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四、龙族萝莉
一百十四、龙族萝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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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桀!小姑娘,你已经注定要完蛋了,还是乖乖地从了老夫吧!”
几乎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祥瑞号甲板上,肥巫妖奥沃光着老白**,猖狂地狞笑着,同时一下一下地反复挥舞着他那长长的触手,上百名士兵和军官聚集在他的身后,对这家伙的言行面面相觎,感觉自己脑筋快要脱线了。
和奥沃以往那些用死灵法术创造出来,类似于**肉类的黑色触手截然不同。这根触手表面晶莹如玉,色泽红中带紫,还散着一股略带腥味的奇异芳香。而且长出来的部位也很不一般,正处在左腿的右边,右腿的左边,恰巧代替了原本应该负责生殖的肢体。其香菇状的尖端上,还挂着几滴白浊的粘稠液体,看上去充斥着淫糜猥琐的气息。
“呜呜,不要!这是什么该死的玩意?好恶心啊!”
被威胁的萝莉出了惊恐的尖叫,柔嫩的嗓音依旧充满稚气,或许是由于刚刚被触手分泌的黏液凌空口爆的缘故,听上去简直就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呀——呀!不……不可以,怎么还往我脸上凑……你这个恶心的大变态!呜呜!”
“很恶心?”
肥巫妖从萝莉的脸蛋上收回触手,低头抓起来看了看,似乎感觉有些困惑,“这么昂贵的魔法物品,哪里恶心了?我可是以处男幼龙的纯洁龙鞭为基础,混合了十六爪章鱼、大王枪乌贼和灵吸怪的触须,以及地狱变色龙的唾沫和舌头、食人树的胶汁……等等一系列稀有的材料,花费了整整一年时间才把它炼制出来的。为了美观起见,我还绑架来东方的玉石工匠雕琢打磨,甚至从野生獐子身上移植了麝香腺囊。光成本就过两万金币……这么奢侈地东西,都可以说是艺术品了,怎么会恶心呢?”
说着,他转过身子,高高地挺起触手,向着自己人展示。“大家都看看,讨论讨论,我的这件新作品恶不恶心啊?”
“不恶心。绝对不恶心!一点都不恶心!”
“没错。这件作品风格新颖独特。非常符合您高贵地身份!”
“是啊是啊。您这漂亮地触手。真是世界上最美丽地人造器官了。”
听到大奥术师问。这些没骨气地半吊子军人们忙不迭地点头附和。只是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脚步更是异常轻快。呼啦一声就空出了一大圈地方——无论是谁。都坚决不肯呆在触手地阴影之下。惟恐被那玩意表面附着地黏液滴落到自己脑袋上。
不过。肥巫妖似乎正因为捕获萝莉而得意洋洋。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家伙地言行不一。或即使注意到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见他举起作为第五肢地触手。又一次伸到美丽地猎物面前。在因为那张恐惧而流泪地脸颊上轻轻滑过。“好了。小姑娘。不要再死抱着你那毫无价值地自尊心了。趁着还没吃更多地苦头。快点投降吧!叔叔我保证一定会很温柔地骑你地!”
“呜——啊!不要啊!”
感觉到脸上那粘稠而炽热地触感,可怜的萝莉几乎要精神崩溃了,偏偏身体受创甚重,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快,快点拿开啊!你再不拿开,我就……我就要叫了!”
“叫吧。哼哼,你尽管叫吧!”见这只萝莉如此软硬不吃,肥巫妖奥沃也有些恼火了,“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谁来救你的!你地骑士已经投降了,你的战友还在很遥远的地方,别指望他们啦!”
听到这番貌似诱拐绑架犯惯用的老套口头禅,聚集于此的耐色瑞尔军人们顿时浑身一颤,生出几分无可奈何的无力感——大奥术师先生。您怎么老是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让大家很想仆街或撞墙的话来。这位巫妖的思维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想归想。可惜谁都没有那个胆量和意愿出言提醒,相互之间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之后,最后还是只能一个个或是抬头仰望天空,或是低头研究地板,权作刚才没听清楚。
“哎呀,小姑娘,你背上似乎伤得挺厉害啊,怎么又出血了……”
由于触手的刺激实在是过于强烈,这只奄奄一息地猎物又一次不顾一切地剧烈挣扎起来,结果不但没有挣脱各种障碍物的纠缠,反而给自己残破的躯体制造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新伤疤,连那几处刚刚勉强愈合的旧伤口,也再次裂开了,潺潺的脓血喷涌而出。让奥沃看到了,不由得多少感觉有些心疼——他早已经把这只萝莉预定为自己的新收藏品了。
“不要担心,叔叔马上帮你治疗一下……噗嗤!”
“呀!快滚开啊!讨……讨厌!啊——”
在又一股白浊黏液的喷射洗礼之下,这只倒霉萝莉的神经终于彻底坏掉了,只见她先是嘴角流出一片晶莹地唾液,然后下体微微渗出一点小水渍,随即高高扬起,形成一条金黄色的曲线,浇了“好心”的奥沃一头一脸,在他脚下形成一滩规模颇为可观的水洼。
“唉,真是好心没好报,现在的小姑娘都这样没家教吗?”
摸摸头上沾着的“黄金水”,奥沃一脸无辜地叹息道,“我这一次喷的可是秘藏治疗液啊,里面混合了人参、**、没药、鹿茸、番红花等等许多名贵药材,有消毒止血,滋养肌肤的功效,外敷和口服都很有疗效,比那些神棍制造的圣水还要好用多了……我原本还打算用它在战场上给伤员进行远程急救地,你这小姑娘怎么就吓得失禁了呢?哎,思想真是太保守了,没见识!”
用**喷射地办法来远程急救?被一个恶心的老男人玩**?!外敷加口服?!!
听了奥沃地介绍,在场的全体官兵大多直感觉脊梁骨一阵恶寒,肚肠痉挛抽搐。恶心得几乎要呕吐出来……结果除了少数几个基佬以外,其余的那些家伙都在心中暗暗誓:以后万一遇到这种情况,宁可伤重而死,也决不接受这样的羞辱——谁愿意让自己被一个臭老头子**加口爆啊!
至于已经承受了**与口爆,就差没有中出**地对象——那只浑身沾满了白浊粘稠液体,下半身屎尿齐流的倒霉萝莉。此刻更是已经被打击得快要彻底疯掉了。
“哇——啊——救命啊!谁来救救雪风啊!”
她涕泪齐下地尖叫着,高亢的音波仿佛锥子一般,几乎要刺穿众人的耳膜,“不要脸的老变态,快把你那脏东西拿开,你再过来……再过来的话,我就死给你看!哇——”
“哎呀,小姑娘,你还那么**。呃,不对,是还那么年轻。就谈什么死不死地,也太不吉利了吧!要珍爱生命啊!”
面对这只痛哭流涕的萝莉,一向没心没肺的奥沃只是伸手搔了搔脑袋,然后又继续一本正经地说着那些很容易让人误解的话语。
“小姑娘啊,别把老夫想得那么可怕,好象我接下来要怎么样残酷地虐待你似的……其实,我只是打算拿你骑一骑罢了,反正你又不是没有被人骑过。按照那个什么赫尔曼骑士的说法,你就算是还谈不上被千人骑万人跨,也差不了多少了……放心吧,老夫每天最多骑你两次。而且别看我似乎满肥的,其实体重很轻,你的腰部肌肉绝对承担得住。至于过劳死什么的,就更不用担心了,你每个月那几天地休息时间,绝对能够得到充分保证……”
“哇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级大变态啊!我不要啊!我就是死也不要被这老变态骑啊!”
听到如此“悲惨”的未来。被俘地萝莉欲哭无泪,脸蛋吓得煞白,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绝望,“强大、纯洁而又帅气的安格芮丝女神啊,我的灵魂永远向往着您。”她喃喃自语着,眼看着就要自尽以全贞洁……
“嘿!嘿!你可千万别死啊!不然我可就亏了!”看到俘虏似乎打算咬舌自尽,肥巫妖顿时急了,忍不住撕下了伪善的假面具,恶狠狠地威胁起来。“小姑娘。你以为变成尸体就没事了吗?哼哼!那是妄想!别忘了,我可是一个死灵法师!你就是死了。我也有一百种办法把你的尸体拿来骑……嗯,哪怕只有骨头都行!”
听了肥巫妖那充满邪恶法师风格的话语,脑筋几乎打结的菲里不由得哀叹一声,揉着痛的脑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而那只被威胁地可怜萝莉,更是两眼翻白,嘴里直喷白沫子,已经近乎于晕厥了。
正当双方交涉破裂,即将出现血光之灾的时候,救星终于来了。
“喂喂,你们堂堂一群大男人,联手欺负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难道就一点不害臊吗……噢,原来是一条小银龙啊!”
伴随着啪嗒一声脆响,祥瑞号上的另一位大奥术师,吸血鬼女教授蕾贝卡用法师之手砸穿一面木板,灰头土脸地从扭曲变形的棺材里钻了出来。她一边高声嚷嚷着,一边踉踉跄跄地走出连天花板也没剩下的船长室——很明显,蕾贝卡刚才在棺材里地听到了肥巫妖和雪风之间的交流,并且得出了自己的判断……尽管这判断是错误的。
此刻,蕾贝卡地样子相当狼狈,纯白色的丝绸睡袍几乎成了烂抹布,鞋子和袜子更是一只不剩,只能皱着眉头,光脚踏过布满锋利碎片的甲板走道。她那丰腴的性感躯体,在满是破洞的衣服之下若隐若现,看起来颇具诱惑力,只是以眼下这种情况,谁都没什么心思欣赏。
菲里刚要上去搀扶,却迎头撞上了一声尖锐得不似人类可以出的女高音,震得他仿佛脑袋被铁锤砸了一下,
“哦!天啊。这里刚刚被一千头大象踩过吗?祥瑞号什么时候报废了……”
刚迈出黑咕隆咚的棺材,蕾贝卡就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忍不住掩嘴尖叫起来,硬生生地让所有人再次承受了一遍“魔音贯耳”之苦,当场昏过去好几个伤员。
愣了一会儿之后,她低头看看下面乱作一团的印加军队。又抬头看看远方飘扬着精灵绿叶旗地防御工事,再思考了片刻,总算是隐约地明白了一些什么,“已经开战了啊……这一切都是谁干地?”
众人很有默契地抬起手臂,指向那头半截身子埋在艉楼废墟之间,被凝固地白色黏液捆绑得如同蜘蛛网中地小虫一般的“娇小”银龙——实际上已经比畸形的老黑龙福尔摩斯大了不止一圈,但是就正常龙族的体型而言,顶多只能说是介于幼儿和少女之间。
“哦,原来是这个银龙小姑娘啊!精灵军那边的?居然还是个未经人事地雏儿!啧啧。这个雏儿还真是够威猛的,孤身单挑浮空战舰!而你们也真是够配合的,居然差一点就让她成功了……”
蕾贝卡不愧是史上最强大奥术师卡尔萨斯的n代转世。一双火眼金睛炼就得出神入化,才不过轻轻一瞥,就看穿了雪风的年龄和性别,并且推导出了事态的大致展过程,让众位官兵再一次感觉脸上烫。
这个时候,她又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奥沃,以及他**那条神奇的触手,不由得眉头微颦,抬手掩在眼睛上。不悦地呵斥道。
“奥沃,你最近得了暴露癖吗?还不快把那个恶心的东西弄回去!”
“是是,遵命,女士!”
见到这位法力可以直达天听,与魔法女神保持密切联系地级女强人出来了。刚刚还嬉皮笑脸的奥沃,顿时就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立刻挺胸抬头,严肃得仿佛有高级领导前来视察一般。而那根原本一柱擎天地触手,自然也缩了回去。**再次恢复了光秃秃的景象。
“好了,女士,您可以睁开眼睛了,我已经把触手收起来了。”
蕾贝卡放开那只手,随意地瞟了一下,立即又用手遮住脸,高声叫道,“把裤子给我穿上!你以为自己的**很漂亮吗?”
这个要求可让奥沃有些为难,他那条裤衩早已被风刮跑了。四下里看了看。也没什绳索破布可以拣得到。他只好剥了精灵军俘虏的衬衫围在腰上,两只袖子打个死结就算了事。看上去有点像东瀛人的兜档布。
至于可怜的赫尔曼是如何在寒风中光着纤细的膀子,冻得牙齿格格打架,没有温度感觉的肥巫妖就管不着了。
见奥沃总算包裹好了自己的**,蕾贝卡这才放下了遮挡面庞地手,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之后,刚要凑过去仔细打量一番那头罕见的俘虏,却被另一个人用手臂拖住了。
“尊敬的蕾贝卡女士,请问吾主太阳神英提,嗯,按贵国的说法,是光辉之主阿曼纳塔,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苏醒过来?”
看到吸血鬼女教授自己一个人出了棺材,特库姆塞不由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在确认了蕾贝卡后面无人跟随之后,他强拖着因法术反噬而浑身剧痛的身躯,一瘸一拐地迈过破碎龟裂的甲板,迫不及待地大声问道。
骤然被别人捉住手腕,蕾贝卡先是嫌恶地用力一甩,等她看清楚过来的是盟国君主之后,立即换上了一副哀婉的神色,连嗓音中都充满了无奈和叹息。
“非常遗憾,尊敬的陛下。复苏仪式被剧烈地震动打断了,伟大的光辉之主暂时还无法苏醒,对此,我表示万分的抱歉……”
见特库姆塞脸色不豫,吸血鬼女教授赶忙补充说,“不过,您也不必过于担心,我刚才已经紧急联系了吾主。众魔法之母殿下对此甚为关注,并且特地将阿曼纳塔殿下的真身接回了极乐境,目前正在魔域之心对其进行精心疗养,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特库姆塞听得眼睛都瞪直了。双方的正式军事合作还没怎么开始,就把我国的主神“请”回自家老巢去了?这抵押品收得也太过分了吧……还真的变成“神质”了!
但是,将太阳女神交给这位大奥术师诊治地决定,毕竟也是由他这个高山之王和曼努埃尔这个大祭司主动提出地。而且,对方的这一行动。从表面上看也仅仅是为了完成己方地嘱托,实在没有倒打一耙的理由。再加上某种不可言传的隐秘考虑,特库姆塞并没有提出什么抗议,而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在得到了这个不甚令人满意地答复之后,高山之王悻悻地走开了,他还要去和部下进行紧急联络,商讨下一步的具体战术。而刚刚缓过一口气的银龙萝莉,也不得不再一次面对残酷的人生选择。
“银龙小妹妹,今天你既然已经落到了我们手里。就不用想着再溜走了!”
蕾贝卡笑眯眯地望着绝望无助的雪风,仿佛谗嘴猫咪盯着捕鼠笼中的耗子一般,“现在就请你做个选择吧!你是打算给那个猥琐**的胖叔叔天天骑来骑去呢?还是让姐姐我来养你当宠物?放心。姐姐我真的只是想养一头帅气的银龙当宠物,保证不会骑你!也绝对不会把你抽筋扒皮拿来下锅地。”
是养来当食物吧!菲里偷偷地撇了撇嘴。当他从那个很八卦的半精灵龙骑士嘴里得知,这条小母龙还是**的巨龙一族中极为罕见地处女龙之时,就已经大致猜透了自己那个便宜师傅的算盘——对于吸血鬼来说,纯洁的龙血实在一种是可望不可求的级大补品啊!
当然,他绝对没有就此说破的意思,能够多一位不明真相的银龙萝莉来分担自己每天“早安咬”的痛苦,菲里绝对举双脚赞成。
不得不说,蕾贝卡的和善大姐造型。实在是很有欺骗性。同奥沃的猥琐外表相比,更是天壤之别。可怜地小母龙眼珠子转呀转的,最终还是落入了吸血鬼女教授的算盘里。
“我,我还是做大姐姐你的宠物吧!”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脸色都红得仿佛烙铁一样了,眼睛更是羞涩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听到这个答复,奥沃异常愤怒地哼了一声,又不敢在吸血鬼女教授面前作,只好转身就走。而蕾贝卡则是露出了“一切都在掌握中”的得意微笑。
“很好。小妹妹,你作出了一个相当明智的选择……现在,就让我们签署一份契约吧!”
她随手打了个响指,空气中顿时浮现出一张闪耀着金光的白色卷轴,缓缓飘落到了女教授的手中,上面记录了关于“收养”雪风地若干条款。蕾贝卡在上面印上了自己的玺戒,然后卷起来轻轻一推,就让它悬浮在了雪风面前——很显然,这张卷轴即使摊开来。也赶不上银龙的一块指甲那么大。想要签约的话,不化作人形是绝对不可能的。
听说要变化**型模版。不知为什么,雪风有些胆怯地扫视了众人一眼,似乎不怎么情愿。但在蕾贝卡的催促下,还是勉强启动了这一种族异能。
很快,银龙的身形开始模糊、波动,骨骼和肌肉仿佛融化了一般,银光闪闪的鳞片也消失不见,随即渐渐收缩成大约一个人的大小,然后终于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当雪风小姐重新凝结成型地时候,在场地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萌!真是太萌了!
齐耳的银,纤细地胸部,幼稚的脸庞,草莓般红嫩的小嘴唇,充满了有别于成熟女性的纯真美感,仿佛一枚未曾受过世俗污染的青涩果实。当她**着天使般的娇嫩身躯,毫无扭捏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之时,那真是只能用一个“萌”字来形容。
看着眼前这只绝美的**小萝莉,实在让人非常想要跳起来高呼一声:“果然萝莉才是王道啊!”
然而,令人感到心疼的是,这只倒霉的漂亮萝莉,此时却几乎被摧残得不**形。不但全身上下的娇嫩肌肤布满了淤青和伤疤,血迹斑斑,就连那稚气可爱的小脸蛋,还有飘逸的银和平坦的胸脯上面,也溢满了白浊温热的粘稠液体,仿佛刚从某间s*m俱乐部里逃亡出来……
漂亮的小女孩总是容易得到同情的,而且这只极品萝莉的萌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在它的诱惑光环笼罩之下,众人只为雪风小姐的童稚可爱而迷恋,为她的遍体鳞伤而心酸,却几乎忘了这只萝莉就是导致同僚袍泽死伤累累的罪魁祸。
特别是当她在众人炽热的视线聚焦之下,哇地一声哭出来的时候,好多水兵都不由自主地掏出了脏兮兮的手帕和被体温融化的糖果——仅仅一刻钟以前,他们还在用子弹、炮弹和火箭朝这只萝莉招呼来着!
捡到宝的蕾贝卡自然是眉开眼笑,抓着银龙萝莉的小手往契约卷轴上按了个拇指印,就急不可待地用外套把雪风包起来,找个角落替她“检查身体,治疗伤势”了。
很快,那些耳尖的家伙就隐约听见,从某个地方传来了“啊!不要啊!”“那里不可以!”之类的尖叫声……
事实证明,在品尝萝莉的手段方面,女性具有先天的优势……
就连同雪风朝夕相处了半个月的半精灵龙骑士赫尔曼,也被这这只萝莉萌得神魂颠倒。当菲里安排人押送他去禁闭室的时候,还听到他满是懊悔的自言自语:“天啊,这么棒的萝莉就在身边,我竟然没有现,真是罪无可恕……唉,还算好,没有交给那个猥琐胖子,要不然,这朵娇嫩的小花绝对是要惨遭摧残,贞操不保了……”
“咳咳,那个,雪风小姐的选择,确实是保住了自己的贞操,但也仅仅是保住了贞操而已啊!”听到半精灵龙骑士的低语,菲里忍不住嘀咕着插嘴说。
“哈?”赫尔曼转过脑袋,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目光中满是疑惑。
但是菲里却没有继续再说什么,而是叹息着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脖子上那对还在痛的牙印,就自顾自走开了。ps:抱歉,一写就收不住了,黑岛同学的出场只能推到下一章了,为表歉意,我安排了两个黑岛哦!
一百十五、菊水特攻队,出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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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五、菊水特攻队,出阵!
硝烟飘散,尘埃落定。
虽然整个防空作战过程毫无出彩之处,倒是很有些令人仆街的插曲,不管怎么说,祥瑞号上的乱子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但是,在这瞬息万变的沙场之上,战机总是稍纵即逝的——原本覆盖着整片湖滩的密斯拉之雾,此刻已经消散得所剩无几,而一鼓作气将精灵军推下月亮湖的最佳时机,也已经不复存在。
级祥瑞银龙雪风小姐的决死反击,在将祥瑞号的上层建筑折腾成了一片废墟,造成多达四位数的死伤之余,也成功地把印加军队动总攻击的脚步拖延了将近一个小时。精灵军的丹尼尔中将抓住这个宝贵空隙,再次整理了他的军队,并且鉴于兵力的严重损失,放弃了一部分工事和壕沟。残余的一万两千多名精灵军退缩到了更加靠近湖水的地方,并且再次构筑起一片相对严密的弧形防御阵地。
而预定之中的攻击主力,一万印加禁卫军却被各种燃烧爆炸的高空坠物给折腾得半死不活——为了方便指挥,特库姆塞好死不死地把集结地点放在了祥瑞号的正下方。结果不但没能乘凉,反倒在整队冲锋的前夕被弹壳、碎渣、燃烧的布匹和木材,扭曲变形的钢铁,甚至焦黑的尸体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给砸了个七零八落。
虽然还远远谈不上失去战斗力。但是这支部队地士气绝对已经是大跌特跌。面对着人数过己方,并且结阵固守的精灵军,即便对手的战斗参差不齐,但是让这支锐气已丧的禁卫军硬攻上去,恐怕也会非常吃力。至于那些先前当作肉弹使用,已经伤亡近半的各部落杂牌军,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面临这样的窘境,尽管连菲里这个客军将领都感到忧心忡忡。建议暂时收兵休整,明日再战,可是身为印加军最高统帅的特库姆塞,却完全不以为意。反倒看起来一副信心满满地样子,也不晓得这老头是不是装出来的。
“虽然密斯拉之雾已经消散,但是丧失了地法术可不会再回来!”
针对菲里的质疑。特库姆塞如此解释说,“最佳时机确实已经错过,但是对我们来说,现在进攻仍然是最好的选择。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之下,敌人已经军心动摇,而唯一拿得出手的法术优势,也几乎消耗殆尽。即使没有密斯拉之雾的压制,他们地法师和牧师,今天也不可能还有多少剩余的法术位了。
但如果我们就此收手,精灵军的施法便可以利用这一夜时间重新记忆法术。而敌人的将领甚至有可能孤注一掷。死中求活,在夜色的掩护下分头突围——以我军如此微弱的兵力优势,以及这附近一望无垠的平坦地形,根本不可能堵住所有的敌人。而这上万敌军一旦流窜开来,就会像他们之前在北岸大草原上做的那样,如蝗虫般将月亮湖南岸的城市和村镇也摧残得满目疮痍!要是真地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仗也就没必要再打下去了!”
说到这里,特库姆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稍微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刻意压低声音,将他的另一层顾虑也坦白地说了出来。
“另外……你也看到了,我的军队并不稳定,甚至不是很可靠。我名义上是这片大陆所有原住民的共同领袖,但是真正能够管束的,却只有自己的那几块直辖领地而已!至于其他那些部落……哼哼,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打着什么叛逆夺权的主意!”
这位终生戎马倥偬的老人冷笑起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地悲哀。
“浴血激战之中,所有人都要为生命而奋斗。固然是无暇去胡思乱想。但要是有了一个喘息和反思的机会。那些部落酋长们在前一阶段作战中死伤过于惨重,很难说会不会起什么怨念甚至异心……如果我能够一鼓作气。摧垮顽敌,那么一切裂痕都将在胜利的光环下得到弥补。反过来,假如这一战半途而废的话,先不说敌人会有什么异动,就连眼下的这些军队会连夜逃亡掉多少,都很难说了!”
“所以,我需要马上获得一场胜利,一场干净利落的胜利。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也在所不惜,否则以后就连付出代价的资格都没有了!”
特库姆塞心情沉重地说,他知道这些情况都瞒不住有心人的打听,索性一次摊开来说,也好稍微增强一点双方的互相信任,“眼下的这场战役,不光是为了击败外敌,更重要地是震慑内部那些心怀不轨地家伙!攘外必先安内,国内尚且不听号令,又如何一致对外?至于最后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就只能看着办了……”
通过这些充满萧瑟之意的言语,菲里大致上理解了这位君主地艰难处境:他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并且一脚凌空,就差最后一击了。
作为驰骋疆场二十余年的“不死鸟”和顶级名将,特库姆塞在这片高原,乃至整个马兹卡大陆都享有崇高的威望和巨大的影响力。但是去年的一系列兵败失地,已经极大地损害了他多年积攒下来的威信;而都库斯科的沦陷,更是动摇了他执政的合法性——在中世纪分封制的环境下,君主一旦丢失了都城和宫殿,通常就会被地方上的贵族领主认为是亡国了。而他们的服从和效忠也就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自由选择的时间了!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观念,所以传说中才会有那么多地《王子复国记》出现:那些所谓的复国。其实大多只是在都以外的地方重新集结起军队,并且反攻得手罢了。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举国沦丧之后又再度复辟。
五十万精灵军大兵压境,己方连连丢城失地,王室辛苦组建的近代化精锐部队几乎消耗殆尽。面对这样一副大厦将倾的末日景象,印加人的诸位贵族酋长们固然是为各自地前途忧心忡忡,但其中也绝对不乏希图浑水摸鱼,借机上位的野心勃勃之辈。甚至连打算舔侵略地**。想要从国家沦亡之中分上一杯羹的无耻之徒,也是大有人在。
根据特库姆塞的讲述。在他从都前线回师救援时光神殿的时候,曾经向各地领主颁过勤王诏书,本以为可以召集起至少十万人的队伍,结果一路走下来,连同禁卫军和从王室直辖领地里抽调的民兵,总共才凑了大约四万兵马。而且来勤王地还大多是一些穷困潦倒的破落小族。连兵器服装都配不齐。
那些稍微有点实力的大部落酋长,明面上不是称病就是哭穷,硬说自己无力出兵。暗地里却是在疯狂地征召部民,扩充兵力,囤积粮食和军械,打着保存实力静观待变的主意。
总算是慑于高山之王二十多年来的赫赫武功,以及太阳女神在印加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至少在月亮湖南岸一带,暂时还没有什么部落酋长公然投靠精灵军。但暗通款曲的事情,恐怕是绝对不可能完全没有的。
眼下时光神殿已经被毁。太阳女神又突然陷入长眠,束缚这些野心家的最后一重枷锁也已经被解开了大半。一旦消息传开,谁晓得会不会有哪个酋长头脑热,想要向新主子献媚,急不可待地在特库姆塞背后捅上一
而且人心隔肚皮,即便是那些前来勤王的部落,也很难说是不是打着临阵倒戈地主意。
所以,时光神殿这一仗。特库姆塞不但输不起,甚至拖不起。时间稍微一久,便是内外交逼,国家解体的局面。面临这样的重重危机,也难怪他要迫不及待地起攻击,纵然死伤累累也不肯稍缓片刻了。
原来我们这伙志愿军万里迢迢地跑过来,居然是在往一只处于跌停板之中,即将退市的垃圾股注资啊!
听了特库姆塞的描述,菲里感觉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他早就清楚,帝国政府绝对不可能拿出什么只有油水的肥差。来交给自己这样一个资历浅薄的新人。但毕竟也没有想到情况已经糟糕成了这副样子。稍微一个运气不好,就会血本无归。
可惜。他和他的军团眼下已经上了这艘漏水地贼船,就是想要抽身,至少在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的了。
“陛下的顾虑,我也能理解。”菲里点了点头。像这类前方浴血激战,后方使坏拆台的事情,他在新耐色瑞尔殖民地见得多了,只是从来也没有险恶到眼下这种程度而已。沉吟片刻,他略带迟疑地开口补充道。
“可是,一味地动强攻拼人命,同样不是什么好主意。消耗掉一些外系杂牌也就罢了,要是把陛下所剩不多的禁卫军也填上去……恕我直言,纵然在这里取得了胜利,但要是这支最可靠的基本部队损失过度,没有了外抗强敌,内镇各部的能力,您恐怕还是会落得一个四方皆反的下场。”
说出这话的时候,菲里是有些提心吊胆的,毕竟他把事情讲得过于危言耸听,也过于尖酸刻薄了一些。没想到特库姆塞地涵养似乎相当不错,听完之后,居然只是一边摸着下巴上地胡须,一边很随意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也不打算再投入禁卫军了。本来是想安排这些小伙子上去摘果子,顺便向着各部落炫耀一下王室威仪的。没想到事情脱离了控制,果子成了骨头。与其让禁卫军上去咬崩了牙,还不如把这块硬骨头交给其他人去啃算了。呵呵,反正这一仗只要打赢了,功劳总会被归结到我这个老头子身上。”
他自嘲地笑了笑,“成绩是领导地,错误是自己地。这个道理虽然很讨厌,但是放到哪里都是一样。我既然身在这个位子上,多少还是能享受到这个潜规则的好处的。”
听了这番话,菲里不由得心头一紧:眼下这会儿,时光神殿的残兵已经陷在了敌阵里,各附庸部落也基本被打残了,又不打算动用禁卫军。莫非……这老头打起了巨熊军团的主意,要驱使自己这支中看不中用的帝国援军上阵?
这个想法让他的光头皮上冷汗直冒。刚要斟酌一下该怎么推辞这份“好意”,特库姆塞接下来地话语,就让他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现在看来,只能把这份荣耀让给那些东瀛来的武士了,毕竟,这里就剩下他们还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算是一支生力
话语之间,高山之王也朝着尸横枕籍地甲板上扫了一眼,显然并不是没有打过菲里这伙人的主意,只是考虑到这些家伙也在空袭之中伤了士气,这才选择了放弃,“我已经派人通知了黑岛忠夫将军,最多再过一刻钟,他就会带人起那个什么……噢,是猪突攻击,也不晓得那些东瀛人为什么会起这样一个怪名字。”他耸了耸肩膀。似乎也觉得这种名称很难听。
黑岛忠夫?东瀛武士?菲里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名字,隐约记起了印加军队阵营中那些腰悬长刀,脚踏木屐的小个子黄种人,“您说的是那支倭国浪人敢死队吧,我记得他们好象只有几百人而已,似乎有点数量不足吧!”
“倭国浪人敢死队?哦,应该也可以这么称呼吧。”特库姆塞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过,黑岛将军更喜欢把他的武士团称为菊水特攻队,好象是和他祖先流传下来的家徽有点关系。”
说到这里,特库姆塞顿了顿,轻咳一声,脸色有些古怪,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地东西,“尽管这些武士可能人数稍微少了一点,而且在某些方面和平常人不太一样,存在着一些不良嗜好。但是……”
高山之王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略有些自傲地说道。“他们绝对都是最优秀的战士,即便眼前挡着一块钢板,也会用牙齿把它啃开!”
印加军阵营侧后方,东瀛武士营区
一处低缓的小土丘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白布和木棍围出了一圈正方形的帷幕。许多东瀛武士围绕着这个被他们称之为“本阵”的东西,盘着腿席地而坐。他们之中有人拄着太刀闭目养神,有人在相互小声交谈,还有人正就着凉水津津有味地吃饭团——这片气候寒冷干燥的雪域高原之上,自然不可能种植水稻和紫菜。但这些浪人们硬是将蒸熟的大麦粒包裹在萝卜皮里边,弄出一种四不像的奇怪干粮,借此来怀念那个万里之外的故国。
从外表上看,这些武士的年纪都已经很大了,几乎个个鬓角斑白,而且脸上、手臂上到处都是纵横交错地恐怖疤痕,不少人还缺了一只眼睛。但是他们的身材依旧十分硬朗,心理素质更是绝佳——尽管不远处炮声隆隆,喊杀声震天,但是他们的表情依旧十分平静。既无兴奋,也无恐惧。仿佛自己并非身处于战场,而是在观赏戏曲一般。
当他们抵达这片战乱的土地之前,这些无家可归的浪人就曾经以雇佣兵的身份转战于世界各国,在无数次著名或不知名的战役中登台亮相,然后带着与战功完全不相称的微薄佣金悄然离去,从未在庆功纪念碑和表彰战报上留下过一丝痕迹。目前正在进行地这场时光神殿争夺战,其规模和惨烈程度远不如旧大陆的诸多大战。放到这些眼界颇高的职业军人眼里,实在是没办法让他们提得起什么精神。
“希聿聿……”
几声马匹的长嘶,打破了这里的平静。伴随着飞扬的尘土,一骑信使手持令牌,越过外围的武士们,直驰入营地核心的本阵。
东瀛武士的本阵占地颇为广阔,但里面却是十分简陋。上无顶棚,下面也没有铺设油布或地毯,只有一张长桌和几张凳子散落在裸露地青草地上,旁边用木头架子撑着一套铠甲。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地里插着地一柄粉红色军旗,上面绘制有一朵在波浪间半隐半现地菊花。
“吁——”
那名信使策马在本阵中央停下,捞起袈裟下摆。一跃下地。
“黑岛君!”这位胡须眉头全都白了的老和尚大声叫喊着,“前线都已经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了。你这里倒是挺悠闲地啊!”
被称为黑岛君的,是一个身穿黑色武士服的中年人。此刻,他正坐在和一张体型极不相称地折叠式小板凳上,手持一方白绢,细心地擦拭着他那把寒光四射、锋芒毕露的名贵佩刀,脸上一片如痴如醉地表情。似乎完全没有把正在往自己脸上喷热气地战马放在心上。
尽管不是和尚,但这位武士领却几乎剃光了前半边的头,只是在后脑勺上留了一个很古怪的小髻。他的额头上还捆着一根白色布条,中央画了个红点,用倭国文字写着“必胜”的字样。脚下则蹬着东瀛特产的木屐,这东西在外国人眼中看来简直不能称之为鞋,不过是在一块木板上绑了根绳子而已。
见对方一副爱理不理地样子,老和尚只好走上前去,伸手将他从神游物外的境界中拉了出来,“黑岛忠夫。别再整天擦你的村正妖刀啦,这玩意就是擦上一百年也变不成草雍剑!”
黑岛忠夫这才轻叹一声,恋恋不舍地把手从刀刃上移开,“知道啦,静水大师!高山之王陛下有命令要你传达吗?”
他一边用沙哑的嗓音询问,一边随意地舞了个刀花。一泓秋水般的刃芒随即亮起,刺得老和尚静水幽狐睁不开眼睛,清冷的寒光从刀身中遍散而出,地面上竟然随之出现无数道剑痕。果然不愧是举世闻名的村正妖刀,已经到了剑气外放的境界。
“是的。陛下命令你即刻率部正面出击!务必在日落之前,一举摧垮敌阵。”静水幽狐说道,“敌人虽然已经丧胆,但仍然是你部的二十倍以上,黑岛君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黑岛忠夫把双眉一挑,傲然道:“大师多虑了!菊水纹章地传人,何曾在临阵之际考虑过敌兵的多寡?鄙人纵然不如先祖名满四海,声动天庭,也是一心舍生忘死,尽忠王事。从未有过胆怯畏战的恶名。区区万余残兵败将。弹指即灭,尚不在我等眼里!”
“阁下有此信心。甚好!”静水幽狐点头说道,“令弟的三百忍,眼下也已经部署到位,届时先后动,兄弟齐心,定能将敌人打个措手不及。哦,对了……”
他在怀里摸索了两下,掏出一份黄色的精致卷轴,“此战凶险,为了激励黑岛君的斗志,陛下特地写了一封感状,让我随身带来让阁下过目。”
“感状?陛下又搞错了!那东西是在战后的表彰大会上布的,该不会是和檄文搞混了吧。唉,要让外国人理解东方文化,实在是有些难度啊。”
黑岛忠夫苦笑着摇摇头,接过用昂贵地明黄色丝绸制成的卷轴,对着阳光摊开,“上面写的什么……嗯,国家兴废在此一役,全军将士务必尽力……这,这不是我家祖先在最后一战前夕的名言吗?陛下大概是从我给他的字帖上抄来的吧!”
看着这份字迹歪歪扭扭,内容不伦不类的所谓“感状”,黑岛忠夫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却也有些感动——虽然是不同文不同种的异族,但这位高山之王陛下的心中始终装着自己这些武人。同那位自家先祖曾经为之卖命,最终却遭遇鄙视和抛弃的倭国天皇比起来,实在是天壤之别。
他叹了一口气,随手把卷轴往老和尚地怀里一塞,然后霍地站起身来,对着早已等候在外地侍卫大声喝道。
“传令!立即擂鼓聚兵。菊水特攻队,准备全队出阵!”
“嗨!”
几名面目清秀的侍卫一齐应道。
一面面“菊水”军旗迎风扬起,东瀛风格地太鼓随即擂响,武士、仆人、僧侣,还有随军的阴阳师,全都为即将爆的战斗而忙碌起来。而那位让黑岛忠夫感动不已的高山之王陛下,却在向耐色瑞尔帝国的来客们介绍着这支强悍武士团的花边新闻。
“……这些武士离开故国之后,曾经在许多国家流浪,但始终找不到立足之地。其实呢,菊水特攻队的责任心和战斗力都是相当不错的。可惜,他们有一个很特殊的缺点,总是让那些雇佣和收留他们的人难以忍受……”
一百十六、菊水特攻队,出阵!(中)
一百十六、菊水特攻队,出阵!
“很特殊的缺点?您指的是什么呀?”
一听到这种挖人**的小道消息,菲里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出于一个典型小市民的猎奇心理,他只觉得八卦之火已经在心中熊熊燃烧,“莫非他们崇拜恶魔,喜欢搞一些很恐怖的活人祭祀?或生性残暴,整天搞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并且吃人肉喝人血?”菲里兴致勃勃地说。
“呃,这个……不是那样的。”
被菲里这样一番没头没脑的抢白,特库姆塞感觉自己的思维都混乱了。他有些尴尬地搔搔脑袋,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了下去。
“我和他们打了这么些年的交道,对于这些来自远东岛国库扎克拉的武士多少也还算了解。他们崇拜的对象,主要是执掌太阳的天照大御神、执掌海洋的须佐之男、黄泉女神月读命,另外还有战神毗沙门天。这些东瀛天神虽然名字比较古怪,但绝对都是很正经的真神。供奉这些东瀛天神所需要的供品,也就是一点鲜花、糕饼和水果而已,比你们费伦大陆和我们这边的神明都省事的多。”
特库姆塞咧嘴一笑,“不过,这样一来,他们的巫女可就没有多少捞钱的路子了,据说穷得连裤子都穿不起!”
东瀛的传统服装里面,似乎根本就没有裤子这种东西吧!菲里翻了翻白眼,看来这位高山之王对东瀛的了解,也就是道听途说外加自己凭空想象而已。
“那些东瀛武士的饮食习惯,确实也很古怪,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吃人肉喝人血。他们平时基本上是吃素的,除了鱼和鸟以外,绝对不吃任何四条腿的动物,认为那是贱民吃的东西!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他们是怎样养成这种错误观念的。”
特库姆塞忍不住又搔了搔头。“即便是吃鱼,东瀛人的吃法也很奇怪,不但喜欢生吃,更喜欢活吃!结果弄得自己老是患上寄生虫病,十个里面有九个肠胃不好地,我们劝了他们好多次。但这些固执的家伙就是不听。”
那个是东瀛特产的生鱼片啊,菲里在心中补充说,同时从空间袋里摸出两瓶饮料,并且将其中一瓶递给了特库姆塞。
“橘子汁?谢谢了。嗯。实际上。你刚才说地那些事情。什么活人祭祀啦。烧光杀光抢光啦。吃人肉喝人血啦。都不至于让各大国家和势力感到无法忍受。活人祭祀在你们耐色瑞尔帝国可能不太流行。但即便是善良阵营地神明。似乎也总是要求自己地神职人员杀死敌对教会地牧师做祭品吧。还有烧光杀光抢光……这世界上有哪一支军队在敌占区不是这样搞地?至于吃人肉……说来不怕你笑话。连我也吃过很多回……喂。不要用那种奇怪地眼神看着我啊。我一点都不喜欢吃那些充满酸味地人肉。但那个是重要地宗教仪式。用来供养祖先传下来地神圣黑鹰地。不吃不行啊!”
说到这里。特库姆塞流露出一股厌恶地表情。似乎是在回忆令人呕吐地人肉宴会。“其实。我们印加人已经很文明了。所谓地活人祭祀。也就是挑几个俘虏砍头。然后烤熟了大家分着吃。那些平原上地阿兹特克人才是最恐怖地。挖心、剥皮之类地手段也就罢了。一次祭祀就斩杀八万人地可怕规模也别提了。最令人恶心地是。他们供奉地羽蛇神库库尔坎。居然最喜欢用自己民族地贵族武士来献祭!”
他摇了摇头。“阿兹特克帝国被精灵远征军毁灭地时候。那个邪恶昏庸地羽蛇神不但没有降下奇迹挽回败局。反而变本加厉地向子民索要活人供品。短短半个月里。阿兹特克人至少宰杀了五万名自己地勇士。把他们开肠剖肚。用他们地鲜血和头颅进行奉献。结果把自己最后地有生力量也毁了个干净。等到精灵军兵临城下地时候。他们甚至没有人手进行防御。而羽蛇神库库尔坎也随着国家地灭亡而陨落了。”听起来有点像费伦大陆黑暗精灵曾经地主神。蛛后罗丝。这位长着美女脑袋和蜘蛛身子地女士。也是最喜欢用自己地牧师当祭品。不过。一次祭祀就杀掉几万人。还是己方地社会中坚……再怎么看都太过浪费。也太过脑残了。菲里如此想道。莫非是这位羽蛇神在当时已经对前途彻底绝望。打着爽一把就死地主意?
正当菲里胡思乱想地时候。特库姆塞突然伸手拍了拍他地肩膀。“也别说我们了。就是阁下自己。不是一样在被人喝血吗?呵呵。”他暧昧地舔了舔厚厚地嘴唇。“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地。男人嘛。只要对方是个大美女。那么无论她对你做了什么过分地事情。都是可以得到体谅地。不是吗?”
低头看看自己肩膀上那两个还在渗血地牙印。菲里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令人崩溃地魔法世界里。偶尔吃个人似乎并不是多么大地罪过。但是……
“呃。陛下。既然我刚才说地都不正确。那么这些东瀛武士……”他伸手指向那些正在两军前沿列队变阵地身影。望着特库姆塞地眼睛问道。“究竟是存在着怎样可怕地缺点。以至于大家都难以和他们共同相处?”
“哦,那是因为……”特库姆塞喝了一口果汁,稍微犹豫了一下,脸上竟流露出一些忸怩地表情,“他们在性取向方面,和一般人有些差异……”
“简单地说,就是指菊水特攻队全军上下所有人都非常嗜好男风……不,应该说他们只喜欢男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菲里背后响起,蕾贝卡不知什么时候“检查”完了新到手的银龙萝莉,也过来加入了这个八卦聊天小组,“一看到那个浸在水里的菊花纹章,我就认出了那伙喜欢走后门的基佬。啧啧,没想到他们在费伦大陆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原来是流浪到马兹卡大陆这边来打工了!”她颇为感叹地说。
“噗!”
菲里将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果汁全部喷了出来。他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回过头去,死死盯着吸血鬼女教授。“您的意思是说……东瀛武士都是同性恋?”
蕾贝卡耸了耸肩膀,“是不是所有的东瀛武士都喜欢玩同性恋,这我可吃不准。但是下面这些打着菊水军旗的家伙,绝对个个都是铁杆到不能再铁杆的铁杆基佬!哦,对了。”
她一拍额头,“菊水特攻队这个名字。在我国恐怕没多少人听说过。但这些家伙还在费伦大陆地时候,可是曾经拥有过另一个相当响亮的名字,你绝对会有印象。那就是……”
依旧略带冷意的微风中,偏西的太阳投射出一片温暖的橘红色光芒,透过渐渐散去的硝烟,斜斜地落在一面面招展地旌旗上,也照亮了两军将士坚毅而紧绷的面庞。
八百名东瀛武士身披杂色羽织,脚穿布袜和木屐,手持长短不一的太刀。颇为散漫地聚集在精灵军阵地的前方。他们没有准备盾牌,没穿沉重的甲胄,甚至大多数都没有戴上头盔。这些东瀛武士为了保持身体的灵活性,几乎放弃了所有的防护措施,他们在战场上的唯一凭仗,就只有手中的钢刀而已。
随军地僧侣们在这松散的队列中穿梭,一个个双手合十,喃喃地念起了佛号,给这些即将冲阵的勇士加持了一层金光闪闪地防护光环——素来厌恶杀生的佛门子弟一旦上了战场,其实也和西方那些一手仗剑杀人,一手翻书讲经的战斗牧师没什么两样。
黑岛忠夫穿着一件醒目的鲜红斗篷。手持寒光逼人的村正妖刀,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全队将士的最前列,毫不畏惧敌阵中专杀军官的远程狙击手——他似乎练成了护体神功,又或有法术傍身,每一朝他扑来的子弹,都在面门前几寸之外无力地滑落了下来。而劳师火炮的移动与瞄准都甚为缓慢,根本来不及在这一小队人起冲锋之前进行轰击。
在黑岛忠夫地身后,两个面貌颇为俊俏的印加人小孩合力举着一杆大旗,一溜小跑着尾随着主将的脚步。上面那朵浸在水里的菊花,在斜阳下显得分外夺目。
“哈哈,居然让这种牙都没长齐的小矮子来送死?”
“没错,快滚蛋吧,矮子们,别来丢人现眼啦!”
“小家伙,你们还是滚回去吃奶吧!不然本大爷请你们吃枪子儿!”
退缩到湖滩上的精灵军原本还有些战战兢兢,结果却看到对手居然只派出了这么一点兵马,还都是些连火枪和甲胄都没有的矮个子。于是全都哄笑起来。他们纷纷操着各自脑海中最为恶毒的攻击性语言。成百上千地齐声叫骂。其中一部分胆子比较大的家伙甚至当众脱了裤子,一边朝着对方撒尿。一边做出种种猥亵地手势,以示羞辱。
对于这样低级的精神攻击,东瀛武士们明显地无动于衷,只是继续检查着他们武器和服装,或若无其事地做几下准备活动,充分显示了他们过硬的心理素质——当然,更有可能是他们外语水平不够,完全听不懂对手在胡乱嚷嚷些什么。
而唯一精通多门外语的黑岛忠夫,却已经听得变了脸色——由此看来,有时候外语学得太多了,也是一种烦恼——他的怒火开始上升,他的情绪逐渐失控。终于,忍无可忍的黑岛忠夫唰地拔出了腰间佩带着的村正妖刀,一手遥指着敌阵,很有东瀛风格地破口大骂
“口胡!口胡!口胡!给我收声呀!你们这些仆街废柴,莫要以为人多势众便可肆无忌惮,我黑岛忠夫在此誓,今日必定要将尔等无胆鼠辈统统轰杀!”
听到对手终于有了反应,精灵军先是稍微安静了一下,随即便以更大的声**骂起来——不得不说,黑岛忠夫在这里犯了一个大错误
黑岛忠夫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手里地村正刀,清亮地刀光摄人心魄,“你们这些只会在口舌上逞强的混帐废柴,强一生遇强越强,与我黑岛家作对,汝等今日便要死得极惨,最惨,惨绝人寰啊!这便是老天给尔等地宿命!”
他回头看了一眼准备就绪的部下,随即将村正刀用力往前一挥。刀尖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出了一个举世通用的冲锋信号。
如果是一般的倭国武士,这时候应该高呼一声“杀给给”。但黑岛忠夫地冲锋口号却是与众不同,和黑岛家几百年以来的历代祖先一样,他喊的是——
“天诛!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东瀛武士们举起了各自的太刀,疯狂地应声呼喝着。这惊天动地的巨大声浪。和清冷凌厉的剑气,以及刀刃反射地点点光芒混合在一起,竟形成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
伴随着先声夺人的浩荡声势,八百名斗志昂扬的东瀛武士,高举着视若性命的宝刀,带着踏碎山河般的气势,如洪流般咆哮着冲向敌阵,誓要将眼前的一切阻碍都劈成碎屑……
“菊水特攻队的前身……就是那个传说中歼灭了粉红面具组织的去死去死团?而指挥这支部队地领,就是那个差点升天封神的级基佬春哥的后人?”
菲里用力地揉着自己地脑门。感觉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有爆炸力了,“老师,您没搞错吧。我记得去死去死团在粉红面具覆灭之后,就被各大教会联手强行解散了……莫非,那个春哥又在东方重新拉起了队伍?”
“应该是这样吧。”蕾贝卡点头说道,“虽然去死去死团已经是好几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但那面著名的团旗,也就是春哥的菊水家徽,我还是很有印象,因为那玩意太适合基佬的身份了”她作出了一个非常夸张的手势,“你看看。这菊水菊水,不就是往菊花里灌水吗?如果这都联想不到BL和爆菊,那还有什么家徽图案更能体现基佬这个词的含义?”
“……恶寒,原来那个漂亮的菊水图案还有这一层含义,感觉上似乎有点恶心……”蕾妮插嘴说道,原本一直待在驾驶室里的她,这时候也凑过来加入了这个小小地聊天群。
虽然她身为掌舵之人,责任重大。但是眼下的祥瑞号已经完全成了一陀破烂,所有操纵机械统统失灵。只是依靠密瑟能核的惯性悬浮在空中而已。在抢修完成以前,她这个驾驶员也实在是无事可做,索性出来闲逛了。
菲里殷勤地给两位枕边人都递上了饮料和点心,凭借女神赏赐的大容量空间袋,他总是喜欢随身携带一大堆有用没用的小东西,好象一个移动杂货铺。
“根据黑岛忠夫将军的说法,那个在你们费伦大陆名动一时的东方移民春哥,名字就叫做黑岛春,是他十五代以前的先祖。”
特库姆塞喝了一口果汁。继续向三位听众讲述有关这支菊水特攻队的消息。
“春哥被赶出费伦大陆之后。便回到了东瀛——按你们耐色瑞尔地说法,是远东岛国库扎克拉——结果正赶上这个国家爆内战。名义上统治国家的天皇和实际掌握政权的幕府大将军各自纠集人马,兵戎相见。”
“春哥带着一票死忠于他的去死去死团旧部,投身于势力较为薄弱的保皇军,为了天皇辛苦转战多年,一度扭转过战局。无奈他所效忠的这位天皇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不但不肯对这样的良将加以重用,反而对他颇多猜忌。结果在最后一战中,黑岛春只有五百骑亲信可用,却要对抗二十万幕府军。他来回冲杀了十六次,最终力竭自尽。而天皇一方随后也在内战中彻底落败了。”
“由于这一回站队出错,尽管幕府后来还是给了黑岛家一定的礼遇,但是黑岛春的后人在国内依旧处处受排挤。其中一部分人就选择了外出闯荡,想要打开一片新地局面。”特库姆塞继续说道,“黑岛忠夫先生就是这样想地,但很不幸的是,他在继承了祖先地勇猛之余,也继承了祖先的不良癖好,而他的那些家臣和武士也是一样。”
“在这个战乱动荡的世界上,吃人肉喝人血也好,用活人去祭祀也好,都不是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缺点。但基佬……总归是让人很鄙视也很畏惧的,毕竟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害怕被人用那根搅屎棍捅**。”蕾贝卡接着说了下去,“再加上当年去死去死团和春哥的旧事,势力强大的诸多教会对黑岛家的后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他们在费伦大陆站不住脚,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所以他们就跑到我这里来了。”特库姆塞露出一个捡到宝的微笑,将整瓶果汁都喝完了,“只要他们能够卖力打仗,我不在乎他们有什么独特的业余爱好——在我们马兹卡大陆这里,比基佬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物还多着呢!”
“所以,未来我们将要和这些基佬打交道,甚至并肩作战。”蕾妮苦着一张脸插进来,但是眼神中却闪烁着好奇,“可是,这些基佬为什么会这样厉害?莫非男人只要性取向出了偏差,就会马上变得很暴力?”
话语之间,她意味深长地朝着菲里瞟了一眼,顿时让他感觉头皮有些麻。
“不完全是,但从某种意义上讲,确实也可以这么说。”特库姆塞摇摇头又点点头,“菊水特攻队的成员,大多数都是来自于代代侍奉黑岛家的臣从附庸家族,他们从小就离开家庭进入了这个集体,之后就始终在一起学习和训练,一起生活和长大,一起旅行和战斗,一起面对胜利与死亡,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再加上他们都是基佬,所以……”他再次停下来,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这些基佬武士之间的关系。
但蕾贝卡已经明白了这其中蕴涵的意思。“我已经能理解他们的战斗力来自何处了。您的意思是说,这些武士互相之间都是情人或爱人,所以在战斗中会竭力向自己的爱人展示力量,也会竭尽所能保护对方,而且还会因为爱人的受伤或死亡而悲愤,却因为不太回害怕而抛弃爱人逃亡……”
“您能不能别再说下去了,老师?”蕾妮的脸色又青又白,几乎要呕吐出来,“我已经恶心坏了。”
“所以说,亲爱的,你的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菲里叹息着抚摩了一下她的头,“尤其是未来我们还要经常和他们交往……实际上,基佬特别会打仗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传说很早很早以前,有个叫做底比斯的城邦,曾经组建过一支名叫神圣联合的基佬军团。神圣联合由一百五十对雄性人类组成,他们用彼此之间的爱来互相激励斗志,在战场上所向无敌……最后,底比斯的三百名基佬还是被一个强打败了。嗯,那个强名叫亚历山大,也是一个基佬,是一个比神圣联合还要强大的基佬。”
他一个不小心,把前世的某些东西也说漏了嘴,结果另外三人全都听得一头雾水,半信半疑。
“底比斯?神圣联合?亚历山大?我好象没有听说过啊。”蕾贝卡困惑地望了这个便宜弟子一眼,突然眼睛一亮,“哦,莫非……”
“呃,大家快看那边!”
猛然醒悟到言语有失,菲里赶紧转移了话题,指着远处的战场叫喊道,“不愧是去死去死团的后裔,才这么一点时间,菊水特攻队似乎就已经取得突破了!”
一百十七、菊水特攻队,出阵!(下)
一百十七、菊水特攻队,出阵!
“这世上本没有去死去死团,内心充满怨念的人多了,也便有了去死去死团”——摘自史上最强大的基佬,去死去死团的初代领袖,著名的春哥先生于创团大会上表的重要讲话。
八百双木屐暴烈地践踏着尘土飞扬的阵地,八百柄东瀛太刀的寒光在斜阳照射下熠熠生辉,八百个沙哑的喉咙吼出了雷鸣般的咆哮……
在交战双方数万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八百名布袍木屐的东瀛武士手举太刀,打着金线刺绣的“菊水”军旗,高声呼喝着他们流传数百年的光荣口号,动了雷霆般的狂暴冲锋——这种全无队型,一拥而上的粗糙战术,被他们称之为“猪突”。虽然看似散乱,却常常能够收到奇效。
寒光闪烁的刀刃未至,那一声声震天的口号便已如魔音贯耳。
“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
前一刻还在肆意嘲笑着这些东方矮子的精灵军士兵,现在却被对方仿佛摧枯拉朽一般的声势给吓住了。在这片空旷的战场上,每一个武士的声音虽然微不足道,但八百个充满怨念的狂热声音一旦汇聚起来,却能够汇成江河,聚成大海!无论对手再怎么顽强坚韧,也难以承受这仿佛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怨念!
作为与去死去死团一脉相承的传奇组织,菊水特攻队的成员也大多是被生活所抛弃的失败,一群终生被衰运笼罩的不幸之人。
在东瀛故国,他们是一群拄着刀子要饭的穷浪人。空有祖先的荣耀和一身高明武艺,却没有土地和财产,讨不起老婆,更养不活儿女,天天受人白眼,被官府像赶耗子一样四处驱逐。纵然怀着出仕的一线希望奔波于道路。但是得到的却只有一次次碰壁,最后像野狗一样倒毙于市井街头,尸体通常会被丢进海里喂鱼,连个坟墓都不可能有。
在海外异域。他们是一群饱受歧视和压迫地廉价炮灰。冲锋送死在前。撤退补给在后。军械服装和口粮总是最差地。几乎每一次地战功都被吞没。连军饷都常常被黑心雇主拖欠克扣得所剩无几。除了低档酒吧里那些浓妆艳抹地“特种女郎”。没有哪个好人家地女儿肯用正眼来看待这些东方来地黄皮肤穷鬼。尽管沙场地硝烟将他们锻炼得无比坚强。但他们还是没有土地。也没有家。还是居无定所。四处流浪。
朝不保夕地悲惨生活。被排斥歧视地苦闷心境。寂寞难耐地孤独夜晚。永远干瘪地可怜钱袋。东瀛岛国地某些不良风俗。以及黑岛家祖先地“光荣传统”……在这一切内外因素地影响下。菊水特攻队地武士们终于走上了从同僚地**间寻找安慰地**BL道路。然后迅扩散开来。并且像吸毒一样渐渐沉迷于其中。不可自拔。
这种在外人看来不太正常地喜好。却几乎是东瀛武士们在这个黑暗世界中挣扎求生地精神寄托。也是抑制满腔怨念地主要手段。
尽管如此。他们中地每一个人依旧肩负着对人生。对命运。乃至对这个残酷世道地无限怨念。这是一种自骨髓地仇恨。比山更高、比海还深。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刻骨铭心。让人终生都难以释怀。
此时此刻。随着一声声嘹亮口号地强烈刺激。武士们地怨念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引爆了出来!他们仇视这冷酷地社会。仇视这无情地命运。更仇视让他们连这种艰苦生活都过不下去地可恶敌人!
如果是在另一个世界。这种怨念最多也能起到一点激励地作用。甚至有可能反过来让人失去理智。自取灭亡。但是。在这个有真神和魔法存在地托瑞尔世界。坚定地信念却可以被具现为实质。变成实实在在地强大力量!
“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
伴随着这一声声高亢而悲愤的口号,这些武士们的身上开始出刺眼的光芒,这奇妙的光芒似圣非圣。似魔非魔。既正义又邪恶,既纯洁又**……这便是去死去死团地终极法宝——去死去死之光。又称怨念之光!
在这无敌的怨念之光的照耀下,他们一个个眼睛瞪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脸上表情狰狞,其斗志高涨得近乎于暴躁型精神病人,怒吼着挥刀杀向敌阵,全然不在乎如雨点般射来的子弹和炮弹。
“轰隆!”“轰隆!”“轰隆!”
一直等到东瀛武士进入射程两分钟之后,姗姗来迟的炮击才降临在了他们头上。
精灵军的野战火炮本来就不多,又在前一阶段的激战中损毁严重,剩下的也多半没了弹药。几十个幸存的炮兵折腾了好半天,总算是装填好了几门相对完好地三磅炮,几乎连仔细瞄准都来不及,就朝着菊水特攻队地头上狠狠地打了过去。
由于岛国之民自由散漫的传统,东瀛武士大多数都仅仅擅长单打独斗。他们可以成为技艺高、骁勇好斗地职业战士,但从来不会是一支纪律严明、如臂指使的钢铁军队;他们极端地崇拜英雄,但却不喜欢听从英雄的号令——他们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成为英雄。因此,他们在全奔跑冲锋的时候,仅仅是排成了长长的一直线。没有采用这个时代常见的密集队形,更没有使用复杂的锥形阵或契形阵。八百个人肩并着肩,就这么举刀杀了过去,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他们是在搞大规模两人三脚比赛。
这在短兵相接的时候是很不利的,但是在对抗炮击方面却有着奇效——这种攻击阵形完全没有任何纵深,而实心炮弹又只能做到线杀伤。这样一来,每一实心弹最多也只能打倒一两个武士。而偏偏这些东瀛人没穿铠甲也没整队,奔跑得奇快无比。结果所有的炮弹全都从他们头顶上高高地飞了过去,半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该死的,放炮!放炮!你他娘地快装弹啊!”
精灵军的炮兵小头目气急败坏地大骂起来,用鞭子抽打着由矮人,兽人等“低劣种族”组成的低级炮兵,逼迫他们以最快度进行下一轮炮击。而满头是血的炮手们只得一边低声埋怨着。一边用粗棍子夯实火药,填进炮弹,然后就不得不拼命摇动着曲柄,将炮口一点点地往下调低——在怨念之光的照耀下,东瀛武士的下半身仿佛进化出了羚羊腿,跑得那是快若烈马,精灵军地炮口怎么往下摇都赶不上。
“咣当!”“咣当!”磅炮的炮管被摇到了最低位置,炮手只能无奈地点燃了引线。一阵悠长的尖啸声之后,炮弹不出所料地又一次落在了东瀛武士的背后。不但没造成什么杀伤,反而让他们跑得更快。站在最前列的精灵军士兵,已经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敌人的面容和武士袍上的花纹了。
“火枪兵横排列队!装弹!”
由于主阵地上的工事已经被毁得七七八八。眼下精灵军只能躲在一道紧急抢修的胸墙后面据守。胸墙前面是被炸得七零八落地战壕和掩体,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弹坑和孔洞,本来正是最好的陷马坑。没想到印加人居然并未出动骑兵冲阵,而是派了这些奔跑度邪门地徒步武士过来,城塞攻防专家丹尼尔中将的这一番布置,顿时打了水漂。
“第一排射击!”
“砰!砰……”
一千杆滑膛枪的枪口喷出了火光和白烟,射完毕的火枪手一边揉着被后坐力打得生痛的肩膀,一边拖着火枪走到后边去,将射位置交给下一排的同僚。然后用通条往枪膛里装填下一子弹。如此周遭往复,三千名士兵组成了一道喷火的肉墙,将瓢泼大雨般的火力向敌人倾泻过去。
虽然在前面的战斗中死伤惨重,精灵军剩余地火枪手依旧远不止这些。但是能在短短一个小时内重整建制,恢复到战斗状态的,就只有这么多了——火枪横排连射是一门技术活,相互之间的配合极为重要。而这支精灵军又是一个世界诸种族大杂烩,从兽人到矮人到本地土著应有尽有。如果官兵之间连语言都无法沟通,又如何配合呢?
所以。丹尼尔中将仅仅让会说精灵语的火枪手上阵迎击,其余的文盲分子都留在湖滩上抢修工事,省得他们添乱。
得益于长期艰苦的训练,在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精灵军的火枪手就射出了上万子弹。全军上下本以为这些连半身护甲都没穿的东瀛武士铁定已经浑身是孔,但是……
“天哪!他们难道是不死之身吗?还是说他们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修炼了传说中东方特有地金钟罩铁布衫?”
在一辆临时充作指挥部的辎重马车上,丹尼尔中将举着长长的单筒望远镜,观察着不远处的战况。居然看得眼珠子都瞪直了。“这么多的子弹,这么近的距离……居然打不进去?”
“阁下。我想我大概明白这都是些什么人了。”亚娜小姐同样举着望远镜,站在丹尼尔中将的身后。这位暗夜女神莎尔的女牧师此刻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多少有了些精神,项链和戒指等法器也散着灵光,显然已经随着密斯拉之雾的消散而部分恢复了神力。
“他们应该是去死去死团地后裔,那个曾经横扫整个大陆地可怕组织。”女牧师叹息着说道,俏丽的面庞几乎要皱了起来,“您看,对方军旗上那个往菊花里灌水地古怪徽章,阁下应该多少有些印象吧!”
“菊水?春哥?这些故事我小时候好象在连环画里看到过。”丹尼尔揉着太阳**,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裂开了,“先是耐色瑞尔人援助的浮空战舰,再是我国内奸提供的密斯拉之雾炮弹,现在连这种传说中的东西都出现了……特库姆塞这个臭老头手里的牌未免也太多了吧,而且一张比一张古怪!”
“阁下。现在不是牢骚的时候。”亚娜小姐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金精灵中将地胳膊非常急迫地说,“快让前线的魔法师和牧师撤下来,千万不能对去死去死团使用精神攻击……”
“哦?为什么?”丹尼尔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但还是伸手唤来了传令兵,“小姐。您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那是因为……哇啊!”女牧师刚刚张嘴,就猛地流露出了惊骇的表情,掩着嘴叫了起来,丹尼尔回头一看,顿时也愣住了。
“怎么会……唉,已经太迟了。”片刻之后,他颓然放下望远镜,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来,“还是快点转移指挥部吧!”
“不死军。不死军来啦!这些东方矮子都是不死之身吗?”
“不对,他们并非不死生物。因为连圣水弹和银子弹也不起作用!”
“那怎么办?站在这里等着他们砍?”
“长矛手!叫长矛手上来,把他们统统戳成肉串!”
“不对。应该找魔法师!只有魔法师才能对付这种怪物!”
看到对手违背了世间一切常理,在枪林弹雨之中毫无伤,精灵军的火枪手全都慌了。敌人还没有进抵规定的距离,他们就乱哄哄地拖着火枪从胸墙后面撤了回来,差点冲乱了后面地长矛手方阵。
幸好,这时候菊水特攻队正好冲杀到了被精灵军放弃的旧阵地上,地面崎岖不平,沟沟坎坎到处都是,前进度一下子慢了许多。这才没有误事。
勤劳的矮人炮手再次装填好了两门轻便的一磅炮,并且将它们推到了最前沿。用霰弹对着东瀛武士们迎头猛轰。从炮膛之中激射而出的铁渣和铅砂,在阵前瞬时间构成了一片恐怖的金属风暴。
但是,正对着炮口方向上的东瀛武士,却没有被这金属风暴给撕得得粉碎,无敌的去死去死之光很有效地保护了他们。在这具现化了的强大怨念之下,横扫而来地霰弹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力场墙,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被统统弹了回去——怨念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地东西。它的力量来自于每一个人的内心。只要一息尚存,这可怕的怨念就能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抵御一切明枪暗箭;如同滔天洪水一般,将憎恨的对象彻底淹没,永世不得生。
而能够化怨念为武器的菊水特攻队,则既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恐惧的武装军事集团,也是最令人悲哀的失败联盟——纵使一时得胜于血火沙场,却始终失败于人生舞台……
“长矛手列队!长矛手列队!”
精神崩溃的矮人炮手浑身哆嗦着。丢下火炮自顾自逃走了。而两千名长矛手则在军官地皮鞭和督战队的枪口之下,战战兢兢地顶了上去。
和轻装布衣的火枪手不同。这些长矛手都装备了炫目的全身铠甲和铁皮靴,其中相当一部分还附有防护魔法。在阳光的照射下,寒光流盈,就如同一条微微扭动着身躯的银蛇一样。同身穿杂色衣服,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一支军队的东瀛武士相比,实在是天上地下。
而这两的战斗意志也是天上地下……当然,这得反过来比较——至少三分之一的长矛手,这个时候已经脸色苍白得仿佛吸血鬼了。
为了鼓舞他们地士气,所剩无几的随军牧师和法师倒腾出了手头所有的卷轴,尽可能地为大部分长矛手都加持了勇气光环,荆棘光环,熊之忍耐等等有助于冷兵器格斗的法术,只要是能用的都用上了,总算让这些久战疲惫,士气动摇的家伙暂时镇定了下来。两千杆长矛分成几列平举向前,如同一座钢铁的森林,散出森森杀意。
但是。接下来,这些见识不足,尤其是缺乏有关去死去死团的信息的随军法师,至少是其中地一部分,却自作主张地画蛇添足,犯下了一个不仅多余。而且致命地可怕错误……
“www.uu234.combsp;“Fear!”!”
“ho1dperson人类定身术)!”
“Ba1efupo1ymorph恶意变形术)!”
&nbh死亡一指)!”
见可怕的敌人已经逼近,几个久经沙场地勇敢法师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即联手施法,对这些东瀛武士进行了相当周密的复合式魔法攻击——先用驱散魔法破坏掉他们身上的奇怪光环;再用恐惧术打击他们地士气和斗志;接着用衰弱射线影响他们的体力、移动度和武艺;最后用人类定身术将他们变成不会动弹的靶子,就可以任凭己方随意宰杀了……
这些想法确实很好,但非常遗憾的是,理想和现实是存在很大距离的。
先,普通的驱散魔法根本对付不了可怕的去死去死之光;其次,各类精神魔法的使用对象都必须是心理状态基本健康的正常人。而菊水特攻队却是一群心理极度扭曲变态地基佬,根本就是对瞎子用闪光弹,毫无意义;最后。由于传承自春哥时代的去死去死之光的变态大能,这一整套复合式魔法攻击都被原原本本地弹了回去,还得到了相当程度上地增幅……
于是,所有来不及给自己施加心灵防护的牧师和法师,统统被反弹回来的法术轰杀当场,至少也是七窍流血,人事不知。剩下的几个法师见势不妙,都用飞行术或短距离传送拔脚溜走了,并且很没意气地丢下了半死不活的同僚。
而精灵军的长矛手们就更加倒霉了。先前施加在他们身上的种种辅助法术,都被反弹回来的驱散魔法给激荡得无影无踪。接下来,迎接这些可怜虫的还有恐惧术、衰弱射线、人类定身术、恶意变形术、死亡一指……
如此一来,刚刚矗立起来地长矛阵,就在这周密的复合式魔法攻击之下呼啦啦垮掉了。
片刻之后,勇敢的菊水特攻队高呼着去死去死的口号,心怀着毁灭万物的怨念,踏着低矮的胸墙纵跃而起,几乎是踩着敌兵的头顶。猛然杀入了乱哄哄的精灵军之中。
面对这种东瀛武士最擅长的贴身混战,菊水特攻队简直是如鱼得水。身形灵活地矮小武士放弃了一切编队和指挥,在敌群之间钻来钻去,大砍大杀,几乎将手中的太刀都砍得卷了刃。而拿着长矛和火枪的精灵军士兵却是束手束脚——在这种人挤人,人推人,相互拥堵践踏的场合,长兵器根本施展不开。而火枪上附着的刺刀,又实在是短得过分了。
更重要的是。相当一部分士兵的意志已经崩溃。在他们的扰乱下,精灵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只能一边倒地承受屠杀。
雪亮地刀光在密集混乱地溃兵中来回飞舞,掀起一片片恐怖的腥风血雨。去死去死地吼叫如同凄厉的女妖之嚎一般,吓得士兵们惊慌逃散……但是,当最初的混乱过去,暂时冷静下来之后,精灵军也试探着找出了击败这些恐怖敌手的对策。
“去死去死团以怨念为武器,虽然可怕,却并不持久,而且也不是无法克制。”莎尔的女牧师对几乎急疯了的丹尼尔中将如此介绍说。
当年那个臭名召著的**法师集团,与去死去死团激战多年的粉红面具,背后也有莎尔这个老牌邪神的身影。因此对于两对决之中的某些秘闻,莎尔教会比其他势力收集得更加齐全,自然也就对去死去死团了解得更加透彻。
“……圣武士的圣力,或牧师的治疗术和精神抚慰,就是平息怨念的最佳武器。虽然不能致其于死地,但是只要怨念消散,那种可怕的去死去死之光自然也就消失了。没有了去死去死之光的去死去死团,根本就不难对付……”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圣武士了!也没有办法让牧师用治疗术去和他们贴身肉搏!”丹尼尔气急败坏地反驳说,“这些念叨着去死去死的疯子又不是不死生物,用光明法术一驱散就完事了。即使破掉了那种古怪的光环,牧师照样会被他们用刀砍死!如果我下达这种纯属送死的命令,他们铁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开小差了!”
你这个家伙号称名将,其实也不是特别得军心嘛!亚娜小姐暗自嘀咕,却也没有坚持——她自己就是牧师,并且完全没有为这支军队的生死存亡而献身的打算。
“那么,就只能和冒险小队一样,用最传统的围斗战术了。”她摊了摊手掌,说了个笨办法,“去死去死团的成员虽然能够豁免所有精神魔法,但是其他魔法仍然对他们有一定的杀伤力。普通的兵器难以杀伤他们,但是加持了圣力和神术的刀剑多少还是有点用处。另外……”
亚娜小姐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去死去死团在传说故事中隐约存在着的一个致命弱点,“或许,我们可以用百合来拯救基佬……嘿嘿!那绝对会很精彩!”
言语之间,她笑得仿佛一只狐狸。
一百二十、正面颜射加背后爆菊(上)
一百二十、正面**加背后爆菊
用百合去拯救基佬……亚娜小姐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很纯很有爱,也很好很强大,无论这种对策是否能收到什么效果,其独特的创新意识和散式思维都很值得赞赏……尤其是值得某些联想能力丰富的淫民赞赏。
无奈丹尼尔将军实在是缺乏将其付诸于实践的本钱——在军队之中,本来就不可能存在多少女性。而且他这回指挥的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迂回奇袭,因此在出的时候,就几乎没有携带体质纤弱的女兵。
眼下,在这伙濒临绝境的残兵败将之中,除了几个来自不同阵营的女牧师之外,就再也找不出什么雌性生物了。先不说这么几个女牧师的数量够不够,对方是否会服从这样变态的命令。光是怎么样让侍奉善神和邪神的女牧师一起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玩百合游戏……那真是无限有爱的禁断之恋中的禁断之恋啊!其禁忌的程度,恐怕只有传说中的父子断背山可以比拟……
到头来,精灵军还是只能采用最老套的笨办法——向冒险学习,组织肉搏战小队,将刀剑加持上圣力,然后在寥寥无几的圣武士的率领下,去围攻那些落单的东瀛武士……从理论上讲,其实还有第三个办法,即大范围无差别杀伤,将混战之中的东瀛武士和己方士兵用覆盖性魔法和炮火一起干掉,残酷是残酷了一点,但是胜在简单有效。
但是丹尼尔将军眼下既没有那么强大的魔法实力,也没有那么多的弹药,更舍不得让手头的三分之一兵力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完蛋。特别是他无法保证在下达了这种命令之后,自己还能掌握得住军队……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背水列阵。无处可逃,对手又以虐待俘虏而闻名。丹尼尔麾下这支成分驳杂的部队在屡屡受挫之后,怕是早已哗变溃散了。
于是,这场战役中最后地一次激烈战斗爆了。
在丹尼尔将军的亲自率领下,一支仓促聚集起来的肉搏战队伍冲入混乱地人群,同一路势如破竹的菊水特攻队展开了面对面的格斗——在近代战争中,并不强调指挥官的个人勇武。丹尼尔身为全军主将,原本不应该随意去冒人身危险。因为死亡会带来混乱。但无奈眼下士气已经开始崩溃,如果他再不挺身而出,做出赴汤蹈火的榜样。那可就真是连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宽阔而泥泞的滩涂上,兽人的狼牙棒、矮人的铁锤、精灵地细刺剑、土著人的战斧一齐亮相,与东瀛武士的太刀激烈撞击。散着白光地圣力,与充斥着黑气的怨念迎头对撞。各种语言的嚎叫声惊天动地,喷溅的鲜血在浑浊的泥浆之间汩汩流淌。自从交手以来一直高歌猛进的菊水特攻队,终于在这里被迫停下了脚步。
东瀛太刀一向以锋利而著称,往往一刀就能将一杆火枪劈成两段,用来斩人,更是骨肉俱裂。但是其质脆易锈的缺点。也实在是很为人诟病。武士们稍有闲暇,就会拿出手帕细细擦刀,用特制油脂反复涂抹,保管真是得无微不至,否则爱刀就有化作一堆铁屑的危险——所以,懒惰的兽人和肮脏地狗头人是绝对无法使用东瀛太刀这种娇贵武器的:你得拿它当大爷一样殷勤伺候!
倭刀容易锈蚀的缺点,还可以用手脚勤快来弥补,但是质地偏脆的问题就实在是没啥办法解决了。昔年东瀛倭寇横行远东诸国,仗着身怀利刃。烧杀劫掠肆无忌惮。各**队都在这些不要命的强盗面前一触即溃,那怕身披重甲,照样在倭刀面前一刀两段。
但是,当某次针对寺庙的打劫行动之中,倭刀偶然遇到了武僧的熟铜棍之后,却彻底委靡了——刀身太脆了,只要不是恰巧正面撞在刃上,倭刀绝对是一触即碎。然后,飞溅的碎钢片还会砸得主人满头满脸,即便没有当场毙命。也铁定得要毁容了。
所以。当丹尼尔将军病急乱头医,给兽人的狼牙棒、矮人地铁锤也附着上圣力投入肉搏之后。这种非常规的做法居然歪打正着。凌厉地击中了东瀛武士的软肋,将他们的“猪突”冲锋堪堪挡了下来。
“砰!叮!”
几片闪亮的金属高高地飞上了蓝天,一柄装饰华美的太刀彻底成了废物,黑岛忠夫瞪了身前那个手持铁锤的矮人一眼,狠狠地一脚踹去,将他踢得往后翻了个跟斗。那个倒霉的矮人用手撑着长柄铁锤,刚要站起来,喉咙上就猛然多了一抹鲜艳的血线,于是只能圆睁着怒目,捂着喷血的伤口倒了下去。
“该死地,老子好不容易才搞到这样地名刀啊!幸好当时多买了几把……”
黑岛忠夫在袖子上擦了擦另一把刀上的血渍,低头惋惜地看了那把只剩下半截地村正妖刀一眼,便将它随意地抛弃在了泥摊上。然后高吼一声,挥刀劈向了下一个敌人。
倭刀质脆易碎的缺点,身为使用的东瀛武士自然不会不清楚。所以,当他们上阵打斗的时候,最起码也要腰悬双刀,以备换用。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会带上一伙武装仆人捧着许多备用刀紧紧尾随在后面,手里的刀砍断了之后就马上转回去换上一把,再断再换。一场激战下来,报废个五六把刀也绝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而菊水特攻队常年颠沛流离,收入微薄,队里大多数武士雇佣不起合适的武装仆人,只能辛苦自己往背上多添加一些负担了——黑岛忠夫自己就在腰间两侧各挂了一大一小两把刀,背上还有三把刀,再加上袖子里的匕和手榴弹,几乎可以说是一间移动的兵器库。
但是,他那些部下就没有这样夸张的装备了——不是背不动。而是买不起。倭刀消耗起来如此厉害,制造工艺却是需要千锤百炼,价钱一点都不便宜。使用这种高价消耗品打仗的东瀛武士。能不穷困潦倒吗?反过来,这种高昂地经济负担,又让他们买不起足够的倭刀来换用……
于是,菊水特攻队的一部分东瀛武士在短促地交战之后,便很倒霉地纷纷被长柄铁锤或狼牙棒解除了武装。然后在兽人那恐怖的狰狞笑容中,重重地拍飞了出去。尽管有着强大的去死去死之光护体,他们依旧难以承受这样巨大的冲击力,一个个筋断骨折。血肉模糊,惨叫连连。其中几个最倒霉的东瀛武士,在落地之后被一大伙敌人包围。连爬都来不及爬起来,便被淹没在了狼牙棒的海洋之中,活生生地化作了一堆无法辨认的烂肉。
倒是那些正牌的圣武士,在这种混战之中表现得实在欠佳。貌似坚固地全身铠甲,总能被单薄而刁钻的倭刀找到透体而入的缝隙。锋利坚固地宝剑,在同样锋利的倭刀面前占不了任何便宜。而那些据说可以破除去死去死之光的神术——这些基佬衰人积攒了半辈子的恐怖怨念,又岂是几个普通治疗术可以随随便便打掉的?
少数几个残存的魔法师,也在督战队的枪口威逼下战战兢兢地投入了战斗。但是一天的激战下来,他们记忆的魔法已经所剩无几。体力更是濒临透支,连压箱底地卷轴和法宝都给消耗得一干二净。再加上残余的密斯拉之雾的干扰,他们与其说是去杀人,倒不如说是去“被自杀”。没过几分钟,就法术反噬的法术反噬,力竭昏迷的力竭昏迷,被东瀛武士一刀斩——按东瀛的说法是“讨取”——还算是痛快的,最不幸的几个,干脆是让敌我双方的无数双臭脚丫子给慢慢踩扁了。
至于使用细刺剑为主要武器地精灵军官。就被打得更加惨不忍睹了。精灵国防部给中高级军官配的高级细刺剑,外观造型轻盈而流畅、剑身修长而富有弹性,充满了精灵一族最得意的优雅与细腻,却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可言——纵然刺击得手,也仅能在对方的身体上戳个小洞而已。其观赏性和象征意义远远高于实战价值,实际上是一种顶多只能用来玩玩决斗游戏的半装饰品。
凭借着这种可怜的半装饰品,以及仅仅在军官学校里选修过几天,如今早已遗忘大半的“娱乐性”剑术,却要和手握锋利倭刀的东方冷兵器格斗专家作生死之搏……几乎才只一个照面,那些上场肉搏的精灵军官就纷纷捂着伤口倒在了血泊之中。一柱柱殷红的鲜血仿佛喷涌地泉水一般。在他们地指缝之间浸润流淌。而从他们的肺部呼出地气流,也顺着撕裂的气管喷薄而出。变成一阵阵恐怖的嘶嘶声。
当然,这其中也不是完全没有例外……
“去死……扑哧!”
“咣当!”
愤怒的口号被永远堵在了喉咙里,长长的太刀从失去力量的手中滑脱,重重地落了下来,砸在石头上出一声脆响。某个被捅穿了喉咙的东瀛武士,用惊讶的眼神望了望那个夺去自己性命的家伙,然后便软软地瘫倒了下去——细刺剑的杀伤力太小,想要一击毙命,就得准确地刺中对手的咽喉或心脏,而这自然并非易事。
但是,这位衣着华丽,相貌俊俏得仿佛美女的精灵军官,却轻易地做到了这一点。算上之前的战绩,他已经成功干掉了九名对手,完全可以称得上格斗高手。
在确认了对手的毙命之后,精灵军官俯下身子,伸出细刺剑,就着死的衣服擦了擦上面的血污,然后便要寻找下一个目标。
“小心!”
听到不远处那名莎尔的女牧师出言提醒,精灵军官赶紧纵身向后一跃,同时剑尖往上一挑,拨开了从正面迎头劈来的刀刃。
“呵呵!还算有点本事么!”出刀偷袭之人也敏捷地往后一跳,闪开了反击过来的细剑,用腔调有些古怪的精灵语夸赞道。
“彼此彼此!”精灵军官舞了个剑花,堪堪挡住对手的下一轮抢攻。然后趁着对方地一个疏忽。猛地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朝着武士的胸口扣下了扳机。
转动地齿轮撞击火石、绽出的火星引燃火药,爆炸的火药推动子弹……然后。飞翔的子弹被锋利的刀刃一劈两半,分别向着武士的身后两侧飞了出去!
望着眼前的奇景,精灵军官眯起了他的金色瞳孔:能够用肉眼捕捉枪击地轨迹,用刀子准确地劈开子弹,这绝对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同时,他轻轻将细刺剑向上一提,挑飞了对手丢来的手榴弹。被改变了方向地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远远地落入湖水之中。轰隆一声,炸出了几条翻着白肚皮的小鱼儿。
这种在格斗中不断出阴招的做法,如果放到古代那些著名的骑士、剑客和武道家眼里。恐怕会被愤怒地斥责为卑鄙无耻、叛经离道,全无武人风度吧!
然而,卑鄙是卑鄙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的墓志铭。在这个古典道德已经败坏堕落,新时代的理念和秩序尚未建立的动荡年月里,早已没有了传统意义上那些正直英雄地生存空间。何况是在混乱而残酷的战场上,所有人都在为了追求胜利而不择手段,像这等小小花招,实在是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错不错。够敏捷,也够阴险!”见手榴弹被挑飞,身材瘦小的中年武士咂着嘴说道,同时双手握刀,两腿分跨,身体微微前倾,作出了一个蓄势待的动作,“来将通名!我黑岛下野守忠夫刀下,从不斩无名之辈!”
听到这充满东方风格的挑战词。精灵军官顿时感觉又好气又好笑: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摆什么谱啊!不斩无名之辈……你之前杀掉那些杂兵的时候,都一个个预先盘问过姓名了?
当然,作为一名曾经在王**校里选修《远东各**事史》并以a+通过的优等生,他也很清楚,这仅仅是一种形式而已,仅仅是一种代表将对手看作和自己同一等级的,属于武学强专用的摆谱套路。
精灵军官用眼角地余光观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现二十尺之内几乎没什么人,便悄悄拉开一段距离。然后左腿后撤一步。两膝微弯,摆出了有利于机动的蹑步。
“我是精灵王家近卫军指挥官。陆军中将丹尼尔勋爵。”他将手腕一缩,微微抬起了细刺剑,“希望阁下能成为我今天的第十个战果。”
“黑岛家的本代当主、菊水特攻队的队长,这个战果,恐怕你吞不下吧。”黑岛忠夫调侃着说道,眼神中却散出了阵阵慑人的寒光。
作为一名东瀛武士,人生之中最光荣的成就,莫过于阵斩敌军大将,讨取其级。在过去二十多年的戎马生涯中,黑岛忠夫斩杀过差不多全世界所有文明种族的高级军官,但还从来没有取得过一名纯种精灵将军地级。望着丹尼尔纤细地脖子,他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差点像食人族一样流淌出口水来。
“那就试试看吧!”丹尼尔微微一笑,甩了甩那头闪亮的金,肩膀上抗着地那两颗硕大金星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能够死在一名金精灵皇族的剑下,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附着了圣力的细刺剑猛然间银光大盛,妖刀村正也随即流淌出耀眼的七彩虹光,黑岛忠夫和丹尼尔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祭出了杀招。
“时间有限,就让我们一击定胜负吧!”连续几天六千字更新,实在是吃不消了,而且质量也难以保证,从今天起,恢复为每天三千到四千字。
最后,老老王这么拼命地在码字了,月票还是少得可怜,都跌出300名了,实在让人伤心——多少再给几票吧,让在下也有一点动力。
一百二十一、正面颜射加背后爆菊(中)
一百二十一、正面**加背后爆菊
砰!砰!叮!
高手交锋,或是快得宛如闪电,或是慢得仿佛蜗牛。细刺剑和东瀛太刀,都是强调轻巧敏捷的兵器,而体型纤细瘦小的黑岛忠夫和丹尼尔,也恰恰都是度型的达人。
所以……利刃破空,金铁交击,火星四溅,一击定胜负!
论技巧,两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职业战士,大体上相差无几;论经验,将近二百岁的金精灵丹理应远在四十多岁的人类武士之上,但是丹尼尔长年身为终日养尊处优的高官,而黑岛忠夫却是整天刀头舔血的佣兵,实际的格斗经验依旧只能说是差不多;论兵器,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将官专用细刺剑,明显不是以锐利而闻名的妖刀村正的对手……
于是,细刺剑被一劈为二,丹尼尔将脑袋向后一仰,堪堪避开了激射而来的上半截剑尖。并且飞起一脚,踢回去了又一枚迎面抛来的手榴弹。黑岛忠夫赶紧侧身躲避,同时提腿一勾,掀飞了对方投掷过来的下半截细刺剑。
“你输了呢,丹尼尔将军阁下。”
站稳身子之后,黑岛忠夫咧嘴一笑,对着已经失去武器的丹尼尔伸出了锋刃,“阁下的级,就快点交给鄙人保管吧!”
“是么?这可未必!”
虽然气色憔悴,额头上还多了一道正在渗血的伤口,但是金精灵中将不知从哪儿来的信心,依旧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绝望和恐惧。
只见他诡异地一笑,摘下空剑鞘朝对手丢去,以吸引其注意力,同时自己猛地向下一伏,狼狈地扑倒在了泥泞里,让黑岛忠夫的这一轮斩击劈了个空。
“轰轰!”
就在丹尼尔向前扑倒。五体投地地时候。几熊熊燃烧地火球穿越他先前站立地位置。笔直地朝着黑岛忠夫地脑袋飞来。◆◆暗夜女神莎尔地女牧师。妖艳娇媚地亚娜小姐手持一件用黑玛瑙和紫水晶制成地高级法器。遥遥面对着这位武士领。出了威力惊人地法术攻击!
“可恶……去死去死!”
黑岛忠夫本来一直盯着丹尼尔腰间地手枪。却没想到这家伙还能在周遭地一片混乱之中招来帮手。仓促之间。他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竭力驱动心头地怨念。将去死去死之光地功率调节到最大界限。硬是承受下了这突如其来地火球袭击。
只听得轰隆声响。夹杂着爆炸地火光。灼热地气浪与执拗地怨念相撞击。亚娜小姐显然不是很熟悉这种远距离精确打击。射出地五火球之中。仅有两命中了黑岛忠夫——确切地说。是他身上环绕地去死去死之光。剩下三从目标地两旁飞了过去。炸翻了一名东瀛武士。以及过两打地精灵军士兵。
“咳咳。居然在决斗之中召唤外人帮忙。而且一点也不顾及自己人地性命。阁下还真是一个铁石心肠地卑鄙家伙呢!”
总算是勉强顶住了火球的偷袭,黑岛忠夫一边轻轻咳嗽着,竭力稳住握刀的手。一边讥讽地说道。尽管没受什么重伤,但那两火球好死不死地正巧命中了他的头部。高温侵袭之下,黑岛忠夫原本黝黑的脸孔居然变得粉中透红,仿佛刚刚从蒸汽浴室里走出来,又好像是从沸水锅里捞起来的褪毛生猪。
“那又如何?”丹尼尔从泥滩上站起来,拍打了几下身体和面颊上地泥沙,“卑鄙是卑鄙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的墓志铭。不是我喜欢卑鄙无耻,是这个世界逼得我必须学会如何卑鄙无耻。在这个大争之世。人人都在为了取得胜利而不择手段……好了,去死吧!”
滔滔不绝的自吹自擂,猛地戛然而止。金精灵中将突然摸了一下左手食指上的祖母绿戒指,一道淡绿色的射线瞬时间直向黑岛忠夫射来。※※黑岛忠夫赶紧丢出了手中的村正刀,阻挡在这淡绿色射线与自己之间。但这个法术的威力实在是大的出奇,即使有去死去死之光加护,坚硬地倭刀居然还是被分解成了无数肉眼看不见的微粒,飘散在了硝烟之中。
“6级即死法术,解离术!”望着这副奇景,见多识广的黑岛忠夫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样一枚法术戒指。怕是得要上千金币吧!阁下还真是奢侈。”
“确切地说,是一千七百枚金币。相当于我这个将军整整半年的合法与灰色收入,因为被黑心贩子宰了。”丹尼尔从某具精灵军官的尸体上又捡起了一把细刺剑,对着武士领摆出了个刺击的姿势,“一切都结束了,黑岛先生,您现在已经手无寸铁,准备好成为我今天的第十个战果了吗?”
黑岛忠夫登时默然,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激烈格斗之后,他的几把长刀短刀尽数损毁,手榴弹同样快用光了。而且对手的武艺如此高明,他也实在很难找出合适地投掷机会。莫非……今天真要死在此地?
眼前这个精灵将军不仅地位崇高,武艺精湛,而且全无传统武人地风度与信誉,实在是个难缠的对手——虽然刚才对这家伙叫人帮忙决斗地行为出言讥讽,但实际上黑岛忠夫并没有太将它当一回事。比这还要卑劣的行为他都见得多了,这年头早已没有了什么神圣的决斗,有的只是各种卑鄙的谋杀……互相谋杀!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丝动摇,但作为一个传统的武士,黑岛忠夫依旧打算战斗到最后一刻。没有了倭刀,他就从髻上拔下一根锋利的长簪子——实际上,这就是一把没有握柄的匕,即所谓的“拳剑”——将它紧紧地握在手中,又将最后两枚叫做“烙焙”的东方手榴弹扣在了另一只手的掌心。
忽然,他的瞳孔中闪过一道精光……
“口胡口胡!小白脸,想取本大爷的级,你还远未够班呀!”
正当丹尼尔想要刺出最后一击的时候,这位武士领突然猖狂地大笑了起来。其音量之大,将听觉过于灵敏地金精灵中将给吓了一大跳。但没过几秒种,他便恢复了镇定,并且流露出几分不屑的冷笑。
“哼哼。黑岛先生,莫非您以为自己还有胜算么?”
“口胡!口胡!口胡!给我收声!你这根没用的仆街废柴!强的一生便是遇强越强,凌驾于强敌之上方便是强本性!我今日便要逆天将你轰杀呀!”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地……古怪的文法,脱线的逻辑,听得金精灵中将是毛骨悚然,浑身冷——莫非,死亡的威胁将这家伙给吓傻了?
丹尼尔脸色怪异地翻了翻白眼,便要将细刺剑扎进对手的喉咙……突然,他脸色一变。猛地一个后空翻。几枚细小的暗器激射而来,几乎是贴着他的衣襟堪堪擦过。尽管只有一瞥,丹尼尔依然现了那些暗器锋刃上的幽暗蓝光,不由得吓出一阵冷汗。
“毒飞镖?这是谁在暗算我?”
“晦气,居然没打中……全组出击!”
“哗啦!哗啦!哗啦!”
伴随着一阵水花拍打地响声。原本平静的月亮湖上,突然冒出了许多快移动的黑影。他们以极快的动作三两下除掉身上的水靠,直接从浑浊地浪涛中跳了出来。为一人身材矮小精瘦,穿着一套黑色的夜行劲装,面部也隐在着黑色面具之下,只现出一对精光四射的小眼睛。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一名典型的东瀛忍——而且还是比较死板的那种二流货色:大白天的,太阳还没落山呢,穿什么黑色夜行服啊?
方才,正是这个家伙趁着丹尼尔地注意力完全被黑岛忠夫吸引的机会,从背后朝他投掷出了一把淬毒的“”字型手里剑……可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但是,这些忍接下来的攻击,却是相当地富有成效。
“嗖嗖嗖嗖!”
手里剑、吹箭筒、暴雨梨花针、袖珍手弩……各种各样的东瀛暗器如暴风骤雨一般,狠狠地打在了湖滩边来不及反应过来的精灵军头上。而上面淬着的剧毒。则使得那些不幸被命中的家伙在极短时间内非死即昏。
其中,那些对武士们威胁最大的兽人和矮人,在这种无差别地范围性杀伤中损失尤为惨重——这些兽人和矮人在精灵军中地位低贱,是作为杂役和苦力存在的,基本没有配备铠甲,甚至连皮甲都没有几件,全凭着一身皮糙肉厚在硬抗。
这么多淬毒暗器飞来,他们简直是一点防护和对抗的可能性都没有。甚至连和武士们绞杀成一团,迫使忍投鼠忌器的办法都行不通——在射击的时候,这些忍并没有怎么特意瞄准。因为菊水特攻队有着去死去死之光的保护。足以将一切细小的暗器阻挡下来。并无误伤己方成员之虞。
给了对手一阵迎头痛击之后,忍们纷纷在水中纵身而起。如轻捷的猿猴一般跳上岸边,然后便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行动异常灵活地杀入了战场。那个带头的忍领甫一登陆,便径直奔向黑岛忠夫身边,沉声招呼说。
“大哥,今天怎么打得这样狼狈?脸上没被烧坏吧!咦,你地五把村正刀……全没了?”
“唉,孝雄啊,今天实在是晦气,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黑岛忠夫抚摩着一头披散地乱,对着弟弟黑岛孝雄叹息说,“更别提里面还有那么几个高手了……对了,你们怎么会想到要从水里迂回过来的?这个时候地月亮湖水可是相当寒冷的啊!”
不提起这事情还好,刚一提起来,黑岛孝雄就是一肚子的气。
“还不都是静水幽狐那个贼秃驴出的馊主意!”
一百二十二、正面颜射加背后爆菊(下)
一百二十二、正面加背后爆菊
“……这老秃驴轻轻巧巧一句话,三百多号弟兄就得咬着空心芦苇秆,穿着三鹿牌的伪劣水靠,绕路下水潜泳整整三里多路!”
黑岛孝雄一边随手从遍地的尸体中捡了一把弯刀递给兄长,一边神情懊恼地抱怨说,“一路上光是抽筋溺水的就足有十几个人,另外还有几个干脆是活活累死的——这三鹿牌鱼皮水靠简直是用海绵做的,放到水里居然会像麦片一样泡胀开来……”
又不是湖面冰封的数九寒天,才三里多路的游泳就熬不住,这种体能……你手下的那帮家伙如此娇气,也配称得上是“忍”吗?黑岛忠夫忍不住暗中翻了个白眼。
但是,他其实心里也清楚,这实在是怪不得自己的弟弟无能。
出身名门的黑岛家,世代都以堂堂武士之家闻名天下,而不是地位卑贱的忍里,根本不晓得传说中那层神秘面纱下的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黑岛孝雄能够仅仅凭借着几卷从江户城下町旧书摊上淘出来的,“据说”是古代伊贺服部家流传的忍训练手册,按图索骥,照猫画虎,将这伙“菊花组”忍训练到这等地步,已经是水平挥之中的水平挥了。
即使偶尔犯点大白天穿夜行服的教条性错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他们是一伙由外行人模仿出来的半吊子忍呢?
“没办法,谁叫那时候咱们太穷,买不起高级装备呢?这两年在高山之王手下赚到不少金子,以后可以把装备全部换上最好的新式产品……呃,嘶——”
黑岛忠夫安慰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随即便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了大腿根部的伤口,痛得直抽冷气。黑岛孝雄见状大惊,赶紧褪下兄长的外裤,一个令人心惊的血洞赫然入目。
“天啊。老哥,你都伤成这样了!”黑岛孝雄飞快地替他浇上药酒消毒,敷好金疮药,然后扯了块白布包扎起来,“还有别处伤着了吗?”
“嘶——就这一处小意思,没事的啦。还没伤着骨头……而且老子也没让那家伙好过!”黑岛忠夫一边面目狰狞地忍受消毒时的剧痛,一边关注着湖滩上地战况,“你呆在这里不去指挥战斗,不会出问题吧?”他有些担心地说。
黑岛孝雄回头瞟了一眼。“安啦。敌人都被打到这种地步了。还能出什么问题?”
地确。自从三百名忍从湖水中突然跃出。杀入战团地那一刻起。剩下地作战问题就已经变得完全不是问题了。
丹尼尔将军统帅地部队虽有数万之众。却是一支彻彻底底地疲惫之军——历经了两个月翻山越岭地艰苦跋涉。又进行了大半个月惨烈地城塞攻防。期间没有得到任何休整。更要命地是。在攻克时光神殿地当天。全军将士地精神和躯体骤然放松到极点之时。却突如其来地遭遇到优势印加军队地围攻。
这种落差如此惊人地心理打击。实在不是一支种族成分混杂地特混部队可以承受地。如果不是丹尼尔应对得力。弹压有方地话。即便精灵军当场营啸或溃逃。也没什么可奇怪之处。
即便如此。凭借着这样一帮军心动摇、体力透支地杂牌军。被动地承受着对手从中午到黄昏地一凌厉攻击。并且死伤过半。阵地尽毁。弹药穷尽。无论丹尼尔将军地人格魅力是何等伟大。声望是何等地崇高。残余士兵地精神压力也已经过了最大限度。当密斯拉之雾铺天盖地袭来地时候。这支部队地意志终于是彻底崩溃了。纷纷放弃了各自地岗位。在残余地阵地上大呼小叫着乱跑乱走。
这个时代地军队。大多是用鞭子和棍棒抽打出来地。全靠严酷地军纪和恐怖地惩罚来维持秩序。一旦士气动摇。建制垮掉。全线崩溃。就得跑到远离战场地安全地带进行收容和整编。如果在战场上就地收容重组。很可能被溃兵把其余地队伍也冲散掉。那可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万幸的是,依靠银龙萝莉雪风小姐的拼死逆袭。丹尼尔将军终于获得了一个短暂的喘息机会。而精灵军三面被围一面背水的绝境。也使得精神崩溃的士兵跑不到哪里去。
在雪风搅出来地乱子结束之前,焦头烂额的丹尼尔将军竭尽所能。总算是将这些家伙勉强安抚了下来——仅仅是安抚下来不再生乱而已,并没有恢复半点的战斗力。要让这些语言不通,相互混杂,精神焦虑的家伙重新归并和恢复建制,并且配齐武器,还要再次建立各级指挥系统,真是天晓得需要花费掉多少时间。
但是,丹尼尔再也没有更多的时间了,因为菊水特攻队对他动了突袭。
当五千名刚刚被仓促整编起来的精灵军士兵,在这乎常理的敌人面前急垮掉之后,这位身份尊贵的金精灵中将再没有半张多余的牌可以打出来了——其余地兵力还处在瘫痪状态。绝境之下,他不得不孤注一掷,集中身边最后地近千名卫士、参谋、勤务兵、文书、杂役、苦力,甚至厨师等等任何还能掌握得住的人手,动了一场可悲而可叹地垂死反击。
所谓的垂死反击,就是经不得任何挫折的意思。纵然司令官带队冲锋很有感召力,也确实一度阻止了形势的恶化。但是随着黑岛孝雄及其“菊花组”忍的上岸夹击,这最后的反击还是迅地惨遭重创,并且归于失败——丹尼尔亲自带着顶上去的那帮肉搏战敢死队,本来就不是什么真正的战士,只是凭着一腔血气之勇希图扭转乾坤罢了。一旦对手展现出了顽强的毅力,在热血开始冷却的第一时间内,这样的乌合之众便会土崩瓦解。
精灵军最后一次有组织的反击,就此宣告失败。到了这种地步,筋疲力尽的精灵军已经再没有了坚持下去地能力,更丧失了所有的战斗。最多也就是靠着本能自卫。即便丹尼尔将军突然间战神坦帕斯附体上身,照样还是回天无力——大势去矣!
看着眼前这最后一股顽敌也纷纷丢下武器,各自抱头鼠窜,然后被太刀、吹箭和双节棍等各种武器从背后打倒在地,黑岛忠夫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来战事已经没什么变数了。”
他用力按着伤口,从地上站了起来。遥望着夕阳下腾起的烟尘,那是一万名印加禁卫军正在列成方阵齐步前进。在这滚滚的飞尘的上方,隐约还可以看见一串正在急剧变清晰的小黑点。黑岛忠夫推测,那应该是浮空战舰上派下来助战地耐色瑞尔魔法师。在更近的地方,那些起先一度徘徊不进的各部落地方民兵,此刻却变得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欢呼雀跃着跳过遍地的弹坑和沟壑,仿佛不是来打仗,而是来赶集似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确实如此:那一双双充血红的黑眼睛,正死死盯着丢了一地的各种军械物资,生恐自己跑得慢了。就会被别人抢先一步把好东西拣走。
黑岛忠夫转回脑袋,伸手推了浑身湿漉漉的弟弟一把,“好啦,别在这里磨蹭啦,咱们也去挑点战利品吧!在冷水里游泳固然辛苦,但好歹最后还是赢了,你也别对静水幽狐大师要求太高啦!如果刚才有过什么言语冲突,记得晚上去跟人家赔罪道歉——这老秃驴……”他赶紧改口,“呃。是老和尚,在高山之王陛下面前颇受宠信,又毕竟和咱们是同乡之人,能够交好的话,还是尽量交好为上。”
“嗯,知道了,兄长。”黑岛孝雄低头应了一声,也站了起来,“其实我也清楚。稍微受点苦算不得什么,打仗哪有不死人地?只是……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老和尚是怎么想的,居然给这次行动取了一个恶心到不能再恶心的名字,简直恶心得让人想要呕吐出来。”
“哦?是吗?”黑岛忠夫满不在意地弯下腰,从一个死去地精灵军官手上摘下几枚钻石戒指,塞进自己的袖子里,“取了个什么古怪名字?”
“正面加背后爆菊!”
“噗!咳咳!”
祥瑞号甲板上那个小小的聊天群之中,突然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菲里和蕾妮伛偻着脊背。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瓶装果汁和点心盘统统被打翻在地,呛得连眼泪都要下来了。吸血鬼女教授蕾贝卡则几乎把整瓶果汁都倒进了衣领里。差不多将全身衣服都给打湿了,丰满的胸脯曲线以及上面那两个圆形小凸起一时间纤毫毕见。只有特库姆塞稳稳地端着一瓶苹果汁,满脸都是阴谋得逞般的坏坏笑容,简直如同传说中的老顽童一般。
“咳咳!陛下,您,没搞错吧!正面,加背后爆菊?!!静水大师的脑子,坏掉了吗?!!”
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菲里艰难地咽下一大口唾沫,断断续续地问道,脸上一副股票套牢般地崩溃表情。
“没错啊!”特库姆塞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按照静水幽狐的说法,黑岛忠夫的菊水特攻队应该负责正面,正大光明地打出旗号。然后以少数精锐兵力射入敌军正面,并且随即扩散开来,务必完全吸引住敌人的注意力,诱使其投入最后的预备队——如果精灵军确实还有的话。
而忠夫的弟弟黑岛孝雄及其麾下三百名菊花组忍,则咬着呼吸用的芦苇秆子,从水下潜入到精灵军背后潜伏起来。等待菊水特攻队杀入敌阵之后,便突然现身,从背后往精灵军的罩门狠狠捅上致命一刀,也就是一举爆菊……咳咳,这样说你们该明白了吧!”
他拿腔作势地轻咳了几声,总结着说道。
明白了,太明白了,这果然是很形象,很有爱,也充满了他这个**地恶趣味……菲里听得直翻白眼,静水幽狐这个红粉淫僧的低级趣味和猥琐程度,简直和肥巫妖奥沃有的一拼,就算没到痴汉的水准,最少也够得上怪蜀黍了。
不过,既然战场局势已定,己方身为耐色瑞尔帝国的援军,似乎也应当略微表示一二,不然日后的战报实在没法写……
“陛下,您的东瀛佣兵如此骁勇善战,实在是可喜可贺。只是敌人毕竟还有上万之众,而东瀛佣兵总计不过一千余人。以一击十,纵使能够得胜,其损失恐怕也会相当厉害。”菲里一脸正气地替黑岛兄弟盘算起来,“不知陛下对此可有打算?”
“我刚才已经命令禁卫军和各部族武装随之跟进,协助东瀛佣兵清剿残敌……”特库姆塞看了看菲里跃跃欲试的表情,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哦,泰勒上校,莫非您也有意要参上一脚?可是……”
他回头扫视着废墟般地祥瑞号,语调中不由得挂上了几分困惑,“贵军似乎在方才地空袭之中死伤甚重,而阁下的战舰不是也没办法动弹了吗?”
“虽然船不能动,但是我们还能凑出几十个会飞行术地魔法师。”菲里急切地应声道,“陛下的将士虽然精悍,但毕竟失去了使用法术的能力。万一有残余的精灵法师狗急跳墙,召唤来了恶魔、魔鬼或炼狱生物之类的东西,反为不美。而我们耐色瑞尔的魔法师……”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可惜实在没啥气势,“完全可以替您解除这个烦恼!”
虽然特库姆塞并不认为对手仍然有余力施展什么可怕的大型魔法,但是他低头略一思忖,为了有备无患,还是点头同意了菲里的热心帮助,“也好,就请贵部的魔法师辛苦一趟了。另外……”
高山之王扯着自己的胡子,犹豫片刻,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泰勒上校,您能否替我去劝降一下对面的那位精灵军指挥官。他手上只有这么一副烂牌,居然还能和我军打到这样的程度,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很想和这个厉害的家伙见上一面。至于投降条件么……就说我特库姆塞以自己的王冠保证,一定会给他以最高贵宾的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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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水平线上的帆影(上)
一百二十三、水平线上的帆影
硝烟散尽,杀声渐歇。
殷红的夕阳已经坠落到了山峦之间,殷红的晚霞将最后一抹流光散向湖畔的战场,让所有的一切都沐浴在殷红的血色之中。而数万大军围绕着时光神殿展开的激烈争夺,也在这殷红的血色之中缓缓落下了帷幕。
伴随着治疗神术的闪耀白光,浑身是血的丹尼尔终于勉强恢复了神志。但是面前的这副凄惨场景,却让他实在是很想再一次昏迷过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借助黯淡的夕阳,丹尼尔看到了无路可逃的溃兵们站在齐腰深的冰冷湖水里,打着喷嚏直喊投降;看到了垂头丧气的精灵军俘虏们被绳子联结成长串,踉跄着押解往远方;看到了印加联军兴高采烈地在清理、拖拽和争夺着缴获的军械物资,仿佛集市一般喧闹;看到了投降的己方军官在胜利面前卑躬屈膝、唯唯诺诺,恭敬地献上军刀和手枪……一面面曾经代表着无数光荣战绩的绿叶军旗,此刻却被胡乱堆叠得仿佛柴禾一般,血红的晚霞映在上面,仿佛预示着命运的终结。
的确,对于这支企图征服雪域高原的精灵远征军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丹尼尔刚才亲自率领的反击部队,同样也敌不过菊水特攻队的正面和“菊花组”忍们的背后爆菊,最终还是彻底溃败了。至于那些早已无组织无纪律,并且精神崩溃的残兵,更是在最终战线崩溃之前就丧失了一切反抗的勇气。一个个仿佛被狼盯上的兔子一般,只知道趴在泥泞之中瑟瑟抖。将一切命运都交给对手来裁决。
此时此刻,丹尼尔正在最后一小队尚有组织地精灵军的簇拥下,据守于湖畔的一处岬角上。说是岬角,其实不过是一处平缓的小土丘。一端延伸入湖水,骑兵策马可上,毫无地利可言。而围拢在他身旁地兵力,即使把杂役厨师什么的都算上,也只有五百余名,并且个个带伤,弹药更是匮乏。
现在,印加人只是出于猫逗老鼠的心态。或招降敌将的打算,才把这最后一小簇残兵暂时留了下来。如果有什么变故,聚集在四周的印加联军只要一个冲锋,就只能把他们统统砍翻推平。
看着漫山遍野的黑鹰军旗,丹尼尔不由得感到了传说中那种英雄末路的凄凉。
一切的光荣、奋斗和努力,此刻都已经结束了。
绝望地痛苦不停地撕咬着他的心。极度的疲惫和伤痛折磨着他的身体,丹尼尔忽然觉得自己很想在这片满是硝烟和血腥味的湖滩就这么睡下去,也许是永远睡下去——永远忘记这该死的劫难,永远忘记这无助地厮杀……
但是,他猛然又想到了什么,顿时再一次提起了精神。
“帕里斯将军。帕里斯将军!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丹尼尔咬紧牙关,将插在自己肩膀上那枝貌似簪子的“拳剑”拔了出来,然后一边接受亚娜小姐的神术治疗,一边直起身子大声叫喊着,双眼直愣愣地盯住了正在轮椅上布置最后防务的帕里斯海军上将。
尽管已经在心中有所觉悟,但他还是隐约带着最后一线期盼……说不定,自己这边还会有什么转机呢?
听到喊声,白苍苍的海军上将回过头来,淡然地看了丹尼尔一眼。却只是微微一笑,而没有正面地回答,“丹尼尔将军,我帕里斯能和您并肩作战这么长时间,然后又能够一起死于沙场,实在是非常的荣幸。”
丹尼尔地眼神顿时黯淡下来,沮丧地坐回了地面上。
看来,我的命运就要到此结束了。他这样想着,随即居然又有些轻松了起来——对于军人来说,死在一场惨烈的大战中。这种结局或许也算是不错。最起码。这总比在名利场的倾轧之中身败名裂,然后死得莫名其妙。看起来要略微强上那么几分……
想到这里,丹尼尔摘下军帽,细心地掸了掸上面沾着的尘土。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和一把梳子,整理起自己的军服和仪表来——身为他那样的传统精灵贵族,纵然是死,也应当死得尽量体面点儿。
火红的夕阳下,菲里骑在他那把长麦秸秆扫帚上,领着二十几个同样骑着扫帚的魔法师,仿佛一群讨厌地乌鸦一般,不紧不慢地盘旋在精灵军溃兵的头顶上,时不时丢几个火球或闪电下去,以摧毁他们任何重新组织起抵抗的可能性。
不过,经历了大半天苦战的精灵军,此刻已经基本上没什么士气,也没什么体力了。地面上的印加联军刚一杀进去,他们就忙不迭地先后伏地投降。偶尔有几个坚持顽抗的,也很快就被淹没在了斧头和狼牙棒的海洋之中。
所以,“热心助战”的耐色瑞尔魔法师们,没过多久便现自己没了工作,又不好意思下去和土著人争抢战利品,只德无所事事地在天上继续转着圈圈。
“哎,感觉似乎挺无聊的……”菲里打了个哈欠,随即却是面容突然一阵狰狞扭曲。
“嘶——可恶,好象给擦破了,还出了血……”看着裤子根部渐渐渗出的那一抹暗红色,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见鬼地破扫帚……”在许多三流故事书里,长扫帚、黑袍,尖顶帽,以及作为宠物地黑猫或乌鸦,是一名正牌魔法师必不可少的基本装备。其难看地色调和组成,实在是令人不由得心生怀疑,那些作其实都是以清洁工协会为原型来想象和描写魔法师的……
实际上,骑着扫帚飞行只是看起来挺帅气而已。真正骑上去却是相当累人的。而道理也很简单:骑着扫帚地时候,全身的重量都只靠一根竿子在顶着,而且受到的压力又都集中在鼠蹊部,长时间维持那种坐姿。又有谁会觉得舒服?不信的话,尽可以随便找个单杠坐上几小时试试看。
再考虑到高空中气流颠簸剧烈,而那些飞翔地魔法师又时常在空中交战,得骑着扫帚做出种种马戏团演员都难以办到的高难度动作……如此看来,骑扫帚实在是一项高风险的活动,女魔法师随时都要担心处女膜破裂,男魔法师也得时刻防备着蛋蛋被压碎……因此不建议未成年女性和性功能尚未疲软的男性乘坐。
“不行了,这破扫帚要是再骑下去。非得把**裂成两半不可!下次一定要做个类似自行车凳的玩意装上去……”菲里一边满腹牢骚地碎碎念,一边手搭凉棚,四下里张望着,寻找那个应当劝降的对象。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座暮色之下唯一仍旧树立着绿叶旗的小小岬角。以及在岬角上乱糟糟聚成一团的精灵军。
“东北方向现目标,全体注意,一级战斗准备,紧随我行动!注意不要提前开火!”
菲里高声宣布说,同时将扫帚地顶端轻轻向下一按,朝着岬角俯冲了过去。听到这个消息。原本无精打采的众位魔法师顿时提起了精神,不由自主地催快了各自的坐骑。
“天啊,居然是那个娘娘腔的泰勒上校!”
丹尼尔仰望着空中的魔法师们,在肚子里暗暗嘀咕着,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哭笑不得——眼前这家伙身材娇小,有着一张媲美清纯少女地漂亮脸蛋,穿着一身带有泡泡袖和白色蕾丝的粉红裙子,背后还打着蝴蝶结缎带,怎么看都像是一副翘家小女佣的模样。
但是丹尼尔却很清楚,这个人不但是个男的。还是在新耐色瑞尔殖民地三度击败精灵军的“名将”,并且曾经和自己谈过某些难以启齿非法交易……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对方就先话了。
“……真没想到,原来是丹尼尔阁下啊,您不是因为北极港战败而被降为中尉了吗?什么时候又升官升了回去?”
看到这支精灵军的指挥官,居然是在北极港和自己一起贩卖精灵女奴地老熟人,菲里先是不由得为之一惊,随即便兴奋起来——这任务似乎又多了几分完成的希望!
“嗯,托女王陛下的洪福,在马兹卡大陆立下一些功劳。所以得到了提拔……”丹尼尔心不在焉地随口敷衍着。而一旁再次交出了指挥权的帕里斯上将,则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对答。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泰勒上校,眼下你我双方是敌非友,阁下跑到这里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啊?”
菲里顿时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他本想先和这个老相识拉拉关系,联络联络感情,打好了铺垫再开口劝降的,纵然交涉不成,多少也能瓦解残敌的斗志,以便于生擒这个金精灵中将。没想到对方油盐不进,一句话就把事情挑明了出来,这下他就是想接着打哈哈,也没什么办法了。
“抱歉冒犯了,我这次是来做说客的。”菲里略微拉升了一点高度,用十分谨慎地语气说道,“高山之王陛下想要请阁下到他的宫殿去做客几天,交流一下作战心得,还请阁下考虑考虑。”
“也就是说,特库姆塞那只不死鸟想要我投降是吗?”丹尼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这个土著国王的俘虏政策可不太文明啊!与其在祭坛上被剥皮挖心,我宁愿光荣地战死在这里!”
一百二十四、水平线上的帆影(下)
一百二十四、水平线上的帆影
“您说什么?剥皮挖心?哦,不,不,阁下您绝对是误会了!”
听到丹尼尔出了这样的质疑,菲里连忙摆了摆手,“高山之王陛下对您的战术指挥能力非常佩服,是真心诚意地想要像贵宾一样来殷情款待阁下。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至于您的部下……”
他眯缝起眼睛,低头打量了一番还在岬角上坚持战斗到最后的敌军士兵,然后惊喜地现这些家伙几乎全都是些相貌俊俏胜似美女的纯种精灵,眼神不由得为之一亮,“……既然您不信任印加人的战俘待遇,那么我以自己的个人名誉保证,他们将会全部由我们耐色瑞尔志愿军看管,并且能够得到相应的体面待遇!”
恐怕其中的绝大部分官兵,是将会被一群奴隶贩子严密看管,然后在同性恋俱乐部里得到所谓“体面的待遇”吧……丹尼尔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脸色显得分外古怪。
通过那段人**易期间的频繁接触,以及之后传来的若干市井流言,他多少也了解眼前这个外貌如天使般纯洁美丽的家伙,胸膛里跳动着的究竟是怎样一颗贪财嗜利的黑心——几个月以前,那些在新耐色瑞尔殖民地同性恋酒吧里“无偿服务”多时的精灵军战俘,总算是带着一身稀奇古怪的花柳病,被半死不活地放了回来。接收俘虏的时候,丹尼尔亲眼看见这些家伙一个个下半身烂得流脓肿不说,连菊花也多半都被操得比拳头还大,据说某些给兽人操过的可怜虫,甚至能塞进去一大口径实心弹!
更可怕的是,在听说了殖民地同僚的“先进经验”之后,耐色瑞尔帝国其他军团也纷纷有样学样,将手头的精灵军俘虏拖着不放,依靠他们的卖**酬金来弥补军费缺口。其中一部分因为拖欠军饷而穷疯了的部队。为了获得更多“下金蛋的鸡”,甚至像捕奴队一样,主动挑起小规模冲突。一时之间,前线那些眉清目秀地纯种精灵士兵可真是人人自危。根据小道消息,在某些前沿驻军里面,甚至有害怕到故意毁容的。简直比传说中东方皇帝的选拔秀女活动还要恐怖……
丹尼尔用略带怜悯的目光回头望了部下们一眼,然后悲哀地现,这些战士显然消息不太灵通。不但没有一个自毁容颜或往脸上搽黄土的,反倒是还在像自己刚才那样,忙着梳妆打扮,整理服饰,打算用最完美的形象迎接死亡……如果自己真地下令投降的话,这些可怜的孩子恐怕很快就会被打包出售,用最完美的形象去迎接一大堆腥臭的**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直感觉自己的脊梁骨寒,肚子里一阵蠕动,几乎要呕吐出来。
“阁下的心意我领了。但是倘若我说不呢?”
丹尼尔定了定神,然后将双手叉在胸前,冷冷地回答说:“在下身为光荣的精灵贵族,岂能向异族轻易屈膝?而耐色瑞尔帝国的战俘政策……”他摇摇头,脸上挂起一丝讥讽地笑容,“在北极港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识过了,实在没有兴趣再亲自带队领教上一回。”
看着对方地眼神和表情。菲里很快就大致推测出了对方地想法。在脸色微红之余。也不由得撇了撇嘴——身为精灵贵族。就不能向异族屈膝?你摆什么臭架子啊!我前年秋天在光荣城活捉了精灵军少将伊德里尔-利亚顿。还把这老头子关进动物园里。和狗熊驯鹿什么地一起展览了一年多。即便承受了这等羞辱。他还不是照样熬到了战争结束?凭什么他那老头子能行。而你这小伙子就不行?
至于在同性恋酒吧被猛男爆菊花……再怎么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眼下这个世界既没有日内瓦条约更没有海牙公约。战俘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里还能计较这么多?当苦力关进黑煤窑地伤亡率。可要比在同性恋酒吧接客高得多。而且前还不能躺着工作……
“如果阁下不愿意接受高山之王地盛情邀请。那在下就只好失礼了。”菲里叹息着摇了摇头。然后射出一道法术光线。对着聚集在四周地印加军队出了信号。
“就凭着这里地几百名残兵败将。阁下以为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回过头来。摆出一副趾高气扬。非常老套地对丹尼尔威胁说。“为了自己和部下地生命着想。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随着菲里地示意。预先得到特库姆塞指示地印加军官立即吹起了集结号。伴随着嘹亮地号角。数千名印加禁卫军纷纷丢下手中翻拣地战利品。从各个方向如潮水般汇拢过来。而耐色瑞尔志愿军地炮队。也在这个时候将火炮推到了这片岬角附近。老矮人瓦希里站在炮车上大呼小叫。指使着菜鸟炮手们下桩、固定、清膛、瞄准。将黑洞洞地炮口指向了最后地残敌——大局已定。这些没胆地仆街废柴们也来摘果子分功劳了。
看到四周那些起先一直无视自己地敌人。眼下终于摆出了攻击地架势。岬角上地精灵军士兵尽管神情异常肃穆。却只是握紧了武器。冷眼旁观。并没有任何抢先突围地打算——这里深处敌国腹地。距离最近地边境少说也有上千里。一伙语言不通。路途不熟地外族军队。想要从数万敌军和数千万敌国之民地海洋之中逃出生天。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奇怪的是,面对这如此现实的威胁,以及死神临近的脚步,丹尼尔中将却不知为什么显得分外的神定气闲,嘴角甚至浮起了一丝微笑。
“是啊,现在的我已经拿不出什么筹码了。”他慢吞吞地说着,同时给帕里斯海军上将悄悄打了个手势,“如果这么多土著军队一起冲过来,凭借我这里还剩下地兵力,最多也只能坚持个一两刻钟……”
“既然如此,就请阁下接受高山之王陛下地邀请吧。”菲里连忙接上。“我也很乐意在战舰上设宴招待您,顺便好好叙一下旧的。”
“呵呵,对于泰勒上校您这艘空前绝后地浮空战舰,在下确实也很感兴趣。”丹尼尔仍然微笑着继续说道,只是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可惜。我现在还要急着去赴另一个约会啊,只能暂时先婉拒上校先生地好意。只要能守上一刻钟,就已经足够了!”
话音未落,他伸手猛地向上一挥,一道耀眼的金光顿时闪过天空!
“立即攻击!”
虽然暂时还不明白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菲里还是抢先动了魔法攻击。在他的带头下,其余的魔法师也纷纷抽出了各自的魔杖,一时之间,燃烧之手、马友夫强酸箭、高级飞弹风暴、火球术、连环闪电……各式各样的攻击魔法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几乎要将这片小小地岬角夷为平地!
但是,地面上的精灵军却毫无慌乱之色,几乎就在魔法师们于半空中动攻击的同时。一阵轻微的爆裂声也在岬角上响起。一团团乳白色雾气,伴随着刺耳的嗤嗤声迅弥漫开来,掩盖住了精灵军战士的身影。无论是怎样厉害的攻击魔法,只要落在了上面,就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这可怕的雾气还在借助风势急剧上升,狠狠地朝着天上那些骑扫帚的魔法师扑来!
“可恶,又是密斯拉之雾!不想摔死地就给我快点逃!”
菲里气急败坏地喝骂着,将扫帚拨转了方向。硬是朝着自己人的方向俯冲下去,几乎擦着那些印加禁卫军士兵的头顶掠过——依靠预先给自己加持地鹰眼术,他很清楚地看到,这些精灵军残兵分明是强行砸开了刚才印加人炮击时打过去的未爆弹,将里面的密斯拉之雾给放了出来。这群聪明的混蛋还真是擅长废物利用!
骑扫帚虽然不利于魔法师的鼠蹊部健康,但度还是很快的。尽管逃得很是狼狈,不过几乎所有的魔法师还是成功地躲过了这一劫,安全着陆。只有动作最慢的那个家伙不幸遭遇了空难,在雾气中惨叫着从天上掉了下来。然后又在地面上受到了十几把刺刀的热烈迎接,带着浑身地血洞去见魔法女神密斯特拉了。
见到残余的精灵军居然还敢反击,围拢在岬角外围的印加军队又惊又怒,纷纷吹响了冲锋号,准备一拥而上,将这股不知好歹的顽敌统统砍翻踩平。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志愿军炮队也仓促还击,稀稀拉拉的几枚炮弹掠过天空,只有一击中了目标。
然而,丹尼尔中将准备的杀着还远没有结束。
惊魂未定的菲里刚刚踏上地面。甚至没来得及收起扫帚。就听得一连串闷响打在了印加禁卫军的阵列里,爆起一片片残肢断骨。鲜红地血肉四下里纷洒飞溅。就连耐色瑞尔志愿军的炮队,都在这一轮毫无预兆的打击中遭了殃。两尊野战炮被炸得四分五裂,炮队指挥官瓦希里更是让气浪掀了起来,摔得人事不知。就算这个老矮人皮糙肉厚性命无碍,最起码也得断上两根骨头了。
“炮击!哪里来的炮击?剩下的精灵军怎么可能还有火炮?!”
骤然爆起的几处土浪之间,菲里惊恐地叫喊着,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在昏暗的暮色中寻找着这轮炮火的来源……很快,借助下一轮轰击的炮口闪光,他就隐约分辨出了前方月亮湖面上那一串朦胧地巨大帆影,以及白色风帆上绘制着地,五彩花环围绕着王冠的醒目纹章。
菲里地心顿时沉了下去:那个著名的复杂纹章,代表着精灵王国最引以为傲的海上力量,诸多挂着绿叶旗帜的舰队之中最高贵的存在——精灵皇家舰队。
月亮湖并非完全的封闭水域,通过蜿蜒漫长的麻麻里河,船只可以从这片湖泊一直行驶到遥远的大海上。此前,高山之王特库姆塞一直在拍胸脯打保票,坚持说是即便扼守峡谷的都库斯科已经陷落,精灵军也不可能马上就让舰队驶进月亮湖。可偏偏到了这个连日激战即将收尾的时刻,横行四海的精灵皇家舰队,却出现在了这片远离一切海洋的高寒水域之上,给绝境之中的精灵远征军一根期盼已久的救命稻草!
黯淡暮色的遮蔽下,望着这些从岬角后面冒出来的精灵战舰,菲里-泰勒上校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他终于明白丹尼尔中将刚才那句“只要能守上一刻钟就足够”是什么意思了,同时也知道这一战恐怕无法得到最完美的收场……
但是,做好了攻击准备的印加人显然还不肯服输,还要做最后一次拼搏。
由于弥漫在整个岬角之上的密斯拉之雾,菲里只能带着手下的魔法师们,远远地躲到精灵舰队的炮火射程以外。然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一**攻击部队被炮火和排枪打翻在地,一批批已经投降的精灵军士兵再次骚乱暴动……沉寂已久的战地上又一次喊杀声四起,而空中的祥瑞号尽管依旧无法移动,也还是尝试着炮击湖面上的精灵舰队,溅起一朵朵三层楼高的巨大水花……
在最后的战斗中,印加禁卫军表现十分英勇,也取得了不小的战果,但依旧无法在这样短暂的时间内彻底歼灭得到炮火支援的精灵军残兵,更不可能阻止敌方舰队的接近——事仓促,他们的重型火炮根本来不及移动到岸边。而一两磅的轻型野战炮打到坚固的战舰上,根本就是不痛不痒,怕是连一个小洞都钻不出来。
看到敌舰队已经用炮火驱散了岸边的印加禁卫军,并且放下跳板开始靠岸登陆,菲里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何时,他又将扫帚重新放回了**。但是落到了眼下这般处境,他也只剩下一种命令可以布。
“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全体撤退!回祥瑞号!”
一百二十五、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上)
一百二十五、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清冷的明亮圆月,将银雾般的万丈光芒洒向辽阔大地,潮湿的湖畔晚风,轻柔地吹过尸横遍野的战场。硝烟和血腥已经渐渐散去,但那些冰冷的死依旧横卧在旷野之中,任凭野狗和豺狼争抢嘶咬,吃得眼睛都红了。
荒凉的湖畔草原上,苦战了一天的印加士兵们蜷缩在简陋的营帐之间,围着缺乏热度的几丛黯淡营火酣然入梦。那一张张满是血污的憔悴面庞上,看不出任何一丝胜利的喜悦,只是充斥着化解不去的疲惫和忧伤。
这一战所付出的代价,真的是太大了!
望着眼前这副哀鸿遍野的凄惨景象,听着野战医院里那连绵不断的阵阵呻吟,特库姆塞披着一件陈旧的羊绒斗篷,在夜幕下久久伫立,心中五味杂陈。
多久没有吃过这样大的亏了?他幽幽地想道,似乎是由于这些年来自己打的胜仗太多了,一旦走上背运,陷入逆境之后,居然时常会有某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从去年夏天开始,印加军屡战屡败,有生力量损耗殆尽,各条战线都在止不住地大踏步后退,无数城市乡镇得而复失,上百个大小部落血流成河……这其中,固然主要是由于精灵王国大举增兵,双方实力对比生了决定性逆转的缘故。但是,他这个马兹卡大陆起义军最高统帅,在急转直下的战局之中没有及时将心态调节过来,以至于在历次战役中挥失常昏招迭出,同样也是重要的败因之一。
这一次,数万精灵军出其不意地从北方山区迂回而来,从背后**了他的后方腹地。这支孤军掀起的滔天浩劫,简直要把整个王国的脊梁骨给彻底打断——仅就损失的军队而言,月亮湖以北地区散落的三四万部族民兵,战死的战死投敌地投敌。基本上垮了个干净;王室战前部署在时光神殿一带的近万名总预备队,在漫长的攻防战之中更是全军覆没,死得一个都不剩;就连自己从主战场和沿途各地紧急抽调过来的四万援军,也在刚刚平息的那场反击战中死伤过半……可到了最后,居然还是没能把那帮该死的祸患剿灭干净!
军事方面地惨重损失固然令人心痛,但是在经济方面的毁灭性打击更是让特库姆塞气得简直想要吐血。都库斯科和京畿地区苦心经营多年的军火工业一朝尽失。最稳固的根据地陷落敌手。而且就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印加人在月亮湖北岸的诸多村镇差不多被破坏掉了三分之一,大约四十万人被屠杀,并且由此产生了两百多万流离失所、嗷嗷待哺的战争难民……一想到这个庞大的数字,特库姆塞就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崩溃了。幸亏高原上寒冷干燥,否则还会有瘟疫的问题——侵略可是向来都管杀不管埋地。
但是,这么多人的吃穿住宿,从现在开始也全得靠国家,确切地说是他特库姆塞供应了。偏偏今年又是个大荒年。如果不是祥瑞号携带着巨额的粮秣物资,他根本连最起码地赈济粮食都拿不出来——考虑到这伙援军的奸商嘴脸,接下来自己怕是得为此倾尽金库了。
以上这些还只是有形地物质损失。虽然令人心惊肉跳。但只要咬咬牙。勒紧裤腰带。总有办法可以挺过去地。对于特库姆塞来说。最为可怕地问题还是出现在无形地政治和信仰方面——由于时光神殿地毁灭、太阳神地长眠。以及都库斯科地易手。他居然已经失去了王位地合法性!
和费伦大陆上那些习惯在几个鸡蛋上跳舞。通过各教会势力平衡来维持权位地滑头君主不同。特库姆塞这个高山之王可是真真正正地君权神授。从全体印加人共同信奉地太阳神手上得来地王冠。
在过去地二十多年里。为了争权夺利。他这个世俗君主和代表神权地时光神殿始终龌龊不断。可是等到时光神殿毁灭之后。特库姆塞才愕然现。对于从来没有统一建国地历史、习惯于各自为政地印加人来说。对太阳神地共同信仰。几乎是维系整个国家团结局面地唯一纽带!
眼下。既然连授予君权地神明都已经生死难料。他这个君主地权势自然也就岌岌可危了——君主和政府地权力稳固与否。在于人心地认同。一旦绝大多数民众都不认可你实施统治地合理性。那就算你再怎么世代名门、神灵庇护。还是照样只有黯然倒台一个归宿。
更更要命地是。为了及时援救圣地。他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放弃了都库斯科。结果搞得两头落空!根据失去都即失去宝座地古老传统。以及自己在近段时间里因为接连战败而急剧下滑地声望。特库姆塞实在是非常非常地担忧。等到这一系列噩耗传播开来之后。还会有多少酋长和领主继续效忠自己。又会有多少野心家举起反旗。
这段时间唯一地好消息。恐怕就只有耐色瑞尔援军地到来了。但是。那帮子“国际主义战士”地军事素质……特库姆塞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去多想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快要输掉手里地最后一张牌了。哪怕能从外界得到一根救命稻草。也是再好不过——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强一些吧!
“原本以为这一仗打赢了,多少能挽回一点颓势。没想到……唉,没想到只不过是从兵败亡国的地狱里跳了出来,又跳进了分崩离析的地狱里啊!”
一阵带着寒意的晚风吹来,特库姆塞不由得缩了缩肩膀,幽幽地哀叹道。随即便摇晃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踏着沉重的步伐,穿过宁静的营帐,朝着唯一还在吵闹喧哗的野战医院摸黑走了过去。
对于印加人来说,野战医院还是个新事物。过去的战争中,他们如果要救治伤员,通常都是送到随军祭司搭建的临时祭坛那里去,直接领受太阳神的恩泽。
但这一次由于太阳神陷入长眠。印加军队中有九成以上地随军祭司都随之失去了神术,就只剩下侍奉各自部落图腾的大猫小猫两三只。这么少的一点神术使用,面对整日激战之后所产生的成千上万名己方伤患,哪怕任劳任怨透支体力连续工作一直累到当场过劳死,依旧还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眼看着阵亡名单就要急剧拉长,特库姆塞只好厚着脸皮朝祥瑞号方面求援。但是。在银龙萝莉雪风小姐的空袭之中,巨熊军团同样死伤惨重,幸存下来的那么一小批牧师,连治疗自己人都忙不过来,更不用说去给外人提供服务。
不过,本着一方有难八方相助地原则,尽管借不出多余的牧师,菲里还是设法抽调出了若干名基本不会锯错腿的半吊子军医,安排他们带着大量药品和手术器械前来出诊。多少也算是尽到盟军的责任了。
其实,由于神术的广泛应用,耐色瑞尔帝国的外科手术水平也不怎么样。差不多只是聊胜于无而已,但至少已经有了“外科手术”这个概念。不像印加人的医学界,完全就是治疗神术一统天下,没有了神术就万事抓瞎。
听着几里外就清晰可辨的哀号声,特库姆塞皱着眉头踏进了这间野战医院。和其他同时代的野战医院一样,这里也是脏乱差地典型。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地面上污水四溢,锯下来的残缺肢体四处乱丢,等待治疗地重伤员就胡乱堆在尸体旁边。手术室里不时爆起阵阵凄惨的哭嚎。以及皮肉烧焦的滋滋声——由于治疗药水准备不足,军医们只能用烧红的铁烙死伤口,烫死神经,很多虚弱的伤员都活活痛死在了手术台上。
看到如此凄惨的景象,特库姆塞的心一下子绷紧了。他急匆匆地跨过地面上成排的担架,完全没心思理会某些伤员的敬礼和致意,只是一边胡乱点着头,一边径直走到一顶充当临时手术室地大帐篷外面,将刚走出来的军医一把拉住。“医生。冒昧地打搅一下,我最亲爱的老伙计曼努埃尔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他压低嗓门问道,同时也没忘了往军医手里塞上一小块金子。那军医本来很是不耐烦地想要把手甩快但回头辨认出对方的身份,顿时便是一个激灵,再看到了这黄澄澄沉甸甸的小东西,立即满脸堆笑,那态度真是和蔼无比。
“尊敬的陛下,曼努埃尔先生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他虽然全身多处挫伤,但很幸运地只断了一根肋骨。也没有内出血。只是……”军医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闪烁。连双手也无意识地互相搓了起来,“有一个部位被破碎的铠甲撕扯得太厉害。最关键地部分已经不见了,而且出血不止,炎流脓,我只好将那玩意整个切除了下来……”
“麻烦你说得清楚一点!”特库姆塞皱起了眉头,“我那老伙计到底被你切掉了什么?”
“……其实,切除的部分不算太大,而且曼努埃尔先生早已过了生育年龄,应该对身体健康没有很严重的妨碍!”军医吞吞吐吐地说着,而特库姆塞略一思索,脸上顿时流露出了颇为怪异的表情,里面混合着惊讶、担忧、气愤,以及……哭笑不得?
“医生,这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他把手搭在军医的肩膀上,并且示威性地用上了几分力,“全都痛痛快快地直接讲出来吧,我听着呢。”
“呃,陛下,其实……曼努埃尔先生的下半身伤得比较厉害,当他被送过来的时候,两个睾丸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肩膀被胜似老虎钳的铁掌捏住,可怜地军医顿时痛得直咧嘴,但他还是小心地凑到特库姆塞耳朵边上,低声说道。
“……就连那根东西,也被压得支离破碎,实在是没法补了,要是不切除地话,还会有生命危险……陛下请尽管宽心,这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小手术。而且从许多个世纪以前开始,这种手术就有了无数成功地先例,应该不会产生多少后遗症。我对自己的刀法还有几分信
在那一刻,特库姆塞突然觉得,比起在七十岁的年纪上变成老太监的曼努埃尔,仅仅是权位有些不稳的自己,已经是实在太幸福了。
一百二十六、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中)
一百二十六、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
“尊敬的陛下,我给曼努埃尔先生用的是短效麻药,而且量很少。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如果预计没有出错的话,再过几分钟时间,他就要醒了。”
由于得了一小笔意外之财,这位军医的心情实在是很不错,于是便非常殷勤地替特库姆着想,“您要不要进去探望一下?曼努埃尔先生现在应该很需要亲友的开导。放心,我会预先把其他人都赶开的,保证不会打搅到二位的交流。”
“那个……还是算了吧,曼努埃尔……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又刚刚少了那么大一块肉,也该多休息休息。我还是不打扰了。”
特库姆塞歪着脑袋思忖片刻,却现自己实在不知道到底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位所在单位刚刚倒台、接着又被动跻身宦官行列的老战友——总不能拍着曼努埃尔的肩膀对他说,“哎,老伙计。看来你的退休金是没处领了,儿女又抢先一步上了天,现在连命根子都不见了,还是到我这里来当个大内总管吧!”
一想到这个仿佛脑子里都长着肌肉的旧日猛将,带着一身由于小便不畅而产生的尿骚味,用尖细怪异的公鸭嗓子和自己说话,并且捏着可笑的兰花指……特库姆塞就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其实,这种最可怕情况并不会生。成年人的声带早已定型,即便是阉割也无法导致新的变化,最多也就是使得胡须脱落而已。以曼努埃尔大祭司的这把年纪,别说胡子,就连头也没几根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阉割后的他并不会出现多少外型变异。
但是,特库姆塞并不了解这一点。他的宫廷里也有几个太监,但并非本地土著,而是通过人口贩子从远东卡拉图大陆的翔龙帝国买来的阉奴。自幼便受到阉割和调教。这些人从小就处于不正常的环境,受到不正常地对待,身心的变态程度绝非普通人所能想象。
再加上那些进不了本国宫廷和权贵府邸,居然要万里迢迢卖到马兹卡大陆来的阉奴,也大多是些被奴隶商人砸在手里的赔钱货色……特库姆塞把这些变态程度过高的歪瓜劣枣和曼努埃尔联系起来,其结果自然让他感到不寒而栗——大致上相当于另一个世界里。芙蓉姐姐和歌手大狸子的形象双重叠加起来,再乘上个两三倍……极品催吐剂啊!
“时光神殿地曼努埃尔大祭司……是我交往了几十年的老朋友,性格一向都非常的刚强坚韧,连儿子死在面前也没有流泪。”他强忍着满肚子的不适,叹息着说道,“但是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骤然遇到这么一连串大难,我还是有些担心他会想不开,做出一些蠢事来……”
特库姆塞一边小声嘱托着。一边悄悄探头往手术室里看了一眼,但里面的大多数烛光早已熄灭,他只看到了床单上一圈黝黑模糊的人形轮廓。以及唯一的那枝蜡烛下放着的淤黑血肉——这估计就是曼努埃尔被切除地生殖器官了。
“所以。我那老伙计地生命就只能拜托您了。医生。”他又从袍子里掏出一些零散地金块。一股脑儿塞进了那个军医手里。“好好照顾他。陪他多说点话。曼努埃尔地耐色瑞尔语也还算流利。只要你能哄得他开心一点。我绝不会吝惜任何赏赐地。”
“啊。那是当然地。尊敬地陛下。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每一个医生地天职……”
看着黄金地份上。军医连忙摆出一副悲天悯人地圣洁表情。但满腹心思地特库姆塞已经没有精力再和他扯谈下去。最后看了一眼正在昏迷中微微呻吟地曼努埃尔。他转身拉起了斗篷。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呃。你们这是……”
刚离开临时手术室没几步路。特库姆塞就现自己被一大群士兵包围了。这些人大多身缠绷带。血迹斑斑。甚至缺胳膊少腿。但是他们还是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自己身边。默默地排列成长长地两队。以最隆重地战地仪式来欢送君王。
短暂地沉默之后。特库姆塞略带愧色地走进了伤兵们排成地长长队列之间。他认为自己今天打得并不是很好。给部下造成了过多地死伤。但是他地步履所到之处。两侧地印加士兵却全都一起举手向天。随之顿足大呼:“印加必胜!高山之王万岁!”
“印加必胜!高山之王万岁!”
“印加必胜!高山之王万岁!”
庄严肃穆的呼声,回荡在这满目疮痍的战场之上,回荡在这寂静寒冷地夜色之中。听着这一声声充满热情的欢呼,特库姆塞不由得泪流满面。
他为刚才的恐惧和动摇。而自责不已——尽管在白天的战斗中丧失了大批袍泽。并且在未来还将面对更加险恶的危局。但这些质朴的印加士兵依然充满信任地注视着他,并且将未来的一切希望统统寄托在他这个高山之王身上。甚至不惜为此付出生命!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将所有期盼都放在一个人的肩膀上?是因为这个国王带着他们南征北战,取得了一次又一次奇迹般的胜利,让这个默默无闻地弱小民族成为世界第一军事强国地恐怖梦魇;是因为这个国王带着他们在三十年的时间里成功顶住了殖民地铁蹄,让他们的家人至少在这片雪域高原上得以享受到安乐的生活;是因为这个国王带着他们建立起一座座繁荣的城市和村镇,让他们逐渐摆脱了野蛮和蒙昧……总而言之,他们希望面前的这个男人能够带领他们继续从胜利走向胜利,从辉煌抵达辉煌!而不是像一个懦夫那样畏畏缩缩地引颈待死!
我不能让这么多信任我的战士对我失望,更不能这么多死的在天之灵对我失望。我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要敬重我们的祖先,爱护我们的妻儿,保卫我们的家园!
特库姆塞沉稳地在战士们之间穿过,不时挥手示意,同时在心中默默地感叹。
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种种灾难。这位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地君主,不禁又一次沮丧起来,直感觉满心的无可奈何:
丢失的土地可以收复,动摇的权威可以弥补,叛离的部落可以镇压。在战争中失去的一切,都可以通过战争再次夺回来……可是。陷入沉眠地神明,又该如何唤醒?
从现在开始,至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之内,三千万印加人是再也不用指望太阳神的庇护了。而在这个诸神化身随意行走于地面,神迹多得仿佛下雨一般的托瑞尔世界,得不到神明保护的国家是异常危险的!
上万年之前,在费伦大陆的东部,曾经出现过一个被称为伊玛斯卡的强大帝国。这个帝国有着无数名被尊称为奇械师的强大魔法师,开创过独特而奇妙地魔法体系。专擅于构装机械的制作与空间传送。其鼎盛时期,甚至能够将军团用传送门输送到深渊,和恶魔进行征战。
但是当伊玛斯卡的奴隶们爆叛乱之后。由于伊玛斯卡人全部都由无信组成,没有守护神地帮助,结果被奴隶们所信奉的神明亲自下凡打败,庞大而繁荣的帝国也迅毁灭了
这个远古人类帝国的最终下场十分悲惨,他们的人民被叛乱奴隶屠戮一空;文明被心有余悸的敌对诸神全部销毁;大片国土被掩埋到了荒芜至今的沙漠之下。如此辉煌的文明,如今却已经鲜有人知。作为一个被遗忘的国度,伊玛斯卡早已彻底消逝在了历史长河中。
伊玛斯卡地过去,未尝就不会是印加人的未来。
假如精灵诸神不顾刚刚遭受重创,再一次下凡参战。特库姆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抵御这些脱离正常思维的高等生命。即便不考虑精灵诸神的直接参战,眼下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随着时光神殿的毁灭,太阳女神的长眠,现在的印加人不仅失去了维系团结统一的重要纽带,也失去了绝大部分地法术战斗力,更失去了应对疾病和灾荒的手段——没有了神术,不但难以治疗伤患,更无法抵御瘟疫和病虫害。别忘了,那个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恰恰正是精灵诸神的盟友!
我到底该怎么做?我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印加人的国运还能维持下去吗?这个国家会不会像伊玛斯卡帝国那样瞬间崩溃、亡国灭种?
走在返回自己营帐的路上,特库姆塞怔怔地双目向天,眼神中满是迷惘和忧虑。
投降精灵王国那是想也不用想的,至于自顾不暇的耐色瑞尔帝国,同样也不是什么有用的靠山——通过短时间的探口风、套交情,特库姆塞地情报人员已经很完整地从祥瑞号船员嘴里掏出了这个国家地最新近况。
纵使印加人作出最大的牺牲,集体改信他们地神明——这并非做不到,毕竟,太阳女神阿曼纳塔原本就是耐色瑞尔第一帝国的守护神——内部冲突即将激化的耐色瑞尔诸教会也无力提供更多援助。
自己部族掌握的这头神圣黑鹰。虽然在同样的部落图腾之中。已经是位于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了。但是和那些呼风唤雨傲视天下的真神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派不上大用场。
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特库姆塞很郁闷地想着,难道……真的要用上那最后一招吗可是……一旦出了什么篓子,那可是比给精灵军屈膝为奴还要危险了啊!
站在自己的帐篷边,略微犹豫了一会儿,特库姆塞最后还是决定拖几天再说,谁晓得太阳女神会不会冷不零丁就这么苏醒过来?
虽然实在是有些自欺欺人,但他还是感觉心理轻松了许多,便伸手叫过了自己的副官,“……通缉令已经下去好多天了,逮住苏梅克席大祭司了吗?”
“一刻钟以前刚刚传来消息,苏梅克及其随从人员在蒂华纳科城郊外被成功抓捕。”副官面带喜色地说道,“看他们的动向,似乎是想去投敌!哼,居然让这等无耻败类坐在头一把交椅上,难道太阳神瞎了眼吗?”
“慎言!慎言!这可是亵渎之语。”
特库姆塞挥手打断了副官的咒骂,但语气也没有多严厉,“告诉那边的人,无须审问,其余犯人暂时收押进黑牢,而罪魁祸苏梅克直接挖心剥皮,再将尸体悬挂在蒂华纳科城的北门上!”
“陛下,这……苏梅克席大祭司固然罪该万死,但不是应该交给曼努埃尔大祭司处理吗?”
听了这样的处置,副官不由得微微一愣,“这种事情一般都算是教会的家务事,我们不好插手啊!会招致反感的。”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教会?曼努埃尔也没办法说什么的!”特库姆塞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要万事靠自己啦!”
他回头望了一眼祥瑞号驻留的方向,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嫉妒,“真羡慕这些耐色瑞尔人啊,无论未来局势变得再怎么糟糕,他们总有个地方可以回去。可是我们……除了脚下这方岌岌可危的家园,又还有哪里可以容身?”
一百二十七、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下)
一百二十七、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
正当特库姆塞陛下自觉即将面对无比黯淡的未来,而感到忧心忡忡的时候。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他那些百无一用的耐色瑞尔盟友们,其实过得也并不怎么滋润,同样是愁云惨淡。
菲里的心情很糟糕,非常非常的糟糕。他感觉自己心力交悴,简直快要被气晕过去了。
“……战死一千一百八十八人,重伤一百五十四人,轻伤六百八十人,损毁各类火炮十九门……整个巨熊军团也不过四千人啊,居然在半天时间里就死伤过一半!而这还仅仅是一条幼年银龙单独袭击所造成的损失!”
看着统计出来的伤亡数据,菲里恨恨地将报表单子往会议桌上重重一甩,“这可……这可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啊!在光荣城,我们用九千兵力和精灵军的三千人拼了个平手;在北极港,我们的六千人将八千名精灵军登陆部队顶住了一个多小时;可是到了现在,整整四千人居然对着区区一条幼龙束手无策……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貌似根本没有可比性吧!会议室里的众人脑海里都转过这样的念头——以前经历的战役。无论打得再怎么窝囊,好歹也是差不多的枪炮装备,一样的魔法神术。大家面对着面排队枪毙互相轰杀,死了也只能怨自己训练不精。但是今天这一仗,八成以上的死都是缩在船舱里挨炸,打出去的子弹连个龙影子都碰不着……
几个坐在后排的白胡子老魔法师,自恃资历够老,甚至还嘀咕着抱怨起来,认为这全都是菲里这个最高领导在军费上太过吝啬的缘故——为了省钱,居然硬生生地把祥瑞号从武装到牙齿的威风战列舰,改成除了牙齿啥都没武装的仆街运输船!要是按照原来的设计图样,前后设置四组十六寸三联装级**,养上四五条用于空战的巨龙。再安置个百八十座高射炮平台的话……
**!听了这样离谱地怪话,菲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这都是些什么不着边际的疯子啊!事情都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敢翻旧帐?
如果老子真的按照你们这群研究狂人的想法,在沙滩船厂开工建造什么“多炮塔铆接重装甲魔法动力浮空战舰”……先不说地方财政会不会破产,高素质施工队伍从哪里来,就算砸锅卖铁把船造出来了。那又怎么样?
武装到牙齿的战列舰固然威风,但是船体空间也全被武器塞满了。这整整一个军团的兵马装备,还有比军队更重要地私货又该往哪里塞?大家也甭做什么狗屁的黄金梦了,继续呆在北极港捕鲸猎海豹涯苦日子吧!
“哎,你们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他唉声叹气地宣布道。脸色沉郁地环顾着破烂不堪地会场——祥瑞号地大会议室本来装修得颇为豪华。羊绒地毯、大理石墙面、红木家具和水晶吊灯什么地一应俱全。还装饰了大量地塑像和油画。由于祥瑞号多少代表着魔法女神教会地脸面。菲里在这些“对外开放舱室”。也就是来宾和记会去转悠地地方。可是半点都没省钱。当高山之王带着他地参谋班子进驻地时候。还惊叹这里比他地私人办公室更加豪华。
遗憾地是。那位银龙小姐地空袭。将祥瑞号四分之三地上层建筑都掀了个底朝天。这间位于艉楼底层地豪华会议室自然也不例外:天花板被整个儿掀掉了。四堵墙壁只剩了两堵半。地板和桌椅上满是大大小小地窟窿。水晶吊灯更是不知去了哪里。
几盏昏黄地油灯在扭曲变形地钢梁上晃来晃去。吸引来成群地飞虫嗡嗡起舞。星光、月光混合着灯光投射进来。照在与会众人地脸上。看上去似乎有种不太真切地朦胧感觉——这样地环境。这样地气氛。真地很像是某支绝境之中地孤军。在讨论接下来应该投降还是散伙……不吉利啊!
“诸位。我们现在不是在自己地故乡打仗。而是身处于万里之外地另一片大陆。”
菲里摇摇头。语气沉痛地说。“在这片陌生地土地上。我们地面前是如海洋般地数十万敌人。身旁是已经濒临崩溃地脆弱盟友。而背后也得不到本国地更多支援。纵使战局在未来能够扭转过来。印加人也不会把土地和财富自觉自愿地双手奉上。一切都要看我们地实际表现!如果再不能奋图强、团结一致。不要说满载财富和荣耀凯旋而归。就连能不能活着回家都是未知数!而我军在今天地战况……哎。实在是让人感到无限失望!”
他地这番话。讲得真是情真意切。无奈会议室里都是些知根知底地老滑头。对此一点都没有放到心里去。
你对我们失望?我们还对你失望呢!众人整齐地翻了翻白眼,对菲里这个最高指挥官甚至连面子上的尊敬都欠奉。如果不是今天的兵力损失实在惨痛。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说不定还会有谁当场跳出来反唇相讥。
没办法,威望不足地领导总是很难镇住手下地。而在军队里。获得部下尊敬的唯一途径就是不停地取得胜利,还要给部下争取到足够地赏赐和地位。巨熊军团称不上强兵悍将,但也绝不是纯粹的新晋菜鸟,仅仅靠那点薪水和分红的笼络,是不能让它变得如臂指使的。
作为新耐色瑞尔殖民地的头等名将,菲里之前并不是没有打过胜仗。
事实上,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他在新耐色瑞尔殖民地先后取得了至少三次重大胜利,并且多次力挽狂澜,成功地捕获了一名精灵军少将,击毙了一名元帅和一位公主。这样辉煌的功勋,即便是放到费伦大陆的主战场,也是极为引人注目的,说他战功赫赫并不为过。
但问题在于,这些胜仗的运气成分太高。并不能显示出这家伙有多少军事天赋,也难以让军官和士兵对其产生信服……当然,如果菲里真是运气特别好,一路过关斩将、砍瓜切菜,所有敌人到了他面前统统都会戴上弱智光环。那样的话倒也不失为一员福将,同样能得到全军上下的狂热推崇——直到他被喜新厌旧的幸运女神抛弃。开始打败仗为止。
可惜,菲里这个家伙虽然多少也有些运气,却是次次都要仆街到了极点才能挥出来,而且从来不肯惠及旁人——对于当过他上司的人来说,这是一只带来霉运地黑猫:诺姆总督意外身亡,泽娜议长黯然下野,军团长夏洛特沦落为窗边族;对于他的下属来说,这是一个除了外形就没有多少魅力的庸俗之辈:光荣城、温泉谷、新魔索布莱城、北极港……菲里所参与的一连串战役,仅就最终结果而言都是胜利的。但没有一次战役的伤亡率小于50%,而且由于政府不够慷慨,战后地封赏也很难让士兵满意。
加上在前一次战争的最后关头。他和泽娜议长等人为了军票的事情和各州地方议会翻了脸,虽然在当时成功地安抚了军心,大了一笔横财,但也使得掌握舆论的许多政党铁了心地要将他抹黑报复。
这样一来,菲里的地位和形象就显得很尴尬,而这一次重组的巨熊军团又挂着志愿军的头衔,从理论上讲是一个志愿俱乐部,并不适用严酷的军法——当然,这个所谓的“理论上”也不是不能无视。但偏偏菲里暂时还做不到这一点——加上还有两个地位崇高地大奥术师随行,所以他的命令传下去总是会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很难得到不折不扣地执行。至于战后的责任追究,同样只能雷声大雨点小,顶多以批评和自我批评告终……更多的,是在沉默之中借坡下驴。
那些身负重任却无大权,又没有足够声望和支持度,还有更上一级领导跟在身边指手画脚的空降干部,想来也是和此刻的菲里一个心情吧。
“现在。我军兵力损失严重,而且无处补充,再维持原有的编制已经很不恰当。”
等了半响,还是没看到有谁站出来检讨得失,菲里只好无奈地抽出另一份稿子,将会议带入下一个话题,“所以,我决定裁减合并一部分编制,以适合新形势下的战争……”
巨熊军团的直接作战兵力。主要分成三大块:以人类为主的两个火枪+长矛步兵大队。以黑暗精灵为主地黑猫大队,以矮人为主的野战炮兵大队。剩下的魔法师、斥候、骑兵、狙击手和水手都是司令部直属的小单位。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满编的大队那么多。
在这一次的空袭之中,厌恶阳光的黑暗精灵基本上呆在水线以下的底舱,因此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只有幽暗少女伊莉斯翠地高级牧师,黑猫大队副队长坦妮丝主教及其亲卫队正留守甲板出入口,结果被炸了个尸骨无存——就整理巨熊军团紊乱的指挥系统来说,这倒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她和黑猫大队正队长,痛苦女士艾梅塔的主教依莎贝拉的指挥权之争,可以就此彻底告终。菲里想对这些黑暗精灵布什么命令,也只要找一个对象就够了——虽然依莎贝拉也不见得会对他言听计从。
野战炮兵大队的住舱也在下层,而且有一大半被拉去地面支援参战,因此在空袭之中的死伤同样不多。但是,以人类为主的两个步兵大队就问题大了了。
这些家伙大多数是离开北极港之后沿途招募的,大多是一些好逸恶劳的城市游民。为了照顾他们,菲里把采光和通风最好地最顶上两层挪出来给他们当宿舍,结果在空袭之中挨了个正着——那些有胆量跑到甲板上放排枪组织反击地,倒是活下来至少一大半。可是那些躲在舱室里不肯出来玩命的,却基本上都和宿舍一起在爆炸中完蛋了。
战后一清点,两个步兵大队地编制只剩下了小半个,而且上到指挥官下到小兵几乎无人**完整——步兵指挥官,红袍法师费顿干脆被高温蒸汽浇成了汽锅鸡,连**也没了,只是以灵魂的形式被封在专用宝石里。
如此一来,巨熊军团的种族构成,居然变成以非人类为主了。
“……鉴于步兵大队战斗力低下,勇气匮乏,现决定完全解散。残余人员之中,选择一部分精锐混编入黑猫大队,以掩护跳帮。步兵副指挥尼维尔降级为中队长,负责带队,并且受依莎贝拉主教小姐领导。其余人员则就地转职,填补水手、炮兵、工兵和后勤人员的空缺……”
一提起关键的人事变动,原本昏昏欲睡的与会顿时来了几分精神,竖起了各自的耳朵,眼睛更是瞪得溜圆,在昏暗的光线下炯炯有神,仿佛一群春的野猫。可是正念着调整预案的菲里刚刚感觉有点得意,却被一个圆滚滚的家伙给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泰勒上校,我觉得你把这会议开得实在是有些本末倒置,实在是令人失望啊!”
奥沃摸着自己肥嘟嘟的三层下巴,很倨傲地站出来说道,“这些什么总结啊检讨啊人事变动什么的,都可以留到以后慢慢再说,反正下一场战役不会马上爆……但是,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我们必须马上加以解决,哪怕连一个小时也拖不得!”
“什么问题?”
一百二十八、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续1)
一百二十八、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
“……在本次空袭之中,我舰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损坏。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过五十处支撑结构出现开裂,整整三层船舱粉碎塌陷,主桅杆倒塌折断,传动系统失灵,魔力传输系统大面积瘫痪,装甲板多处扭曲脱落……”
奥沃扳着他那十根肥嘟嘟的胡萝卜手指,一项接着一项地罗列着祥瑞号今天所遭受到的重创,“……最为严重的是,那台三鹿重工的假冒伪劣航空动机,眼下已经是报废得不能再报废了。仅仅凭借船上的抢修器材,根本无法修复!”
听了奥沃的陈述,精神不怎么集中的与会众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始终全神贯注的菲里,却是让这坏消息给硬生生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航空动机报废了?天啊!那倒真是个大麻烦啊!”
听到这样的噩耗传来,菲里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张苦瓜脸,推导出了下一步会出现的恐怖后果,“也就是说,祥瑞号已经完全失去了飞行能力,而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越过雪山从来路撤退,只能在这里陪着印加人和精灵军死磕到底……哦,真是该死,我那时候就是去借月利息30%的高利贷,也不该买三鹿重工的便宜货啊!”
退路断了?自己有很大的可能要给印加人陪葬?所有人都被这种可怕的前景吓坏了,在亲眼目睹了如此惨烈的一场大战之后,许多人都产生了畏难情绪,只想着见势不妙拔脚就溜,连能不能财都顾不得了。可是,谁想到会在这时候遭遇这么一个晴天霹雳?
“奥沃先生,那个……战舰的情况,应该还没有糟糕到这种地步吧!”短暂地交换了一番眼神之后,红头的蕾妮有些迟疑地站了出来,试探着问。“我们应该还有别的办法离开,是吗?”
遗憾的是,她并没有从肥巫妖嘴里听到最想要得到的答复。
“蕾妮小姐,你的男朋友泰勒上校刚才说的没错,事情确实就是这样,祥瑞号只剩下了密瑟能核附带地垂直升降功能。但是已经没有办法进行水平移动了……喂,你们不要用那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啊,我虽然是个大奥术师,但也没本事托着这么大的船飞上一整天!顶多能把咱们这条破船推进月亮湖里就不错了——祥瑞号水面航行系统,大体上还是完好的。”
先是尴尬的沉默,片刻之后,所有人都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神情激动地大叫大嚷:这下可好,全军上下真的是陷入死地。只能背水一战了!
不顾全场地骚动。先一步激动够了地菲里只是一边懊丧地搔着头。一边摇着脑袋自言自语。“水面航行系统大体上还算完好……那又有什么用呢?即使能够顺利下水。我们还是只能在月亮湖里转悠。照样出不去!”
实际上。月亮湖并非完全地封闭水域。湖水最终还是能够流进大海里地。但是。如果想要从水路离开马兹卡大陆。祥瑞号就得行驶出这片辽阔地高原湖泊。进入蜿蜒地麻麻里河。接着经过数十座沿河城市。在精灵军地控制区内强行军整整一个月。并且顶住一路上地炮击和轰炸。最终还要在入海口突破精灵舰队地封锁追杀……一定要尝试地话。其成功率大概和只买一注就中到彩票头奖地概率有得比。
“在月亮湖里转悠?你想得美!情况比这还要严重得多!”
负责具体整修地损管部长。制假天才兼半精灵萝莉小艾尔唉声叹气地回答道。“船舷两侧水线以下地部位。也生了多处大范围破损。在完成修复之前。下水就等于是去喂鱼。”
“那就赶快修理啊?”菲里忍不住叫了起来。“需要多少人力?我可以安排全军都归你调遣。再不够还可以用食物和布匹雇佣土著劳工。总之。我希望我们地船能尽快动起来。而不是停留在这兔子不拉屎地荒地里生虫子!”
面对最高长官地质问。小艾尔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啊。这地方地紫外线晒得我都脱皮了!可是什么材料都短缺。您叫我怎么修理?”
“啥?”
“防锈钢板、合金装甲、无缝钢管、高强度合金梁架……什么东西都存在很大的缺口,又没有办法在这片蛮荒之地搞到。”小艾尔叹息着说道,“这一次空袭造成的破坏太厉害了。整艘船的将近五分之一都得要重建。光是靠着损管部预备的这么一点材料。哪里够用啊?”
“那就用木板和树干先顶着!”菲里想也不想就胡乱出了个主意,“到时候。让船上那些会用魔法地人辛苦一点,想办法多施展几个材料转换法术,把木材变成金属不就行了?”
“可是这鬼地方连象样的木材也没有!”奥沃一句话就顶了回来,“山是光秃秃的,平地上只有草不见树。当地渔民都是用芦苇来编织来小船……我们总不能芦苇席子来修船吧。那种满身是缝的玩意,不金属化还好,一旦金属化就铁定漏水!”
菲里听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连棵树都找不着?这地方也真是够贫瘠的了,实在想不通太阳女神为什么要选择这里做她的总神庙驻地……
“那该怎么办?”他苦恼地揉着太阳**,“谁有什么好的建议,请尽管提出来,咱们搞一个集思广益的头脑风暴!”
集思广益?这种无解的问题,谁想得出办法?同样表达够了内心激动地众人回头望了他一眼,然后便板着一张张如丧考妣的死人脸,默不作声地回到座位上——这个意思很明确,你是领导,这个决断还是由你来琢磨吧!当然……责任也由你来负。
我倒!菲里看得都要骂娘了,老子怎么摊上这么一伙废柴啊!
可是,他自己又想不出合适的对策,只好就这么僵在那里。总算菲里还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丰富经验,于是便一边和部下一起练习眼观鼻鼻观心,右手食指微微弓起,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一边思维高运转,让无数条异想天开的荒唐主意在他的脑海里来回盘旋:
用黏土吗?这玩意一浸水就会被泡烂,只要施展金属化魔法的时候稍微有点疏忽,祥瑞号就该把自己给祥瑞掉了。再说了,即便船上的魔法师可以将黏土金属化得很完美,这附近有没有黏土矿还吃不准呢!
用水泥吗?水泥船倒是有过相当普遍的成功例子,而且用石头烧制水泥也很容易。但问题是祥瑞号上没有准备那么多用来约束水泥形状地钢筋,同时也很难在这一无所有地草原上搞到什么合适的燃料——现在没到秋天,草还绿着。最近地煤矿距离这里有足足十天路程,总不能烧牛羊粪吧!先不说燃烧的温度够不够高,这附近被洗劫一空的印加人哪里有这么多牛羊?
拆东墙补西墙?这个主意似乎有些可行性,但眼下捅出的窟窿实在是太大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东墙”可拆?硬是要这么做的话,等到“西墙”补完,祥瑞号也会只剩下一个壳子,变成一条徒有其表的电影布景船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正当菲里抱着脑袋头痛欲裂的时候,耳边突然冒出一个怯怯的声音,“那个……打搅一下,你们不说的话,那我就说了啊!”
有人想出办法了?菲里大喜,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却只看到一个丑陋的大脑袋通过墙上的窟窿伸了过来——老黑龙福尔摩斯蹲在外面的后甲板上,将脑袋钻了进来,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那个……饭点儿早就过了,诸位领导不先出来用个饭吗?”
“啊?吃饭?现在我们没有那个闲工夫……对了,你今天这样积极干什么?”菲里奇怪地对福尔摩斯问道,“以前从来都只有别人提醒你去吃饭睡觉起床,没见过你这懒虫去叫唤人家的。”
“这不……肚子饿慌了嘛!”福尔摩斯不好意思地说,“原本搭伙的大厨房毁了,士兵都在喝凉水啃饼干。我今天的伙食和你们的小灶是一起烧的,可是那边的炊事员说了,上级军官不来吃饭,我就不能先用餐,军队里的阶级制度是很分明的……”
“这种事情也来打断会议,去去去!你这长着橡皮肚子的老家伙,就知道吃!没看见我们正忙着吗……嗯?”
听了老黑龙的解释,菲里无奈地苦笑一声,刚要叫人把这头老黑龙赶出去,目光却无意间在福尔摩斯打了个转,随即便眼神一亮……略微沉吟片刻之后,菲里突然站了起来。只见他脸上罕见地挂着自信的微笑,眼睛里更是弥漫起了充满兴奋的邪恶粒子。
“诸位,我刚才突然想到,似乎有一个办法可以搞到修船的材料,只是可能会造成比较严重的浪费,所以现在打算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
一百二十九、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续2)
一百二十九、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
dR1992年的1月底,正值南半球的盛夏时节。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但是,在这片雪域高原之上,晚风中依旧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
明亮的圆月照耀着浓墨般的夜空,在遥远西方的山峦间缓缓移动,辽阔的大地和广袤的水域,都被朦胧地笼罩在这清冷银辉之中。
月光之下,庞大的祥瑞号如同沉眠的远古巨兽一般,静静地俯卧在湖畔的平坦草原上。船上的能量传送系统尚未修复,那些原本经常将全舰照耀得如同水晶宫一般的魔法灯,此刻却是连一盏都没有亮起。甲板上仅有的几丛昏暗油灯仿佛鬼火一般,在这寂静的黑夜之中时隐时现,让人不由得联想起了萤火虫**上的尾灯。
夜色已深,船上的军官和士兵都睡下了。由于绝大部分住舱都被银龙雪风小姐这位级拆迁工折腾了个干净,除了少数女性能够到下层舱室和黑暗精灵女战士一起挤被窝以外,其他人都只能在甲板上随便找个背风处,裹上毯子哆嗦着露宿。一眼望去,简直就跟喷洒过农药之后的农田害虫差不多,蜷缩着散落得到处都是。
由于照明条件恶劣,值勤的哨兵不得不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脚底下,不但得防着踩到睡觉的同僚,还得留神会不会一脚踏空,掉进那些或明显或隐蔽的窟窿里,摔个半身不遂,或更惨,全身都不用遂了……
菲里披着一身厚厚的羊毛大氅,独自伫立在船舷边上,低头凝神思索。
此刻的他再没有了会议结束时的轻松快意,只剩下了一脸的凝重和忧虑。深夜凉风的呼啸与熟睡官兵的梦呓在耳畔回荡,成群的蚊子在身旁上下飞舞,搅得他心烦意乱。
时局艰险啊!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未来的前途感觉一片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
自己在这个陌生地世界苦苦打拼,却仿佛是不断地从一个地狱往另一个地狱里跳——苦战得胜,无功有过;受封选民,却沦落为吸血鬼口粮;率军远征,结果刚到达就陷入绝境……虽然多少有所收获,但毕竟结局总是不尽如人意。这一回好不容易从原本的圈子里跳出来了。本以为能够海阔天空,但是没想到接下去面临着的,居然还是一个地狱!
这一次远征。弄不好真地要亏大了!菲里默默地想道。看来。自己还是没有足够地领导和判断能力。更没有那种传说中无以伦比地运气啊!
菲里之所以抛弃在新耐色瑞尔殖民地地安逸职位。带着巨熊军团跨越万里波涛。前往这战乱之中地陌生土地。可不是特意想要当什么国际主义战士地——他地眼睛始终盯着马兹卡大陆丰富地黄金白银。还有特库姆塞在国书上许诺交付地通贝斯港。
有了繁荣地土地。有了海量地金钱。他地巨熊军团将不再是一支任凭文官政府呼来喝去地“临时性半正规军”。而会成为藩镇一样自收自支地割据武装。
更妙地是。由于通贝斯港是一块偏远地飞地。还不会导致中央政府地猜忌。而一旦帝国本土出现什么变故。根据这航海殖民时代地惯例。他随时都能派遣舰队渡海回国。从而在极有可能生地势力洗牌之中参上一脚。分到属于自己地一杯羹。
进可攻。退可守。大军在握。钱粮充裕。顶头上司鞭长莫及。由于军事体系地维持无须求助于本土。工业时代以前地殖民地总督都是很拽地。这也是为什么耐色瑞尔帝国明明知道新耐色瑞尔十三州地重要性。也很清楚精灵军地侵略野心。却硬是还要把这片广袤土地地军政体系搞成一盘散沙地缘故——害怕有人在这片土地上割据自立啊!
当然。这是推算中最理想地结果。真正实现地可能性并不太大。不过。即便退而求其次。只要能够帮助特库姆塞暂时稳定住局势。祥瑞号就可以带着政治和学术意义无与伦比地耐色卷轴。还有成船地金银珠宝。以英雄地身份凯旋而归。甚至还可以就此开通一条连接耐色瑞尔帝国和印加土著人之间地贸易航路。并且长期独占全部地巨额利润——至少在第二艘巨型浮空战舰下水以前。这条需要逆风逆水地黄金之路将被祥瑞号所垄断。
而且,这条航线还相当之安全。精灵王国除非派遣出全国的所有巨龙,在横跨数千里的海域永久性地接力巡逻,否则根本无法实现有效封锁——要是精灵女王真的做出这种脑残的决定,那么精灵王国也该灭亡了。
实际上。在这场远征之中。菲里始终是将自己定位为一名风险投资商,工作就是向合适的本地客户注入资金。而收入就是在客户的收益之中获得分红。对他来说,战争就是一场生意。
既然是风险投资商,那么最害怕的情况莫过于两种:一、客户过于强势,又不重视信誉,将欠帐赖掉不说,还要反咬一口;二、客户过于衰弱,不可扶持,投进去地东西统统打了水漂,甚至连投资商自己都会出现危险。
所以,如何保证自己地退路,适时地回避风险就显得异常重要了——按照菲里原本的打算,即使战事失利或印加人翻脸,凭借着祥瑞号地高度和飞行能力,也没有办法把它拦截下来。可是谁想到……唉!
他挥手赶开面前嗡嗡直叫的蚊子,望着皎洁的明月,长长地叹息着,简直想要泪流满面。
“小家伙,在想什么呢?都半夜了还不上床睡觉,反而在这里没完没了地哀声叹气?”
一双柔软但却冰冷的纤细手臂,突然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脖子,“呀!怎么全是包包?莫非……你宁愿把血施舍给蚊子,也不肯让我吃个饱吗?”
“嗯哼,我哪天让你和蕾妮两只级大蚊子饿着了?”菲里弱弱地反驳着。同时却又习惯性地将身子微微后仰,以便于把后脑勺舒服地埋进对方的丰满**之间,“你瞧瞧我这脖子,今天早上的牙印还没愈合呢!”
蕾贝卡微微一笑,低头朝着菲里脖子上的那两个血洞轻轻一吻,柔和的白光一闪而过。竟是默了微型的治疗术,“好了,现在该不痛了吧!”
“到了明天早上,还不是得被你咬开……”菲里摸摸光滑如新地皮肤,小声嘀咕着,但心头却是一阵温暖。不过,蕾贝卡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仿佛堕入冰窖。
“放心,很快你就不用再每天痛上一次了。我最近正在研究一种新的外科移植方法,可以直接把吸管固定在你的身体里。这样一来。当我需要进餐的时候,只要把埋在你体表的吸管直接抽出来吮吸就可以了,不必把皮肤一起咬开……”
那我岂不是成了传说中地“血畜”?还是经过人体改造的特级货……联想起在另一个世界所看见过的血腥猎奇漫画。菲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个……还是不劳您费心了。如果有空的话,请您还是多考虑一下如何恢复祥瑞号的飞行能力吧!这可关系到咱们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和它相比,我脖子上这点小小的痛苦实在算不得什么……”
“修复报废的航空动机?奥沃那个死胖子不是说没法修了吗?”突然被打断了话头,蕾贝卡显得有些不悦,“我对这种新式炼金术产品的了解,恐怕还不如你呢!怎么帮忙?”
“……我知道这肯定会很难为您,但总得试试看吧!眼下地情况比我最糟糕的预想还要恶劣……唉。这一次的投资怕是要失败了,当初为什么就这样鬼迷心窍了呢?”
菲里颇为懊丧地搔着头,“即使奉命出征之事无法挽回,在抵达马兹卡大陆之后,我也该留在西潘港按兵不动。要不然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战局实在是缺乏胜利地希望,而退路又被切断了……”
“那你当初是怎么想的?”蕾贝卡眨了眨眼睛,“莫非是被黄金和白银迷花了眼?不对,你应该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还是说。你这个两次穿越时空的小家伙,被“那一边”的经验给误导了?”
“没错!”菲里点了点头表示承认,“在原来的历史上,由于精灵王国陷入了费伦大陆和新耐色瑞尔十三州的战争泥潭,无力在其它方向用兵。因此特库姆塞在第二次大陆战争期间,成功地将精灵殖民军驱逐出了马兹卡大陆中西部,并且建立起一个绵延近百年的土著王国……当然,这个国家后来还是又被精灵军摧毁了,但那应该是下一个世纪的事情。”
他耸了耸肩膀。“谁想到在我抵达这个世界之后。所造成地蝴蝶效应竟是如此恐怖,居然能把一个国家的命运给硬生生地掐断!到了现在。咱们这位大客户的支付能力和支付途径都已经很成问题——版图缩水,都丢失,嫡系军队重创,贵族叛离,连维系其权威和民族统一的太阳神信仰也崩塌了,怎么看都是仅仅比死人多了一口气……我原本打算在完成存货交易并且设法搞到耐色卷轴之后,就立即找个借口退兵回国,可是现在这情况,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咱们怕是非得要战斗到最后一刻不可了。”
说到这里,菲里感觉自己真的很像是那些被庄家愚弄的可怜小股民,咬着牙投入了所有的棺材本,想买一只靠谱的绩优股,结果买到的却是跌停板地垃圾死股,眼看着就要蚀得血本无归,跳楼自尽……
实际上,依仗着自己拥有的各种神器,菲里要逃出马兹卡大陆并不是非常困难。但是……战役失败、全军覆没,而主将独自逃生,这种罪状肯定是要被军事法庭枪毙的。他不想如丧家之犬一般流亡别国,更不愿意如此丢脸地死去。
可是,仅仅凭借这一艘问题百出的山寨货战舰,还有几千名百无一用的废柴少爷兵,自己真的有办法力挽狂澜吗?或说,在得到了祥瑞号的物资援助之后,特库姆塞能否拯救自己的命运?
对此,菲里实在是难以保持乐观的看法。
想到这里,他居然不禁嫉妒起了那个刚刚死里逃生地老对手,精灵陆军中将丹尼尔。这家伙地官运也算是相当坎坷了,但总是能够屡仆屡起,吃一回亏就要赚上更大的便宜。
这一次,丹尼尔虽然在月亮湖畔全军覆没,但到底是完美地达成了战略目标,即配合主力部队夺取特库姆塞地都城库斯科,让整个高原的门户为之洞开。而且,他不仅在失败之前让印加人付出了惨重代价,还意外地立下了一项空前绝后的伟大功勋——至少是暂时消灭了印加人的主神!
击败天神之人,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但绝对是屈指可数。有了这份功劳垫底,丹尼尔纵然兵败,只要有幸逃生,回去之后想必也会得到英雄一般的待遇,那真是从地狱跳进了天堂里!
“唉,如果我也能干掉一个精灵神明,那么从理论上讲就可以丢下这条破船逃回去交差了……嗯,福尔摩斯压碎的夜女士化身似乎不能算……”菲里胡思乱想着,随即眼皮渐渐地搭拉下来,竟然在蕾贝卡的怀抱里睡着了。
但是,出乎菲里的预料之外,他所羡慕的那个对象,很快也将会感觉自己是从一个地狱跳进了另一个地狱之中。
一百三十、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续3)
一百三十、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
清冽的晨风徐徐拂面,明媚的阳光折射跳跃,氤氲的雾岚弥漫缭绕。微风吹拂,蔚蓝的湖水涟漪阵阵;湖光粼粼,泛起雪山屹立的雄姿……从空中俯瞰下去,辽阔的月亮湖犹如镶嵌在大地上的一块巨型蓝宝石,滋润着这片寒冷干燥的贫瘠高原。
港口、农田、城市、乡村、牧场,几乎所有一切和人类文明有关的痕迹,都紧凑地聚集在了它的身旁。极目眺望,凡是远离这片湖水的地方,都是了无生机的黄褐色荒漠,以及裸露在外的黝黑山岭。除了少数矿井之外,再也无法在那些地方找到任何人烟。
朦胧的朝阳刚刚升起,无数座印加城市就开始了这一天的喧闹。主妇们挎着篮子和麻袋,和集市上的商贩讨价还价;渔民驾驶着用灯心草和芦苇编扎的小船,开始撒下今天的第一张网;工匠挂牌开业,祭司焚香祈祷……尽管战火正在这片高原的东西两端同时燃烧,但是对这些生活在国土腹地的普通印加人来说,生活还是和往常没什么两样,最多也就是偶尔抱怨几句物价的高涨,以及市场上各类商品的匮乏而已。
然而,这份难得的平静安详,也就只能维持到今天而已了!
因为,侵略的血腥屠刀,已经架到了这些懵然无知的人们头上。
蔚蓝的天空下,一支小小的舰队鼓足了满帆,正以大约8节的度,穿行在这片全世界海拔最高的辽阔水域上。墨绿的浪涛反复拍击着干舷,溅起朵朵浪花,又变成一片片白色的泡沫,同样迅地落了回去。精致而醒目的绿叶军旗,在每一艘战舰的桅杆顶端高高飘扬。
这支精灵舰队地规模并不庞大,只有六艘双桅纵帆船和一艘三桅横帆船,全部舰炮约一百五十门。总吨位不足一千吨。这么一点微弱的实力,放到浩瀚的大洋上,不过是水上缉私队的标准,面对任何一个中小国家的正规海军恐怕都得躲着走。但是在这片只有芦苇小船航行的高寒湖泊之中,却已经是近乎于无敌地恐怖存在了。
精灵军陆军中将,刚刚逃出生天的丹尼尔抱着胳膊。站在最大的那艘三桅横帆船上,悠闲地欣赏身旁的湖光山色。尽管时值盛夏,高原的晨风依然十分凛冽,吹到脸上感觉略微有些刺痛。不过,他的心情却始终不错,轻快得仿佛蓝天上飞翔的小鸟。
船舰在浪花之间轻轻摇晃,裹挟着鱼腥味的微风扑面而来。头顶的天空一片蔚蓝,映照着湖岸地翠绿芦苇,简直有如最上等的蓝宝石一般。无边无垠的辽阔湖面上。四处闪烁着金色和银色地粼粼波光。虽然见不到水手最喜欢的海豚,但依旧有许多顽皮的鱼儿从水中哗啦一声跃起,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珠……月亮湖的夏季清晨。美丽得令人心醉。
但是,丹尼尔脚下这支精灵舰队,并不是千里迢迢来到月亮湖旅游观光的,而是要给这片美丽的土地带来灾难和死亡!
“注意!注意!前方出现一座港口城市!前方出现一座港口城市!没有现任何驻留舰队和海防炮台地痕迹!”
伴随一阵尖利地魔法蜂鸣术。旗舰上地望员大声地叫喊着。随即。这支舰队仿佛被狠狠地抽了一记鞭子。从悠闲地午睡之中猛然清醒了过来。
水手们开始吵嚷着转舵换帆。火炮舷窗上地挡板被先后卸下。炮手们将一门门火炮拉出炮位。擦拭起了炮管内地污垢。那些刚刚获救地陆军人员。也自觉地轮着番儿传递起了弹药。将它们从深藏于水线之下地火药库里一点点挪出来。很快就在甲板后面堆积如山。
“方向西南偏西。经纬度不明。具体城市名称……丹尼尔阁下。您觉得这会是哪一座城市?附近地地形似乎完全和地图上对不上号啊!”
一名白苍苍地精灵海军将领慢慢踱上甲板。一会儿抬头用单筒望远镜眺望远方地城市。一会儿又低头审视起了手头那张新近缴获地兽皮地图。但却总是不得要领——印加人绘制地图地水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甚至没有比例尺地概念。除了蓝色地月亮湖和极少数几座重要山脉之外。整张地图上只画出了无数个代表了城镇地小圆点。并且在部分城市上标注了当地最著名风景地缩略图。除此之外便一无所有。这种粗糙地东西用来当作旅游图或许还凑合。要是用来指导行军。怕是铁定得迷路。
“这个……非常抱歉。图卢斯元帅阁下。我对此也不是很清楚。”丹尼尔搔着头说道。“要不您问问帕里斯上将怎么样?他地分析推理能力应该比我强一些。”
“不必了!连你这个当过外交部长的家伙。都看不懂印加人地鬼画符,又何必来劳动我一个粗人?”帕里斯海军上将拄着一对双拐。挣扎着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在经历过这样一场生死边缘地考验之后,他的身体居然反倒是恢复了不少,已经不再时时都要依靠轮椅行动。
“元帅阁下,听说马上就要炮击土著人地城市了,是这样吗?嘶——”他的身体突然摇晃了一下,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口,脸上的表情一时间甚是扭曲,还出了微弱的呻吟声。丹尼尔吓了一大跳,赶紧扶着帕里斯来到船舷边,随便找了个货箱让他坐下。而精灵舰队的最高指挥官,图卢斯海军元帅也卷起地图凑了过去,低声地慰问道,“感觉怎么样,老伙计?是否还需要再进行神术治疗?”
“呵呵,似乎没什么大碍,就是等它慢慢痊愈了。”帕里斯不以为然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同时略微活动了一下包裹在石膏中的右腿,“对了,您的舰队还要炮击印加城市吗?似乎火力有些不足吧。”他回头看了看组成整个舰队的这几艘小船。语气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担忧。
“只是顺手而为罢了,如果遇到强烈抵抗,我是不会用这么几艘轻型战舰和岸炮死磕的。”图卢斯元帅淡淡地说道,同时把兽皮地图卷起来,随手收进怀里,似乎不再打算弄清楚目标的名称。“不过,这座城市似乎没有作出任何防备,甚至连最基本的城防工事都没有……真是一匹最美妙的猎物了!”
隆隆的炮声在耳畔回荡,忽明忽暗的火光在远方闪现,几缕黑烟从城市里徐徐上升,在半空中汇集成了厚重地灰黑云层。几乎是顷刻之间,这座不知名的高原城市就陷入了毁灭的火焰之中。
芦苇制造的小船在水面熊熊燃烧,港口附近的大片窝棚也被火势引燃,居民被凌空穿梭的开花弹和燃烧弹吓得抱头鼠窜。即使隔着一片遥远地水域,丹尼尔在船上还是依稀能闻到尸体燃烧的刺鼻焦臭味。而城市守军的反击实在是微乎其微——如果派遣水鬼前来炸船也算的话,否则就是一边倒地挨打了——即便是这些勇敢的自杀性潜水员。也全都在水手们的排枪声中喂了鱼。
直到精灵舰队轰击完了所有被认为有价值的目标,开始起锚撤退的时候,舰队乘员依旧没有出现任何一例伤亡——这不是战争,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蹂躏和屠杀。
“昨天上船地时候实在是太疲惫了,居然忘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见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丹尼尔便回过头来,对着图卢斯海军元帅千恩万谢,“昨天傍晚的时候。如果不是及时收到了您地救援通告,我和帕里斯上将多半是要举枪自尽以全名节,或用自杀性反冲锋来殉国了……唉,出征时的七万大军,到了最后居然只撤出了不到一百名残兵败将……”说着说着,他居然忍不住哀叹起来。
“自尽以全名节?我还以为你打算要投降呢!”或许是经历了生死患难,原本总是一脸忧虑的帕里斯居然学会了调侃,“对了,你和那个耐色瑞尔帝国的军官似乎挺熟悉的样子。什么时候认识的?有了那个家伙照应,想必你就是进了战俘营,也会过得舒舒服服的吧!”
您觉得我像是卖**的吗?就是因为和那个叫菲里的黑心混蛋认识,我才会死也不肯投降地啊!丹尼尔白了不知内情的海军上将一眼,没好气地嘀咕着。但是,他又不敢把这种牵连范围极广,波及甚深的隐秘丑闻给说来——那简直是王国政界大地震的源头啊!
正当丹尼尔有些尴尬的时候,图卢斯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鼓励的语气说道。
“丹尼尔将军。七万大军的损失固然可惜。但这巨大的牺牲并非没有价值。你们孤军深入敌国腹地,给敌人造成了二十年来未曾有过地巨大伤亡。并且全靠你们调动了特库姆塞的主力部队。我军才能顺利进占高原的门户库斯科城,虽然过程似乎不怎么光彩……”
不知为什么,图卢斯很隐晦地撇了撇嘴,然后又接着说了下去,“更别说你们还彻底摧毁了时光神殿,让那个伪太阳神就此休眠。这等直接打败神明的战绩,就是再填进去七万兵力也是值得的啊!”
他很感慨地说着,眼神中微微流露出几丝赞赏。
“哦,对了。既然这里的城市防御如此疏松,我和这支舰队将会继续在月亮湖进行一段时间的炮火袭击作战。所以恐怕不能再护送你们返回了……”
图卢斯犹豫了片刻,还是顶不住功勋的诱惑,打算留下来再捞一把,“当然,这绝对不会耽误两位的行程,我会安排你们换乘一艘航最快地双桅纵帆船。这里地印加人根本没有办法来对付正规战舰,即便是只有一艘双桅船,也足够保护你们的安全了。两位有什么意见吗?”
他貌似探询地问了一句,丹尼尔和帕里斯赶紧忙不迭地点头,“没有意见没有意见,一切都服从元帅阁下地安排……对了,我们应该回哪里去?找谁报到?”
“回哪里去啊……你们还是先去库斯科城吧,西征军的司令部已经迁移到那边了。我这就用传讯魔法通知他们一声。”
图卢斯略一思索,便开口回答,“呵呵,你们都是击败天神的英雄人物,我会提醒后方准备一场最隆重的仪式,用以欢迎两位的凯旋归来……记得千万要玩得开心啊,这都是你们风餐露宿拿命换来的。”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丹尼尔和帕里斯互相望了一眼,全都掩饰不住心头的喜悦——总算是可以和这几个月以来的接连霉运告别啦!
但是,库斯科城那边的实际情况,似乎和图卢斯的说法存在一定差距……“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踏在焦黑破烂的木质栈桥上,望着这座刚刚开始飘扬起绿叶旗帜的废墟城市,丹尼尔和帕里斯两位将军一时间目瞪口呆。
没有鲜花,没有彩旗,没有欢呼和乐队。在库斯科城码头上等着他们这艘孤零零的双桅船的,只有一名满脸阴沉的军法官和两辆囚车,以及一大队全副武装的精锐宪兵!
“……以西征军前线总指挥官的名义,皇家陆军元帅克鲁泽侯爵特此宣布:查陆军中将丹尼尔、海军上将帕里斯,刚愎自用,应战无方,于时光神殿前线丧师七万,兵败辱国。且贪生怕死,抛弃部属独自逃窜,严重违反军法,故就此下令将此二犯免职收审……待验明正身之后,即刻收押,择日开庭审判!”
那名军法官态度倨傲地念完了克鲁泽元帅布的免职收审令,然后便得意地展示了一番手中的卷轴,“好了,两位阁下,你们应该都已经听清楚了。请不要作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乖乖地跟我们走一趟吧!”
和免职收审令一同展示出来的,还有将近一个军团的庞大兵力,在天空中来回盘旋的两条青铜龙,以及上百尊野战炮的黝黑炮口……面对如此夸张的压倒性武力,丹尼尔和帕里斯只能束手就范半个小时之后,坐在潮湿腐朽的草堆上,面对着粗瓷破碗里那几块已经霉的黑面包,望着四周阴森的铁栅栏和石壁,丹尼尔和帕里斯两个难兄难弟交换了几个眼色,不由得相视苦笑。
“唉,看来咱们这阵子的霉运还没完……本以为马上就可以从地狱跳进天堂了,没想到却是刚刚从一个地狱里跳出来,却又跳进了另一个地狱……克鲁泽元帅……他到底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