感到不舍?

    果然是因为朝夕相处所以对她的感情没以往那么炽热了么?

    想想两人自婚后似乎一直都是他忙着工作而她忙着照顾两个孩子,也就是这两天两人才有完全独处的时间,而他对她表现出的热情似乎也只有在……

    “我不喜欢说。”头顶忽然扬起的声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她僵了僵,抬头望着那双仍就紧闭的双,在她以为刚才是自己的错觉时,那双眼睛忽然打开,惑人的黑眸笑意盈盈的盯着她。

    “我喜欢做。”

    都还没来得及听清楚这句话,带着柠檬气息的吻已经严实封住岑欢的唇。

    她本能的张口呼吸,同时瞠大眼瞪他,大有怪他装睡害她自言自语的意思,却见他低低一笑,搭在她腰上的那只手俐落的探进她睡裙内,顺着她优美的腰线一路往上,落在她饱满的浑圆出,攫住一只丰盈揉捏撩拨。

    岑欢从来难以抵挡他的热情,每每被他这样又是热吻又是挑逗,身体便瞬间化做一摊软泥,任他为所欲为。

    室外夜凉如水,而室内却一片春色融融。

    ******************************

    T城。

    岑欢和柳如岚一下机从甬道出来,远远便望见人群中傲然挺立的身影。

    实在有些意外贺连臣竟然会亲自来接机,连手上她和柳如岚的行李箱被一双大手接过都不曾注意。

    “姑姑,我已经告诉爷爷您今天过来T城看他的事,他说想立刻就见您,您看是先回酒店还是直接过他那边去?”

    一上车,贺连臣便问。

    “先回酒店吧,欢欢有些晕机。”而她亦还没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必须先回酒店休息一会才能够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那个人眼前。

    岑欢注意到驾驶座上的男人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然后听他问:“要不要请个医生看看?”

    岑欢摇头。

    她是隔得太久没坐过飞机了,加是一整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所以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受。

    闻言,贺连臣没再开口。

    他把岑欢和柳如岚送到他名下的豪华酒店,立即有穿着女仆服装的年轻女孩各自进入岑欢和柳如岚的房间打点。

    贺连臣在柳如岚房里呆了不到一分钟时间便道:“我还有事先离开,晚一点我再过来陪您用晚餐。”

    话落也不待柳如岚回应,转身便迈开大步从容离开。

    而这边岑欢刚向藿莛东汇报完挂了电话,伺候她的那个穿着女仆装的年轻女孩问她:“您要泡澡吗?”

    岑欢不习惯别人的伺候,于是摇头,等女孩走了她才自己走去浴室往豪华的按摩浴缸里注了满满一缸水。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原本想去隔壁柳如岚的房间看看,转念一想她或许也要私人的空间独自清理心情,于是便打消这个念头。

    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她见放置茶具的柜台上摆放着小瓶独立包装的蜂蜜,所以拿了一小瓶兑热水冲服。

    见离晚餐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她躺在床上闭幕养神,没想到竟不知不觉睡着,门铃按了无数次和手机响了许久都没听到。

    因为她整个人都被陷入梦境中,被一双纤细的手掐住。

    她很清楚自己是在做噩梦,只是这个噩梦太真实,真实到让她感觉喉咙呼吸不畅,却也挣扎不掉。

415《东岑番外》12

    415《东岑番外》12——

    ?带着特有的金属质感的冷沉嗓音入耳,岑欢本能的循声探去,却并未见开口说话的男人看她,恍惚中还以为是自己听错。

    她看向身边,发觉柳如岚不知何时离席去了盥洗室。

    “你是医生?”

    这次岑欢听得很清楚。

    她抬眉看过去,“我以前是泌尿科医生,现在只是家庭主妇。芑”

    “有没有熟识的会催眠的的脑神经专家?”

    岑欢一楞,“做什么。”

    贺连臣看她一眼,凉薄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猬。

    “你要催眠谁?”

    岑欢问。

    “我。”顿了顿,他又开口:“我连着几晚都梦见她。”

    她?岑欢思绪一转,随即蓦然瞠大眼——那个她是指贺连冰?

    “你也梦到她?”

    “也?”贺连臣微拧剑眉,忽地想起什么:“你刚才在酒店一直叫都叫不醒是因为……你梦到她了?”

    岑欢迟疑了下,点头。

    “梦见她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只是掐着我的脖子。”

    贺连臣盯着她秀美的脖颈看了会,撇开眼。

    “难怪上面有指痕。”

    岑欢一下就僵住,在柳如岚走进来时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去盥洗室。

    柳如岚愕然:“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贺连臣说。

    柳如岚在原位坐下,又听他说:“姑姑如果还没做好准备今晚和爷爷见面,那就明天吧,一会吃完饭我先送您回酒店,明天再过来接您。”

    柳如岚想了想,点头。

    一会岑欢回到包厢,一只手还掌着脖子,目光瞪着骗了她却一副若无其事面孔的男人,只是不管她怎么瞪,对方都没再看她一眼。

    反而脸色逐渐阴沉。

    吃完饭贺连臣把她们送回酒店,在柳如岚进入她的房间后贺连臣却并未离开,而是敲开了岑欢的门。

    “什么事?”岑欢站在门口没好气的问他,显然还在介意吃饭时他骗她脖子上有指痕那件事。

    “我是和你说正经的,我想找一个资深的专业催眠师。”

    岑欢想起他说连着几晚都梦见贺连冰,不由好奇问:“你梦见什么了?”

    话刚落就见贺连臣俊容瞬间如同覆上了一层寒冰,连气息都透着一股冷意。

    岑欢猜想他梦见的大抵是贺连冰又缠着他向他示爱了,不然他不会是这种既厌恶又恶心的表情。

    “为什么要催眠自己?”

    “不是说专业催眠师能够让催眠的人入谁的梦?我想入她的梦,至于入梦做什么那是我的事,恕我不能奉告。”

    岑欢垂眸若有所思的沉吟了许久,浑然不觉贺连臣的目光自上而下反复将她打量。

    “等我找到那人的联系方式我再告诉你。”良久后岑欢才开口。

    贺连臣也将打量她的目光收回,然后突然转身,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岑欢刚想这人真是奇怪,就听他说:“有事打电话给我,我刚才拨了你的手机,里面有我的电话。”

    岑欢关门走回室内,从包里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之前贺连臣拨过来的几通未接来电。

    不过她不认为她会有什么事要找他。

    看了眼时间还早,藿莛东应该还在忙,她敛去想打电话给他的念头,换了睡衣半躺在床上从电话簿里翻到秦戈的电话拨出去。

    电话响了六七下才传来接通的振动提示。

    “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那端迷人的嗓音透着一丝蒙胧的沙哑。

    岑欢挑眉,“你在睡觉?”

    “我连续在手术台站了十三个小时,大约两个多小时前才从医院回来,刚睡不到半个小时。”

    闻言,岑欢心里一阵内疚,“抱歉,打扰到你休息,那你先睡吧,我过几个小时再——”

    话未完就被电话那端突然扬起的一声爆喝打断,然后岑欢听见电话那端的秦戈用夹杂英文的母语咬牙切齿的训斥谁,尽管有些模糊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大致意思她还是听懂了,却惊奇得合不拢嘴——秦戈在抱怨被他训斥的那人偷袭他脱了他的裤子。

    而在秦戈抱怨时,岑欢还隐约听见一个银铃般的脆笑声。

    啧,居然床上有女人。

    就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和他一同来参加自己婚礼的那个初恋女友,还是那个缠他缠到险些让他崩溃的小混血?

    “喂?还在吗?”

    重新传来的声音引她回神。

    她听到那边一片安静,显然是秦戈起床离开了卧室。

    “秦戈,我好好奇——”

    “再好奇我也不会告诉你她是谁。”秦戈懒懒打断她,随即又像是有些懊恼的叹气,“难怪说女人是魔鬼和天使的综合体,外表像天使,内心像魔鬼,简直生来微是诱惑折磨男人的。”

    岑欢听他这语气颇有些气恨的意味,心想像秦戈这么耐心温柔的男人都会表现出这一面,显然是真被折磨得惨了,不禁觉得好笑。

    “我猜是那个叫时令颜的小女孩?”

    秦戈哼了声,虽然没承认,但仅这一声哼也让岑欢确定了自己猜测正确。

    “她真的很喜欢你。”

    “才十六岁,她知道什么是喜欢?”秦戈嗤之以鼻,“不过是觉得好玩把我当玩具玩玩而已。”

    “是么?那你这个玩具魅力可真大,她缠了你两年多还兴致不减,甚至乐此不疲的要脱你裤子?”

    “……”

    岑欢并不是有意要笑他,可难得看秦戈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所以怎能放过。

    “你不用照顾那对姐弟?这么有闲打电话来气我?”

    经他这么一说,岑欢才又想起自己要找他的事。

    “我有个朋友想找资深的专业催眠师,我记得在伦敦时你导师的太太就是专业心理催眠师,所以想让你帮忙联系。”

    “你朋友?”

    “……他的情况我不能多说,这涉及个人**。”

    “嗯。不过他们夫妇目前不在伦敦,而是去了埃及,估计要一个多星期才会回国。”

    “那我问问他能不能等一个星期。”

    那端又静默了一会,岑欢问他:“最近过得好么?”

    “老样子,你呢?很甜蜜吧?”

    岑欢不自觉弯起嘴角,“嗯。”

    “真让人羡慕。”

416《东岑番外》13

    416《东岑番外》13——

    ?清晨岑欢在一阵难以忍受的冷意中醒来,睁眼的同时伸展四肢,手臂却不知打到什么硬物痛得她一下清醒,然后惊讶的发觉她竟然躺在地上!

    难怪会觉得冷,因为她不但是睡在地上,而且连暖气都没开。

    看了眼发红的手臂,她皱眉有些不舒服的吸了吸鼻子,爬起来坐在床边,纳闷昨晚自己明明睡在床上的,怎么会滚到地上去了?

    而从床上掉到地上去她居然没反应?

    “叩叩叩!芑”

    抬眼看向门外,她抓了抓头发又整理好睡衣,然后走去开门。

    门外柳如岚已经换上一套淡雅的外出服,臂弯上还挂着一件暗色的格纹长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端庄秀雅。

    “欢欢,他过来接我们了,你快换套衣服我们下去。猬”

    岑欢又吸了吸鼻子,连连点头。

    “你是不是感冒了?”柳如岚在她转身走向浴室时问她。

    “有点鼻塞。”岑欢答她,然后快速洗漱,然后出来拿了套衣服进浴室换。

    等两人下楼到大厅,贺连臣也刚好到酒店。

    三人就在酒店吃了早餐,岑欢没什么胃口,点了清淡的素粥喝。

    “看你脸色不太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柳如岚见她食欲不振又脸色寡白,心里实在担心。

    岑欢勉强笑了笑,“没事,我大概是没睡好。”

    说这话时贺连臣朝她看了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岑欢从他的眼神领悟他那一眼的意思——他以为她又梦见他妹妹了。

    她朝他摇头,而后贺连臣收回目光。

    ***************************

    贺家在T城是大姓,但凡是在政警商界名声显赫的那些人里五个人当中就有一个姓贺,而其中又以贺连臣为首,在T城最有威望,十四岁就因辅助父亲经商而在商界崭露头角,赢得贺家少爷的美名。

    因此在T城,贺家少爷就是贺连臣的代名词,而也只有他在T城人眼里才是真正的贺家少爷。

    贺家的宅院虽然不及藿家祖宅占地面积广,但奢华的程度却丝毫不逊色。

    满院的奇花异草,连有些鼻塞的岑欢都能闻到阵阵沁人心脾的花草香。

    贺家佣人众多,平时伺候贺家惟夫妇和贺连冰及久病卧床的贺椿生,倒也显得热闹。

    而如今偌大的宅院里却只住着贺椿生一人,即使佣人来来往往,也有种让人感觉窒息般的死寂感。

    “少爷,大小姐,表少夫人。”

    贺家的管家在贺连臣带着柳如岚和岑欢进入大厅时一一招呼。

    他其实并不认识岑欢和柳如岚,只是自家少爷吩咐过。

    “齐叔,我爷爷吃早餐了么?”

    管家连忙点头:“少爷早上打电话过来说去接大小姐,我那时正好在喂太老爷喝粥,他听到大小姐要过来,心情一好也有了胃口,吃了大半碗,刚才还让我给他换了新衣服坐在轮椅上等大小姐呢。”

    柳如岚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听人称自己为大小姐,这感觉真是讽刺。

    “姑姑,我带您进去?”

    贺连臣看向柳如岚问。

    后者望向岑欢,“你还是弄点感冒药吃,不然感冒加重就麻烦了。”

    岑欢不想让她担心,点头。

    “齐叔,打电话给付医生,让他过来给表少夫人看看。”

    管家应声离开。

    而贺连臣带着柳如岚走去贺椿生位于后院的卧室。

    想着即将见到那个让她恨了几十年的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柳如岚不自觉握拳,极力控制着自己想掉转头离开的冲动。

    “姑姑,爷爷就在里面,您是要我陪您进去还是……”他望着柳如岚询问。

    柳如岚深呼吸,一会才说:“我自己进去吧。”

    做错事对不起的那个人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害怕见到他?

    贺连臣点头轻敲了几下门,而后柳如岚轻轻推开门进去。

    室内的光线很明朗,却并不觉刺眼,柳如岚一眼就看清楚了窗旁那抹坐在轮椅上的瘦骨嶙峋的身影。

    那张脸完全不再是记忆中皮相颇好的清朗样子,满布的老年斑和满头银发让他的老态无所遁形,只有那双在她看去时猛盯着她流露出惊喜的眼还能看出一丝生气。

    他是真的快行将就木了。

    意识到这一点,柳如岚心头涌现的滋味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曾经诅咒了这个人多少回,在母亲去世的那天甚至曾发誓要如何报复他将他踩在脚下。

    虽然后来嫁给藿贤她并没有如此做,但如今这个人得到的报应去比她预期的要多。

    孙女车祸身亡,媳妇中风半身不遂,而他自己也随时会离开人世……

    不知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善恶终有报?

    “岚岚。”

    那两片干瘪而毫无光泽的唇瓣虽然只是动了动并没发出声,但柳如岚却能从他的唇型中辨别出他是在唤自己。

    在母亲离世后,只有藿贤偶尔心情好时才会这样亲密的唤她。

    而这个人,从她出生到现在,给过她的除了这条生命外,就只有痛苦和耻辱。

    如今他又凭什么以这样亲昵的口吻唤她?

    柳如岚心思百转,面上却不为所动,依旧没什么表情的盯着形同枯槁的老人,没有任何动作。

    老人得不到回应,异常难堪的咳了几声,随后转动轮椅想靠近柳如岚。

    只是卧床太久,身体四肢的肌肉严重萎缩,他根本使不出力气推动轮椅。

    柳如岚看着他急得脸色瞬变,那样的无助看在她眼里让她心头涌现一丝快意,似乎所有的痛苦和恨都被这一丝快意冲淡了。

    她想,她实在没有必要再恨这个人失去了孙女却还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

    “听说你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得到我的原谅,所以我才来见你一面。”柳如岚开口,在他震惊看来时又问:“你希望我原谅你?”

    贺椿生没想到女儿竟然还愿意和他说话,一时震惊得不知如何回应。

    “你想要我原谅你,你觉得可能么?”柳如岚的语气十分温和,但贺椿生却不敢相信她会真的原谅自己,毕竟他曾对她们母女做的那些实在太伤她的心。

    所以他摇头。

417《东岑番外》14

    417《东岑番外》14——

    ?“啊!”

    一声浅短却清晰的轻呼在岑欢把被子甩出去时响起。

    岑欢一楞,定睛望着把被子从头上扯下一脸吃惊的女人,几乎石化——那双手的主人竟然是酒店里打扮成女仆样的工作人员。

    而她以为……那个念头刚一闪现又被她给压下去。

    自己摸到的手明显感觉温热,如果真是贺连冰的手,那么不可能有温度吧芑?

    况且这个世上哪来的鬼?她根本就是自己吓自己。

    抚着额重重舒了口气瘫在床上,她有气无力的问同样傻掉的女孩,“我没叫客服,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女孩回过神来把被子重新放回床上,说:“是老板把我叫来照顾您的,刚才您有电话,我怕吵到您休息所以想把手机拿远一点,因为您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猬”

    岑欢苦笑——这都是拜贺连冰所赐。

    而她不知是不是习惯了身边有藿莛东,胆子竟然变得这样小。不就是梦见贺连冰掐她么?她竟然怕成这样。

    “你出去吧,我身体好些了,不需要再照顾,谢谢。”

    女孩点头。

    等她离开,岑欢又在床上坐了会,手机再次响起时她才慢吞吞伸手拿过。

    来电显示的号码是本城的陌生宅电。

    她想起还在贺家的柳如岚,刚一接通电话那端立即传来一个焦虑的女声:“欢欢?你身体有没有好些?还是还很难受?”

    岑欢揉了揉还很堵的鼻子,“没事了,妈,我感觉还好。”

    “唉,你要实在觉得难受就去医院打针,别撑着。我这边情况有点糟,他昏过去了,我可能一时半会没法回酒店,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岑欢连声应着,一会挂了电话又倒回床上躺了会,觉得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于是爬起来又吃了次药。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她纳闷藿莛东怎么一直不打电话给她。

    而她其实又担心他会打电话过来,因为她鼻塞这么严重,说话明显带着鼻音,他若是知道她生病,一定会飞来T城的吧?

    许是药里含有安定的成分,她吃完药没过多久便又有些昏昏欲睡。

    在她闭上眼把自己整个身子埋入被子里时,门铃响起。

    她皱眉,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想下床去开门。

    但是门铃响个不停,生病的人耳膜又比平时更脆弱,丝毫经不起反复被声响折磨,无奈只好拖着发软的身躯下床。

    打开门看到门口长身玉立的英俊男人时,她想她的脸色教之他冷峻的面孔不知要难看多少倍。

    贺连臣显然没半点打扰到她休息的自觉,有些暗沉的深邃眼眸盯着她,用冷漠的口吻问:“你说给我联系专业催眠师的事怎么样了?”

    如果不是他提醒,岑欢被感冒病毒侵袭了的大脑已经丝毫记不起还有这回事。

    看他眼窝深陷,明显一副睡眠不好的疲惫状态,她猜测:“你昨晚又梦见她了?”

    贺连臣有些沉重的点头。

    “我昨晚回酒店就替你联系过了,对方目前在埃及,要过一星期才能有消息,你能等吗?还是要——”

    “只要够专业,等一个星期无所谓。”

    “那好,我再打电话给我朋友。”

    “你看起来很糟糕。”贺连臣微蹙眉睨着她憔悴而略显苍白的脸道。

    “托你们兄妹的福。”一个在梦里想置她于死地,一个又弄巧成拙,那个女仆差点吓死她。

    贺连臣瞪着她,神色骤然沉下来。

    岑欢撇嘴:“抱歉,不过我实在没力气再这样站着和你说话了,而且我妈不是说你爷爷昏过去了么?你怎么不在家反在这里?”

    “家里已经处理好了,我刚过来。”顿了顿,“那你休息,有事打电话给我。”

    不待岑欢回应,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岑欢躺回床上却是再困也无法再安睡。

    翻来覆去时拿过手机对着藿莛东的号码挣扎着打还是不打,手指在触摸屏上那串无比熟悉的号码上来回梭行,一不小心,竟把电话拨了出去。

    等她反应过来想立即挂掉时,已经来不及,那端传来了‘嘟’声。

    她侧躺着闭目等待电话接通,响了四五下,熟悉的嗓音才传来:“想我了?”

    简短三个字,却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一瞬就攫住了她的心脏。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人感情特别丰富,岑欢想着电话那端的男人,尽管把枕头当住是他紧抱住,心头却还是觉得酸楚。

    真的很想他。

    “小舅,你在做什么?”

    她尽量放平了声音问他,这样出口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像生病时鼻塞的症状,反倒有种撒娇的慵懒。

    这使得电话那端的男人忍不住低笑:“我在开会。”

    “……”岑欢嘴角抽搐,忙说:“那我挂电话了。”

    “嗯,一会我再回电话给你。”

    “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那端顿了顿,没再说话,然后岑欢主动挂了电话。

    瞪着天花板不知道看了多久,高高悬挂的华丽水晶灯渐渐变得模糊时,她再次昏睡。

    **************************

    再次醒来时室内一片昏暗,只有穿透落地窗透进来的霓虹释放出的光线能够让岑欢辨别房间的格局摆设。

    这一觉睡得比较久,药效发挥作用,出了身汗后身体舒服许多,不再是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而鼻塞的情况也似乎有所好转。

    进浴室泡了个盐浴出来,她打电话叫客服来换掉床上的用品,又叫了些清淡的东西吃,等弄完这些已经是九点多。

    而柳如岚还没有回酒店。

    她打电话过去,那边柳如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只是要她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她。

    岑欢想起贺连臣白天说柳如岚原谅了他爷爷,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的确是这么回事。

    挂完电话她又拨给远在伦敦的秦戈,因为秦戈还在上班,所以她一把贺连臣的意思转告给他便匆匆结束了通话。

    在房里呆得太久,睡的时间也够长,她不想再继续睡,拿了包和手机打算去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

    而走出酒店闻到空气中弥漫开的泥土气息,她才发觉T城不知何时竟然下了场雨,一抬头甚至还能看到路灯上凝聚成的一排排犹如泪珠般闪亮的晶莹。

418《东岑番外》15

    418《东岑番外》15——

    ?岑欢深刻记得第一次藿莛东送她郁金香时,她还误以为送花人是梁宥西,因为她从未想过像藿莛东这种似乎不怎么懂得浪漫的人会送花给女人。

    而那以后他在市郊的别墅后院种植了大片的郁金香,也就再没送过她。

    此时望着怀里询烂得有些耀眼的火红,她心里很快酸软成一片,抬眼微仰着头望向眼前凝着她黑眸灼灼的男人,扁了扁嘴,将手机和满怀的郁金香一并放在地上,随后踮起脚尖双臂缠上男人修长的脖颈狠狠楼住。

    藿莛东低笑着反抱住她,走进去关上门,在她哼哼着把脸往自己颈项窝里蹭时低头亲昵的亲吻她不自觉泪湿成一片的眼睫。

    在他的唇贴上她的时,岑欢忽地扭头闪避开芑。

    藿莛东挑眉。

    岑欢脸红了红,揉了揉鼻子说:“我感冒,怕传染给你。”

    “没关系,反正我的感冒也还没完全好,刚好可以以毒攻毒。”他大大方方吻住她的唇来了记水乳交融的热吻猬。

    岑欢挡不住他的热情攻势,两人互抱着亲亲我我一路缠绵到床边。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手脚发软身体乏力,可这会不知怎么的,岑欢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甚至比藿莛东更主动的去拉扯他的衣服,却手忙脚乱的外套还只脱了一半就去解他腰间的皮带。

    藿莛东哭笑不得的依依不舍退出她的口腔,同时捉住她的手嗓音低哑道:“别点火,你还在感冒,身体会受不住。”

    岑欢涨红着脸瞪他:“刚才谁说以毒攻毒?那我就把病毒传染给你。”

    藿莛东笑着轻抚她故做生气的俏颜,轻轻一叹,“怎么感冒了在电话里也不告诉我?”

    不告诉你你还不是找来了?

    岑欢腹诽,心头却犹如灌满蜜糖,甜得不可思议。

    明明不是浪漫的人,却会在她很想他时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惊喜,这叫她如何不对他死心塌地?

    “小舅。”她撒娇般单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解开了几粒纽扣露出大片匀称肤色的胸口转着圆圈,问:“你想我么?”

    藿莛东亲她漂亮的额头,轻轻应了声。

    岑欢扬眉,润亮的眼眸掠过一丝黠光:“怎么想的?”

    她边问边挑逗的以指勾勒他喉结的轮廓,波光流转的眼眸无比娇媚,似一株罂粟引诱着藿莛东的肢体感官。

    他不语,凝着她的黑眸眸色却渐渐转暗,终于在她的手沿着他坚毅的下颚线条触上他的唇瓣时,忍无可忍的一口含住,随后将她推倒在身后的大床上。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你的?”他放过她的手指问她,微勾的嘴角隐隐透着一丝邪气。

    岑欢以为自己看错,眨了眨眼,却又听说他贴在她耳畔轻喃,“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连做梦都梦见一次次进入你,你想我的时候也是这样么?”

    岑欢瞠大眼,难以置信身上一贯冷严的男人居然会说出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来。

    虽然有些恶劣,又有想害羞,可是不否认,这感觉,真的不坏。

    她拉下他的脖子回吻他,同时笔直的双腿主动缠上他精实的腰线。

    藿莛东并不意外她突然爆发的热情,反而分外怀念。

    犹记得当初逼他和她合为一体时的人儿在他身上婉转呻吟的样子,那种勇敢最让他情动,每每想起都能让他兴致高涨,想狠狠的压着她狠狠的要,狠狠的进入。

    一切都那么自然的水到渠成。

    岑欢感觉自己化做了一摊水,随着身上男人的有力撞击波动成各种让人脸红的形状。

    不知过了多久,又换了多少种姿势,虽然身体酸疼,但感官却是极致的舒畅。

    藿莛东侧身抱住她翻了个身,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双臂扣住她的腰,托住她的身子让她借助自己双臂的力量上下沉潜。

    汗水顺着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滑落在身下男人肌理分明的躯体上,和他身上的汗水融为一体,而空气中满满**的气息更刺激彼此想拥有对方的**,直到岑欢感觉身体酸麻得不像是自己的,藿莛东才克制的在她体内爆发。

    ……

    “不是说了别玩火,现在后悔了?”藿莛东单手支着头笑问秀眉纠结的小女人。

    “……”

    藿莛东低低一笑,翻身坐起,抱过她走去浴室。

    岑欢窝在他怀里瞥到满是美事的餐车,惊讶道:“你还没吃晚饭?可是饭菜已经凉了。”

    “不是有微波炉么?加热就可以了。”实际上他从昨天到今天总共只吃了一餐,实在是太忙。

    只是不论再忙,当岑欢打电话给他,他察觉出她不对劲时,还是放下那么多工作飞过来看她。

    他人生之所以能有乐趣,全都是因为她。

    所以没有什么能比她更重要。

    ***************************

    洗过澡又陪藿莛东吃了点东西,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窗外的夜景。

    “你有没有想过要去看他?”

    岑欢忽地仰头问。

    藿莛东摇头。

    他从来就不是感情丰富的人,认识岑欢后他的人生字典才出现了七情六欲这样的词汇,而因为有了她,他的人生已经圆满,对于那些即使和他有血缘关系但从未接触过的人,他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可他应该很想见你。”

    藿莛东垂眸,“是不是我坚持不见你就会认为我很冷血?”

    岑欢摇头。

    “我爱你这么多年,又经历过那么多事,倘若到现在还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么配做你的妻子,怎么值得你爱?”

    藿莛东不置可否的轻哼了声,嘴角却勾起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弧。

    “对了,你这两天有没有去医院?”

    岑欢想起还躺在医院里的贺母,因为没听贺连臣提起过,所以并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手术是很成功,不过人还处于昏迷中,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目前还很难说。”这是他派去的人汇报给他的信息。

    岑欢把头靠在他胸口,无声轻叹了声,没再说什么。

    两人依偎着坐了半个多小时,时间过了凌晨藿莛东正想让有些困意的岑欢去床上休息,电话突兀响起。

419《东岑番外》16

    419《东岑番外》16——

    ?“姑姑说她要单独和爷爷处一会。”

    贺连臣开口,和藿莛东隔着一张茶几坐下。

    岑欢的手还被藿莛东牵着,她抬眼偷偷打量这对表兄弟,惊讶的发觉两人都沉默时脸部的轮廓是一样的冷硬和犀利,就如同被利器一刀一斧雕刻出的般,单单只是这样坐着什么都不做,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爷爷把贺家名下的几栋房产和酒店及他个人私有的存款全部都转到了你们的一双儿女名下,所以还需要你们办一下手续。”

    “咦?为什么给那双儿女?”岑欢下意识问芑。

    贺连臣轻瞥她一眼,冷然道:“老人家的一点心意而已。”

    “我们不能要。”岑欢拒绝,对这种莫名其妙的遗产丝毫不动心。

    “我知道你们并不把这点东西看在眼里,不过这是爷爷的遗言,遗嘱里也写得清清楚楚,姑姑也没意见。猬”

    “可是……”

    “随他吧。”藿莛东淡然出声。

    那个人会做这样的决定,不过是希望藉此做些补偿,希望自己能够走得安心。

    而他虽然对那个人并没感情,但看在母亲原谅了他的份上,他也不会介意一双儿女额外获得的这笔遗产。

    气氛再次陷入沉闷中。

    一杯茶喝了大半,柳如岚才出现,神色很是憔悴黯然。

    “我还要在这边呆段时间,等葬礼结束了才回去,明天你们俩先回去吧。”

    “妈,我留下来陪您吧?”岑欢说。

    “你自己身体都不舒服怎么陪?和莛东回去吧。”顿了顿,“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她刚原谅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离开了,虽然心里说不上有多伤心痛苦,但难受却是肯定的。

    毕竟这个人是她的父亲。

    岑欢担心她,还要说什么,藿莛东却紧了紧握住她的那只手,示意她别劝了。

    ******************************

    两人从贺家出来,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彼此相拥着许久才睡着。

    次日贺家老太爷去世的消息一夜间闹得满城皆知。

    岑欢和藿莛东去办理完贺椿生转赠给一双儿的遗产,下午便搭机回了B市。

    一下机藿莛东便在岑欢的要求下去医院探望了还未清醒的贺母。

    昨晚听闻父亲离世的贺家惟似乎一夕苍老了许多,这个和他儿子比起来儒雅得有些懦弱的男人在连番的打击下用他自有的方式坚强的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岑欢虽然同情,但这种事情又让人无从安慰。

    “其实早在前几个月医生就说过他快不行了,但或许是没能得到你母亲的原谅,所以一直撑着,直到你母亲原谅他,他才甘心离开。”

    贺家惟望着雪白的墙壁叹息,接着又说,“其实他就算是下去了也未必就能过得安心,他曾说过他这一生做错的事太多,死后若是得不到你外婆的原谅,他也只是一枚孤魂。”

420东岑番外之小情人(1)

    420东岑番外之小情人(1)——

    ?吃过饭接一双儿女回家,岑欢抱着儿子坐在副驾的位置,后座上心情复杂的橙橙小盆友仍在纠结父亲怎么会知道她和小西哥哥之间的秘密。

    车子到了市区,她忽然从后座跳起来,小身子倾向驾驶座的父亲说:“爹地,我好久没见桃桃了,晚饭去她家吃好不好?”

    藿莛东从后视镜瞥了眼女儿亮晶晶的湛蓝大眼,牵了牵嘴角,回她:“问妈咪。”

    岑欢抱着熟睡的儿子昏昏欲睡,压根就没听到父女俩的对话,见女儿拽住她一条手臂嚷嚷着求她去念桐家,她边点头边心想女儿是不是太过早熟了,才六岁就懂得找借口去见小情人,这要再大一点不知会变成怎样。

    从包里拿了手机拨通好友的电话,电话那端的慕念桐恰好和丈夫带着女儿从A市回来芑。

    岑欢买了些水果和桃桃喜欢吃的零食过去,外形越发像母亲的桃桃小盆友却显然对她怀里的小家伙更感兴趣,捧着小远远的脸便狠狠亲了几口。

    “伯父,伯母好。”

    橙橙小盆友很礼貌的冲慕念桐和顾筠尧打招呼,两人惊讶的挑眉对视一眼,随后看向一旁一头黑线的藿莛东,几人皆忍俊不禁的齐齐失笑猬。

    岑欢囧得不行,不懂怎么女儿在乡下住了一段时间,回来连称呼都变了?

    记得上次来好友家时,女儿还是阿姨叔叔的叫。

    其实橙橙小盆友会突然改称呼完全是因为在外婆家时每天晚上跟着外婆守着电视看八点档看太多的缘故,里面的女主角称呼男朋友的父母为伯父伯母,所以她也比理照办,改了称呼。

    她认为这样一改的话,那小西哥哥就一定是她的了。

    “橙橙姐姐,哥哥不在家。”

    在橙橙小盆友四下张望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时,桃桃小盆友很好心的提醒她。

    橙橙立即失望的垮下小脸。

    几个大人见状又是一笑,慕念桐过来哄她:“小西哥哥晚上有朋友约他吃饭,阿姨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你先和桃桃玩会,好不好?”

    “我要和远远弟弟玩。”桃桃捉住已经醒来的小远远的小手嚷嚷。

    岑欢嘴角抽了抽,心想该不会这小丫头对她儿子有意思吧?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胡思乱想,毕竟不是每个丫头都和自家女儿一样早熟。

    岑欢放下儿子,桃桃小盆友立即拉着他的手走去自己的小乐园,而橙橙小盆友熟门熟路的径直上楼走去顾西辞的房间。

    “莛东,上次跟你说的那笔生意你考虑得怎样?”

    顾筠尧将手里拿着的女儿的外套递给小妻子时问好友。

    藿莛东仍在为女儿刚才那句‘伯父伯母’头疼,闻眼挑起好看的眉:“那有什么好考虑的,你我合作向来无敌,什么时候赔过……”

    两个男人边说边走向书房,岑欢和慕念桐对望一眼,纷纷笑了笑。

    “我让他教会我几道意大利菜,虽然味道还比不上他做的,但也不错,今晚我们中西合璧,我做意大利菜,你做中国菜?”

    走去厨房准备晚饭时,慕念桐询问岑欢的意思。

    岑欢见她打开冰箱,熟练的从里头拿出许多食材来搭配,不由感慨道:“我还记得当初你所谓的中西合壁只是煎热狗烤火腿和蛋炒饭,这才几年,你都已经学会了做意大利菜。”

    慕念桐侧头笑着打趣她:“我也记得你当初说伦就是用来乱的,现在是美梦成真?”

    岑欢神色一窘,尴尬道:“那时候不是年轻无畏么?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哪会像现在这样,不论做什么事都要思前虑后三思而后行?”

    慕念桐微踮高脚尖从厨柜上拿下一个方盘,笑说:“多亏了那时的年轻无畏,不然哪会有今天的幸福?”

    不论是爱情亦或是事业,机遇降临的时候也需要自己去努力把握,才能将它抓牢。

    岑欢认同的点头。

    那时如果不是那么坚持非小舅不可,那如今她的枕边人会是谁?

    而不可否认,除了小舅外,不论是谁,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幸福。

    “你最近和秦戈联系了吗?”

    岑欢点头,“我半个多月前和他联系过。”

    “听说那个小女孩子的父亲要求他从医院退出进他的公司做事?”

    岑欢一楞:“我没听他说过。”

    “我猜那个小女孩的父亲是打算栽培他做他的接班人,这样一来的话,那秦戈岂不是摆脱不了那个小女孩了?”

    岑欢顿了顿才说:“其实秦戈若真想摆脱,就不会任她一缠就是两年多。”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秦戈很认真的一再强调,他只是因为感激她救过他,所以才对她的行为很包容。”

    连裤子都能被剥下,这岂止是包容?简直就是纵容了。

    而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纵容,如果和血缘无关,又不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那么那个男人必然是对那个女人抱着不一样的感情。

    虽然才十六岁的时令颜还只是个小女孩,而不能被称为女人,但谁敢说小女孩对男人来说不是比成熟女人更具吸引力呢?

    况且当年才十四岁的小女孩,只论姿色就已经艳丽超群,那如今该是更让男人移不开眼了吧?

    “我们三人当中只有他一个人至今还单着,我真希望他能尽快找到属于他的幸福。”慕念桐边洗菜边感叹说。

    岑欢点头。

    她比慕念桐更希望秦戈能早点找到幸福。

    这样,她才能安心。

    ******************************

    中西合璧的晚餐十分丰盛。

    顾筠尧开了瓶1990年份的勃艮第红酒,和藿莛东两人对饮,而岑欢和慕念桐则陪着三个小孩喝饮料。

    “伯母,小西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吃饱喝足的橙橙瞠大水汪汪的蓝眸望着慕念桐问。

    而她这一问慕念桐才想起她还没打电话给顾西辞。

    正要去打电话,这时门铃响起。

    橙橙闻声双眸一亮,兴奋道:“一定是小西哥哥回来了。”

    话落跳下椅子迈着小腿跑去开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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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541/ 第一时间欣赏东岑西舅(出版)最新章节! 作者:芥末绿所写的《东岑西舅(出版)》为转载作品,东岑西舅(出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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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岑西舅(出版)介绍:
18岁,岑欢在自家浴室初见28岁的藿莛东,当时他身上未着寸缕。 “他是你小舅。” 老妈一句话让她风中凌乱,那张英挺的冷颜却在她心头情根深种。东岑西舅(出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东岑西舅(出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东岑西舅(出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