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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的蝴蝶全文阅读

作者:老老王     穿越时空的蝴蝶txt下载     穿越时空的蝴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八、在蓝堡

    、在蓝堡

    “你们这帮世界上最大的白痴!”

    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夏洛特愤怒地指着一帮成了落汤鸡的士兵,跳着脚破口大骂。菲里则苦笑着悬浮在半空中,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眼下正值三月,乃是新埃诺奥克大草原上最美丽的时节。熬过了漫长的严冬之后,春天姗姗迟来,冰雪消融,草木苏生,在空中可以看到牛羊在绿草间漫步,感受到温暖的风在耳边轻轻吹拂,听到鸟儿在欢畅地鸣叫,细嫩的草叶吐露出翠绿的幼芽,带来一股清新的芬芳,让人闻着觉得异常的舒服。

    草原美景固然令人陶醉,而江河水景更是令人注目。一年一度的春泛使蓝河看起来绿涛汹涌,水势湍急。河面在阳光下泛着粼粼金光,显得绚丽夺目。而不时跃起的鲤鱼更是带来了几分生机。唯一的问题是——这一段的蓝河应该在去年就堵上了!

    去年七月,精灵军少将伊德里尔-利亚顿挟北极港、石堡、光荣城等一系列胜仗之余威,指挥大舰队从海上进入蓝河,溯流而上,企图进入蓝河源的巨大淡水湖——淡海,从西侧袭击新耐色瑞尔诸殖民地的软肋,继而摧垮殖民地人的抵抗意志。

    为了阻止精灵舰队的前进,前线军民在索恩-诺姆总督的指挥下,于蓝河与淡海的交汇处也就是未完工的海军基地蓝堡附近紧急抢修了一道简易的拦河大坝,打算让精灵舰队困在干涸的河床上,当时菲里也参与过这一工作。虽然由于阴差阳错,这一目标没有达成,但是拦河大坝总算是马马乎乎地修筑成功。后来随着战场转移,军队和施工人员都先后从蓝堡撤走,这座大坝也就变得无人关心,任其自生自灭。

    结果到了今天,这一疏忽让北上的两个军团吃足了苦头。

    本来按照事前计划,夏洛特的浣熊军团应该派出先遣队。提前在蓝堡这一预定的物资中转站搭建起固定式军营,以便于后续部队入住休息,并且囤积物资。在未来的战争中,大宗的粮食弹药补给预定将通过水路走淡海运输到蓝堡,然后换用马车或牛车转运到前线,因此这一工程非常重要。

    但当时夏洛特为了替新配地劣质火炮寻找一处既安全又不会扰民的靶场,竟然将炮兵也塞进先遣队,同负责修建营地的工兵一齐派了出去。这下可惹出大麻烦了。工兵倒是任劳任怨地在蓝堡面向淡海的一侧大兴土木。造好了可容纳数万人居住的庞大营地,多为临时的木板房。而炮兵则在干涸的河道边找了个地方练习打靶,很自然,以他们初学的三脚猫水平。几轮射击之后绝大多数靶子依旧完好无损。这倒也罢了,但问题是其中有那么几十炮弹地方向不太对,好死不死地打到了那道粗制滥造的拦河大坝上,偏偏还都是关键部位!放的又是实弹!

    很自然地。水坝在众人惊骇的叫喊中轰然崩塌,土石崩起几十尺高,湖水随即汹涌而出。如果蓝河只是恢复了旧道,那也还没什么大问题。浣熊军团地工兵就是再怎么愚蠢。也不会把营地修建到旧河床里。

    但是由于时值春汛,水位高涨。奔流的湖水不仅冲毁了堤坝,还随着惯性冲刷河岸。将本来就地势低洼的蓝堡也一块儿淹进了水里。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新修的营地和附近地村落顿时尽成泽国。囤积的粮草全部喂了鱼鳖,倒是罪魁祸因为所处地势较高。反而连一门火炮都没有损失。

    等夏洛特和菲里坐船赶到的时候,先遣队和附近居民已经陷入了人人站在房顶上,水深四尺可抓鱼的苦难境地,主力部队要入住现成营地那是想都别想了。

    本来还想一尽地主之谊地夏洛特见状登时气得七窍生烟,对着这帮饭桶手下暴跳如雷。菲里起先还站在一边听听,后来很快便觉得索然无味,就自行离开,去督促巨熊军团的登陆上岸工作了。

    由于现成的港口设备几乎全部被突如其来地人造洪水破坏,运载两个军团地内河平底船不得不寻找了一片荒凉地湖滩停泊下来,用小船转运士兵上岸,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导致两个仓促组建地军团迅陷入了一团混乱之中。

    因为事先没有想到会在没有港口的地方登陆,用来转运的小船和木数量严重不

    兵们只能一批批地出。步兵还好,实在不行还可只要不怕感冒。对于骑兵来说就更麻烦了,战马由于害怕死活不肯站上那小小的筏子,无论士兵们怎样驱赶咒骂都无济于事。至于炮兵,那简直就是灾难了,小木筏根本无法承载沉重的火炮,可怜的炮兵几经试验,现吊上去一次筏子就翻沉一次,就算将木筏绑在一起,也会在转运途中散落解体。在无私地连续贡献了五门火炮作为鱼儿的巢**之后,筋疲力尽的炮兵终于选择了暂时放弃,让其他部队先行上岸。

    巨熊军团用了小半天时间,仅仅让两个中队数量的士兵登上了岸,而且还是分属于许多不同中队的,根本就无法集中指挥,结果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反倒阻碍了后来上岸的路线。缺乏经验的军官们在船上和岸上出许多自相矛盾的命令。搞得士兵无所适从。人喊马嘶,使得局势愈的混乱。如果附近有精灵军活动,那他们早就忍不住杀过来了。

    不过很幸运的,离这里最近的精灵军也在数百里外的石堡,暂时还不可能插上翅膀飞到这里来。但问题是,泽娜主席距离这里只有几小时的船程——此次北上,泽娜主席自任主帅,随军出征的还有八十名大陆会议代表,以便于替全军将士激励斗志,他们现在就在后方几十里外的大型豪华客船上,正在等着在下船时检阅军队呢。

    很明显,无论是泽娜主席还是她手下的大陆会议代表,对于眼下这种状况都是决不会满意的。而对于巨熊军团上下来说,这些家伙的可怕程度还要排在精灵军之上。特别是泽娜主席这个爱打扮讲品味的女卓尔精灵,就更是难伺候了。要是她现眼下这座耗资巨大,号称完善的基地已经泡进水里,自己旅途劳顿之后甚至连热水澡都洗不上,还是由于如此白痴的原因造成的,天晓得会暴走到什么程度。

    一想到这里,菲里不由得感到两股战战——对他这个小市民心态的家伙来说,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得罪上司了,其程度还在与恶龙搏斗之上。说实在的,同黑龙福尔摩斯这样的废物相处的时间一长,菲里就在潜意识里将龙从恐怖生物的行列中剔除了。

    他缩了缩脖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巨熊军团的高级军官基本上都已经上岸,正指手画脚地指挥后续部队的登陆工作,可惜实际作用堪忧。

    指挥步兵的费顿和尼维尔站在已经上岸的士兵中间,又叫又跳,忙的焦头烂额,努力想要把这些家伙按编制归位,然后从拥挤的滩头带走。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上岸,他们的努力被一次次打断,而费顿那口半生不熟的耐色瑞尔语,更是让士兵们不得不极尽猜谜之能事,错误百出。

    蕾妮带着擅长制假的艾尔在登陆场四周勘察地势,试图用硬纸板在最短时间内搭出一批还看得过去的临时营房。可惜眼下东风正烈,仓促搭建的纸板房由于来不及打地基,全都被放了风筝,两个女人和一帮工兵眼巴巴地望着在空中飘飘悠悠的营房,气得直跳脚。

    大德鲁伊维尼先生倒是非常勤勉地带着手下一帮狗熊,不顾湖水依旧寒冷,划动四肢在运输船和滩头之间来来回回,将一个个箱子和木桶从船上搬到滩头,效率比用小船转运要高上许多。问题是狗熊的智力有限,不懂得将货物分门别类,只知道一股脑儿丢到滩头上。同时也没有组织人力将货物往后方转运。结果面积有限的滩头很快被货物堆满,士兵们只好踩着货物箱子上岸,还将其中一些踏破了,粮食、子弹和火药和浑浊的湖水混合在一起,美酒在泥泞的湖滩上流淌,看得菲里心疼不已。

    瑞恩斯坦此刻还留在船上,正声嘶力竭地指挥部下将他的爱马吊到木上,可惜马儿并不怎么给主人面子,见要把自己丢进水里,吓得又踢又咬。瑞恩斯坦不慎中招,惨叫着沿抛物线飞出甲板,在湖面上激起一朵巨大的水花——但愿他学过游泳吧,菲里在心中默默祈祷。

    至于奥沃……菲里四下里找了半天,也没现这触手怪的身影,直到不远处传来女孩子稚嫩的哭声,他才恍然大悟。

    “这个该死的色情狂!”

九、天才的奥沃

    “小~小姑娘,一~一个人啊,来,叔叔给你吃糖。”一个长的非常猥琐的肥胖男子露出非常**的笑容,正摇晃着一根棒棒糖,满怀期待地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可爱萝莉。

    棒棒糖虽说自古以来就是诱拐萝莉的宝具,但是其实际效果同使用的人品和相貌有很大关系,很显然,这位胖大叔的人品相貌都完全不合格。

    “坏,坏蛋,快停下!别靠近我!”身穿牧羊女装束的金萝莉浑身哆嗦,小脸煞白,正一边打着颤一边步步后退,怀里还抱着一头雪白可爱的小羊羔,“你,你想干什么?再过来我就要叫人了!”

    “不要害怕,小姑娘。叔叔是好人啊。”肥胖男子赶紧停下脚步,在肥脸上努力挤出一副和蔼的表情,“叔叔只是看你很可爱,送你一根棒棒糖吃。这可是叔叔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带来的哦。来,尝尝看吧!很好吃的哦!”

    尽管胖子表现得慈眉善目,但依旧没能骗过小姑娘的火眼金睛,金箩莉警惕地瞪着怪大叔,对那根已经有点熔化的棒棒糖不屑一顾。两只小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小皮祅,摆出了一副“你明明就是坏人”的表情,

    “妈妈说过,妮妮不可以乱吃陌生人的东西的。特别是像你这样的怪大叔!”

    “呜呜,你怎么能这样乱说呢?叔叔好伤心啊!”胖子脸上露出了一副非常受伤的表情,但金萝莉依旧毫无反应。只好悻悻地将棒棒糖塞回口袋里。

    “既然你不肯吃叔叔地棒棒糖,那么叔叔给你变个好玩的戏法怎么样?”胖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摸出一只金色的怀表放在萝莉眼前晃来晃去,“你看着这个怀表,摇来,摇去,摇来,摇去……”

    “奥沃!你怎么给小孩子用催眠术?”一个略带愤怒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打断了胖子的戏法,“你有没有一点大奥术师的自觉?”

    被称为奥沃的胖子赶紧收起怀表,伸伸懒腰站了起来,“没办法。现在的萝莉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连棒棒糖都不管用哪。”尽管被抓了现行,他依旧是一脸的不在乎,“这纯属我地个人爱好。我想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我是没什么意见。”菲里耸耸肩膀,“但是这几位似乎有点意见。”

    他侧身一让,后面立即出现了莎贝拉和坦妮丝两位主教。这两位正义的使此刻已经被奥沃的的无耻言行刺激得脸色青,连拿鞭子地手都不住地颤抖。

    “触手怪!你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看我的鞭子。我要代表正义惩罚你!”

    “治疗术!”

    “连环闪电!”

    ……

    没有理会那两个宗教疯子对奥沃地狂殴,菲里径自走到奥沃打算诱拐的小萝莉面前。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小妹妹。那个坏蛋有没有欺负你啊?”

    “没关系,美丽的光头大姐姐。”小萝莉甜甜一笑。露出两颗可爱地小虎牙,随即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菲里的光头皮,“姐姐为什么没有头,是被风吹跑了吗?”

    菲里苦笑一声,没有纠正这只小萝莉话中地错误,“小妹妹真地没事吗?如果有什么委屈地事情一定要跟我说哦,我会想办法帮你出气的。”

    “真地没关系啦!妮妮早就知道那个怪叔叔没安好心,对付这样的坏人,妮妮可是很~有经验的哦!”小萝莉: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不信你看!”小萝莉眼睛眨呀眨的,伸手从怀里的小羊羔底下抽出一柄寒光逼人的尖头铁锤,示威般地挥舞了一下。那铁锤锋利的尖头上还沾着黑褐色的血迹,似乎已经作为凶器使用过多次,看得菲里心中一阵恶寒。

    现在的萝莉啊,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

    ***

    “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完蛋的,菲里,不能再快一点么?”夏洛特焦急地看着一片混乱的登陆场,连话音都打着颤,“泽娜主席就要到了,如果到那时侯还没弄好,咱们的脸都要丢尽了!”

    还不是你搞出来的乌龙事件,同样焦头烂额的菲里不由得白了夏洛特一眼,“没办法,有谁会想到要在野外登陆呢?我们

    海军陆战队!”

    “那也得想想法子啊!”夏洛特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但是在周围全体军官的瞪视下又迅低了下来,“我承认,这主要是我考虑不周的缘故,还请大家帮我想想办法。这次泽娜主席似乎带了不少记过来。如果我们想不出什么办法对付过去,到时候一旦上了报纸,弄出什么‘我军未抵前线即损失惨重’的头条来,大家全都没好日子过!”

    听到夏洛特半是恳求半带威胁的话,所有军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是苦于小艇和木筏不足,转运度一直上不去。已经上岸的兵马在几位军官的努力下,总算大体上恢复了最起码的秩序,并且开始对滩头堆积的货物进行分类整理。但营房的问题还是无法可想——眼下风大,能装样子的纸板房站立不稳,而野战帐篷既丢脸而且还没来得及卸下来。此外,让泽娜主席住帐篷也不是什么理想的选择,毕竟后方为这个中转站的建设投资颇多,其中一部分还是主席的私房钱。如果就这么扔水里了,她很有可能是要彻底抓狂的。

    “对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像索非亚-利亚顿在埃蒙港做的那样,临时制造出一些浮空筏出来吗?”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夏洛特提了个自以为聪明的建议,却只得到了一阵白眼。

    “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魔法师?施法材料又从哪里来?”菲里摊了摊手,“再说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懂得驾驶浮空筏的家伙。别看我,我这个银徽炼金术士也不是万能的,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是一艘浮空筏我也整不出来。”

    众人再次沉默,但很快就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其实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尽管刚刚被两位*女郎领给胖揍了一顿,现在奥沃的气色看上去依旧不错,这大奥术师的恢复能力可真是不一般。他换了一件新的黑色长袍,正悠哉游哉地穿过混乱的人流,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您有什么高见吗?奥沃先生。”夏洛特急切地问,他现在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

    “登陆度缓慢关键在于骑兵和炮兵——战马大多不愿意登上小船或木,但是这里的水深又不允许它们洇渡。而火炮的重量更是足以将我们现有的这些小船压垮。”

    “这些问题我们现在都清楚。然而正是因为当初没有想到会没有码头可用,所以我们目前才这么麻烦。”菲里显得有些不耐烦,夏洛特赶紧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而奥沃则微微一笑——他毕竟是从第一帝国时代存留下来的老牌巫妖,经验丰富。虽然隐居多年,有一阵子消息不怎么灵通,但是这把年纪到底还没有活到狗身上。

    “我军征用的平底运输船之所以不敢进入那浅滩并不是做不到,而是害怕搁浅。但是运输船一旦冲滩搁浅,战马就可以直接洇渡上岸,火炮也可以通过临时铺出的简易堤道,很顺当地从船上推下来——问题就是我军是否付得起这些运输船的赔偿金……”

    没等他说完,夏洛特就高声叫了起来:“就这么办,反正赔偿金有大陆会议买单!”

    菲里则对这笔支出犹豫了片刻,又小声地和夏洛特交头接耳了一番,苦于实在没有其他解决办法,两人最终还是达成了一致,回头向运输船队下达了指示:“全体运输船队,冲滩!”

    随着新指令的下达,一条条巨大的平底运输船像集体自杀的鲸鱼般冲向了湖岸,并且就此搁浅在那边了。船上的少数骑兵部队随即就砍开了船壁骑着战马直接冲进了水中,一队队地飞快的洇渡过浅水沙滩向岸边集结。炮兵则将整块的船板砍下,同泥土石块相互混合,在舱门和湖岸之间填出一条道路,火炮也能够直接推上岸了。

    “妙极了,这样我们就能在泽娜主席抵达前登陆完毕了。”夏洛特终于放下了心,但是随即又提了起来,“阁下的这个对策果然高明,但是营房的情况怎么解决?现在都还在水里呢!”

    “哪里,这只不过是打破常规考虑罢了。”奥沃显得很得意,笑容可掬地回答,“所以,只要肯打破常规考虑,营房损毁的问题也不难解决。糊弄上司的事情我最拿手了,在第一帝国的时候就没少做过。你们这些小毛头就好好看看我的本事吧!”

十、不可救药的奥沃

    糊弄上司果然是一门学问!

    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即便再怎么不正经,也是多少有些真本事的!

    这是菲里目睹了奥沃如何解决这场危机之后,所得到的感悟。

    在以最短时间里商讨完大部分细节之后,随着奥沃的一声令下,刚刚上岸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被严令掉头向南急行军,其中的魔法突击队更是驾驶着一群铁蟑螂冲在最前边。两位军团长都下了死命令,务必要在泽娜主席抵达之前赶到目的地!

    以夏洛特为的几名高级军官则坐上帆桨两用快船,以最高度逆水向南回航,务必要将主席和大陆会议代表乘坐的客船截下。好在内湖航船一般都贴着湖岸航行,倒是不用担心相互错开。

    随后,错愕的主席、代表和记们将会在第一时间得到军官们非常有礼貌的通知:菲里-泰勒和夏洛特-萨顿两位军团长出于为确保战役胜利作最周密安排的考虑,本着对士兵生命高度负责的态度,临时决定让两个军团立即联合举行大规模实战演习,以便于搞好彼此之间的协调作战能力,避免临战之时出现混乱,好实现战前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目标。请主席大人和诸位尊敬的代表先生在驾临蓝堡之前,先到演习区域视察督导!同时也欢迎各位记采访。而演习地点就放在蓝堡以南xx里的xx地区,所以请客船先掉头往回开。不必急着去蓝堡了……

    当客船回转到演习区域时,一座略显粗糙但绝对高大气派地观礼台已经矗立在了一望无际的荒凉草原上。这是菲里带着几个法师骑铁蟑螂飞奔了几十里,之后又一刻不停地进行紧急魔法施工的成果。当然,政客们在这里绝对看不到那些累得直喘气的法师。这些有碍观瞻的家伙已经被不久后赶到的骑兵架到远处休息,一直要到他们恢复了体力和魔力,才会被允许公开露面,以保持形象。

    骑兵和乘坐铁蟑螂的法师或许还赶得上那条大型豪华客船,但是步兵就肯定没办法在客船抵达之前赶到演习区域了。总不能让这么多人在观礼台的位置空等吧。没关系,大奥术师奥沃先生亲自出马,在那里表起滔滔不绝的演讲,用深入浅出地通俗语言。和几千年生命的丰富经验,向诸位军事外行人士介绍起当前的战争形势、敌我实力、国际影响等等。中间还穿插着许多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古老秘闻,让人听得津津有味。记们更是下笔如飞,生怕漏掉一个字。完全没有半点无聊乏味地感觉。

    这场由奥沃主讲的军事知识普及讲座一直持续了四个多钟头,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数千步兵。当然,按照奥沃的说法,这绝对不是安排欠妥所导致地迟到。而是训练士兵急行军能力的长途拉练,一切都要以实战的高标准进行!随后在黄昏时的大阅兵中,背对地夕阳和黯淡的光线很好地掩饰了军队的细节情况。让参观们忽视了士兵们满身地尘土和死狗般吐着舌头地难看表情。只是感受到了这片巨大人潮所带来地逼人气势。

    由于天色已晚。演习很自然地推迟到第二天进行。一堆堆篝火随即在夜空下燃起,富有草原风味的露天烧烤伴随着马头琴地悠扬乐声在星空下开宴。由老牧人亲手烹调的烤全羊让这些随军前来的城里人吃得满嘴流油,而香醇的马奶酒和殷勤劝酒的美丽牧羊女更是让诸位高贵的政治家充分感受到了草原的别样风情,一个个大呼痛快,于是接下来被安排睡帐篷的时候也就不再有什么太大的抵触——既然是草原风格的招待,哪里还有住房子的道理?

    接下来的几天里,这片荒凉的草原变得热闹非凡,枪炮声不断。近万人规模的军事演习在奥沃的出色安排下,不求专业素养,只求精彩热闹,非常适合糊弄外行人。其中既包含了格斗、马术、射击、武装洇渡等个人项目,也有登陆战、攻坚战,魔法对抗和步骑对抗等团体竞技。除此之外,奥沃还让擅长制假的艾尔准备了纸制的华丽龙鞍,好让代表们乘着刚刷完黑油漆的老黑龙福尔摩斯

    林弹雨中来回巡阅,过上一把龙骑士的瘾——当然,见,团体演习时用的都是空包弹。

    难得一见的大规模演习场面,每晚必开的烧烤宴会,还有大德鲁伊维尼先生亲自主演的,规模惊人的千头狗熊钻火圈表演。代表们对此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日子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一天天地拖了过去。但是诸位代表和记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一边享用美酒烤肉,一边观赏“军事游戏”的同时,几十里外的蓝堡却成了热火朝天的大工地,两个军团的工兵队和大批临时招募的民夫正在全力赶工,开沟挖渠、排除积水、加固地基、修复码头和营房,拼了老命地要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个重要据点从洪水中拯救出来。而演习的日程也是同工程的进度密切关联,工程竣工之日,就是演习结束之时。在此之前,军官们必须想出种种新花样,好让诸位代表和记在这里继续拖下去。

    在菲里看来,奥沃这一手糊弄上司的办法其实也谈不上特别高明,但厉害在细节上拿捏得巧妙,很好地迎合了政客们和记们的心理。简单来说,就是找个借口转移上司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偷偷地摆平所有事情。但是如何让上司在此期间一无所知,就是这种对策中最大的漏洞了。彻底控制消息对非专业人士来说,是一项极为艰巨的工作,一个疏忽或一个告密就可以让这个自认聪明的下属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过在很多时候,上司也不见得会对下属一味苛求,因为到头来,做上司的往往还是会因为下属的错误而负上连带责任。所以只要能有个适当的台阶下,大家通常都可以做到一团和气。

    一般来说,要是以下属的身份闹出了什么乌龙事件,光明正大地说实话承认错误固然态度诚恳,但是却会让上司承担来自内外两方的压力,往往不得不狠下心来按规矩处置你。而如果只是一味的虚言欺骗,即便对付过去了这一次,也会从此失去上司的信任,结果还是得不偿失。要在这中间拿捏得巧妙,也只有奥沃这样的老江湖才能把握好分寸。

    比如这次,菲里就绝对不相信比狐狸还精明的泽娜主席会看不出其中存在猫腻。但是闯祸的夏洛特是她的亲信,把事情捅出来只会砸自己的牌子。只要问题没有闹大,她只会闷声财,不会自讨没趣,最多事后算帐罢了。而这次按照奥沃的建议,虽然很明显地采用的糊弄的办法,但毕竟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想来泽娜主席也不会过分责怪才是。

    “姜还是老的辣啊!”远远望着脑满肠肥的代表们在油漆未干的黑龙身上耀武扬威,听着一阵紧接着一阵的枪炮声响,菲里不由得如是感叹。一行各有一行的高手。这些平安度过数千年岁月,躲过了无数劫难的老牌大奥术师之中绝对没有蠢驴。奥沃这触手怪虽然性格变态,私生活烂,但是只要真正挥起他的潜能,看来还没有弄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菲里不由得检讨了一番自己过去对奥沃的轻视态度,以后得向他多多请教以弥补自己的阅历不足,不然简直是对人力资源的巨大浪费。

    说起来,自从安排好演习和表演计划之后,奥沃就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菲里极目张望,想要同这位糊弄上司的高手探讨一番在组织中为人处事的诀窍,他找了半天,最终现现河边有个胖子正蹲在地上,拿了根棒棒糖像逗小猫似地摇来摇去。

    “好可爱的小妹妹啊,来吃根棒棒糖吧!爸爸妈妈不在吗?哦,出去了啊。一个人呆在这里一定很无聊吧,叔叔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姐姐救命啊!有怪叔叔要诱拐我!”

    “哪里哪里?啊,又是你这肥猪,前两天刚对我动手动脚的,现在竟敢打我可爱妹妹的主意!看本姑娘的无敌铁锤!”

    “哇,你这小姑娘怎么可以这样粗暴,别拿铁锤乱晃啊。就算没有砸到人,砸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就算没有砸到花花草草,拿出来吓人也是不对的啊。快把锤子放下,跟叔叔一起来玩有趣的换衣服游戏怎么样?”

    “死变态,砸的就是你!看锤!”

    收回前言,这死胖子真是不可救药了……

十一、大贤者?乱伦现行犯?

    “我说,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大奥术师,怎么就不知道注意一下影响呢?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诱拐起小姑娘来了!要是被记看到了,十有*会整出篇‘正义必胜!大奥术师诱拐小女孩不成惨遭痛殴’之类的文章出来。咱们全军上下的脸面往那里搁啊!”

    尽管遭受了若干记铁锤猛击,连头皮都豁开一个大口子,但是级耐打的奥沃依旧痴心不改,冲着那全逃跑的小萝莉们直招手。菲里在一旁看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切,不懂得小女孩妙处的家伙没资格说我。”奥沃撇撇嘴,摆出一副“不和外行人计较”的傲慢神态,“为了爱与梦想不顾惜世俗虚名,这才叫生活品味,你这种平庸之人怎么能够理解我的高雅爱好。”

    菲里翻了翻白眼,“你这萝莉控算是什么高雅爱好?诱拐未成年少女?然后再进行*还是**?我只知道这是犯罪行为!而且以你的身份,别人绝对会把这种事情当成我军的普遍行为!在都那次,你已经把大奥术师这个头衔败坏成了伪君子和淫棍的代名词。我不希望因为你的个人行为,导致整个巨熊军团被外界当成萝莉控的集中营!”

    “萝莉控有什么不好了?”听到菲里如此贬低自己地高雅爱好,原本懒洋洋的奥沃顿时一蹦三尺高。“萝莉控乃是王道中的王道!它代表了当前魔法文明的展要求,代表了先进文化艺术的前进方向,代表了充满爱与和谐的光明未来,是消除暴力、促进和平的力量之源,表达了善良民众对真、善、美的渴望……”

    尽管说得如此起劲,但是菲里依旧一脸的不以为然,奥沃也觉得没趣,悻悻地停下了充满空洞辞藻地长篇大论,转而从具体的角度说明问题。“算了,跟外行人说这些深奥的东西你也没法体会,我就先从基础的讲起好了。通俗地说呢,这箩莉有三好:清香、柔体、易推倒。虽说眼下凶暴萝莉这一违背和谐主旋律地不良产物有增加的趋势。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很迎合当前社会需要的……”

    “貌似你也算不上标准的萝莉控吧。”虽然奥沃地萝莉学演讲堪称专业,但是菲里却只感觉满心的不耐烦,最终忍不住揭了奥沃的老底。“这么快就忘了埃蒙港红灯区里那些身材丰满的红牌小姐吗?,她们对你这性功能极度达但钱袋极度萎缩地变态巫妖可是印象深刻呢!前阵子都把请款书递到我这儿啦!”

    “那叫博爱!博爱你懂不懂!身为代表着智慧的魔法师,就应该有容纳万物的广博胸怀,对知识是这样。对女人也应该要这样……”不肯认输地奥沃还在扯着喉咙强词夺理,不过由于萝莉学演讲被突然打断,一时想不好如何反驳。话中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抱歉。这样无耻地博爱我实在是学不来。当变态当得这么津津有味地强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了。”菲里无奈地耸耸肩,“虽说好色的英雄人物也不算少。但闹到像你这么轰动地,至少我到现在还没听说过。再说了,你明明是巫妖,居然还有*,怎么看都是一件非常之不正常的事情。”

    “不要用这样粗俗的字眼贬低我的爱好,这是对爱与正义、善与美丽的至高追求!”奥沃皱了皱眉头,对菲里话中的词句表示反对,“更何况,几乎所有强的离谱的伟大人物都应该有些不为旁人理解的癣好。没有一点特殊癣好,那还算是什么强?”

    “哪有这样的歪理?别的名人就算再怎么不知检点,也比你这触手怪要正派吧!”

    “哼哼,看来你也被那些所谓英雄的光环所迷惑了,他们不过是善于包装自己罢了。”奥沃摇着手指,不屑地冷笑,“不信的话可以随便举几个例子出来,我保证可以向你轻易戳穿他们虚伪的假面目!”

    “这……”虽然奥沃的话有些过于绝对,但是菲里仔细一想,现其中还真有些道理。那些邪道人士就不说了,即便是相对正派的名人,他们的**似乎也不怎么干净:名震北地的银月女王艾拉斯卓素来是情人满天下,即便没有一千零一个,也绝对是双手加双脚都数不完的;风暴女王欣布一向以喜怒无常和作风粗暴著称,在对抗邪恶的同时,也因为大大咧咧而害死了一大堆自己人,即使在她统治时期的阿格拉隆,人们也畏惧她,避开她,并认为她精神不正常……虽然这些都被御用文人和官方报道说成是不必在意的细枝末节,但其性质实际上也不见得比奥沃好上多少,至少这触手怪没怎么杀人。

    “那位担任本土舰队指挥官,即将同我们会师的伊尔明斯特大贤怎么样?这位前辈可是正派到不能再正派了吧。”菲里想了半天,终于现了一个比较适合的人选,“虽然他的名声响彻整个世界,但是伊尔明斯特依旧在阴影谷过着非常朴素的生活,同时也没有因为掌握了强大力量而变得好斗,而是更喜欢用变形术来易容或在隐形术的掩蔽下,默默地游历这世界的各个国度。他既乐于帮助贫苦和无人关爱的人,也乐于把理想中的正义施于那些应得的人。世人都说他是一个完美主义,并且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许多人都在不同的地方受过他的恩惠,并且视他为可敬的导师……”

    “冷不丁地从什么角落里冒出来,再用莫名其妙的古老语言向某些倒霉鬼提供一些谁都知道地建议。随后就遁得无影无踪,让人油然

    种虐待老苍蝇的*又无处泄……”奥沃非常不悦来,用自己的语言将伊尔明斯特的光辉之举重新阐释了一遍,听得菲里满脸黑线。

    “别瞪我,事实就是这样。那个阳痿男最喜欢来这一套虚的了。如果他提建议的对象没什么成就倒也罢了,要是那小子运气好混出点名堂。阳男就会指使他的抄写员利奥,也就是整天跟他同居的那个拿笔的衰人鼓捣出点文章来大吹大擂,硬是把那破建议说得如何如何重要,把自己说成是帮助优秀青年走上正途地热心前辈。人家抗不过大贤的名头。一般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民间流言再来个艺术加工,啧啧,阳男就成了无私奉献的级大好人啦!”奥沃咂着嘴,对大贤的名声拼命泼污水。只是菲里却听得半信半疑。

    “这个……恐怕只是你地一家之见吧。”

    “那就换个角度,先不说他沽名吊誉的事了。”奥沃非常大度地对菲里的质疑不予计较,“一般来说,要败坏某个人的名声。大家都喜欢从男女关系上着手。那些无聊地家伙就喜欢从这个角度来编排我,完全不能领悟我关于博爱的真谛……呃,不好意思,跑题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阳男老是说我不正经,可是他自己还不是私下乱搞男女关系?和他那些破事一比。我都简直要成圣人了。”

    “真有这样的事情?你倒是和我说说看啊。”菲里顿时来了兴致。毕竟听八卦消息是任何无聊人士的共同爱好。更何况还是国度中最著名大贤地私生活绯闻。

    “伊尔明斯特是魔法女神的丈夫,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吧!”奥沃轻咳一声。开始对国度中最著名的大贤进行下一轮人身攻击。

    “嗯,是这样没错。”菲里点头称是,但是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和他生关系地是第二代魔法女神密斯拉,现在地魔法女神已经在混乱之年换成了第三代密斯特拉,虽然:有收回,但是这层夫妻关系按道理已经不存在了。”

    “可是伊尔明斯特还和另外一个女人关系暧昧,那就是过去统治阿格拉隆的风暴女王欣布!这老东西地年纪可是比欣布那个凶暴小姑娘大了足足一千岁啊!实在是老牛吃嫩草,老树新枝……”奥沃接着说了下去,菲里感觉他话语中充满了酸味,估计触手怪对伊尔明斯特人到老年还捞了这么大一便宜,肯定是感到无比嫉妒吧。

    “呃……据我所知,貌似你的年纪应该比伊尔明斯特还要大上好多,怕是三千岁都有了吧。毕竟第一帝国的陨落都过两千年了。”

    “这个无关要紧,纯属个人看法。”奥沃赶紧摆摆手,表示这一点不是正题,“至少阳痿男和欣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情人关系,这点你不否认吧!”

    “这个倒是肯定的。”菲里点头称是。

    “你到现在还没有听出点什么问题吗?”奥沃摆出一副循循善诱的架势,但菲里却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些事情基本上是世人都知道的,里面有什么秘密吗?”

    “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奥沃拍着自己的额头,脸色一变,显露出一副非常夸张的表情,“欣布是谁?大名鼎鼎的‘七姐妹’中的老六,魔法女神密斯拉的女儿和选民啊!”

    “是啊,那又怎么样?”菲里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唉,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反应这样迟钝呢?”奥沃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但还是耐心地给出了解释,“密斯拉和欣布是母女关系,伊尔明斯特这个阳痿男竟然同她们娘俩一齐好上了,这岂不是最严重的*吗?何况那时候密斯拉还在呢!”

    “啊……”菲里顿时失声,由于密斯拉的女神身份,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大贤的私生活。不过按奥沃的推论,虽然看起来稍微有些牵强,但是这其中确实有违伦理。看来,即便是美名远扬的伊尔明斯特大贤,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道德先生啊。

    “而且,”奥沃很神秘地凑近了菲里的耳朵,“伊尔明斯特还是欣布的魔法导师,这对狗男女就是在阳痿男向她传授魔法的时候勾搭上的。”

    “那又怎么样?呃,难道……”菲里起先还有些困惑,但很快就恍然大悟,露出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嗨!你的脑袋总算有点开窍了,没错,伊尔明斯特和欣布还是师生恋啊!”奥沃赞许地拍拍菲里的肩膀,表示对他联想能力的肯定,“这个阳痿男平时总喜欢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私下里却是这样乱搞男女关系,又是母女通吃又是师生恋的,简直和色情小说里的无德教师没什么两样。你说他是不是虚伪到了极点?我虽然偶尔也玩玩母女姐妹什么的,但至少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学生下过手!这是做老师的职业道德啊!这阳痿男到底有没有半点师德的概念?”

    说到这里,奥沃这触手怪竟然露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脸上的肥肉一阵颤动,似乎是对伊尔明斯特不守师德的行为感到极端厌恶,就差没让头竖起来了。

    “没错,作为老师干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很不应该。”菲里嘴上称是,心中不以为然——貌似你收过的学生都是男性吧!虽然奥沃好色之名广为流传,但是倒没听说过他玩断背山的消息。这触手怪与其说是在谴责伊尔明斯特不守师德,还不如说是羡慕伊尔明斯特有这么年轻美丽的女学生可以乱搞吧!

十二、神只形象败坏工程(上)

    虽然对伊尔明斯特大贤的评价已经颇具颠覆性,但是奥沃越说越起劲,编排完大贤还不算,竟然把矛头又指向了大贤的老婆。

    “嘿嘿,伊尔明斯特这个阳痿男已经够虚伪了,但他那个女神老婆也实在不怎么样,的确不值得阳痿男在一棵树上吊死。”奥沃哼哼两声,扭了扭他又肥又短的脖子,又自说自话地对大贤的家庭生活表起了颇具低级趣味的看法,倒是让菲里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为神明本来应该给下界的信徒树立一个好榜样,可这位密斯拉女神也实在太不象样,跟街头流莺一样玩玩一夜情也就罢了,还公然找了最少两个丈夫——伊尔明斯特是一个,还有一个是法师之神阿祖斯,比较着名的情人还有那个背叛了她的拜龙教创始人萨马斯特,至于有没有更多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啧啧,密斯拉这婊子挑男人的口味还真是独特,弄出个重婚罪不说,还放着那么多迷恋她的年轻小伙子不要,却去找头花白、皮肤松弛、牙齿脱落还有下身不举的糟老头!唉,想想他们3p的样子我就感觉恶心得要呕吐!”

    奥沃说得是眉飞色舞,菲里却听得连冷汗都流出来了,他斟酌了一下说辞,然后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意见,“这个……奥沃先生,您好歹也是法师,就这么乱嚼舌头。难道不担心因为亵渎魔法女神招致天谴吗?”

    “啐!怕什么?神不过是强大到离谱的凡人。也正是因为他们拥有这么离谱地力量,所以全被踢去了鸟不生蛋兔子不拉屎地多元宇宙角落,老实讲他们和流放犯也没啥两样。这帮强人想要亲自跑来主物质位面修理人,非得牺牲掉一大堆信徒的生命来献祭不可,即便是下个神喻什么的派小弟来揍人,这通讯费也绝对不便宜。如果为了这样几句言语冲突就要大动干戈,嘿嘿,这样白痴的神只早就该透支信仰之力而滚下神位陨落了。更何况我说的是第二代女神密斯拉,又不干眼下的第三代魔法女神密斯特拉什么鸟事。她犯得着为前任的名声这么卖命么?”对于渎神的危险,奥沃表现得满不在意,“除非……难道你打算要去密斯拉神殿告我?”

    “当然不会。”菲里拼命摇头,开玩笑。连神的选民都收拾不了这死胖子,自己还多此一举干什么?要是这胖子一不高兴,整出本《菲里-泰勒和他地一千零一个情人》来,自己的未来前程全毁了。连好不容易泡上手的蕾妮多半也要跑了。

    “这不就结了吗,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嗯,我刚才说到哪里了?”见菲里不再吱声,奥沃又继续买弄起了他地八卦。“哦,我想起来了。密斯拉这婊子知道伊尔明斯特和阿祖斯的那玩意都衰到不举了,既满足不了自己空虚的下半身。更没法让自己生孩子。但是偏偏又想要孩子想得要疯。于是附体到她的女信徒艾尔-桑达身上.和艾尔地老公多蒙银手生了所谓的北地七姐妹,最终又将这帮私生女丢给伊尔明斯特不管。啧啧。换成是我,看到自己老婆和奸夫生的杂种在眼前晃呀晃的,心里没有火冒三丈才怪了!这种情况下他才推倒了一个,可见伊尔明斯特地那玩意功能衰退到了何等的程度……”

    菲里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听凭奥沃满口胡柴,以他恶毒的语言描述着禁忌*版北地七姐妹诞生史,一时完全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现在你明白了吧,伊尔明斯特这个阳痿男既玩母女又搞师生恋,更悲哀地是,他搞地还是自己老婆跟奸夫生地杂种!自己头上戴的绿帽更是不晓得有多少了。说起密斯拉一家子地关系,那叫一个乱啊!当女神的老公听着光彩,实际上不过是一只绿头大乌龟,女神老婆整天出去和野男人乱搞,当丈夫的没法抗议不说,还得帮着收拾烂摊子。做男人做到这样尊严尽丧的地步,实在是没有再失败的了。现在你还认为这个表里不一的阳痿废柴很正派吗?”奥沃拍拍菲里的肩膀,非常得意地下了结论。

    不得不承认,从男女关系着手是败坏一个人声誉的最便捷途径,而伊尔明斯特在这方面显然太废柴了一些。菲里将心比心,假如要他和另外一个男人与蕾妮玩3p,或蕾妮带来一票和野男人生的杂种要他来带,他是宁可杀了蕾妮再自杀也不肯忍辱负重的,这可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骨气啊!如果搞到像伊尔明斯特那种地步,别说是人了,就是一条稍微有点廉耻的狗都没有脸面活下去。

    一个看不住老婆还帮着照顾野种的软蛋,要说他有如何如何伟大,实在是没法让人接受——要是向这样的先进人物学习,那自己老婆红杏出墙还管不管?

    不过,这种说法多少有些大不敬,特别在当事人还是掌管所有魔法的神只的时候,更是让身为魔法师的菲里心头忐忑——这不是背地里说上司坏话吗?别的神只怎么骂倒是无所谓,对于管得着自己的神只,菲里还是有那么几分敬畏的。当然,不是凡人对天神的敬畏,而是小职员对顶头上司那种耗子见了猫的天然畏惧。

    “嘿嘿,别那么紧张,自己吓自己的。这里又不是魔法女神的老巢费伦大陆,而是大洋另一端的新大陆,费伦大陆的神只想把耳朵伸到这里可不容易。”见菲里表情僵硬,奥沃不由得笑了起来,“何况现在的第三代魔法女神密斯特拉可是比魔鬼还狡猾,这种同现实利益无关的小事,她才懒得操心呢!”

    “比魔鬼还狡猾?有这么贬低一位神只地吗?再说密斯特拉女神绝对称得上贤明。不然哪

    这么繁荣的魔法文明”菲里听着有些别扭,忍不住反

    “小子,这不是贬低,而是夸奖。”说到这里,奥沃那副为老不尊的欠揍肥脸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论诸神中眼光最长远、最具备大局观的,密斯特拉最起码可以排到前三位。别的神只最多只是在战术层面上耍耍小聪明,密斯特拉却能从战略高度同他们一较长短。虽然无论密斯特拉的教会还是她本身,战斗实力都扑街到不行。但是现在回头看看。她的那些敌人和竞争对手,比如暗夜女神莎尔、晨曦之主洛山达、谋杀与谎言之神希瑞克、正义之神提尔、守护之神海姆、暴政之神班恩等等,眼下个个都已经扑街到不再扑街,信徒少得可怜。任凭它们打赢多少宗教战争都是白搭。而密斯特拉虽然屡战屡败,但是每一次失败都能让她的势力更强大,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个……难道是密斯特拉在干掉艾欧的时候得到了什么特殊能力?”仔细想了一会,菲里不太有把握地揣测说。

    “瓜分艾欧地遗产最多是给了她一张护身符。让别的神只没那么容易通过直接进行神战来毁灭她居住的神国和真身而已,但是这些东西对下界的信仰之争可就没什么帮助了。你再猜猜看?”奥沃摇着他那胜似猪头地肥脑袋,否定了菲里的推测。

    “……这个……可能……大概……”顺着奥沃的诱导继续思考下去,菲里感觉自己抓住了些什么关键。但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表达。

    “唉,看来你这样的小毛头也不可能对世事看得那么透彻,还是我来解释吧。”见菲里始终只是一副愁眉苦脸地样子。却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奥沃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干脆自己揭开了底牌,“你先说说看。现在的人和以前相比,在信仰方面有什么差别?”

    “似乎……现在的人不如以前对神只那么尊崇,还有就是无信和伪信越来越多了。”思考了很长时间,菲里才总结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也就是说,神只在人们的心目中,不再是那么全知全能、高不可攀地光辉存在,而是同我们一样会犯傻、会忘恩负义、会虚伪做作、会胡说八道的混帐家伙,而且个个自私冷漠、小气狭隘到了极点,常常不负责任地坐视信徒陷入困境。是这样吗?”

    “差不多是这样吧……”

    “那么,你知道是谁让神只这一群体的形象,在民众心中从整体上变得那么不堪地吗?”奥沃眯着眼睛注视着菲里,饶有兴味地说。

    “难道是密斯特拉女神干地?不会吧!”菲里惊呼。

    “哼哼,这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地。”奥沃在草地上找了块比较干净的石头坐下,很有兴趣地欣赏了一番菲里地错愕表情,然后继续表起他很有颠覆性的长篇大论,“根据我所了解的情报,确切地说,这是由幽暗少女伊莉丝翠、魔法女神密斯特拉、贸易与财富女神渥金和知识之神欧格马四位强大神只联手主导,后期还有战神坦帕斯等其他神只加盟的一场长达数世纪的宣传和舆论战争,我把它称之为神只形象败坏工程。其成果则是彻底败坏了神只在民众心目中的神圣形象,搞臭了其中大多数家伙的名声,在相当程度上改变了世界的秩序。嗯,至少总体上是这样没错。”

    说到这里,奥沃不由得咂嘴感叹,“渥金的财富、欧格马在舆论和知识的主导权、密斯特拉在全世界的广泛影响力以及伊莉丝翠在幽暗地域的强大势力,这一切造就了一场何等伟大新思维战争!真不晓得他们这群老顽固是怎么会冒出如此富有创造力的点子!莎尔被说成了拥有强烈自杀倾向的神经质女人;希瑞克是整天疯疯癫癫的狂人;提尔是打着正义旗号害人还不知悔改的莽汉;洛山达是自以为是并且不负责任的蠢材和伪君子……虽然他们本来确实是有那么些缺点,但是在宣传战中都被放大一百倍不止,还闹到路人皆知。”

    “嘿嘿,为了争取更高的权势,欧格马这个老古板也学会了对信息资料进行艺术加工,手法还不是一般的巧妙,居然成功地让几乎所有阵营的人都对这些家伙感到失望——对邪恶阵营的人,就宣传他们的神只是如何的吝啬,信徒需要付出的东西和得到的力量是如何的不成正比,信仰他们是何等的亏本;对于善良阵营的人,则宣传他们的神只是如何地在好心办坏事,犯了错误还死要面子不知悔改,呃,洛山达那个小白脸在这一点上最为严重,所以这些家伙只是说着正义的话做邪恶之事的伪君子,信仰他们简直是对善良的亵渎;对于信仰不那么坚定的一般民众,干脆把神只间的争斗说得无限愚蠢和可笑,这世界的灾难都是这帮子蠢货因为更加愚蠢的理由群殴才搞出来的,所以应该用看待害虫的观念来对神只进行新的审视……啧啧,和神只们的宣传手段比起来,我那本《艾拉斯卓和她的一千零一个情人》简直是健康到极点的好孩子专用读物!”

    “在这场宣传和舆论大战之前,即便神只之间再怎么对立,双方也都承认对方的高贵和神圣地位,亵渎神只在哪里是头等大罪。但是在这一轮舆论攻势中,却等于是变着法子鼓励大家亵渎神只,所有的神只都说成了自私自利、说话等于放屁的无耻混蛋,哼哼,碰到这招越他们贫乏想象能力的无差别打击战术,大多数死脑筋的神棍都一下子被打了,一时连个象样对策都拿不出来。”

十三、神只形象败坏工程(下)

    虽然奥沃侃侃而谈,口水乱喷,看似头头是道。但菲里心中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搔着头皮想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现了那份不协调感出在什么地方。

    “……诸神没有追查吗?这样严重威胁他们生存的事件也能掩盖得住?”

    “很简单,这几位主谋同时也在败坏自己的声誉,搞得人人好象都是受害。不然就是傻子都看出来谁是幕后黑手了。”奥沃在石头上扭动着的一身肥肉,想要让自己坐得稍微舒服点,“在这轮自导自演的抹黑行动中,密斯特拉被说成是整天挨打的受气包,渥金是利益至上的奸商,欧格马是沉迷于书卷不问世事的书呆子,伊莉丝翠是伤风败俗的裸奔女。总之在众神之中没什么象样的家伙,把世界交给他们摆弄简直是自杀,所以凡人要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当然,这一点没有明说。渥金再在财力上资助欧格马普及教育,对神只持怀疑态度的凡人就越来越多了,毕竟有知识的人不那么好糊弄。”

    “但是这中间还有一个障碍,那就是死亡之神克蓝沃。他长期以来一直审判和惩罚着无信和伪信,将无信的灵魂钉上无信之墙承受永远的痛苦,而伪信也要接受他的苦役。如果这一现象依旧存在,那么即使有人对神只持怀疑态度,也会因为害怕受到这样的惩罚。依照惯性继续保持原来地信仰,自己把亵渎神只的念头消灭在心中。为了解决这一麻烦,密斯特拉不顾过去的情分——克蓝沃封神之前是密斯特拉的情人,反复挑拨其他神只去砸他的场子,甚至亲自带着大票人马一起去群殴克蓝沃。如此反反复复打了不晓得多少次,克蓝沃终于被打得举手投降,从此放弃部分神职并消极怠工,对无信和伪信的灵魂不闻不问。这样一来,神只形象败坏工程才得以继续——大多数信徒都要先变成无信或伪信。之后才会转投其他神只门下的。”

    “好笑的是,谋杀与谎言之神希瑞克在宣传战中明明是受害,但是由于他的谎言神职,导致希瑞克教会也在其中上窜下跳。拼命泼诸神地污水。再加上他过去疯似的自封为上神,又在攻打克蓝沃时充当主力的案底——虽然他只是想抢夺克蓝沃的神职,而且还没有成功。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诸神都把他当作了幕后黑手重点打压。等到这些上当受骗地家伙现真相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大家的名声一起完蛋,然后这几位主谋就能得到好处了?”菲里对于这项意义深远的神只形象败坏工程还是不怎么理解,这不是同归于尽吗?哪有太太平平地就用这种极端做法地?

    “这就是密斯特拉他们的高明之处了。”奥沃露出了赞赏的微笑,“从表面上看。他们这样做是典型的害人不利己,但是如果把对神只地信仰和对神职的信仰分开来看,他们得到的好处就大得没边了。”

    “……您能说地具体一点吗?我还是有些没法理解”

    “神只是半人格半规则地存在。随着时间地推移。人格部分会被规则所逐渐同化。但是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现在地神只大多数最多只有一两千年的寿命。还远没有闹到失去独立人格的地步。我说的没错吧。”

    “是的。”

    “神只形象败坏工程,实际上破坏的主要是神只信仰的人格部分,而且大家都被搞臭了,看似都会让信仰流失,没有谁能得到好处。但是这里牵扯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是信仰。”奥沃话锋一转,提到了一项魔法世界最根本的问题,“凡人的信仰到底针对什么?是代表某项神职的神座?还是神座上的神只?比如你的信仰是魔法女神密斯特拉,那么你信仰的到底是密斯特拉这个家伙,还是她拥有的魔法和魔网方面的能力?”

    “这两应该是一体的吧。”菲里想了想说。

    “话不能这么说。”奥沃连连摇头,“我打个比方,你对于泽娜主席应该多少有些敬畏和害怕吧,是不是?”

    “没错,毕竟我的前途和饭碗都得看她脸色。再说了,哪里有不害怕上司的职员啊!”菲里露出一丝苦笑。

    “那么你畏惧的到底是泽娜这个人,还是主席这个职位?如果泽娜不再是主席,你还会害怕她吗?又或换了一个人来当你的上司,你会不会用对待泽娜的态度对待他?”

    “哦,我明白了!”菲里恍然大悟,“我们信仰密斯特拉,是因为她是魔法女神,如果她失去了魔法女神的职位,也就不再有人信仰她了。”

    “大多数情况下是这样。”奥沃终于点了点头,“但是也不排除一些死心眼的家伙依旧会追随她,当然,这是极少数。神只失去神圣形象之后,他们在凡人的眼里就像是文明社会里的高官,

    高官,下面肯定有一大群人对他又敬又畏。但是这他的官位而不是他这个人。等到他失了势,还肯跟随他的亲信就没几个了。”

    “神只形象败坏工程,搞臭的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而不是这个位置本身。就如同我们说某某市长贪污*,说的是当市长的人不好,而不是市长这个职位不好。如果所有的上司都贪污*,不值得信任,那么你会选择到谁的手下去打工呢?”奥沃举出一个非常形象的类比,然后没等菲里回答就自己说出了答案,“一般来说,人们总会选择到薪水高的地方过日子,因为那里地好处是不会因为上司的糟糕而消失的。放到信仰方面。就是要求神只能够给自己看得见的实际利益。密斯特拉能够给信徒以魔法、渥金是财富、欧格马是知识,伊莉丝翠的差一点,只有一些比较空虚的保护,但是她是黑暗精灵主神,这一块信徒没人跟她抢,而且密斯特拉、渥金和欧格马都在照顾她,所以裸奔女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神只能够拿得出点实在货。比如大地母神裳禔亚可以给信徒以丰收,所以农民大多信奉她;幸运女神泰摩拉能拿出幸运。所以赌徒性格的家伙信奉她;爱神淑娜和她那帮子寻欢逐乐的浪荡从神虽然品行不咋地,但是在地上永远有享乐主义追随;战争之神坦帕斯可以给军人以高明地战略和战术。可是其他的神只有什么?虚无飘渺的正义?不知真假的预言?平静地死亡?对仇人的诅咒和刺杀?普通人要这些玩意做什么!心理变态扭曲的家伙毕竟是少数,一般人只是希望神只能让自己生活得更好,如果神只给不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有选择地权利,他们肯定全都会转而信仰那些能给自己象样薪水的神只,这就是破除了平民对神只盲目信赖的好处。”

    “邪神和恶魔倒是经常用力量来诱惑信徒上当,但是在炼金术强盛的现在。无论怎样强大地力量都可以花钱买到。而从邪神和恶魔那里获得的力量同所要付出的代价一比,就实在太不合算了,甚至包括自己地生命!而且这样地交易又是那么地不可靠,那些邪神和恶魔地信徒往往献出了灵魂和很多宝贵的东西却什么都得不到。因为对方是混乱阵营,天生就是无耻和欺骗地代名词。”

    “过去人们比较愚昧,还比较容易上当受骗。现在教育普及了。加上有针对性的宣传。大家都明白邪神和恶魔既喜欢赖帐又没法追究。从他们那里得到好处的概率比买彩票还小,而且弄不好还有莫名其妙的厄运。所以眼下还有很多人同遵守秩序的魔鬼订契约。但是崇拜恶魔的却几乎见不着了,原因就是这样做太亏本又不牢靠。”

    “所以。”奥沃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他的肥脸,望着菲里的眼睛说出了他的结论,“神只形象败坏工程的意义就在于此,它把信仰关系变成了*裸的利益交换。眼下的人类,信仰的实际上不是神只,而是魔法、金钱、知识、幸运、丰收、享乐之类的具体存在。掌握了好东西的神只自然强大,拿不出好货的神只只能衰弱。现在人类神系只剩下了个六个强大神只:魔法女神密斯特拉、贸易与财富女神渥金、知识之神欧格马、爱神淑娜、大地母神裳禔亚和战争之神坦帕斯。而导致这个结果的高明战略,根据我的情报就是由密斯特拉制订的,说她像魔鬼一样狡猾也不为过吧!”

    菲里侧过头,避开了奥沃的注视,内心却是震撼不已。听完这段秘闻,他终于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有了新的理解。眼下这个世界的人们对于神只掌握的东西是无比地信仰,比如金钱、魔法、知识等等。但是对神只却缺乏敬意。就如同地球上的美国人一样,一方面非常地热爱国家,另一方面又像防贼一样防着政府。

    对凡人来说,信仰如同工作,神只就是老板,教会提供给信徒的各种好处就是薪水。待遇好就信仰下去,待遇不如意就跳槽。热门行业的神只强大,冷门行业的神只弱小。那些邪神就如同搞传销或欺诈,或许可以盛行一时,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旦信仰由吃大锅饭转为市场竞争,而且凡人也对神只挑三拣四,那些竞争力不强的神只自然出局。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改弦更张,市场早就进入了寡头垄断阶段,再也没有展空间了。

    不过,似乎还是有一点疑问需要弄清楚。

    “那个……受损害的诸神难道就没有对此作出反击?即使在找到幕后黑手之后?”

    “当然有啊!”奥沃抬了抬眉毛,“不过那些天上的傻瓜总是喜欢自恃高贵,从来不肯正视民众的呼声,就知道暴力解决问题。对于信徒的流失,起先他们唯一地对策就是强硬地镇压。残酷地杀害信仰动摇的家伙。自称善良的神只建立了宗教裁判所,那些邪神

    怪物威慑信徒,好象血腥与恐惧就能让信徒更加忠诚

    “这种拙劣的对策只能使民间的不满言论日益加深,并且反过来为打响宣传战的幕后黑手提供了更多宣传素材。于是这些神只做得越多,形象就越坏——对善良和邪恶都是如此,坏人也不喜欢跟着一个不给自己好处的老大。从那些教会出的每一项政策,都会被舆论解读为企图对公众不利;而神只地任何言论都被会摘录出来证明他的前后矛盾与险恶用心。由于在信息领域享有不对称优势,民众逐渐在这样万花筒一般的抹黑大战中丧失了对任何神只的信任,转而去崇拜那些看得见摸得着地东西——既然每一家神只都是大混蛋。那么还是挑个比较实惠的混蛋去信仰吧。可是谋杀与谎言之神希瑞克、暗夜女神莎尔、正义之神提尔这些家伙拿得出什么实惠?教育的普及使得民众不再那么好哄骗,而狂热的信徒毕竟是少数。失去了大量一般信徒地支持,这些神只想不衰弱都难。”

    “等到他们终于现真正的幕后黑手时,又做出了更加错误的对策——为了保住信徒。他们一边捣毁学校,限制教育,实施愚民政策;一边动宗教战争,企图从*上消灭敌人。但是世道已经变了。没有文化的教会军队不是拥有大量火器和魔法师地新式军队的对手。而信息领域的劣势又使得他们地自私骗子形象越深入人心——只有骗子才会恐惧民众变得聪明。”

    “这些实行愚民统治地家伙,仅仅是为了统治阶层地利益,却完全阻碍了社会的进步展。再加上还有一帮人在整天将他们地罪恶无限放大,并举出种种实例——信仰他们的国度因为落后于时代而灭亡。信仰他们的民众因为没文化而在社会上处处碰壁。即便实行强力的言论管制,世俗统治答应不答应还是一个问题,就是不惜把自己推到任何势力的对立面。实行了彻底的恐怖统治。转入地下的舆论反而会更加兴盛。在时代的潮流面前,阻挡的家伙即便是神只。也会被冲得粉身碎骨。”

    “犯下反文明罪的神只,只有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才能生存。偏偏他们的对手又比他们先进了整整一个时代!地上的情况就不说了,在天上进行的,神明之间的直接战斗也因为信仰之力的对比悬殊而变得一边倒。等到他们祭起恐怖袭击这一招,朝背弃自己的人们开刀时,更是将自己弄到了人类公敌的地步——恐怖袭击胜利的次数越多,形象就越坏,信仰流失的也越多。而金钱、魔法、知识这些东西却是邪恶和善良都喜欢的,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现在,这些落后于时代的神只要么向密斯特拉这些成功投降,从他们那里讨一碗残羹剩饭。要么投靠精灵,利用精灵的屠刀在那些被驯服成精灵顺民的人类那里维持信仰。如果艾欧还在,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失去平衡的状况生,但是他早就被干掉了。”奥沃耸了耸肩膀,“所以世界才会变成这样,神只要么给信徒拿出象样的实惠,把自己变成银行和学校;要么像哭泣女士艾梅塔的教会那样把自己的教会变成娱乐中心——没办法,公众喜欢的是娱乐,唯有将宗教搞的象过节般热闹,公众才会心甘情愿地投身进来,并乐在其中。严肃古板的家伙注定要被淘汰,崇尚血腥的家伙注定要被抛弃。人类内部的信仰之争中,表现越软弱、姿态越谦卑的神只得分越高,表现越强硬的神只则得分越低。毕竟,只有受虐狂才会喜欢严厉的长辈或上司啊。”

    确实是这个道理,菲里对奥沃别开生面的见解大为赞叹,但是他接下来关于自己不当言行的说法,顿时将菲里的赞叹又堵回了喉咙里。

    “我身为比大多数神只还要古老的大奥术士,自然应该以神只的高标准要求自己。既然我没有办法赏赐广大民众以恩惠,那就只好向艾梅塔教会学习,把自己变得富有娱乐性,将欢乐带给每一个了解我的人。现在你可以理解我为什么要做那些看起来有点怪的事情了吧,为了达成这一伟大的目标,我可是完全贡献出了自己的名誉啊!”

    说到这里,奥沃抬头望向天空,居然露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可惜同他的猥琐肥脸一点都不相称,看得菲里心里直毛。

    这才是你如此疯疯癫癫的真正原因吗?不惜把自己披上一件白痴和变态的外衣,为的就是将欢笑送给每一个人!?这目标够高尚、够纯洁、够伟大,堪称好人中的好人,世界上最善良的典范,和那些变态杀人狂相比强上了不止一点半点。不过……触手怪、萝莉控、**狂、狗仔队、八卦专家、痴汉……如果世界上真有这样属性的神只,那将是何等恶心的存在啊!

    “呕!”想到这里,菲里再也忍耐不住,终于将肚子里的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十四、急行军

    咳咳,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和路德维希议长会合啊磨破出血的大腿和**,蓬头垢面的菲里终于忍不住又呻吟起来。

    对于体质虚弱又缺乏锻炼的法师来说,趴在做工粗糙的铁蟑螂上疾行三天三夜顺便吃上三天灰尘实在不是什么轻松的活,更何况走的还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尽管这一天来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下肚,菲里还是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忍不住爬到铁蟑螂边缘,不顾扑面而来的尘土,朝着飞移动的路面大口大口地吐起了酸水。

    “咳咳,呕……见鬼!你问我,我问谁去啊!那穷鬼连个传送魔法阵都舍不得搭。还有,你这铁螂做得也太糟糕了吧,我都弄不清这是刑具还是交通工具了!你难道是受虐狂吗?”夏洛特趴在另一台铁蟑螂的背上,没好气地嚷嚷着。他同样被一路急行军颠得灰头土脸兼上吐下泻,肝火更是被搅得旺盛无比。

    虽然话不中听,但是菲里依旧对此表示了宽容,毕竟一个人被迫在颠簸的道路上连续赶路,就够恼火了;如果这个人还晕车,那么就更加值得生气;要是这家伙路上一连摔下来好几次,以致于只能用绳索把自己绑在铁蟑螂上,连额头都被磕青了,那么就算彻底爆也很正常。

    “没办法,这地方的金属冶炼能力太差,做不出悬挂系统和减震弹簧。”他耸耸肩,“至于传送术。就算路德维希那边有设备,咱们这些做上司的怎么能丢下部队自己先走…里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又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酸水,脸色也在由苍白向纯白地方向靠拢,似乎连胃酸都快吐光了。

    “我说,你们两位也太不知足了吧!”浣熊军团副军团长瑞克-托里尼中校稳稳地坐在马上,皱着眉头注视着两位军团长互相斗嘴。信仰战略女神并受过神殿武技训练的他,其身体素质显然远远好于这帮半吊子同僚,即便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脸上依旧没有半点疲惫之色。

    “看看后面,啊!士兵们全都跑得跟条死狗似的,你们有铁魔偶来代步已经够幸福的了,还这么唧唧歪歪地表演给谁看啊?”瑞克举起马鞭向身后一指。成群结队的士兵正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敞着胸口拼命奔跑。一个个都斜背着火枪,跟夏天的土狗一样吐着舌头呼啦呼啦,头上、衣服上尽是汗水和尘土板结成的污垢。时不时还有人脱力软倒,这个倒霉地家伙要在被无数双臭脚踩过后。才有机会让收容队的人捡起来,扔到比罐头还挤、比粪坑还脏的大车上“享福”。

    “吵死了,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烦得连我都忍不住要吐了……咳咳!”平日养尊处优的黑暗精灵女政治家喘着粗气高声抱怨。从自己地铁螂上面挣扎着探出头来,想要痛痛快快地大吐一场。不料道路坎坷,铁蟑螂突然来了一个大幅度的上下起伏。散着馊臭味的呕吐物顿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到了夏洛特头上。

    “噢。怎么倒霉的又是我!”夏洛特一摸头上黏糊糊地一片,顿时气急败坏地大骂起来。“我们本来应该在蓝堡享用香喷喷的烤肉和美酒,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在这破路上受这份罪?”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立即钩起了所有人的新仇旧恨,队伍中顿时爆出一阵泼妇骂街般的大吵大嚷,仿佛耳边有五百只鸭子在叫唤,吵得人人心烦意乱。

    “还不全是你这混蛋地责任!要不是你的炮兵把水坝弄塌了,我们又怎么会拖延这么长时间?”

    “对啊对啊,我们都被你害惨了!”

    “主席小姐,你也要讲讲良心,那个炮兵队长明明就是你硬塞进来的啊!我一开始就对这个任命表示反对,哪有让弹棉花地去管放炮地道理?”

    “这是因为那家伙是税务局长地私生子……够了,不要转移话题,你身为军团长,难道就不知道怎样监管部下吗?”

    “我又不是他的保姆!”

    “总之这一切都怪你渎职!小心我不给你报销这几天地招待费!”

    “你好狠……”

    …

    “请大家静一静,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诸位。”一个用扩音魔法放大的声音突然在队伍中炸开,刺得每个人的耳膜嗡嗡作响。骑着一台铁螂在前面探路的蕾妮不知什么时候赶了回来,拿着张地图朝大家直摇晃,“我们从半天前开始就走错了岔道,现在必须马上掉头,全往回赶!”

    寂静,一片寂静。队伍中一时间只剩下了粗重的喘息声和机械运作的隆隆声。半响之后,两眼翻白的菲里终于有气无力地出了一声哀叹。

    “天哪,这还叫不叫人活了!”

    ***

    在拖拖拉拉地看了七八天演习,热热闹闹地办了七八场宴席之后,蓝堡方面终于传来了竣工的好消息。早已心急如焚的夏洛特和菲里立即拔营北上——精灵舰队从永聚岛大举出兵的情报终于传到了新大陆前线,顺便来的还有帝国政府晴天霹雳般的死命令:务必在精灵援军抵达之前攻克北极港,以迎接友军。违军官处死,士兵流放!

    如此严厉的军令一下,全军上下先是一片哗然,然后是毛骨悚然,接下来便是长跑飞人附体,一个个朝着蓝堡的方向是箭步如飞,快若流星一般。代表和记们得到了消息之后坐着马车紧赶慢赶,可愣是追赶不上。

    等这些文弱之人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摸着颠得痛的**四下张望的时候,却现这座庞大的物资中转站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了负责留守的小猫两三只,原先预定的出征仪式、开拔宴会、劳军演出和军营采访等等隆重项目因此全部落空。

    除了几个不怕死的报社记自己买了马匹,前去追踪采访第一手战地新闻实况之外,其余那些前来凑热闹的家伙只好悻悻然打道回府。而且返回的路上由于没有安排招待,他们还不得不从自己腰包里放血。这种过于前的自助式旅游让早已习惯于公费旅行和公款吃喝的政治家们肉痛不已,纷纷咒骂泽娜主席腿脚太勤快,连个善后工作都不会安排。

    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由于此战关系到了向本土运输粮食物资的生命线,帝国中央政府那边催战的命令是一封接着一封,语气更是日益严厉,已经从贻误军机上升到了叛国叛族的高度。在如此突如其来的政治压力下,泽娜主席连蓝堡那幢特意为她盖的豪华别墅都没来得及入住,就不得不督促主力部队继续北上。两个军团如同被狠狠抽了一顿鞭子的劣马,火烧火燎的急北进,没几天就跨越了广袤的大草原,逼近了战火连绵的前线。

    当然,快也有快的代价,事后查明,在这场规模空前的长跑比赛中,有五分之一的士兵忘了带枪,一半的士兵丢了自己的睡袋,还有差不多半个军团的士兵在草原上掉队迷路。至于演习时宿营用的帐篷,干脆一顶不少地被附近牧民给拣去了……

    ***

    随着军队的位置逐渐向北移动,平坦开阔的草原渐渐消失,前方的地平线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森林的轮廓。在更遥远的地方,还可以看到高耸入云的山脉。这一切地理标志都在说明一个事实,他们已经到达了覆盖着茂密针叶林的北方州。

    在经历过一番任何人都不堪回的艰苦旅程之后,这帮吃够苦头的半吊子军人们终于找到了路德维希议长的先头部队,同他们在森林和草原交界处肯特镇会合,随即开始了战前最后的休整。

    在菲里看来,肯特镇最多只能算是一座大型村庄,它的原有居民不到一千人,多靠伐木为生。虽然镇子很小,但是各种防御设施却相当完备。在镇子的外围建有一圈接近三十尺高的围墙,墙身全部由一个人都抱不过来的粗大原木建成,木材还散着松脂的清香,一看就是为了应付战争而临时抢修的。木墙中间矗立着高大的哨塔,在墙外还有一条又宽又深的壕沟,沟底插满了削尖的木桩。为了防备精灵的突袭,壕沟的外面也散布着不少魔法陷阱,尽管都是最低级的货色,其杀伤力很是值得怀疑,但最起码用来预警是足够了。

十五、开战前夕

    虽然肯特镇的防御工事看起来十分坚固,但是这样规模的小镇显然容纳不了上万大军,所以前后抵达的军队都在镇外寻找空地扎营。一时间营帐如海,旗杆如林,蔚为壮观。虽然这事情要是放在在战争频繁的旧大陆算不得什么奇景,但是在无痕之海另一端的新大陆,这样规模的军队集结可以说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了。

    在中央政府的一再强令下,此次大陆会议为了一战解决北方之敌,动用了空前规模的大军——浣熊军团、巨熊军团、北方州和新埃诺奥克州的全部民兵、南方各州派来的志愿兵、刚刚审查完毕的新大陆军团残部,还有第七舰队的陆战队。这些部队陆续抵达之后,估计能编组成约三万人的大部队,如果再算上负责运输的民夫,更是达到了七万人的恐怖规模。当然,殖民地一方的兵力虽多,却大半是乌合之众。真要到了战场上,怕是连十个人打不打得过一个敌人都还是未知数,所以大家虽然对记吹得天花乱坠,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少谱。

    在一间设施简陋但非常坚固的半地下式堡垒里,菲里见到了路德维希议长。这位原本尚算俊朗的中年政治家眼下的健康状况显然不太好,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血丝,只知道使劲地抽着一支皱巴巴的卷烟,连说起话来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来在前线承受了太大压力地缘故。

    话语间。路德维希对主力部队拖拖拉拉的战备状况颇有微词,甚至不顾上下尊卑指着泽娜主席的鼻子破口大骂,一时弄得大家都有些下不了台。不过看了那些在被屠杀的村落拍摄的照片之后,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次进军的行动拖沓,确实是可以说是对北方州军民生命安全的不负责任,更是让兵力和装备都吃紧的路德维希受够了夹板气。

    说起来,在这场战争中,殖民地一方承受了最多战争压力的。恐怕就要数这位火线提拔地路德维希议长了。从去年六月的北极港溃败以来,他就领着一帮从没摸过枪的泥腿子,在广阔的大草原上同精锐地精灵军苦苦周旋。除了时间不长的两次休整,他几乎一直没有下过火线。虽说败多胜少。好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按道理分配利润的时候应该让他拿上一大份。

    但世界上很多事情和道理都是绝缘体,政治问题更是从来不讲究什么先来后到。尽管路德维希议长吃的苦头最多。在前线坚持地时间最长,可惜历次政治大洗牌都没有捞到什么象样的好处。无奈之下只能依旧做他的新埃诺奥克州议长,满心不情愿地在新大陆政坛上扮演着乐于奉献的老好人角色。

    作为这场战争地最大既得利益,泽娜主席非常大度地没有计较路德维希议长的怨言。相反还拨了一大批枪械弹药给北方州前线的民兵,希望这些被侵略害得家破人亡地可怜人抹干眼泪,在大军出动之前由他们对石堡地残余精灵军动进一步骚扰。以削弱守军实力。

    说起来可怜。从北极港逃到石堡地精灵军本来就不过一千余人。这一冬天又为了抢粮食和当地民兵反复地打着拉锯战,虽然战斗力低下的民兵们几乎没有赢过一次。但是积少成多,精灵军这边地伤亡也不会少到可以忽略的地步,这就足以令精灵军的指挥头疼了——在这片大陆上,他的士兵是死一个少一个,无处补充。而殖民地却有一千五百万的人口,以及上百万的后备兵源。

    频繁战斗造成的损失,再加上营养不良和缺医少药,等到开春的时候,这一千精灵军里能有一半还拿得动枪就不错了。而且他们的火药、弓弦等军事耗材也已经被用得所剩无几,又不能自行制造,可以说是窘迫之极。以这样一副病饿交加、军械全无的糟糕军容,对上六十倍于己,军火粮饷又充裕到严重过剩的殖民地部队,在外行人眼里怎么看都是一鼓而平的架势。

    无奈泽娜主席自己知道自己事,眼下的殖民地部队看着光鲜,却实在是烂泥糊不上墙,上到将军下到小兵全是嫩到不能再嫩的菜鸟不说,而且其中的大部分又是远离故土作战,其士气和战斗意志非常值得怀疑——民兵,或说民兵性质的军队,哪怕装备

    良,也是不适合远征他乡的。而宗教狂热分子给自烦,往往是给敌人的好几倍。唯一一支可以称为正规军的新大陆军团残部,是否可靠先不去说,看着他们去年被只有己方五分之一的精灵军追得上天无地入地无门的窝囊象,似乎也好不到那里去。

    虽说最近由于机缘巧合,打过那么几个胜仗,不过泽娜主席还是没有被冲昏头脑,她很清楚她这帮手下是什么德行:如果让他们躲在坚固的战壕或堡垒里同敌人对射,那么估计多少还能挥一点战斗力,大概两三个人可以当一个人用。要是让他们在平地上同敌人打对攻,那么没有十倍的兵力优势是绝对不行的。假如让他们冒着枪林弹雨去攻打敌人据守的要塞,那就是兵力再多也敌不住胆子够小——绝对是全跑没影了,即便上督战队都不怎么管用。

    但是北方州的民兵就不同了,这片战场就是他们的家乡。精灵军杀的是他们的亲人,烧的是他们的房屋,抢的是他们的财产,占据的是他们的城市。再怎么胆小的人遇到这种退无可退的悲惨境地,也会悲愤地怒吼一声,然后端起刺刀扑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事实上,在过去的一年里,北方州的居民也确实是在这么干,然后被精灵军一批批地屠杀,接下来又有更多的人抡起枪杆子,同精灵军比赛谁先死光——尽管当了几百年的殖民,但是精灵到现在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软硬兼施。这个热爱和平的种族一旦转了风气热爱起战争来,对武力的崇拜足以让其他任何好战民族叹为观止。这也是为什么老实人起火来特可怕的缘故——没办法,这样的家伙就是认死理,爱好和平的时候雷打不动,患上战争狂热病时也是一根劲,撞了十堵墙也不肯拐弯,丝毫没有变通的意思。至于这样的习惯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时还真不好说。

    拉锯战反反复复地打了一年,虽然全州20万居民已经被剩了不到一半。但是这剩下来的人也在战争中充分学习了战争,没学好的用生命交了学费,活下来的都是人精。因此论小规模交战、伏击和偷袭,前线民兵的素质还远在后方那些菜鸟新丁之上。而且由于这些家伙几乎人人都有亲戚朋友在精灵屠刀下丧生,甚至还进了侵略肚子里,连入土为安都办不到,仇恨更是大到没边了。因此在菲里等人眼里,北方州民兵们一个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成天想着怎么拿石堡的精灵烤来下酒,论战斗意志估计还在那些宗教狂热分子之上。

    如此深仇大恨之下,这士气绝对是足够了,至于消耗的军械粮饷怎么办呢?精灵固然要愁,可殖民地这边却是一点不愁,成百上千家的大小五金作坊正趁着战争商机转型,源源不断地造枪铸炮,甚至普遍出现了滞销现象,不得不通过散布诸如精灵伞兵即将偷袭屠城之类的骇人广告来向广大民众促销。而泽娜家就是开军械厂的,理所当然地以公谋私,将装备这数万人的大单子全拉到自家名下。眼下由于工厂扩大生产,开工过头了一些,主席小姐正愁枪炮太多兵员太少,对游击队自然非常大方,整箱的枪械随便挑,即便让他们用一杆扔一杆也无所谓,只要确保石堡一仗能赢得漂亮,不落了自己的面子就成,顺便还能给自己的产业打打广告,毕竟,军火这种特殊商品总要到了战场上才能看得出到底灵不灵。找几个前线老战士现身说法,比什么促销手段都要强上百倍。

    所以,勇敢的炮灰们,你们的亲人正在天上注视着你们。为了帝国的荣耀和尊严,为了殖民地的和平与繁荣,为了洗雪心头的仇恨,为了泽娜主席的面子和小金库,继续努力地打冷枪吧!要是在主力部队出动之前,这几百号精灵就被男女老幼齐上阵的上万名业余狙击手打跑打光,那就更是再美妙不过了。

十六、黄鼠狼德鲁伊

    蓝河水坝的坍塌虽然对此次作战来说麻烦多多,但是也为后勤方面开辟了一条相对通畅的内河航道,让军用辎重陆上转运的距离缩短了一大截,效率和度都大有提高。一时间,漫长的河道汹汹涌涌,挤满了北上的运输船队,各种型号的大炮被骡马拖拉着蜂拥向前,军用马车上的火枪像柴禾一样被麻绳捆在一起,一堆堆地缓慢移动。各种旗帜迎风飘扬,成千上万的民夫赶着大车,挑着担子在大道上摩肩接踵。在很短的时间里,肯特镇就堆积了大量的军械和粮草,军队和车辆来回往返,腾起的尘土让小小的镇子仿佛终日刮着沙尘暴,嘈杂的人声更是令附近的鸟兽吓得退避三舍。

    眼下这个时刻,辽阔的新耐色瑞尔殖民地正仿佛一个庞大的巨人,在和对手进行殊死搏斗之前,深深的呼气、深深的吐气,让血液运行到每一个即将力的部位,就等着在某一刻将全身力量瞬间释放。尽管敌人的规模同自己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但是对于手无强兵、内心惶恐的大陆议会来说,哪怕用牛刀杀鸡、空费钱粮,也比一着不慎让困兽破笼而出要好。毕竟钱花掉了还可以再赚,仗打输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在中央政府的反复强令和精灵援军即将前来的威胁下,不惜代价拔掉敌人的桥头堡已经成了各州的一致共识,一支支原本打算留守地部队也相继聚集到了泽娜主席麾下。如果不是这样的危机情况。以大陆会议的松散拖沓,泽娜要想聚拢三万多部队非得再扯皮上一年半年不可,根本赶不上这场战斗。手上的牌一下子翻了几番,自然让主席小姐乐不可支,但是后方对胜利的期望值也提升了许多,如果以先前的一万多兵力,只要能打个平手便可以通过的话,现在有了三万士兵,就非得漂漂亮亮地赢上一场不可了。否则实在无颜见家乡父老。

    兵马是拉起来了,但要理顺紊乱的指挥系统,真正地形成战斗力还要一定的时间。尽管各类物资供应都呈现严重过剩地现象,而且一向信奉“议员有投票之自由。军人有服务之天职”的民团军官也跟见了猫的耗子一样听话,但是备战工作千头万绪,依旧难以很快完成。毕竟数万人的组织工作实在不是眼下这些全无军事经验地新手可以从容应付的。时常有领不到食物和帐篷的部队闹到司令部来,还有为了水源和宿营地大打出手的。由于此次军队成分颇为驳杂。管束起来难度更大。好在这副烂摊子有自封为北伐军总司令地泽娜主席以及她手下那帮幕僚来对付就足够了。菲里只要管好自己的手下就成,一时倒也还算悠闲。

    不过,他很快就被另一个烦恼缠住了。

    ***

    “菲里!你这是在耍我吗?你……你替我找了个什么家伙来啊?我的人都快要被这帮混蛋给熏死了!”夏洛特捏着鼻子,脸色铁青。一边流着冷汗,一边摆出一副怎么看怎么像抽筋或触电的古怪样子,连话里都多多少少带着些颤音。

    “你。你居然怪我?我这么忙东忙地地到底是为了谁啊!”菲里也是一肚子的怨气。“明明是你来求我。说是要找个厉害些的德鲁伊当打手兼吉祥物。我才说动了维尼少将帮你当介绍人把他找来地,连中介费都是我替你掏地腰包。你倒好。一转眼又不认帐了?到底是谁耍谁啊!”

    话虽这么说,菲里眼下同样是面色惨白,连续给自己施放了好几个空气净化术还是不顶用,最后只好用悬浮术飘了起来。可惜由于热气上升,半空中臭味更重,他一个不留意,就被灌进几大口新鲜排泄出来地臭气,顿时两眼一黑、身子一晃,随即一个跟头栽倒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

    “维尼先生说,既然您的军团被起名叫浣熊军团,他就想着要向您推荐一个会变身为浣熊地德鲁伊亲戚。可惜浣熊德鲁伊这个冷门专业实在没啥人去学,维尼先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只好找了个差不多的过来。这位是维尼先生的侄子,虽然本事有限,但是收费也低廉,即便没有正规军衔和编制也没关系。所以请您暂时先将就一下吧!”小格瑞娜一手捏着小巧的琼鼻,一手扯着臭气的来源瓮声瓮气地说。虽然她的表情同样不怎么好看,但是总算比两位军团长正常多了,估计是一路上有了适应力的缘故。

    “哪有这么将就的啊?还有这算哪门子差不多!咳了这番歪理,夏洛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可惜才吼了两嗓子,就差点被灌进喉咙的浓烈臭气熏倒。他赶紧摸出瓶香水往脸上喷了几

    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很高兴认识您,尊敬的军团长大人。这些小家伙们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实在是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所以气味稍微重了一些.所以请您多多见谅。我这就安排他们洗澡。”一个穿着山狗皮衣服的瘦高个儿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一手拖着小格瑞娜,一手向前伸出.似乎想跟夏洛特握手.不过看着夏洛特脸色不豫,又只好灿灿地将手缩了回来,然后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您一定喜欢浣熊的话,只要赏咱们顿烧鸡吃,我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也不介意往身上抹点油漆化妆一下的,保证打扮得比浣熊还浣熊!”

    夏洛特没有理睬这家伙的馊点子,只是两眼无神地扫视了一下营地里那些黄澄澄、毛茸茸,正吱吱喳喳上窜下跳的小家伙,以及面色铁青、用毛巾掩住口鼻,拄着火枪摇摇欲坠的部下。然后又一脸痛苦地沉思良久,这才无力地摆摆手,“算了,既然都到了这资方了,你还是留下来吧。反正这些小东西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鄙人邓肯,职业是战斗型黄鼠狼德鲁伊。”瘦高个儿微笑着递上一张名片,又掏出了一大叠单据,“长官,这是小家伙们一路上的食宿帐单,我都是用浣熊军团的名头填的。所以请您多少报销些吧,不然债主找上门来可不好看。”

    这家伙还真会顺竿往上爬啊!

    ***

    军团抵达肯特镇之后没多久,夏洛特在几个月前就通过菲里向大德鲁伊维尼先生说过的,花了重金才招聘了的“战斗型德鲁伊”终于同他的动物伙伴伴随着冲天的臭气赶来了。这战斗型的德鲁伊果然不同凡响,杀伤力不是一般地大。才一到军营,就让大批官兵面色铁青地栽倒在地,然后在偷光了全镇的鸡之余,顺便还让肯特镇方圆数里的范围内陷入了天然臭云术的笼罩之下,使这些不了解战争残酷的菜鸟们免费经历了一次痛苦的长时间毒气战演习,邓肯先生的战术前瞻性果然非同一般。

    从体态外貌上来看,这位稀有的黄鼠狼德鲁伊先生和他的小伙伴们颇有些相似之处。骨纤细,身高刚到菲里胸口,穿着山狗皮衣,全身骨瘦如柴,长黄面,目光炯炯,手指间再夹上一支劣质卷烟,就是此公的标准形象。

    外型不佳也就罢了,毕竟这都是天生的,自己作不得主。可是此公还出了名的不讲卫生,似乎从来都没有洗澡的习惯,一头乱蓬蓬的长油腻的站不住苍蝇,身上随便一搓就是一个泥球,号称脏得连细菌都活不了,任谁见了都要忍不住捂鼻子。再加上他身边带着几千条没事就喜欢放个屁的黄鼠狼,一路上堪称沉鱼落雁,熏翻嗅觉过于灵敏的飞禽走兽无数,并且很有效率地让沿途百姓杜绝了养鸡的坏毛病。因此邓肯走到哪里都是人嫌狗憎,不招人待见,被老百姓的扫帚和猎人的霰弹热情欢送着上了前线。

    这帮子黄鼠狼跟着主人刚来肯特镇没多久,就有大批被臭气折磨得神经崩溃的女战士和女牧师拥进菲里的帐篷,向他这位炼金术士索要强烈芳香剂或嗅觉麻痹药水。甚至连军队的整编工作都因此加快了许多——不快不行啊,这帮小东西实在是顺风臭十里,顶风臭三里。再拖下去就是不给活活熏死,也要永久性丧失嗅觉了。反复扯皮虽然是官场上的光荣传统,但也得看场合啊。

    在冲天的臭气和难听的呕吐声中,原本预定要花半个月的战前休整只用了六天时间就匆匆结束了。泽娜主席连个动员讲话都没表,就急匆匆地坐上马车直奔石堡前线,一刻都不想在臭气熏天的军营里多待。其余部队也争争抢抢地上了路,惟恐多闻一分钟臭气,跑得比后面有老虎在追还快。

    惟有浣熊军团的四五千士兵不得不继续苦着脸,捏着鼻子,护送着全军的辎重同这些黄澄澄、毛茸茸并且臭烘烘的小家伙一起落在最后,继续承受这些纯天然臭气的熏陶——谁叫这黄鼠狼德鲁伊是你们军团招聘的呢?不过,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强得恐怖。几天下来,除了少数被塞进野战医院的倒霉鬼外,大多数人的嗅觉细胞都得到了充分的麻痹,即便是呆在真正的臭云术里多半也能谈笑自若。而夏洛特更是计划着要用抛石机把这些黄鼠狼丢进精灵军盘踞的要塞里,让嗅觉灵敏的精灵也感受一下这充满野性的气息。无论如何,dR1991年春天的战争正式开始了。

十七、衰人和强人(上)

    想象一下,一只强壮而又怯懦的大象小心翼翼、全力以赴地踩死一只冻僵的老鼠会是什么模样,那你也就知道石堡战役是个什么情形了。

    虽然殖民地军队存在训练不足、体系紊乱、外行指挥内行、战略规划不明确……等等一系列致命的缺陷,但是实力上的绝对优势到底摆在那里,就凭石堡里几百号缺粮少弹的精灵根本顶不住。实际上在总攻击动之前,城墙上的精灵就因为惨重的伤亡,不得不由走着巡逻改为爬着巡逻了——没办法,城外头跟赶集似的围拢了上万名来放冷枪的男女老幼,平均一名巡逻兵有二百多支枪在瞄。虽然枪法臭得不能再臭,但是这么大的基数,就是买彩票也有几个中的。偏偏守军又不能选择反冲锋或还击——刚一出城,这些业余狙击手就全逃光了;对射的话,业余狙击手们全都躲在树丛或岩石后面,打不打得中先不说,就是自己子弹盒里那点可怜的存量也实在不够用。

    无奈之下,倒霉的精灵军士兵只好由直立行走退化为四肢行走,一边用愤恨的眼神注视着不远处枪口的闪光,一边绝望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他们都是些因为内斗失败被北极港方面赶出来的衰人,无处可回,而这一冬天对北方州居民的残酷杀戮又堵上了投降之路。天下虽大,这些精灵却无处可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一步步朝自己头上逼近。

    石堡虽然是北方州的府,也是新大陆少数有城墙保护地军事重镇。但它原本也不过是个七八千人规模的小城市,在交战双方多次争夺之后,更是破败不堪。坚固的外墙早已多处坍塌,城内房屋基本上尽数焚毁,守军只能缩在地窖和中央堡垒里。在冬天里,精灵军曾经用冰雪和泥土填补过外墙的缺口。但是眼下春暖花开,冰消雪融,仓促修补的缺口再次垮塌。而外边越热烈的冷枪运动又得修复工作被迫无限期推迟。对于泽娜主席这样拥兵三万,军械齐全的强人来说,石堡的残敌实在是连大象脚底下的小老鼠都不如。至少老鼠还可以四处逃窜,而石堡地精灵军只要一离开他们那残破的乌龟壳。就只有在数万军民围剿下埋骨他乡的份——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连逃都没处逃。

    不过,即便对手看起来仅仅是只冻僵了地小老鼠,泽娜主席这只大象还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踩下去。务求一击必胜。庞大的军队既是实力也是压力,如果在这样一边倒的战斗中还生了任何意外,她这个战时统帅也就不用做下去了。

    主力部队来到石堡近郊后,泽娜主席并没有直接投入自己地嫡系。而是先用其他杂牌进行了试探性的进攻。一番筛选之后,最不招人待见的两千多新大陆军团残部光荣地获得了再次为国捐躯的机会,哆哆嗦嗦地站上了第一线。为了让这些有临阵脱逃和叛乱前科地家伙竖立起坚定的战斗意识。泽娜主席还派出了铁面无私的督战队。

    在战斗开始前。由肥巫妖奥沃统一指挥全部地炮兵部队。为即将动进攻地炮灰们提供了长时间地火力支援。炮击的目地不只是为了减少攻击部队的伤亡,而且还可以起到震摄的作用。并且将敌人的隐藏火力给吸引出来——如果真有那种玩意的话。

    “全部火炮,齐射准备!”

    “方位大概是……西北偏西10度。仰角可能是……先取15度试试吧!”随着观察员缺乏自信的报数声,几个相对熟练一些的尉官手忙脚乱地调节起了火炮的参数,而强壮的装填手们则用巨大的铁棍把实心弹和射药捅进火炮里面,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装弹完毕!”

    “瞄准完毕!”

    “很好,全部撤退”奥沃打了个哈欠,随意地将指挥刀向后一晃,出了一道绝对违反任何炮术条例的命令。炮兵们如蒙大赦般地丢下了手中的工具,朝着阵地下方拔足飞奔,好象身后有什么怪物正在追上来。

    “真是的,不过就是几具骷髅罢了,胆子也太小了吧。”奥沃咕哝了两句,然后举起了一根粗糙的黑色魔法杖。由于他身上的值钱玩意都被艾尔剥去抵债,眼下只好凑合着拿菲里那杆学生时代的旧魔法杖暂时顶一下,这让身份高贵的大奥术师感觉非常不习惯。

    “……糟糕,手势好象错了……怎么还是没反应?再来一遍……该死的,这破烂烧火棍真是不顺手!”

    在连续多次尝试之

    前堆在阵地上的大批人骨头终于开始喀嚓喀嚓地响动髅兵在魔法的驱动下站立起来,茫然地四处转悠。奥沃眯起了眼睛,全神贯注地操纵着这些骷髅颤颤巍巍地来到各自的炮位上,代替已经躲进战壕的炮手进行火炮轰击前最后的,也是最危险的点火工作,不过……

    “你们这帮懒惰的懦夫!怎么连火把都没准备就跑了?难道要我用鬼火去引燃导火索吗?”

    ***

    硝烟弥漫、炮声隆隆。

    铅灰色的云层下,部署在城外高地上的四百多门火炮接连开火,随着炮击的进行,一层如白絮般浓重的稠雾迅将阵地笼罩起来。半空中,炮弹飞出的尾焰如成片流星般划过天际,石堡内外顿时火光频闪,爆炸不断,砖瓦和碎木在火光下凌空飞舞,连大地都仿佛在跳动。

    当然,高地上的炮兵阵地也时不时有爆炸声传来,迸飞的铁屑和碎散的白骨充分显示了战斗的残酷,问题是……精灵军那边似乎连一炮弹也没有射过吧!

    “十五命中城墙,大约六十飞进了城里,另外还有至少两门火炮炸膛。”站在充作指挥所的另一处高地上,菲里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炮战的情况,“命中率马马乎乎,不过总算没出什么乱子。根据奥沃来的信号,下一轮炮击大概会在半小时后开始。”

    “每一轮炮击居然要花半个小时?这也太慢了吧!”泽娜主席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她同样在观察着当前的战况。透过望远镜,她可以清楚地看见炮兵们正在*女郎的皮鞭催促下跃出山下的战壕,扛着沉重的弹药箱子汗流浃背地向半里多外的阵地奔去,准备下一轮炮击,“根据操典,正规军的炮击度最少也要每分钟两,你的人怎么慢了六十倍?”

    “没办法,这已经是最快度了,正规军可不会用这种只适合自杀的劣质火炮。”面对上司的指责,菲里无奈地耸耸肩,“由于炸膛情况过于普遍,炮弹和射药都只能堆积在远离阵地的隐蔽所里。否则的话,”他双手向上一摊,作出了个表示爆炸的手势,“所以每一轮炮击的过程中,炮手都必须先将从隐蔽所搬着弹药扛上山,进行清理和装填工作,然后再逃回隐蔽所,由奥沃的骷髅兵来点火开炮。光是来回路程就有将近两里,还要上山下山,半个小时射一轮已经相当快了!”

    泽娜主席放下望远镜,嘴角似乎有点抽搐,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因为这批火炮全是她家军械厂的产品。僵了一会儿,眼看着炮兵们又跟蚂蚁搬家似地扛着大包小包下了山,她终于又找到了个话题。

    “就算火炮容易炸膛,也不用把弹药库设置在一里多外的山下吧,难道就不能在炮击的反方向挖个掩体吗?这样的话,炮击度应该可以快上一些吧。”

    菲里摇了摇头,“这恐怕还是不行。不知您有没有注意到,石堡明明在我们的西北方向,但是却有炮弹在往南边打?”

    “……的确是,”泽娜主席回头张望了一下,果然现阵地后方有几个新炸开的弹坑,“这帮笨蛋连炮口的方向都弄不清楚吗?”

    “那倒不至于,他们再怎么笨,这方向还是不会弄反的。问题是铸炮材料不过关,导致膛线普遍变形,炮弹经常在空中偏转甚至掉头。”菲里解释说,“所以在以炮兵阵地为圆心,炮弹射程为半径的范围内,布置任何兵力或物资都是极其危险的。您没看到在炮兵阵地周围,我是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放吗?”

    泽娜主席赶紧抓起望远镜对准了那个方向,果然现在炮兵阵地附近,己方的阵线凹下去了一大块。几百门火炮就像大海中的孤岛一般,被孤零零地丢在石堡和攻击阵地之间。炮位附近除了比较耐打的巫妖奥沃之外,就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你怎么能这样乱来,敌人要是冲出城来抢炮可怎么办?你拿什么来阻击啊!”看到这一诡异的战术布置,主席小姐差点抓狂,这不是把肥肉送狼嘴边去吊胃口么?

    “没关系的啦。”泽娜主席固然怒火攻心,菲里倒是满不在乎,“阵地上又没有弹药,他们拿什么来打咱们?如果他们敢把炮拖回去的话,那就更省事了——不用我们去进攻,精灵就把自己给炸成碎片啦!”泽娜主席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非常精彩。

十八、衰人和强人(中)

    半小时一轮的龟炮击持续了整整半天之后,已经无聊到几乎要打盹的攻城部队终于得到了姗姗来迟的总攻击令。在督战队的催促下,两千多穿着灰色制服的新大陆军团残部排成了棋盘格阵形,在军乐队的进行曲伴奏下踩着鼓点齐步进军。站在前排的士兵更是个个手持大刀,身披盔甲,装备得仿佛铁皮罐头一般,反射着耀眼的金属光芒,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多处垮塌的城墙奋勇前进。

    “看起来似乎不错,但是巷战用得着排方队吗?”这些所谓正规军的严整阵容固然显得很有气势,但是菲里却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新大陆军团虽然顶着个正规军的名头,但是同咱们一样没怎么打过仗。他们除了每年的阅兵式,似乎连象样点的演习都停了几十年,更别说巷战训练了。嘿嘿,他们不走阅兵方阵,又能怎么办呢?”

    正在忙着核对文件的蕾妮抬头望了一眼前方的战况,随即用非常不屑的语气向菲里介绍了一下新大陆军团的实际情况。她是侍奉战略女神的牧师,属于专业的军事爱好,对于新大陆军团这支身边的草包部队是再了解不过了,“不过这种搞法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让穿盔甲的仪仗队走在最前边,他们真以为那一身薄铁皮挡得住子弹吗?”

    菲里这才明白,原来走在前头的不是肉搏队或什么装甲掷掸兵。而是穿着古代军礼服地仪仗队。这帮被条令熏陶坏脑袋的家伙还真的把作战当阅兵来搞了!怪不得去年在北极港外一触即溃。看来这支所谓的正规军也是那种只擅长表面工夫的巧克力部队,真打起来十有*要出洋相,

    果然,攻城部队虽说在城墙外没有遇到任何象样的阻击,但前脚才刚进城,后脚就被一阵子弹给赶了出来。旗帜乐器什么的丢了一地不说,还非常慷慨地向围城之中的精灵军免费赠送了大批枪械弹药,本来已经在大批记面前摆好pOse的泽娜主席更是气得吐血,差点要将他们集体枪毙。总算在全体官僚地一致劝阻下,才让这些丢人现眼的东西戴罪立功,在稍事休整后再次动攻击。

    虽然泽娜主席非常想要在石堡取得一场干净利落的胜利,作为此次出征的开门红。但是城里地敌人全然没有配合的意思。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生路,残余的精灵军在绝境之中依旧打得非常疯狂。他们放弃了已经失去防御功能的城墙,在城内地废墟间布置了重重火力点,用铅弹和箭矢热情款待着进城的军队。各种各样的魔法陷阱也都不识时务地前来凑趣,打得那叫一个精彩。

    这些仪表堂堂的正规军站军姿走正步倒是不错,但是让他们在残墙断壁之间打冷枪玩爆破,就实在不是凶悍嗜血地精灵军的对手了。几番突击之下。两千多衣甲鲜明的大兵愣是被几百精灵军打得不知所措,惊恐乱窜,互相践踏。死伤累累。顺便给缺粮少弹地精灵军当了一回运输大队长。城里地守军一开始还打打点射。后来就全是震耳欲聋地排枪声了。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些中看不中用地所谓“正规军”似乎被彻底吓破了胆。什么军人荣誉都不要了,逃出城后就一**坐在泥地上不肯挪窝,任凭督战队皮鞭棍子怎么打下来都没有用。泽娜主席狠狠心,下令砍了几个最不象话的,结果剩下的士兵干脆在城墙边上玩起了装死!如此奇观引得一众记纷纷拍照留念,也让主席小姐的脸色由猪肝渐渐朝着茄子的方向靠拢。

    “为阅兵式而存在的军队,果然是不堪一击啊。”看着城外这些热爱生命的正规军,菲里不由得大感慨,“我倒是有点理解那位被精灵砍头的索莱顿中将了。过去我总是奇怪,他明明手握重兵,怎么会顿兵城下三个月?现在我则是奇怪他指挥着这样一支军队,居然有办法在前线撑上三个月!佩服,真是佩服哪!如果换成是我,恐怕连半个月都坚持不下去。”

    “混蛋!现在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眼看攻失利,开门红大有变成开门黑的可能,大失面子的泽娜主席一腔怒火正愁没处泄,菲里不小心撞到了枪口上,自然没有好果子吃,“你既然有闲功夫在这里动摇军心,想必对付城里的小小顽敌也不在话下。好,下一波就由你来打主攻!”

    菲里脖子一缩,忍不住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这个,主席小姐,按照兵法上的说法,敌人选择的战场就是最糟糕的战场。我军虽然装备不错,但是这个人员素质嘛……似乎天底下的衰人都集中到咱们队伍里了,所以正面硬抗实在不是上策。我们不能跟着敌人的脚步跳舞,得换一个角度思考问题,让敌人跟着我们的脚步走。”

    “让敌人跟着我们的脚步走?你疯了吗!眼下这架势,城里的精灵军会出来跟我们打野战?你把这么多大炮没遮没拦地摆在外头,那帮属乌龟

    也没从壳里挪一下**!”泽娜主席把一双红眼睛瞪差没在脸上写“不要糊弄我”这几个字了。

    “这个……我再想想,总会有办法的,”菲里搔着头皮,一时也想不清楚该怎么办才好,被泽娜主席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红眼睛瞪得心中七上八下。

    当他着急上火之际,一阵刺鼻的臭味随风飘来,熏得他一连打了两个大喷嚏。回头一看,原来是浣熊军团押送着大批辎重车辆已经赶到了前线,随军团一起过来的自然少不了邓肯先生手下那群黄澄澄、毛茸茸的小动物。这些黄鼠狼过去成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猛然间往肠胃里塞满了军队里敞开供应地咸肉香肠。顿时一个个消化不良,这屁是放得又多又响,堪称移动的毒气罐。途经之地,旁人无不掩鼻而逃,惟恐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而闻了最多臭气的浣熊军团士兵反倒是没什么不适的反应,估计因为臭气闻得太多,能适应下来的家伙嗅觉细胞已经完全坏死了。

    菲里看着这些臭烘烘的家伙,先是眉头紧锁,但是随即很快又舒展开来。紧紧抿着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主席小姐,我想,现在有一个更好的作战方案了……”

    ***

    “敌人又上来了!”

    一个衣衫褴褛的精灵士兵拄着刚刚缴获地崭新火枪,大声地向同伴示警。正在残墙断壁间四散休息的精灵军闻讯很快进入了各处火力点,架起各自的武器准备战斗,同时满不在乎地插科打诨。

    “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对面又给咱们送补给来了!”

    “那帮软蛋还真敢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小心点,那边似乎换了一拨人。”

    “哼,换谁来都一样。大家打得精神点,别堕了咱们的名头!”

    ……

    虽然这次进攻地敌人数量明显要过前面几次,但是守城的精灵军却比前几回应战更加轻松。完全不把眼前的对手当作一回事。的确。他们有这个本钱自负。即便到了最窘迫地时候,这些征讨四方多年的精灵老兵依旧用行动证明。自己不是新大陆的菜鸟们可以轻易欺负的对象。遍地地尸和手中的帝国制式军火,都显示了这支部队的彪悍。

    在战斗打响之前,残破地石堡已经被他们构筑成了一个复杂坚固地村落要塞式防御阵地。而且火力点隐蔽得很好,从外面几乎看不出来哪里有射口。几百名精灵士兵就躲在各自地掩体里面,随时准备用铅弹、箭矢和魔法好好招呼街道上那些无遮无拦的进攻。想要破坏这些坚固而隐蔽地工事,只有用人命去填。

    不过,这一回的敌人并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在城墙边上停下了脚步。正当掩体中的精灵军等得有些不耐烦时,一丝异样的气味突然飘进了他们的鼻子。

    “什么东西这么臭?哦,该死的……”

    城墙边上的人群突然散开了几条缝,一大群黄澄澄、毛茸茸的小家伙吱吱喳喳地窜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拼命排泄着纯天然的毒气,缺乏防备的精灵士兵纷纷两眼翻白,摇晃着晕倒——精灵的嗅觉要比人类灵敏许多倍,对刺激性气体的抵抗能力自然也差上了不少,不信你往警犬鼻子上灌点辣椒粉试试,保证一闻就倒。

    黄鼠狼大军在小小的石堡撒着欢上窜下跳,甚至能通过只有手臂粗细的射击孔,钻进狭小的掩体里,让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笼罩在浓烈的臭气之中。面对这一完全出他们想象能力的作战方式,精灵军一下子全了。

    毕竟,这不同于任何正常的毒气战,如果象对付臭云术一样用强风驱散的话——臭云术驱散之后就没有了,可是黄鼠狼的屁无论你驱散多少回,这些小家伙又能补充上更多。即便侥幸准备了空气净化术,等到法术作用时间一过,还是免不了被熏倒的命运。

    唯一能够对付这种战术的东西似乎只有用活性炭过滤的防毒面具了,但是在这个过于依赖魔法的世界里,似乎还没有这样的玩意被明出来。

    随着黄鼠狼大军的全面入侵,街道上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一时间铅弹飞舞,箭矢如雨。可惜这些身手敏捷的小家伙实在不是容易瞄准的好靶子,而数量又足够每位精灵士兵摊上几十只,即使撞上大运打中了几回,也改变不了失败的命运。

    很快,枪声渐渐稀落了下来。臭气缠绕之下,守军即便没有昏倒,也基本丧失了行动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墙边上的敌人端着刺刀、抡着炸弹向自己这边慢慢走来,然后带着“他们为什么没被熏倒”的疑惑,在臭气或爆炸中失去意识。

十八、衰人和强人(下1)

    “唉,这边总算完事了。不过还真是完全没有淑女风度的作战方案呢。”嗅着远处飘来的一丝臭气,泽娜主席皱着眉头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况。在黄鼠狼用臭气彻底打垮了精灵军的战斗意志之后,浣熊军团轻易地摧毁了设防坚固的工事群,虽然还有零星的枪声和魔法爆炸声传来,但是已经不可能改变战局了。

    见石堡大局已定,主席小姐又拿着望远镜转了一个方位,透过镜头,她可以看到另一支军队正在向北延伸的山道上行进。士兵们赶着骡马、推着火炮,在崎岖的小道上扬起阵阵沙尘,嘈杂的咒骂声始终没有停过——任何一支缺乏献身精神的军队要是摊上了啃硬骨头的倒霉任务,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不过因为打了胜仗,眼下泽娜主席正心情不错,对此倒是不怎么在乎,连那些骂自己是老婊子的缺德家伙也没去留意,嘴角边甚至流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细看的话还有那么几分残酷的味道。

    “石堡这里虽然出了不少洋相,但好歹是拿下来了。希望接下来北极港那边也能一切顺利。呵呵,可爱的小菲里,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要是敢不认真的话,小心我把你的*弹掉当太监!”

    正骑着冰凉的铁蟑螂拼命赶路的菲里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他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现什么异常情况。只好甩甩脑袋,伸手招来了自己的传令兵。

    “命令部队,继续加前进,务必抢在敌舰队之前赶到北极港!”

    ***

    春日地天空湛蓝得仿佛晶莹的蓝水晶,几片偶尔漂过的浮云,显示出了风的痕迹,周遭小岛上的海鸟在空中飞翔,不时俯冲而下,掠取浮上水面透气的小鱼。春季的大洋上并不是经常有这样风和日丽的天气。数十艘庞大的三桅战列舰地白色大帆正鼓满了风,推动船犁开万顷碧波飞前进。但是对于前进的方向,暂居海上的旅人们却显得非常之迷茫。

    “利奥(Lhaeo),

    “咳咳。阁下,我们似乎应该先弄清楚自己在哪里才对吧。”

    “说地也是,不过利奥啊,咱们的船队似乎缩水了很多嘛。是被昨晚的风暴吹散了吗?”

    “很有可能,阁下,您看是不是先降帆减,好让后面掉队的船只跟上来。眼下这样子根本没办法清点损失啊。”

    “说得也是。传我地命令,降下前帆。同时用信号旗通知全舰队,立即减前进。”

    “遵命!”

    舰队的最前端。一艘金光闪闪的纯金色三桅大帆船上。两个须皆白的老人站在船头。对着猎猎海风愁眉不展。其中一人穿着华丽地蓝色丝绸长袍,装饰着金丝刺绣。手持镶有大块红宝石的高级魔法杖,尽管脸色不太好看,但依旧颇有精神,一副大人物的派头。

    另一位老人地外貌就糟糕多了,头掉得一根不剩,身上披地裘皮大衣也向头皮看齐,实在找不着几根毛,不晓得穿了多长时间,连脊梁骨都偻得好似老丝瓜。但是尽管他从外表上看显得更加苍老,却很恭敬地对前执弟子礼,手里握着从不离身地卷轴和鹅毛笔,腰间还挂了墨水壶,时不时把鹅毛笔往墨水壶里蘸上两蘸,将前说的话在卷轴上记录下来。

    自古以来,每一个拿着宝剑或魔杖地强人身后,都跟着一个拿笔的衰人。作为诸国度间名声响亮的大贤,强人伊尔明斯特的身边自然少不了同样著名的衰人利奥。这家伙跟着世间最强悍的大贤当了几百年抄写员和助手,却始终没有转运的迹象,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得以用魔法延长寿命了。不过看他这副尊容,似乎活得太长也没有什么意思。

    “利奥,其实这次你不用跟我过来的。”见利奥一边咳嗽打颤,一边还在眯着老花眼用放大镜核对海图,伊尔明斯特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帝*已经完全收复了泰瑟尔,虽然要恢复你的王位有些困难,但一个民政长官还是可以拿得下来的。你真的不想回去看看吗?”

    “没关系的,阁下。”利奥驼着背从海图前抬起头来,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王位本来就是捡来的,我对那边也没什么感情。更何况,我已经替您当了五百多年的助手,真要换个人来,

    放心呢!”话虽如此,但老人的嘴角边依旧带着一丝淡苦涩。

    伊尔明斯特拍了拍利奥的肩膀,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晓得应该怎么开口。半响之后,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永远也研究不明白的海图上。

    说起伊尔明斯特的助手利奥,那真是天底下最最极品的衰人了,此人出生的时候,刚好赶上接生婆离婚,由于没在第一时间哭出声来,结果挨了顿暴打,从此成了天生罗锅。

    成了罗锅也就罢了,但是这家伙似乎从生下来就霉运缠身。没多久,一向强健的母亲就因为急病死去,善于经营的父亲因为破产自杀,收养他的舅舅遭了海难,和他一起玩的小朋友得了猩红热……一系列恐怖的灵异事件让他变成了灾星,最终被赶出家门,不得不一个人踏上了流浪之路。

    以后的日子里,他当过兵,务过农,做过生意,学过魔法,经历过破产、天灾、战乱、屠杀和魔法反噬无数,身边的人被他的霉运连累,死了一拨又一拨,活下来的也大多生不如死。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死一死比较干净利落。

    可惜的是,尽管他自己都不想活了,偏偏霉运让他衰到死都死不成。虽然他不管刀伤撞伤擦伤摔伤烫伤还是啥五花八门的伤都有过了,连自杀都试过好多次,可就是死不了,还害死了不少来救他的人,这让他更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就在利奥灰心绝望之际,阴影谷的伊尔明斯特收留了他,让他打打杂,当个学徒和助手。虽说辛苦,但至少有了比较稳定的生活。再加上伊尔明斯特的信任和器重,利奥感觉这样已经非常幸福了,因此他工作起来分外卖力和细心,再加上早年的不幸经历让他学会了多种实用技能。以至于到了后来,利奥这衰人竟然成了大贤必不可少的跟班,伊尔明斯特的日常工作离了他就要出大乱子。

    他是幸福了,可伊尔明斯特就不幸了。自从利奥来了之后,先是混乱之年众神下凡,不管善神邪神都到伊尔明斯特那里扎堆pk,他这把老骨头。接着什么恶魔、魔鬼、黑暗精灵和红袍法师都来找伊尔明斯特的麻烦,把可怜的大贤折腾得死去活来。

    好在伊尔明斯特老爷子命硬,这么多磨难都挺了过来。利奥也得以取妻生子,给自己安了个家。之后更是得了个钻石大礼包,被大贤推荐到王室绝嗣的泰瑟尔当国王!于是一家子欢欢喜喜地走马上任,以为终于否极泰来了。

    可惜衰人就是衰人,利奥前脚刚抵达泰瑟尔,还没来得及举办加冕仪式,后脚就有大批穷凶极恶的精灵军全副武装地前来捧场,连他老婆都死于乱军之中。伊尔明斯特一看自己送的富贵成了灾祸,赶紧为利奥拉来了耐色瑞尔帝国援军,并且让他以自治领的形式加入帝国以求保护。结果既导致了两大强国之间绵延至今的战火,又为帝国政局的动荡分裂种下了祸根。唉,把衰人推上高位,岂不是让更多的人一起跟着走霉运吗?至少泰瑟尔人都认为自己是被利奥的衰运害惨了——家园给两大强国当作战场打个没完没了,什么东西都给打烂了,偏偏这衰人却一块头皮都没擦破,真是祸害活千年哪!

    从国王变成自治领主之后,利奥又在帝*的羽翼下勉强坚持了几年,躲过了无数次刺杀、兵变和袭击,最后还是熬不下去,把王位交给儿子,自顾自回到了伊尔明斯特身边当助手去了。可是他还没走回阴影谷,刚戴上王冠的儿子就被精灵刺客杀害。所谓幼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人生三大不幸全让他给体验了一遍,再加上一大堆战败、天灾和破产,这天下第一衰人真是名不虚传。很多迷信的人都认为他是一切祸乱的根源,甚至有小道消息把他说成是厄运女神本莎芭的选民,结果消息一传出来,本莎芭的信徒人人自危,一时间改换门庭大半,唉,连堂堂厄运女神,都敌不过利奥的无敌衰运啊!

    既然有如此极品衰人坐镇,还愁这次远航不多灾多难吗?

    “阁下,咱们的航向好象出了点问题。”

    “那就调整一下吧,往哪个方向偏了?”

    “阁下!这次是大问题!咱们有大麻烦了!”

十九、衰人和强人(下2)

    “阁下!这次是大问题!咱们有大麻烦了!”

    由于观测过程漫长而又繁琐,插不上手的伊尔明斯特正望着海面有些走神,骤然听到利奥的一声大喊,顿时被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滑倒在地上。

    “你这该死的……我们的航向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好险扶住了舷壁,伊尔明斯特正想斥责两句,但是见到利奥一脸的惶恐,顿时又将骂人话咽了回去,面无表情地问道。

    “咳咳,阁下,根据六分仪的测量结果,我们现在应该在这个位置。”着急上火的利奥没有精力来考虑大贤的心情,他稍微平伏了一下心情,然后就伸手将伊尔明斯特拉到海图桌边,用铅笔在海图上标出了一个红点,可惜标注的地方实在有些诡异,看得大贤两眼直。

    “这里?我们是要向西横跨大洋,怎么又往东边回去了?”伊尔明斯特诧异地看着利奥落笔的位置,又指了指海图上昨天的标记,“居然比昨天足足往回走了六十多里!就算晚上刮过风暴,也不至于吹回去这么多路吧。”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阁下。”利奥掏出口袋里的航海用高精度怀表,伸出手指在上面弹了弹,“刚才云雾散开的时候,我以为眼下还是上午,结果后来现我的表似乎坏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下午了。”

    “那又怎么了?”伊尔明斯特听得莫名其妙。

    “阁下,请您看看太阳的位置。”

    伊尔明斯特抬头一看。现一轮红日正高高地悬挂在船尾地方向,从云层的缝隙间射出耀眼的金光。如果现在是下午,那么说,舰队的航向就是……

    “降帆!左满舵!该死的,怎么连方向都跑反了!今天是哪个蠢货在掌舵?我要把他吊在桅杆上绞死……呜!”现了这个令人崩溃的事实,大贤登时气得一蹦三尺高,全无风度地破口大骂起来。

    可惜,他还没吼完,就被利奥拖到一边。并堵上了嘴巴。忠心耿耿的老助手一边拼命按住还在挣扎的大贤,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驾驶台地动静,见上边没什么反应,似乎是没听见。这才抹了一把冷汗,将伊尔明斯特放开。

    “咳咳,利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才喘过一口气。伊尔明斯特自然感到非常恼火,“为什么阻止我处死那个笨蛋?”

    “嘘!阁下,小声点,请您冷静一下。”利奥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唇上轻轻一点,“您先看看掌舵的是谁,再决定如何处罚吧。”

    见利奥神色古怪。伊尔明斯特感觉情形有些不对。顺着助手的提示。大贤把视线延伸到了驾驶台上。一瞬间,他的目光便猛地冻结在那里。

    一名英气逼人地银女子正站在船尾的驾驶台上。用她那双雪白的纤手稳稳地操纵着舵轮,舵轮在她大开大合的驾驶手法下滴溜溜地转动,让整条战舰仿佛脱缰地野马一般剧烈颤抖起来。

    这名女子身材高挑,容貌秀丽,腰挂一柄长鞭,长长的银乱蓬蓬地披落在肩头上,时不时被强劲的海风扬起。黑亮的大眼睛中既有着娴静地美丽,却又透着不屈的坚毅。虽然天生丽质,但是她身上却只披了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袍,隐约露出下面白晰地肌肤和凹凸有致地迷人曲线。

    这种若隐若现地飒爽英姿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火辣的女海盗之类水手们最津津乐道地话题。成堆的水兵都挤在驾驶台的周围,将炽热的目光投向掌舵的强悍美人,仔细看的话,甚至都可以现这些饥渴男子们嘴角边滴落的口水。

    看清楚掌舵的人,伊尔明斯特立时跟耗子见了猫似地萎顿下来,但随即又进入了暴走状态。

    “啊啊啊啊!是哪个蠢货让这女暴走族上去的?这不是拿咱们的命来开玩笑吗?船长呢?大副呢?还有二副在哪里?利奥,把这些消极怠工的混蛋都给我拖过来!我要把他们丢到海里喂鲨鱼!”

    “船长从昨天起就因为食物中毒躺在床上,大副被昨晚的风暴卷到海里去了。”利奥不动声色地否决了伊尔明斯特的乱命,“至于二副,咱们船上有二副这个职位吗?阁下,您应该清楚安姆舰队的海员是个什么水平!”

    “……”这些无可辩驳的理由让伊尔明斯特立即闭嘴,他很清楚这支舰队的人员素质差到了何等程度——只有不到一半的船长会用六分仪,其余船长的本事仅仅能跟着前边的船走而已,万一在海上走散,就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了。

    由于帝国海军在历次海战中损失很大,伊尔明斯特负责的远征舰

    上基本由安姆自治领的地方舰队组成。在加入帝国是著名的航海贸易大国,为了保护贸易线,它的海军实力自然不弱。即便安姆的商业眼下早已衰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国度依旧保留着一支拥有120战舰的庞大舰队,在各大自治领中屈一指。

    为了应付这场远征,海军兵力已经捉襟见肘的帝国政府自然打上了这支舰队的主意,并且在一番软硬兼施之后终于得手。可是等到伊尔明斯特兴冲冲地前去接收的时候,才现情况远没有事先想象得那样好。

    安姆舰队虽然号称拥有大小战舰120,但实际上由于贸易衰落、岁入大减,安姆政府根本无力供养如此庞大的舰队。因此绝大部分战舰早已封存入库,只留了区区几艘小舰,用以在港口附近巡逻而已。

    一支军队要是忽大忽小,那肯定要出大问题。海军这种高技术含量的军种更是如此。毕竟战舰可以封存,船员却没办法封存,而海战胜负到底还是要由操纵战舰地人来决定的。等到为了这次远征要启封战舰的时候,当初遣散的那批海军人员早就老死得差不多了,一时根本没办法找到那么多航海人材。为了让战舰可以跑起来,安姆政府是绞尽脑汁、怪招迭出,召回退役水兵和强征商船水手什么的就不说了,甚至连等着上绞刑架的海盗都被拉了壮丁。

    一时间,几个港口城市的海员是人人自危。纷纷装病或逃难——倒不是怕死,远洋航海本来就是高风险的行当,敢在海上讨饭吃的人都有葬身大海地觉悟。问题是吝啬的安姆政府半点饷钱都不给,要大家冒着生命危险去义务劳动。只要脑门没被驴踢过的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政府用尽了合法不合法的手段,舰队还是远远凑不足额定人数,不负责任地安姆政府索性从难民营里打主意,塞了一堆从来没见过大海的可怜虫上船。让他们在航海中学习航海。至于这些家伙是否会以生命的代价,通过各种各样的沉船事件来付学费,就不在官僚们地关心范围之内了。

    安姆政府是从此轻松了,可伊尔明斯特就头疼了。一路上。这些半路出家的海员洋相百出,死伤累累,很是让后面跟着的商船队看了一回笑话。即便是他脚下这艘作为旗舰的“金币”号也不例外——只有船长和大副有远洋航行地经验。其余的“海员”最多只在可以看得见陆地的近海打过鱼。别说六分仪了。就连罗盘都不一定看得懂。

    好在利奥这个衰人虽然运道够衰,却在航海方面经验丰富——过去当过很长一段时间地海员。还让好几条船地同僚倒霉地葬身鱼腹,这经验能不丰富吗?伊尔明斯特索性任命他为航行指挥官,基本不再过问具体地航行事务,倒也乐得轻松。

    “昨晚的风暴中,本舰地大副被卷到了海里,而船长又爬不起来,船上的人都慌了。”见伊尔明斯特稍微平静了一点,利奥便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缘由,“结果这时候欣布女士自告奋勇,说她有在内海开游艇的经验,水手们自然就全指望她了。”

    “让谁驾驶也不能让欣布这个女暴走族兼路痴来啊,她连在我的魔法塔里都会迷路!”伊尔明斯特还是一个劲地摇头,“过去在阿格拉隆,她每次驾车出门都得有个扛铲子的跟着,为的就是刨坑埋一路上被她死的倒霉鬼!至于她的游艇……啧啧,那简直就是食人鱼啊,你难道不晓得吗?”

    “我跟了您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的底细,可是这条船的水手不知道啊。”利奥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膀,“当时咱们两个还在房间里冥想,事先又吩咐水手叫他们绝对不要来打扰。”他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后面那些船长只知道跟着咱们这条船走,即便方向完全反掉了,却就是不敢吭一声!唉,安姆舰队的海员就这个水平,您说还能怎么办?”

    “算了,以欣布这个女暴走族兼路痴的水平,咱们现在没在鱼肚子里聊天就得谢天谢地,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善后吧。”说到这里,伊尔明斯特感觉实在泄气,便有些不耐烦地朝利奥挥了挥手,“利奥,你马上到驾驶台,把欣布从掌舵的位置上替下来,然后让‘金币’号以及整个舰队掉头返回正确航线。啧啧,这次远航还真是无奇不有,幸亏给养还比较宽裕,就算耽搁上两天,应该也问题不大吧。”

    感叹完了,他抬头一看,却现利奥依旧象根木头似地戳在那里,脸色阴森之极。

    “咦,利奥,你臭着一张脸在这儿什么呆啊?还不快去掌舵啊!”伊尔明斯特非常诧

    “阁下,这事情没这么简单。”利奥的没有前去接下舵轮,而是继续用直尺和铅笔在海图上比比划划,“您看,咱们和这些战舰往回走了那么多的路,居然连一艘商船或运兵船都没有碰上——它们原本应该就紧跟在作战舰队后面!您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跑到了战舰地前面。自己去北极港了?”伊尔明斯特略一思索,随即惊骇地瞪大了眼睛,“这帮子没什么武装的商船哪里抗得过精灵的北极港要塞?这不是找死吗!”

    “咳咳,北极港的炮台还不是最可怕的,毕竟岸炮没长脚。而咱们的船也不是瞎子,连躲都不会躲。”利奥咳嗽了两声,灰白黯淡的眉毛皱得更加厉害。“我担心的是精灵舰队会趁机进攻——不仅仅是北极港里的那几条破船,还有他们从永聚岛派遣过来地生力军,这个消息我们不是在起航前就收到了吗?”

    大规模军事行动的保密工作一向是个令人头疼的难题。在眼下这个通讯技术不达,军事动员体制不完善,而各类间谍却已经开始盛行的年代就更是如此。虽然彼此地情报机构一样地昏聩无能,但是在两支远征军出之前。耐色瑞尔帝国和精灵王国还是都成功得到了对方的行动情报。无奈木已成舟,远征的准备工作都到了最后的时刻,实在是没有多少更改或推延地余地,只能让各自的指挥官多加小心。作好在航渡过程中接敌的思想准备。

    不过,从深水城出到现在,帝*远征舰队一路上都风平浪静,不要说精灵舰队。就是海盗船都没有碰上一艘,因此伊尔明斯特渐渐对于可能出现的敌舰队放松了警惕,但是一听到利奥提起。顿时毛骨悚然。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己方运输船队在精灵舰队和岸炮火力夹击下。被打成熊熊燃烧地地狱的恐怖场景。面对强大的岸防要塞,缺乏武装地商船或许还可以选择暂时退避。但要是再碰上大群敌方战舰。那就只有等着一边倒地屠杀了——用航快,火力猛地专业化战舰对付笨重的商船,简直比用猎枪打火鸡还容易。

    “如果我们现在立即掉头,然后全追赶地话,有没有可能赶得上跑得太快的运输船队?”伊尔明斯特面色凝重地拿起铅笔,伏在海图桌上飞快的计算起来,虽然没有实际的航海经验,但是作为世间最博学的大贤,他对航海测量还是有一些理论上的了解,至少简单的图上作业还是没问题的。不过没等他落下几笔,利奥就按住了他的手腕。大贤惊讶地抬起头,现他的助手眼神中满是绝望。

    “别算了,阁下。我算过,来不及的。”利奥悲哀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昨天舰队的位置距离北极港不过两三天路程,而我们又往回走了这么多路。即便战舰的度比商船快,这点时间也不够我们在他们抵达北极港之前追上去。唉,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也就是说,我们的辎重和登陆部队,都将要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直接面对精灵的要塞和战舰?”伊尔明斯特的声音有些颤抖。

    “恐怕就是这样了。”利奥沉痛地点点头,“除非他们能够现情况不对,自动停下来等待,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很小。我猜,他们现在恐怕正以为自己被我们丢在了后面,为了避免脱节而拼命赶路呢!”

    “然后一头扎进炮火编织成的地狱!”伊尔明斯特重重地捶打了一下海图桌,震得铅笔和尺子都跳了起来,“利奥,你说说,我们这次远征还有希望吗?”泄完之后,他的肩膀顿时塌了下来,看起来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似的。

    面对大贤的混合了希望和绝望的目光,利奥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希望那支从永聚岛出的精灵舰队还没到吧。”他想了想说。

    “也只好希望如此了!”伊尔明斯特叹了口气,从桌边站起身来。过了一会儿,他却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起了自己的助手,看得这位极品衰人心里直毛。

    “对了,我说利奥啊,你怎么还不去掌舵?想让欣布把我们带回出地吗?”

    “啊……非常抱歉,阁下。我这就去!”

二十、纯白之路

    随着日历翻入了三月,文明世界的大多数地区都已经春光明媚,万物欣欣向荣。但是在被春风遗忘的新大陆北部,却依旧是寒意料峭。还没来得及露出新绿的黑土地上点缀着点点白雪,太阳明明早已跳出了山脊,但树梢上挂着的冰棱却迟迟不能融尽,从极地一路刮进来的大风阴冷而干燥,更是为周遭万物增添了几分寒气。

    耐色瑞尔帝国陆军上校、巨熊军团司令官、“粉红色的死神”菲里-泰勒乘着一台貌似蟑螂的铁魔偶,伫立在道路边的小山包上,督策着他的部队向北极港行进。极地吹来的寒风将他的斗篷高高掀起,露出一抹鲜艳的粉红色。这位新耐色瑞尔殖民地闻名遐迩的战争英雄没有穿他新领到的华丽将官制服,而是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女式粉红色长袍——不是菲里想当变态,实在是因为其他的衣服都没有防弹效果。对他来说,比起面子来,通常还是性命更加重要一些。

    天气的情况不是很好,部队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冷冽的寒风中,菲里托着一柄单筒望远镜,朝着前方的群山和原野极目眺望。在他的身后,一大群临时转职的菜鸟级参谋军官正忙忙碌碌地来回奔走,在战区地图上作着各种标注。可惜正规的军用战区地图基本上都在新大陆军团溃败和叛乱时失落了,菲里手头的大多只是冒险家和猎手地随笔涂鸦。同使用它的军官一样问题百出,按正常标准来说,都绝对属于不合格产品。

    不合格的参谋再加上不合格的地图,自然会导致不合格的军事行动。因此在这一路漫长的行军过程中,按正常标准同样属于不合格产品的巨熊军团始终搞不清自己的方位,基本处在近似迷路状态。

    “报……报——!”一名骑手在山路上疯狂地策马疾驰,沿路的士兵急忙闪到两侧,给报讯地传令兵让路。骑手径自奔上山来,直到十几步外方才猛勒缰绳。跳下了战马,“报……报告军团长……前……前面道路塌方!”他定了定神,平缓了语气说道,“瑞恩斯坦少校命令在下前来禀报。前方三里处生大规模山崖塌方,整条路都被堵塞,连步兵都无法通行!现在咱们侦察兵大队正寻找其他路径,但暂时没有收获!”

    瑞恩斯坦少校是巨熊军团的侦察兵大队指挥官。从军前曾在各大犯罪团伙从事望风工作,专业技术颇为过硬。只是责任心不足,逃跑时老是忘记出警报,因此次次自己成功逃脱而团伙主力全灭。名声大坏之后只得投军。以其专业素质获得了侦察兵大队的领导权。这次北上,他和他一干刚从牢里释放出来的弟兄就一路在为大军打前站,侦察各类险情。并寻找合适地道路。

    “知道了。我这就命令队伍停止前进。”菲里点点头。放下望远镜朝身后的参谋打了个手势,参谋顿时心领神会。随即就有大批传令兵冲下山岗。吹着哨子,挥舞着小旗,向正在行进中的各队兵马奔去。

    “前面有精灵军活动的痕迹吗?”停止前进地命令送下去之后,菲里偶然一回头,见刚刚骑马奔上来的侦察兵还没有离开,便随口问道。

    “军团长,您就放心吧。弟兄们都搜过了,前边和道路四周都没问题,估计那些长耳朵的家伙还缩在北极港抖呢!”这时候,侦察兵已经完全平复下来,嬉皮笑脸地回答。在这支组织松散、纪律松弛的半吊子部队里,上下等级远不像正规军中那么森严。菲里这个外貌有些娘娘腔地主官更是缺乏威信,在士兵眼中也就跟学生会长差不多,因此说起话来也常常没大没小。

    “侦察工作最忌讳‘估计’、‘可能’,我要的是切实的证据!”菲里板起面孔训斥了两句,又觉得教训这样一个小兵实在没意思,便朝他挥了挥手,“你现在就回去吧。既然还没有精灵军活动地痕迹,我很快就会调集工兵队和倒霉熊大队前去修路。你去通知瑞恩斯坦一声,叫他作好预警和保护工作!”

    “是!”

    见侦察兵地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菲里又将注意力转到了脚下这片蠕动地人流上。在他所处位置下方的山谷里,上万名士兵和民夫正排成一条长长地纵列,艰难地向前移动。这一段道路蜿蜒崎岖,大大的拖慢了部队的行军度,而且也给尾随跟进的辎重部队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新耐色瑞尔殖民地修筑的由运河与官道构成的交通网络,向北延伸至石堡就到了尽头,再往北去,就是近年来精灵军与帝*长期拉锯对峙的交火前线。这里气候寒冷,地势崎岖,河川、沼泽密布,几乎没有人烟。因此只有少量称不上道路的牧人小径,基本上都无法容纳大军通行。

    巨熊军团眼下走的这条路,是在开拔前特意从相关的文书挡案挑选出来的新路。这条道路是去年索莱顿中将攻打北极港时才组织人手抢修的,专门用于调拨军队和输送补给。可惜建成通车之时却正赶上了前线的大崩溃,只能白白便宜了精灵军,让他们得以长驱直入己方腹地,遂

    败坏不可收拾。尽管这条路让殖民地方面吃足苦头,从石堡到北极港之间最顺畅的道路,也是北上诸军的最佳选择。至少在出前,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等到上了路一走,才知道想象的情况同现实差得离谱,这条道路虽然完工不到一年,但因为本来就是临时抢修,质量不过关,后来又在战火中遭到双方军队多次破坏,一直没有得到修整。再加上当地自然环境恶劣,眼下不少地段都有山石崩塌阻塞道路的现象,地面也是泥泞不平。更离谱地是,很多山间激流上的桥梁都山洪或雪灾摧毁,大军还不得不停下来架设浮桥,这度自然堪与蜗牛媲美。

    在这样的情况下,菲里制造的那批蟑螂型魔偶居然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这些六条腿的家伙虽然外表丑陋,度缓慢。却胜在功率强、重心稳,非常适合山地行军。即便驮了成山的货物。再拖上一溜儿火炮,这些大蟑螂依旧能够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健步如飞,大大减轻了民夫和骡马和工作量。除了充当火车头之外,这些铁蟑螂只要稍加改装。又能变成推土机、挖掘机、铲车、吊车、翻斗车等多种相当实用的工程机械。而且全由魔力推动,无须消耗任何燃料,实在是绿色无污染地万用工程之宝,堪称居家旅行、杀人放火、架桥铺路之必备良品。全军上下这一路上是赞不绝口。

    尽管有这样好用的东西,还有倒霉熊大队的狗熊充当苦力,但是一边修路一边行军毕竟过于辛苦,因此掉队、潜逃和工伤都时有生。不过最让菲里感到烦心的还不是部队眼下地困境。而是他手上刚刚拿到的一份军情谍报。

    一份关于永聚岛政变的详细情报。

    尽管那场推翻薛佛拉斯教会的政变已经生了两个多月,但是在效率低下地帝国情报部门和效率更加低下的通讯部门的协同努力下,这一事件的详细情报一直到最近才通过远程魔法通讯塔传递到了大洋彼岸地殖民地。然后又用快马接力送到了菲里的手中。之前他所知道的。只有一堆既模糊又自相矛盾地小道消息而已。

    这份刚刚到手地情报将他头脑中某些固有地观念打得粉碎。让菲里略带沮丧地承认了一个现实:自己作为穿越的先知先觉,还没来得及怎么挥已经走到了尽头。而更令人沮丧地是。造成这一现状的罪魁祸,还要落到他自己头上。

    “这下可玩大了!”

    他皱着眉头,极力思索着那些久远的记忆,终于勉强从脑海中搜刮出这样一段有些模糊的信息:

    “dR1991年2,精灵王室动政变,企图推翻薛佛拉斯教会的独裁统治。由于得到多方加盟,政变军一度基本控制了都琉希帕。但是刚刚从新耐色瑞尔得胜归来的‘幽灵玫瑰’索非亚-利亚顿元帅收拢了残余的政府军,率众死守陆军大学七昼夜,并击毙了前来劝降的阿克迪娜女王,从而导致了政变军的瓦解和王室的彻底毁灭,精灵王国自此进入了完全的神权统治时代……”

    然而在这个时空,历史却因为某些因素的推动,生了“微小”的变化。

    “dR1991年2,精灵王室动政变,企图推翻薛佛拉斯教会的独裁统治。由于得到多方加盟,政变军迅控制了都琉希帕,并且摧毁了旧政权的中央机构,将薛佛拉斯教会的势力赶出了永聚岛,并且联手建立了新的政府,在形式上恢复了君主的*权利……”

    他这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小小蝴蝶,通过拼命扇动自己纤弱的翅膀,终于在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天地里掀起了本不该存在的滔天巨浪!

    在那场让菲里-泰勒成为殖民地救星的新魔索布莱城保卫战中,“幽灵玫瑰”索非亚-利亚顿元帅已经随着枪管的炸膛声化作了新魔索布莱城外的一具枯骨,自然没有办法再到琉希帕陆军大学去力挽狂澜。作为势力遍及天下的头号海上强权,精灵王国的巨变必然会引世界范围内多米诺骨牌一般的连锁反应。如此一来,未来即将生的一切,都将与记忆中的时空不再重合。

    他抬起头,金色的阳光正透过阴郁的云层,洒落在初春萧瑟的山野之上。坎坷的道路在丘陵间蜿蜒,这是一条通往未知的纯白之路。前方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他,现在已经无从得知,一切的痕迹都已经消失在了蝴蝶效应掀起的狂风暴雨之中。

    “我应该说,新的未来将在我手中创造……吗?”

    菲里搔了搔光溜溜的头皮,用一声缺乏自信的感叹,与记忆中的那个未来告别。

    从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中,他看到了一个与既有历史不同的未知明天,却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成为冉冉升起的太阳,还是太阳下转瞬即逝的霜花?

    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脚下的这条纯白之路上。

二十一、不战而胜

    如果说有什么比连续赶路三天三夜更加痛苦的事情,那就是连续赶路六天六夜了。而且路是崎岖坑洼的山路,交通工具是没装悬挂系统和减震弹簧的铁蟑螂,驾驶员是连碰碰车都没开过的级生手……菲里摸摸自己的手和脚,感觉自己现在还能四肢健全地活在世上,就已经算是人品大爆了。

    在他的身后,已经精疲力竭的士兵和民夫们终于放开了口吐白沫的骡马,四下里寻找适合坐下来休息的地方。现在部队已经走出了层峦叠嶂的群山,来到了一片丛生着稀疏树木的广阔平原。从这里再往北走上最多半天的路程,就可以看见北极港的城墙。强劲的东北风迎面吹来,士兵们甚至都能闻到空气中的海腥味。

    虽然已经逼近目的地,但是疲惫不堪的士兵已经累得连一步路都挪不动。因此巨熊军团不得不在此扎营休整,以恢复被一路跋山涉水、架桥铺路耗干的体力。否则以现在这副站不起也爬不动的窝囊样子,别说敌军了,就是在这一带时常出没的狼群,都能把这些濒临过劳死的可怜虫给嚼碎了吞进肚里去。

    “亲爱的,真没想到走山路会这么累人,完全跟冒险小说上讲的不一样嘛……”

    平日里缺少运动的女牧师喘着粗气大声抱怨,从软倒在路边的坐骑上挣扎着爬了下来,然后全无风度地一**倒在刚铺好的干草堆上。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连胸口地红骑士圣徽掉落下来也没有觉。

    “没办法,既然穿上了军装,就只好多辛苦一点了。”菲里强笑着安慰道,俯身替蕾妮捡起圣徽戴好,然后又脱下情人的靴子,握住她的脚轻轻按摩起来。蕾妮不由得眯起了眼,像被主人搔痒的猫儿般从喉咙里挤出一阵舒服的呻吟。

    “呼……嗯……好……再上边一点,对了。你这一路走来难道不累吗?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儿?”

    女牧师睁开眼睛,勉强抬手向前一指,菲里顺着她的手指回头一看,现不知在什么时候。勤务兵已经很体贴地在自己**后头支好了一张折叠式的小板凳。

    “不必了,我的情况还好。”他连忙摆手,“铁蟑螂虽然看起来很丑,但是坐起来比骑马舒服多了。我好歹也是一堂堂男子汉。适应能力多少要比你强一些吧。”

    “是吗?”蕾妮狐疑地看了菲里一眼,见对方神色坦然,也就没有坚持,很快又再次闭上了眼睛。享受起了情人的按摩。

    菲里暗自出了一口气。其实他地状况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只是**被粗糙的铁板摩擦得火辣辣地疼,现在看到凳子都会觉得头皮麻。哪里还敢往下坐呢?

    环顾四周。似乎大家的状况都不怎么好。绝大多数士兵都横七竖八地软倒在泥地上。连帐篷都没力气扎。一众军官在下马之后就扶着路边的树干呕吐,可惜什么也呕不出来。倒是那些*女郎看起来要轻松很多。一幅早已习惯了奔忙旅行地样子。其中几个更是中气十足地对着后勤人员大声呵斥,将一条长鞭甩得噼啪作响,督促着腿脚软的炊事兵替她们烧水做饭。看着炊事兵拖着疲惫之极的身子颤巍巍地架起锅来、拾柴生火,菲里感觉多少有些与心不忍,但是咕咕叫的肚子很快促使他收起了自己地善心,转而用热切的目光关注起那冒着热气的大锅来。

    “嗯?饭快好了吗?”闻到不远处飘来的香味,蕾妮不由得扇动了两下鼻子,睫毛微微动了动,却又不肯睁眼,只是小声开口朝菲里询问。

    “水才刚滚,应该还要一段时间吧。”菲里爱怜地替蕾妮整理了一下额头上地乱,又用毛巾替她擦了一把脸,“你先好好休息,等饭好了我会叫你的。”

    蕾妮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转头睡去,不久之后竟出了小小的声,看来确实是疲劳到了极点,菲里便从勤务兵那里要来了一条毯子,替蕾妮盖上。

    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地**似乎好多了,但依旧不敢坐硬板凳,而是侧身躺在了蕾妮旁边。起先他还老老实实地躺着,但是一闻到蕾妮诱人地体香,菲里便有些按耐不住了——从急行军北上以来,他就一直劳心劳力,睡得比狗还晚,起地比鸡还早,做的比牛还多,是既无精力更无时间与蕾妮亲热。眼下稍有闲暇,这心头地欲火竟是一不可收拾。

    念头一起,他也不顾光天化日的,挪了挪身子整个人贴着蕾妮,双手放在蕾妮纤细的肩膀上轻揉起来,渐渐地越不老实起来,先是亲腻地将脸贴了上去,接着手掌慢慢地往下滑,竟伸入衣物挑逗起她的胸部来。

    即便还在半醒半梦之中,蕾妮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在菲里作出更过分的举动之前,她回手就是一个耳刮子把菲里打开,然后整了整衣服,略带些嗔怒地抱怨道,“你这是干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怕没下次了不成?”

    菲里轻声道:“我就是怕以后再没机会和你在一起了,毕竟这一仗实在难办,也不晓得撑不撑得过去……”

    蕾妮听这话不由一呆,一时没了声息,好半天才说道:“放开我,现在还是先休息吧!”

    之后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没有再说什么话。菲里也实在是疲劳,躺了没多久,便沉沉睡去。等到他迷迷糊糊地被摇醒的时候,午饭早已做好,而且蕾妮已经把他的一份带过来了。

    “小懒虫,说是等饭做好的时候来叫我,结果还是要我来拖你起来!”蕾妮伸出

    指。调皮地在他眉心上点了点。菲里只好尴尬地一过蕾妮递来的食物吃了起来。

    ***

    午饭非常简单,千万不要指望在野外能够做出非常美味地佳肴来。在荒野中寻找猎物比冒险小说中写的要难上一百倍,即便是那些经验丰富的冒险,也仅仅是能够找些青蛙、蛇等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充饥而已。巨熊军团这些从城里强征来的厨师就更甭提了,要他们打猎捕鱼简直是把肥肉往猛兽嘴里送——全世界的厨师不管水平高低,都是一般地肥头大耳。即便选择收集野菜什么的,眼下这季节对不对先不说,军中也没人分得清弄来的东西有毒没毒——大家都仅仅擅长吃。

    因此厨师们只是在篝火上架起大锅。把携带的咸肉、干菜什么地煮成一锅汤,然后再洒些胡椒就完事了。士兵们原本已经被寒风折磨得精神萎靡,分到热汤之后就将冰冷的硬面包撕成小块泡在里面,有的还摸出了随身携带的酒壶喝上两口驱寒。一碗热汤下肚。每个人地五脏六腑似乎都被从冻结状态中解放出来,一时间似乎精神了许多,刚才还没什么声息的营地里顿时人声鼎沸,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士兵和军官都是如此。

    在战区的行军过程中,要吃上这样一顿热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前几天,军团一直在层层山峦间穿行,全体官兵都只能啃点饼干和碎干酪充饥。现在。部队已经到了北极港附近,即将和敌人碰面。为了尽快恢复体力,菲里不得不冒着被炊烟暴露行踪地危险。下令扎营做饭——即便懂得怎么挖掘无烟灶。也没法在这比石头还硬的冻土上进行施工啊。

    菲里和其他军官吃的食物。也就是热汤和硬面包,同一般士兵没什么两样。坚决不搞特殊待遇。基本上,他是用管理学生会的那一套来管理军队地,在一定程度上讲究团体民主化,决策时经常进行投票。并且在一些不是很必要的地方尽量淡化等级观念,比如在野营中官兵一致,不开小灶等,至少要在明面上做到这样。

    这种做法自然同等级森严,强调命令与服从的正规军事理念背道而驰,毕竟军队从来不是适合玩民主地地方。但眼下这帮军官素质低劣、威信不足,自己地权力又处处受制,连人事任命都不能自主。这样地情况下,如此管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至少对于群体决策作出地决定,这些习惯于议会制的家伙还是比较认同的。

    “明明是荒郊野外弄出来的杂菜汤,却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呼噜呼噜喝完一碗热汤,蕾妮满足地咂咂嘴,又从大锅里舀了一碗,“不知怎么回事,好象连埃蒙港高级餐厅里做出来的海鲜汤都没这个好喝,你说怪不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是饿了而已。”菲里不以为然地笑笑,也给自己又盛了一碗汤,“现在体会到了吧,真的战争可不像骑士小说中写得那么浪漫,而且这还没开打呢!趁现在多喝点吧,接下来怕是连饼干都没时间啃了。”

    一提起作战,蕾妮那颗职业级军事爱好的心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她连汤都顾不上喝了,放下汤碗就从衣袋里摸出厚厚一叠信纸来,郑重其事地塞进菲里手里,“喏。”

    “这是什么?”菲里也只好放下了汤碗,拿起信纸翻检起来。

    “关于进攻北极港的作战计划啊。”蕾妮弹了弹信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是我和几个战略女神神殿的同行一起弄出来的,你可要仔细看看啊!”

    “战略女神神殿?你还没上前线就做出了作战计划?那你是从哪里搞到的北极港城防情报?”菲里感觉有些惊讶,“我到现在还不太清楚那座城市的情况呢!”

    “这个嘛……人家是根据一般情况来推测的啦。”蕾妮绞着双手,神情有些忸怩。

    得,又是一纸上谈兵,菲里苦笑着摇了摇头。翻看一下信纸,上面比他想象的还要惊人,水淹火攻就不说了,连掘地道攻城的白痴主意都有——眼下这地冻得硬邦邦的能撬坏锄头,要挖地道非得有大批传奇法师出手不可。如果真有这样的魔法实力,那还不如干脆直接往城里开传送门算了。

    他略微扫视了几眼,便将信纸还给了蕾妮,“亲爱的,你有这个心思替我帮忙是很不错,但在实用性方面似乎还有欠考量……啊,我没有怪你,真的,你别往心里去啊。”见蕾妮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眼角也微微有些泛红。菲里只好停了话头,忙不迭地连声劝慰,生怕恋人伤心。可惜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前方就有紧急情报传来,而且是侦察兵大队长瑞恩斯坦少校亲自过来传的信。

    “报……报——!”瑞恩斯坦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广袤的原野上疯狂疾驰,隔得老远就大声叫喊起来,把好多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临近营地时,他猛地一拉缰绳,没等战马停稳就飞扑而下,连滚带爬地冲到了菲里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开口禀报。

    “报,报告长官,前方没有现任何敌军!”

    “哦,是吗?原来敌人都缩到城里去了啊。”菲里看瑞恩斯坦满头满脸又是汗又是灰的,感觉有点小题大作,“我说瑞恩斯坦啊,这点事情有必要这样着急吗?你有没有派人观察一下他们的城防?”

    “不是这样的,长官。”瑞恩斯坦定了定神,喘了口气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北极港里一个人都没有,整座城都是空的啦!”

    “哦……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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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的蝴蝶介绍:
当诸神的荣光淡去,人们开始掌握自己的命运.费伦的世界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穿越时空的蝴蝶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时空的蝴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时空的蝴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