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穿越时空的蝴蝶TXT下载穿越时空的蝴蝶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穿越时空的蝴蝶全文阅读

作者:老老王     穿越时空的蝴蝶txt下载     穿越时空的蝴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九十九、第二次南京攻略,启动!(上)

    九十九、第二次南京攻略,启动(上)

    虽然这位破体重生之后的黑日巫妖总督阁下,不仅虚弱得仿佛只要风一吹就会散架,而且思维逻辑也已凌乱不堪,实在不是什么能够轻松交流的对象。

    但是,在经过了一番耐心的努力倾听和反复盘问,菲里还是勉强获得了他想要打探的讯息。

    ——具体来说,就是黑日巫妖的被俘经过,以及他被俘之后的见闻。

    说起来,这位巫妖总督也实在是够倒霉的。先是在上海县城进行预定谈判之时,遭遇埋伏。侥幸得到了线人的报警,觉察出不对,又在突围出城之时,被大票魔教暴徒堵截和围攻。

    再接下来,突围无望的黑日巫妖下令夺取了一座坚固的院落,准备据守在这里等待救援,谁想到又被魔教的女信徒们迎面脱了裤子,施展出闻所未闻的阴门阵**,导致步枪与火炮集体炸膛——于是,卫队官兵基本阵亡,他也被击败炸昏,沦为了魔教芙蓉大师姐的阶下囚。

    如果仅仅是遭遇了这样的一次失败,黑日巫妖固然会感到伤心与悲愤,但还不至于搞到精神崩溃的程度——作为以强悍奥术超越生死的终极亡灵生物,巫妖这种魔物最令人头疼的特征,就是其不死性。

    无论被冒险者、勇者或圣武士们讨伐和打倒多少次,不管那一身骷髅架子被劈成怎样的碎块,只要藏在隐秘处的命匣还在,巫妖就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复活,带着无限的恐惧重回凡间

    但是,倒霉的黑日巫妖总督,这一次却出乎预料地栽了个大跟头——魔教那些貌似没啥本事的三流神棍,居然用黑狗血为媒介,施展了某种神术或法术,彻底封死了黑日巫妖调动任何魔力的可能。不要说施展法术杀出牢狱了,就连自爆身体,再通过命匣重生这种断尾求生**,都变得无法实现.点

    结果,他就只能被作为攻破上海的重要战利品,关在铁笼子里被拉着到处游街,仿佛动物园内饲养的珍禽异兽一般,每到一地都遭受惨无人道的围观,以及烂番茄、臭鸡蛋的投掷打击……

    幸好,这种违背常理的诡异封印手段,也有其缺陷,就是持续时间太短,需要不断地更新——为了封印强悍的黑日巫妖,魔教的看守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往他的骨头上刷黑狗血,才半天功夫就杀了三条黑狗,而新的黑狗一时间已经找不着了。于是被认为太浪费,就换上了同样能封闭魔力的女人月经带来代替。

    但就算是换用了月经带,那些魔教神棍还是感觉很麻烦,因为月经带跟狗血一样,也是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被晒干。而在“巡回展览”的过程中,很难随时随地找到那么多来月事的女人……最后索性换成了童子尿,只要经过

    做法下咒,同样也有一定的封印作用……

    于是,黑日巫妖的那副骷髅架子,很快就变得遍身的污垢和尿渍,并且堆积了一层又一层,越来越恶心。但封印的效果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差,摇摇欲坠——当然,同时摇摇欲坠,濒临崩溃的,还有他那饱受秽物折腾的心智……这简直是把他当成肉便器……呃,不对,是骨头便器一样在**了啊

    人家之前好歹也是威严可怖的亡灵君主,大权独揽的殖民地总督啊

    如此这般搞到最后,因为一直没出什么岔子,魔教党徒们对这幅骷髅架子的看守态度也就愈发松懈,连童子尿也洒得不太及时了。终于让黑日巫妖找到了一个封印暂时松动的空隙,并且当机立断、果断自爆解体,这才从无穷无尽的**之中,勉强得到了解脱……但心灵上的创伤,却已是无法挽回——换成你跟黑狗血、月经带和童子尿之类的恶心秽物,贴身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恐怕精神也已经早就不正常了吧

    事实上,菲里在听到了魔教方面的这许多阴损贱招之后,也是心头发毛,不寒而栗。【叶*子】【悠*悠】

    “……用黑狗血、月经带,乃至于粪尿之类的秽物,来彻底封印一切魔力;让骚女人脱了裤子摆阴门阵专克火器;喝了朱砂符水再念闭火分砂咒,便能刀枪不;刚刚改宗皈依的底层信徒,就能列阵施放出惊天动地的十级神术……这是何等逆天的组合招式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模板吗?”

    对于魔教这种不按常理出牌,开了逆天B外挂的对手,菲里.泰勒上将也是一筹莫展。

    当然,相应的对策也并非没有——首先,魔教和朝廷并非一体,魔教内部同样也不是铁板一块。既然眼下朝廷的颓势已经如此明显,那么也不是所有的魔教首领,都愿意在这一棵腐朽的大树上吊死。在环境合适的情况下,可以通过**党和藩镇军阀的人脉网络,对他们进行挑拨分化,甚至促成其倒戈。

    另一方面,就是从根源上切断魔教神棍们的神力来源——说到底,他们毕竟只是一帮东方风格的亵渎祭司,一群窃取神力的小偷和盗贼,只是偶尔还记得回馈被窃者一些好处(香火供奉,或者说信仰之力),才让天庭众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怎么动手清理罢了。

    但这只是以前的情况,按照魔教如今这种神术使用泛滥,随便哪个人都能放出十级禁咒的状况来看,天庭众神估计是已经亏得不能再亏,要是他们有限的神力,再被魔教神棍们这么肆意挥霍下去,只怕是很快就要像超量抽取地下水的干旱地区一样,出现大面积的塌陷和枯竭,或者说成片陨落了。

    根据李华梅的说法,她和文德嗣总理,还有**党内一些交游

    广阔的社会活动家,目前都已经在联络各地的“正道”神官,共同商议对抗魔教的策略。而她所侍奉的东海妈祖女神,同样在东方天庭内想办法进行斡旋……但这一交涉和商讨究竟要耗费多少时间,最后会得出一个什么结论,眼下都还是未知数。

    可菲里这边苦心搜罗起来的第二次南京攻略远征军,却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也没法拖延下去——由于这支远征军孤悬海外,补给困难,军队财政长期入不敷出,并且始终没有一个稳定可靠的资金来源,就连祥瑞号上的最后一点储备军费,即从马兹卡大陆掠夺来的金银,如今也已经基本告罄。

    如果让这支已经准备就绪的军队引而不发,一直拖到明年的话,甚至根本不用康德皇帝怎么费心布置防务,上海这边聚集的士兵,就会因为缺饷而爆发哗变,随即迅速自行崩溃瓦解。

    所以,如今的菲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寄希望于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分——割——线————————————————————

    康德三年十一月末,距离上一次从南京城下进行战术性撤退的两个月之后,以耐色瑞尔远东舰队和巨熊军团为核心的“五国讨债团”,终于重整旗鼓,发动了轰轰烈烈的第二次南京攻略作战

    与九月底仓促发动第一次南京攻略之时,“五国讨债团”先后投入总兵力不过两千余人,盟军仅有镇江阉党一路,战场也局限在南京近郊的可怜规模相比,这一轮攻势所动员的兵力规模,实在堪称是空前壮观,而同盟者们能够提供的兵力,也比上一次要给力得多。

    根据地图上的纸面规划,即将发动的第二次南京攻略,预计会有三路盟军在陆上同时展开行动——首先,新任**党浙江督军的李华梅女士,还没在杭州的督军府内把屁股坐热,就自己带着李家舰队主力赶赴上海,与菲里.泰勒上将会合。但在后方仍然留下了老将杨希恩和直属陆战队坐镇杭州,预备发动新近纠集的两万兵马北上,先攻打尚未归降的湖州府,然后沿着太湖西岸继续挺进,直逼帝都南京。

    其次,不甘寂寞的哈鲁阿领事安东尼奥,利用最近的几个月时间,从躲进租界避乱的魔法女神及财富女神信徒之中,设法选拔精壮,拉起了三千多人的“护教军”。上一次攻击南京的时候,因为他的队伍还没拉起来,所以未能赶上。但这一次就怎么也不肯错过了。

    根据安东尼奥在领事团会议上据理力争的结果,这支以竹枪、斧头和柴刀为主要装备的乞丐式“护教军”,将会在主力舰队出港进入长江口的同时,由他率领着渡过黄浦江,从陆上向西开拔,首先

    进逼苏州,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总之是能打到哪里算哪里,哪一天打不下去了,索性就地解散——对于安东尼奥这位老牌政客而言,能不能打胜仗是能力问题,有没有参加过战事则是态度问题。能够在如此艰苦困难的条件之下,凭借一己之力,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拉出一支队伍,对敌人主动发起攻击,这本身就是一桩非常值得宣传和吹嘘的传奇功绩。至于能不能取得胜利……大家还是不要苛求这么多了吧

    第三,眼下已经摆明立场投身**的齐国公柳叶飞……嗯,不对,应该说是江北**军都督、江淮巡阅使,兼山东督军柳叶飞,也表示愿意共襄盛举,尽快组织一万兵马渡过淮河南下,牵制江北的朝廷官军。

    若是仅从地图上看,这三路大军的攻击箭头,已经几乎覆盖了整个长江三角洲,貌似形势一片大好。但这些浩浩荡荡的盟友,在菲里眼中其实多半是些乌合之众,还有不少打酱油的墙头草,基本不值得指望。

    幸好,对面那个鞑子朝廷的迎击阵容,恐怕还要更加扑街得多,而打酱油之辈的比例也同样更高……在负负得正的情况之下,有这样一帮乌合之众来担当炮灰肉盾和摇旗呐喊的职责,也就差不多够用了。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一百、第二次南京攻略,启动!(下)

    一百、第二次南京攻略,启动(下)

    在菲里.泰勒上将的腹案之中,从淮北、杭州与上海出击的三路同盟军队,虽然貌似有着阵容庞大的数万之众,但不是打酱油的墙头草,就是毫无经验和战斗力的菜鸟新丁,顶多只能一下担当佯攻疑兵的职责。

    而真正攻打南京的任务,还要靠他的直属部队,也就是走水路深入长江,直抵南京的登陆部队来完成。

    目前,经过这几个月来的满世界搜罗和招募,菲里已经在上海租界聚集起了远胜于上一次入侵的兵力。

    ——原本在上海租界幸存下来的帝国驻军、城市巡捕,留守东瀛列岛的耐色瑞尔远东舰队海军陆战队残部,还有巨熊军团的最后一小批老兵,一股脑儿全部凑起来,大概能有两千多人;

    而三井龙姬大小姐从东瀛长崎港一批批装船送来的浪人剑客,也已经集结起了三千之众;

    塞尔联邦领事,高级红袍法师哈特谢普苏特女士麾下的豺狼人奴隶兵,目前还剩下一千八百左右;

    金精灵中将丹尼尔之前在浦东森林纠集的精灵民兵,于第一次南京攻略之际死伤惨重,军械也丢了个一干二净。(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尽管此次返回上海之后,他便从残余的精灵侨民当中竭力征兵,又从祥瑞号的底舱里面,设法释放出一部还分愿意继续从军的前精灵军女战俘,这才勉强凑出了六百名精灵弓箭手。

    此外,还有精灵女王陛下派来传旨的四位皇家龙骑士,名义上也归属他统辖——实际上就不见得管得动了,在战时想要让他们去当炮灰打头阵,就更是妄想中的妄想。

    林林总总加起来,菲里这一次在上海的临时大本营内,集结起了足足九千多名种族、语言各异的超级特混杂牌军,外加各型战舰、武装商船一百七十余艘,水手及杂役近万人。然后便准备破釜沉舟,以一往无前的精神倾巢出动,把全部的力量都投入战场,在后方丢下一座空荡荡的上海租界不管——按照他的想法,若是本次的南京攻略取得了胜利,榨出了赔款,那么上海租界就算再被蹂躏一番也没关系。

    若是远征军再次受挫于南京城下,那么就算保住了上海,也没法继续坚持下去——金库里剩下的那点儿存款,顶多只够将军饷发到年底,而税收却还遥遥无期。一旦财政垮了,什么都是白搭。

    除了这九千主力军之外,李华梅提督麾下那支赫赫有名的李家舰队,此次也随同参战,联手攻打南京——上一次南京攻略的时候,李华梅的部队还远着安南,没得到消息。【叶*子】【悠*悠】因此李华梅基本就是个光杆司令,只是发挥了领航员、向导和**党联络人的作用,顺便在南京郊外煽动了几次暴*而已。

    但在两个多月之后,

    已经一跃而成为浙江督军,并且等来了李家舰队回归的李华梅女士,手上可以调用的军事资源就多得多了——除了老将杨希恩从杭州督师北上的两万义军之外,光是她亲自统领的李家舰队,在兼并了福建水师的残存战舰和投靠水兵之后,就达到了十一艘三桅西洋大帆船,二十五艘双桅快船,三十二艘单桅帆艇,大小舰炮近两千门的空前规模。

    毫不夸张地说,随着福建水师的覆灭,如今在整个东方的海洋上,除了菲里手中这支耐色瑞尔远东舰队之外,就再没有哪一股海上力量能够与李华梅的李家舰队相抗衡,差不多已是横扫四方无敌手了。

    事实上,在“五国讨债军”的主力从上海租界出动之前,这支李家舰队就已经以“**军先遣队”的身份,顺利冲入长江口,并且在长江下游的江面上连续逡巡数日,炮击了尚在朝廷掌控之中的若干府县,以便于支援和策应沿江各地**党的武装起义。

    由于大型战舰在狭窄水道之中运动不便,李华梅提督又拉上了菲里最新雇佣的那一批东瀛浪人,持刀乘坐单桅小快艇,一路上拦截所有能看到的商船,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就地一把火给烧了,还劫掠了好几座官府衙门以及官仓,最后竟然浩浩荡荡地胁裹了近百条大小船只回到上海,实在是收获丰盛。

    但与此同时,却也令长江两岸的百姓人人战栗,高呼前朝倭寇之患重演于今日矣

    而令人感到颇为讽刺的是,率领这帮东瀛倭寇引狼入室,熟门熟路地深入各处河道,蹂躏长江两岸诸多城镇的人,正是前朝曾经的抗倭女英雄,与来岛水军较量多年的“绯翔虎”李华梅……现如今,为了能够推翻窃据中原的鞑靼朝廷,这位东海龙女不得不把自身立场给完全颠倒过来了。

    所以,在经过了李家舰队的预先清理之后,菲里率领主力舰队进入长江的行动,完全是一路畅通,未曾遭遇任何阻击与抵抗——当然,上一次入侵的时候也没遭到什么抵抗——只是清理得未免有些过头,以至于连由沿岸小船组成,凑过来贩卖蔬果酒水的“水上市场”,也跟着一起消失了,惹得士兵们颇有怨言。

    当菲里.泰勒上将的双熊内裤旗,飘扬在镇江水面之上的时候,这一片的江面上也同样是空空荡荡,除了同样挂着**党标识的镇江**军联络艇之外,几乎找不到其它的任何帆影。

    总之,看到这支遮天蔽日的庞大舰队缓缓驶入港口,已经困守镇江两个多月,凭着一帮乌合之众与三万官军周旋许久的雅易安、郭波二位公公,一时间当真是热泪盈眶,对即将取得的胜利感到信心百倍。

    然而,此时在城外那三万朝廷官军的联营之中,居

    然也同样是一片欢声雷动,到处都是一副信心满满、精神昂扬的奋发景象,那士气都高到可以灭此朝食的程度了

    因为,在镇江前线诸将,尤其是主帅庆王的一再恳求、哀求,乃至于血求援之下,康德皇帝总算是派来了极为强大的援军,也是大金朝廷在此凋零末世之中的最终决战兵力。

    ——以新近册封的本朝大国师芙蓉圣女为首,由二百三十多位大师姐,一百五十多位大师兄分别统领,具备了无数惊天动地的大神通,总兵力号称十万人的魔教信众

    一场东方巫术VS西方魔法的空前对决,即将在镇江城下轰轰烈烈地爆发。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一百零一、大破阴门阵(上)

    一百零一、大破阴门阵(上)

    康德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日,镇江郊外

    广阔的江面之上,停泊着上百艘巨大的西式风帆战舰,一根根桅杆如林矗立,一排排炮门尽数打开,推出了黑洞洞的舰炮,随时准备着向岸上倾泻火力。(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阴郁的天空之下,则有无数色彩斑驳的经幡,在镇江城外的朝廷官军的联营上空猎猎招展。

    一堆堆包裹着红黄色头巾的魔教信徒,乱哄哄地聚集在城市郊外的旷野上,此起彼伏地呐喊着狂热的口号,整个广阔的视野之内,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一眼望不到边。

    伴随着袅袅升起的香烟,上百支喇叭和唢呐一起奏响,吹出了悠长而又热烈的民间小调。

    几百位魔教大师兄、大师姐,趾高气扬地坐在四面敞开的大轿子上,穿着大红大绿的绸缎衣裳,头上还插了五颜六色的鲜艳翎毛,手里则拿着拂尘、宝剑、法杖等等各式法器,在信徒们的簇拥下招摇而行。

    如今的动荡乱世,对于宗教界而言,既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频繁的冲突与动乱,让很多名山古刹都变得香火稀少,甚至惨遭乱贼劫掠和屠戮。但也让更多的百姓陷入了朝不保夕的人心惶惶之中,急切地想要寻找一根救命稻草,作为精神上的寄托。

    于是,挂靠在魔教旗下的诸多奇人异士,便趁势而起,尽管彼此毫无组织与协调,行事更是荒诞到了极点,但居然也在这轰轰烈烈的大时代里,闯出了一番相当之了不起的事业。

    正所谓国之将亡,必生妖孽。如今这朝廷官府已经只剩下妖孽了,又还能苟延残喘到几时呢?

    当然,纵使是妖孽,能在这乱世之中混得人模狗样,也自然有一套能拿出手的本事。

    ——清晨时分,以庆王完颜那桐为首的一干官军将帅,此刻都聚集在镇江西郊的一座小道观内,一个个身穿道袍,赤脚散发,手里拿着珠串或符箓,嘴中念念有词。外面还有几千官兵,几万信徒一起念经咏唱,锣鼓、号角、鞭炮一齐鸣响,直把这清净道观搞得好似在开庙会一般。

    在此处道观的大门外,停着芙蓉大师姐的标志性专属座驾,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特种畜力大车——用三匹健壮白鹿拉的三鹿车。而两名赶车的锦衣女童,则板着小脸站在青石板铺砌的庭院内,有一下没一下往地面上“噼噼啪啪”地甩着鞭子,努力向四周众人刷存在感,其诡异的程度让人一看就不寒而栗……当然,也不排除会让某些特殊人群,在心底里涌现出某种特殊的兴奋与快感。

    ——嗯嗯,萝莉猎奇鞭打**什么的,估计还是会有一些抖族人喜欢的……

    那位浑身肥油、满脸横肉,腰似水桶,貌如

    母猪的芙蓉大师姐,如今换了一身簇新的粉红长裙,刺绣满了可爱的花朵图案,头戴珍珠宝冠,身上满是叮当作响的珠玉环佩,还抹了厚厚的胭脂水粉,正摇着一只黄铜铃铛,在一张香案前边走来走去,口中似吟似唱,远看上去倒是有那么几分仙风仙骨。

    在她的面前,足足点了七十二根大蜡烛,还有九只大小烟雾缭绕的青铜香鼎,让整个道观之内,都回荡着勾魂摄魄的清脆铃声,弥漫着略嫌刺鼻的劣质檀香,虽然看似一派庄严隆重,却偏偏搞得全无章法,脱不了这些魔教神棍的江湖草根本色,实在是让人觉得乌烟瘴气。

    但众位官军武将,还有前来拜见的魔教神棍,却全都忍着呛人刺鼻的烟雾,毕恭毕敬地跪在蒲团上,看着这位芙蓉大姐疯疯癫癫地跳大神,只听得她絮絮叨叨地念道:“……天灵灵……地灵灵……玉皇大帝下凡尘……有请神仙助我力……仙人降世显神威,急急如律令……”

    这一场大神跳下来,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都不止,眼看着就要日上中天,就连领头的庆王也急了,只得抬起头来,偷偷瞄了还在跳舞念经发羊癫疯的芙蓉大姐两眼,小声问道:“……请问芙蓉圣女……您的占卜已经完成了吧官军究竟应该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发动攻击,方能确保大吉大利?”

    ——事实上,自从进军镇江以来,庆王殿下也并非不想创出一番战功,日后也好在朝堂上立足。怎奈手下的兵马实在太不给力,名义上号称有三万人的编制,但是扣掉老弱病残、民夫苦役和虚报空额之后,居然只有五千多青壮勉强可用,而且军械不齐、士气不振、一个个破衣烂衫恍如乞丐。几次颁发的上百万两犒赏,几乎尽数被各级军官侵吞,士兵的心中除了怨念还是怨念,因此攻城根本毫无胜算。

    幸好,镇江城内的阉党反贼,虽然同样号称拥兵三万,但其中阉党辖下的铁杆嫡系,也不过数百人,其他都是临时搜罗起来的打酱油众,抱着混饭吃的心思,打不了什么苦战硬仗,稍有挫折便会一哄而散。

    于是,交战双方这才麻杆打狼两头怕,让局面一直僵持到了现在……不过,随着“五国讨债军”和魔教“十万神兵”的几乎同时抵达,无论是城外督师出征的庆王殿下,还是城里困守的雅易安和郭波两位大公公,都觉得已经到了打破僵局的时候了。

    面对庆王的询问,芙蓉圣女又神神叨叨地转悠了半天,才把铃铛把香案上一放,跪坐在地上,满脸横肉一跳一跳,煞有其事地粗声说道:“……上仙说了,本日午时三刻,宜起刀兵杀戮,乃是杀贼破敌的吉时……届时发兵猛攻,必能大获全胜……庆王殿下,这今日初战之事,尚

    且无须殿下操劳。本师姐麾下有十万信众,又有七百七十七名六甲神兵,在京中操练阴门阵多时,专克西洋火器。只待休息片刻之后,本师姐便带着这些姑娘们赶往沙场,为各位打个前锋……到时一战得胜,还望殿下不吝封赏才是……”

    这芙蓉圣女虽然穿得花里胡俏,但体型实在不佳,站着跳大神的时候还好,一旦坐下来之后,那一坨坨白花花的肥肉,便从紧身衣服的缝隙中漏了出来,伴随着说话声颤颤巍巍,总之让人看得想要呕吐……

    但是,以庆王为首的诸位将官,却是对此甘之如饴,忙不迭地高声回应道:

    “……多谢芙蓉圣女……多谢芙蓉圣女……有了圣女亲自调教的‘神军’打头阵,洋人不足忧矣”

    于是,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几乎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菲里,才又一次领略到了魔教“神军”的威风。(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分——割——线————————————————————

    在镇江城北,紧贴着长江堤岸的北固山甘露寺内,刚刚登陆不久的菲里.泰勒上将,于此处竖起了帅旗,与山下的镇江县城形成掎角之势,扼守住江畔港口,并且从此处制高点上,遥遥俯瞰着整个镇江战场。

    过去的两个月内,阉党**军与朝廷讨伐军,大致上隔着大运河彼此对峙——**军守在大运河东岸的镇江城内,控制着城南的桃花坞、城北的北固山等几处要地。而朝廷组织的三万讨伐军,则在大运河以西的云台山布阵立寨,又在江边的金山寺建立码头,用船只转运军需粮秣,彼此相隔大约十里路程。

    在双方的本阵之间,则是一片宽广的平原,布满了稻田与菜畦。大运河就从平原的中央蜿蜒穿过,再加上北方的浩浩长江,镇江城就相当于是处在三面环水的有利防御态势之下。也难怪两位阉党头目仅仅凭借一小撮死硬党徒,外加大票不怎么可靠的墙头草,就能在这里阻挡官军两个月之久。

    而等到菲里.泰勒上将的九千“五国讨债军”抵达之后,更是火速接手了大运河沿岸的防务,把几乎所有的陆战兵力,都部署在了城西的大运河一线,与朝廷官军遥遥对峙。再加上**党先前在此地的苦心经营,不过五六里长的运河防线上,如今已是旌旗林立,岗楼密布,栅栏绵延。还有数十门火炮被安排在后方的土丘上,随时可以对渡河之敌发起覆盖式轰击——对于装备极其粗劣,满打满算也没有几门炮的朝廷官军而言,说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

    但是,就在这一天的午后,一支相当怪异的魔教队伍,却朝着这条“铁壁”发动了飞蛾扑火般的进攻。

    “……扶金灭洋神功无敌恭祝我圣

    门芙蓉教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万福万福万万福”

    “……扶金灭洋神功无敌恭祝我圣门芙蓉教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万福万福万万福”

    镇江郊外的旷野上,七百七十七名身穿红衣的娘子军,肩上扛着杏黄八卦坎字旗,手里拿着篮子、扇子、灯笼、香炉、牌位、拂尘等物,脚下踏着泥泞的水稻田,脸蛋被凛冽的初冬寒风给冻得红彤彤的,但依旧在嘴里高喊着整齐的口号,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城中守军杀来

    在她们的背后,还有一顶十人抬的巨大轿子,由若干名健妇轮流抬着,一路吆喝着走来。轿子上头设了不知道哪路神仙的神龛,外头罩着一层厚厚的黄布,四周密密麻麻地围满了各式香炉烛台,还坐着个女童敲钹诵经念唱,一路上烟雾缭绕,顺风飘十里,顶风都能飘三里。

    此外,又有一群五彩衣裳的鼓乐手,跟在这顶神轿的后头,一路吹吹打打,当真是锣鼓喧天。既像是新婚送嫁,又仿佛抬棺出丧,也好似灯会游街,总之就是完全不像在打仗……

    唯一沾着些沙场气氛的,恐怕就只有簇拥在队伍后方的五六百名大刀手。这些刀手多半经历过上一次玄武湖之战,又被魔教神棍们反复洗脑,个个都坚信只要天下无敌的女体阴门阵一出,西洋蛮夷必然束手就擒,因此同样很是骄狂。基本上人人都是一身短衣劲装,脸上和身上还抹了油彩,除了手中的大刀之外,就再没有拿更多的家伙——这些人是预备着要涉水过河的,若是还要穿戴沉重的盔甲,岂不是铁定要淹死?

    与上一次在玄武湖畔,为了博取知名度而打响的“神军”初战不同,此次本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稳妥精神,尊贵的芙蓉圣女并未亲自乘着三鹿车出征,而是站在后方安全的大营内督战,让那支由七百七十七名红衣女人组成的“神军”按照预定的演练步骤,大胆地展开自行发挥。

    ——毕竟,在战场上从来都是刀枪无眼,谁也不晓得会出现什么意外,身为堂堂魔教圣女,又是朝廷新封的一品大国师,世间的荣华富贵还没有享够,可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死了。

    还有那些在京城中享尽了达官贵人殷勤供奉的大师兄、大师姐们,此时也都紧随着芙蓉圣女的脚步,站在后面远远地观战,决计不肯到前方显示蛮勇——这人在贫贱潦倒之时,自然是无所畏惧,为了谋个富贵出身,连性命都可以置之度外:反正就这么烂命一条,拿去赌一把又如何?

    可一旦成功发家,阔了起来之后,这拼命的劲头自然也就少了下去,越发地患得患失,不敢轻易冒险。

    然而,运河东岸阵地上的西洋兵马,其反应也跟上次大不相同——他们全都缩在栅栏后

    面,望着魔教的红衣娘子军们慢慢逼近,但却始终保持着静默,不发一枪一弹。

    ——在军官的预先再三警告之下,这些人早已知道了阴门阵的变态之处,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因此,尽管对岸的魔教众人一再挑衅,他们却也只是纷纷用着嘲讽的眼神,冷冷地看着这些娘子军在河对岸又唱又跳,疯疯癫癫,最后脱了裤子列出一排,朝营寨这边遥遥露出一排屁股……偶尔还粗俗地吹几下口哨,或者嬉笑着高声鼓掌喝彩。既像是在看免费的***表演,又仿佛是在街头围观耍猴的一般。

    不管怎么说,像魔教党徒们这样,在战前不做任何应急准备,只是一味地指望对手没有任何长进,一次又一次地犯下同样的错误……如此刻舟求剑的呆板作为,实在是让人感到未免有些荒谬和可笑。

    ———————————————分——割——线————————————————————

    看到洋人们居然如此不配合表演,事先毫无其它准备的魔教“六甲神兵”们,一时间全都懵了。

    这七百七十七名在南京城内按照生辰八字挑选出来的“六甲神兵”娘子军,虽然被魔教吹嘘得神乎其神,但就其本质而言,依然不过是一群头脑简单、没啥见识,只知道家长里短的贫家妇女。

    而芙蓉圣女在最近这几个月的调教,也仅仅是消磨掉了她们多余的羞耻心,让这些娘子军有胆量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野外集体公开露出羞耻调教……呃,不对,是当众脱了裤子摆出阴门阵而已。至于那些真正的兵法韬略、弓马刀枪之术,根本是一概不知,时间上也完全来不及教导。

    因此,这七百七十七名“六甲神兵”娘子军,是不能把她们当做真正的士兵看待的,倒是跟另一个世界在运动会和典礼上表演大方阵的中学生颇有共通之处——都只知道跟个木头人似的,严格听从上面吩咐行事,一举一动都不能有任何差错,以免影响所排成的阵势的法力,自己却是一丝一毫都做不得主张。

    比如在今天出阵之前,她们唯一知道要做的事情,就是朝着敌营慢慢前进,一直走到两三百步开外,便一起脱了裤子摆出阴门阵。之后,洋人的枪炮就会朝她们开火,然后,阴门阵的无敌大能,将会导致敌阵的一切火器集体炸膛,让整个营寨都统统炸上天……再接下来,就该轮到大刀手们过河去扫荡残敌了。

    可眼下这事情的进展,却完全出乎于她们在事先的预料。

    若要继续前进吧,跟对面的敌营还隔着一条运河,事先又根本没有准备可供渡河的舟船木筏。让这么一群行动不便、身娇体弱的小脚女人,在冬天里淌水过河……恐怕走不到河

    中心,就该淹死冻死了。

    若是待在原地继续摆阴门阵的话,人家又摆明了不予理会,只是待在栅栏后面看猴戏。自己这帮却还在运河畔的水稻田里扭腰跳***,又该算是什么?野外放置PL?

    不仅是这七百七十七名“六甲神兵”**娘子军,面对着毫无动静的东岸敌营,感到进退两难。原本跟着她们过来,打算在洋人火器集体炸膛之后,摸过去捡便宜的那些大刀手,也是同样的不知所措。

    ——就这么傻乎乎地老是待在西岸喝冷风,挨着对面的白眼和嘲笑,固然实在不是个事。可若是让自己这边的区区五六百人,涉水渡河强攻驻扎着近万人的严整敌营,而且连半点远程火力掩护都没有……就算对方不能使用最擅长的火器,纯粹以刀剑枪棒进行白刃肉搏,也同样是鸡蛋碰石头啊

    更要命的是,纵然是气候温润的江南水乡,在这十一月末的初冬时节,也已经相当的寒冷了……。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一百零二、大破阴门阵(下)

    一百零二、大破阴门阵(下)

    从西边飘来的灰色乌云,慢慢遮掩住了从云彩缝隙中泄露一点阳光,堆积在天穹中的云朵越来越厚,颜色也渐渐变浓,最终几乎变成了黑色,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得压抑起来.点

    在这片铅灰色的阴霾天空之下,水波流淌的大运河畔,赤身摆出阴门阵的七百七十七名“六甲神兵”**娘子军,望着对面毫无动静,只是偶尔传来几声嘲讽哄笑的敌营,正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寒风嗖嗖地吹,娇躯瑟瑟地抖,对岸的“观众”们没心没肺地笑。

    十一月末的初冬冷风,对于身娇体弱的江南女子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容易承受的考验。

    这七百七十七名按照生辰八字精选出来的“六甲神兵”**娘子军,裸露着白花花的身躯,翘起屁股对着运河对岸的敌阵,愣愣地等了小半个时辰,却没有看到对方作出任何“配合”的反应——自始至终,对岸的西洋兵马都一枪未放,一炮未发,自然也一次都没有炸膛,只是冷冷地看好戏。

    ——上次都已经吃过一回大亏了,这次难道还会傻乎乎地继续对阴门阵放枪炮,再来一次集体炸膛?

    于是,这场面就一时间僵持了下来,两边都是一样的按兵不动。但对于双方而言的切身感受,却是存在着天壤之别——那些缩在栅栏后面的列国士兵,固然是能够裹着棉袄或皮衣,径自烤火取暖,煮食军粮,不远处还有免费的***表演可看,就算这些女人的相貌稍微丑陋一点儿,倒也没弄到伤害眼球的程度。

    但那些光着屁股蹲在旷野中的魔教**,却是当真难熬得紧——被一阵阵寒风吹得瑟瑟发抖,浑身又青又紫,又冷又饿,眼看着就快要被冻僵了。闻到对面飘来的饭菜香气,再看看栅栏后边无数充斥着嘲讽和讥笑的目光,当即就有几个女人实在是熬不住,骂骂咧咧地要站起来穿衣服,然后转回去烤火休息。

    一时间,魔教“六甲神兵”的阵势大乱,越来越多的女人不肯继续受冻,跟风站起来要走。而为了维持阵势和秩序,很快就有几个彩衣的女头目,从后面赶过去厉声呵斥,把皮鞭甩得噼啪响。

    ——事实上,如果是费伦大陆的魔法师,哪怕只是最低级的魔法学徒,在遇到这种尴尬情况的时候,通常也有办法给自己施放一个保温咒。可这七百七十七名“六甲神兵”**,却是完全没有学习过任何的正经法术,除了脱裤子摆阴门阵御敌之外,基本上是啥都不会,自然就只好让皮肉受苦了。

    看到如此一副扑街的场面,站在后方高地上远远观战的庆王殿下,顿时不由得感到有些心悬。

    “……这个,请问圣女大国师,我圣门神兵已

    经摆了这么久的架势,可对面的洋人还是没反应,而诸位脱衣御敌的女神兵们,却已经冷得有些受不住了……是不是让她们先撤下来,换个法子再试试看?”

    “……再等等看,再等等看……殿下,如今这时候就是要比耐心,敌不动我亦不可轻动……”

    芙蓉圣女尽管也是心虚得不行,但嘴上还是硬着不肯松口,“……相信洋人也不会一直做缩头乌龟的。【叶*子】【悠*悠】”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于北固山甘露寺内安置了指挥所的菲里.泰勒上将,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唉,同样的招数使出第二回,不管设计得再怎么精妙,又还有谁会一模一样地往坑里跳啊?”

    他放下望远镜,插回口袋内,并且不无感慨地低声叹息道,“……先前似乎还真是高看了这些魔教神棍,以为是什么隐世的强者……啧啧,分明就是一群偶然得到强大力量,却完全不知道运用技巧的蠢人嘛”

    “……阁下,虽然敌人如今的处境确实很狼狈,但对于我们的作战计划而言,似乎也毫无好处。”

    军团步兵指挥官费顿少将板着脸上前一步,如此劝谏道,“……既然对方用于克制我军火器的阴门阵,在寒冷之中已经混乱松动,是不是该趁机来一场齐射?或者直接派人杀过去?”

    尽管这货无论性格、言谈、举止都是一板一眼,毫无趣味生动的感觉,但由于被遮掩在一副萌意盎然的伪萝莉外皮之下,所以依然显得很是可爱——就如同装成熟的傲娇小萝莉一般。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费顿阁下。我已经有了全方位的安排,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菲里随意地摆了摆手,淡淡地如此说道,“……唉,这还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天气,你觉得呢?”

    他抬头望了望空中愈发阴郁的浓密云层,又将身上的天鹅绒大氅给裹得更紧了一些。而随行的勤务兵也殷勤地拿来开水和茶具,为观战的诸位将校们沏了驱寒的红茶,还附上一份精致的小点心。

    随即,一阵呼啸的狂风从西北风吹来,夹杂着一蓬蓬冰凉的雨点,很快便出现在了所有人的头顶。

    而沐浴在这寒冷冬雨之中的七百七十七名“六甲神兵”**娘子军,终于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寒风伴随着冷雨倾盆而下,仿佛有无数锋利的小刀在割她们的肉。那种一丝丝细微入骨的阴寒感觉,纵然是膀大腰圆的成年壮汉,也难以长时间忍受,更不用说这些娇弱的家庭妇女了。

    于是,这些几乎要被冻死的娘子军们,再也不顾魔教女头目的呵斥与鞭打,三三两两地从泥泞中站起身来,跟任何试图阻止她们离开的人推推嚷嚷,破口大骂,乃至于拳脚相加,搞得仿佛泼

    妇骂街一般。

    而后面的那些大刀手,也同样是吹了半天的冷风,又淋了这么一场冬雨,早就已经不耐烦了。眼下既然没便宜可拣,自己又浑身湿透,冻得够呛,眼下再不拔脚开溜,又更待何时?

    莫非还真要傻乎乎地栓在这里,等到冻出伤寒病再说?朝廷官军可是素来不给发汤药钱的

    因此,在乱哄哄地闹了一阵子之后,魔教党徒们派来冲锋陷阵的这支队伍,终于东倒西歪地开始掉头撤退。大刀手们扛着家伙一路飞奔在前面开道,而小脚女人们则提着裤子骂骂咧咧地跟在后面,不时还有人冻僵了腿脚,跌倒在泥坑里,怎么也爬不起来,只好由同伴们搭肩膀架着,一跳一跳地艰难行走。

    在很多人的心中,这一天双方之间的初次较量,恐怕就要以一场虎头蛇尾的闹剧而收场了。

    然而,北固山上的菲里.泰勒上将,这位冷酷的侵略者头目,却早已计划好了要让这场闹剧变成惨剧。

    “……呵呵,很好,非常好就是现在哈特谢普苏特女士,接下来就看您的了”

    他转身朝塞尔联邦的领事吩咐道,而这位高级红袍法师也矜持地点了点头,随手射出一枚信号烟花。

    霎时间,一阵阵洋溢着野蛮、嗜血和暴虐的气息,而又充满无穷杀戮**的兽性咆哮,便在这片寂静空旷的战场上,如滚滚炸雷一般骤然响起挟带着一股无形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横扫而过而其中蕴含着的森森恐怖,更是吓得许多小脚妇女一个跟头跌倒在地,脸色苍白地探头张望。

    然后,在这些人惊恐而又无助的眼神之中,一群群面目狰狞的类人凶兽,挥舞着同样狰狞的巨大狼牙棒,成群结队地跃出东岸的栅栏,嚎叫着向已经陷入一团混乱的魔教众人扑去

    这些从“五国讨债军”阵地上释放出来的类人凶兽,浑身覆盖着蓬松的灰绿色皮毛,屁股后面拖着一条脏兮兮的大尾巴,在直立之后,大概和人类差不多高矮,但体重却要远远超出。

    总的来看,它们的头颅外观,活象一只放大了几码的鬣狗,长着满是黄斑的獠牙和血红的眼睛,粗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嗜血而又凶残。浑身总是布满了肮脏的污垢,散发出中人欲呕的刺鼻臭气。

    这些貌似鬣狗的人形猛兽,就是塞尔的红袍法师们最得意的肉搏炮灰,豺狼人奴隶兵

    由于如今是在为文明政权打工,在这些懒惰野蛮的豺狼人奴隶兵身上,也装备了一些简单的皮甲、战斧和狼牙棒,总算是跟动物有了些区别。但出于与生俱来的天性,他们通常还是更喜欢用爪子和獠牙来解决猎物,然后挖开它们的肚皮,掏出它们的肠子,然后饱饮热腾腾的鲜血……

    总之,在十几名塞

    尔红袍法师的驱使之下,一千八百多只豺狼人倾巢出动,吼叫着跳进面前的运河水道,并且迅速涉水踏过了这条正值冬季枯水期,仅有齐腰深的浅窄运河,然后甩了甩毛发上的水珠,仰天嘶吼几声助威,便朝着对岸仓皇无措的魔教信徒们杀奔过去。

    一时之间,运河西岸的旷野上便血肉横飞、哀声遍野。正在乱哄哄溃退的魔教众人,此时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甚至连兵力也不占优势——魔教总共只派了不到一千五百号杂牌喽啰打头阵,诸位大师兄大师姐们的亲信嫡系,都待在后面观战兼纳福,顺便充当不知何时会上阵的预备队。

    而在塞尔联邦红袍法师的驱使之下,投入这场血腥杀戮的豺狼人奴隶兵,却多达一千八百之众

    转瞬之间,魔教的先遣队就从一个极端倒向了另一个极端,从趾高气扬变成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在很多情况之下,那种无影无形的恐惧,往往传播得比凄惨的嚎叫还要迅速——那些大刀手们见势不妙,一个个全都亡命拔足飞奔,连刀子都丢下来不要了。由于在撤退之时是后队转前队,他们原本就是走在前头,再加上如今的亡命狂奔,很快就窜出了一大截,把女人们丢在了后头。

    可被魔教神棍们蛊惑而来的七百七十七名“六甲神兵”娘子军,这下子可就惨得不能再惨了——她们大多裹着三寸金莲,原本就行走不便,之前又光着屁股在凄风冷雨里头给冻了好久,手脚早就发青发麻,别说跑了,简直是连走都走不动,很快就落在了后面,只能看着越来越近的血盆大口,发出绝望的悲鸣。

    ——在这场残酷的生死赛跑之中,你不必跑得比猛兽更快,只要跑得比同伴更快就行了……

    如此一来,在前不久还洋洋得意、不可一世,好像只要一出马就能将洋人手到擒来的七百七十七名“六甲神兵”娘子军,便成了这些凶蛮的豺狼人眼中的上好猎物……或者说嘴里的美味食物

    于是,“五国讨债军”+**党起义军VS朝廷官军+魔教“神军”的第一轮交战,就先在一片寒风冷雨之中,从闹剧变成了悲剧,又在一片腥风血雨里面,从悲剧变成了惨剧——那可是真正的率兽食人啊

    ———————————————分——割——线————————————————————

    大运河东岸那片泥泞潮湿的水稻田,在七百七十七名魔教“六甲神兵”**娘子军率先抢占舞台,热火朝天地表演过免费的东方古典风格集体***之后,对岸的“五国讨债军”也不甘示弱,派出了一千八百名茹毛饮血的豺狼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了颇具趣味性和观赏性的西式猎奇肢解杀人兼食人表

    演。

    而之前那批魔教***女,也不必退场,可以就地充作猎奇表演的道具,以及豺狼人演员的便当……

    对于反差如此巨大的两次表演,非但在西边布阵的魔教信众和朝廷官军,全都表示完全无法领会这种肢解杀人的恐怖剧情,以及猎奇血腥的反差萌的美妙之处,一个个脸色发白,双腿发抖,乃至于屎尿齐流。甚至就连东岸营寨内的列国联军和**党,也一致表示理解不能,纷纷低头呕吐之。

    ——这些豺狼人不但当着两军将士的面,把七百七十七个魔教娘子军,以及少数跑得慢的杂役和轿夫,几乎尽数生吞活剥。而且最喜欢吃人类的新鲜内脏,尤其是活生生带着热气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人类的生命力是何等的顽强——明明已经被利爪破开肚皮,连肠子都被抽出来大吃大嚼了,人还在泥泞中挣扎着喊得震天响,直到被不耐烦的豺狼人一口咬断脖子为止……

    望着对岸那一千八百多名豺狼人大吃活人的超级猎奇场景,尽管明知道被吃掉的家伙都是敌人,换成别人上去,肯定也要展开血腥厮杀,但仍然残留着几分品德洁癖的李华梅提督,一时间还是不由得怒了。

    ——无论立场如何敌对,无论彼此之间有着怎样的仇隙,可她们毕竟都是自己的同胞啊

    “……率兽食人这根本就是在率兽食人真是何等丧心病狂的暴虐之举啊”

    河畔的栅栏后边,李华梅提督恨恨地如此咒骂着,一边强忍着腹内翻滚的呕吐**,一边转身离开前沿阵地,设法找了一匹马,便一溜烟往北固山上的联军指挥部奔去,想要尽快找到菲里这个率兽食人的大魔头,跟他好生理论一番。最起码不能再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暴行,以免连累**党沾上污名,失却民心。

    只是等她把马儿放在山脚,吭哧吭哧地爬上山一看,却发现原本在甘露寺外山顶某处悬崖边,一座三面悬空的凉亭内指挥观战的菲里.泰勒上将等人,此刻全都围着亭子中央的同一张圆桌,齐刷刷地转了一百八十度,背对着运河畔那片血肉横飞的杀戮现场,望着前方萧瑟清冷的长江冬景,故作悠闲地饮茶聊天。

    这是在掩耳盗铃吗?这真的是在掩耳盗铃吗?这一定是在掩耳盗铃吧

    看着如此囧态,李华梅提督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一系列疯狂的吐槽,几乎忍不住要脱口而出。

    而面对着李华梅提督气势汹汹的诘问,早已把脸皮炼成铜墙铁壁的菲里,自然也有他的一套说辞。

    “……这个……李华梅提督,这仁义道德虽然要讲究,但也得看场合。那些魔教的‘六甲神兵’,确实都是些弱女子,可毕竟同样是时刻想要干掉我们的敌人。既然

    有机可乘,又为何不能趁机掩杀呢?”

    菲里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苦笑着说道,“……若是有人派一个娇滴滴的可爱小姑娘来刺杀您,莫非您就会爱心大发地不作抵抗,任凭她把自己给捅死?”

    “……这根本是两码事我并不反对你趁机把这些女人干掉,在残酷的战场之上,性别从来都不是什么免死牌。当年因为替倭寇行刺,而死在我手中的少女忍者,也不止一个两个……”

    李华梅怒气冲冲地指着山下的“猎奇食人表演现场”,提高了嗓门嚷嚷道,“……可是,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人死之后也就都已了结。你又为什么要放纵这些豺狼人奴隶兵当众吃人,既败坏我军形象,弄得好像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一样,又让这些死人都不得安息,徒增怨恨呢?”

    “……李华梅提督,这您可就说错了。让豺狼人吃了她们,才能真正地让这些魔教女信徒早日安息啊”

    菲里当即就叫起了委屈,然后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不知李提督您是否知晓,这魔教的教义经,可是非常非常地推崇天葬哟,按照魔教的典籍规矩,教徒死后从不装棺材入土为安,也不能火化成骨灰,而是都要被放进天葬塔,任凭秃鹫啄食。有时候秃鹫太少、死人太多,尸体常常搁了几个月时间,都已经腐烂发臭流尸水了,还是不能被秃鹫清理干净,最后只能悄悄丢进山沟里喂野狗。

    您瞧,这率兽食人的开创者,可不是区区在下,而是您所同情的魔教信徒们啊

    既然这些女人是敌人,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杀掉的,死后按照信仰也都要被装进禽兽的肚皮。那么,在被秃鹫吃下肚和被豺狼人吃下肚之间,又存在着什么区别呢?

    更何况,据说这江南地方的秃鹫甚是稀少。纵然把这些女人的尸体交回去,按照她们的教规执行天葬,恐怕最后还是只能喂了野狗。与其如此浪费,还不如直接给我军的豺狼人吃了,既让这些死者早日入肚为安,又能吓得敌军失魂破胆,还可以省下一顿战后用于犒赏这些豺狼人的好饭菜呢”

    “……”李华梅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一百零三、神打术登场(上)

    一百零三、神打术登场(上)

    总的来说,由一个高度文明社会穿越而来的菲里.泰勒上将,本质上并非一个野蛮残暴的家伙,更不是什么能够从杀戮中获得无上快感的心理变态杀人鬼。

    因此,对于大吃活人这种极度猎奇的血腥场景,菲里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兴趣和喜好。

    在他的战术策划之中,之所以让野蛮嗜血的豺狼人奴隶兵,去追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以至于酿成这种吃人的血腥猎奇惨剧,而不是让耐色瑞尔帝国的嫡系部队渡河追击,或者用炮火和排枪来一个“热烈欢送”,说到底,还是因为心中潜藏着的无限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在战场之上,对于那些已经侦察清楚的敌人,不管他们的实力是多么强悍,作风是多么残暴,只要已经被明明白白地摆在了面前,指挥官还是可以从容不迫地作出判断,或迎战,或退守,或避战,或撤退,总之不管能不能打得赢,好歹都是知道该怎么应对的。

    然而,那些完全未知的敌人,却永远是最可怕的——不知道他们的规模、数量、战斗力、攻击方式,也就无法作出合理的应对,不知道该怎么样取得胜利,更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已经一脚踏进了陷阱里。

    对于这些诡异的魔教信徒,究竟有着怎样的鬼蜮伎俩,菲里目前还是两眼一摸黑,仿佛置身于迷雾中。

    而已经接触到的一些零碎体验,例如专克火器的阴门阵、封印魔力的狗血、堪比防弹衣的闭火分砂咒等等,更是完全脱离了常识的存在,足以让任何对手为之精神崩溃——在亲身体验过阴门阵的逆天大能之前,又有哪一个西方人能够想到,仅仅让一群女人脱掉裤子,对着敌阵撅起光溜溜的屁股,再唱几句奇怪的歌谣,就能直接放出十级神术修改因果律,让数里之外的火炮瞬间炸膛?

    而更加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就是同一帮随随便便就能施展出十级神术的女人,当她们在寒风冷雨之中冻得瑟瑟发抖之际,却连给自己加持一个保温咒语都不会,只能硬撑着挨冻

    总之,这是一个各方面畸形到了无法捉摸的境地,很容易让人产生误判的对手。

    所以,虽然估算出这些**纵使摆出了阴门阵,在初冬的凛冽寒风中也坚持不了多久,但对于她们究竟还有没有什么更厉害的底牌,会不会来个绝地大逆转,菲里也是忐忑不安,心中无数。

    ——又有谁能晓得,这些看似娇滴滴的柔弱女人,会不会施展出刀枪不入的铁布衫金钟罩,整出一拳打飞狗熊的神力**,放出能轻易熏死方圆几十里内所有人的乾坤大屁,跺一跺脚就引发一场大地震,或者吼一嗓子就能召来陨石和流星,把对岸的敌

    阵砸成天坑?

    在这个一切魔法和神术理论都已经失效的对手身上,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管它是多么的荒谬。

    若是对方已经黔驴技穷,自然是应该趁势痛打落水狗。但万一魔教信徒们看似乱糟糟的临阵撤退,不过是扮猪吃老虎的诱敌之计,那么被派出去追击的队伍,就要变成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鉴于上述推断,联军方面派出的第一波试探性追击部队,只能选择一些最为廉价,全部损失掉也不太心疼的炮灰兵种——原本菲里是想让**党出去试探的,反正这些本地人不管死多少,都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再仔细一斟酌,又担心这帮乌合之众似的无胆匪类,一旦吃了大亏逃回来,马上就会一哄而散,顺便还动摇了自己这边的军心士气,反倒是得不偿失了。

    在这种情况下,塞尔联邦的豺狼人奴隶兵,就成了投石问路的最佳选择——成本低廉、地位低贱,损失了也不可惜,更妙的与人类语言不通,哪怕在失败之后凄凄惨惨地逃回来,也不会播散留言搅乱军心。

    对于李华梅提督的诘问,如果是在私下里的交谈之中,菲里.泰勒上将大可以直接告诉这位间歇性正义感爆棚的女士,自己手下总共不过区区九千人,没有多少富余的兵力可以浪费,更承担不起稍微高一些的伤亡。作为初次试探性的交锋,豺狼人奴隶兵显然是性价比最好的廉价炮灰了。

    当然,这些凶残的猛兽一旦放出去,肯定就收不住了,惹出眼下这副空前猎奇和血腥的吃人惨剧,也差不多是必然的结果。可是除此之外,又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难道说我应该让你的**同志去打头阵试探虚实,还是把自己的嫡系精锐投入到未知的危险之中?

    但问题是,这些豺狼人奴隶兵的主人,塞尔联邦驻上海领事,高级红袍法师哈特谢普苏特女士,此时就跟自己坐在同一张桌子边上——这就没法把事情都摊到桌面上说了。菲里总不能在这位女红袍法师的面前,就口无遮拦地大放厥词,说什么我们耐色瑞尔帝国的士兵身价金贵,你们塞尔联邦的奴隶兵则不太值钱,所以要拿你的豺狼人奴隶兵充作试探的炮灰,然后才引发了眼前这一幕食人惨剧……

    虽然这位哈特谢普苏特女士,应该也并没有怎么把这些豺狼人奴隶兵的死活放在心上,甚至很乐意用它们这些廉价炮灰的尸骨,来为自己和自己的祖国争取一个首战得胜的荣耀功勋——否则她在一开始配合部署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的积极主动,完全可以借故推脱或者出工不出力——但彼此心中存在着一定默契,和大大咧咧地直接挑明了说出来,可完全是两码事啊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

    暗地里进行自然是无所谓,可是只要一旦牵扯上了虚无缥缈的国家荣誉感,就会一下子变得异常麻烦。而上位者的任何一次轻微口误,也往往会给自己造成无穷的风波。

    所以,在不方便直接挑明真相的情况之下,菲里.泰勒上将也就只好满嘴口胡了……

    ——另一方面,魔教的这种天葬传统,也并非随口虚构,而是在民间人尽皆知的事情。【叶*子】【悠*悠】只是为了适应中原民俗,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认真执行,已经被近乎于淡忘了而已。

    ———————————————分——割——线————————————————————

    而且,在看到豺狼人轻易追上了不良于行的小脚妇女,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开始快活地饱餐活人肉之后,菲里先是一时间目瞪口呆,为这些女人的脆弱和无知感到惊讶:什么防护手段都没有,就这么趾高气扬地上阵出战……你们把战场当成是什么了?庙会还是游乐场?

    唉,估计都是一帮受了魔教神棍的忽悠,自以为阴门阵一出就天下无敌的蠢人吧

    但回头一想,这样猎奇的结局,虽然血腥残酷到让人不忍卒睹,可也并非没有好处。

    ——被魔教忽悠起来的十万大军,其实都是些连兵器都没有的普通老百姓。而那三万朝廷官军的士气、装备与战斗力,恐怕也不见得比魔教信徒们强上多少……实际上恐怕还要差上一大截。

    因此,这场决定金陵朝廷存亡的攻防战役,实际上是一场正规军镇压暴民的“治安整肃行动”。

    在出动军队镇压暴民的时候,如果越是要维护文明之师的崇高形象,越是束手束脚,越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对方往往就越是气焰嚣张,对峙场面也就会拖拖拉拉地僵持下来,一直弄得没完没了。

    反过来说,如果从一开始就撕破脸皮痛下狠手,把场面搞得越血腥、越残酷,那么把暴民们吓跑的速度就越快。眼下放出这么多凶残的豺狼人,在众目睽睽之下

    (窃以为当前的华尔街游行抗议,只要弄些装甲车上街扫射,沿路竖起几排十字架,钉些抗议者上去扮耶稣,保证立马就能平息。当然,在几个月之后会不会闹出一场全国性大起义,就只有天晓得了……)

    至于以后可能会因此诱发的怨恨、憎恶和冲突么……暂时就管不得这许多了。反正如今的耐色瑞尔帝国,并没有长期占据这片土地的计划,等到把债款连本带利都讨回来,填上了财政窟窿之后,肯定是要拍拍屁股撤军的——既然如此,等到我走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反正日后要接管这片土地的人是**党,因此安抚民心、稳定秩序,处理盟军惹出的麻烦,也都是他们的事情,就算维稳工

    作搞不好,江山坐不稳,也是**党自己倒霉——这就是在被征服国度设法扶植一个代理人的最大好处: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丢给他们去干,自己只要管着如何拣好处就行了。

    唯一令菲里感到忧心的问题,就是不知道魔教神棍们对信徒的洗脑效果究竟如何——万一这些神棍的本事太高,已经把这十万教众都忽悠得心志彻底迷失,仿佛被灵吸怪控制的奴隶一样,可以连性命都不顾,那么事情可就大条了……这小蚂蚁的数量若是实在多了,也照样能咬死大象啊

    要知道,在他如今极度空乏的军火库内,能不能翻出十万发子弹,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幸好,这场空前血腥的吃人暴行,对魔教信徒和朝廷官军的心理打击程度,已经远在菲里的预料之上。

    ———————————————分——割——线————————————————————

    当近来日益腹黑的菲里.泰勒上将,跟一脸正气的李华梅提督,在北固山上充作联军指挥部的凉亭胡搅蛮缠,胡诌着放纵豺狼人吃人的正当性之际。另一边的官军大营里面,却已是人人战栗,一派愁云惨淡了。

    “……圣女大国师,这两个月没见,洋人居然愈发凶悍,连这等吃人怪兽都弄来了。”

    由于素来养尊处优、胆识有限,庆王殿下根本不敢再看前方那副血淋淋的食人恐怖惨剧,此时已经缩回了自己的豪华大帐。在痛痛快快地呕吐了一场之后,这才勉强稳住心神,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一边忧心忡忡对芙蓉圣女长吁短叹,“……我圣门‘六甲神兵’,就这样一战而没,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啊”

    “……殿下,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不过是初战偶有挫折,尚还不会动摇全局。”

    芙蓉圣女勉强笑道,满脸纠结的横肉,都跟抽筋似地一跳一跳,让脸上那层厚厚的脂粉,仿佛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往下掉,“……更何况,我圣门之神通法术,足有千千万万这西洋蛮夷不过是破了阴门阵而已,本大师姐尚有压箱底的招数未曾祭出。还请殿下稍待片刻,待我和诸位同道合力作法施为……”

    “……唉,但愿一切都当真能如你所言吧这见鬼的军心士气,还真是悲催呢。”

    庆王有些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口气也不如最初那么恭敬,“……还请速速施法,本王在此拭目以待”

    说起来,此时这位芙蓉圣女在胸中转着的心思,其实也是异常的犹豫和矛盾。

    一方面是有心要驱使十万教众一拥而上,报仇雪恨,用人海战术把这些食人猛兽给彻底推平淹没。另一方面却又担心这些被忽悠来的教众,眼下究竟还剩下多少勇气,是否敢于面对食人的猛兽

    、淋漓的鲜血?

    ——在兴冲冲地随大流前来看热闹,本以为区区洋人不过一战而平,不料却亲眼目睹了七百七十七名“六甲神兵”的凄惨死状之后,估计已经有不少人被这当头一棒给吓得缩了胆子。

    眼下这些教众还能够继续留在此地不走,恐怕便已是他们心理上的最大承受极限。要是继续加码,逼迫他们抄起木棒菜刀,去跟这些人形猛兽拼命,弄不好立即就会一哄而散,不跟着你们玩了。

    更要命的是,魔教神棍们在京畿地区的大规模传教,迄今不过区区两三个月而已。虽然眼下貌似香火旺盛,背后有着朝廷的鼎力支持,上到王公贵族、达官贵人,无不顶礼膜拜、慷慨布施,但根基却是浅薄得很,尤其是那些经过了长期的洗脑,真正愿意以身效命的死士和勇士,更是连一百个都凑不出来。

    只是身为魔教的领导者,就算决策错了,也不能轻易承认,否则就有颠覆的危险。更何况,到得眼下这个时候,如果芙蓉圣女还要保住荣华富贵的话,就真的是不想出手也不成了——当朝一品大国师的位置还没坐上多久,便在战场上弄出这么大的一个纰漏……这西洋镜眼看就要被戳破了

    为此,她只得硬着头皮召集各位大师兄、大师姐,先是威胁利诱,然后再拉下脸来攀交情,最后又讨价还价,一个个地开了一大堆空头支票,唾沫横飞地许了无数好处,这才勉强凑齐了第二波攻势的兵力——魔教的各位大师兄、大师姐之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隶属关系,谁都是一方之主,谁都有着自己的香坛、信徒和拥趸。就算是面对芙蓉圣女,也不过是看着她手段高势力大,敬称她一声圣女教主而已。倘若这位芙蓉圣女缺少自知之明,真的像上司一样对他们发号施令,恐怕是决计不会有几个人肯听得。

    跟上一次攻势以“六甲神兵”这种临时招募的低级炮灰为主,技术含量和人员素质都很低劣的情况不同,这一次魔教方面是破釜沉舟,将几乎所有的高端战力都一次性投入——足足两百多位大师兄、大师姐,在亲随仆役的簇拥之下,全身披挂,脸抹油彩,好似唱戏的名角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前来杀敌了

    ———————————————分——割——线————————————————————

    于是,正当运河西岸旷野上的豺狼人奴隶兵,正忙着将俘虏开膛破肚大口生吃活人;而东岸营寨栅栏后面的耐色瑞尔帝国士兵,则忙着低头抠嗓门大口呕吐之际,又一阵悠长而嘹亮的号角声,突然划破了西方的天际,引得在场的所有人忍不住抬起头来,朝着号声传来的方向探头张望。

    然后,在他们的视野中,又有一大群

    魔教信众的队伍,穿着光鲜无比的各色彩衣,一路吹吹打打地开了过来。一面面丝绸料子的杏黄坎字八卦旗,迎风猎猎招展,一眼望去,端的是气派无比。

    在队伍的前面,有几位黑衣壮汉打着“肃静”、“回避”的牌子。而在队伍的两侧,则簇拥着许多黄衣和红衣小童,隔着老远就扯着清脆的嗓音,跟唱歌似地高声吆喝道:

    “……天兵天将临凡,圣母圣女降世任凭那红毛鬼夷来闹,这大金江山咱来保天下香主共襄盛举,万千义民一起举刀焚黄表,升香烟,各路神仙降甘霖,四方妖邪都吓跑要把那人间小天堂来造……”

    看到又有这么多花里胡俏的愚蠢家伙过来送死,诸位还没吃饱的豺狼人,从新鲜的骨骸中抬起头颅,彼此对视几眼,便不约而同地抓起了战斧和狼牙棒,连嘴角沾着的鲜血和人肉碎末也没想到要擦一擦,就咆哮着向“新来的食物”狂奔过去,唯恐被别人给抢了先。

    魔教神棍VS五国讨债军的第二回合,就此开锣。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一百零四、神打术登场(下)

    一百零四、神打术登场(下)

    镇江郊外,大运河西岸的战场……确切地说是屠宰场上,充斥着一片中人欲呕的血腥气息。

    成百具残缺不全的人类尸体,宛如刚刚屠宰好的牲畜一般,被一排排地摆放在潮湿泥泞的旷野间。到处都能看到肚腹大开、内脏被取出的无头躯干,若不仔细分辨,恐怕很容易被误认为是一扇扇的生猪。

    一部分缺乏耐心的豺狼人,直接抓起尸首的胸腹,就这么鲜血淋漓地大吃大嚼。另一些比较细致的家伙,则摸出匕首或手斧,把尸体开膛破腹,砍头断肢,取出内脏,一样样地码放起来,似乎是要做火锅。

    ——这真是一场何等猎奇,何等血腥,何等灭绝人性的肢解杀人兼食人筵席啊

    只可惜这场“野外露天人肉筵席”的菜肴数量,似乎还不够丰盛——总共有一千八百多名身材庞大、饥肠辘辘的豺狼人“赴宴”,但被他们咬死打死的人类,却只有比较可怜的不到八百名。因此平均两只豺狼人都分不到一具尸体,实在是不够吃……这让诸位早已在条件恶劣的奴隶营和贩奴船上,啃够了发臭生蛆的咸鱼咸肉,以及发霉发酸的黑面包加土豆泥,迫切想要饱餐一顿鲜肉盛宴的豺狼人奴隶兵们情何以堪呐

    就在这个为了争着多吃几口鲜肉,几乎要爆发内讧的当口上,远处却又

    有更多新鲜肉类自己送上门来了——至少在这些豺狼人们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脑仁当中,应该是这样想的……

    ——这一回过来的魔教神棍,虽然在排场上似乎更加的气派,但装束打扮却是同样的不着调儿。

    这些大师兄大师姐,阔绰些的乘着轿子或滑竿,穷一点儿的骑着匹毛驴,一路乱糟糟地走了过来,完全不成行列。衣服打扮也是五花八门,毫无共同之处,唯有脸上全都抹了油彩,宛如唱戏的名角一般。

    而且,他们手中的“兵器”,同样也是乱七八糟,从镰刀到擀面杖都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一个戴着猪头面具,扛着钉耙,一看就让人觉得肥头大耳的胖子,骑在一头老母猪上招摇而过,嘴里还“噗噗”响个不停,比他胯下的肥猪还要叫得欢,怎么看都是来搞笑得。

    于是,豺狼人们便兴冲冲地操起战斧或狼牙棒,嗷嗷叫着扑了过去,那真是叫一个积极主动无比卖力。

    而在北固山上俯瞰战场的菲里.泰勒上将,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突然出现的局势变化。

    “……这个……似乎是魔教又派人来出战了?盗泉子大师,您觉得这一回的对手如何?”

    “……嗯,从他们的旗帜和排场上看,这一次出来的家伙,似乎都是魔教的大师兄、大师姐。不管他们行事如何荒诞,但手底下好歹还

    是有两把刷子的……还请上将阁下不要太松懈才好。”

    一身铜皮铁骨、肌肉发达胜似拳击手的猛男基佬修士盗泉子,由于身为正牌修真者,精通各类东方仙术,因此被菲里作为顾问召来咨询有关事宜。

    只见他一边矜持地摸着胡子侃侃而谈,一边还有闲暇用眼角的余光瞟来瞟去,寻找某个娇小的俏丽身影……很遗憾的是,盗泉子想要寻找的目标,眼下并不在此处——在得知菲里要传唤这位基佬修士的第一时间,黑岛仁少将就早已借口要下去指挥自己的黑岛家拔刀队,悄悄从山上的指挥部溜掉了。

    ——事实上,在此次“五国讨债团”全军攻击南京的大规模入侵行动之中,这两人已经持续展开了很长时间类似于猫和老鼠的躲避游戏……没办法,盗泉子上一次寄给他的那封“求爱信”,无论从内容还是语调上看,都实在是太惊悚了。让东方伪娘黑岛仁的娇弱心灵,实在是伤不起啊伤不起……

    而在此时的战场上,豺狼人们已经咆哮着冲到了魔教队伍的跟前,唾沫横飞地想要大快朵颐。但此次的对手,显然不会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沦为它们的腹中美食——正对着豺狼人奔来的方向,在战场上首当其冲的两位大师兄,抬头对视一眼,彼此打了个手势,便一咬牙翻身跳下轿子,决心率先迎战。

    “……

    天灵灵,地灵灵,有请诸天神兵来相助,仙人降世显神威,急急如律令……”

    只见他们从袖子里取出两道黄纸符箓,用火折子点燃焚烧,同时高声念诵起咒语……霎时间,一股如真如幻的磅礴力量,便开始迅速降临到了这两人的身上。

    然后,他们的眼睛逐渐变红,头发一根根朝天竖立起来,神情也渐渐变得无比癫狂……

    ——继专克火器的阴门阵之后,魔教的又一项逆天**:神打术。就此公开亮相

    于此同时,其他的大师兄大师姐们,也纷纷焚符念咒,各显神通。打算尽快用出自己最强悍的杀招,火速消灭掉眼前这些丑陋的吃人凶兽……

    ———————————————分——割——线————————————————————

    而在战线另一侧的北固山联军指挥部内,菲里.泰勒上将举着望远镜,无比震骇地看着战场上突发的异变,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头脑一片空白,简直都要翻白眼了。

    ——这些魔教神棍们施展出的怪异杀招,完全超出了他那颗贫乏头脑的理解范围

    “……这个……盗泉子大师,您能不能给我说明一下,那个挡在前边路口处,孤身迎战几百号豺狼人的家伙,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是个标准的人类,却搔首挠腮得像个猴子,还骑在树杈上?”

    他

    伸出一只手,遥遥地指向前方的混乱战场——某位身披虎皮短袄、头戴紫金箍的魔教大师兄,在煞有其事地焚符念咒之后,就仿佛一下子退化成了猴子。在豺狼人扑来的时候,竟然“嗖”地一下蹦到了旁边的大树上,还搔首挠腮,怪叫着扮鬼脸,做出种种不堪入目的姿态。

    可偏偏就在这位大师兄如此丢人现眼的时候,他的那些随从仆役,非但没有出来阻止或面色尴尬,反而一个个缩在后面的队伍当中,大声地喝彩助威,甚至擂鼓叫好……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听到菲里的询问,盗泉子也眯起眼睛凑过去望了望,随即却是霎时间脸色微变,惊呼出声道:

    “……长官,请当心,这家伙刚刚用了神打术,似乎是请了孙悟空下凡附体,能挥得动一万三千五百斤的金箍棒……哦,没事了,他已经乘着筋斗云扑过来了。”

    菲里.泰勒上将顿时感觉自己有点头脑抽筋,完全跟不上这位基佬修士的诡异思路。

    “……这怎么能叫没事了?呃?这家伙飞到哪里去了?你不是说他正在扑过来么?”

    当他再次低头俯瞰战场的时候,却发现那位仿佛退化为人猿的魔教大师兄,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刚才还在为这位大师兄喝彩的几位随从,都不得不拔刀出鞘,跟扑上来的豺狼人展开肉搏。

    “……报告长官,

    这家伙已经飞出这片大陆了——因为他不是真的孙悟空,没办法熟练地操纵筋斗云,只能一个筋斗翻十万八千里。但是托瑞尔星球的周长也不过八万里(四万公里),所以他应该向东绕星球转了一圈又三分之一,目前估计落在了新大陆的赤道东海岸附近……唉,想要擒贼先擒王,也不能用根本不熟悉的法术,像这么随便地乱搞的啊……”

    基佬修士盗泉子耸了耸肩膀,指着头顶的天穹说道。在这个位置,不知何时竟突兀地冒出了一道长长的云迹,径直穿过了北固山的上空,并且朝着东方的天际边不断延伸,一直连接到地平线上。

    面对着如此囧囧有神的事态发展,菲里.泰勒一时间看得是张口结舌,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而基佬修士盗泉子的“神打术”专题介绍,还在唾沫横飞之中继续:

    “……这种神打术呢,是魔教特有的一种新玩意,目前还很不成熟。听说只有很少一部分最优秀的人,才能精确地召唤上身附体的对象。而大多数水平不行的魔教大师兄大师姐,在施展神打术请神附体的时候,降临的神明基本上都是随机的,完全得要碰运气——有可能抽中菩萨,也有可能请来阎王。

    而且,他们施法请的神越强大,每一次间隔的回复时间就越漫长。以斗战胜佛孙悟空的等级,这厮至少

    要等到一年之后,才能翻出下一朵筋斗云回来……当然,也有可能就这样再也回不来了,毕竟不是谁都有着超一流探险家的本事,能够孤身一人进行环球旅行的……”

    (……半天之后,赤道附近某座覆盖着茂密丛林的荒凉海岛上,一个身披虎皮短袄、头戴紫金箍的赤膊男子,正被几道粗糙的麻绳,牢牢地五花大绑在一根木桩子上,并且用无比惊恐的眼神,看着一帮赤膊纹身的食人族土著,举着石矛、石斧与骷髅头,在自己身边载歌载舞、欢呼雀跃。

    更可怕的是,在他身旁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中央,一口大锅里的水已经快要沸腾了——这个可怜的家伙,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沦为肉食的悲惨命运,之前焚符念咒施展神打术的努力,只不过是在时间推迟了半天,烹饪方式从最野蛮的生吞活剥改成了稍微文明的下锅炖煮而已……)

    “……当然,虽然由于法术不够成熟,若是贸然使用神打术的话,很容易就会把自己给害惨了——毕竟是临时从神明那边借来甚至抢来的力量,寻常凡人根本不可能非常熟练地使用。但只要真正上了手,威力也是大得惊人……您看,那边又有一只扛着钉耙的猪八戒跑过来了嗯,他居然还拿着芭蕉扇”

    ——就在盗泉子大师履行着身为顾问的职责,滔滔不绝地向菲里.泰勒上将介绍

    着有关魔教神打术的各种信息之际,大运河西岸那片混乱战场上的攻防形势,已经开始发生了全面的根本性逆转。

    ———————————————分——割——线————————————————————

    “……嗷嗷嗷嗷”

    “……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声野蛮而又愤怒的嘶吼,运河西岸的泥泞旷野,瞬间就变成了充斥着无限暴力的斗兽场。

    然而,跟之前那次一边倒的屠杀不同,原本的猎人变成了猎物,而猎物却变成了猎人。

    在施展神打术,请神下凡附体临身之后,这些貌似前来送死的魔教大师兄、大师姐,一个个全都变成了具备神力的超人。虽然神情因此变得浑浑噩噩,但出手却凌厉无比,还充斥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癫狂,徒手殴打起几十几百个豺狼人,简直就跟玩儿一样。

    “……杀啊扶金灭洋神功无敌宰掉这些该死的吃人畜生”

    在这响彻云霄的恐怖咆哮之中,一位请了赤脚大仙附体的大师兄率先奔出,先是一巴掌将某只豺狼人劈飞到半里之外,噗通一声掉进了长江里。

    然后,他又一脚踹中了另一只豺狼人的下巴,当场将它踢得脑袋变形,头骨寸寸碎裂,连哼都来不及哼出一声,就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另

    一位请了猪八戒附体的肥胖大师兄,则是驱动骑在胯下的肥猪,大喇喇地冲入豺狼人的中间,一边跟自家坐骑一样“噗噗”叫个不停,一边却把手中的钉耙挥舞得好似风车一般。

    只听得一阵“噗嗤”、“噗嗤”的兵刃入肉声,那些试图迎战的豺狼人奴隶兵,简直是撞着即死,擦着便伤,纵使举起手中的战斧和狼牙棒格挡上去,也都是一触即碎,根本连一个回合都抵挡不住……仅仅是一眨眼之间,就有三十多只面目狰狞的豺狼人,被他用钉耙给砸成了肉酱。

    “……呵呵呵呵……嘿嘿嘿嘿……这天气真冷啊看本仙姑弄个狼油蜡烛出来取取暖……”

    还有一位身穿红衣,相貌颇为美艳的魔教大师姐,在眼角歪斜,口吐白沫,闹了一阵羊癫疯之后,便突然发出一串几近疯狂般的低沉笑声,随即张开樱桃小嘴,猛地喷出一蓬明亮的烈火,把张牙舞爪扑来的十几只豺狼人瞬间烧成了焦炭——很显然,她是请到火神祝融下凡附身了

    “……嗷呜嗷呜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呜”

    在这种近乎于一边倒的屠戮宰杀之下,旷野上很快又再一次响彻起了豺狼人的吼叫,然而却不再是嗜血兴奋的咆哮,而是恐惧惊惶的悲鸣。

    ——短短的五六分钟时间内,渡河出击的一千八百多名豺狼人奴隶兵,就被杀得只

    剩下了不足两成

    而真正上阵动手的魔教大师兄和大师姐,纵然加上他们的随扈侍从,也只有三四十人而已至于其他那些跟着过来的人,都只是站在队伍当中,远远地看热闹罢了。

    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对手如砍瓜切菜一半,霎时间消灭掉大半,生性欺软怕硬的豺狼人们,自然不敢继续玩命,全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子,夹着尾巴呜呜叫着拔腿狂奔,妄图逃出生天。

    对于这些已经丧胆的肮脏野兽,诸位大师兄大师姐倒也没心情追赶。不过恰好有人请了箭神后羿附体上身,当即就顺便拿它们演练起了箭术——这据说能射下太阳的后羿神箭,威力果然不凡,平均每一箭射出去,都能把最少三四只豺狼人捅一个对穿,而且射程可以远达二三里……

    于是,当最后一小批幸存着的豺狼人奴隶兵,在暮色中挣扎着泅渡过运河,逃回己方营寨之后,监管它们的红袍法师清点了一下数目,发现已经仅剩下三四十只了。

    面对这如此一边倒的胜利,官军和魔教信徒的阵营中,自然是欢呼雀跃,喜气洋洋。而镇江城内外的联军营寨之中,却是陷入一片难堪的惶恐和死寂。

    幸亏诸位大师兄大师姐看看天色已晚,不愿意继续挑灯夜战,只是在阵前耀武扬威一番,就各自回转去喝庆功酒了——若是官军趁势发动总攻的

    10/11

    话,以联军这边低落的士气,恐怕还真有被轻易击溃的可能。

    尽管如此,对于这种比阴门阵还要作弊的怪招,联军诸将也拿不出什么有效的对策。当晚的作战会议一直开到了半夜,依然还是一筹莫展。菲里.泰勒上将只得宣布暂时散会,然后身心疲惫地回到自己的临时寝室内,一肚子忧郁地爬进床铺,叹着长气昏昏沉沉地睡了下来。

    然而,他刚刚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人猛地一把拖出被窝,并且粗暴地用力摇醒

    正当菲里一脸懊恼地睁开眼睛,想要发火的时候,这位失礼的闯入者——李华梅提督,却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的满腔起床气,在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泰勒上将魔教方面的法力,已经从根源上被掐断了”

    11/11。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一百零五、魔法少女林默娘

    一百零五、魔法少女林默娘

    凌晨时分的北固山指挥部内,再一次点亮了蜡烛和油灯,一干睡眼惺忪的联军将校们,都被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哈欠连天、嘟嘟囔囔地前来出席紧急会议.点

    然后,没等他们各自开口抱怨,建议召集此次会议的李华梅提督,就开口道出了一条空前喜讯。

    “……诸位,我军再也不用担心魔教的那些邪法,因为天庭已经切断了他们的法力来源”

    昏黄摇曳的灯光之下,李华梅提督的脸色虽然略显憔悴,但眉梢间却依然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对于这条轰动性的大新闻,没等堂下众将一时哗然,争相询问,她就又从身后拉出一位穿着飘逸古典裙装的窈窕少女,语气异常恭敬地说道:“……这位仙女,就是刚刚从天庭下来传讯的……嗯,林默娘小姐关于此事的来龙去脉,诸位都可以向她咨询……”

    也不知是为什么,素来爽朗豪气的李华梅提督,在提起这位仙女的名字之际,在她的眼神和脸色之中,居然隐隐地显示出了那么一丝丝的……纠结和尴尬?

    从东方天庭派下来的仙女?

    在座的诸位西洋和东瀛将校,因为乃是异国之人,不知其所以然,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只是在得知了来者的尊贵身份之后,便全都好奇地将目光投了过去,仔细地打量着这位小仙女的模样,想要看看这个古老国度的神仙,跟别国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差异。

    ——毕竟,自从那场毁灭一切的龙空山之役,将天下灵脉尽数崩坏,并且导致仙凡两界分离以来。这个东方古国的天庭众神,已经有许久不曾降临凡尘,在地面行走了。

    粗看起来,这是一位相当之纤细窈窕的标准古典东方美*女。

    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在脑后被盘成两个包子似的圆球发髻;异常纤细的身材,仿佛随风摇曳的柔弱柳枝;一身飘逸的淡蓝色宫装,用银线刺绣着浪花和日月星辰的图案,背后还装饰着长长的半透明绸带;柔嫩的肌肤在灯下泛着如绸缎一般的华丽光泽,精致的五官还充斥着几分稚气;哪怕还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就能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环佩叮当、香风习习的古典之美,正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年纪形貌略小,尚未发育,而且肌肤略黑,不够白皙。但也让这位可爱的东方小仙女,除了满满的“萌”之外,还带上了几分罕有的英气,就如同东瀛那些长眼修眉的姬武士一般。

    由于对天庭的官职底细一无所知,堂内的其余众将,只是好奇地打量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唯有那位精通东土仙道秘辛的基佬修士盗泉子,在最初的一愣神之后,便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异常失礼地抬手指着小仙女,连说话吐字都哆嗦起来了:“……林……林默娘?这不是东海妈祖女神的名字吗?请恕贫道冒昧,敢问这位仙女,您在天庭所任何职?”

    ——这只一看就让人觉得很萌很软很可口的元气萝莉,居然疑似镇守东海的妈祖女神?

    诸位将领一时间骇然变色,全都有些失礼地扭头投来了惊讶的目光,而作为引荐人的李华梅提督,更是当即脸色一红就要发怒,但却被林默娘突然伸手拦住。(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然后,只见这只元气萝莉款款上前,姿态潇洒地昂起下巴,轻轻一甩淡蓝色的水袖,用黄莺般悦耳的的美妙声音,向众人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错,这位道士所言非虚,不才小女子林默娘,如今确实是暂摄东海女神之位,被凡人呼为妈祖娘娘,也正是这位李华梅提督立誓侍奉的对象……”

    说到此处,她突然语调一转,睁着一双仿佛撒了玻璃粉的星星眼,脸色泫然欲泣,换成了一副仿佛刚刚受了欺负似的可爱表情,“……不过呢,人家如今已经从天庭沦落凡尘,神力暂时都用不出来了呢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在返回福建泉州的天后宫之前,恐怕还要叨唠诸位一段时间哟”

    “……呵呵,殿下您真是太客气了。东海女神妈祖娘娘殿下的尊驾,能够光临敝处,实在是让寒舍蓬荜生辉,这叨唠之说真是无从谈起……方才未能以大礼相迎,实在是失敬了,还请妈祖娘娘恕罪……”

    直至此时,同样没给打过预防针的菲里.泰勒上将,才从震骇的晕眩之中初步反应过来,赶紧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微笑,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有些结结巴巴地客套着寒暄道。

    谁知,林默娘却不怎么高兴地摇了摇手,有些意兴阑珊地如此回答说:“……唉哟,既然都已经在凡间了,就不必这么讲究繁文缛节了啦弄得大家好像很生分似的……

    而且,对于‘妈祖’这个后来人硬套给我的名号,其实人家也不太喜欢呢,因为听着就像个鸡皮鹤发的老大妈似的——人家明明还是一位娇滴滴的花样少女的说……”

    然后,只见这只海神萝莉微微皱起眉头,咬着手指眼珠一转,随即便突然来了灵感,“……对了既然你们不是东瀛人就是西洋人,那么就按照你们的流行时尚,称呼我为‘魔法少女林默娘’如何?嗯嗯,这名字听上去不错,人家已经决定了,你们就先这样叫着好了直到我想出更有趣的头衔为止”

    霎时间,伴随着林默娘阁下那笑意盎然的如花娇颜,在她的背后的虚空之中,仿佛悄然奏响了一曲优雅的丝竹古乐,更有无数作为背景的灿烂鲜花,衬托着她的笑容轰然开放……

    ——锵锵新时代的偶像,尊贵的魔法少女林默娘,就此登台出场

    在座的众人,无论年龄、性别、国籍和种族,全都沉醉在了魔法少女林默娘的无限萌力之中。

    唯有在菲里.泰勒上将的身上,却是一时间冷汗直冒,乃至于大汗暴汗瀑布汗

    ——这只元气满满的激萌萝莉,该不会也是从哪里穿越来的吧

    ———————————————分——割——线————————————————————

    片刻之后,通过魔法少女林默娘做法施展出的记录幻影,在场的诸位列**官,全都有幸目睹了一次空前绝后的大场面,或者说是史上第一大规模的爆破拆迁工程……

    ——在无边无际的雪白云朵之中,漂浮着一片广袤的辽阔陆地。

    若是仔细察看的话,可以见到在这片悬浮于云彩之中的陆地表面,星罗棋布着无数的山峦、森林、湖泊、溪流、果园、集镇与宫殿,还有几座描金彩绘的宏伟城门,坐落在陆地与云海交接的边缘。

    这就是东方众神的聚居地,飘浮在无限天空中的广阔陆地——天庭

    然而,此刻的天庭,已经不复昔日壮丽恢宏的繁盛场面,更非什么生机盎然的美好仙境。

    ——曾经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天上宫阙,如今多半已经坍塌崩坏,变成了一地残垣断壁;本应青翠碧绿的森林和草原,已经大片大片地枯萎死亡,变成了黄褐色的荒原与沙漠;一道道崎岖起伏的山峦上,流动着火焰般的剧毒红云,就连神仙也难以招架;而原本碧波荡漾的湖泊和溪流,眼下不是早已干涸,就是涌动着粘稠污浊的浑水,不时还会跃出浑身脓疮的丑陋怪兽……

    总之,这地方与其说是神仙居住的天庭,倒不如说是更类似于万鬼群聚的地狱。

    “……这就是魔教那些神力窃贼——嗯,按照你们西方的归类方法,应该算是亵渎祭司,对我们天庭做的孽啊你们瞧瞧,这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儿了?还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吗?”

    在介绍东方天庭如今的这一悲催惨状之时,浮现在林默娘小姐脸上的表情,那真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把一口糯米似的小银牙,一时间咬得咔咔响,活像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一般……确实也难怪,任谁看到自家的房子被人弄成了垃圾堆,都肯定是要扑上去揪住罪魁祸首,咆哮着跟他玩命的……

    根据这位“魔法少女林默娘”的说法,从三百多年之前开始,天庭就已经衰颓不堪,只能苟延残喘了。

    ——三百年前的那一场龙空山之役,不仅炸断了天下的龙脉与灵脉,使得繁荣昌盛数千年的东方修真界彻底覆灭,也导致了超过八成的天神陨落身亡,就连天庭本身也成了破烂危房,一时间岌岌可危。

    更要命的是,由于灵脉断绝、灵气消散,以至于仙凡两界分离,输送信仰之力的通道也被截断。因此根本没有办法让底层小仙晋级,来填补天庭各项职司的空位,从而让天庭旷日持久地陷入了瘫痪状态。

    所幸在这段最衰弱的时期,天庭一直没有遭到外敌入侵。残存下来的各路神仙,才得以想出种种歪门邪道,来补充各自的信仰之力,勉强维持住了这个残破的天庭,不至于迅速地解体覆亡——其中,诸神之所以纵容魔教神棍的活动,实际上也是为了通过他们的势力,来维持自己日益衰颓的世俗信仰。

    然而,就在最近的几个月,这一惨淡经营的形势,却突然发生了急剧的恶化。

    也不知是哪一位精于琢磨的魔教大师兄或大师姐,发现了一条奇妙的途径,可以利用当前这个残损天庭的结构漏洞,无节制地肆意抽取神力,从而施展出过去想都不敢想的高等级传奇禁咒……很快,这个取巧的偷窃方法,便在魔教内部流传开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最终让天庭陷入了最黑暗的悲惨境地。

    ——过去魔教在施展一些低级神术,少量地窃取一些神力之余,也不忘了组织信徒烧香拜神,给诸神以信仰之力的回馈。这样才能让天庭收支平衡,甚至略有盈余。

    可是到得如今,随便哪一拨普通的魔教信徒,只要按照某种诡异的套路——大体上可以理解为某种程序B或金手指秘技——奇奇怪怪地鼓捣一番,就能施展出消耗巨大神力的十级、十一级禁咒……这些被魔教大师兄大师姐们肆意花费掉的神力,可都是要从天庭本身抽取出来的

    虽然这确实也导致了魔教信徒的大幅度增加,让回馈天庭的信仰之力理应有所增多。但就如同一边用水龙头灌水,一边开灌溉渠放水一样,仍然是远远地得不偿失,其实已经和巧夺豪取差不多了。

    要知道,神力就是维持天庭存在和运转的生命之源,眼下魔教信徒们利用天庭的b漏洞,无限制地抽取了天文数字一般的神力,自然很快就导致了天庭生态环境的极度恶化。

    其中一部分比较扑街的神明,随着神力的大量流失,根本来不及做什么事情,就很快陷入了长眠。

    而以妈祖女神林默娘、财神元帅赵公明为首的另一批神明,则生命力相对顽强一些,但在他们修补漏洞、恢复天庭的努力宣告失败之后,也不得不逃了出来,并且挥泪执行了不得已的最终对策……

    ——在林默娘制造的幻影之中,这片翱翔于云端的浮游大陆,已经处于逐渐的塌陷崩裂当中

    就在诸位观众的屏息注视之下,投映在这片幻影内的东方天庭,正伴随着一阵阵越来越剧烈的震颤,从底部开始慢慢地分解成了无数碎片,有的碎片向上飞散,有的碎片向下剥落……若是侧耳倾听的话,仿佛还能听见一些掺杂在风中的沉重轰隆声。

    无数的树木、廊柱、楼阁、殿宇、雕塑,混杂在崩裂的大地之中,纷纷扬扬地先后坠落,一路崩裂成无数细微的碎片,直至被无边无际的云海所吞噬。

    然后,整片浮游大陆从中央裂开,变成几个巨大的残片,挣扎着、颤抖着、崩裂着,最终在夕阳的红色光辉之中,全都慢慢地隐没、消失,只剩下了空无一物的无边云海……

    若是套用那些游吟诗人的浪漫语调,这大概就可以被称作是“世界的终焉”了。

    但事实上,这不过是东方世界的诸位神明们,在打杀虫药等恢复手段全部失效,连自己都随时有可能一脚踏空摔死之后,不得不炸掉这座被白蚁蛀空、已经不可修复的房子,腾出空地方以备重建而已。

    ——若是继续拖延下去,在无法堵住漏洞的情况下,凭着诸位魔教大师兄大师姐们窃取神力的速度,莫说是天庭保不住,就连诸神自身也会被活活抽干,变成漂浮在星界之中的神尸……现在虽然场面搞得太过于轰轰烈烈,对内对外的脸面也丢了个精光,但好歹是止损了。

    当然,由于人力物力的严重匮乏,这个重建天庭的过程,估计会非常的艰难和漫长……因此在这段漫长的拆迁时期之内,诸神就必须自己想办法找个安置房暂住。

    其中,像妈祖女神林默娘这样,在地上还有不少庙宇和祭司,走到哪里都有人照顾的“小富婆”,通常是选择以“圣者降临”的方式,直接将真身降落到凡间,然后前往自己在地上最大的庙宇住下——只是因为她的选民李华梅提督,此刻正在镇江前线的军营之中,所以才使得林默娘降临到了这里,而非福建泉州的妈祖天后宫总坛……不过谈不上倒霉就是了。

    至于其他那些在地上已经近乎于香火绝迹的扑街神明,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庙宇充当庇护所,在凡间乱窜又担心被*掉,所以就只好捏着鼻子前往一个更加悲催的地方——阎罗王们居住的十八层地狱

    当然,按照他们打肿脸充胖子的贴金说法,这其实是在对将来的工作环境,进行一番适应性训练——因为按照众神们偷工减料的天庭维修计划,恢复天庭版图,让他们不再流离失所的最合理途径,就是把十八层地狱抬升到天空与云海之中,将天庭崩坏的空位给顶上

    事实上,类似于这种天庭跟地府互相对换大搬家的坑爹做法,东方诸神已经很坑爹地做过很多次了。而他们之所以要这样做的原因,更是坑爹得令人忍不住想要吐槽……

    “……您的意思是说,因为东方的天庭和地府,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全都贿赂盛行,以至于好人大多下了地狱,坏人却多半上了天堂……”

    菲里愣愣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大放厥词的元气萝莉,感觉自己的脑筋似乎有些打结,“……因此在日积月累之下,每过几百年时间,天堂就会变成地狱,地狱却成了天堂?”

    “……没错,所以每隔几百年的时间,地府和天庭就得来一次大搬家,而对应在凡俗人间,往往就是改朝换代……总不能让天仙和鬼差、玉帝和阎王交换工作岗位吧”

    对此,林默娘只是微微点头,一脸理所当然地如此回答道。

    ——菲里顿时默然,同时在脑海中有些亵渎地想象起了魔法女神密斯特拉殿下,抬手挥舞皮鞭、呵呵狂笑的形象,又联想了一番无限深渊的那位乌黯主君格拉兹特,手捧经、道貌岸然的模样……

    随即,他就异常惊悚地发现,这粗看起来居然没有什么不协调的感觉……呃,真是亵渎啊

    “……那么,世人常说的‘老天爷瞎了眼’……莫非也是……”

    在接受了以上黑幕的震撼之后,盗泉子也忍不住凑过来问了一句,并且马上得到了解答。

    “……对,就是因为机关整体搬迁而耽搁了工作——这并不是说,触犯天条的大恶人就不会遭报应,只是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等天庭和地府都安顿下来,人间那些该遭报应的家伙,恐怕已经老死转世了……”

    林默娘笑嘻嘻地摇晃着自己的小手指,一脸促狭地如此说道。在那惊艳的长睫毛下,那一双乌黑的眼眸正闪着诡秘之光,“……打个比方来说,对于魔教神棍此次肆意盗取神力,导致天庭崩塌的滔天大罪,众神一致表示强烈愤慨。但由于眼下大家都忙着收拾残局,各自跑路找地方安身,因此审判这些罪人的事项,就被推到了日程表上很靠后面的位置……大概最快也要等上五十年吧不知到时候还有几个没死的……”

    菲里:“……我怎么感觉你们天庭和下界人间比起来,似乎更需要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呢?”。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一百零六、十万大军一夜散

    一百零六、十万大军一夜散

    当驻跸北固山甘露寺的联军诸将,还在消化着林默娘小姐从天庭带来的惊人信息之际,镇江城西边的官军大营之内,却已经被这一毫无预兆的惊天突变,而闹得沸反盈天了就到叶子·悠~悠.)

    对此,刚刚从床铺上爬起来,望着漫天的火光,迷迷糊糊地发着愣的庆王殿下,表示自己压力很大。

    事实上,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前,庆王殿下和他麾下的一干废柴马屁精,还都沉浸在魔教大军“旗开得胜”、“望风披靡”、“横扫豺狼人如卷席”的兴奋之中,一时间HAPPY得不行。

    至于被豺狼人们血淋淋地拆吃入腹的那七八百个倒霉蛋,自然就被他和他的废柴部下们给集体无视了。

    所以,在下令杀猪宰羊设宴庆功,又为芙蓉圣女亲自斟酒道贺之后,他依然觉得意犹未尽,索性转回帐内,临案泼墨挥毫,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豪气勃发的战书,具体如下:

    统带京畿江浙诸地官军及神团主帅庆亲王完颜氏,谨以此书布告外夷列国贼酋麾下:

    本王得诸天神佛庇佑,挟圣贤天子之君威,又有亿兆神军齐集麾下。本当扫平疆界,玉石俱焚,无论贤愚,付之一炬,怎奈镇江名城,人烟稠密,百姓何辜,受此涂炭。故暂不以攻击也。

    汝等犬羊之辈,自恃船坚炮利,悍然率兽食人,茹毛饮血,貌似凶残无匹。然而在我神军天兵之前,实则不堪一试如尔等不避畏刀剑,东有旷野,堪做战场,定准战期,与我神军决战,雌雄立决,何必缩头隐颈,为苟全之计乎?殊不知破巢之下,可无完卵,我亿兆神军到一处,尔等丑辈一概不留

    可谁知这封战书的墨迹方干,刚刚派人连夜送往敌阵,整个大营就已经沸反盈天地闹腾了起来

    对于如此跌宕起伏的大悲大喜、大起大落,庆亲王完颜那桐胸中这颗年轻的心,真是伤不起啊伤不起

    事实上,自从挂帅出征以来,原本年少气盛,一心挽回江山的庆亲王完颜那桐,才发现这个统帅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日夜忧心操劳不说,还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没出京城之前,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前的内外时局,居然已经败坏到了这个地步而这传承三百年的铁桶江山,更是糜烂到了无药可救的程度

    然而,身为满洲皇族的头号显贵,面对着土崩瓦解的糜烂时局,庆王殿下发现自己根本不能躲,也不能逃,只能奋力补救,并且寄希望于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出一条力挽狂澜的妙策YZUU点m

    在如此殚精竭虑、劳心劳力的环境之下,不过是短短一两个月下来,庆王的身形就清瘦了不少,相貌也苍老了许多,明明还不到二十岁,脑后的辫子就已经生出了些许白发……可这战局却还是在每况愈下

    在这一派凄凄惨惨、久战无功的悲催氛围之中,这位在身心之上都已不堪重负的亲王殿下,总算是好不容易等来了芙蓉大师姐的十万魔教大军,并且勉强取得了初战的胜利。

    实际上,在这场全军哗变爆发之前,他本来还以为,自己的运道已经有所好转,这下应该能稍微松一口气了。谁想到才过去了短短几个时辰,就一下子捅出了这么石破天惊的空前大篓子

    今晚这场大哗变和大崩溃的来龙去脉,说起来实际上也并不复杂——在庆贺今日以神打术大破豺狼人的酒宴上,那位芙蓉圣女大师姐在酒饱饭足之后,倒是就直接去休息安寝了,没有再怎么多生是非。

    但问题是,还有几位精力过剩的大师兄和大师姐,大概是被人多灌了几碗黄汤,或者存着跟芙蓉大师姐别苗头的心思,居然宣布要彻夜通宵做一场盛大的法事祭典,保佑十万魔教大军在明日出击之际,个个变身超人,从而旗开得胜,势如破竹,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然后,祭典刚刚开始没多久,诸位大师兄大师姐的法力,就随着天庭的崩塌而自动消失了……原本缤纷绚丽的一道道冲天灵光,霎时间尽数消散,而正在施展法术的几位大师兄大师姐,更是立即遭到了严重的反噬:有的浑身痉挛,哀嚎着满地翻滚;有的更是七窍流血,直接死在了祭坛上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可怕惨剧,在场围观的所有闲杂人等,一时间全都被吓得愣住了。【叶*子】【悠*悠】

    事实上,面对这种尴尬的场面,若是主持者足够机灵,又能说会道的话,倒也不是没办法打个马虎眼,暂时支吾着遮掩过去。可惜这些大师兄大师姐的素质,实在是良莠不齐,其中大半都是不识字的愚夫愚妇,事先也没达成什么共识……因此,当即就有一位大师姐惊慌失措地跳了出来,扯着嗓门尖声悲泣道:“……天啊奴家苦心炼出的一身法力,怎么全消失了?难道是我等得罪了上天,不再被诸神保佑了吗?”

    (……这个……天庭众神何时保佑过你们这些窃贼?恨不得将你们千刀万剐倒是真的)

    于是,在场的数千教众,被这一剧变立时就搞得哗然鼓噪,接下来更是仿佛瘟疫一般,将这个噩耗火速传遍了各处营地,从而激起了更大规模的恐慌与混乱,并且未能得到第一时间的控制与遏止……

    结果,待到醉醺醺的芙蓉圣女大师姐,被随从们硬拽着拖出来之际,整个事态已经不可挽回了

    ——在察觉到自身的异样之后,那些稍有些头脸的魔教小头目,都急着收拾家私逃离战场,以便于远远地避开凶残的敌人,以及即将发现自己遭到愚弄的信徒——这些神棍可没有那个是什么良善之辈,先前仗着自己的一身神通,逼迫和忽悠信徒们奉献妻女、孝敬财物的事情,几乎谁都没有少做。如今居然一下子失势落魄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仇家趁机跳出来,鼓噪着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至于那些最顶层的大师兄大师姐,既然位置爬得最高,那么各种缺德事自然也是做得最多,更是跑得比谁都快,于是在黑灯瞎火的夜晚彼此冲撞践踏,很快就弄得营地内一团乱象,却根本没人有心收拾。

    而那些原本就是被忽悠着自备干粮上前线的魔教信徒,在半夜里迷迷糊糊地被吵醒出来,却亲眼看着诸位“神功无敌”的大师兄、大师姐、护法、坛主、仙姑,居然都在仓促出奔逃命,也都仿佛是被迎头淋了一瓢冰水,那心头真是瓦凉瓦凉的——无论是否已经打探清楚了魔教神棍们丧失法力的真相,还是被裹挟在人潮之中懵懵懂懂,希望这些教众继续能够安心呆在营地内不动,无疑是一个非常可笑的妄想。

    所以,当神棍头目纷纷出逃的消息一经传开之后,这浩浩荡荡的十万“魔教大军”就立时乱了起来——在一派喧天的嘈杂声中,一波又一波的逃亡者四处乱窜,播散着从“洋人出兵夜袭”到“神明降下天谴”的种种惊悚谣言,继而掀起了一系列更大规模的混乱

    一时间,整个营区内人慌马乱,彻底乱作一团,一面面杏黄八卦坎字旗,被丢得满地都是,踏上了无数乌黑的脚印。众人在黑灯瞎火之中慌不择路,彼此冲撞、践踏,甚至爆发群殴。甚至还有不少人趁火打劫,借着混乱的场面杀人放火,肆意劫掠,乃至于奸yin妇女,仿佛是在宣泄着最后的疯狂一般。

    接下来,十万教众的哗变和混乱,不可避免影响到了近在咫尺的朝廷官军。更糟糕的是,由于主帅庆王殿下毫无军事经验,居然把三万官军和十万教众混编在一处,甚至连营寨帐篷都布置得犬牙交错……

    于是,大部分纪律懈怠的营头,当即就跟着一起炸营哗变。另外一小部分最初还能维持秩序的“精锐”营头,也很快就被汹涌的人潮给淹没和冲散,陷入了一片土崩瓦解之中。

    在这一片纷乱之中,庆王带着亲卫左冲右突,四处堵截喊话,竭力想要收拢队伍,可实在是没有能力制止这一派乱象的飞快蔓延,折腾了好久之后,还是什么兵马都抓不住

    搞到最后,就连拱卫帅帐的八旗禁军,也跟着一起卷堂大散,纷纷偷了大营里囤积的饷银和布匹等物,各自散伙回家去也。临走之前,居然还没忘记放上一把火,好险没把庆王的寝帐也给烧了

    正当他已经焦头烂额、六神无主之际,那位被他派去寻找芙蓉圣女的随从,又带回来了一个新的噩耗:芙蓉圣女居住的豪华大帐之中,此时已是人去营空——这位胖女人看着形势已经不可挽回,自己又没了法力,索性也卷了金银细软,带了亲信死党,丢下那位虔诚供奉了她好几个月的庆王殿下,就此跑路去也

    到了这个树倒猢狲散的地步,纵使这位庆王殿下在先前再怎么走火入魔,也终于从魔教的忽悠和洗脑之中清醒了过来,重新看清了残酷和冰冷的现实。

    但面对着眼下这种山穷水尽的绝境,他也只能抱头大哭一场,大骂几声“魔教妖人误我”然后,便带着最后一小批还能使唤的部下,匆匆逃出营寨,往西边的京城方向绝尘而去。

    然而,因为他一开始没能当机立断,磨磨蹭蹭到得此时,就是想走也很难平安走脱了。

    ——黑灯瞎火地逃出帅帐不过半里路,跟着庆王奔逃的几十个亲兵随从,就陆陆续续地掉队、迷路、开小差和被人群冲散。到得最后,就连庆王本人,也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伙强人给拉下马匹,剥掉了身上的华丽大氅,随后又仿佛对待垃圾一般,被丢进了黑黝黝的树丛里。

    几个忠心的贴身亲卫见势不妙,赶紧给庆王换上一身从附近农家搜出来的粗布衣裳,又往脸上抹了些泥土灰尘,扮作寻常教众,这才得以避开乱军和**党的注视,抄小路离开了这片混乱的战场。

    十二月三日清晨,在镇江丢光了朝廷最后一路兵马,只带了几个侍卫亲兵单身出奔的庆亲王完颜那桐,终于光头赤脚、形貌狼狈地从乱军之中挣脱出来,侥幸逃回了数十里外的帝都南京。

    而在他回来之前,这座风雨飘摇的金陵古城,就已经陷入了一片覆亡在即的绝望与凄凉之中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地址:~~~~!~!

一百零七、王朝末日(上)

    一百零七、王朝末日(上)

    康德三年的冬天,跟往常的那些年份相比,显得分外的寒冷而又萧瑟YZUU点m

    纵然是在气候温润的江南水乡,呼啸的北风之中,也充斥着冰冷刺骨的森森寒意。

    十二月初的帝都南京,就已是下过了一场小雪,让那郊外苍翠起伏的远方山峦,以及城中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全都染上了一抹银装素裹的纯白之色。

    若是在往常的太平年月,每当到了这个飘雪时节,在这富贵甲天下的帝都南京城中,自然会有许多风流倜傥的文人雅士,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围炉观雪、赏梅吟诗、作词唱和,以此来附庸风雅。

    就算是一般的市井人家,能够在冬日里悠闲地喝上一盅醇香的烧酒,炖上一锅油汪汪的肥猪肉,顺便看着自家小儿在门外堆雪人、打雪仗,也算得上是一种难得的闲暇享受。

    然而,如今这南京城中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却是都挤满了各处逃来的难民。这些可怜人之中,除了一部分能够投靠亲友的幸运儿之外,大多是下无一寸土地可以立足,上无一顶草棚可供避风。

    因此,他们平常就都挤挤挨挨地睡在屋檐下,把能找到的破布头全套在身上,将就着熬一天是一天。【叶*子】【悠*悠】每晚都要失踪或暴毙几个。待到这一场初雪袭来,更是一夜间就不知道冻毙了多少人

    之前局势尚未彻底崩坏的时候,皇帝还会下旨赈济,让各部衙门及贵戚富户设立粥厂草棚,容纳贫苦流民。还有差役每日巡街检视,拉着大板车收敛尸体,运到城外集体火化或埋葬,以免爆发瘟疫。

    可是随着镇江败报传来,朝廷的最后一支野战兵马尽数崩溃,这京中的人心,自然就更加凄惶混乱了。

    ——这京城已经暴露在**党和西洋人的兵锋之下,天晓得还能保住几日?

    于是,不仅康德皇帝急得跳脚,四处忙着筹饷调兵都来不及。城中的官宦贵戚,也都心思各异,不是忙着收拾细软出京跑路,就是设法打通关系改换门庭,哪里还有谁能管得上这些小事?

    于是,这一场雪花飘落下来,南京城中很快就遍地饿殍,满街都是肿胀发青的僵硬尸体,却根本无人收拾理会。就连城中的寻常百姓,也都反倒是希望这雪下得再大一些,把这些穷鬼脏鬼统统冻死了事,也好让心中安定一些——这雪下得越大,流民死得越多,城中爆发疫情的可能性,恐怕就会越少一些吧?

    也不要说他们冷血无情,在这个动荡不堪的乱世之中,世道就是如此的冷酷,太过于慈悲和善良的人,都铁定没法活下去——正所谓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啊

    从十二月一日,镇江败报传入京中以来,朝廷就紧急颁发了京师戒严令,封闭各处城门,每日仅仅允许开放一个时辰,以便于运入粮草和柴禾。【叶*子】【悠*悠】但每到城门打开的时候,还是有大堆大堆的人潮,哭着喊着要涌出城去,无数马车、牛车、轿子、滑竿挤在一处,人喊马嘶,不时有车辆被撞翻在路上。

    偶尔有外出巡察的斥候骑兵回城报信,却被汹涌的人潮堵在了那里,寸步难行,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哪怕他们挥着马鞭四下乱打,想要清理出一条通道,但最终还是站不住脚步,被人潮挤得一点点往外倒退。

    如此场面,正好跟几个月前,大批难民涌进城来的时候倒了个个儿——谁都知道,万一**党进了京城,接下来只怕是立即就要搞屠城清算,以彰显“种族**”、“驱逐鞑虏”的**宗旨。

    届时,城中的五十万满人,自然是难逃一死,但居住于京中的汉人,也难保不会被殃及池鱼。毕竟战祸一起,兵荒马乱之下,结果通常都是玉石俱焚——所以还是快点溜出去为好。

    城门口乱得一塌糊涂,城内街坊却是冷清至极——大小店铺纷纷钉上了门板摘牌歇业,家家户户也都各自紧闭门窗,只是偶尔从门缝或窗缝之中,悄悄地瞅几眼外头的乱象。

    但也有那么一些闲汉,随着时局的崩坏,却突然变得趾高气扬起来,整日里抄着手在街头巷尾转悠,有意无意地露出在手背上或胳膊上刺青的**口号,或者胡扯几句自己跟某位**党首领不知真假的交情。旁人遇见之后,全都客气得不得了,纵使偶尔被衙门差役撞见,也没有谁愿意多事去抓人。

    ——说不定再过一两个月,大家就都要改换门庭,去领**党的俸禄薪饷了,眼下又何必为了这个行将颠覆的鞑子朝廷,去开罪日后的同僚甚至上司呢?

    各处仍然开张的茶馆酒肆之内,倒是和往日一样的热闹,被城中的八旗子弟和闲散懒汉挤得满满当当。然而,眼下不管是谁家的浪荡子弟,都是一脸惶恐不安的愁容,完全没有了昔日里提笼遛鸟、扯嗓子唱戏的悠闲精神,只是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交换着有关时局的各种流言与情报,以及出逃的安全路径。

    少数命格比较硬,勉强熬过了第一场冬雪的流民和乞丐,如今也大多聚集在茶馆酒肆门口,一看见有人出来,就立即举着破碗凑上去苦苦哀求。

    而那些素来眼高于顶,习惯于横着走的八旗贵胄子弟,在门口被这些乞丐们缠得不耐烦了,也很少一个巴掌劈上去赶人,只是叹息着吐出一口长长的白气,无奈地低声咕哝:“……唉,别缠了。这年头,大家都难过啊嘿嘿,若是再等上十天半个月,本大爷指不定比你们还惨呢……”

    ——飘雪的天空灰扑扑的,行人的脸色灰扑扑的,这乱世之中的人心,也更是同样灰扑扑的。

    曾经繁华喧嚣的南京帝都,已经充斥着一片纷乱、破败而又彷徨的末世景象。

    谁也不知道这座百万人口的巨大都市,接下来会滑向何方。

    虽然那红墙黄瓦的皇宫大内,依然是如此的巍峨壮丽,可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让人觉得仿佛正在透露出一派森森的死气。

    而深居于这座宫殿之中,时刻统揽着全局的康德皇帝,则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王朝末日的一步步临近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地址:~~~~!~!

一百零八、王朝末日(下)

    一百零八、王朝末日(下)

    巍峨壮丽的重重宫墙之内,一个削瘦而又憔悴的身影,手里捧着几本丝绸封面的奏折,正双目无神地转着圈圈眼,踉踉跄跄地在草木萧瑟的御花园内,神情恍惚地来回踱着步。

    他就是大金王朝的第十六代皇帝,登基不过三年,今年才只有十八岁的康德皇帝完颜德昭,也是这座宫殿,这座都城,乃至于这个庞大帝国的最高主宰者。

    ——尽管按照目前的时局看来,谁都不知道他脑袋上的皇冠,究竟还能再继续戴上几天时间……

    此时的康德皇帝,与小半年之前,悍然下旨诛伐西洋列国的时候相比,容貌更是形销骨立,发鬓已是点点斑白,连眼窝都深深地陷了下去,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阴气森森得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然而,他所拥有的这个庞大帝国,又何尝不是也沦落为了行尸走肉,只待下葬终结呢?

    ——虽然处事有些冒失和轻佻,但康德皇帝毕竟也是个有头脑的人,绝对不会不清楚镇江惨败给朝廷的恶果:整个京畿的防务体系,都已经彻底完蛋了

    更糟糕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最近的这几天内,皇宫大内那座传音殿里的玉石编钟,一直是不分昼夜叮叮当当地鸣响个不停,继镇江惨败之后,紧接着给他送来了一道又一道可怕的噩耗:

    十一月三十日,武昌兵变,叛军与官军激战一昼夜,最终控制了武汉三镇,宣布成立湖北**军政府。湖北巡抚、湖广总督被迫乘坐战船,向长江下游狼狈逃亡。

    至于武昌城内的五千驻防八旗禁军,则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之下,被旧日的绿营同僚们就地缴械,随后抢走了全部家产“礼送出境”,只得如同流民乞丐一般,拖儿带女、扶老携幼地向东逃亡。

    同日,西南云贵各藩镇联合宣布独立,自封“镇守使”,并且换上了**党的旗帜。

    十二月一日,长沙兵变,常德、衡阳两镇兵马连夜偷袭,破门入城,联合本地**党别动队,血洗湖南巡抚衙门,然后挂起了湖南**军政府的牌子。而长沙城内的驻防八旗二千余人,则大半惨遭屠戮。

    同日,陕西彰武军节度使,刚刚挥师入川的秦王李纵云殿下,于成都宣布易帜**,自封川陕大都督,建立川陕联合**政府,并且派遣使者乘船顺江而下,声称要与各路**军首领商讨“和平建国”事宜。

    十二月二日,两广独立,宣布成立岭南联合**军政府,由原两广总督暂时代理军政府都督,并且用竹竿挑去了原总督衙门屋檐上的几块瓦片,以示“政权鼎革”、“破而后立”。而常住广州满城内的一万驻防八旗及其家眷,则被强行驱逐到佛山乡下,统一圈禁管理,形如俘虏或奴隶。

    十二月三日,也就是今天,南昌爆发政变,宣布成立江西**军政府。由于是和平易帜,所以对待城内满人眷属还算客气,只是打发他们收拾行李,尽快上船离开……至于该到何处去,就只有天晓得了。

    同日,原齐国公、威海军节度使,如今的江北**军都督柳叶飞大帅,顺利挥师攻入扬州。至此江苏省的江北全境,皆已纳入了柳叶飞大帅旗下,只待乘势渡江,给朝廷补上最后一击。

    ——短短数日之内,大金朝廷旗下的最后这点残山剩水,在继洋人进犯、**党起义和藩镇军阀的蚕食侵吞之后,居然又掀起了一片政变、兵变、**和独立的汹涌狂潮

    一面面象征着天子君威的黄龙旗,在各座名城大邑的城头悄悄落下。而困守南京的大金朝廷,对此却是束手无策——在镇江惨败,朝廷最后一支野战军队毁灭之后,皇上已经是连自己的京城都快要保不住了

    面对着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悲催局面,康德皇帝唯一还能够指望的援军——坐拥十余万大军的当今天下第一诸侯,皇家的最后一根擎天支柱,独霸中原的魏王完颜楚白,却因为自家的中原辖区之内,从秋天开始就频繁发生的流民暴*,一时间被拖住了手脚,无法纠集大军前来勤王。

    一直等到十一月十八日,在得知了联军攻克杭州,黑旗军占据福州,齐国公柳叶飞宣布参加**等一系列坏消息,感觉大金王朝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之后,魏王完颜楚白才不顾自家辖区内愈演愈烈的暴*与流寇,勉强集结起五万兵马,从治所开封府动身南下,以最快的速度,沿着官道开赴南京救驾。

    然而,尽管魏王完颜楚白深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督促兵马一路紧赶慢赶,但中原和江南之间,毕竟隔着千山万水,如今前锋部队才刚刚走到合肥而已。距离南京尚有近千里之遥。

    更要命的是,这大金朝廷恐怕实在是气数已尽,就连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都是那么的不牢靠:魏王完颜楚白前脚刚刚开拔出征,他的藩镇辖地就立即后院失火——十二月二日,留守开封的一干官吏幕僚,在与城外几路农民起义军,以及当地的**党线人探子,私下里达成一系列协议,随后突然发动起事,将城内的残余八旗驻军,一律缴械驱逐,对外则宣布河南独立,建立中原**军政府……

    于是,可怜这位一心要扶保江山社稷、不顾自身安危的魏王完颜楚白殿下,他的勤王救驾之路,才刚刚走到一半,但自家后院的老巢,却已经被一帮反骨仔给联手端掉了

    眼下,这位魏王殿下手里的最后一点兵马,正困在淮西之地,一时间进退两难。也不知是应该回师河南,平定辖地的叛乱呢?还是不管不顾地继续进军,先把京城保住了再说?

    但无论这位末世孤臣如何选择,这个王朝的迅速崩坏与倾覆,看起来却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了。

    ———————————————分——割——线————————————————————

    说实在的,正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反正这大金的江山社稷,看起来已经是注定要土崩瓦解,因此对于远方陆续传来的一道道噩耗,康德皇帝其实已经有点麻木了。

    然而,对于这座京城之中,那些深受国家厚恩之辈的凉薄表现,他还是感到无比的愤慨和凄凉。

    ——就在得知镇江败报的当天,康德皇帝立即亲自出宫,赶到魔教驻扎在京城夫子庙的临时总坛,希望这些刚刚受封了朝廷官职和诰命的神棍们,能够再拉起一支“神军”,解救京城于危难之中。

    但很不幸的是,当皇帝赶到魔教临时总坛的时候,这地方已经完全空了——那些被皇帝慷慨地封官赏爵,并且花费了朝廷上下最起码几百万两银子的孝敬供奉,享尽了荣华富贵的大师兄、大师姐们,在感受到法力丧失的第一时间,就各自找门路火速开溜,一个肯留下来为朝廷赴难的都没有

    更令人叫绝的是,他们这些出身草根的家伙,似乎很有艰苦朴素的优良观念意识,在各自打点行李出城逃散之时,居然还有闲工夫将全部值钱的家具统统都搬了个干干净净,哪怕连一个茶碗也没留下

    正当康德皇帝望着一地狼藉的景象,霎时间气得差点中风发作之际,几个颤颤巍巍的京城府衙差役,又给他送来了一项更加令人愤怒的报告:南京全城之内,数千名在平日里神气活现的大师兄、大师姐、香主、护法之辈,在十一月二十九日的一夜之间,居然已经全都不知去向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之间尚且是如此,更何况是这些舌灿莲花的神棍呢?

    这些已经赚得盆满钵翻的魔教神棍,固然可以席卷起坑蒙拐骗来的金银细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只是却丢下了全城几十万刚刚被忽悠起来的魔教信徒,望着一处处人去楼空的香坛,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成千上万杆绸缎刺绣的杏黄坎字八卦旗,以及各式香炉、神像、牌位,被丢得满街都是,任人往来践踏。

    而且,南京城中还有不少信奉魔教过于虔诚的倒霉富户,此时终于从走火入魔的癫狂之中清醒过来,再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已经让魔教神棍们给骗得倾家荡产,甚至被拐走了家中大姑娘小媳妇,一时间是人人哭天抢地,捶胸顿足,乃至于站在大街上哭诉着自己的不幸,却几乎无人理会。

    ——乱世之中,人心凉薄,不管是谁的家里的,惨事祸事都是一大堆……正所谓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眼看着一场兵灾在即,大家顾着自己都还来不及,又有什么闲工夫来听别人的家长里短?

    ———————————————分——割——线————————————————————

    这些享受了朝廷几个月慷慨供奉的魔教神棍,在危难之际,却对待恩主如此忘恩负义,固然是让康德皇帝深感愤慨,悔不该听信了这些骗子们的忽悠。

    但京中那些累世官宦之家,在这些日子的凉薄举动,则更是让他伤心得连气都生不出来了

    事实上,早在西洋舰队第一次进逼京城之初,朝中就已经有不少官员辞职离京。但好在京中一向冗员甚多,随便抓些人补上就是。至于工作效率什么的,自然就没人管了,只要面子上还过得去就成。

    可是,待到镇江惨败的消息传来之后,京中官宦的逃亡速度,立即就犹如水银泄地,又仿佛大坝泄洪,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朝廷六部那些平日里只知道贪赃枉法、盘剥百姓的大小官吏,估摸着自己一旦落在**党手里,恐怕不死也得扒层皮,于是连辞职报告都来不及写,就一个个连夜卷起铺盖,带着多年搜刮来的财产,匆匆出城跑路。唯恐自己若是慢了一步,就要被**党和西洋人给堵在这座城池里。

    虽然得知此事的康德皇帝,当即就暴跳如雷,在十二月一日下达了封城诏令,禁止城内一切官宦出逃,要求大家“共赴国难”。但问题是,上到九门提督,下到巡城小兵,全都公然拒绝执行圣旨——封城圣旨下达的同一天,九门提督自己就已经带头弃职潜逃了,害得传旨太监在城中转悠了半天,也找不到人接旨。

    而守卫京城的禁军,也是每天都要跑掉上千人。就算是暂时还没挪窝的官兵,也不过是想抓紧时间最后再捞上一票,借助自己把守城门的便利,从出城者的身上多搞点好处费,作为日后跑路的盘缠罢了。

    于是,京中官绅的逃亡风潮,至此愈演愈烈,再也无法遏制。

    哪怕是在十二月二日,数艘西洋战舰驶入下关江面,并且炮击沿江各码头,阻断了通往江北的水路交通之后,众人也只是改变了一下行程,向西逃往皖南各府县而已。

    在这种人人策划着卷铺盖跑路的情况之下,大金朝廷迅速走向了分崩离析的末路。

    十二月一日,康德皇帝召集群臣上朝议论战事,结果只来了一半的官员。次日再次举行大朝会,更是只来了不到四分之一的人。到了十二月三日,除了一干无处可逃的满洲亲贵之外,朝堂上已经是连一个汉臣都不见踪影,甚至就连宫中的太监侍女,也是在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迅速地减少和消失……

    由于官员逃走太多,从昨日开始,朝廷六部就已经完全瘫痪——因为六部尚书全都不见了踪影,侍郎、主簿同样是缺员大半,就算是那些想要看看风色,暂时还没出逃的家伙,也都缩在家中告病不肯上班。同时积极打点行李,预备车马,只等着敌踪在京郊出现,就要举家上路开溜。

    ———————————————分——割——线————————————————————

    不过,那些外地籍贯的汉族官员,固然可以像船只沉没前夕的老鼠一样,眼看着朝廷倾覆在即,就火速从京城卷铺盖走人。可聚居在城中的五十万八旗子弟、王公贵戚,此时却是已经无处可去——辽东的故乡早已沦陷,外地各省也都先后发动**,扯下了飘扬三百年的黄龙旗,又还有哪里可供他们躲避战祸?

    不管是哪一路**党,对待满洲八旗的态度都是差不多的——不是格杀勿论,就是流放驱逐

    其中一部分有远见卓识的八旗贵人,之前已经在外地置办了庄园别业,此时固然可以改名换姓,带着全家老小悄悄逃出京城这个大漩涡,到外地隐居避祸。还有一些穷得叮当响的底层旗丁,对于出京逃亡倒也感觉无所谓——反正不管逃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当佃户、做长工、扛大包,干力气活,只要改一个汉族名字,日常举止再稍微留神一点,别漏出口风,又有谁能知道自己是满人还是汉人?

    但那些既没做过长远打算,又娇生惯养、吃不得苦的八旗贵戚,这时候可就坐蜡了——若是不走吧,留在京中显然是前景不妙;可要是出逃吧,又没个合适的目的地……似乎不管哪儿都在闹**啊

    更何况,家里多少年积攒下来的店铺田庄什么的,都在南京城内外,没了这些能生财的产业,一家老小往后只怕是要喝西北风。还有府邸内窖藏着的金银财宝,一时间也没地方可供搬出去安置。万一被土匪流寇之类的强人给劫了去,岂不是更加遭殃?

    眼看着出城逃命既艰苦又危险,留在京城又担心**党清算,很多八旗贵戚一时间心灰意冷,觉得自己时日无多,索性抓紧时间尽量享乐——破罐子破摔之下,他们纷纷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家当和积蓄,在青楼ji院里一掷千金、纵酒狂饮,甚至彻夜开起了无遮大会,过起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糜烂生活,一心只想着最后再享受几天,也不枉在这世上走过一遭。

    当然,那些愿意拼死一战的血性之辈,在八旗子弟当中也并非完全没有。

    例如,原本跟庆王混在一块儿的几个年轻满洲皇族,在强敌兵临城下之际,就咋咋呼呼地拉起一帮在京闲散旗人,自号“宗社救**”,扯起了几面大旗招摇过市,声称要跟敌人决一死战。

    怎奈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帮人在凑够了人头之后,便要将自己武装起来,谁知兴冲冲地打开户部和兵部的府库一看,居然到处都空空荡荡,既无刀枪,又无饷银,更缺粮草,除了厚厚的灰尘之外,就再无他物……面对着此情此景,莫非要他们拿着一堆擀面杖和菜刀,去跟**党还有洋人拼命?

    于是,这帮年轻的小毛头们,在热血沸腾地鼓噪了一番之后,也只得各自回家借酒浇愁去了。

    对于康德皇帝而言,眼下唯一还值得庆幸的是,西洋人和**党的庞大联军,在轻易取得了镇江之战的压倒性胜利之后,居然没有立即向京城进军,而是派遣小股兵马,一点点地扫清外围府县,从各个方向对南京构成合围,并且行动速度相当迟缓,至今还没有攻占京口,切断南京的最后一条对外交通线。

    在这种情况之下,本来已经万念俱灰的康德皇帝,发现自己似乎又获得了一点喘息之机……

    但是再回头看看,依着朝廷眼下这种内外交困、人心溃散的局面,就算敌人放慢了进攻的脚步,京城恐怕也绝对没办法守得住,顶多不过是早死几天或者晚死几天的差别罢了。

    ——大势已去,回天乏术

    当一个王朝走到穷途末路之时,就是如此的悲哀、惨淡而又凄凉。

    因此,当庆王完颜那桐风一路尘仆仆地逃回京城,蓬头垢面地跪在丹墀之下,泣不成声地向他俯首请罪的时候。御座之上的康德皇帝完颜德昭,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没有了任何想要发怒的冲动。

    似乎各式各样的所有情绪,还有先前的一切挣扎、奋斗、决心、荣耀、梦想和野望,都已经从他的脑海中悠悠地飘飞而去,只剩下了一丝淡淡的悲凉和迷惘,还在心底里萦绕不去。

    因此,在仿佛神游天外一般地沉默了片刻之后,皇帝只是叹息一声,便淡淡地对庆王说道:

    “……小弟,你回来啦?能平安回来就好这镇江兵败之事,也不能完全怪你,实在是时运不济的缘故……过去的事情,就都让它过去吧为兄这里还有一桩差事,希望能交给你去办……”

    康德三年十二月四日,浙江督军李华梅辖下之老将杨希恩,统领二万浙江**军,顺利攻克湖州、宜兴诸城,进入江苏境内,沿途几乎未遭有力抵抗。随后又沿着太湖西岸继续北上,兵锋直指南京。

    同日,原文华殿大学士、军机大臣、江东招讨行营主管费立国,于老家苏州联合当地士绅,建立苏州**政府,自封太湖巡阅使。又任命麾下安尔乐、王启年两员大将,为无锡镇守使、副镇守使。

    消息传出,无锡举城百姓大惊,皆曰此二人一来,吾等皆将被卖为奴矣,于是连夜举家逃散近半。乡间愚夫愚妇见状,以为地震洪水将至,亦跟随狂奔。待安尔乐、王启年走马上任,无锡城乡皆已为之一空。

    十二月五日,康德皇帝完颜德昭下旨让城别走,携带亲信侍卫、六宫嫔妃、文武官员合计三千余人,自清凉门起驾出京,向西匆匆奔赴皖南,预备沿途搜罗各地的残存官军,筹集兵力、饷银和粮秣,然后伺机渡江北上,“巡狩”淮西,与魏王完颜楚白所率兵马会合。

    临行之前,康德皇帝力排众议,任命刚刚逃回来的庆王完颜那桐为南京留守,抵御即将到来的入侵敌军。并且在诏书中勉励庆王知耻而后勇,等着皇帝从淮西带来勤王大军,为京城解围。

    次日,即十二月六日,巨熊军团的双熊内裤旗,再一次出现在了南京东郊的紫金山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地址:~~~~!~!

一百零九、阉党拷掠营

    一百零九、阉党拷掠营

    十二月六日的紫金山上,处处都是一派旌旗猎猎、营帐连绵的景象。【叶*子】【悠*悠】

    ——七千多名“五国讨债军”,外加一千多阉党精锐骨干,自镇江大营开拔出击,进抵南京东郊的紫金山下,扎营屯兵,预备攻城。

    时隔两个多月之后,菲里.泰勒上将的双熊内裤旗,终于又一次飘扬在了帝都南京的郊外。

    站在寒风呼啸的山巅巨石之上,背对着冉冉初升的朝阳,透过望远镜遥遥俯瞰着前方那座紧闭城门的庞大都市,回忆这三个月来的戎马倥偬,菲里.泰勒上将一时间当真是感慨万千。

    ——辛辛苦苦地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到了可以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啦

    想起祥瑞号的密室内,那早已空荡荡的金库保险箱,还有公私账簿上那一排排触目惊心的赤字,菲里.泰勒上将顿时就不由得好一阵心情纠结。

    ——为了维持这场干涉战争的巨大开销,他已经是把最后一点私房钱都给垫上,直落得个囊中空空、两袖清风。如果这几天再没有什么进账的话,只怕是连这个月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幸好,在如今这个美妙的时刻,胜利的曙光已经悄然降临,辉煌的宝库已经就在眼前了

    当然,为了能够将急需获得的金银财宝,从这座庞大城市的各个角落里逐一搜刮出来,显然需要用上一些特殊的设备和手段,并且最好要由一群知根知底的“专业人士”来负责操办此事……

    想到这里,他就自然而然地回过头去,对跟随在身后的某位老太监说道:

    “……雅易安公公,早上我请你督促赶工的五千副夹棍,现在打造得怎么样了?”

    “……哦呵呵呵,咱家办的事,您就尽管放心吧这区区五千副夹棍,最多到今天下午就能造好……只是,虽然那些小子们还算勤快,但毕竟时间太紧,来不及打磨,做得有些粗糙……不知是否有碍啊?”

    雅易安公公矜持地摸了摸下巴,张嘴就是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尽管他此刻正是一脸的阿谀谄媚之色,姿态卑微得不能再卑微,但那太监特有的公鸭嗓门,还是让菲里听得心头一阵阵发毛。

    “……无妨,无妨”菲里随意地摆了摆手,“……带些毛刺更好,否则怎么能让那些硬骨头招供呢?”

    回头看去,在紫金山的大营之中,正是一派热火朝天的赶工场面。当一路跋涉的联军士兵们,三三两两地坐在帐篷前休息的时候,随行出征的一千多名阉党精壮太监,却正拖着同样疲惫的身躯,在紫金山上四处转悠,忙着伐木、砍竹,收集绳索等材料,制造“夹棍”这一东方常用的传统刑具。

    ——所谓的夹棍,就是将木棒或竹棍用绳子串成一束,让犯人把指头放在棍子之间的缝隙里,然后使劲地拉绳子,让骨头嘎扎作响,乃至于把指头都夹断掉下来……正所谓“十指连心痛”是也

    说实在的,对于菲里.泰勒上将要他打造五千副夹棍的举动,雅易安虽然恭敬听命,但心中也甚是奇怪,“……打造五千副夹棍,不过区区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就到叶子·悠是阁下突然要打造这许多刑具,究竟是为何啊?”

    菲里略微思忖了一下,便决定实话实说,“……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出兵贵国,就是为了讨债而来,所以不管是取得了怎样值得夸赞的胜利,只要还没能把债款和军费讨回来,也依旧是没法对上面交待”

    “……这么说,阁下是打算用这些夹棍,去拷问京中的权贵富户,以勒索钱粮,供给军需么?”

    雅易安公公顿时恍然大悟,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在攻克城市之后的纵兵大掠,素来都是胜利者的特权,从古到今皆无例外,他和郭波占据镇江的时候,就狠狠地搜刮过一遍,堪称是天高三尺也不为过。

    哪怕是像“绯翔虎”李华梅提督这样心性高洁、崇尚军纪之辈,在先前夺取了故乡杭州之后,也没忘了逼迫城内的士绅富户,集体认购大额的“**债券”,顺便没收朝廷官僚的家产,以积攒军费,筹备作战辎重……若非如此的话,她的李家舰队,还有杨希恩的两万兵马,又如何动得起来?

    正所谓枪炮一响,金银万两。如果筹不到军费的话,纵然是再怎样彪悍的战争机器,也只能停机歇响。

    “……只是咱家还有一事不明。如今这南京城已是外无援军,内无守卒,根本不堪一击。而环顾京畿四周的诸多府县,不管是杭州的李华梅还是江北的柳叶飞,都决计不敢跟您争抢这一战利品。既然这南京城已是贵军嘴里的肥肉,任凭阁下搓扁揉圆,又何必如此急迫呢?”雅易安公公眨了眨眼睛,又追问道。

    “……公公说的没错,问题是这肉虽然已经入口,但还没有咽下去,肚子里饿得厉害呀”

    听到雅易安的疑问,菲里顿时不由得苦笑一声,脸上的表情纠结无比,几乎要泪流满面了

    “……虽然早知道这京城里肯定是遍地金银,但毕竟不是光明正大地摆放在外头,若是摸不到门径的话,只怕是要事半功倍,拖延时日……而我军却是实在等不起了——各国领事还有渥金神殿的那帮吝啬鬼,天天都在发函过来催帐,还有下面的各国士兵,也都追着我讨要得胜之后的犒赏啊”

    说到此处,他又突然话锋一转,“……听说雅公公曾担任过朝廷的内务府大臣兼大内总管,为大金皇室效命二十余年,这皇家的宝藏府库都在何处,还有京城里的满汉权贵,谁家穷谁家富,具体藏金大致能有多少,以及郊外各处陵墓的陪葬品多寡,想必应该心中有数。若是您能够不吝指点和告知的话,也好免得我等这些外行人瞎折腾……”

    ——事实上,若是通过一些预言类的法术,纵然对这座城市一无所知,同样也能够寻找出宝藏的所在。但首先是菲里身边并没有专精预言的法师,其次则是尽管这种法术的等级很高,却做不到百分百的准确……所以,他还是采取了最简单和最直接的搜刮方法。

    “……为了尽快追赃助饷,本官打算临时成立一个拷掠营,由雅公公您和您的阉党干将代为主持……”

    ———————————————分——割——线————————————————————

    很显然,要聘请雅易安公公这样的资深专业人士担任拷问官,带着一帮阉党来主持追赃助饷事宜,是绝对不能让人家白打工的。

    于是,菲里当即就许了雅易安公公一个京畿卫戍司令兼南京都知事的头衔,外加南京周边的一大片地盘,例如镇江、芜湖等各府镇守使的职位,可以拿去犒赏他的徒子徒孙——反正这些城市和地盘,在菲里眼中都是别人的东西,自己既占不住也没心思去抢夺,随便丢出去也不心疼。

    但对于雅易安公公来说,菲里的这个承诺,就显得非常有含金量了——眼看着**就要胜利了,朝廷就要完蛋了,雅易安公公胸中这几年来的滔天仇恨和积怨,也渐渐地随之消散。而这股拼死一搏的精神气逐渐褪去之后,他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开始了长远的打算,为日后的前途逐渐担忧起来:

    这阉人在社会上,毕竟是饱受歧视的存在。纵然有个“**元勋”的光环充作护身符,也很难扭转多少年以来形成的传统观念。为了日后不再任人欺凌,作为阉党的领导者,雅易安公公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搞到一点地盘和权势,以安置自己的追随者们,犒劳他们多年奔波卖命的功绩。

    然而,想要占据一块地盘并不容易——大金朝廷崩塌之后留下的土地,虽然辽阔广袤,但各方军阀藩镇、朝廷叛将,还有**党首领的胃口却更大:朝廷和皇上还没咽气呢,大家就已经在坐地分赃了

    ——黑旗军千里跃进,跨海占了福建、台湾;李华梅借助外援夺了浙江,又要进兵江苏;秦王李纵云夺取四川全省,虎视云贵;齐国公柳叶飞从徐州一路杀到扬州,控制了江苏省的江北全境;常德、衡阳两镇节度使在火并一场之后,彼此平分了湖南;而湖北、江西、两广、中原等地,也都组建起了**政府。

    至于江南这片最富庶的膏腴之地,更是被瓜分得七零八落:费立国盘踞苏州自立,安尔乐和王启年控制了无锡,松江、上海一带是洋人的势力范围。外面还有齐军和浙军的南北夹击——北边的齐国公柳叶飞,在夺取扬州之后仍不满足,正试探着登陆江阴,在江南获得一个立足点;而南边的李家老将杨希恩,更是已经冲出省境,攻克宜兴,兵临溧水,气势汹汹地朝着南京方向杀来

    算来算去,除了京畿周边这一块地盘,和西边的安徽省之外,大金朝廷坍塌所产生的大蛋糕,居然已经被分配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位**党中的资深元老,在党内和民间都拥趸众多的民主同盟党总理文德嗣,因为先前畏畏缩缩地不敢上战场,至今没能捞到地盘,正急着上蹿下跳地到处活动呢

    而雅易安公公的阉党,虽然对外号称有百万之众,但其实却是既没钱又没地位,类似于丐帮一样到处受鄙视的存在。只是因为阉人已经落魄到了极处,几乎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东西,这才凭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疯狗精神,在京城周围这一片地方闯出了一点势力。若是走得稍微远一点,就完全没有发言权了。

    所以,一听说即将入主南京的菲里.泰勒上将,居然属意在撤军之后,把整个京畿都交给在此地根深蒂固的阉党,雅易安公公自然是欣喜若狂,忙不迭地接下了拷掠营总管这个很有前途也很有油水的工作——既然是抄家拷掠嘛,这经办人员又哪有不把自己抄成大富翁的道理?

    既然拷掠营总管的职务已经确定,那么接下来自然就要讨论展开工作的方式方法了。

    ———————————————分——割——线————————————————————

    一般来说,由于身体残缺的缘故,这阉人的心理状态,通常多少有些变态,基本上不是就是,或者可攻可受。

    而这位前内务府大臣兼大内总管,如今的“**阉党”领袖雅易安大公公,估计是由于位高权重的关系,素来都是当的,明显有着非常严重的暴力和猎奇倾向——他在刚刚欣然接受了拷掠营总管的任命之后,就立即向菲里提出了如下的合理化建议:

    纯粹用夹棍来进行拷打勒索,虽然确实是不错,但如果只有这么一样的话,未免有些太单调无趣了。

    还是应该多弄些花样出来,以提高艺术性和趣味性,免得堕了他雅公公的名头,还让闲人看了就嘲笑说,我堂堂联军拷掠营的刑讯技术实在可悲,居然连乡下地主拷打佃户催租子的手段都远远不如……

    为了提高自己这一合理化建议的说服力,雅易安大公公又扳着指头一一列举出钉床、站笼、吊笼、烫烙、针刺、骑木驴、红绣鞋(逼迫犯人去踩烧红的铁板)等种种招数,绘声绘色地详细描述了上述酷刑的精妙刺激之处,直说得唾沫横飞、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简直兴奋得有如刚磕过粉一般

    虽然菲里听着很感觉有些恶心反胃,但为了提高“追赃助饷”这一头等要务的工作效率,也就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应允,任凭雅公公放手施为——你爱怎么拷打就怎么拷打吧,只要届时能缴出银子就成

    只有过程繁琐的灌水银活人剥皮法,因为要消耗的水银无处获取,而被菲里暂时否决掉。但如果雅易安公公有办法自己从南京城里搞到水银的话,菲里也不反对他剥几个人皮灯笼玩玩……

    原本事情谈到这里,已经告一段落了。谁知那个在东瀛收编的虾夷岛强盗头子北条氏彦,凑巧听到了菲里和雅易安的对话,认为这是一件很油水的工作,便死乞白赖地硬要来参上一脚:

    “……尊敬的长官,难得有这么有意思的差事,怎么不叫上我一声呢?他们中原的刑罚手段固然花样百出,但我们东瀛特产的酷刑也很实用啊例如这蓑衣舞和活人茶,用于拷掠财宝就很不错——过去九州岛上的诸侯大名老爷们,全都最最喜欢这两种娱乐了”

    “……蓑衣舞?活人茶?”菲里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来了兴趣,“……不妨仔细说说。”

    于是,北条氏彦就把自己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这两样著名酷刑,不紧不慢地向菲里介绍了一遍——这蓑衣舞呢,就是将泼过油的蓑衣捆在犯人身上,然后点火来烧。受刑者自然是烧得焦头烂额,一时间惨叫乱跳,而观赏的诸侯大名们,却坐在一旁哈哈大笑,将此刑称为“跳蓑衣舞”。

    至于那“活人茶”,则更加变态,乃是把活人丢进装满水的大锅里,生火慢慢煮到沸腾,一边听着那个倒霉鬼被烫死前的哀号声,一边用开水沏茶喝,以此来体会风雅之禅意——在过去的幕府锁国年代,各藩武士一旦捉到海上来的走私犯,通常都喜欢用他们来表演活人茶的“茶道”……

    而且,北条氏彦在描述了这两项酷刑之后,又很“勤俭节约”地举出了一项新的好处:

    “……更妙的是,待到蓑衣舞和活人茶表演完毕之后,尸首还可以废物利用,直接拿去犒赏剩下的那些豺狼人——正好是最新鲜的烤肉加炖肉大餐啊保证让那些茹毛饮血的豺狼人吃了还想吃”

    听到又要吃人,菲里一时间感觉有点想要呕吐——莫非我这一回还真是专门来率兽食人的?

    嗯,而且还是帮助豺狼人升级人肉食用方式,从生吃提升到熟吃?

    而雅易安公公却是听得两眼放光,点头赞许道:“……不错,不错,这两种刑法,与我国史书中的‘两脚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在中原早已失传,想不到东瀛那边却还有古风遗存……嗯,很好,过几日进城拷掠之时,咱家定要亲手试验一番,看看这蓑衣舞和活人茶的妙处……”

    ——于是,在菲里拍板,雅易安附和赞同之下,北条氏彦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拷掠营副总管的职位。而南京城中那些满洲贵胄们,其惨不忍睹的悲剧命运,似乎也已经板上钉钉了……嗯,似乎还忘了些什么?

    “……泰勒上将,我想您很有必要给我们**党一个解释”

    一声充满怒意的咆哮嘶吼,突然打断了菲里等人的交谈。

    低头望去,只见英姿飒爽的李华梅提督,不知何时冲过了司令官卫队的阻拦,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山来,穿过碍事的草丛和灌木,身手敏捷地几下蹦到菲里面前,气势汹汹地叉腰质问道:

    “……为什么不让我们的**军参与南京攻略,赢得这驱逐鞑虏、光复河山的无上荣耀?”。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地址:~~~~!~!

一百一十、先把债还了才准亡国!

    一百一十、先把债还了才准亡国

    这一次的南京攻略作战,除了阉党的少数精锐骨干之外,菲里.泰勒上将没有使用任何的本地盟友

    就连李华梅的李家舰队,也被排除出了攻打南京的序列,而是被要求分兵两路,一部分兵力登陆镇江,扫荡周边尚未表明立场的丹徒、常州等城市,以稳固后路另一部分则继续溯江而上,攻略上游那些还挂着朝廷龙旗的地区,直到与武汉方面的**军会师——如今又多了一个任务,即追击逃亡的康德皇帝

    还有李华梅旗下老将杨希恩的两万浙军,明明已经沿着官道一路夺取湖州、宜兴,进抵溧水,距离南京只剩百里之遥,却也被菲里打发去袭取皖南——总之就是不让他们来南京瞎搀和

    先前之所以在镇江耽搁了好几天,没有趁着击破官军主力的气势直扑京城,主要就是因为大家在忙着扯皮——菲里想要独享攻克帝都南京的荣耀,把绝大部分的同盟者都打发去别处抢地盘

    而各路**党盟军,显然是非常不愿意接受菲里的“合理化安排”——非但李华梅提督气得拍桌子怒吼,声称自己祖国的首都,绝对不能由外国入侵者来解放连那位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文德嗣总理,也从上海带了一票乌合之众赶来凑热闹,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为最终驱逐鞑虏出一份力

    一时之间,菲里被他们给弄得头大如斗,在吵了几天还是毫无结果之后,索性把这帮难缠的家伙丢在镇江不管,自己带了主力部队和雅易安公公的部分人马,径自进逼南京郊外,独立展开攻略

    ——谁想到,自己都已经打算要分道扬镳了,李华梅提督却还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喂喂,就算女追男隔层纱,我也不可能拜倒你的石榴裙之下啊这是原则性的根本问题笑

    事实上,菲里之所以在南京攻防战中如此独断安排,甚至不惜寒了盟友的心,自然也有他的一番道理

    首先,是对这些临时找来的盟友缺乏信任——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可以共患难,而不可以共富贵的过去局势危殆,**党只能勉强苟延残喘,应该还不会自寻死路可眼下的朝廷覆灭已成定局,眼看着胜利曙光遥遥在望谁晓得他们会不会昏了脑袋,在这时候从背后捅刀子闹内讧?

    ——从古至今,从东方到西方,一向都不乏倒在了胜利前一刻的悲剧英雄……菲里觉得自己眼下已经够悲剧的了,没必要再去多凑一个份子,犯不着去跟那些著名衰人竞争“悲剧帝”的称号

    其次,则是菲里不希望这些盟友动了自己的蛋糕——别忘了,他这一回的最主要任务,就是讨债虽然讨债的对象乃是大金朝廷,

    但毕竟从总体上看,也是在从翔龙帝国的口袋里掏银子

    很显然,那些瓜分了旧帝国遗产的**党领袖和各路军阀,没有谁会愿意承担这笔债务

    放高利贷的人,虽然在讨债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但也很怕把欠债的家伙给逼死,弄成死账坏账的

    因此,菲里必须趁着大金朝廷被彻底推翻之前,抓紧时间把这笔巨额债务给讨回来——你这个赖账不还,惹出一场破天大祸,把自己给活活玩死的狗屁朝廷如今就算是已经没几天活头,铁定是要死了,而且估计还会死得惨极、极惨、惨绝人寰,也一定要先给我把债还了,然后才有资格去死啊

    然而,**党似乎也看上了南京城内这许多年里积攒的巨额财富,以及推翻朝廷、光复帝都、终结鞑靼王朝的无上荣耀——至于哪个是主要目标,哪个是次要目标,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如此一来,双方之间就在利益上产生了本质矛盾——在独占京城财富的问题上,菲里根本不能作出任何哪怕最微小的让步,否则若是填不上财政窟窿,他就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眼看着李华梅居然又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菲里一时间不由得深感头痛——你还有完没完啊

    长长地叹了一口浊气,他决定索性就此开诚布公,把一切背地里的阴私勾当全都挑明——因此先是挥手示意雅易安公公和旁人离开,然后也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了,直接就指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李华梅提督,在我答复上述质问之前,我希望您能够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当贵方推翻了大金朝廷,建立起的中央政府之后,是否还会承认和继承对我方五国欠下的五千六百万两白银外债,还有我军此次出征的上千万两军费,并且以最快的度,确切地说是在一两个月之内进行偿还?”

    “……这个……恐怕有些困难就整个帝国的版图而言,我们**党毕竟只占据了很小的一片地方因此必须先联络外省首领,召开一次有全国各势力代表广泛参与的和平建国会议,然后才能产生出的中央政府,并且就昔日对外条约的履行展开协商……”

    一提起这个关键性问题,李华梅顿时就有些张口结舌,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如此答道

    “……好了,不必再跟我虚言敷衍打官腔了这只会让我加看低了你和你的同志”

    菲里有些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先不说你们这个虚无缥缈的和平建国大会,究竟开不开得起来,还有在开起来之后,一两年里面能不能讨论出个结果就算最后真的圆满收场,推举出了一位深孚众望的国家领导人,接下来为了保证民间支持率,也肯

    定会一转身就把这笔巨债给赖掉,并且厚颜无耻地对我们说:想要讨债?你们找错人了,分明就应该找那些鞑子要去可又该去哪里找鞑子们呢?阴间?”

    接下来,他又忍不住冷哼一声,“……何况,对于贵国的日后前途,我其实是一点都不看好你们虽然终结了一个旧帝国,却根本没有做好重建一个国度的准备全国各地军阀割据、四分五裂的局面,如今基本上已是不可避免,就算能够通过一场停战会议,来勉强赢得一段短暂的和平时光,也不过是夹在两场战争之间的脆薄饼而已届时全国一盘散沙,冒出几十个大小军阀,我们又该找谁去要账?

    到了那等境地,莫非还要我军再一次动手,帮助贵国进行没完没了的统一战争,逐一削平各地藩镇,还要联络合各方势力重组政权,而最终目标却仅仅是为了让这个国家能够恢复还债能力?”

    “……很显然,”菲里最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军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可供浪费,唯一能够尽快收债的办法,就只有从眼前这座城市刮地皮而已因此,任何敢于阻挠这一行动的势力,都是我的敌人即使是你也不例外,李华梅提督希望你不要让我们难做”

    “……可这些财富,都是满洲鞑子从我国同胞头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尽管知道自己没什么谈条件的底牌,但李华梅还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只有真正代表人民,得到人民支持的政权,才有资格决定它们的用途……”

    “……代表人民?这是在说你吗?”菲里对此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谁?李华梅提督,我可以在这里打包票,这个国家肯定有着千千万万的人,绝对不愿意自己让你们**党给‘被代表’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在这个流行丛林法则的残酷世界上,素来强权即是公理李华梅提督,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这一点虽然我明白你是想要保护国家利益,但先不说你的歪理根本站不住脚,光是凭借我手中这支得胜之兵,就是最大的公理总之,其它地方随便你们抢,但南京绝对没你们的份”

    对于菲里.泰勒的最后通牒,李华梅提督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就选择了屈服——事实上,从最初的一开始,她似乎就是打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主意

    “……好,我可以约束南方各地的**组织,不再干涉贵军独占南京但作为补偿,希望贵军能够赞助一批军火,并且无偿借出三十艘大型商船,帮助运载杨希恩伯伯的军队向长江上游进发,以最快度进占铜陵、池州、安庆等沿江重镇,在最短的时间攻下安徽省,收复被鞑子朝廷窃据的最后一块地盘”

    “

    ……顺便也是跟武汉、南昌的**党人抢地盘、别苗头?呵呵,**尚未成功,内斗就要开始了么?”

    菲里略带嘲讽地笑了笑,“……借用商船运输应该不成问题,军火最多只能给你们挤出二百杆式步枪不过就我所知,目前在淮西地方,还有旧帝国的最后一支野战军——魏王完颜楚白的五万兵马不知你打算怎样在远离长江水道,失去舰队炮火支援的战场上,消灭掉这一妨碍你们控制安徽的**烦?”

    “……有关这一点,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李华梅提督用有些冷硬的语气说道,“……我们的同志遍布五湖四海,甚至打入了某些组织的内部……所以还是请您先关心一下自己”

    说到此处,她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嘲讽的讥笑,“……按照阁下先前的口气,似乎已经把京中财货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可这南京城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座人口上百万的级大都市纵然眼下已经逃走了许多市民,最起码也还能剩下三四十万人而且其中多半是八旗鞑虏,肯定是要在绝望之中挣扎到底

    嘿嘿,若是没有我们发动本地的会党和江湖豪杰们,前来相助贵军攻城莫非阁下以为自己只靠着这里的区区七八千人,就能跟垂死挣扎的鞑子们逐街争夺,去填城区巷战的血肉磨坊?呵呵,只怕是丢进城里去之后,还没打下多少地盘,就要将人命给消耗光啊”

    “……这个同样不劳阁下费心,李华梅提督”

    菲里同样冷淡而有礼貌地答道,“……我的人虽然没有打入某些组织的内部,但却也照样能给他们带来发自灵魂的颤抖,让他们与恐惧一道跪拜在我的面前”.

    多到,地址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泡书中文网快小说多:///

一百十一、最后的挣扎(上)

    一百十一、最后的挣扎

    当西洋入侵者和本国**党的首领,正在郊外的紫金山上,就坐地分赃事宜进行激烈争吵之际,那位困守南京城中的庆王完颜那桐殿下,却丝毫没有身为奖品的觉悟,反而还在徒劳地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事实上,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南京的城防都称得上易守难攻,绝对应该是一块不大好啃的硬骨头

    ——自古以来,南京就被誉为是虎踞龙盘之地东有气势雄伟的紫金山也称钟山,如盘龙环绕;西有威武不凡的石头城,如猛虎蹲踞;北方有长江天堑,实在是天然的巨型要塞

    除了外围的天然险隘之外,南京本身也是高墙固垒、池深城阔整道城墙周长九十六里,高六七丈相当于**层楼,共有城门十三座,外围还有长江、秦淮河、玄武湖等广阔水域,可以阻碍敌军的地面进犯从而为南京城共同组成了非常严密的江防体系和城防体系,让守城一方处于非常有利的战术位置

    然而,如果城池修造得太高太大,对于防守者一方而言,也未必就一定是件好事

    比如说,这南京城虽然异常坚固,易守难攻,但要守住它也得有个最简单的前提——你得有兵呀

    对于城墙周长九十六里的南京城而言,要想做到严密布防的话,不但需要强大的水师来控制江面,还要分派部队驻守城外制高点,光是守在城墙上的兵马,最起码也得有上万人——即便如此,在平均每一里的城墙之上,也才驻守了一百名士兵而已,还没有考虑休息换班的问题,已是是单薄到不能再单薄了

    那么,在眼下的南京留守,大金庆王完颜那桐殿下的手中,究竟还有多少兵力可用呢?

    ——确切的答案是:少得可怜

    在战前的和平时期,大金朝廷在京城内外主要有这样几股兵力先是驻守皇宫、太庙和郊外避暑行宫的五千皇家侍卫,然后是步军统领衙门的五千巡城兵,接着是禁军第一镇和第二镇共两万余人,还有大约一万人的驻京绿营兵……总计大约四万兵马,但若是挤掉空额和水分的话,恐怕就只有两万多了

    此外,在京中权贵富豪的府邸和产业之中,也大多养着一些亲兵和家将,而且都是用银子喂饱了的忠勇之士,战斗力之强悍远胜官军把他们林林总总全部加起来的话,大概也有七八千人

    按照这样的计算方法,京城内外在理论上应该能有五万兵力,实际兵力也有最起码三万左右

    但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眼下的大金朝廷已是山穷水尽,非但王公贵戚纷纷出奔,甚至连皇帝都无心坚守,带着侍卫嫔妃出京逃走了庆王手里能够用于卫戍帝都的

    兵马,自然也要大打折扣

    首先,在九月底的第一次南京攻防战之中,京城内外的驻防兵马,就已经损失惨重了

    ——零星布置在城外各处行宫、皇陵的数百名皇家侍卫,被**党起义者轻易地各个击破,最终全军覆没;然后是长久不习战事的禁军第二镇,在夜间哗变溃散,不战自灭;连带着费立国大学士手下最后一点还有战斗力的驻京绿营兵,也跟着在一片混乱中被李华梅亲自提兵击垮,就此荡然无存

    之后的两个月内,由于满朝文武一齐笃信魔教的缘故,户部好不容易募集起来的一点军费,全都送给了诸位魔教大师兄、大师姐,让他们去起香坛、办法事而朝廷官军的损失,却丝毫没有得到恢复和补充

    再接下来,庆王奉旨挂帅出征,指挥安徽、江西绿营兵攻打镇江为此,他非但带上了自家庆王府的全部亲兵和家将,在临行之前,康德皇帝还拨给了他一千皇家侍卫,以壮行色……结果,在那一夜突如其来的大溃败之中,倒霉的庆王把这些兵马给丢得是干干净净,几乎是单身逃了出来

    然后,康德皇帝与六宫嫔妃、亲信宠臣出京“西狩”,为了保护御驾,还带走了两千六百名最精锐的皇家侍卫,在这之前,又零星逃走了一些胆小鬼,还有一部分人已经被派到皖南去给御驾打前站……因此,皇帝最后留在城内,交给庆王这个南京留守的皇家侍卫亲军,就只剩下了非常可怜的二百余人

    至于步军统领衙门的五千巡城兵,由于一直以敲诈勒索京畿商贩为生,素来都是滑头得不能再滑头,对朝廷的忠心基本没有,趋利避害的心思却绝对是一等一的——从十一月三十日开始,就以每天一千人的度,从京中逃散消失等到十二月五日,康德皇帝御驾出京的时候,非但寻常士兵已经逃得干干净净,连九门提督和各营管带都不见了踪影,整个步军统领衙门里面,一时间空荡荡得能跑老鼠

    至于以城中旗人为主的禁军第一镇,倒是没怎么逃跑,因为纵然要逃也无处可去但禁军第一镇原本的空额就高达七成,士兵们不要说出操,连点卯都很少,基本上就跟寻常老百姓差不多,实际战斗力基本为零,能站在城墙上助威,就已经很不错了

    要命的是,由于管理废弛,军中的马匹盔甲和火器弹药,早已被盗卖或私分得干干净净连军旗、军装和兵符印信,都已经在不知何时被人偷了去……像这样扑街的队伍,真的能上前线打仗吗?

    因此,在盘点了一番家底之后,庆王殿下异常沮丧地发现,自己手下基本就等于是没有兵

    幸好,虽然兵是没有,但钱倒还有一些——康德皇帝出京“西

    狩”的时候,匆匆搜括了一番内库,把比较容易搬运的金银珠宝和名家字画,全都装车运走,而相对笨重累赘的铜钱、布匹,则都留给庆王充作军费经过一番清点之后,共有铜钱三十万吊1吊=1000文,粗布一万五千匹,勉强还够用一阵子.

    多到,地址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泡书中文网快小说多:///

一百十二、最后的挣扎(下)

    一百十二、最后的挣扎下

    看看手头好歹还有一点款子可用,庆王就下令火成立南京筹防局,严格来说应该是守城局,命人在最热闹的街头竖起旗帜,打算临时招募一批士兵来救急

    但问题是,庆王府上那些比较得力的管事和家将,此时都已经在镇江战场上失陷,所以他只得勉强起用感觉不怎么可靠的内务府官员,让这帮滑头痞子来负责招兵之事

    虽然这种搞法根本就是在临阵磨枪,但由于有每人十吊铜钱、两匹粗布的安家费当场发放,因此这一工作最初展开得还算顺利,光是在十二月五日这一天,就招募到军两千,堪称是成绩斐然

    谁知庆王还没来得及高兴,待到十二月六日上午,敌军在紫金山出现之后,刚刚招募到的两千军,居然眨眼间就一哄而散,而负责招兵的内务府官员,也都不见了踪影

    原来,这些所谓的“军”,其实都是一些无业游民和二流子,而一帮负责办事的内务府官员,也都趁机捞足了油水,凑够了跑路的盘缠然后全都抢在敌军到来之前,一齐溜之大吉……

    要命的是,这些内务府官员在跑路前夕,居然还没忘了最后再侵吞一次国有资产,私分了剩下那些用于招兵备战的铜钱和粗布,让可怜的庆王殿下一时间人财两失,差一点气到吐血

    在紧急募兵的同时,鉴于城内武库空空,缺乏兵器可用的悲催局面,庆王又从几乎逃散一空的朝廷六部里面,拨拉出几个读书读傻了脑子,口口声声说要一死报国的老翰林,让这些老当益壮的“末世孤臣”发挥余热,再为朝廷效一次力,担任一回搬运工工头,监督城中民夫运送一批小石块到城楼上

    按照庆王殿下的盘算,这样一来,等到敌军打到城下的时候,就算是什么兵器都没有,守将也可以命令手无寸铁的士兵们,把这些小石头给丢下去,作为菜鸟级的手榴弹,勉强凑合着使用

    然而,老天爷似乎是担心庆王心胸太开阔,一时半会儿气不死似的,当南京筹防局募的两千兵马,在半天之内卷了饷钱尽数逃散之后,那些负责搬运石头的老翰林,紧接着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十二月六日下午,这帮老头们兴冲冲地回来报告说,搬运石头的工作已经额完成因为他们觉得小石头的威力不够,所以特意精选了大量巨石,征发民夫“嗨哟嗨哟”地拖了上去……

    庆王赶紧爬上城头一看,哟这每块石头都有上百斤了谁有这么大的力气掷下城去?顿时气得无语

    如此这般地倒腾了几天,康德皇帝留下的一点款子,很快被庆王花完,但城防还是丝毫没有得到加强——因为没有水师,江防被迫完全放

    弃,西洋舰队的侦察快艇,都已经三天两头地深入秦淮河游荡了;而由于兵力单薄,郊外的天保城、石头城要塞也被迫统统放弃,对外界的交通线一时间完全中断

    唯一取得的成绩,就是抢在敌军攻城之前,用土袋把十三座城门都给统统封死了而已

    但这丝毫无法让人感到安心——因为从十二月七日起,一直游荡在江面上的西洋舰队,以及占领了郊外天保城要塞的西洋炮兵,就开始断断续续地用实心弹轰击南京城,搞得全城一日数惊庆王完颜那桐闻讯之后,也是大惊失色,赶紧登城督战,然后看看城头上也有不少火炮,便下令开炮对射

    但问题是,原本的城防炮兵,此时早已逃散一空庆王只得让身边的皇家侍卫们外行充内行,摸索着想办法开炮然后因为技术太生疏,火炮本身的质量也差,又没有熟手指导,结果轰轰烈烈地打了一整天,除了造成五起炸膛事故,浪费掉上千斤火药,导致皇家侍卫减员十余名之外,根本没有打死一个敌人

    可是,眼看着城内的人心加惶恐不安,为了给自己这边壮胆,纵然被连番炸膛给吓到半死的皇家侍卫们百般劝阻,甚至坚决抗命,庆王殿下还是死活不肯停炮,哪怕明知道打不死几个敌人,也一定要这样虚张声势下去

    最后,两边只得各让一步:炮击不能停止,但皇家侍卫也不能继续送死

    所以,庆王就只能捏着鼻子从监狱里提出一帮囚犯,让他们在皇家侍卫的监督之下,懵懵懂懂地填药、装弹、点火、射击……于是,城防火炮的炸膛事故加频繁,而炮击的准头和战果,也就不能指望了

    与此同时,南京城中的大部分八旗子弟,看着三天两头落进街坊间的炮弹,都已经觉得大势已去、万念俱灰,只是一门心思地酗酒嫖ji,并且大抽鸦片烟,天天都有人死于马上风、酒精中毒或吸毒过量……

    一小部分还有些血性的满洲旗人,则是在家里翻箱倒柜,把地窖里那些早已生锈的祖传铠甲、佩刀,统统都给挖了出来万一实在找不到像样的兵器,就用木棍绑上磨尖的小刀,或者削尖了竹子做成竹枪,然后气势汹汹地声称要跟洋夷乱党决一死战……但只要一听到城头炮响,还是会立即缩进地窖里

    就这样,南京城又在隆隆的炮声中熬了几天担任南京留守的庆王,除了抓住几个态度过激的街头流氓,当成通敌的奸细杀掉泄愤外,基本上就只是一直在忙着用火药弄出声响,给自己提神壮胆而已

    然后,在十二月十二日,这一切麻木、荒诞、癫狂和悲催的末世图景,都迎来了最后的终结时刻

    因为,一艘宛如移动城堡般的巍峨巨舰,

    带着凛然不可阻挡的浩瀚气势,突然从苍穹中破云而出,在冬日的温暖阳光下熠熠生辉,傲然地俯瞰着下方的芸芸众生

    ——重修复的祥瑞号浮空战列舰,于十二月十二日中午时分,顺利进抵南京上空

    而城中军民本来就很脆弱的抵抗意志,当看到了压在头顶的庞大战舰之后,也终于随之彻底崩溃了.

    多到,地址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泡书中文网快小说多:///

一百十三、南京城破

    一百十三、南京城破

    寒风呼啸的冬日苍穹之中,飘满了层层叠叠的铅灰色阴云,掩映着下方鳞次栉比的街巷建筑。

    一轮略显暗淡的太阳,挣扎着从积云中露出脸蛋,给灰色的天空镀上了一抹绚丽的金光,同样也让那艘傲然降临在南京上空的巍峨巨舰,在人们的视野中熠熠生辉,显示出令人绝望的磅礴声威。

    没有轰炸,没有炮击,更没有派出空降伞兵强袭,执行斩首战术,这座城市就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官军屡败、皇帝出奔、外藩作乱、四方叛离、京城鼎沸,近畿之地尽为敌境,江山已然所剩无几,城中无兵无粮可用,城外更无援军可待……大金国到了如今这份上,也是该亡国的时候了

    更何况,看看头顶这艘散发着森森杀气的巍峨巨舰,就知道最后可以倚仗的城墙,看来也是已经不顶用了,敌人完全可以直接从头顶杀进城里……形势已然绝望若此,又何必再硬撑下去?

    不管怎么说,对于城中的几十万八旗满人而言,向初来乍到的西洋人屈膝投降,总比把脑袋交给那些整日叫嚣着“灭尽鞑虏”的**党人,多少应该要强上那么一点儿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滞留在南京城头上的最后一百来个皇家侍卫,还有少数自备兵器干粮上城协防的八旗亲贵子弟,也都灰心丧气地放弃了城防,各自散伙回家,听天由命去也。

    而京中千家万户的门前,更是齐刷刷地挂起了不知多少面白旗,考究点儿的,则在旗帜上写了“顺民”字样,至于更考究的,居然还把“顺民”这个词给翻译成了费伦大陆通用语……虽然多半都有些字母拼错。

    不过,挂起白旗求饶乞命的住户,虽然占到了大多数。但大金江山社稷绵延三百年,多少有些恩威传承,到得这个亡国的时刻,自然也不会没有决意殉国的勋贵官吏。这些人在临死之前,不仅从容地整理了衣冠,往往还留下了遗书或绝命诗词,然后上吊的上吊,跳井的跳井,服毒的服毒,自残的自残……

    其中有几家性情最为刚烈的八旗大贵族,譬如旗主铁帽子王之类,看到巨舰覆顶,城池将破,深恐于亡国之后受辱,便集合家人,一齐饮毒酒自尽。甚至还有先手刃了骨肉,然后挥刀自杀的。

    但与此同时,也有不少流氓盗贼趁机冒了出来,四处打家劫舍,趁火打劫。【叶*子】【悠*悠】有一家满洲权贵的男丁刚刚挥刀自刃,女眷还没来得及悬梁上吊,就被几十个地痞泼皮破门而入,从房梁上抢下了这些娇滴滴的大姑娘小媳妇,就这么当着她们父兄和丈夫的尸体,在白日里大肆宣yin奸污……

    当城外的“五国讨债军”刚刚集结起队伍,开始向城池逼近的时候

    ,城内已经是一片混乱。

    若是从空中俯瞰下去,就可以在夕阳的斜晖之中看到,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市区,成百上千栋轩敞奢华的贵人府邸,突然间接二连三地起火燃烧了起来,与西斜的暖阳一齐,给这座城市染上了一抹美丽而又残酷的嫣红——这是最后一批不愿做亡国奴的满洲忠臣们,在城破前夕举家自残

    而另一拨自称与**党有联系的城内地痞流氓,其中有不少就是曾经领过庆王那笔安家费的新兵,则是趁着这个无人管束的机会,悄悄打开了城西的神策门、太平门,以此来作为投靠新主子的晋身之功。

    ——忠诚与背叛,勇敢与懦弱,刚烈与卑劣……在这帝国覆亡的最后时刻,都被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总之,在康德三年的十二月十二日,这座巍峨壮观的南京古都,终于向菲里.泰勒上将敞开了大门。

    然后,一场堪称是轰轰烈烈、敲骨吸髓的“拷掠追赃”行动,便就此在城内展开了。

    “……富裕的城市跪倒在我的脚下,庞大的帝国落入了我的手中,一座座充满了金条、银锭、珍珠和宝石的宝库,在我的眼前徐徐打开……而面对着如此动人的诱惑,在按照连本带利外加违约金、滞纳金的合法额度,索回了各国应收的债款,外加此次作战垫付的一应军费之后,我却统共只为自己取了价值20万帝国金币的财物诸位女士们和先生们,直到现在,我还奇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客气呢?”

    ——摘自魔法女神候补选民菲里.泰勒先生,在战后某次分赃会议上的发言

    ———————————————分——割——线————————————————————

    这一天的傍晚时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南京城内却还是乱得仿佛一锅沸水。

    各条街巷燃起了无数火光,将整个城市照得一片通明,不时还有零星的枪声响起。数十万居民在彷徨与恐惧之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南京城西的神策门、太平门早已洞开,笨重的吊桥也已被放下。许多本地士绅和投降官员,成片成片地跪伏在城门后的街道两侧,诚惶诚恐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尽管城中汉人住户已经逃散大半,但还是有不少官绅抱着侥幸心理,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在此之前,上百名身手矫健的黑暗精灵女战士,已经借助浮空术从祥瑞号上降落,控制了皇宫内外的几处腹心要地。而数千名耐色瑞尔士兵也已经涌入市区,在无数影影绰绰的火把的映照之下,将一队队穿着号衣的禁军俘虏用绳索捆扎着双手,再拿长绳连接成一溜长串,押送到城外郊野,集体看管起来。

    在大批卫兵和仪仗队的前呼后拥之下,作

    为胜利者和征服者的菲里.泰勒上将,身穿一袭装饰有金丝流苏的华丽军装,骑着一头体型硕大的白蟑螂,带着略显僵硬的微笑,耀武扬威地迈进了太平门。

    ——虽然有心要把这场入城仪式搞得像样些,但由于一时间实在搞不到白马,菲里本人的骑术也相当糟糕,非常担心届时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很丢脸地被摔下马背,闹出更大的洋相……

    于是,他最后只好找出军中的铁蟑螂魔像,匆匆刷了一遍白油漆,就这么先凑合着再说了。

    至于菲里此时脸上的笑容为何会如此僵硬,则是因为他不小心疏忽了一个小问题——油漆未干……

    嗯哼,当然,像这样不起眼的微小尴尬,那些跪倒在路边的投降者们,是决计不会注意到的。

    ——看到洋人主帅入城,当即就有一位须发斑白的中年官员,被身边同僚们推了出来,颤颤巍巍地凑到铁蟑螂前方,腆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启……启禀……西洋上国将军大人……卑……卑职伪朝军机处章京(军机大臣助理)白斯文……受朝中同僚之托,向贵军投降献城,恳请接纳”

    说话的同时,他还战战兢兢地膝行数步,呈上了一只托盘,里面摆放几枚印玺,以及一个大木匣子。

    菲里略微皱了皱眉头,拿起一枚印玺摸了摸,因为天色已晚,也看不出上面的字样,但应该就是眼前这些家伙的官印——在投降这方面的传统程序,在东方和西方似乎有着一定的差异。

    西方的城市投降之时,通常是由市长向征服者献出城门钥匙,军官交出自己的佩刀、手枪和魔杖,君王则要交出自己的权杖。而在东方,一般是让地方官交出官印和户口册,君王则是献出玉玺和天子佩剑……所以眼前这家伙做得也还算是中规中矩,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接着再打开木匣一看,菲里顿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里面赫然盛放着一颗呲牙裂嘴的人头

    “……咳咳,这个……此物乃是何人的脑袋?为何要交给本官观看啊?”

    他作势咳嗽几声,将托盘又推了回去,给自己用了一个“通晓语言”,有些不悦地指着那颗人头说道——从外观上看,这颗脑袋的主人应该还是个少年,并且被从脖子上砍下来最多不到半天时间……

    而那位白斯文大人,似乎也从最初的紧张之中舒缓了过来,满脸谄笑着回答说道,“……启禀上国将军大人,此獠乃是伪朝皇室御弟庆亲王完颜那桐,受伪朝康德皇帝之命,任南京留守一职。眼看着胜负已分,上国天兵即将入城,却不肯顺应天命,依然执迷不悟,企图命人烧毁京中街坊,然后在皇宫负隅顽抗,让阖城百姓与其一道玉石俱焚……我等实在不

    得已,乃将其擒拿斩杀……并特将人头献呈于此”

    说这话的时候,白斯文自己当然是一脸的正气,仿佛什么忧国忧民的贤哲圣人一般,而菲里这个外人,对此中秘辛也是一无所觉,但街道旁边那些跪着的同僚官员心中,却是一时间五味杂陈。望向白斯文的目光之中,既有佩服,也有鄙夷,更有掺杂着几分隐隐的畏惧。

    ——这位拿着西洋克莱登学院毕业证书的白斯文大人,出仕为官不过两三年,也没走科举正道,却能一跃而身居军机处高位,全都是靠着庆王的青眼赏识和一手提拔。可到了如今这个危急时刻,却又第一个带头干掉了自己的恩主,还不让庆王殿下入土为安,反而要拿他的脑袋作为自己的投名状……

    唉,这家伙果然不愧是标准的天朝官吏,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人品无下限啊

    ———————————————分——割——线————————————————————

    当然,鄙夷归鄙夷,跟风还是要跟的——大家都是在官场这个大染缸里浸yin多年的人才,深知眼下绝不是什么展现“风骨”的时候,一个个也都跟着伏跪在菲里的脚边,高声哭诉道:

    “……罪将禁军都统白泉颐,恭迎上国天兵进城,特奉上兵符印绶在此……”

    “……卑职户部主簿胡静水,恭迎上国天兵进城,特奉上官印及户部账簿在此……”

    “……罪臣军机处章京柳好鱼,恭迎上国天兵进城,此乃康德伪帝出逃路线图,还请将军收下……”

    “……先前我等愚昧无知,竟敢对抗天兵、罪孽滔天,还请将军宽恕……”

    “……虽然我等罪人,实是万死不足以谢其咎,只是还望将军宽宏大量……”

    “……将军奉天景命,讨伐暴虐伪帝,安抚一方黎民,将来必能成这万里江山之主……”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闹哄哄的,在场的所有官员士绅,不分级别高低,全都挤挤挨挨地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向菲里卖乖讨好,让他耳畔尽是一派马屁阿谀之声,几乎要听得头晕脑胀。

    看到菲里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付,跟在他身后的雅易安公公赶紧站了出来,扯着一副尖利的公鸭嗓子,对诸位投诚的官员士绅高声宣布说:

    “……诸位肃静请听老夫一言自上月我大军征讨伪朝,沿途势如破竹,凡军威所向,皆当者辟易乃至于今日兵临城下,又有巨舰凌空覆尔之顶,尔等若不临机醒悟,须臾之间必为齑粉也

    然则,虽伪朝擅自启衅,冒犯西洋上国天兵,实在罪不可恕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诸位能够机立断,弃暗投明,也不愧为当世之俊杰也还请各自回家以待传唤,莫

    要喧哗于道路,惹得上国将军不悦……”

    在雅易安公公这位老太监的劝说和安抚之下,在城门“迎驾”的诸位官绅,在硬是留下了各自的名帖和履历表之后,终于渐渐散去,回家安心等待着新主子的传唤,并且遐想着日后有可能得到的重用。

    然而,若是他们在多逗留一些时候,看清楚了随军进城的辎重车辆之后,只怕是赶紧就要连夜举家出逃了——那可是一车车的钉床、夹棍、镣铐、铁处女……之类的刑具啊

    从次日,也就是十二月十三日开始,臭名昭著的“南京大虐杀”,便血淋淋地全面展开了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地址:~~~~!~!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536/ 第一时间欣赏穿越时空的蝴蝶最新章节! 作者:老老王所写的《穿越时空的蝴蝶》为转载作品,穿越时空的蝴蝶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穿越时空的蝴蝶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穿越时空的蝴蝶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穿越时空的蝴蝶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穿越时空的蝴蝶介绍:
当诸神的荣光淡去,人们开始掌握自己的命运.费伦的世界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穿越时空的蝴蝶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时空的蝴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时空的蝴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