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死神？又见蛇鳞
当乔宇一行人赶到目的地，官晶晶便戴着手套，拿着装有手机的pc袋，站在某公寓406号房门口恭候了，看到乔宇，便皱着眉头，说道：“死神驾到。”
乔宇也是无可奈何，摊摊手道：“这个与我无关。”
“嗯，查过监控，尾随入室抢劫，我们调查过了，受害人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昨天晚上抵达帝都，在进入公寓的时候，一名男子尾随进了电梯，随后在她开门的一刻冲撞进来，屋内凌乱，摔碎了一个杯子，地上有血迹，受害人是窒息而死，我们在抱枕上找到了属于她的头发，还有口红印，凶器就一目了然了。”官晶晶说道：“死者临死前曾经奋力挣扎，所以衣衫混乱，头发也散开，掉了一只耳环，但是，没有遭受进一步的侵犯。”
“犯人发现杀了人后，没来得及拿走财物就吓得逃走，走廊的监控拍到他逃走的样子，不过，这家伙倒最后才想到不走电梯，沿着楼梯离开的。”官晶晶摇头道：“可是他尾随上来的时候，电梯的监控已经拍到他的脸，我们要抓到她并不是难事。”
黄轩叹息道：“又是一个激情作案想抢劫，演化成杀人的。”
“人要是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该有多好，我们可以失业了。”官晶晶嘟嚷道：“我倒宁愿自己失业，让世间太平。”
“了不起。”乔宇竖起大拇指道：“伟大的节操。”
“节操你妹。”官晶晶反问道：“对了，你们找她有事？”
“我们在找沈青雅，她就叫这个名字。”乔宇无奈地说道：“你还帮我们查过。”
官晶晶恍然大悟：“怪不得，初见到尸体的时候总觉得眼熟。”
屋里，死尸躺着的地方已经划出白线，尸体仍摆在那里，只是盖上一张白色的布。环顾屋内，死者的三魂七魄已经离体，并不在屋子里。
“尸体暂时没发现特别诡异的地方，不过……”官晶晶一招手，所有人便涌到一边，官晶晶压着嗓子说道：“死者的脖子上有一块鳞片，已经融进皮肤里，需要进一步化验，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大家哭笑不得，这还叫没发现什么特别诡异的地方？
“化验结果出来，通知一声，晶晶姐，小羽的未来就靠你了。”乔宇双手按在官晶晶的肩膀上，让她莫名地有些压力，她轻咳一声：“你们的重点是鳞片。”
她转念一想，说道：“一会儿尸体会拉去法检，新来的这位是我的老同学，我看看能否通个后门，让你们进去瞧瞧，不过，低调点。”
“放心，我们几时让你不省心？”乔宇耸耸眉。
官晶晶“呵呵”两声，树人，狐仙，鬼魂，哪一样省心过？
因为里面正在采证，乔宇等人只能在门外探头探脑，白颖珊突然回头道：“家里没有镜子和照片，洗手间的门开着，能看到洗手台，装了镜子，但镜子上蒙着一块布。”
“屋子真干净，她可是出差后回来的。”肖丽说道：“进门就被杀。”
“有洁癖？”乔宇想到了白墨轩，摇摇头，说道：“先弄到生辰八字再说，喂，晶晶姐。”
无需多言，官晶晶再出来时，手里已多了一个袋子，亮出来，里面装着受害人的身份证，乔宇感激涕零，双手合什：“多谢了。”
乔宇一行人先撤，回到事务所后，乔宇乔宇迅速开始问米，香烛和祭台准备好，然后用童子眉在两块桃木上写上沈青雅的生辰八字，将桃木翻转到另一面，写上了引魂经。
白得发亮的白米洒在地上，“天灵灵！地灵灵！阴阳二界见鬼灵！此处非彼家！前头黄泉奈何叹奈何！迷途归路！阴兵法米开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桃木蹦了一下有所感应，但白米上看不到脚印，乔宇再次诵念骂语，这一次，地面突地生了一股风，将白米吹得纷乱，一个浅浅的印子落在上面，白米上面并没有鬼魂，乔宇一愣，正准备再来一次，那个浅浅的印子赫然扩大，剧风突起，地上的白米哗哗地被扫到两边，乔宇手中沾了童子眉的红绳抛出去，拴住了那只鬼魂！
那只鬼魂对眼前的情况有些恍然，却马上痛哭出声：“我在哪里？”
“沈小姐？你是沈青雅小姐吧？”黄轩发问的时候，白颖珊的脑子蒙了一下，怎么可能？
此时，她看到这只女鬼，死相却并非如官晶晶所说！
死前的五分钟已经赫然在目，分明也是在那间公寓里，只是屋中不止她一人，玄关的鞋柜边上，还有另一双鞋码的鞋，同样是女鞋，而茶几上摆放着两只盛着果汁的杯子，其中一杯已经喝了三分之一，但沙发前方坐着的是一个盘着腿正闭目冥想的女子，那张脸，分明就是沈青雅，只见她缓缓地睁开眼，回头道：“小婷，你洗好澡了吗？”
浴室里有人，开着灯，水流哗哗直响，有人正沐浴中，隐约传出一个声音：“我就这就出来。”
话音一落，浴室的门便推开了，从里面走出的女人让白颖珊胸口收紧，心脏一阵阵抽搐，这张脸，同样是沈青雅！两个几近一样的女人！
只是走出来的这个略微矮一些，但两人身高体重相差无几，只是略小的差别，只见她穿着浴袍，头发也裹在毛巾里，鬓角仍沾着水，十分可人，她一坐下，便端起杯子：“为了咱们的友谊，干了。”
两人一饮而尽，突然，盘腿坐着的“沈青雅”突然捂住胸口，大汗淋漓，身子剧烈地抽搐起来，一边的“沈青雅”冷眼看着，却没有丝毫取动，反而继续悠哉地喝着果汁，鲜美的果汁滑入喉咙，喝得太急，有些许滑出嘴角，她放下杯子，抹掉嘴角的残渍，看着已瘫倒在地的“沈青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狞笑：“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倒地的“沈青雅”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在陷入黑暗前只看到了站着的她的甜美的笑。
第1400章 取而代之，替代者
白颖珊从五分钟抽离出来，靠在乔宇身上喘着粗气：“来的不是今天发现的尸体沈青雅，而是另一个，另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沈青雅。”
“丫头，你说什么呢，我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了。”肖丽费解道。
“眼前，咱们看到的这个是根据身份证的生辰八字召来的吧？但是，这只鬼魂并不是昨晚上被抢劫致死的那位，已经死去的那位是毒杀这位，夺取了她的身份在活着的人。”白颖珊一口气说到底：“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没明白，所有人都傻愣愣地看着白颖珊，倒是那只召来的女鬼突然激动地飘到白颖珊身前：“终于有人明白了，现在代替我活着的那个女人，不是我，我才是真正的沈青雅。”
“我问你，你改过名字吗？”乔宇问道，他的脑子现在彻底乱了。
白颖珊看着女鬼：“说道，她是沈青雅，不过有一天，她遇上了和自己长得相似，而且性情相投的另一个女孩子，两人结为好友，但她没有想到，那个女孩子害死她，拿了她的身份，仗着长相相似，取代了她活在这世上，那张身份证本来是她的，所以，你召来的自然是正主儿，而不是昨晚刚死的替代品。”
“啪啪啪。”黄轩拍着巴掌说道：“这样讲来，就清楚了。”
女鬼哀凄道：“我死后，不知为何迟迟不能步入阴阳道，鬼差拘了我，又将我放了出来，成为孤魂野鬼在阳间飘荡，不能投胎转世，更可恶的是，那个女人杀了我后，逍遥法外不说，更冒充了我的身份，公司也好，家人和朋友也好，居然没有一个发觉的，我真是恨不能取了她的命，可是，一靠近她就会被弹开，我恨哪！”
此时，乔宇看着这女人的脖颈，她的脖子上并没有鳞片，难道，这位只是单纯的与青蛇沈丹雅相似而已吗？这么巧，“你改过名字吗？”
“打出生就是这个名字，而且就长这幅样子。”沈丹雅气愤道：“看到和自己长相相似的人，还以为多了个姐妹，没想到引狼入室。”
“阴间不收你。”乔宇绕着沈丹雅一圈，三魂七魄是齐全的，依阴间的规矩，只有魂魄不齐者鬼，无法轮回，自然放任其在阳间游荡，既然是齐全的，为何不成？
“因为她是半人半妖。”一个声音赫然传来，原来是小蝉，她手里正用锁魂链拉着一只刚刚逮住的游魂，“正在附近捉魂，就看到一个影子像火箭般掷进这座大厦，就知道有人问米，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还是一出好戏。”
听到这话，白颖珊打了一个寒蝉：“半人半妖者，死后不能轮回吗？”
自己和大哥白瑞阳，都是半人半妖者。
“这要看什么情况。”小蝉其实也是刚知道一些：“像她，比较特别，身上仍有妖气，妖气大于鬼气，这样一来，咱们无法接收，所以，只有等她哪天耗掉身上的妖气再说。”
“我，我怎么可能是半人半妖？”女鬼惊愕不已，说话也打着哆嗦：“我从小就在一个普通的单亲家庭长大，虽然没见过母亲，但父亲就是个上班族，绝对的普通人。”
乔宇和白颖珊对视一眼，同时灵光一闪——泪痣！
是为完整的妖者，皮肤上不可能有痣，所以，白颖珊沉声道：“青蛇沈青雅其实是半人半妖，所以，皮肤上才有一颗泪痣，而这位……”
“可能是一家。”乔宇掐指一算，说道：“是后代的可能性更大。”
“倒也是，据说青蛇已有七百年的修为，不可能和这位是姐妹，是长辈的可能性更大。”乔宇说道：“这事可非同小可啊，现在蛇族的首领，岂不是也有人的血统？”
两人窃窃私语，惹来黄轩的不悦：“你们俩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没。”乔宇轻咳了一声，说道：“关于你的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这和我现在的情况有关系吗？”女鬼说道：“我听我爸说过，青字对我们家意义很大，祖上曾有一位名字就叫青雅，家里还有她的画像，我因为出生和她长相极为相似，而且神态也像，所以，爷爷一时兴起给我取名字叫沈青雅，我从出生起就叫这个名儿，我不是冒牌货。”
“你家还有其他人吗？”白颖珊迫切地问道。
“我父亲仍在世，在老家居住，还有一位大伯，这位也是家里最亲近的人了，可是连他们也没看出女儿已经换了人。”女鬼愤怒不已：“可恶，杀我的女人还成了公关经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杀你的女人昨晚被歹徒袭击身亡，尸体现在应该在去法检的路上，坏消息是，你的父亲永远地失去了女儿。”乔宇沉声道：“你觉得这事情算好算坏？”
女鬼一时怅然，纵然那个女儿是个假的，冒牌货，但是，在不知真相的父亲心里，女儿仍是活着的，但现在，血淋淋的真相终于披露了，于父亲，是何等的伤心事。
女鬼怅然之时，白颖珊想到一个问题：“那个女人取而代之，那你的尸体在哪里？”
“被浇铸到水泥里，那个女人好狠的心，把我的尸体推进了正在搅抖的水泥里，之后被融入墙里，我的命真苦。”女鬼说道：“一报还一报，当初她杀了我，如今，她也死于非命，这是报应啊，报应！”
乔宇又细问了这女鬼老家的地址之类的，这才决心帮她清除身上的妖气，利用麒麟力净化其魂魄，才让小蝉将她带走。
可惜的是，这位虽然是本尊，但对她她的“沈青雅”其来历与生辰并不知晓，想要招对魂，是不可能了，送走了小蝉，乔宇一回头，便对上大家混乱的眼神，乔宇一把将小黑板拉过来，蹭蹭蹭，写上几个相同的名字——沈青雅！
乔宇沉声道：“我现在有些想法，与君共享。”
“少废话！”
第1401章 血统，四分之一
乔宇转身，笔点在最上面的沈青雅上：“一切的起源就是这位蛇族首领的母亲，真正的沈青雅，关于她，其实咱们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她修为七百年，与蛇族原首领生下一子后离家出走，来到阳间，现在补充的信息是，她其实半人半妖，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的眼睛下面有一颗不应该为妖所有的泪痣。”
而下方又有三位沈青雅的名字，正中间的那位是刚才召来的女鬼，他将她和上方的名字连成一条线：“这两位其实是同一宗族，同一血脉，名字的来源恰好就是这位老祖母，因为长相相似，所以把老祖母的名字用在她身上，是蛇族首领母亲的后代。”
“左边这位，是spa会馆的老板娘，整容整成了蛇族首领母亲的样子，得到了其一枚鳞片，还有一条蛇蜕，鼓励其新生，名字，是出于仰慕与崇拜才换的，她是与蛇族首领母亲在现代打过交道的人之一。”乔宇说道：“得到过她的帮助。”
“右边这位，来历不知，其容貌是天生如此，还是整容如此，尚且不知，但她一定有一番不为人知的过去，极需得到新的身份活下去，误打误撞地，遇上了蛇族首领母亲的后代，也就是中间这位，杀了她，取而代之。”
乔宇继续说道：“但是，咱们刚才也知道，她喉咙上也有一块蛇鳞，与spa老板娘一样，这说明什么，她在取而代之以后，也遇上了蛇族首领的母亲，真正的沈青雅。”
“以上，是现在出现人物的关系，大家应该都明白了。”乔宇说道。
“取而代之的沈青雅在事业上顺风顺水，会不会是得到蛇鳞的缘故？”白颖珊说道：“看了那么多她参加的活动照片，她浑身上下都散着一股摄人的魅力，让人挪不开眼睛，spa会馆也是，画上用了蛇鳞，就让客人流连忘返，不能自拔。”
“**不离十。”肖丽附和道：“这位真是神奇，可是，她出手帮她们的原因是什么呢？又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现在的蛇族首领也有四分之一人的血缘呢。”
“咱们现在搜集的信息越来越多了。”乔宇看着墙边的大提琴盒子，眼神里似有火苗在窜，“当信息越多，咱们才能抽丝剥茧，找到要点，一定能找到她。”
此时，事务所的大门推开，白墨轩架着墨镜走进来，却不见乔烨的影子，乔宇说道：“你把我家儿子弄哪去了？”
“进来吧。”白墨轩率先进门，回头道：“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讲，这才是男人应有的担当。”
乔烨背着小书包，怯怯地走进门，头也不敢抬，进门便站在白墨轩身后，白颖珊和乔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你在青丘闯了什么祸？”
“我，我我想去偷龙衣，可是，被发现了。”乔烨怯生生地说道：“被，被那条蛇找麻烦了，不过，他没有证据，所以……所以我现在没事。”
屋子里突然寂静无声，乔烨的小心脏缩得紧紧地，随时都有可能爆开，“哈哈哈哈哈……”乔宇突然爆笑出声，一巴掌拍到乔烨的脑门上：“不愧是我儿子，这招数，其实挺不错的，咱要是能偷出来，何必费这么大的事，可惜，判断错误了，小仔子。”
白墨轩挑挑眉，居然无言以对，乔宇说道：“偷，不是可取之道，只是应急之法，咱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用，咱们，现在还是走正常渠道，答应人家的事情要先做到，这叫等价交换，你那是犯罪，还有可能给这位带来麻烦。”
“我以后不敢了。”乔烨弱弱地低下头：“短期内，我也不去青丘了，省得遇上他。”
“现在知道心虚了。”白墨轩不屑道，“说点别的吧，你们找得怎么样？”
“情况错综复杂，你们青丘那点破事儿真的全记录在青丘典史里？”乔宇的笔敲在黑板上：“蛇族首领的母亲半人半妖，你可晓得？”
白墨轩藏在墨镜下的眼睛扑闪了一下，嘴角轻轻抽动，乔宇看得分明，说道：“果然不知道，青丘典史里没有记录这一段。”
“显然蛇族藏私了。”白墨轩冷冷地说道：“混蛋，如果这样，蛇族那小子岂不是有四分之一人的血统，但他能力的确超群，具备首领的素质，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乔宇问道。
“他有四分之一人的血统，注定不像其它纯粹血统的族人那样长命。”白墨轩说道：“青丘能力者寡，我倒替他觉得可惜了，不过，半人半妖者，也有区别，比如颖珊和她的兄长白瑞阳，虽然也是半人半妖，但人的本质多过于妖，只在特殊时刻，才能体现妖的特质，几乎与常人无异，但另一种则相反，妖的血统更重，比如沈青雅，虽然半人半妖，但与妖无异。”
他话锋一转：“乔烨和乔羽身上都有妖的血统。”
“那又如何，现在看来，妖的部分可以忽略不计。”乔宇说道：“蛇族为什么要隐瞒沈青雅半人半妖的事情才值得你深究。”
“其实一目了然，各族就算内讧，对外也是团结的，如果让人知道，岂不是自暴家丑，到时候丢的是整族的脸，而现在，蛇族首领身上有人的血统一事，更是他们族中的秘密，不能为外人道也。”白墨轩说道：“否则，他将失去首领的位置，而族中其他人的能力远不如他，到时候，蛇族的地位在青丘急剧下降，日子会不太好过呢，不管在哪里，只有强者与弱者。”
“那你准备怎么做？”白颖珊与那位首领有些相似情况，心内居然动了侧隐之心。
“蛇族不能缺少有能力的首领，整个青丘何尝不是，就算他有四分之一人的血统又如何，能力佼佼者，当珍惜。”白墨轩说道：“青丘像他这样的人越多越好，我初回青丘尝到的痛苦，不会再让其他人尝试，这件事情，我会按下不表，反正青丘典史里也没有写，走了。”
第1402章 解剖室，法医
白墨轩就像风一般的男子，来去如风，乔烨原本提心吊胆，老爸的话让他平静下来，没过一会儿就恢复了顽童的本性，和守门灵在事务所打打闹闹。
收到官晶晶短信时，已是四十分钟后，乔宇决定和黄轩两人前去观摩尸体，背着大提琴盒子的乔宇在走进太平间时，咣地一声，被门框挡住了……
黄轩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官晶晶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尴尬地对着法医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位弟弟平素有些无厘头。”
“干的行业与众不同，这些事情不算什么。”法医戴着口罩，提醒道：“让他们换下衣服，口罩也戴上，站得远些看，以免身体不适。”
一行人先走进更衣室，换鞋、更衣后，再步入通往解剖室的通道，顿感冷飕飕，黄轩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那名法医笑道：“怎么，害怕了？”
“单纯地冷而已，我们见过不少死人，这一点，官警官最清楚。”黄轩淡淡地笑道。
法医自我介绍道：“我姓汪，汪敏，男人叫这个名字好像不太好，不过，习惯了就好，我和晶晶是老相识了，以前的负责人调离他处，我新近过来，这是我接手的第一具尸体，想不到就和猎鬼师扯上关系。”
“你知道我的名号？”乔宇有些意外。
“是的，鼎鼎有名的猎鬼师，与这里的分局关系十分紧密，以往一些奇怪的案子，均由这里侦办，最终封为秘密档案，永久封存。”汪法医说道：“我曾经想过，如果能参与这些案子该有多好，听说，十分震撼。”
“他们叫我死神，所以，以后说不定有机会。”乔宇笑道。
汪法医便笑了，既然是官晶晶的老相识，年龄应该不会太大，三十岁左右吧，毕竟他一直蒙着面罩，只能看到他的眼角没鱼尾纹，头发也乌黑，额头没有抬头纹，这是一位年轻的法医，似乎察觉到乔宇的目光，汪法医说道：“我今年四十了。”
“汪法医是进修，我是正常学习。”官晶晶说道：“在一次研习会上认识的，虽然差了一辈，但观念没有差异，也算是忘年交。”
这条不长的走廊让他们好好地打磨了时间，解剖室就在前方，汪敏请他们进去，所有人都严阵以待，里面早有另两名法医等着，他们全身都由白色防护衣裹着，戴着口罩，见到来人，只是微微点头，而运回来的尸体就躺在操作台上，安宁，平息。
白布罩着的尸体原本是一个美人，虽然已经三十多岁，却正是风情时，此时却毫无生息，当白布掀开，众人并没有一丝邪恶的想法，眼前，只是一具静待挖掘的尸体罢了，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件，没有生命。
此时，解剖工作已经开始，并非所有人都参与其中，一名法医负责拍照，这情景就好像是医院的医生正对病者进行手术一样，只不过这里没有无影灯和氧气瓶。
汪法医拿着刀，将死者的头颅切开，随后，对死者头部前后、左右各部位进行一番检查，看看脑内是否有撞击伤，其间他侧头与其他法医进行交流，有人则专门负责记录汪法医所说的结论，看着他拿着刀熟练地剖开，乔宇有一种离异的想法，他如果不是一个天才，就是一个恶魔，试想想，这么纯熟的技术运用于杀人。
脑后莫名生风，乔宇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扭头一看，黄轩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
此时，汪法医已经开始剖死者的胸部，一点点对死者的心、肝、脾等多个主要部位进行检查，取样本送化验室化验，此时安理说把刀口缝上便完成了，但是现在仍差最关键的一步，那就是死者喉咙上的鳞片，汪法医拿起刀，看他下刀颇为轻松，没料到不过两秒，汪法医便无奈道：“好像不容易。”
“这东西对我们很重要。”官晶晶沉声道：“牵涉到更多的东西。”
“你们看看。”汪法医扬起刀，刀刃居然微微弯曲，这东西的硬度惊人，“小吴，替我新工具包过来，我要动用绝招了。”
官晶晶噗嗤笑了，汪法医却看着乔宇和黄轩：“你们第一次看解剖，居然如此淡定，不容易，如果来当法医，应该很合适。”
黄轩摆摆手，说道：“我觉得当个大活人好好活着更合适。”
汪法医笑了，抬起双手，手套上已经满是鲜血与粘液，还好那些脏器都被带走，乔宇和黄轩仍在强装镇定，其实放在身后的双手已经微微抖动。
此时，乔宇突然略表惊讶，他附在黄轩耳边说道：“地上没有血。”
汪法医说道：“开颅、开胸流出的血水，全都从解剖床下端流出，对解剖室没有污染。尸检床上四围送风，床下面抽风、抽水。尸检时产生的有害气味、血水，都从床下面抽去。这是最新的设计，已经普及到各地的警局，替我们提供了便利，科技，也要与时俱进。”
“你的耳朵真灵。”乔宇笑道。
汪法医耸耸肩，说道：“我们要听死人说话，好了。”
用了工具包里的工具，汪法医终于将那片已经融合进皮肤里的鳞片取出来，放进一边的托盘里：“给我们一点赶时间，看看这鳞片属于哪种蛇。”
乔宇盯着他的脸，只笑不语，官晶晶便掐了他一把：“看呆了，走吧。”
“可惜，也是个美人来着，虽然也曾经杀过人。”乔宇说道：“因果循环真是微妙。”
汪法医笑着，点其余法医点点头：“收拾一下吧。”
所谓的收拾便是指缝合，在副手缝合的时候，汪法医终于挪开眼，看着头顶的灯，这里其实很亮，并不幽暗，但是，黑夜已经将操作台上的女尸彻底包裹，她已永堕黑暗。
处理好了所有的一切，尸体如常被送到太平间，装进雪柜，汪法医显得有些疲累，换下工作服后，解下口罩，他有一张坚毅的面孔，走进办倒室，他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汪法医。”
（终于要到月底了，最近忙着申请学位的事情，忙透了，为了加更，新书暂时没有进度，此次加更截止到三十日止，下个月开始准备新书，这本恢复三更，完结之期不变，番外不变，整月每天加更一章，其实也加了三十章，虽然不是一口气爆出来的，泪一个，算是偿还之前没有爆更的债，还有最后两天时间，大家不要吝啬月票，用力砸过来吧）
第1403章 老情人，少
“是你，你们还没走。”汪法医惊异地看到乔宇正背着那个大提琴盒子走进来，毫不例外，砰地一声，乔宇又被卡住了，他只有讪笑着低下身子，弯腰走进来，样子颇为滑稽，跟在后面的黄轩觉得脸上火辣辣地，他比当事人还难为情。
乔宇倒是坦荡，黄轩不懂乔宇为何还要找过来，他只是随从而已，乔宇将大提琴盒子放在椅子边上，自己长舒一口气，坐下来，黄轩愣了一下，也只有拉开一把椅子，坐在汪法医办公桌的前端，汪法医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这里很安静。
三个大男人的气息搅在一起，有些沉闷，乔宇说道：“我只到过警局的太平间与化验科，童警官，你认识吗？”
“童磊，技术部的骨干，我初来这里，已经和他相识，很不错的人。”
“第一次进这里，感觉太神奇了。”乔宇说话毫无重点，有点像闲扯，黄轩莫名地，又难为情了……
“是的，除去解剖室，技刑部的病理分析、血液和****等分析设备和仪器先进程度可与m国警察局解剖中心相毗美，他们是我们的好伙伴，”汪法医并不急躁，淡淡地说道：“如果你对这里的一切感兴趣，可以更深入地了解，我愿意充当讲解员。”
“其实，比起这些，我更感兴趣的是，汪法医看到死者的尸体，为什么会那么不淡定呢。”乔宇突然话锋一转：“瞧您，现在面对我如此无聊的话题，还能保持淡定。”
黄轩猛地转头看着乔宇，乔宇说道：“在白布掀开的一刻，您的眼角在颤动，不止如此，面罩下的嘴唇也在轻微抖动，当然，您马上镇定下来，并且展现了专业性。为了不打扰您的工作，我只有将好奇心压制下来。”
汪法医英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样子十分痛苦，但马上五官展开，恢复常态，默默地低下头：“你的观察力很敏锐。”
“我媳妇是一个观察力很强的人，和她呆久了，我也沾染了一些良好习惯，虽然比不过丁局的微表情识别能力。”乔宇说道：“但够用了。”
黄轩费解地摇摇头，发现如此重要信息的不是自己，而是乔宇！
“您认识操作台上的女人，或者说，您见过这张脸，”乔宇说道：“我很想知道您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表情。”
“这个重要吗？”汪法医无奈地问道。
乔宇突然站起来，猛地冲过去，凑在汪法医的脖颈间闻着：“还好，没有不干净的味道，你的确是一个人，不是半鬼，也不是半妖。”
“不是她。”汪法医说道：“这个女人不是我想见的那个，这个女人有整形的痕迹，下巴和眼睛部分都做过微整型，而且，眼睛下面没有泪痣，或许可以后天人为地点痣，但她那颗像泪水一样呈现透明效果的泪痣，再高明的整形医生也做不出来。”
乔宇倒抽了一口气：“你见到的才是真正的沈青雅。”
“是，我知道。”汪法医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在那之后，我在尸台上见过好几个长得像她的女人，这些女人大多死于非命，她们都叫沈青雅，长得如此相似。”
汪法医无奈地摇摇头：“这些女人的死和她有关吗？”
“死的，我们只见过这一个，间接死的，还见过一个。”乔宇说道：“和本尊并没有关系。”
汪法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应该相信她的。”
“我们在找她，她的亲人比我们更迫切地想见到她。“乔宇说道：“你认识的沈青雅显然比我们多，她到底是正，是邪？”
“正，邪？”汪法医摇摇头：“我连她来自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我只知道，我这辈子从未见过像她那样复杂的女人，浑身上下充满了谜团，可是，那谜团让我奋不顾身地想接近她，第一次，我想把自己交给一个女人。”
“结果她还是走了。”黄轩淡淡地说道。
“没错，但我和她曾经有过一夜。”汪法医说道：“在她临走的那个晚上，把自己给了我，现在想想，原来是告别仪式，那时的我刚入行，是导师的得意弟子，正要进行系统，她这一走，我一蹶不振，差点错过入行的机会，是导师闯进我家里，将我强行拎到洗手间洗头洗澡刮胡子，否则，你们今天看到我的，就不是这幅模样了。”
想不到汪法医还是个痴情汉，可惜痴错了对象，对方是人妻不说，对象可不止一个，现任蛇族首领是她和前首领生下的，而枉死被顶替的沈青雅是她在阳间和人生下来的后代，再加上汪法医，这条半人半妖的青蛇经历过三个男人，而且产子两次。
此时，黄轩的手机响起，是燕南发来的短信，他与肖丽已经启程出发，去女鬼沈青雅的老家，找她的父亲，同时打听他们祖上那位“沈青雅”的消息，顺便，将那幅画像拍回来。
合上手机，黄轩说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酒吧，为了庆祝我顺利结业，朋友强行押着我去的，平时我根本不去那地方，没想到人群中一眼看到她，就和着了魔似的，撇下朋友，跟着她走出酒吧，停在一条暗巷子里，她身上有一种强烈的忧伤感，停在无人的地方流眼泪，我送她一张纸巾。”汪法医说着自己也笑了：“是不是很像言情剧？可因为这张纸巾，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并且开始来往。”
“你看到蛇鳞并不那么惊讶，所以，你和她交往的过程中，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乔宇只想要重点，顾不得许多了。
“没错，我毕竟是一名法医，深刻了解人的身体结构，她的脊椎骨和普通人不一样。”汪法医说道：“这是辨别是否本尊的重要特征，脊椎骨由椎体、椎弓、髓棘、椎体横突、前关节突和后关节突等各部构成，她的脊椎骨比普通人少了两节。”
汪法医竖起两根手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第一次拥抱时，我就发现了。”
第1404章 双赢？惨死
汪法医的专业性令人咋舌，乔宇便问道：“那你怎么看到鳞片也没有一点感觉？”
“记得民间传说吧，白蛇妖喝了雄黄酒便现了原形。”汪法医说道：“她也有自己的软肋，她不怕雄黄，怕血，只要看到大量的血渍，就会激动不已，双眼血红不说，手臂上会出现鳞片，那次是车祸现场，连环相撞，其中一辆车的驾驶员受了重伤，不停地吐血……”
汪法医扶着头，无奈地说道：“她当时马上变脸，惊慌失措地想离开这里，我就在那时看到她的手背上有鳞片隐约出现，也就在那天晚上，她把自己托付给我后，第二天一早消失无踪，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那之后，导师拽我入行，我也慢慢沉淀下来，成了你们现在看到的法医，不过，自她以后，我再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您也提到，您曾经见过与她一样的尸体，就在法检台上。”黄轩说道。
“是，不同原因的死亡，和自杀的，有坠楼的，也有事故的，还有谋杀。”汪法医说道：“她们都叫沈青雅，喉咙上面有鳞片，但是都整容过，改过名姓。”
“看来除去她的后代是承袭了她的相貌，是真正的相似，其余人都经过整容变成她的样子。”黄轩说道：“还有名字，也是后天更改的，这姑娘有这么强烈的蛊惑性，见过她的人，都改变了面貌，重新开始生活，用的方式都截然不同，但是，鳞片为什么要融入她们的喉咙？”
“龙有逆鳞，一旦触之则触发灵力，瞬间爆发，但这是蛇鳞，有什么力度咱们不得而知，”乔宇说道：“但是，和泪痣可能有点关系，沈青雅脸上的泪痣代表着孤星命。”
汪法医问道：“那是什么？”
“人的面相决定一个人的命格，而沈青雅是半人半妖，她有一半人的血统，一半妖的血统，不过，她似乎更愿意呆在阳间，所以与妖生下孩子后，又重新回来。”乔宇说道：“这就是她的来历，她的正体是一条青蛇，和你不一样，汪法医。”
汪法医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身子往后仰，直躺在座位上闭上眼，乔宇和黄轩对视一眼，现在需要让他消化这个事实，出门的时候，乔宇终于聪明了一把，弯腰，低头钻出去，等回到车上，黄轩说道：“你刚才的话只说了一半，和泪痣有关，孤星命，这和鳞片有什么关系？”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觉得一条蛇如果去除自己身上的所有鳞片后会如何？”乔宇说道：“她不再是一条及格的蛇了，会成为怪胎，说不定，能成为人呢？而且是一条摆脱了孤星煞的人，咱们这样来看时间，汪法医遇上沈青雅的时间是最早的？还是沈青雅从青丘出来后，率先遇上人，与人结合后生下后代是最早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整理好时间轴，整理事情的先后关系，乔宇合上眼，将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突然，他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我想通了。”
“我也明白了。”黄轩说道：“时间轴应该是这样的，沈青雅是人与妖生下的孩子，却在青丘长大，并且被指给了首领，产生一子，但是，她慢慢地发现自己与其他人不同，产生了困惑，所以离开青丘，到了阳间。”
乔宇接上去：“她到了阳间以后想试着像人一样生活，所以在阳间成亲，生下孩子，但是，她马上发现自己也不是人，无法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所以再次离开，在这些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得而知，但是，第二件重大的事情应该是遇上了汪法医。”
“她在寂寞失落流眼泪的时候，是汪法医给了她温暖，但是，她有妖的血统，和七巧玲珑一样，看到血会无法自制，恐会坠入魔道，那次车祸让她无法自制，险些暴了原形，她把和汪法医的一夜视作完结，之后离开。”黄轩说道。
“第三件事情是十年前，她遇上了当时丑小鸭，事业不顺的spa会所老板娘，在她准备自杀的时候救了她，并鼓励她从头开始，留给她一枚鳞片，那鳞片后来附在了老板娘的喉咙上，第四件，第五件，应该是之后她遇上了不同的女性，应该无一例上的都是相同类型。”
“她们自卑，生活处于困境，几乎丧失活下去的信心。”黄轩总结道。
乔宇打了一个响指：“而且都留给她们鳞片，但是据汪法医所说，这些承受她恩情的女人，最终却惨死，死因不一，但是，喉咙上都有那枚鳞片，已经与皮肤融为一体。”
“重点来了。”黄轩觉得这一刻自己福尔摩斯上身，他的眼睛亮了：“乔宇，我想咱们找到泪痣代表的孤星命与这些女人有什么联系了，还有那枚鳞片。”
乔宇打了一个响指，说道：“她在转嫁自己的鳞片，同时破除自己孤星命的命格，而这样的结果是——变成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不再身有妖气，可以与正常人结合，而她也认为，这么做改变了这些不幸女人的命运，让她们生活得更好。”
“你说的是她认为。”黄轩说道：“所以事情不是按她以为的在发展喽。”
“虽然只是咱们的猜想，但我以为**不离十，她正在这么干，以为是双赢的局面，但事实是这些被帮助的女人得了鳞片后，的确拥有了非同一般的蛊惑力，但均遭受恶果，这说明什么，这鳞片毕竟沾了妖气，让这些女人承受不了。”乔宇说道：“最终的结果是事与愿违，她间接害死了这些女人。”
“是否蛇有多少鳞片，她就要脱落多少？”黄轩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
乔宇看着黄轩，嬉笑道：“我***今天特别爱你，突然和你产生了心有灵犀的感觉，今天真是太给力了，咱们获是了质的飞跃，还愣着做什么，开车。”
第1405章 姐妹情，好奇心
回到事务所，黄轩在和白颖珊传达他们的结论，乔宇则打开电脑查询蛇鳞，这一查不打紧，他不禁苦笑起来，根据蛇的类型不同，蛇的鳞片多少也不一定，所以，这个问题根本没有答案，想由此判断人数，几乎不可能了。
此时，白颖珊也将事情整理得清清楚楚，说道：“所以，你们想从鳞片多少判断她还要转嫁多少个女人。”
“这一招已经失效了。”乔宇无奈地说道，突然，他打了一个激灵：“咱们何必费这个事，直接劳烦玲珑姐去打听一下不就好了。”
乔宇掏出哨子，玲珑前来，这回小心翼翼，脸上了没有喜色，乔宇将发现的事情一一讲出来，玲珑终于雀跃：“乔宇，真有你的，如此敏锐，让那名法医给了这么重要的情报。”
“我在想，他在尸检台上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而且之前已有类似经验，但依然如此揪心，可见他对她是真爱。”白颖珊说道。
玲珑说道：“哪怕知道她是妖，也能依然不改吗？”
不知为何，大家寂静下来，只有乔烨按动鼠标的声音，他在玩一款新开发的游戏，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他停下来，回对看着大人们：“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继续玩。”乔宇笑了：“那个，黄轩，你画廊不是还有会嘛，不行走？”
“一起吧。”黄轩看着玲珑，说道。
玲珑冷冷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有自己行走的方式。”
玲珑转身一跃离去，乔宇说道：“看到没有，她用飞的，你得靠两条腿走，这就是你们的不同，除非一方愿意改变方式，你可以飞，或是，她放弃飞，兄弟，保重。”
白颖珊看着黄轩，眼神里流露出内疚与哀伤，黄轩便笑了：“我先走了。”
刚走到门口，便撞上谢医生，她牵着豆豆的手，无奈地说道：“豆豆非要来看小羽，我和她解释过了，但是，她的倔强你们也知道，拜托你们了，尽量柔和一些。”
豆豆侧头看着老妈，又看看老爸：“小羽在哪里？”
“我和你说过的，小羽现在是画灵。”谢医生的喉咙干巴巴地，终于将豆豆推进黄轩怀里：“交给你们了，我六点过来接她。”
谢医生掉头就走，甩甩头发，戴上墨镜，总之，她可不想看到恐怖的一面，和这些人在一起呆了三年多，哪怕一次也好，只要感觉不对劲，她就会甩头便走，自己一个大活人，为什么要被卷进死人的世界，可是豆豆好像继承了她老爸的不惧和好奇心，着实麻烦……
乔烨回头看着豆豆，又看着老爸：“要滴牛眼泪吗？”
“冰宜阿姨说过，要用柔和的方式，所以，只要小羽想见豆豆，就能让豆豆看到自己。”乔宇拍着大提琴盒子：“小羽，你想豆豆姐姐吗？”
小羽从大提琴盒子里钻出来，就像一缕轻烟，然后抖开，舒展开来，便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羽，她看到豆豆，兴奋地扑过去，居然搂住了小羽的脖子，只是后半身腾地飘起来，双脚直往天花板上靠，她毕竟不熟练，不太懂得维持平衡。
豆豆睁大眼，小心翼翼地触碰小羽的身子，看到手指穿过她的身子，从另一端穿过来，她猛地捂上嘴，低呼一声：“啊！”
“胆小鬼。”乔烨便乐了，笑得咧开嘴，露出好几颗大牙，豆豆白他一眼：“我才不怕呢，反正小羽还在就是了，不过，这个盒子里是什么？”
“小姑娘，你的好奇心太重了。”黄轩一把将女儿抱起来，盒子里无面的胎体真的会吓到人，事情到此为止就够了：“你现在看到小羽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能双脚落地，鬼一般很恐怖的，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可怕，还是那么可爱，还有，为什么她能够头朝下，脚朝天，这样不会摔跤吗？”豆豆的问题像脱了壳的子弹，啪啪啪，啪啪啪，没完没了！
“我的个天。”黄轩看着豆豆，终于找到救星：“你带着书包来的，有作业？”
“嗯，现在的小学真不人道，明天都是周末了，居然布置这么多作业。”豆豆吐槽道：“减负，他们根本不晓得什么是减负，我不想写作业，只想和小羽玩。”
豆豆挨着黄轩的肩膀，不停地磨蹭他的脖子，黄轩无可奈何，这个女儿啊，简直就是个人精，不愧有个心理学专家的老妈，别的没有学到，如何攻心，杠杠的。
“作业留到明天再写，你和小羽只能呆在这里。”黄轩说道：“别人看不到小羽，会把你当成神经病关进精神病院。”
豆豆翻了个白眼，悻悻然道：“你们大人总是这样吓唬人，没劲。”
书包扔到一边，豆豆和小羽进了会议室，也不知道俩小妞在玩什么，一直咯咯咯地笑，引得乔烨不时回头，屏幕里的游戏画面顿时失色，终于，他哧溜一下滑下椅子，走到会议室门口，只见豆豆躺在地上，伸出双手，和小羽勾着手指，而小羽的身子则轻飘飘地飞起来，倒竖在半空中，两人都对这奇异的一幕十分兴奋，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豆豆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突然，她眼睛往后翻，乔烨马上一躲闪，远离会议室，重新回到椅子上，不知为何，脸上划过一丝忧郁，白颖珊看得分明，暗自好笑，这小子明明很想一起玩，却碍于面子不愿意过去，这一点，一点也不像乔宇，乔宇可是个厚脸皮。
此时，小羽和豆豆嬉闹够了，豆豆已经满头大汗，突然，小羽飘下来，浮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道：“豆豆姐姐，如果我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如果我走了，你以后还能记住我吗？豆豆姐姐，你一定不要忘记我，那样，我会很难过的。”
豆豆从地上坐起来，额头的汗珠衬得她更像个小女汉子，看着小羽的脸，她抿紧唇，红了眼圈，终于，两行眼泪滑落……
第1406章 刺青，无鳞片
小羽看着豆豆的眼泪，突然笑了：“你不会哭的，就算骑自行车摔倒的时候，也不会哭。”
豆豆破啼为笑，小羽说道：“妈妈说，只要找到画上的美女阿姨，我就能活过来了，你再等等我，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去公园，你要教我骑自行车。”
“画上的美女阿姨？”豆豆说道：“她长什么样子？”
小羽说道：“我画给你看。”
小羽伸出手指，在空气中划动着，没有墨，但灵力在空气中构铸出一个美人儿，不过维持了几秒钟，便像水泡一样啪地消失了，豆豆的眼珠子骨碌碌地直转，她拥有瞬间记忆的能力，这个在她三岁的时候，谢冰宜就发现了，豆豆满足地说道：“我记住了。”
“嗯。”小羽天真地应了一声，突然，豆豆上前抱住她：“小羽妹妹，我喜欢你。”
“恶心。”乔烨的声音再次传来，豆豆回头，牙尖嘴利的本性一览无遗：“偷听的人才恶心呢，是不是，小羽妹妹。”
小羽卡在哥哥和好朋友中间，左右为难，突然抬头看着天花板：“我要回去了。”
她的身子飘进大提琴盒子里，黄轩适时地走过来：“豆豆，该写作业了。”
豆豆一骨碌地爬起来，昂首挺胸地越过乔烨，还附送冷笑一声，乔烨心里堵得很，只要这丫头一来，自己就被排挤出局，干什么都没自己的份。
那个乔羽真是的，乔烨恼火地想，我才是你亲哥哥！
再说豆豆写完作业，到了傍晚，谢冰宜便准时来接，她是心理医生，桌上的沙漏代表时间，也代表钱，也正因为此，她的时间观念十分重，说好六点，只会早，不会晚。
这倒让豆豆觉得可惜，直到上了车，也趴在车窗上一言不发，谢冰宜问道：“看到了吗？”
“看到了，透明的，好漂亮。”豆豆说道：“小羽长大一定是个美人。”
“父母的长相摆在那里，一定不会差，不过，放心吧，你爸妈的基因也挺优越，长大了你也是个美女。”谢冰宜补充道：“不过性格嘛……该死，随了你爸。”
豆豆并没有听到老妈在讲什么，她所有的话语就像苍蝇般在耳边打转，她的眼睛被人行道上一个女人的模样吸引了，“妈，停车！”
“现在是直行道，不能停车，我能靠边都不行。”谢冰宜冷静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到一个女人，和爸他们要找的女人一模一样。”豆豆看看左右，左右车道全是车，现在的确不能停，但是，那女人就这么走进人群，马上就要消失了，她飞速地解开安全带，趴在后椅上，看着那个女人融进人群，眼珠子里的人影在飞速转动，所有有效的信息都在一瞬间涌入脑海，豆豆倒抽了一口气：“妈，我要给爸爸打电话。”
女性，年龄二十左右，比预想的要年轻一些，但是，脸一样，黄轩收到这样的情报几乎要跳起来，他毫不怀疑豆豆看到的画面，四十代，三十代，现在目标已经成为二十代了吗？与之前的女性不同的是，豆豆确定那女人脖子上有一块刺青，位置就在喉咙上。
“豆豆，能现在回来吗？”黄轩说道：“我想知道那块刺青的形状。”
“我回来也没有用，老爸。”豆豆无奈地说道：“离得太远，我能辨出是刺青就不错了，具体的形状根本看不清。”
黄轩一时语塞，豆豆说道：“老爸，加油哦。”
挂了电话，黄轩抬头看着乔宇的眼睛：“信息只有刚才的那些，不过豆豆说打扮很时髦，个子也高，足有一米七，二十来岁，这样的女性会做什么工作？”
“模特，艺人，舞蹈老师，适合美丽女性工作的岗位太多了。”黄轩无奈地说道，就在此时，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见是黄令的号码，刚才沮丧的黄轩现在又来了劲头：“是我爸。”
手机短信里是名单，已查找到的名叫沈青雅，年龄在四十左右的人员，不过寥寥几行罢了，身份，地址全都有，黄轩说道：“走吧，咱们先去确认这些，豆豆看到的估且放到一边。”
一共四位，其中两位还包括了前面已经出现的spa会馆老板娘和游戏公司的公交经理，乔宇嘟嚷道：“也就是说，只有两位新人物出现。”
“第三位，32岁，现在是一位全职母亲，在家带孩子。”黄轩说道：“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回家的路上，接完孩子返家。”黄轩打着方向盘，停在某处住宅小区的外面，只等了十多分钟，眼尖的乔宇便看到人群里那张出色的面孔，身为一位已生育的女士，她保养得真好，身材纤瘦，小腹平坦，那张与沈青雅一样的脸庞，散发着幸福的光彩。
她牵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孩子蹦蹦跳跳地，她便看着他，眼睛含笑，乔宇说道：“现在不是时机。”
这一刻很温馨，乔宇不希望陌生人惊扰到那个孩子：“还是让颖珊出马吧。”
“也好，我们去另一个地方，这位二十岁的沈青雅，是一位平面模特，”黄轩抬头道：“和豆豆看到的女孩可能是同一个，年轻，高挑，走吧，瞅瞅她有没有纹身。”
“有一点很奇怪。”乔宇说道：“刚才的母亲脖子上没有鳞片。”
说话的空当，黄轩已经往另一处公寓开，不过，那姑娘并没有回来，在车上吃了三明治，随便喝点东西后，黄轩有些不耐烦了：“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稍安勿躁，”乔宇说道：“玲珑现在和你划清界限，你就慌了。”
“别乱说话。”黄轩掏出电子烟在手上把玩，此时，突然传来一阵笑声，隔着车窗也清晰得很，“哈哈哈，来嘛，快点。”这个娇俏的声音风骚入骨，搅得人心里痒痒地，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沉不住气。
抬眼一看，已经入秋，但这个女孩穿着黑丝，露出大半截腿，上身的超短昵子裙下，一只手正抚摸着她的大腿……
第1407章 近在咫尺，模特
那是一个粗犷的男人，手上的金戒指与金手链夺目得很，黄轩闷哼一声，再看这女孩的脖子上，果然有个刺青，小小的粉红色刺青，正好盖住了鳞片，只见两人调笑着，还未到房间已经身心难耐，黄轩低下头：“这个，好像也不是时机。”
扰人兴致，只会惹来怒火，“但是，能在脖子上刺青的话，一般刺青师办不到吧？”乔宇说道：“黄老板，我想到了一位你的老朋友——叶圣。”
叶圣，以前是一名颇有潜力的画家，曾把画作放在黄轩的画廊里出售，对色彩和结构的把握极有天赋，结果证明有天赋者干哪行都能成为佼佼者，入行不过两年时间，因为能做的图案复杂，结构精巧，一时扬名，后来因为参加海外某刺青比赛，居然打败了众多海外刺青能手一举夺冠，由此成为名符其实的刺青王。
以前黄轩曾叹息他改行，原来乔宇才知道本质原因，黄轩本想投资这位颇有天赋的画家，因为培养新人最有利可图……
砰，黄轩正想启动车子，那一男一女居然拥抱着倒在车头上，哪管这里是公共场所，居然公然亲昵起来，那女人抱着男人的脖子，整个人就像一条软绵绵的蛇，挂在他的腰上，两人的唇紧紧才贴在一起，就差没伸舌头……不对，现在开始伸了，这简直是活脱脱的******片！
突然，外面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不对劲，停下动作，看向车里，嘴里骂咧了一声，气冲冲地走到车窗边，啪啪啪，狠狠地拍着窗户，乔宇看着黄轩：“黄老板，怎么破？”
黄轩朝自己的脖子抹了一下，乔宇点点头，黄轩便走下车，那汉子一把揪住了黄轩的脖子：“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你演了什么，我便看了什么。”黄轩冷冷地看着他的手，毫无反应，面无表情。
“老子和女朋友亲热，现在被你扰了兴致，你说该怎么办吧。”这男人明摆着就要宰人，黄轩看着他，突然吃吃地笑起来，这汉子恼了：“你笑什么？”
黄轩双手抓住这男人的两条胳膊，猛地提起右腿，正击中这家伙的老二，那家伙只觉得一股蛮力像千斤重击向自己的脆弱之处，疼得弯下腰来，那年轻女孩，长着沈青雅容貌的女孩远远地站在一边，见此情形尖叫一声，飞奔进了公寓的大门，那男人抬起头来，看着她远走的背影，骂道：“臭婊子，居然敢扔下老子跑掉……”
“还想再来一下吗？”黄轩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脚踩在那家伙的脚背上用力往下压：“老子最恨别人碰我的车，你现在惹到我了。”
“疼，疼，疼……”男人痛苦地叫道：“大哥，我错了，请你手下留情。”
黄轩松开脚，却扯住了他的领口，此时，乔宇悠哉地走过来，扬着手机，刚才趁乱，把那女孩脖子上的刺青拍得清清楚楚，“刚才的是你女人？”
“什么女人，就是随便玩玩，我开了一家小型的模特公司，专门接一些走秀的活儿，她想多拿点资源，这女人真是邪气，就跟条蛇似的，软软的……”男人突然打住了话头：“大哥，我错了，我就是想玩玩，没注意地方，您大人有大量。”
一边的乔宇闷哼一声，这男人又说道：“你们对她感兴趣？这女人是个疯子，冷血的，玩玩可以，别和她来真的。”
“那妞身材不错，你不是也想上她吗？现在又说别人冷血，怎么，你占了便宜，不想让我们哥俩喝点汤？”乔宇闷哼一声：“别和他墨迹，教训一通再说。”
黄轩的身手不及白颖珊，但对付这家伙就像拎小鸡子似的，一把将他拖到了一边的小巷子里，这下可把这男人吓尿了，突然，黄轩定住了，抚着他手臂上的金链子：“兄弟，你可以啊，拿假货出来哄女人，没几把刷子还敢当漆匠，真不对我的胃口。”
“两位兄弟，咱们无冤无仇的，没必要为了我这条贱命手染鲜血，对吧？”这男人说道：“我就是一混饭吃的，这些小妞想出名，想赚钱，我就浑水里摸摸鱼，刚才的女人以前就是一夜店的服务员，以前都进不了我的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个月没见，整容了，身材也变好了，瞅着越来越有味道……”
“几个月？具体是多少月？”乔宇问道。
“也，也就两个多月吧，不到三个月，其实我知道她整了，可是那身材，还是让人流口水，现在这张脸，漂亮多了。”男人贼兮兮地说道。
乔宇抽出男人的手机：“她的手机号存了吗？”
“存了，叫小白兔。”男人说道：“因为她那啥，一动一动地，特别像耸动的小兔子。”
“啪”，黄轩狠狠地拍向男人的后脑勺：“正经点。”
“哥，我错了，她本名叫李晶晶，现在整了容，名字也改了，叫什么沈青雅。”男人苦丧着脸说道：“大哥，我错了，你们高抬贵手，留我一条命。”
“我们的手，不沾血，滚蛋！”拿了那姑娘的号码，乔宇将那家伙揪起来，往前一推，一脚踹向他的屁股弹，看着他扑通摔在地上，这才解气：“走。”
两人回上车，居然觉得莫名的痛快，乔宇突然一震，看向车后座，见大提琴盒还是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马上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女孩子刚接触过沈青雅，整容刚两个多月，这恐怕是时间轴上最近的一个了，第一次，感觉近在咫尺，三个月前，她接触过这个生活在底层的女孩，喉咙上的鳞片刚刚切入皮肤，时间还短。”
“我们必须马上和她接触，但是，她可不是讲道理的人，放荡形骸，”黄轩说道。
“用钱不就好了，反正你钱多。”乔宇说道。
“那么，我们到底救的是谁的女儿？”黄轩没好气地踩下油门：“你开什么玩笑？”
第1408章 交换，古着衣
次日中午，乔宇坐在画廊的办公室里，一脸兴致地看着那名年轻的女孩，前来见客户，她的穿着正经了不少，一套得体的针织长裙，薄薄的牛仔外套，及脚踝的短靴，头发挑染过，若有若无的发卷，颇有女人味，只是，她的年轻实在初不上画上的沈青雅。
似乎，沈青雅的韵味只有上了年纪才能显现出来，这姑娘，还太年轻。
“我是来应试的。”女孩环顾四周：“这里不像能走t台的地方，还有，咱们昨天晚上见过，你们是那辆车的主人。”
“我是，他不是。”黄轩冷冷地说道。
黄轩的手机摆在办公桌上，一大早，他就打了女孩的电话，用一份活儿引她过来，与此同时，白颖珊去了另一位家中，昨天牵着小男孩的母亲家里，还带了乔烨。
“骗子！”女孩嘴里迸出这两个字，哗啦一声，椅子让她的身子挤出去老远，作势便要走。
“有一份活儿，不用辛苦，还能赚钱。”黄轩将一叠钞票推出来，却未松手：“只要你愿意配合。”
“上床？还是脱衣？”女孩终于露出本形，放荡道：“这得一万吧？老娘可没这么便宜。”
啪啪，黄轩又拿出两叠，摞在一起：“你只需要回答几个问题。”
女孩的双眼放光，将椅子拉回来，重新坐下：“说说看。”
黄轩抽出一张钞票：“第一，你整容前遇上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是她给了你启发和鳞片，是吗？”
女孩翻了一个白眼，冷冷地说道：“一张钞票？”
黄轩唰唰唰地再抽出三张，这些声音，就代表着自己对乔羽的爱，自己爱她多深，就能牺牲多少钞票，自己是她的伯伯，比她亲爹还爱她，妈蛋，乔宇这个混蛋。
“是，我在夜店上班的时候遇上她的，美得简直不像人，我被客人灌酒的时候她帮了我，包了我所有的酒，对了，我们在夜店上班，每天晚上都有售酒的任务。”女孩将四张钞票拿过去，满意地折在一起：“她出手相助，我倒没怎么感谢她，反正已经习惯了。”
被揩油算什么，只要能完成售酒任务，自己就能在这个大都市活下去。
她又停住了，乔宇咂咂嘴，黄轩推出一张钞票：“继续。”
“她有钱，而且和善，包下我所有的酒后，我自然要陪她说会话，来几杯。”女孩吊儿郎当地说道：“她那张脸，怎么看都觉得美，路过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回头的，就连女孩也不停地回头看她，明明年纪也不小了，照样勾人。”
“她问我想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过得更好。”女孩说道：“她给了我一笔钱，还有一枚鳞片，她说……”
女孩马上顿住了，手指轻轻地叩在桌上，嘴角一扯，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黄轩便抽出一张，推出去，女孩颇为不屑，黄轩瞪乔宇一眼，再抽出两张，连同刚才的那张，一起推出去，女孩收起来，说道：“她说只要我愿意，可以将鳞片放在喉咙那里，将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如果不愿意，可以将鳞片烧掉，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女孩的脖子微微抬起，她的脖子上刺青极美，就像刚刚绽开的玫瑰的花瓣，粉粉嫩嫩的，那片花瓣的中央，就是那片鳞，这女孩选择相信，所以，她现在变得像条蛇，男人看到便不由自主地回头，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这就是沈青雅想给予她们的吗？
“关于那个女人，怎么找到她？”黄轩问道：“从现在起，你答案的价值翻倍。”
乔宇掏出五张，摆在桌上：“但我会判断，你的答案值几张钞票。”
女孩的眼睛亮了，游戏就该这么玩，没有筹码的游戏十分没劲，她浅浅地笑：“第一，这女人身上有股奇异的香气，很轻，很淡，但让人全身放松，只要坐在她身边，就不想离开。”
乔宇点头，黄轩将五张钞票推过去，女孩兴高采烈地收起来，她已然越来越兴奋了：“第二，这女人身上有一张发票，她拿钱给我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她买了一台落地扇，这么有钱的女人，却要买落地扇？”
黄轩看向乔宇，乔宇说道：“现在这天气不用空调，已经很凉，除非，她呆的地方不透风，需要人为地制造风，这条线索，算有用。”
“既然只是算……”黄轩一把从女孩的手里抽回两张：“勉强有用。”
“你！”女孩翻了一个白眼：“小气鬼。”
“我是小气鬼，你就是吸血鬼。”黄轩一巴掌拍到桌上：“继续。”
“第三，她身上穿的衣服不是新的，是古董制衣，因为我以前就在这么一家卖古董衣服的店里打过工，那味道，那样式，最重要的是那种感觉很清晰，改良款的旗袍，这种衣服，叫做古着。”女孩打了一个响指：“这个怎么样？”
黄轩嘴角微扯，掏出五张钞票：“这个，足了。”
女孩的兴趣越来越足，可惜，她此刻皱紧了眉头也没想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黄轩手拿着钞票，不停地敲打在桌面上，女孩闭上眼，用力地皱紧眉头，突然“啊”了一声：“对了，她手腕上有个刺青图案，那个图案和我去的刺青师那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个字，我在想，她是否和我去的是同一家刺青店，找的同一个刺青师？”
“地址和刺青师的名字。”黄轩说道。
女孩展开手，黄轩却笑了：“慢走不送。”
“你什么意思，说好了给钱的！”女孩气恼地说道。
“没错，按答案给钱，可惜你最后的答案对我而言没有太大的价值，”黄轩轻点下巴，说道：“第一次见到你的刺青位置，我就知道刺青师是叶圣，除了他，没人敢在这个位置冒险，姑娘，慢走，不送。”
女孩气得半死，咬着唇，黄轩伸手道：“对了，劝你一句，如果还想好好活着，尽愉快把那枚鳞片取出来，现在痛一下，将来才能保住命。”
第1409章 流光飞舞，老店
女孩的手抚向喉咙，乔宇抬头看着她，那妖气正在她脖颈间打转，这妖气比任何化妆品都有效，让她变得妩媚动人，但是，那毕竟是妖气，正慢慢侵蚀她的身体……
“我的事情你们别管。”女孩一跺脚，转身便走，摇臀摆尾地离开了。
黄轩将剩下的钞票收起来，多亏自己用了点心眼，不至于被坑得太惨，难得乔宇安静得很，黄轩一看，他正双眼眯着，抱着大提琴盒昏昏欲睡：“臭小子！”
乔宇打了一个激灵，说道：“昨天晚上陪小羽说话，没怎么睡觉，现在真是困死了。”
手机响了，白颖珊在电话里激动地说道：“那位母亲虽然整了容，但是，她把鳞片烧掉了，其实，她们是可以选择的，沈青雅并没有强迫她们接受鳞片，只是让她们自己选择，可惜，绝大部分都选择与鳞片融为一体，获得更强大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会让她们欲罢不能。”
乔宇说道：“但这种吸引力会招来横祸。”
白颖珊沉默了一小会：“这位母亲说有一种很奇怪的念头，在整容后获得了很大的自信，但是，那枚鳞片让她很不安，情绪错乱中放在液化气上烧掉了，其实她有后悔，因为她好奇如果保留鳞片会发生什么事，可是，来不及了。”
“原来不是主动选择。”乔宇郁闷地揉揉额心：“如果是鬼魂附身，我可以轻而易举地解救她们，但是，鳞片已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只有她们自己撇下，才能剥离。”
“乔宇，关于沈青雅，这位母亲有说一点，沈青雅很悲伤。”白颖珊说道：“但关于居住地之类的，没有可靠信息。”
“辛苦了，丫头。”乔宇挂了手机，抬头看着黄轩：“电风扇，刺青，悲伤，鳞片，孤星命，半人半妖，曾与人生子，又曾与汪法医相恋，如今游走在各个陷入低谷的女人当中，充当着她们的救星，但也是间接害死她们的凶手，喂，去找叶圣。”
黄轩却先打电话给黄令：“老爸，对方可能居住在空气不通的地方，右手臂上有刺青，刺青上有字，具体图案一会发给你，还有，对方具有很强大的诱惑力，一定只能尾随，不能出手，好，保持联系。”
原来父子兵上阵，乔宇提起大提琴盒子，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画廊，此时，乔宇也在发短信给白颖珊，将古着的信息交给她，毕竟白颖珊是混过古董圈的，古着，其实也算古董了。
再说白颖珊收到短信，便按着乔烨的肩膀：“妈妈带你去一个地方。”
所谓古着，所谓古着不是二手衣的概念，而是真正有年代的而现在已经不生产的东西，这些服饰无论使用的面料，细节的剪裁甚至用途都是当时那个时代的缩影，所以有着特殊的价值。与二手衣服有着本质的区别，大都经由正规的渠道而来。
会买古着的人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会是一个极小的圈子，很多商家及古着爱好者引进这些只是希望让大家了解这种文化，让喜欢的人也能买到和国外一样的东西。
而在帝都，有这么一家卖古着的服装，与其他主营国外四五十年代的古着不同，这家店爱收集民国时期的古着和首饰，那些东西总能让人触摸到时代，流连忘返。
这是一家叫做“流光”的店铺，老板娘今年四十五岁，是个失了丈夫的寡妇，无子，一直孤身到现在，白颖珊来的次数不多，上一次来，还是白安安在世时，自己才十五岁。
白颖珊牵着乔烨的手走进流光，店里并没有多少客人，只有两位贵妇样的女人在挑选古董首饰，见到白颖珊，老板娘微微侧头，或许，从十五岁到二十三岁，这本身就是一种“流光”，流光飞逝，每个人都在改变，“白家的小姑娘？”
“老板，你好。”白颖珊嘴角微扬：“我是白安安的侄女，白颖珊。”
看一眼乔烨，穿着一身民国制的古董旗袍的老板娘眼角便上扬，露出眼角的鱼尾纹，年纪虽然大了，但风情仍在，老板娘嘴角的小黑痣也在活动：“长大了，这孩子是？”
“我的儿子。”白颖珊淡淡地笑，被请入座后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老板娘倒茶：“安安的事情我知道了，三年了，她一走就是三年，现在鲜少有人过来和我饮茶，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白颖珊环顾四周，不知道为什么，走进这里后有种时光错觉感，而且这地方，似乎笼罩着一股莫名的氛围，还有这种香气，让人神清气爽，令她联想到了spa会馆的香气，此时，乔烨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墙上的一幅手工艺品：“那个是蛇的鳞片吗？”
那是用铁丝缠成一只孔雀，但尾巴上面有一块正闪闪发光，偏青色，乔烨的话语一出，老板娘的脸倏地变了，白颖珊愕然地转头：“难道？”
“你们是为了她来的？”老板娘脱口而出，马上低头不语，端起桌上的茶水吮了一口，此时，两名贵妇各自挑了中意的古董项链，过来结账，老板娘趁机避开，专心买单，看着她的侧脸，白颖珊咽下一口口水，这张脸，与自己十五六岁时看到的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她的反应表示，她分明知道这鳞片和什么人有关！
终于，那两位顾客结账离去，店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乔烨到底是小孩子，只等老板娘坐下来，再次指着墙上的鳞片说道：“那个，是蛇的鳞片吧？”
“小烨！”白颖珊一把按住乔烨的肩膀：“从现在起，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
乔烨扁扁嘴，无奈地将头扭向一边，老板娘素来镇定淡雅，此时却有些纷乱：“你们是冲着她来的，她出什么事了吗？”
“老板娘何出此言？”白颖珊心中一怔：“难道，你知道她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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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0章 关联，鬼窃听
此时，乔烨看着一堆古着衣服里的一只女鬼，只见她正在一件衣服前比划着，在镜子前骚首弄姿，嘴上抹着像猪油一样厚的唇彩，显得那张嘴更大了，乔烨翻了个白眼，这只是她在镜子里看到的假像罢了。
这只女鬼的本尊是一只被碾扁的脑袋，还有两只垂在眼眶外的眼珠子，身上的衣服满是血渍，生前，她是个爱美的女人，死后也一样，而她比划着的那件衣服，同样是一件血红的五六十年代的裙装，白颖珊的手放在乔烨的腿上，轻轻拍了一下：“别理会。”
“可是，她一直呆在这里，阴气会越来越重的。”乔烨说道。
老板娘顺着母子俩的目光，狐疑地回头，身后，那件红色的裙子正随风摇摆，可是，店内无风，她打了一个寒蝉：“安安说过，我店里的古着容易召来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在店里摆了两道符，贴在门的背后。”
“已经失效了。”乔烨说道：“可以去小北哥哥那里重新求一道。”
白颖珊将地址告诉老板娘，老板娘立刻打了一个电话，貌似是请人去买符，言归正转，白颖珊说道：“她来过这里，给了你鳞片，但是你没有用，现在摆在店里，我相信，有不少人因为这块鳞片走进店里，那块鳞片像她本人一样，充满了蛊惑力。”
“她出事了？”老板娘问道。
“你是第二个有自制力的人。”白颖珊说道：“上一个不及你，她虽然没用鳞片，但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但你两方面都抑制住了。”
老板娘有些慌，她摩挲着双手，不安地说道：“她没有恶意，三年前，她走进店里的时候，我这里马上就要关门谢客，古着在国内的市场并不大，主要靠回头客支撑，我当时又离婚，事业也不顺，心灰意冷，她的到来，改变了我。”
老板娘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她的每句话都在激励我，我好像从中得到了鼓励，就像传说中的催眠，潜意识里被激活了，她留下这片鳞片给我，让我自己选择，她走后的一个星期，我像疯了一样冒出一个念头——像她一样活着，长着她那样的脸，拥有那样的姿态，总之，就和中了病毒一样，那期间，我把洗手间所有的镜子都蒙上了。”
白颖珊猛然抬头，把镜子蒙上，还有另一位也做过，把沈青雅的后代杀了取而代之的那位手游公司的公关经理，她的屋子里没有镜子，洗手间的镜子也被蒙上，这说明她在抗拒，可惜，她没像老板娘这样有控制力。
恐怕，在她整容之后，她也无法面对自己这张脸，虽然享受这张脸带来的成功，所以，屋子里一直保留没有镜子的习惯。
老板娘讲诉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我挣孔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活过来了，你姑姑说过，人最重要的是抓住自己，我如果用了别人的脸，那就不是自己了，我要展现的是自己，不是别人，那枚鳞片对我的吸引力好像没那么大。”
“那枚鳞片到底要怎么用呢？”白颖珊问道。
“放在脖子三分之二的地方，自然有反应。”老板娘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试过一次。”
白颖珊说道：“她最近有来过，因为她穿的衣服是从老板娘这里买的，对吗？”
老板娘的眼珠子有些飘，她不自在了，这是因为自己猜到了真相，白颖珊叹息一声：“你和她在保持联系，老板娘，告诉我们，她在哪里？”
“你们为什么要找她，就算出了一些事，但那不是她想的，”老板娘激动道：“是那些女人自己的选择，颖珊，放她一条生路。”
“老板娘您误会了，我们不想抓她，是她的孩子在找她，她一声不响地离开属于自己的世界，她的孩子不能理解，已经成为心结。”白颖珊说道：“而这位先生手里，还握着一样重要东西，足以影响我女儿乔羽的性命，老板娘，请你帮帮我。”
乔烨稚声稚气地说道：“老板娘，请你救救我的妹妹。”
老板娘看着母子俩的眼睛，纠结不已，她揉搓着自己的头发，说道：“她是我的好朋友，三年来，她时不时地回来帮我，她表达了一些自己的困惑，把我当成知己，对不起，我真的很纠结，但她只说自己呆在一个可以看到全城的地方。”
“不是地下室……”白颖珊说道：“那她买风扇的发票是怎么回事？”
“因为她热。”老板娘说道：“她说过，每隔一段时间自己就要蜕变一次，在那之后，她会全身发热，很难受，她住的地方没有空调，也没法安装。”
蛇蜕！玲珑在废弃小屋里找到的那条蛇蜕，显然这就是沈青雅所说的蜕变，能看到全城的地方，最高建筑的阁楼！
“老板娘，谢谢你，如果她来，一定将我的话转达，这是一位母亲对她的请求，只要她愿意回去见自己的儿子，我的女儿便能得救。”白颖珊渴切地说道：“拜托你了。”
老板娘看着她，双手抱在胸前，点头：“我只能传达，她在追求自己想要的，恐怕不会轻易收手，颖珊。”
白颖珊点点头：“我也不会轻易收手。”
小羽，我可怜的女儿，白天呆在大提琴盒里，晚上呆在画里，她原本应该像个正常的孩子生活，玩玩积木，弄弄猜谜游戏。
白颖珊和乔烨离开后，老板娘迅速地关上店门，看着桌上的座机电话，迟疑了许久，她迅速拨通了那个电话：“喂？”
此时，乔烨和白颖珊并没有离开，听到老板娘讲电话的声音，两人狡黠一笑，颇有些心领神会，乔烨便说道：“我知道要怎么做了，看我的吧。”
乔烨抛出一根红线，透过门缝，窸窸窣窣地钻进去，红线的一端飘起来，直触到那只女鬼，将它紧紧地吸住，用力一带便将她带出来，放进了自己的小小摄魂瓶里！
第1411章 号码寻人，溜走
那只女鬼惨叫连连，乔烨盖住瓶口，几乎在同时，老板娘放下电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母子俩迅速走到无人处，乔烨拿出瓶口，手里拿着一道阳符：“说实话。”
白颖珊差点笑出声，哪有人这么盘问的，摄魂瓶里的女鬼抖抖索索，白颖珊说道：“我们走后，老板娘打电话说了什么，拨的号码是多少，不要说你不知道，鬼的视角和人的视角是不一样的，你一定看到了。”
女鬼痛快地报出一串数字，说道：“她让她快走。”
来不及了！白颖珊迅速掏出手机打给官晶晶，追踪这个号码的位置和地址，同时通知乔宇和黄轩，乔烨将那只鬼魂带到十字路口，扔进滚滚车流里，迅速上车，白颖珊踩下油门，耳上别着蓝牙耳机，大约五分钟后，官晶晶来电：“颖珊，地址是同乐大道安乐大厦顶楼2号，这个座机是那套房子的登记号码，信息我已经发给黄轩他们。”
“谢谢，晶晶姐，希望来得及。”白颖珊看到前面黄灯闪烁，顿时心烦意乱，现在必须争分夺秒，第一次，她离他们这么近，近到可以马上触到，就差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车子不情不愿地停下，不知何时，手心已经满是汗水，白颖珊双眼通红，呼吸也乱了节奏，后排的乔烨看着母亲微微发红的脸，咬紧唇，双拳握紧，终于，绿灯亮了，此时，乔宇的电话也打来了：“颖珊，我们就在同乐大厦附近，预计五分钟可到达。”
白颖珊顿时松了一口气，等她来到大厦前，却见到乔宇和黄轩一前一后从厅堂里冲出来，乔宇背上的大提琴盒格外醒目，而在公寓前方的花坛里，草丛正微微耸动，她在里面！
未等白颖珊反应过来，乔烨已经扯开车门跃出去，小小的身影翻过台阶，飞奔至那个花坛，径自跳进了花坛里，绿色的草丛里，一条几乎不可见的青蛇正在里面游动，乔烨眉开眼笑：“呀，我终于找到了！”
乔烨飞扑过去，不顾得那些小树丛戳伤了他的手，待他双手按下去，似乎触到了青蛇软软的身子，等她抬起手来，手底的青蛇已经不知所踪，倒是他，觉得脑袋晕晕地，头重脚轻，一头扎到了地上，居然屁股朝天，脑袋扎进了地面！
“小烨！”乔宇背着大提琴盒子，眼见得这一幕，飞奔出去，一把将乔烨抱起来，此时的乔烨双眼直冒金光，眼前的一切都在转动，如同旋转木马上的木马，脑袋不由自主地前仰后俯，乔宇见势不妙，点在他的印堂之处。
这狠狠地一戳，乔烨终于清醒，此时，黄轩和白颖珊将那花坛搜索了一番，哪里还有青蛇的影子？
白颖珊立马觉得胸口揪着痛，乔宇何尝不是满头大汗，他们来晚了一分钟而已，还未上楼，与那位沈青雅，脸上有泪痣的沈青雅在大堂里撞上了，擦肩而过！
只是这么几秒的时间，等两人反应过来，转身想抓住她的时候，她已经化成原形，钻进了花坛里，乔烨倒是眼疾手快，可惜，那青蛇毕竟有七百年的修为，哪里会让一个小孩子逮住，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乔烨虽然清醒过来，但嘴角的哈喇子怎么也止不住：“爸……”
眼看着口水哗啦啦地往下流，乔宇连忙说道：“别说话。”
乔烨苦巴巴地看着老爸，他也不想，可是现在嘴里就像开了水龙头，那口水就像自来水一样，哗啦啦地直流，乔宇一怔：“可能是蛇涎。”
乔宇抱着乔烨，说道：“儿子乖我，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你先别开口，尽量扼制住口水，不要咽下去，黄轩，快，找个袋子，让他接口水。”
白颖珊此时如遭雷击，这么近，这么近的一次！
眼看着青蛇从眼皮子底下溜走，还让乔烨受伤，她内心自责不已，等来到医院，乔烨果然被诊断过中了蛇毒，但对方明显手下留情，蛇毒较轻，打了血清，继续留院观察，眼看着天色慢慢暗下来，白颖珊的心也暗淡下去，一直坐在病床边上不说话。
“丫头。”乔宇抓起他的手，安慰道：“你又在胡思乱想。”
“只差一步，老板娘和沈青雅是好朋友，她们有交情，一个电话就把沈青雅的地址暴露了，可是，咱们只差了那几秒而已。”白颖珊觉得揪心不已：“为什么给了我们希望，又要让希望在眼前破灭，这是我们的错，乔宇，这是我们的错。”
“一定还有突破口。”乔宇说道：“她的动机咱们至少弄清楚了，她针对的全是处于低谷期的女性。”
“帝都有多少处于低谷期的女性？”白颖珊反问道：“难道咱们要一个个去排查？乔宇，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这事的难度有多大。”
希望在眼前破灭的打击如此之大，乔宇何尝不难过，但女人的承受力便是如此，这段时间大家都绷得太紧了，一直紧紧跟随着沈青雅的过去，追本溯源，好不容易跟到现在，让沈青雅的过去与现在有了一个初步的模子，结果，现在只是一场空。
黄轩叹口气，此时的乔烨正晕晕欲睡，头发上还沾着灰尘，要等他清醒才能带去洗澡，黄轩掏出湿纸巾，替乔烨擦去头发上的脏东西，乔烨似乎在做梦，嘴里喃喃念道：“别走，抓住它，抓住它，我抓住了，抓住了……”
听着这梦呓声，黄轩更觉得心酸，伸手抹去乔烨额头的汗水，轻声说道：“你抓住了，别着急。”
乔烨莫名地平静下来，满意地咂巴着嘴巴，酣然睡去。
手机在此时响起，唯恐吵醒乔烨，他飞快地来到走廊，是燕南，他们去了沈青雅最早出现的地方，已经返回，却联系不上他们，黄轩便让他们直接到医院，白颖珊这才去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冷水拍打着红通通的眼角，希望不让他们看出痕迹，伤心也伤心过了，无论如何，总要面对。
白颖珊知道，坚强是自己的长项。
第1412章 崭新面目，后座的女人
对着镜子，再三审视自己的脸，白颖珊终于确认自己没那么沮丧，这才走出来，静静等待燕南和肖丽的归来。
燕南和肖丽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只以为乔烨是普通情况的住院，只是心头疑惑，这小子，从小到大就连感冒也没有过！
肖丽将一幅古画放下，拉开在大家眼前，这幅画居然与白墨轩拿来的那幅一模一样，不对，乔宇的手指戳到画的角落里：“这里有落款，白墨轩拿来的那幅没有。”
“这幅画是我们找人临摹的，”燕南说道：“原件，沈青雅的父亲想要亲自收藏，毕竟是老祖宗的画像，得知女儿的死讯，老人家很难过，先于我们一步来到帝都认领遗体。”
“可惜，那个死掉的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就是所谓的人伦悲剧。”乔宇感慨道。
“这也没办法，我总不能告诉这位父亲，其实现在的女儿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真正的女儿已经化为一堆白骨，被埋在水泥里了吧？”肖丽无奈地说道：“这才是真正的人伦悲剧，不过，这幅画你们不觉得有点意思吗？”
“落款，落款人是秦朗。”乔宇说道：“而且这幅画比起青丘的那幅来说，更有生命力。”
“爱。”白颖珊沉声道：“画这画的人对画像里的女人充满了爱意，笔触才能如此地生动。”
“秦朗，是沈青雅的情人？”肖丽豁然开朗：“话说，那位父亲说他们祖上就姓秦，所以，这一脉其实是她和秦朗所生，这位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黄轩，找过叶圣了吗？”乔宇说道：“那条青蛇手臂上的刺青有个字，到底是什么字？”
“还没来得及。”黄轩说道：“我现在就联系他。”
黄轩走到走廊，刚拿出手机，一名小护士来到身前，没好气地说道：“先生，咱们这里是病房，不能打电话。”
“这……”黄轩无奈地说道：“我去其它地方。”
“总之，只要在病房区域就不行，您下楼去打吧。”小护士说道：“我注意你们很久了，一直在走廊打电话骚扰其他人。”
“美女，你放过我吧。”黄轩说道：“再上纲上线，我只能去自首了，罪名是祸害人类。”
小护士便抿嘴一笑，黄轩说道：“那我下楼打了。”
黄轩转身，便对上一张些许熟悉的脸，那美人梳着一个马尾，十分利落，长袖t恤，牛仔裤，青春洋溢，脸上略略化了妆，手里拎着一个帆布包包，轻松随意。
“你……”黄轩的记忆有些许的混乱，这姑娘他分明记得。
“陈小小。”姑娘叹口气：“我果然没在你的眼里，三年没联系了，你不是发消息给我，通知我去某剧组吗？推荐了一个活给我，还交代我，要说是余冰冰介绍的。”
黄轩差点忘记这事了，陈小小笑道：“我去了，那活儿我拿到了，不过，我可没说是余冰冰介绍的，我才不要便宜那个小人。”
这个倒在黄轩的意料之中，但他现在必须拿着沈青雅画像的照片去询问刺青的事，匆忙说道：“我先走了，还有事要办。”
黄轩急匆匆地越过陈小小的身子，擦肩而过的一刻，陈小小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坚毅的神情：“黄轩，等等。”
黄轩不是什么君子，但仍停下脚步，陈小小飞扑进他的怀里，说道：“我不行吗？三年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黄毛丫头，不再毛毛躁躁，现在的我，可以配得上你了吗？”
“陈小姐，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黄轩一把将陈小小推开，正色道：“我心里有人。”
陈小小双手抱在胸前：“你知道吗？三年前你对我说的话，让我想了很多很多，所以，一旦有机会进入特效化妆师的行列，我就用力地去做了，直到今天，我成了抢手的化妆师，我有了自信，我一直在找重新站在你面前的机会，虽然我讨厌余冰冰，但这次必须感谢她。”
“小小，我心里有人了，”黄轩正色道：“她叫玲珑，是一个出色的女人，但是，我配不上她，如果这辈子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准备单身到死，你值得爱你的人，而不是勉强一个不爱你的人和你在一起，再会。”
黄轩转身，迎面而来的人让他目瞪口呆，正是化身为人，赶来的玲珑！
他当下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就像坐在马桶上时，有人拉开了洗手间的门，让**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黄轩用力地咽下一口口水，一言不发地从她身边跑出去，玲珑紧张地心到了嗓子眼，伸手按向自己的胸口，无法镇定。
陈小小看着这位突如其来的女人，狐疑道：“你就是玲珑？”
玲珑并不说话，只是循着味道走进乔烨的病房，陈小小透过一关一开的房间看得清清楚楚，更加确定这个女人就是玲珑，她心下一阵黯然，如何才能变成这个女人？
陈小小在病房外站了片刻，里面无人注意她的存在，她便颓然地离开，她只是来探病的，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她踉踉跄跄地离开医院，上车，将自己关在车里，一头扎在方向盘上，抽泣起来：“黄轩，死黄轩，臭黄轩，三年了，你为什么就是看不上我！那个叫玲珑的女人有什么好，混蛋！”
“你很失落，很伤心吗？”一个声音突然从后座传来。
陈小小吃了一惊，猛然回头，不知何时，自己的汽车后座上居然多了一个女人！
她很美，安静得像一朵在风中也不会摇摆的花，身上穿着上世纪才可能出现的旗袍，旗袍上的血色蔷薇美得令人咋舌，与她宁静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长发挽在脑后，淡淡地笑道：“你很不满意现在的情况，对吗？”
黄轩正站在医院门口打手机，远远地看到车里的陈小小，她正回头和后座的人说话，可惜相隔太远，他看不到后座上是谁，只有专注地先和电话那头的叶圣说话：“那个图案是你刺的吗？”
第1413章 起点与终点
对面的叶圣说着话，此时，黄轩看到陈小小驾车离开，正好从自己前方驶过，他清楚地看到，后座并无人，奇怪，她方才明明对着后方说话！
黄轩返回病室，说道：“你们猜沈青雅的刺青上刻了什么字？”
“朗，还是秦？”白颖珊差问道。
“女人的第六感真惊人，是朗字，爱到可以忍受发肤之痛，沈青雅从青丘离开后，和秦朗相爱，生下孩子，代代相传到现在，那么，她现在舍弃鳞片，舍弃青丘的丈夫和孩子，是为了寻找秦朗？”黄轩说道。
“我去找转轮王，查查秦朗的现世在哪里。”乔宇说道：“看来这男人才是最大的诱饵，可以让她现身。”
画上有落款，有时间，再按年龄推算，大不了多查查叫秦朗名字的，乔宇迅速离开，来到最近的十字路口，正要踏入阴阳道，一辆疾弛而过的出租车里，只是一瞬，却看到了，沈青雅！她的眼下有一颗泪痣！
乔宇看得真切，但此时正是绿灯，那辆出租车疾弛而去，他只来得及记下车牌号，迅速发短信给黄轩，不过，那女人居然直视自己的眼睛，打开车窗，明摆着让他看到自己。
此举在乔宇看来，更像是挑衅，你们不是在找我么？那么，来啊。
这便是宣战了。
乔宇无奈地抬头看天，大提琴盒里，小羽的声音传出来：“爸爸，我们还走吗？”
绿灯了，所有的车辆停下，乔宇坦然地步入人行道，在诸多的人群里，默然消失，他消失得太快，身边的人居然毫无察觉，小羽第一次到阴阳道，一直兴奋地出声：“这里好奇怪，为什么二楼都关着窗户？这些人为什么都不说话呢？”
“楼里的是活人，走在这条路上的，除了老爸，都是死人。”乔宇说道：“你呢，介于死人与活人之间，你是灵。”
“灵魂。”小羽咯咯直笑，就在此时，原本在阴阳道上自由行走的阴差们停下脚步，狐疑地盯着大提琴盒，乔宇暗道不妙，就算那股天生的灵力已经消耗了大半，但小羽的灵力仍高出普通的鬼魂几个阶，这足以引来阴差们的注意。
“好久不见。”一个声音猛然响起，乔宇转身，是秦楷。
如今的秦楷穿着与小蝉一样的鞋子，一样的衣裳，秦楷张开双手：“我留在阴间了。”
“恭喜你。”乔宇说道：“得偿所愿，那些和你一样记得每一世记忆的家伙们呢？”
“轮回转世，由我监督他们。”秦楷说道：“不过这次与众不同，孟婆找到方法，在他们的身上打上了印记，不管轮回到哪一道，都不能逃过阴间的眼睛，他们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被监视，以防他们互相勾结，做出不利于阴间的事情，但至少，他们不用呆在这个地方。”
“为什么？”乔宇说道：“你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颖珊吗？”
“不止，还因为你，我希望在你们死去的时候，由我牵引着你们来到这里。”秦楷的嘴角微微上扬：“三个人在阴间的再一次碰面，不觉得期待吗？”
“没什么可期待的，一想到要和你继续呆在一起，真倒胃口，好好执行公务，如今的你可不是万人之上的帝命。”乔宇冷笑道：“任人差遣的小兵罢了。”
就连鬼差首领无名，也可以凌架于他之上，乔宇转身的一刻，心其实往下沉了一下，这家伙的笑容，并不简单，小羽怯生生地问道：“他是谁？”
“一个喜欢玩弄别人的人，不过从现在在，他要被别人使唤了。一个可怜的家伙。”乔宇故意扬起声调，让往阳间执行鬼务的秦楷听得清清楚楚，秦楷微闭双眼，握拳离去。
“你又在捉弄他了。”转轮王正在附近，循声找过来，说道：“那家伙不会以为大哥真的相信他吧？”
“我尽量相信你们可以hold住他。”乔宇说道：“这根刺，你们不拔不快。”
“那些记得每一世的家伙们，都曾经是他手下的方士，他们对他的服从有些奇怪，就像习惯了被控制，天生对他有服从性。”转轮王说道：“这次他大义凛然，自己留在阴间换取他们轮回转世的机会，这些人会对他更加服从吧？”
“这才是他的目的，”乔宇说道：“玩弄人是他的长项，终有一天，他说不定可以玩弄鬼。”
“我们不会放松。”转轮王说道：“你来做什么？”
“崔判官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吗？我需要他帮我筛选一个人。”乔宇说道：“一个叫秦朗的家伙，大约三百五十多年前活在这个世上。”
“知道了。”转轮王问道：“我准备在哪里等？”
“就在这里。”乔宇说道：“小羽可能不适合进去阴间。”
转轮王点头迅速离去，直到半柱香的功夫后，拿着一张纸出来：“这是所有那个时段叫秦朗的人，他的子女谱里还有人叫沈青雅的人，却只有这一个，这个人，则是他的现世，职业是法医，名字叫……”
“汪敏。”乔宇握起拳头：“绕了一个大圈子，原来如此。”
转轮王说道：“你显然有进展了。”
“是的，而且收到了正面宣战。”乔宇记得那青蛇的脸，她自信，嘴角微扬，一幅甚有把握的样子，她的目的明确，不容任何人打断计划，乔宇相信他们已经成为她眼里的妨碍者。
乔宇返回病房的时候，陈小小正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她盘着腿，脚边放着一枚鳞片，突然，她站起来，拿起那枚鳞片扔进马桶里，按下冲水键，哗哗哗一阵后，那枚鳞片已经不知所踪，陈小小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更好的办法。”
她的心扑通跳个不停，心在绞痛，要做出这个选择并不容易，那女人有一股天生的魔力，让自己莫名地想听她的话，这枚鳞片更是舍不下，撇不下，她好不容易用冥想克制住了自己，在让自己没后悔前，迅速处理那枚该死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