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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平仄客     嫡长女txt下载     嫡长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夺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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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政殿上,景兴帝说罢谷大祖的罪名之后,朝臣们都沉默了。

    集贤殿中年轻的官员,那些对谷大祖抱有深深同情和怜悯的官员,是没能站在宣政殿上的,因而他们并不能为谷大祖伸冤。

    而朝中重臣如沈华善等,早已在紫宸殿向景兴帝求过情,可是没有半点效果。

    景兴元年的冤案,就出现在这里。谷大祖、郑闲、沈则思带领的安北府兵,为了守住北疆,为了保护北疆百姓,以五万的兵力,就以奇计祭拜了十几万突厥大军,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可是这天大的功劳,为国朝奸佞所迷蔽,传到京兆的时候,就成了叛国投敌的天大之罪。这样的结果,除了可笑讽刺,不知道该说什么。

    谷大祖和沈则思立下奇功,郑闲英勇战死,这些真相,都没人知道。此刻在京兆里,大永君主和朝臣只在定谷大祖的罪!

    若天公有仁,见到这些事情,会作何想?

    君主无道,朝有奸佞,礼崩乐坏,是以征伐礼乐从四处出。或者这就是大永朝政的真实面貌了,物必先自腐,然后才滋蠹虫,就算谷大祖、沈华善这些人,再有心,也无力回天。

    沈华善此刻静默站在紫宸殿上,心中所想的,竟然不是如何去保住谷大祖和沈则思,也不是如何保住自己中书令这个位置,而是想起了君复乐临死之前的那一番话语。

    荧惑守心。国朝将亡,这是天象?还是真实朝政?这样的国朝,这样的皇上。他还有守住的必要吗?

    在这个皇权至高的时代,沈华善这样的想法,乃是大逆不道论罪当诛的,因这是不臣之心。

    如果没有兄长沈从善,没有孙女沈宁,或许沈华善也只是大永一个中规中矩的朝臣。就算做到了顶级权臣中书令的位置,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像韦景曜这样,为了皇上为了朝廷尽忠——就算这个皇上多疑昏庸,也没有生出不臣之心。

    可是沈华善受了沈从善几十年影响。没有一般朝臣对君主皇权的绝对畏惧和崇敬。

    尤其是近十年以来,他看到了朝中太多的事情,那一个个朝臣所作的每一个选择,对于沈华善来说。都是一个冲击。

    为了门下给事中这个位置。吕务厚被杖死、申科郁郁而终,他们想要保住的,不仅仅是一个职位,而是一个规范,一个能够带领大永朝臣、百姓走向更好的规范。

    如今,沈华善想守住的,也是一个规范。规范,是什么呢?对于君主而言。规范就是勤政爱民,就是亲贤臣远小人……

    可是自从景兴帝被册立为太子以来。沈华善就见到这个规范在日益消退。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沈华善发现,这个君主,他完全没有追随的必要了。

    对于一个臣子而言,不追随他的君主,能有什么下场?

    “中书令沈华善治家无方,致令族中子弟沈则思卷入北疆乱局当中。故夺其中书令一职,即日起效,罢退朝廷!”

    景兴帝最后这样说道。他这几句话,对于朝臣来说,无疑是个惊雷消息!

    夺沈华善中书令一职?!怎么会这么突然?!那么谁可堪中书令之位?

    所有朝臣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华善,忽然觉得不能理解这个动向了。这个消息怎么会这么突然?

    他们原以为,皇上会看在沈华善过往的功劳上,对他网开一面的。可是谁料到皇上会直接夺了沈华善的职位?

    没有了中书令的沈家,还能谈什么权势?这一下,沈华善真的是被侄儿沈则思拖累死了!

    朝臣们暂时还想不明白,沈家之所以权势滔天,不仅仅是因为中书令这个位置,而是沈家数代,都出现了卓绝的人物,所有子弟同心合力,才有沈家今日的局面。

    所以沈华善不会为了自保,而像赵钰罡那样,推自己的女儿去死。他想要的,是尽可能地保存族中每一个子弟。

    这每一个子弟,才是沈家的根基。尤其是像沈则思这样的子弟,更是沈家不可或缺的人才。

    相比朝臣的惊诧,沈华善反而很平静。他缓缓出列,跪了下来,说道:“谢主隆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是吗?况且祸福相依,谁又能说沈华善被夺职,不是沈家之福气呢?

    事情没有跌至谷底再无翻身机会的时候,谁又会知道,原来谷底别有洞天?

    “祖父还是被夺职了啊……”听到这个消息的沈宁,反而笑了笑。

    她还在坐月子,脸色看着倒是红润。她生产损耗的精神气慢慢补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只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孩儿,并没有天塌下来的感觉。

    或许,沈华善被夺职,早就是可以预见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惊讶。

    上一世的事情,再次出现。只是这一次,她不像上一世那样悲凉无助了。这一世,就算祖父被夺职,上一世的惨剧也不会再发生。

    她知道,祖父心中必定早有应对去路,才会被夺职。如果祖父还有心留在朝堂,皇上怎么将祖父罢官?

    这话有些自大,然而在沈宁看来,这就是事实。

    沈家在大永朝堂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卫复礼、江成海、杨简锐、邱盛年这些朝中重臣,都和祖父有深厚感情,他们为什么不出来阻止这个事情呢?

    必然是祖父早就和他们通过气了,这些人才没有站出来。

    “皇上既如此,那么京兆府中之事,也可以出现了吧。”

    沈宁笑着说道。一旁的应南图,也是心意相通地点点头。

    是了,既然祖父已经有了主意。那么事情也可以进行了。

    没两天,谷大祖勾结突厥,被皇上以叛国之名定罪的事情,就在京兆传开了。

    这个小子,在百姓中引起震动,可是不得了!就像猛火燎原一样,立刻烧遍了京兆城。

    百姓们。就像左良哲之前所预料的一样,纷纷为谷大祖鸣冤,倒是这样为国为朝的人。怎么可能会勾结突厥呢?这当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只是,这一次,京兆官员不会放任他们讨论这件事了。在几个热闹的茶楼酒肆。京兆府兵带走了几个议论此事的人。以妄议国事的罪名,将他们入狱,以儆效尤。

    可是,这个举动造成的效果,却与这些官员的希望背道而驰。这个事情,就像个导火索,一下子将民情民愤激至最高。

    京兆百姓在为谷大祖伸冤的同时,也把矛头指向了景兴帝。道是皇上昏庸、朝中有奸佞,甚至有百姓将之前的传言翻了出来。景兴帝不仁不义不孝不慈的罪名,又再次传遍了京兆。

    随即,京兆府前的登闻鼓,再次被敲响了。这个登闻鼓,在唐苑挝响过之后,就已经沉寂了,这一次因为谷大祖之事,再次响起来了。

    京兆尹储时秀听到登闻鼓响起来的时候,脸色都绿了。偏偏敲登闻鼓的人,竟然是为了谷大祖鸣冤!

    按照既定程序,储时秀将挝登闻鼓的人打了三十杖棍,可是那个人竟然那挺了过来。

    虽然气若游丝,但是他还是笑着说道:“草民定要为谷大人伸冤!草民绝对不相信谷大祖会叛国!天理昭昭,必有公道。”

    天理昭昭,必有公道。这句话不知道怎么的,一经说出,就已经在京兆传扬了。

    当年唐苑自尽之前,也说过天理昭昭这四个字。登闻鼓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天下百姓鸣冤的!

    只是,敲响登闻鼓的百姓并没有想到,这事,竟然不了了之,他那三杖棍,等于是白受了!

    储时秀将登闻鼓之事,上报到景兴帝那里,得到的回复是:“撤登闻鼓!”

    撤登闻鼓?!

    是的,在登闻鼓响起来的时候,景兴帝心中就作如是想了。他还记得,当初上官永平之所以会栽倒,就是因为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这个登闻鼓,对于景兴帝而言,就是个不安全的因素。如今百姓敲响登闻鼓,更是让他这样觉得。

    天子所决之事,怎么可能会因为百姓敲响一个鼓就有所改变?这一次,是为了登闻鼓的事情,那么下一次,又会是为了什么?

    景兴帝可不想应付这些事情,遂有了如此决定。

    没两天,京兆府面前的登闻鼓就悄无声息地被撤了去,登闻鼓旁悬挂的对联“伸天下之冤滞,达万人之情状。”也一同被撤了下来。

    自此,京兆再无登闻鼓,京兆也再无大冤了。

    京兆百姓的鸣冤、愤怒,在京兆府兵的镇压之下,被强行压了下去。当百姓们看着登闻鼓被撤下来的时候,全部都沉默了。

    他们不敢有言,然而景兴帝昏庸无道、朝中有奸佞这个景象,已经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沈华善也站在人群中,看着拿着杖棍的京兆府兵,自言自语地说道:“兄长说得没有错。果然没有自己的兵力,事是不可成的啊。”

    他不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也有一个伟大的人说过类似的话语,沈从善,是复述了他的话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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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一闭,本以为会魂归黄泉,

    却不想已是重活一世……

第四百六十三章 沈家暗朝

    撤登闻鼓之事,在朝臣中引起的反响平平。毕竟比起了谷大祖被问罪、沈华善被撤职来说,登闻鼓和他们的关系真的不大。

    御史台的官员,曾上书景兴帝,言景兴帝此举有失,道登闻鼓乃太祖所设,撤掉登闻鼓乃是对太祖不敬,乃是对祖宗不孝,不是贤德明君之为等等。

    这个上书,措词严厉,对景兴帝的规劝讽谏,毫不留情。署名此折子的,不是某一个官员,而是御史台。可见,御史台的官员都不赞成撤登闻鼓之举。

    然而这个折子,景兴帝留中不发,就算有朝臣在宣政殿上提及此事,在景兴帝沉肃的颜色下,此话题也没能再延续下去。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意不愿提及的事情,朝臣们自然就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并不是每一个官员都有吕务厚、沈华善这种勇气,与自身关系不大的话,谁愿意去逆龙鳞?

    更何况,现在沈华善都被夺官撤职了,连这样的重臣都会被夺官撤职,其余的朝臣们都要掂量一下自己在景兴帝中的分量才是。

    撤登闻鼓这个事情,和撤给事中之职一样,长远的意义大于实际的影响。只是,如今仍没有多少官员可以知道这个悲哀。

    难预见到这个哀戚的官员,不是致仕就是被夺官了。在野之人,能够影响朝堂多少?

    因为沈庆德等人离开京兆,沈家已经少很多热闹了。如今在沈华善被夺职,沈家就更冷清了。

    沈家的门房,一日里也没有接到多少个拜访帖子。与沈华善刚任中书令时相比,门房清闲多了。

    然而,这只是表面上。门房也不知道,天色暗下来之后,沈家的后面,仍有很多官员进进出出。

    这当中,还有不少朝堂三品官。比如江成海、杨简锐、邱盛年等人,还有四五品官,比如成方圆、许慎行、楼盛怀等人。

    如果留心。就会发现这些官员,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这些年他们不仅在朝堂显露头角,而且成为了一个官衙的主官。

    这些官员。都与沈家关系密切。所以在沈华善被夺职之后。他们并没有拜访沈家,无谓为沈家加添几分艰难。

    皇上既然已经对沈家生疑,如果沈华善退了,还有这么多重臣上门,不定皇上会怎么想呢?

    此刻,沈华善书房内,有好几个朝臣在这里。他们没有穿着朝服,说的却都是朝堂的内容。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到。如今的沈华善书房,颇有些类似景兴帝的紫宸殿。不过现在没有人在意这一点。或者他们故意忽略了。

    “北疆的事情,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全力在大永范围内缉拿谷大祖、郑闲、沈则思三人,下令让蒋博文暂时接管北疆。”

    许慎行作为户部侍郎,对于兵部的事情是最清楚的。沈则思当年还是经他的手调去北疆的,他对沈则思的情况也很熟悉,他也绝对不相信沈则思会谋反。

    当中必有隐情,就算兵部和金吾卫的急骑已经返回,仔细陈述了当时的情况,许慎行仍然觉得这一切是有问题的,可惜他并不能亲自前去北疆,以致如今只是存疑。

    “兵部和金吾卫的官员不似说伪。如果他们不是在说谎,那么就是北疆的事情他们也看漏了眼。如今谷大祖冤案已定,北疆已经在蒋博文手中。谷大祖他们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江成海皱着眉头说道,心中忧虑不已。蒋博文接管北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向朝廷要钱要粮,说是战后抚恤。陇右卫的伤亡需要安抚,北疆的百姓需要稳定,而这一切都是需要钱财和粮食的!

    景兴帝已经批准了蒋博文的请求,给兵部和户部下了旨意。江成海压着这些钱粮不放,已经让景兴帝震怒,如今也迫于无奈,划拨了粮钱出来。

    “户部还有足够的粮钱?”对于这一点,叶正纯很好奇。如果户部有足够的粮钱,就不用千秋钱庄的银两了,不然哪会引起那么多事情?

    如今,户部还有钱粮供给蒋博文和北疆?

    江成海苦笑一声:“户部哪有足够的粮钱?这些钱财,乃是动用了储备国库,先前是为着应对十几万突厥大军而紧急调动的。如今蒋博文平定了北疆、击灭了突厥军队,为了奖赏蒋博文,也为了收拾北疆的乱局,这一笔钱就划拨给蒋博文了。”

    没想到国库钱粮,最后竟然会落到了蒋博文那里,江成海心中总有不祥的感觉。

    “没想到北疆的真相会是这样。大理寺已经出了缉拿公告。国子监生们都对此议论纷纷,他们和普通百姓一样,认为谷大祖不可难会叛国。他们甚至在私下传抄谷大祖的家谱。”

    邱盛年说着国子监生的情况。国子监生是大永未来的栋梁,对事情的判别也有自己的标准。不管上意如何,他们都觉得谷大祖不会叛国,坚持认为他是无辜的,认为朝廷定谷大祖之罪,乃是千古奇冤。

    当年俞谨之在国子监传道的影响,现在已经出现了。守正卫道之心,在这些国子监生体现得最明显。不然,他们怎会传抄谷大祖家谱?

    沈华善静静听着朝中的动态,脸上端正严肃,仿佛他还居中书令上,仍是百官之首。

    如流处已经派出很多人前去搜寻沈则思他们了,仍然不见踪影,而沈则思还是没有书信前来。

    只要找到他,或者接到他的信,北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就一清二楚了,谷大祖之冤才有可能雪清。

    至于他的官位,如今看来,恢复与否,似乎也没有多大差别了。朝中的中书令之位,仍然空缺。

    这些朝中重车,会在入夜之后,和沈华善商量朝中的动态,听取他的意见。就算他不是中书令,仍然是这些人心目中的领头人。

    无官无职的沈华善,是这些朝中重臣心目中的主官。就是如今京兆的事实,很奇怪,然而就是如此。

    不管沈华善有意还是无意,沈家和他,在朝中就是这样一个位置。这些朝臣在沈华善的书房,说着朝中大事,预判着朝中动态,思考着应对的策略。

    江成海和邱盛年等人走了之后,书房内还是只剩下沈华善和叶正纯等人。

    “俞老兄来信了,他已经前往岭南道了。正道,则是去了西宁道。局势,就要变了。如今你被撤职,是要时候离开京兆了。”

    叶正纯已经很久没有说过他的口头禅了。他的骨子里,还是个读书人,如今想着这天下大势,那句什么球的口头禅,他都懒得说了。

    “是啊,的确要离开京兆了。紫宸殿中已经有消息了,皇上已经决定撤了敬儿的职位。则儒的位置,也会一并撤了。看来,皇上是打算把沈家的仕根都拔了。”

    沈华善笑了笑,眼中深意却是难明。景兴帝夺了他中书令之职,紧接着就是夺敬儿的昆州刺史。照这样看来,皇上是一定要拿沈家开刀了。

    也是,如今在北疆,蒋博文灭了十几万突厥大军,突厥再无一战之力;河内道的旱灾虽然还在持续,但是因为有千秋钱庄支持,范载常也能稳住河内道的局势;至于西燕,一点异动都没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皇上觉得再没有必要留着沈家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就连容太后,这一次也没有为沈华善撤职说过半句话,求过半点情。

    这是因为,荣平郡主的死讯传到了寿宁宫。荣平郡主嫁给了陈州刺史柳审的儿子,自出嫁之后,就一直无所出。柳家因为荣平郡主的关系,倒没受到李斯年的牵累。

    这些年来,柳家惧于容太后和景兴帝,对荣平郡主倒是很好,就差着没像菩萨一样供着她了。

    荣平郡主只是个凡人,柳家的人像菩萨一样供着她,她的夫君,更是数年都没有踏入她的寝室。这样的日子,岂是人能过的?

    时间一久,荣平郡主就落了病,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她的死讯传到寿宁宫的时候,容太后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这个年幼失散的胞妹,这几十年都没有享什么福,就这样去了。容太后心中悲痛的同时,便想起了当年的沈则熙,便起了恨意。虽然他已经被逐入思过处,可是她仍难消心头之恨。

    这恨,也一并迁至了沈华善和沈家的身上。当年为了景兴帝的地位,她不得不吞下那一口气,如今景兴帝登基已经快一年了,她也就看着沈华善被夺职,而没有一句话了。

    她与沈家,关系一直良好,然而这种关系,又怎么敌得过儿子胞妹?

    自然,容太后就冷眼旁观者一切了。就连沈俞氏递上去的帖子,看都不看,就令疏枝扔在了一旁。

    当年沈宁担忧的局面,已经出现了。容太后因为荣平郡主而迁怒于沈家,沈家在宫中的那一点点助力,也都没有了。

    幸好,沈家虽然为皇上忌惮、为容太后迁怒,却在暗地里有了一批追随的人,也有了暗地里的势力。

    柳暗花明,都是到了绝路之后才出现的。沈家到了这种地步,会怎么做?沈则敬的官职,还能保吗?

    不知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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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气数尽

    在应如登满月的时候,关于撤掉沈则敬昆州刺史之职的任命,已经送往西宁道了。

    唐密早就将这个消息传来了,当旨意真正下达的时候,沈家众人一点也不着急。

    沈华善去应家参加满月礼的时候,一脸的笑意,明显见着很开心,仿佛沈则敬将被夺职,就是一件小事。

    想来也是,沈家都已经丢了一个中书令的官职,再丢一个四品的刺史官职,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难怪沈家众人都能安之若素了。

    有余居内,还弥漫着喜庆的气息。应如登依然是熟睡中,胖嘟嘟的小脸让人爱怜,春诗和秋歌,还有奶娘,则在小心翼翼地照看着他。

    尤其是秋歌,她一直没有成亲。在应如登出生之后,她就将满腔的热情和耐心,转移到这个小小孩儿身上去了。

    已经快到子时了,沈宁和应南图还没有睡去。应如登小朋友已经转移到另外一个房间睡觉了,这对夫妇才有时间来商量事情。

    “祖父已经决定离开京兆了,沈家已经在收拾物什了。思过处,已经迁往岭南道了,龙井斋还会留着掌柜经营……”

    应南图将外面的情况一一告诉沈宁。沈家已经在准备离开事宜了,幸好早在两年前,沈家的重要的资产都已经陆陆续续转出京兆了,现在就是收尾而已。

    沈家庶务的大头,已经在西宁道和岭南道了。沈则远来往在这两道,连京兆都很少回了,就是为了这些突发情况做准备。

    在沈宁坐月子期间。应南图并没有细说外面的事情,谷大祖、登闻鼓之事,都只是略过了。

    只是沈华善被夺职之事,怎么都不能瞒着沈宁。幸好沈宁听了之后,心情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该做什么还是会做什么,似乎也没有多少在意。

    现在。沈宁已经出了月子,沈家已经约定离开京兆,看来他们在京兆也不会太久了。

    “北疆之事必有内情。只是不管这内情如何。祖父和父亲都要丢官了,这都是已成定局的事实。或许,祖父已经不想改变这定局了。”

    沈宁笑了笑,对于沈华善决意离开京兆。她是赞成的。尤其是听到舅舅们。去了西宁道和岭南道,沈宁就知道了沈华善的打算是什么。

    避离京兆,是在目前的局势中退一步,当然是为了以后再进两步。如今京兆的朝堂,祖父已经死心了吧?不然怎么会想着离开京兆?

    京兆虽然不是沈家祖宅所在,但是景泰大街的沈宅,是沈华善和沈宁等人最有感情的地方,这十几年来。他们都是在这里度过了。

    杭州的祖宅,反而是一个血脉的归宿了。真正承载他们精彩人生的,是京兆这里,是在景泰大街的沈宅这里。

    “看来,我们也得带着登儿离开了。”应南图这样说,语气中竟然有一丝期待。

    事实上,这几年他一直做着离开的准备,有余居内,贵重的物品几乎没有,完全就是一个随时准备迁移的状态。

    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终于真的要离开京兆了。

    离开京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有人会知道。但是如今的京兆,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再留的地方了。

    北疆、谷大祖、蒋博文在京兆引起的震动,似乎在慢慢平息了。在肯定了蒋博文的大功绩之后,景兴帝下令将钱粮等送往北疆,以作安民之用。

    大战之后,会出现的大灾情、大动乱,景兴帝多少也知道。他把这些钱粮送往北疆,就是为了稳住北疆的情况,为了恩恤北疆的百姓。

    与此同时,景兴帝还下达了大采选的旨意。他这个旨意一下,朝官都有些呆愣了,怎么会是这个神进展的节奏?

    现在北疆的局势,刚刚平定,朝中尚有许多事情未解决。单单说中书令被夺职引起了臣心动荡,就还没止息,现在又有大采选一事?

    须知道,大采选涉及朝廷上下,从官场到民间,从京兆到京外,从钱财到吏治,都会牵涉其中。大采选一事,实在是朝中一等一的大事,现在的局势,实在是不适合提大采选一事。

    “大采选一事,已经一拖再拖,哀家以为,大采选关乎皇嗣延绵,关乎大永国祚,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如今后宫中,皇后、淑妃、德妃都怀有身孕。皇上身边,没有服侍之人,这怎么能行?”

    寿宁宫内,容太后威严地开口,语气有怒。

    殿中省和户部的官员,正在寿宁宫里,他们是应容太后的懿旨前来的,所为的,就是大采选之事。

    本来大采选是由皇后主理的,但是皇后左氏因为短松子一事,被容太后夺过了总领后宫的权力,如今这事就移到了容太后手中。

    接到荣平郡主的死讯之后,容太后猛然意识到,皇嗣真的是太重要了,为皇上增添新的势力,真的是太重要了。

    尤其是现在沈华善已经被夺职,朝中权重位高的人,就是左良哲了。他还是皇后的祖父,这让容太后感到忧心。

    势力平衡之策,她是听长泰帝提到过了。而在现在,为景兴帝增添势力的最好办法,就是大采选了。

    大采选,从京兆、大永选出权贵、官宦之家的姑娘,填充六宫,授予妃嫔贵人之位。这些妃嫔身后的权贵、官宦人家就是景兴帝最好的助力了。

    到时候联合这些势力,皇儿就会掌控整个朝堂的势力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容太后心里这样想。景兴帝不想任用沈华善、左良哲两个人,惧怕他们的势力会更重,也惧怕他的帝王威严会削减,这些,容太后都是知道的。

    大采选,其实就是增添景兴帝威严的最好办法,把大永权贵势力都拢在手中,行事的阻力就会少很多,自会顺心顺意得多。

    容太后这么想没有错,大采选的确是增加景兴帝威严和势力的最好最快办法。只是,在现在这个天下大势面前,这个办法,太危险了。

    当下,江成海就跪了下来,向容太后说道:“启禀太后,如今北疆事未停,耗资巨大,国库空虚,难以持办大采选。恳请太后开恩,下旨延迟大采选。”

    江成海所说的,当然是要阻止大采选。哦,不是阻止,而是要推迟。因为北疆的战事,户部刚刚支出了一大笔钱财,都已经动用了国库,若是再操办大采选,江成海不知道国库的钱还能支持多久。

    先前西宁道上缴的赋税,早就被江成海划去支持河内道的旱灾了。同时,官员俸禄一年比一年高,支出也是一大笔费用,还要操办皇家一时四礼等等,都是需要钱财的,国库的钱财,再不能动用了!

    可是容太后、景兴帝哪里知道财政的艰难?他们在意的,乃是景兴帝的势力、皇嗣的延绵。至于钱财这等小事,当然是户部官员的职责!

    户部钱财不够?那么就加征赋税!总之,这一次大采选,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推迟了。

    不管江成海等官员怎么说,容太后都不肯答应将大采选延迟,反而直言道:“江大人如果无法主理此事,那么哀家就要重新考虑,究竟将大人能否胜任户部尚书一职了。”

    容太后凤目威严,眼梢有冷意,让江成海等官员一时无言。

    没多久,景兴帝也定了大采选的旨意,并且将诏令下达门下省,通过门下省发出去。

    此时,门下省已经撤了给事中一职,门下省封驳诏书之权,已经没有了。况且还有左良哲任门下侍中,他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违反景兴帝的旨意的。

    在诏令公布天下之前,御史大夫杨简锐在宣政殿上奏言:“大采选,乃劳民伤财之举,况皇后、淑妃、德妃有孕在身,皇嗣有继。大采选延迟,于国于民实是有益!如今北疆尚未平息,河内道有大旱灾,西燕又在虎视眈眈。皇上当此之际,不思社稷安天下,反而在意后宫临幸之事,此实非明君贤主所为!”

    又是一句“非明君贤主”所为,这样毫不留情的指责,让景兴帝震怒不已。不久之前,关于撤登闻鼓之事中,御史台有这样的折子,也有过这样的话语,景兴帝已经忍了下去,这一次他不打算再忍了!

    这些官员,一而再再而三地逆龙鳞,偏偏这些官员,和沈华善的关系最密切!

    究竟这些官员,是为了大永朝廷着想,还是对帝王威严有所挑战?景兴帝心中不由得这样想道。

    皇上所下的旨意,这些官员怎么可能质疑反对?看来,必须让这些官员知道,何谓帝王威严,何谓皇权至上了!

    “江成海、杨简锐为官不力,不能胜任其事,罢免官职……即日起效!”

    景兴帝端坐在宣政殿之上,下了这样的旨意。在沈华善和沈则敬之后,江成海和杨简锐这两个三品大员,也被免职了!

    当晚,沈余乐夜观天象,不由得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地冲到沈华善的书房,喘着大气说道:“祖父!帝星……帝星完全看不到了!”

    帝星隐,天下乱,大永王朝气数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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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太常失瑞

    沈华善看着气喘吁吁的孙子,心中咯噔一声,却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帝星看不见了?”沈华善问着沈余乐。星象浩渺,要观测准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帝星不见,是暂时隐去了?还是怎么了?

    “紫微星先前已经很暗淡,如今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帝星隐,反而有圣人新星在西方现,孙儿恐怕……”

    沈余乐没有丝毫犹豫,就说出了自己观测所得。根据往年的史书历法,星象所预兆的一切,其实就是人间的将来。

    帝星隐,圣人新星出,是不是预兆着大永王朝气数已尽?取而代之的人,将会在西方出现?

    这个星象所预兆的事情,让沈余乐胆战心惊。能够预知王朝气数,此乃历代司天监的本领。能有这个本领确是好,但是这样的天象,谁敢说出去?如果不是对着祖父沈华善,沈余乐是怎么都不会说的。

    “西方?是大永的西方?还是西燕?”沈华善皱着眉头问道。

    帝星隐这个天象,就算他不会看,也能预知一二。大永王朝踏进景兴元年以来,不祥的事情就接二连三,这何尝不是上天的预警?

    只是圣人新星在北方现?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西方?究竟是指哪个地方?西宁道是西方,西燕是西方,这天象究竟是指哪里?

    “孙儿不知道……圣人新星也是若隐若现。”沈余乐照实回答。能观测到圣人新星在西方现,已经是尽他所能了。他判断不出是西宁道还是西燕。

    圣人新星,一般都是新王朝之主,又或者是一代圣人。相传当年太祖上官伏还在泰州的时候。泰州就有圣人新星现。

    如今在西方出现圣人新星,如果让皇上知道这一点,估计西宁道的官员都不用活了。

    “此星象关系重大,务必保密,就是回到司天台,也绝不能说出去。”

    想了想,沈华善这样提点道。沈余乐的性子直率。又有些神神化化,他忍不住再三叮嘱道。

    沈余乐点点头,心想道这样的事情我当然不会说出去。我才不像小叔沈则熙那样糊涂。况且我就要离开司天台了,怎么会乱说话?

    受沈华善撤职的影响,沈余乐这个司天少监也不能再担任了。这个结果,在沈华善和沈余乐意料当中。司天台能观测将来事。皇上既然要沈家远离朝堂。又怎么会留着沈余乐在司天台呢?

    沈余乐被罢职,就等着吏部的调令下来而已。

    一连几天,沈余乐观测到的星象,都是帝星隐、圣人新星现,就算没有乌云,也看不见。看来,帝星隐不是暂时的了。

    见到这样的天象,沈余乐心中忧喜半杂。帝星隐。王朝必定动荡,天下百姓多苦。此乃心忧;然而穷途未必没路,圣人新星现,又可预见太平会来,此乃心喜。

    “唉……”长叹一声,沈余乐想起了君复乐,似乎有些了解他过世之前的心情了。

    沈余乐长叹一声的时候,摘星台上,司天监许凤章眉头也皱成一线,心中忧虑惶恐。

    圣人新星现,这个星象他未必看得到,但是帝星隐,这个星象他自然看到了。这个天象,乃是大凶像,预兆着国无君主,预兆着王朝气数尽。

    这可不是一般的凶象,他怎么敢说出去?只得自己将这个凶象死死闷在心中,试图让自己忘记这个凶象。

    不说、忘记的,并不代表不存在,大永的命运,仍按照它的轨迹在走下去,帝星依然不再出现。

    景兴帝因为沈则思之事,将沈华善罢职,中书令之位暂且空缺,对此,朝中大臣都没有什么话可说。沈则思叛国,皇上只是夺去沈家人的职务,已经算是开恩了。

    然而江成海和杨简锐,因为大采选一事没了官职,就让不少官员同情了。皇上因为这事,罢了两个三品大员的职务,会不会太苛严了?况且没,他们只是尽本分事而已。

    江成海这是第二次被罢职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再复起的机会?杨简锐这个御史大夫,正式就任也不过三个月而已,就被免了职,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朝臣们怎么想,江成海和杨简锐并不在乎。他们因为谏言而被罢官,这实在是可笑的事情。太祖定下“不罪谏官”的铁律,在景兴这一朝也形同虚设了。

    新任的户部尚书和御史大夫,一个是在左良哲的举荐之下就任的,一个是走了容太后的路子。

    这两个人品性和德行,都不足以担任一部一台的主官,然而就算吏部尚书温圭章直言说这两个人不合适,皇上还是下了任命的旨意。

    这样的结果,让江成海和杨简锐心灰意冷。在再三思考之后,他们也决定和沈华善一样,离开京兆了。

    京兆这里,已经没有他们容身的地方,而每见到这些朝堂变化,又让他们心塞不已。

    眼不见为净,虽然自欺,却总比看着污秽的事情而无能为力强。

    因此,京兆出现了很奇怪的画面,那就是准备迁离京兆的官员突然多了起来。

    沈家就不用说了,蒋家、杨家,还有沈家的姻亲成家、古家,也都在收拾行装,准备离开京兆了。

    成方圆前两天出了意外,摔断了脚,经尚药局奉御孙伯扬诊断,膝盖骨已经断裂,三年之内都不会好转了,成方圆因病自请退官。

    至于古家,沈则敬的妹夫古恒同早已致仕了,古文澜谋了外放的职务,也要离京就职了。

    一同要去外地任职的,还有楼盛怀等集贤殿的官员。

    似乎在短短时间内,京兆就出现了一股罢官调官潮。然而这股风潮,与太常寺的大事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了点。

    太常寺这件大事,令得紫宸殿中的景兴帝睡也睡不好,而左良哲、卫复礼、楚炎等重臣,更是被连夜召入宫中,以商对策。

    太常卿季子白、太常少卿章方谕神色苍白地跪在紫宸殿,讷讷不成言。

    请罪的语辞,他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是于事无补!他们就算说再多请罪的话语,都无比弥补大永王朝的损失了!

    “臣有罪……”季子白再次叩头,这样说道。除了这样请罪的话语,他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了,太常守兵去急匆匆去报告他的时候,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不,是天已经塌下来了。

    太常寺失瑞!

    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昨晚发生了!当太常守兵如常巡逻的时候,就发现太常寺里供奉的山河乾坤鼎,竟然不见了!

    山河乾坤鼎,大小共有九只,重大千斤,却不翼而飞!

    山河乾坤鼎,是大永帝王一代代传下来了,大永,也是从大安王朝那里接过来的,大安朝,也是从前朝皇室那里接下来的。

    相传这九鼎,在天地初开之时,就已经出现在世间的,象征的,就是这天地山河人间乾坤。这九鼎,为历代王朝所有,被每一代王朝供奉在太常寺。

    这九鼎,自大永太祖以来,就被供奉在太常寺,已经两百多年了,一直平静安稳。可是,如今,竟然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太常寺守兵,是从金吾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是武艺不凡;而太常寺里机关重重、守卫严密,山河乾坤鼎,怎么会不见了呢?这些守卫竟然一无所觉。

    山河乾坤鼎,象征的就是大永的江山。如今这九鼎不见了,代表的是什么?

    紫宸殿中重臣,每一个都屏住了气。这代表的是什么,他们都知道,却是绝对不能说啊。

    太常寺失瑞,预兆着皇上权柄将失,这样的话语,谁敢说出来?

    景兴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震怒来形容了。震怒之余,是一种深深的惶恐。

    试想一下,威严的一国之君,露出惶恐的表情,该怎么形容?

    是的,景兴帝在惶恐。这山河乾坤鼎的意义实在太过重要了,意味着江山权柄。如今它们不见了,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王朝、他的皇位不稳了?

    不!这绝对不可以!这绝对不可能!

    “许凤章,天象究竟如何?这太常失瑞,能否卜出卦象?”

    景兴帝几乎是一字一字地问出来的。太常寺守卫那么严密,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巡逻一次,这重大千斤的九鼎,怎么会凭空消失了?

    在严密封锁这个消息之后,金吾卫的士兵,曾搜索了太常寺多次,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秘道,难道这九鼎真的是不翼而飞了?

    既然人力所做不到的事情,那么就要问非关人力的司天台了,因此许凤章才出现在紫宸殿中。

    “回禀皇上,天象并无异。臣数度起卦,皆是无所得,山河乾坤鼎,非是能占卜之物。”

    许凤章叩首道。知道太常寺失瑞之后,许凤章心中也极是惊吓。他再想想之前帝星隐的天象,心中也确定,这真的是天象有兆了。

    可是,他怎么敢说出去?太常寺已经失瑞,若再说了天象,许凤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太常失瑞,这样不祥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呢?难道王朝将会易主?

    紫宸殿中的官员,每个人都是惊骇万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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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谁在挖坑?

    太常失瑞,所代表的意义是极其重大的,远远不是丢失了几只鼎、几件礼器那么简单。

    金吾卫已经秘密领命,在整个皇宫、京兆搜索九鼎的下落。至于那一晚的太常守卫,全部被秘密处死。

    太常失瑞的事情,只限这几个官员知道,就连太常寺丞都不知道这九鼎不见了。太常寺官员所知道的,就是供奉九鼎的那一间殿堂,被严密地封锁起来,据说是皇上将临朝拜。

    至于朝中的官员,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可见那一晚紫宸殿中的官员,个个都是谨小慎微,没有人敢说出去。

    然而,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太常卿季子白和太常少卿章方谕相继暴亡之后,关于太常寺失瑞的事情就传了出来。

    “太常寺不见了山河乾坤鼎”,“季子白和章方谕被皇上秘密处死”这样的话语,不知道怎么就在朝臣当中传开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每一个朝臣都先是惊愕,然后才是了然。山河乾坤鼎竟然不见了?!怪不得,季子白和章方谕会突然间暴亡,太常寺出了这样的大灾难,太常寺的主官怎么可能太过一劫呢?

    不少朝官在惊愕了然之后,神色惊惧。他们想到了太常失瑞的不祥预兆,怎么太常寺会不见了这九只鼎呢?须知这九鼎,代表的乃是江山权柄,如今这九鼎没了,是不是代表着……

    朝臣们不敢再想下去,然而那神色。是怎么都遮挡不住的。他们在宣政殿应对的时候,都是结结巴巴的。

    朝臣的风向,景兴帝怎么会不知道?事实上。那两句话语已经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下了死令要守住这个事情的,可是没几天,朝官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不仅如此,这个事情已经在京兆也传开了,京兆百姓已经对此议论纷纷了。

    他的王朝,竟然连这一个小小的秘密都守不住了,而且还是在他下了死令之后。这个事情仍旧是传了出去!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朝臣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给朕查,朕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谁将此事泄露出去的!”

    景兴帝的语气是气急败坏的,他没有想到,太常失瑞这件事情,已经传了出去。

    这可怎么办?这样不祥的事情。朝臣和百姓都知道了。连山河乾坤鼎都保不住,百姓们会怎么想?那么他帝王的威严何存?

    他可是记得,史书中记载大安朝亡,就是在失去山河乾坤鼎之后。他异常害怕,这样的命运会重演。可是,这九鼎已经不见了,而且臣民都知道这件事了,他还能怎么办?

    “……”左良哲、许凤章等重臣跪在紫宸殿里。想说什么,却无话可说。

    他们也想不明白。这些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他们唯一能够确信的是,自己守口如瓶。

    那么,是密查的金吾卫泄露了风声?还是山河乾坤鼎被人偷了,那人将此风声传了出去?

    不管此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如今京兆的人都在说着这件天大的事情。

    想必起朝臣的含蓄畏惧,京兆的百姓就简单直接得多了。登闻鼓的事情还在眼前,就听得太常失瑞了,笃信神灵的京兆百姓,又怎么会不相信这是上天的预警?

    “我都说了,谷大人是愿望的。他怎么可能会叛国呢?这不,上天就预兆了!连山河乾坤鼎都不见了,这是上天在发怒啊!”

    百姓甲这样说道,语气竟然是幸灾乐祸的。事关在京兆府被打了三十杖棍的,正是他的侄儿。

    “就是!太常失瑞,这是上天在预兆啊,皇上是要警醒了,朝中有奸佞当道啊……”

    百姓乙这样说道。他本想直接说皇上昏庸无道,难怪山河乾坤鼎都不见了,转而一想,看见有官差远远而来,就改口了。

    “山河乾坤鼎是有灵气的,自然会有拣择。如今宝鼎隐世,说不定啊,会有大灾难了……”

    百姓丙这样说道,他也没有敢说出大永王朝气数已尽这样的话语来。

    尽管是这样,他们没有说出来的话语,其实百姓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些道理和印象,是在于百姓心目中的。

    当左良哲从仆人那里知道这些市井之论,慌得坐都坐不住了。民情民心,竟然是这样想的,皇上威望尽失啊!

    可是此刻跪在紫宸殿里,他根本就不敢将民意传达给景兴帝知道。皇上在深宫之中,所知的,毕竟有限,左良哲如今想的,乃是怎样去补救此事。

    “皇上,臣等不知道此事是怎么传出去的。但是臣有一策,可让百姓不再讨论太常失瑞之事!”

    左良哲开口说道。如今沈华善已经罢职,但凡这种场合,都是左良哲出言的多了。

    “皇上,如今唯有一事,可以让京兆百姓津津乐道,那就是大采选!大采选必要隆重其事,能有多隆重就多隆重。这样,一来显我皇室之威,二来也可以消弭太常失瑞影响!”

    左良哲的话语一下,尚书左仆射忍不住微微抬头,看了左良哲一眼。

    这个提议,听起来十分可行。可是,左良哲这明摆着是坑皇上和朝廷的吧?户部已经没有钱了,因为大采选钱财之事,江成海都罢职了。如今还要隆重其事?那所费的钱财是几何?钱财是从哪里来?

    “皇上,臣曾闻得户部紧缺,大采选实不宜隆重,此策恐非良策……”

    卫复礼奏言道。如今他的嫡孙已经离开京兆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卫大人此言差矣。户部紧缺,乃是前户部尚书江成海不尽其职。户部新尚书上任。已经加征了赋税,户部紧缺的问题,不久就缓解了。”

    左良哲此言一出。卫复礼再次微愣。加征赋税?这与饮鸩止渴何异?

    “皇上……”卫复礼还想说什么,就被景兴帝止住了话。

    “好了,户部的事情不必在此时议论。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将太常失瑞的影响减至最低。按照侍中大人的话语去做!”

    景兴帝这样说道,赞同了左良哲的建议。

    卫复礼看了看景兴帝的脸色,嘴唇蠕动,最后还是归于静默。

    比起揣测帝心。卫复礼不如左良哲多矣!他不知道,如今景兴帝最惧怕的是什么。

    景兴帝不是不知道加征赋不可行,但是此刻他心中最怕的。乃是太常失瑞的影响。加征赋税可以平息这个影响,景兴帝又怎么会不赞成左良哲的话语?

    左良哲听见景兴帝这样说,心中有一丝自得。果然,皇上的心思。自己还是看得最准确的。

    当然。府中的仆从也有一点用处,献上了这个计划。

    按照左良哲的建议,户部和殿中省的官员,为了大采选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这一次大采选高于以往的规模,令得朝官和百姓咋咋称舌。

    这一次大采选,对于普通官员来说,的确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光是“有人入选。官荫兄弟”这一条,就引得朝官为此挣破头。

    至于百姓们。更多的是在点评哪家姑娘能够中选,又是哪家姑娘会落选了。这样的事情,最能引起京兆百姓的兴趣。

    就这样,太常失瑞的影响,就堪堪遮挡了过去。至于是不是真的完全过去了,就另当别论了。

    总之,对于京兆目前的情况,左良哲是很满意的。

    沈华善被罢官之后,很多官员也相继被免,又或者外调、请辞,朝堂出现了很多空位。

    这些空位,填上去的人,或多或少都和左良哲有些关系。如今的京兆朝堂,左良哲的分量更重了。

    景兴帝对左良哲,近日也看重许多。因为他献上那个大采选计划,使得太常失瑞的事情压下去了,景兴帝对此很满意。

    这一日,左良哲就召来了献策的仆从,赏赐了他一番。这等拢络人心的钱财,左良哲是不会省的。

    “主子,将大采选隆重其事,对主子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此策,更重要的影响还在后面。就算大采选劳民伤财,百姓们也只会认为皇上昏庸无道,皇后娘娘所出的皇子,必然是天命所归……”

    那个仆从弯着腰,阿谀地说道。

    “大胆!这等言辞,大逆不道!你不要活命了?”

    听罢此言,左良哲勃然色怒,恶狠狠地说道。

    “主子请恕罪!主子请恕罪!奴才一时口快,才说了这样的话语,奴才实在觉得皇上非明君之选,皇后有孕乃是天意所属……”

    那个仆从马上跪了下来,忙不迭地请罪说道,却还是这样坚持说道。

    左良哲听罢这句话,脸上有一丝奇异的笑意,仿佛刚才的震怒不曾存在一样。

    “这一次,看在你有功的份上,就饶了你死罪!此等话语,绝对不能再说出口!”

    左良哲这样说道,先是恶怒,然后和缓,最后善诱。这一手恩威手段,左良哲施得很娴熟。

    仆从自然低下头领命。不能再说出口,并不代表心中不能这样想,对吧?

    在景兴帝不知道的时候,他的朝臣,已经给他挖了一个个深坑。他最终被深埋,也不知道究竟在哪一个坑上掉下去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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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赶紧走!

    太常寺失瑞和大采选隆办这两事,沈华善当然知道了。

    秋梧和沈其将这些事情汇报上来了,叶正纯听了之后怒骂了一声:“皇上被左良哲坑了!”

    是坑了皇上,但是皇上知道不?还是知道都只能跳坑?对此,叶正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帝星隐,太常失瑞,这些都是预兆。卫复礼曾谏言皇上,皇上并没有听信。”

    沈华善的语气也颇为叹息。帝心并不难测,只是顺着帝心去做,是不是自己本心所向?

    俞谨之在国子监传道,有谓守正之心。究竟,自己离开京兆之举,是不是循着守正之心在行事呢?

    沈华善自己也不能确定了,但是他知道,必须尽快离开京兆了。这天下乱局已来,就如当年俞谨之说的一样,南方可守,此乃沈华善的退居之地。

    在离开沈华善之前,沈华善往宫中递了意思,想亲自向景兴帝请辞。没有意外,景兴帝也答应见他一面。

    “皇上,草民举家将离开京兆,能在离开之间见到皇上,实是皇上隆恩。万望皇上保重,多福多寿。”

    沈家的所有行装已经打点好了,沈余乐也卜出了三日后起行的日子。沈华善此来紫宸殿,就是为了向景兴帝辞别。

    “沈大……你且起来吧。唐密,赐座。”

    景兴帝看着明显老了的沈华善,心中也有些心酸。他第一次见到沈华善。是跟随先帝学习帝王之术的时候,是长泰三十六年还是三十七?不记得了。

    不过景兴帝还记得,他得以被册立为太子。沈华善居功至伟;他也记得,自己登上这个皇位,沈华善也出了不少力。

    当然他更加记得,春熙宫一事的恐怖,还有因营建鞠场而引起的东宫换血,还有献俘礼时的不顺……

    凡此种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时至今日。他已经不再需要沈华善的从龙之功了。

    如果没有沈则思叛国一事,他还能留着这位詹事大人、中书令,怪只怪沈家族中有子弟不肖。况且。沈华善老了,也该颐养天年了。

    “朕已经吩咐少府监下发赏赐,你为朕出的力,朕会记得。离开京兆之后。做个富家翁。荣养天年,无政事萦心,乃人间乐事。”

    景兴帝的语气很随和,他自己越想,就越觉得此话正确。

    “草民多谢皇上厚恩,愿皇上龙体康健,国祚隆泽!”

    沈华善脸上十分恭敬感念。在此离去的当口,没有必要劝勉景兴帝如何勤政亲民了。唯能说的,就是这些了。

    一个说颐养天年。一个说龙体康健,就剩这些了。君臣之义虽实已无存,但名分犹在,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撕破了脸。

    沈华善微微抬头,眼角余光看着景兴帝。景兴帝脸上的稚嫩和笑意早就没有了,如今剩下的,就只要帝王威严,还有眼里的杀伐之气。

    沈华善不知道该觉得欣慰还是惋惜。少年天子已经长大了,只是天子所向的一切,都和自己背道而驰了。

    自己作为臣子,曾一力扶持他上位,如今称帝,称景兴元年。可是,自己却要背弃他,离开京兆了。

    悔否?惧否?不悔,亦无惧。

    这一次紫宸殿的辞别,是景兴帝和沈华善这对君臣最后一次见面了。

    当沈华善退出紫宸殿的时候,竟然会觉得有一丝不舍。毕竟,他在这里为两个皇上尽过忠。

    在离开京兆之前,沈华善还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京华楼设宴,邀请以往的同僚、属下、门生,作最后的畅饮。

    江成海、杨简锐、成方圆等人都辞官了,和沈家前后离开京兆,这一场宴会当然会来的。

    还有沈华善昔日的同僚属下,如楼乐封、袁恪真、孔芃等人,他们曾受沈华善相助提携,当然会来了;

    还有朝中一些三、四品大臣,平素和沈华善来往不多,在斟酌一番后,也前来赴宴了。皇上都令少府监送礼去沈家了,证明皇上对沈家还是有情义的,他们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和沈家过不去了。

    总之,到了宴请的那一晚,京华楼济济一堂,堪比国宴。——除了左良哲等少数几个官员,朝臣几乎都来了,阵势已够大了。

    “沈某多谢各位大人拨冗前来,沈某明日就离开京兆,归乡养老。感谢各位这些年来的相助配合,沈某今日要和各位同饮三杯酒。”

    京华楼大厅之中,沈华善高举着酒杯,朝在座众人这样说道,语气很激荡。

    就像当初沈宁的感叹一样,他一生最荣显最精彩的是岁月,都是在京兆这里度过的。如今就要离开京兆了,还有这济济一堂朝臣来相送,沈华善觉得这十几年也不枉了。

    “第一杯酒,祝愿皇上龙体康健,大永国祚绵长!百姓和乐,天下太平!”

    沈华善举起了酒杯,喝下了第一杯酒。作为大永朝臣,除了祭敬天地之外,这第一杯酒当然是为此而饮。

    “这第二杯酒,是祝愿在座诸位步步高升,仕途得意!也愿在座诸位谨记贤臣能吏的本分,全心全意襄助皇上!”

    第二杯酒,为的是尽臣本分,算是沈华善的期望了。不管辞官归乡还是在朝任职,做个贤臣能吏都是这些人心中所向吧?

    “第三杯酒,我们今晚只叙别情厚意。沈某感谢在场诸位!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诸位宴饮!”

    第三杯酒水过后,京华楼的气氛就热烈起来了。觥筹交错、灯光辉映,沈华善那一丝离愁别绪,也都消弭了。

    离开之前,得意尽欢。也是几十年官涯的作结了。

    沈华善在京华楼宴饮,沈宁和应南图也在作着最后的安排。

    “常真禅师那里已经能说好了吗?”沈宁问道。

    对于应南图来说,在京兆这里最重要的就是千秋钱庄。千秋钱庄的事情处理好了,他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嗯,已经跟他说了。千秋钱庄的本金,都陆续迁出京兆了。这里,不适合作千秋钱庄的总部了。”

    应南图的神色,有些冷淡。想到千秋钱庄,他就想到秀山之上的艰险。最后幸好常真禅师没事情。不然他都要悔恨终生。

    怀璧其罪,他没有想到千秋钱庄之财,就连国之君主、重臣都想谋算。如果不是最后常真禅师站了出去。这事不定怎么收场。

    常真禅师早就将印鉴送回有余居这里了。就算他是钱庄钱庄的东家,对于钱财商事也一窍不通,最后做主的,还是应南图。

    “那就好。春诗和秋歌已经将有余居的物什都打点好了。明日就可以跟随祖父一起离开了。”

    应南图和沈宁会跟着沈华善一起离开。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了。个中原因。沈宁和应南图都知道。

    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京兆这里虽然是国都,却不见得是太平之地。

    对于天下大势,沈宁和应南图都是有预感的,而他们都打算顺势而行。

    对于即将离开京兆,沈宁和应南图很干脆,他们没有在朝为官,也没有长时间接触过景兴帝。因而沈华善那样复杂的心情,也没有反复思虑再三。

    “我们是否应该向老爷辞别?”想了想。沈宁问道。

    她说的“老爷”,自然是应南图的父亲应平川。

    自从应如登出生之后,应平川除了洗三、满月礼来了一趟有余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期间,当然不会有询问关意或者礼物送来了。

    对这一点,沈宁都觉得很奇怪。别人都说隔代亲,她还以为,如登的出世,会让应南图和应平川的关系缓和的。

    看来,是她想多了。

    “早上,我已经去向他请辞了。”应南图平平地陈述。

    他去向应平川请辞的时候,应平川也没有说什么,父子间竟然疏远至此。

    无仇不成父子,想这句话也是正确的。不管怎么样,应南图已经去辞别了,就算他们明日离开,也算不得没有交代了。

    对于应南图而言,京兆实在没有太多值得留恋的地方。

    第二天巳时,沈家一行人,就按照原定的计划离开京兆了。沈家离开,在京兆引起了一阵轰动。

    沈家排列着的众多马车,里面装载的,不是金银玉器等贵重物什,而是人!

    不得不说,沈家最大的财产,不是龙井斋等庶业,也不是在朝堂官职的经营,而是人!

    是的,人!这些人,是沈华善认为的沈家财富,是沈家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的财富。这些人,包括沈家子弟,当然还包括沈家的仆从。

    先前就说过,老仆忠仆的作用,无比重要,沈华善怎么舍得丢弃这些才人?

    因此,沈华善打算迁离京兆的时候,就连家中仆从都一并带走了。只除了十来个实在不愿意离开京兆的,沈华善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财,其余的仆从,都跟着沈家离开了。

    沈家的马车,带着沈华善和沈家子弟,还有人数众多的仆从,缓缓地离开京兆了。

    时间不会因为沈华善离开而停滞,太阳照样落下,京兆入了夜。

    “他走了吗?”紫宸殿内,景兴帝正在看折子,忽然无头无尾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一旁的唐密,马上恭敬地回道:“已经走了,巳时离开京兆的。如今沈家已经空了,只有几个老仆在守着房子。”

    “……”景兴帝看着折子上的奏言,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紫宸殿中的灯光,依然明亮一如往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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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沈则思现身

    沈华善带着沈家众人,主要是妇孺仆人,向岭南道前行。

    沈则高早就接到沈华善的书信,安置的地方早就准备好了,还是在韶县南岭边上。

    许是沈则高这个县令等级太低了,景兴帝竟然没有将他免职,他还是在韶县就任,这多少也有了便利。

    沈华善毕竟年事已高,一路行来,时觉疲劳困倦。幸好有沈余乐和应南图这两个年轻人同行,他才觉得轻松很多。

    沈华善没有选择会江南道的祖宅,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岭南道的兵器司。

    兵器司如今已成规模了,在南岭深山之中开辟的天地,尚没有谁察觉。若是动乱来临,这兵器司就是沈家众人安身立命所在。因此,去岭南道,要比返回江南道更加安全。

    尤其是沈开善和沈则学等人已经在岭南道了,沈家在岭南道的影响,要比在江南道更大。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岭南道在西宁道边上,万一局势动乱,他们这一行人,和西宁道中的沈得善、沈则敬等人有所照应。

    既然要退,就要退得万全。

    “祖父,现在我们还是在江南道。再行两三天,就可以到达前面的福州渡口,我们到时候转水路,直接从北江口而上,就是韶县了。”

    应南图对江南道和岭南道的情况,是很熟悉的。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沈家一行人的路程都是他安排的。

    现在,他们还是走陆路。在山间的一个茶寮,他们停下来休整。几十架马车排列着,场面还是很壮观的。

    忘了说一点。护送沈家这几十架马车的,还是当初招讨司的士兵。

    张戈派了亲信士兵护送沈华善一行人到达江南道。在江南道境内,中郎将段宏又派出了几百兵士,以保护沈华善一行人。

    张戈和段宏这些做法,不知符不符合军中法纪,反正金吾卫大将军魏延庆和江南卫大将军于鸿图都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沈华善这一行人也即将平安到达岭南道了。

    “如此甚好。辛苦你了。退之。”

    沈华善的声音有些疲惫。自离开京兆以来,沈华善就一直是这样,眉头总不舒展。似是心中有郁结。

    “祖父……”应南图这样问道,却又顿住了。沈华善会这样,一是因为离开京兆,二也是在思考前路吧。

    他们已经离开了京兆。将来的局势会是怎样?没有人知道。沈华善会忧心。或许也是常理。

    “老太爷!北疆有紧急书信传来!如流处的人找到则思少爷了!”就在沈华善和应南图说话间,沈其拿着一封书信,这样说道。

    他的声音有着惊喜,没想到一直没有消息的北疆,如今有消息传来了!他们暗中以为早已经不在的沈则思,也传来书信了!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该杀的蒋博文!天有藏奸啊!谷大祖和郑闲当受北疆百姓一拜……”

    看罢了书信,沈华善这样恨恨说道。语气里有悲愤,又有深深的痛惜!

    谷大祖和郑闲为了守护北疆而死。而蒋博文,才是真正的叛国奸贼!将贪天之功为己有。天必诛之!

    必须让京兆中的景兴帝和朝臣知道北疆的真相,必须要让蒋博文的罪行公布天下,大永必须还谷大祖一个清白!

    这才是天理昭昭!

    “人来!立刻将此书信送到京兆,送给兵部侍郎许慎行!”

    在看罢信之后,沈华善匆匆写了一封信,把沈则思说的情况仔细抄一遍,让如流处的人快马送往京兆,以使北疆真相大白于天下。

    沈则思的书信,说的就是北疆的真相。这一封是血书又是遗书,成书日期是在两个多月之前了,如今才送到沈华善的手中。

    蒋博文带着乌吉的首级和突厥的俘虏,让谷大祖打开了陶阳城门。就在议事厅里,蒋博文突然发难,直接杀向了谷大祖。

    而他带来的三万余陇右卫,也在陶阳城中,对安北府兵展开灭杀。

    五万安北府兵只剩下一万余人了,况且他们先前又与突厥士兵激战,筋疲力竭,又怎么会是陇右卫士的对手?

    谷大祖和沈则思拼死而战,最后才带着不足三千兵将,逃离了陶阳城,遁入了北山山脉当中。

    这不足三千兵将,就是安北府兵留下的最后火种了,也是谷大祖和郑闲拼死留下的一点根基。

    “郑闲战死,谷大祖重伤身死,如今安北府兵不足三千人,先前是隐匿在北山山脉之中的。如流处已经接应上他们了……”

    沈华善的声音十分低沉,把沈则思的血书递给应南图和沈余乐。

    应南图和沈余乐在看过书信后,双手也紧握成权。这样惨绝人寰而又可笑至极的事情,竟然会在北疆上演。

    以死抗击突厥入侵、阻住突厥铁蹄的,是谷大祖带领的安北府兵,可是被定下叛国投降之罪的,也是谷大祖和安北府兵!

    最后这天大的功劳,竟然会是蒋博文和陇右卫冒领了去!

    “既然这封书信送来了这里,想必京兆那里,已经知道北疆的真相了吧。”

    应南图略想一想,这样说道。如流处接应到沈则思,已经快一个月了。如流处既然能将沈则思的书信送出北疆,那么必定就能将实送到京兆。

    只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相信沈则思的说辞?皇上会不会推翻此前的旨意?会不会还谷大祖和郑闲一个公道?

    如今谷大祖、郑闲已经身死,只剩下沈则思和几千府兵一直隐匿着;北疆又尽归蒋博文控制,皇上会相信沈则思的书信吗?

    应南图有一种预感,就算沈则思的书信送到了京兆,皇上和朝臣也不会相信沈则思所言。

    因为那信中所陈述的一切,实在太骇人听闻了。蒋博文是陇右卫的大将军,陇右卫是大永的士兵,他们怎么会残杀自己的同胞呢?

    想必皇上首先会做的,就是让蒋博文带着沈则思返回京兆对质吧……

    “不好!则思叔父危矣!”应南图和沈余乐同时开口说道。

    很明显,他们都想到同一个方向了。这封书信,已经暴露了沈则思的藏匿地点,景兴帝必定会让蒋博文带着沈则思上京对质,蒋博文又怎么会留着这个手尾?

    “快!立刻通知如流处,让他们接应则思离开北疆,潜行至岭南道与我们汇合!”

    沈华善也想到了这一点。须防人不仁,景兴帝和蒋博文都不是可以信托之人,当务之急,是要保存沈则思和这三千府兵。

    沈则思和这三千府兵,才是北疆战役的见证者,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活下来。

    说来说去,沈华善和应南图他们,都不相信景兴帝。

    应南图他们所想的,并没有错。如流处在将沈则思血书送来沈华善这里,也将北疆的事情送到了京兆。

    如今,京兆官场已经炸开锅了。尤其是兵部官衙,有一种慌乱的气氛。

    沈则思竟然没有死,还藏匿在北山山脉中,还言明了北疆的真相,指蒋博文为了这天大的功劳,残杀了安北府兵,蒋博文才是真正叛国之人!

    这就是沈则思书信的内容,当兵部官员接到这封书信的时候,是一愣一愣的。北疆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书信?太奇怪了。

    兵部侍郎许慎行是绝对相信沈则思的,他立刻将书信呈送了景兴帝,并且说这才是北疆的真相,请皇上彻查,以昭天理。

    “皇上,沈则思这封书信来得太奇怪了。沈华善被夺官离开京兆,就有了这封书信,臣不得不认为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对于许慎行的话语,左良哲想都没有想,就这样反驳道。

    “如果北疆的真相如沈则思所说,那么沈则思不仅没罪,反而有大功!那么得益者会是谁?至起码,沈华善可以官复原职了……”

    左良哲又补充说道。他也不怕将事情说直白了。沈则思这封书信,说的是北疆的真相,但何尝不是沈华善和沈家最受益?

    他作为门下侍中,当然不会让皇上受到蒙骗了,他认为这信说的必定有假!

    景兴帝听着臣下各执一词,心中也有疑惑。北疆的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户部的钱粮都划去北疆,让蒋博文抚顺战后情况了,怎么又冒出一个真相来?

    “皇上,若是沈则思所言属实,那么谷大祖和郑闲,实乃朝之忠臣,怎么能蒙受这罪冤?”

    卫复礼出列奏言了,所支持的,当然是许慎行和沈则思。

    在北疆的事情差不多要平息的时候,京兆官员又对此有不同看法,朝堂又再起分歧了。

    “皇上,既然此事无法顶端,那么就让蒋博文和沈则思在御前对质吧,这样真相就可以清楚了。”

    左良哲想了想,这样说道。让蒋博文和沈则思前来京兆对质,这是一个好办法,对吧?

    左良哲这个建议,很快就被景兴帝采纳了。随即,景兴帝的旨意就发往了京兆,让蒋博文带着沈则思进京。

    至于蒋博文怎么找到沈则思,并且将他顺利带回京兆,那就不是景兴帝所思考的问题了。

    京兆有动,北疆有变,而沈华善和应南图一行人,还是按照计划向岭南道前进。

    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他们了。岭南道,因为沈华善的到来,而有了变化。(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礼乐征伐

    沈华善一行人,在五月初的时候来到岭南道,与早就在这里的沈开善、沈则高等人汇合。

    五月,是岭南道最怡人的时候。在踏入岭南道之后,沈华善沉郁的心情有所舒展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岭南道这里,远离了京兆的政事纷扰,这里还有他牵挂的幼子,沈华善的心情,当然会好转了。

    对于沈宁和沈俞氏来说,最惊喜的,莫过于在这里见到俞正楷和俞始经、俞始纲两个人!

    “兄长……”沈俞氏见到俞正楷,忍不住泪眼婆娑。她实在没有想到,会在岭南道这里见到娘家人,而且还是自己的长兄!

    上一次见到兄长,还是去溪山参加父亲葬礼的时候,距离如今,已经过去四年了。

    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没想到他们兄妹团聚,不是在江南道,也不是在京兆,而是在这和他们过往轨迹完全没有关系的岭南道!

    世事流转,人事变迁,这实在是超出沈俞氏所预料之外。一向端庄镇定的她,在见到俞正楷的时候,除了流眼泪,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好。平安到达就好了。”俞正楷的声音也有些激动。他与沈俞氏虽然是兄妹,但岁数相差太大了,沈俞氏就像他女儿一样。见到沈俞氏平安到达,他也就放心了。

    “见过舅舅、见过表哥……”沈安氏和沈宁随即也向俞正楷等人请安了。

    沈宁还抱着孩子,她身边的应南图。随即也向俞正楷等人行了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溪山俞氏的人,目光中不由得多了些打量。

    舅舅俞正楷年纪看起来很大了,两个表哥。年纪估计要比岳父岳母还要大。

    “见过姑母。”俞始经和俞始纲也给沈俞氏行了礼,对于表妹夫应南图打量的目光并不以为意。

    因沈俞氏在这里,他们所叙的,乃是亲情,只说着这几年各自的情况,无非是些家里长短的事情。

    沈俞氏安于内宅,却不是不知道天下大势的。对于娘家兄长和侄儿出现在这里。她想着总有原因的,却没有多问。

    她最想知道的,乃是溪山的老母亲安好否?

    “母亲身体还好。然而毕竟年纪很大了,也会时有几声咳,精神气还是好的。”

    俞正楷这样说道,又略略说了些溪山的情况。过去四年里。溪山俞氏为俞谨之守孝三年。闭门谢客只致力于学问道德,此外就是为出溪山作准备了。

    在俞正楷说到湘湖边上一切如常的时候,一片的沈宁,神色颇为怀念。

    湘湖的清晨,留在了她的脑海中,她在那里悟道,知晓“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之道。得益实在非浅。

    想起了湘湖,她自然就想起教授她纵横之道的俞正道。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吧?

    “四弟去了西宁道。现在应该跟妹夫在一起了。妹妹也会有机会见到他的。”

    沈宁正想着,俞正楷又说话了,说的,正是关于俞正道的消息。

    听到还能见到俞正道,沈俞氏喜不自胜。沈宁在喜悦的同时,也感到这天下大势的逼迫,越来越近了。

    舅舅和表哥们这个年纪了,还是离开了溪山,来了岭南道和西宁道,这当中意义深远。

    溪山俞氏以文传家,族中子弟向来不出仕,他们对于朝政、天下的影响,更多是在文道。可是近几年来,先有外祖父俞谨之在国子监传道,如今又有俞正楷等人出溪山。看来,溪山俞氏所行,和以往有所不同了。

    他们已经预知天下乱局将来,他们也正在积极地践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传家宗旨。

    国有动乱,而有礼乐出。

    俞正楷等人,在三月底就已经来到岭南道了,要比沈华善他们早一个多月。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沈宁和应南图是知道的。

    看来,祖父所谋的事情,越来越多人参与其中了。

    沈则思为沈华善安置的处所,不是在韶县县衙旁边,而是在曲江边上,一个悠闲清静的院落。

    这个院落虽然简陋,但占地很大,足够安置沈家众人。俞正楷等人也在这里居住,就连应南图和沈宁夫妇,都弃了县衙旁的小宅子,搬到这里来了。

    五月的曲江边,有杂花野草,还有河水清澈。这景致,能够让人心旷神怡,但是现在,沈华善就没有这般旷怡的心情。

    在重逢的喜悦过去之后,正事也逐一摆在眼前了。沈华善并没有忘记,他来岭南道,不是为了养老的。

    该安置的家眷,已经安顿好了,自有沈蔡氏帮她们适应这个地方;该关注的事情,也打点好,送往京兆和西宁道的消息,都已经发出去了……

    如今他和俞正楷、叶正纯等老家伙,还有应南图、沈余乐等小家伙,正在商量着以后要做的事情。

    “太常失瑞的事情,已经传到岭南道了。岭南道的官员和百姓都对此议论纷纷,道是天降不祥。”

    沈则高说着岭南道的最新情况。其实这也不算新情况了,沈华善他们一路南下,类似的情况也听到很多了。

    景兴帝全力遮掩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传遍了大永。大永百姓对此事的反应,比沈华善所预料的还要大。

    岭南道和江南道甚至有百姓,聚集在县衙府衙前,道这是天公有怒,让景兴帝下罪己诏。

    罪己诏,非国有大灾难或者君主有大失,就不能颁发。景兴帝又怎么会因为太常失瑞而颁发罪己诏呢?

    “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将太常九鼎悄无声息地拿走呢?”

    俞正楷说道。他可不相信九鼎会不翼而飞,也不相信祥瑞预警那种说法,最大的可能。就是九鼎被人偷了。

    “金吾卫严密搜查,也不知道真相。如今九鼎已失,朝廷估计是找不回来的了。说不定,最后它们会自己出现的。”

    叶正纯这样说道。太常失瑞,已经成为疑案了。究竟九鼎在哪里,如今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和前朝大安时极为相似。大安末年。九鼎也不见了,后来大永太祖横空出世,九鼎才又重现。

    所以叶正纯才会觉得。九鼎最后会出现。至于九鼎最后会在谁人手中,这是无法预料的。

    “且不说太常失去瑞了,兵器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沈华善将话题转回岭南道这里。沈家的兵器司。已经筹措了两年了。尤其是确定选址之后,就进入了快速发展的时期。

    别的尚且不说,就说沈、胡两家源源不断往南岭深山送去的原料和金钱,就不可胜数。

    为了顺利发展兵器司,为了让西宁道的矿藏顺利运抵南岭,胡不涂和沈则远等人,用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在去年底。打通了从昆州到广州的商路。如今的兵器司,进展不可同日而语了吧?

    “胡兆昌果真是天才匠人!他带着一批工匠。已经制作出几批弓弩了,比弩坊署出品的更为轻便。他竟然连弩床也会制作,如今兵器司正在研制新型弩床,按照他的设想,这新弩床克服了弩床不能连续发射的缺点!”

    沈开善回答道,声调提高了不少。研制弩床的事情,虽然早一个月前就已经进行,但是他仍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

    新弩床的研制,已经到了最后的试验阶段。虽然胡兆昌只是调整了弩机的位置,增加了几个弩扣,可是这弩床,可以装置两个或几个以上的弩机,可以连续不停地发射弓箭。

    这样的弩床,对于攻城和守城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了。沈开善可以预想得到,这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兵器司一定要保密!但是进展一点要再快一点,除了弩床,弓弩、长枪等兵器,也要抓紧才是了。”

    沈华善想了想,这样说道。他知道兵器司的事情,绝对不能暴露出去,所以宁可慢也不能快。但是他只觉得紧迫感越来越深,时日无多的直觉也越来越强烈。

    可是纵观大永,突厥十几万大军已经被灭,突厥绝对成不了威胁了;河内道先前已经下雨,灾情已经得到缓解了;西燕一直平静,沈余益那里也没有新情报传来……

    动乱从何处出呢?北疆?西燕?还是京兆?

    沈华善不知道,但他知道时间越来越少了。

    “京兆带来的仆从,我意全部迁入兵器司,以作胡兆昌等工匠的助力;另外则思会带着三千安北府兵前来,我也打算将这批人安置在兵器司中。”

    沈华善又接着说道。沈家的仆从,都是可信可靠的人,将这些人补充进兵器司,想必兵器司的进度会加快很多了。

    “河内道的灾情已解,千秋钱庄之财已经不用再送到河内道。可以转在兵器司这上面。”

    应南图说着千秋钱庄的钱财。他已经知道了,兵器司的钱财十分紧拙。沈则远、胡不涂、杨步勋等人,已经尽可能抽调出钱财了,兵器司仍是缺钱。

    也是,对于兵器司而言,每冶炼一件矿藏,每制作一件兵器,耗费的,就是钱财!

    就在这曲江边上,这些人聚合在沈华善身边,说着与沈家密切相关的事情,其实,也是与大永密切相关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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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岭南人事

    在沈华善定下兵器司的速度之后,沈家的大部分仆从,都秘密迁进了南岭深山中的兵器司。

    应南图和沈宁夫妇,也都在尽自己所能,为沈家增添助力。

    千秋钱庄的总部,当然是跟着应南图,暂时在岭南道安置。如今,这些钱财,正当其用。

    沈宁在照顾应如登之余,也在整合着岭南道的情报。如流处和蚍蜉,还是由他们夫妇在打理。

    京兆的情况,也从来没有间断过。

    如流处得到的消息是,大采选的隆重,超过了以往的规模,近千名待选姑娘已经齐聚京兆,等待最后的结果。

    京兆的大采选,对于沈家人来说,不是重要的事情。如今他们已经退守岭南道,岭南道这里的一切,才是他们要谋划的。

    沈华善来到岭南道所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见人,见那些投来拜帖的岭南道官员。尽管他已经被罢官,岭南道官场的拜帖,却如雪花纷飞来。

    这第一个来拜访的,就是岭南道观察使朱敦实。朱敦实原先是赣州刺史,在盛王之乱中立有大功,仕途一直很顺畅,改元之时,调升为岭南道观察使。

    朱敦实在短短几年间,就从四品刺史,做到了二品观察使一职。

    朱敦实的升迁,固然与他立下功劳、能力过人有关,却也和他有一个厉害的师兄有关。

    独木难支,尤其是在官场上。姻亲、师生、同窗、同乡关系,是一个官员重要的倚仗,这样才能一路向上。

    朱敦实的厉害师兄。不巧正是沈华善。说起来,朱敦实能来岭南道任观察使,还是沈华善暗中帮的忙。

    “见过师兄,师兄这一路辛苦了。”

    朱敦实在沈华善到来的第二日,就投了拜帖。沈华善要来岭南道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

    对于这个厉害师兄的到来,朱敦实自然无比欢迎。过去这些年。朱敦实和沈华善的关系,没有多少人知道,是因为朱敦实从来就没有对外说过自己的老师是谁。

    这还是他们的老师。再三叮嘱过的。沈华善能在朝中立足,身后当然会有老师和同窗,只不过他的老师早已仙逝,没有人再提及而已。

    沈华善在定下那两个族策之时。也没有想到。朱敦实最后会成为岭南道的观察使。

    看来,许多事情都有它的轨迹,虽然预料不到,却是可寻的。

    不管怎么说,朱敦实就任岭南道观察使,对于沈华善和沈家来说,有诸多便利。

    “不必多礼。如今我已经被罢官。论理,我还应称你一声朱大人才是。”

    沈华善笑了笑。抚了抚斑白的胡子,语气听得出很高兴。

    朱敦实看着沈华善的笑意。眼神颇为复杂。在知道沈华善被罢官之后,朱敦实感到无比惊愕。沈华善就任中书令,三个月都不到就被免职了,这听起来就像儿戏。

    国朝顶级重臣中书令,是可以轻易罢免的吗?朱敦实觉得这个事情太怪异了。

    更让他怪异的是,沈华善离开京兆之后,没有回江南道的祖宅,而是来了偏远的岭南道。

    这是为什么?朱敦实想起这个师兄在政事局势上的敏锐,不由得紧张起来。

    “师兄,莫不是天下局势有变?”朱敦实直接这样问道,眉头紧皱。

    “为何会这样问?”沈华善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这样问道。他也很想知道,朱敦实是怎么看待如今的局势的。

    “河内道旱灾、北疆冤案、太常失瑞、大采选……这些事情态度了,我总觉得不祥。西燕先前还蠢蠢欲动,如今才算平息了。”

    朱敦实语气有些不安,这样说道。

    大永有一些官员,特别三品以上的官员,他们有一种政治上的敏锐,就算大永如今升平,他们在官位上也坐不安。坐不安,是源于危机感,危机感会促使他们作出相应的举动。

    朱敦实,就是其中典型代表。

    “不祥……此种不祥的感觉,我也时有。我也不知道天下大势会是怎样,但是平静不会太久了。”

    沈华善说的,其实也是实话。他也不能准确地说,动乱什么时候来,局势会在什么时候变化。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充分的准备,也应付瞬息万变的局势。

    “那么该怎么办呢?”

    朱敦实又问道,就像当年刚拜师之时,对沈华善的询问一样。

    “多存粮,广筑墙,做好动乱的准备。”

    沈华善沉沉说道。他对朱敦实说的这些话,是他自己心中思考良久的,也是打算以后这样做的。

    这简单的六个字,深意却无穷尽。真的能做到这两点,不管局势如何变化,也不惧了。

    “多存粮,广筑墙……”朱敦实默念着这句话,神色难明。

    沈华善也没有再加提点,任由朱敦实自己斟酌去。有些话语,是不用说得太直的。

    朱敦实来拜访之后,岭南卫大将军袁焕也前来拜访了。

    朱敦实前来拜访,是为了旧情,袁焕前来,则纯粹是为了钱财拉关系来了。

    沈家有什么本事,袁焕其实不太清楚,也不想清楚,他清楚的是,沈家有钱财和有药材!

    先前沈则高押俘去京兆,曾向袁焕借了一千岭南卫士兵,代价就是三千斤三七和一万件棉衣,可见沈家财大势大,前来拜访总没有坏处的。

    更何况,袁焕早就从小道消息听说了,大永最富的商号千秋钱庄,就是沈华善的孙女婿打理的!

    就冲着这些,袁焕都要来曲江边一趟啊。(当然他不知道,那个小道消息,还是沈则高故意放出来的风声。)

    沈华善看着袁焕双眼冒着钱光的样子,不由得满头黑线。一卫大将军,有这么缺钱吗?

    据他所知,袁焕所有的钱财,都用在了岭南卫身上。与其他卫士兵穷兮兮相比,岭南卫士兵是富得流油呀。

    看来,大将军袁焕,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钱财和药材,好说……”沈华善慢悠悠地说道,对于袁焕的死穴,拿捏得很准。

    袁焕看到沈华善似有深意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到发毛。只是想到那些钱财和药材,他又觉得这些发毛,不算一回事了。

    鸟为食亡,人为财……升。这是袁焕万万没有想到的道理。

    朱敦实和袁焕之后,沈华善还见了广州刺史、广州别驾等人;当然还有一些五、六品官也投了拜帖,沈华善并没有接见他们。

    纵是如此,沈华善仍忙个不停,搞得好像还就任中书令一眼,他都快要吃不消了。

    然而,曲江边的热闹,却是越来越烈。除了因为沈华善,还是因为俞正楷。

    俞正楷来到了岭南道的消息,已经被放了出去,慕名前来曲江边的士子,日益多了起来。

    溪山俞氏的三明堂,在天下读书人的心中,是有崇高地位的。在俞谨之过世之后,俞正楷就接过溪山俞氏的文捧,他的学问道德虽然没有俞谨之那么厉害,却也是数一数二的。

    在这岭南道偏远之地,读书人不少,但是真正的传世大家,却没有。俞正楷的到来,在岭南道官场、士子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俞正楷也决定,仿效父亲俞谨之,在岭南道讲学。只不过,他讲授的不是守正之心,而是文人之道,而且,连讲十场。

    讲学的地点,就在曲江边上。一时间,曲江边成了官员、文人趋慕的地方;这一次讲学,也成为岭南道的盛事。

    在俞正楷和沈华善看来,这次讲学,既是为了传道解惑,也是为了营造一场大声势。

    没多久,俞正楷的讲学就开始了。这十场的讲学,很多岭南道的官员和士子都一场一落,从头听到尾。

    他们有没有得,得着有多少,在这时都无法判断。但是对于沈余乐来说,得益匪浅。

    俞正楷所论文人之道,准确来说,是立世之道。一个人,何以在世上立足?是留德、留名还是留功?

    这些问题,他以往也曾有所想,却一直没有深入地去想过。如今在曲江边上,他听了俞正楷的讲学之后,才第一次正式问自己。

    我何以立世?

    沈余乐这样问自己,此乃千古一问。或许很多人也曾有这样的时刻,追寻自己存于世是为了什么?

    或许沈从善所处的那个时代,礼乐征伐都被篡改,却从未有湮灭。但是如今沈余乐,在这一个时代,却问了自己这样一句话。

    沈家众人,还有那些沈家相关的人,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出现在沈余乐面前。

    易居中的最初悟道,君复乐将他带入司天台,沈则思所犯的过错,吕务厚被杖死、东郊大地动、荧惑守心凶象、君复乐的过世、祖父避居岭南……

    这些,都是沈余乐记忆中最深刻的事情,也是他曾参与的事情。这些事情,成就了如今的沈余乐。

    我立世的,乃是让我自己和周围人的人更好一点。

    比昨日的自己,更好一点,仅此而已。仅此的一点,能做到的人,也不多了。

    沈余乐微笑着想道,提起笔,写下了自己的疑问和回答,这也是他开宗立祖之本源。(未完待续。。)

    ps:  二更!不由得想道,吕务厚的死太重要了,成就那么多人……

第四百七十一章 国有疮痍哀兵至

    (正式进入谋反阶段啦,打滚卖萌求粉红!)

    岭南道这里,沈华善、俞正楷等人各行其事,沈家在岭南道的影响,正在逐步增加。

    沈华善时不时和朱敦实和袁焕等人见面,与朱敦实聊聊天下大势,顺便用钱财令得袁焕眼冒金光。

    沈家的兵器司,因为加入了沈家众多仆人和千秋钱庄之财,进展也极为迅速。一批批的弓弩被赶制出来,新弩床的改进试验还在不断进行。

    虽然新弩床尚未最终研制出来,但是沈开善和沈则学对此都很有信心。新弩床的出现,方向是正确的,所差的只是时间问题。

    京兆的消息,还是没有断过。大采选已经结束了,一大批妃嫔被选进宫中,充盈着景兴帝的后宫;皇后左氏快要临盘了,为她安胎的还是她用惯的刘太医——如今已是尚药局奉御的刘太医。

    在此说一句,原尚药局奉御孙伯扬已经致仕了,现正在剑南道的故乡养老呢。

    新妃嫔入宫,自然牵涉着朝中新势力的明争暗斗,只是岭南道地处偏远,似乎远离了京兆的漩涡。

    虽然沈家所有人都知道,局势越来越紧迫了,但是在岭南道这里,竟然有了一种奇异的平和,颇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这种半日闲,随着河内道观察使范载常书信的到来,被打破了。范载常的书信,是他和沈华善的私人往来。却说了一件事情,令得沈华善极为忧心。

    从五月开始,河内道就开始下雨了。这雨水。缓解了河内道的旱灾,河内道百姓莫不惊喜交加,道是天公终归是有眼的。

    可是,河内道的雨水,自从下了之后就没有停过,就连旁边的江南道,也是雨水不断。

    范载常担心。按照这雨水的趋势下去,河内道会有大洪灾,他更怕的是。这持续不断的雨水会影响到大永的河道漕运。

    所以他才会致信与沈华善,请教治水之道。当年台前河道被洪水冲破,幸得徐有贞想出置水门、开支河、浚河道这治水三策,才使得大运河畅通。

    沈华善担心当年的局面会再次出现。如今真是这样。河内道百姓真是灾深难重。大永朝堂又又得忙了。

    “大旱之后有大洪,这种情况不少见。照孙儿卜算,无妄卦会再次出现。”

    沈余乐在一旁说道,以往神神化华的声音多了丝悲悯。大永天灾**不断,受难的,还是百姓。

    “我已给他回了信,详细讲了当年治理河道的情况。只是徐有贞如今云游四海,就连退之也找不到他。”

    沈华善这样说道。他和沈余乐想的一样,河内道真是多灾多难。治水奇人徐有贞。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河内道百姓,说不定会更惨。

    河内道的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沈余益从西宁道传来的消息,也并不乐观。

    过年之前,沈余益就发现,西燕军队加紧训练,看样子会有异动。可是大半年过去了,西燕都没动作,反而是突厥入侵北疆。

    因此大永朝堂对西燕的关注就少了,但是沈余益不一样,他对此事的目光从来没有转移过。沈家在西燕的据点,就是为了刺探西燕的一切的,当西燕军队有异动的时候,沈余益就知道了。

    不仅如此,沈则敬也从互市中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情况,那就是西燕的大商家,最近欠款的多了起来。就算明明有余钱,也都压着不给大永商人。

    当商人经营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消息是要比普通官员还要灵通的,所以沈则敬怀疑这些大商人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知道局势有变,干脆连钱也都不给了。

    “沈、胡两家在互市的生意,钱财都已经追回来了。余同已经在加紧和余益的联系了,以便第一时间接手情报。孩儿看此事还是应该让朝廷知道,有所准备才是。”

    沈则高这样说道。应南图带着如流处已经将情报整合过了,从而得出了西燕即将入侵的推断。

    不知道京兆的鸿胪寺和兵部是否能判断出这个事情?

    “还是给许慎行送封书信吧。司马昊和突厥首领不一样,如是西燕有侵,大永必定生灵涂炭。对了,新弩床如何了?”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沈华善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在让人给许慎行送信的同时,他忍不住再一次问起了新弩床的情况。

    “还是不够稳定。胡兆昌还在加紧研制,此事是急不来的。”

    沈则高知道老父的着急,可是新弩床不是那么容易研制成功的,也是急不来的。

    “是的,急不来……急不来……”沈华善喃喃说道,却总不能挥去心中的着急。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沈则思带着近三千府兵,在如流处的接应下,乔装躲过了蒋博文的追杀,来到了岭南道这里,见到伯父沈华善等人。

    “伯父……侄儿……五万府兵,如今不足三千人了!”沈则思见到沈华善,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他的声音哽咽,脸色的疲惫和悲痛显而易见,蕴涵着疲痛中的,又是深深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

    对蒋博文、对陇右卫的的怒火和仇恨!

    他身后的士兵,也是差不多的表情。这近三千名士兵,是分批先后到达的,如流处安排着他们跟随颜商的运粮商队,历时将近一个月,才来到岭南道这里。

    “天不藏奸!谷郑两人的鲜血,是不会白流的!北疆的真相,必然会昭白于天下!”

    沈华善尚未说话,沈余乐和应南图就齐声说道。

    “……”沈则思蠕动着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个铁铮铮的武将,在见着可信可靠的家人之后,终于忍不住留下眼泪。

    镇守边疆、建功立业、马革裹尸还。是他作为一个武将最高的追求和荣誉,但是他没有想到,比起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人心的谋算才是最可怕的!

    四万七千多安北府兵,实则不是死于突厥人手中,而是死于蒋博文和陇右卫手中。

    骨肉同胞相残,这对于沈则思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事情。当他们带着安北府兵拼死力战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是灭败于自己人手中。

    谷大祖被沈则思埋在北山山脉当中。可是郑闲,就连尸骸都没有找到。谷郑两家,为北疆献上了族中多有的子弟,最后却落下了叛国投敌的罪名!

    这一切。是怎么出现的?又怎么会到这样的程度?

    沈则思想到这些。就忍不住热泪滂沱。

    “伯父!我誓要亲手斩杀蒋博文,为谷郑两位大人报仇!”

    沈则思沉沉地说道,抹干了眼泪。脆弱悲痛人固有之,记住这些脆弱悲痛,奋发积极,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誓杀蒋博文!为大人报仇!”沈则思身后的士兵,也高声说道, 声音洪如雷。

    这三千人。是五万安北府兵仅剩的人,也是经受了北疆战场各种战争、血洗而最后存活的人。他们衣衫褴褛。然而身上自有一股气势。

    一股强大到难以压下的勇气和杀气!沈华善从这群哀兵身上,感受到了不可战胜的勇气。

    “三千越甲可吞吴。你们的愿望,必定能够实现的。谷郑两位大人,在天之灵也定能安息。”

    沈华善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三千士兵,他都觉得有些眼湿。他说的,也是他心中所要做的。

    蒋博文有此滔天之罪,定不会有好的下场。这些士兵的愿望,他必定会帮他们实现。

    蒋博文有十二万兵马,要亲自斩杀他,谈何容易?如今最迫切的,是尽可能地强大,强大到与蒋博文有一战之力!

    不然,这三千士兵,与十二万兵马对抗,就是去找死。

    “这三千人,需要的,是一个战场,一个报仇扬名的战场。蒋博文有十二万兵马,绝不容易对付。朝中的钱粮还不断往北疆送去,皇上这是给老虎喂食。”

    沈华善知道户部动用了国库储备,给北疆送去了战后钱粮。朝中有官员阻止未果,如今蒋博文是既得了北疆又得了朝堂信任。

    “侄儿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带着三千府兵南下。蒋博文如今已经控制北疆和陇右卫,野心必是称王!”

    当那三千士兵在南岭深山中安置下来时候,沈则思也和沈华善等人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了。

    他知道沈华善让他带着三千府兵来岭南道,是为了什么。南岭深山中的兵器司,配上这浴血而剩的三千府兵,这才有可能灭了蒋博文。

    “侄儿原先是想去投靠关内卫严律政的,恰好伯父的人找到了孩儿,侄儿便带着府兵南下了。我往关内卫送去了的信,应该到了。蒋博文的罪行必不能掩。”

    沈则思又说道。蒋博文罪行滔天,朝廷却还受其掩蔽,可笑又可恨。原先他打算直接上京兆,向景兴帝奏明蒋博文罪行的,却还是改变了主意,来到了岭南道这里。

    皇上已经定了谷郑的罪,又怎么会相信自己?况且,沈则思也不信任皇上,不信任皇上可以为谷郑讨回公道!

    他和三千府兵,要用自己的方式,为谷大祖、郑闲和安北府兵正名!

    “……”沈华善正想说什么,应南图匆匆推门进来,并且快速说道:“祖父,蒋博文反了!”

    什么?蒋博文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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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蒋博文反

    蒋博文反了!

    这句话语,直接将沈华善和沈则思震住了。他们两个惊异地看着应南图,想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他们可以猜想到事情的发展,也可以预见到蒋博文的野心。但是,沈则思才来到岭南道,蒋博文就谋反了?

    怎么会这么快?这么突然?

    “蒋博文拥兵谋反,自称陇右王,此事已经传出来了,估计京兆已经收到消息了……”

    “皇上对蒋博文还十分信任,往北疆送去的钱粮,也没有断过的。蒋博文怎么就反了?”

    沈则思一时想不明白,难道蒋博文已经做好了谋反的准备?

    沈华善和应南图,也陷入了沉默之中。没想到,蒋博文真的谋反了,实在是……太突然了!

    他们不知道,蒋博文在这个时候举起反旗,也是迫不得已。对于他来说,这个时候还是太早了,他屯兵存粮的准备尚未完全做足,谋反称王,还是太仓促了!

    他早有谋反之意,早就积极为谋反做准备,除了存粮之外,暗地里早将蒋家子弟全都移到了陇右道。但这么快就谋反,还真不是他所想的。

    只是,局势的发展,已经轮不到他再犹豫。沈则思已经逃离北疆,严律政已经知道北疆的真相,他的弹劾尚书已经送往京兆,景兴帝说不定会对他生疑,这就是他面临的严峻形势。

    “主子,陇右有十二万。兵马人员已经足够了;况且户部还送来了不少钱粮,可以支撑主子起事了。事不宜迟,末将担心谋反事泄。事反而不成!”

    蒋博文的亲卫们,跪在蒋博文的军帐中,这样说道。

    从他们勾结突厥,杀了安北府兵开始,他们就没有回头路了,他们只能跟着蒋博文,走上这唯一的路!

    就算蒋博文不谋反。若是朝廷问罪,他们避无可避;但是如果蒋博文谋反成功,他们就是列土封疆的大功臣。

    这个买卖该如何选择。这些陇右卫将领心中十分清楚。

    “况且太常失瑞,天下频现,大永气数已尽。主子必是取而代之之人!主子,请速下决心!”

    又有一个亲卫这样说道。陇右卫在蒋博文麾下已经十几年。陇右卫实则已经是蒋博文的私军。若是蒋博文起事。陇右卫必定会跟随的。

    “主子,现在河内道有大洪水,河内道必定有动乱!朝堂疲于治水救灾,必定无暇顾及陇右道的情况;况且,末将还得知一个消息,西燕已经在集兵,看样子是有异动了。”

    还有亲卫急急地说道。这些亲卫们所说的,都是同一个内容。就是劝蒋博文起事,道现在是最合适的实际!

    大永内忧外患。此时不反,更待何时?难道真的要朝廷带兵前来,主子才能下定决心谋反吗?

    蒋博文听着属下殷殷的话语,心思也渐渐激荡起来,原本犹豫的心也渐渐坚定。

    这些士兵说得没有错,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候!

    景兴帝昏庸无能,以致天灾不断,又有太常失瑞之事,这必定是上天预警,自己在这个时候起事,拯救万民于水火,乃是顺应天命之举!

    自己,必然是天命所归之人!

    “本将决定应诸位所请!以陇右卫驻地为龙居之所,举兵朝天子!景兴帝昏庸无能,朝中奸臣当道,百姓水深火热,拯救万民,身死而无悔!”

    最终,蒋博文下定了决心。他为谋反准备了十几年,这些年来一直在拢军心、被存粮。如今谷大祖并五万府兵已经被灭,北疆百姓不知真相,必定会对他感恩追随!

    有十二万兵马,还有北疆十五万百姓的支撑,他必定会成功的!这江山乾坤,必不再姓上官,那九个山河乾坤鼎,必在他的掌中!

    对于大永朝廷和安北府兵来说,蒋博文乃国之奸佞,罪行滔天。但是在陇右卫军中,蒋博文却有至高的威信。陇右卫士兵心目中,最尊敬的人不是景兴帝,而是蒋博文!

    陇右卫在蒋博文掌管之下,不知不觉成了蒋家军。蒋博文弹劾谷大祖之时有言“只知谷郑,不知上官”,但在陇右卫内,才真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只知蒋家,不知上官,这才是陇右卫军心所向。当蒋博文宣布顺应天命、自立为王的时候,陇右卫士兵绝大部分士兵都是欢欣的,并且誓言追随蒋博文,为天下百姓换一个新天新主!

    那些忠于大永朝廷的兵将、反对蒋博文称王的兵将,早就被关押或者被杀害了。

    在蒋博文宣布谋反之后,为谋反而作的种种事物,很快就准备妥当了。加身的黄袍、金刀玉玺、应天命的诏书等等,都一一放在蒋博文前面。

    从这里可以看得出,陇右卫士兵们的行事还是十分迅速的。在普通士兵准备这些行头的时候,蒋博文的亲卫做了最重要的两件事。

    这两件事,为蒋博文顺利称王打下了根基,也使得蒋博文的在陇右道的统治持续了很长时间。

    其一,他们为蒋博文的谋反,做足了民间准备,在陇右道普通百姓中,立下了蒋博文天命所归的印象。这些准备,包括旱地突然冒甘泉,泉水汇合在地,成一个“蒋”字;又包括六月寒梅花开,花瓣落地,当然还是个“蒋”字;当然还包括活鱼说人话,“蒋氏王,大永亡;蒋氏出,万民实。”

    蒋氏王,大永亡;蒋氏出,万民实。这样一句话,在短短时间内,就在陇右道和北疆流传了。

    街头巷尾的童谣,也都在传唱着这句话。(如果沈从善在生,必然撇撇嘴:抄袭!)

    其二,他们为蒋博文的谋反,找了一个大义之名。师出无名,当然不是仁义之兵,也不会有最后胜利。申明大义,这主要的,当然就是一篇横空出世、振聋发聩的檄文!这檄文征讨的对象,就是景兴帝!

    蒋博文不知道他的亲卫,找了哪个名宿大儒来写这一篇檄文,总之他对这篇檄文无比满意。事实上,这篇檄文的确有奇效,张贴公布之后,为蒋博文赢得了很多民心。

    这篇檄文有言:“景兴视朝者,性非爱民,行无帝德,地实寒微……”,是指景兴帝非天命所归、忝居其位,是以国朝天灾不断,百姓苦难不已。

    又有言“有献俘杀戮,又有兄长定罪,祸延子孙。仁之义之不作,德之贤之已亡。太常失瑞,知国祚之将尽。天降异灾,识王庭之遽衰。”,指大永朝奸臣当道,仁义礼信尽失,大永气数已尽,乃是上天早有预兆。

    最后还有言“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予本陇右将军,因天下大乱,为众所推,是以称王,爰举义旗,以清妖孽。”,最后号召天下百姓,共同征讨无德无能的景兴帝,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在这个时代,一篇檄文的力量,完全可以充当几营兵将来使用。当这篇檄文传遍大永的时候,景兴帝的声名也一塌涂地了。

    当蒋博文谋反的消息传到京兆的时候,左良哲腿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了。蒋博文反了,蒋博文反了?

    先前他还和蒋博文有书信往来,他还曾为蒋博文说好话,户部还给陇右卫士兵送去了钱粮。

    蒋博文怎么会反?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

    这是左良哲心中惴惴不安的事情,当他和魏延庆等人去到紫宸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景兴帝铁青的脸色。

    谋反!还是带着十二万陇右卫兵马谋反,并且占有陇右道和北疆之地,还自立为陇右王!这就是蒋博文的谋反。

    这样的谋反,对大永来说是致命的冲击,这不是河内道黄渊、刘良这两个反贼引起的动乱,而是真真正正的谋反!

    陇右王这个称号、檄文上的字词,刺痛了景兴帝的眼,也刺痛了他心!

    什么陇右王,什么气数将尽!枉之前他还对蒋博文信任有加,还让北疆送去钱粮,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蒋博文的诡计了!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大永只能有一个景兴帝,何来一个陇右王?

    “皇上,蒋博文这个逆贼,已经将蒋家族人都接走了。剩下的蒋家姻亲,全都被控制了。”

    魏延庆低着头,没有去看景兴帝的脸色。

    在听到蒋博文谋反的时候,金吾卫士兵已经第一时间赶去蒋家,蒋家门额上“帝臣不蔽”御书还在,可是里面只剩下仆从了!

    可见,蒋博文谋反,早有预谋,绝不是忽然之事。这时,魏延庆也知道,北疆的真相,必定是沈则思所说的那样了。

    没想到,深沐皇恩的蒋家,竟然会谋反!蒋博文还是前国舅爷!那么,坤宁宫中的蒋太后,知道蒋博文谋反的事情吗?

    “人来!速去坤宁宫,将太后带来!”蒋家子弟全都离开京兆了,但是蒋家,还有一个蒋太后!

    想到蒋博文谋反,景兴帝的震怒,简直不知如何宣泄。谋反,十二万兵马谋反!

    他只能这样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个事情,既震怒又害怕!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在大永君主身上,也合用的。

    景兴帝没有想到,大永的祸事,绝对不止蒋博文谋反这一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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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西燕入侵(和氏璧加更)

    (三更,哈哈!求订阅求粉红!)

    当蒋太后被内侍带至紫宸殿的时候,景兴帝吓了一大跳,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蒋太后。

    蒋太后一身正装朝服,端的是无比威严,十二凤钗含着鸽蛋大小的明珠,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得贵气凌人。

    蒋太后这样的妆扮,景兴帝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蒋太后脸上精致的妆容,还有唇边浅浅的笑意,让她看起来年轻了十几岁!

    景兴帝印象中的蒋太后一直都是脸色暗黄神情枯槁的,这样愉悦、这样年轻、这样威严的蒋太后,是景兴帝以往没有见过的。

    “大胆罪妇,见到皇上还不跪下!”左良哲最会察言观色,他见到景兴帝眼中的恨意,这样对着蒋氏大喝道。

    蒋博文谋反,犯下滔天罪行,就算蒋氏贵为太后,也要受其牵连,看景兴帝的样子,必要治蒋氏的罪了。

    “罪妇?哀家何罪之有?哀家是大永的太后,皇上见到哀家,还要向哀家请安。这里何时轮到你这个狗奴才说话了?”

    蒋氏还是笑着,轻蔑了看了一眼左良哲,然后在宫女的牵引下,施施然在紫宸殿中落座。

    仿佛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蒋太后,仿佛完全不知道蒋博文在陇右道谋反一事。

    “左良哲、魏延庆,尔等退下,殿外候命。”

    景兴帝压抑着怒火,沉沉说道。见到这样的蒋太后。 他不知为何有些心怯。

    待左良哲等人退出紫宸殿后,景兴帝还吩咐唐密给蒋氏奉上了茶,然后就直接进入主题。

    “蒋博文谋反。这段时日少不得委屈母后了。待朕将蒋博文诛杀,蒋博文并蒋家所有人的人头,必奉至母后佛堂前,以示孝心。说起来,朕那短命的太子兄长,也会觉得宽慰吧。”

    景兴帝话语很平静,眼中的杀意腾升。把对蒋博文的恨意发泄到蒋氏身上。

    蒋博文谋反,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又惊又恐。在朝臣门前。他不能有什么举动,但看到蒋家的血脉,刻薄的言辞忍不住喷薄而出。

    蒋氏悠闲品茗的举动,顿了顿。脸上的笑意。也滞了一下,然后才笑笑说道:“皇上何必如此震怒?就算哀家娘家哥哥不反,皇上的位置也坐不了多久!皇上真以为自己是天意所属?可笑!若不是哀家皇儿体弱,你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这皇位,本应是属于蒋家血脉的!”

    轮起言辞刻薄,蒋太后一点都不输景兴帝,以往她是万事不理,今天有这样的快意事。怎么一逞口舌之快?

    “檄文说得没有错!你昏庸无道,如今朝中奸佞当道。大永百姓日益苦难,你却大张旗鼓举办大采选?你何德何能为一国之君?”

    “先帝崩天尚不足百日,你就对自己的兄长下毒手,还以自己的亲生骨肉为饵。无敬无亲的你,有什么资格当皇上?”

    “自你登基以来,天下灾祸不断。河内道大灾、太常寺失瑞、北疆有战事,上天早就在示警,责你为政有失!你还懵然不知。这样的你,凭什么能坐上皇位?”

    蒋太后连说了三大段话,语辞直呼“你”,没有丝毫的敬意,也根本没给景兴帝反驳的机会。她一口气说完之后,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样的人,怎么可堪一国之君?哀家娘家兄长乃是顺应天时,他才是天命所归之人!你这个皇位,定是坐不牢!”

    蒋氏又再说话,对景兴帝的鄙视,表现得一清二楚。

    今天实在太高兴了,她盛装打扮前来,就是为了说这样一番话,能够数落一顿皇上,临死之前也开心了。

    蒋博文谋反,她自知难逃一死。死有什么好怕的?但是她最看不过眼的,就是低贱的容太后和景兴帝!

    掖庭罪人出身,竟然也能和她平起平坐,这算什么天理?幸好,苍天有眼,景兴帝昏庸无能,合该是娘家兄长夺取天下的时候了。

    就算现在死去,她都觉得是开心的。

    “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景兴帝怒恨交加,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收这样的话语。

    偏偏是这样威严的蒋太后,说出了所有人都不曾说过的话语!原先他还想通过蒋太后实行反间计的,如今看来,完全没必要了。

    既然她自寻死路,那么就让她前去见她那个短命的儿子好了!

    “唐密,吩咐内侍送太后回宫,好好服侍太后!”

    景兴帝看了蒋太后一眼,再没有了和她说话的兴致。他的吩咐,唐密和内侍们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未几,慈宁宫宫传来了哭号,蒋太后崩天。不管她崩天的原因是什么,后宫妃嫔和朝臣们都没有话可说。

    蒋博文谋反,蒋太后除了一死,还能有什么下场?

    这样敏感的事情,令得朝中大臣噤声。礼部的官员,甚至不知道该不该举办葬礼,最后还是容太后有言“罪不及皇亲”,蒋太后的祭棚才搭了起来。

    当然,哭灵的人,只有三两个宫女内侍了。皇后左氏只说胎身沉重,就连坤宁宫门都没有出过;德妃、贤妃也借口有孕,不接触此事;其他的妃嫔,初来乍到,自然是见风行事。

    就这样,长泰帝的正宫皇后,凄清孤零地死去。

    朝臣们哪会官一个罪人太后的崩天?如今他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应对蒋博文谋反一事。

    蒋博文本身就带领十二万兵马,自他举起反旗,自称陇右王以来,就迅速在陇右道一带形成规模,不但有陇右道百姓归心。就连陇右道的官员,也都去投奔他了。

    陇右道观察使丁文翰是个实诚的人,对大永朝廷忠心耿耿。他坚决不肯投向蒋博文。大骂蒋博文是逆贼反贼,天必诛之,还带领观察府的兵士去抗击蒋博文,结果是被俘身死!

    蒋博文称王还没有多少时日,就传来了丁文翰身死、百官投靠蒋博文的坏消息,直接把景兴帝和朝臣们急得冷汗直冒。

    蒋博文的谋反,在陇右道卷起了风势。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组建招讨司了,事急从权,在魏延庆的建议下。景兴帝直接以关内卫为招讨司,以关内卫大将军严律政为招讨使,立刻前往陇右道平乱!

    关内卫严律政带着的,也是十二万兵马。与陇右卫对抗。尚不知谁胜谁负。胜负暂且不知道,但是这一次平乱,必定要动用大批军需辎重,必须要有大批粮草钱财。可是,户部和兵部,已经没有钱了呀!

    先前为了给北疆和陇右道补给,已经动用了国库储备,大采选之时。又划拨了一部分钱财。早前工部申请钱财治水,户部都面有难色。如今关内卫平乱。那钱粮就是流水一样哗啦啦的。

    这一次再动用国库,国库的储备就越来越少了。

    “一群没用的朝臣!只会领俸禄!江南道、岭南道、剑南道这三道升平,加征赋税,以应付当前之急。”

    景兴帝的话语一下,工部尚书邱盛年就急忙出列奏言:“启禀皇上!江南道和河内道连日大雨,司天台也给出了无妄卦,恐怕有大洪灾!江南道实不宜加征赋税!”

    江南道和河内道会有大洪灾?可是河内道不是才大旱灾的吗?怎么会是大洪水了?

    景兴帝一时不能反应过来,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这个王朝已经是满是疮痍了!

    “那么江南道暂免!总之,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平定蒋博文的谋反!”

    景兴帝觉得头都大了。平乱等政事,自有兵部尚书和金吾卫大将军具体处理,但这些事情都必须要他首肯才行。

    宣政殿上,只剩下景兴帝震怒异常的声音,朝臣们一片静默。平时喜好出头的左良哲,头低得不能再低。

    司天监许凤章站在朝臣中间,内心正在挣扎,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出他观测到的天象。

    据他所观测,大永西方有破军星动,预兆将有兵战事。西方,那是西燕所在,也是大永西宁道所在。

    他担心,这个星象,是不是预兆着西燕将会入侵?可是鸿胪寺和兵部尚未有任何情报,在这风头火势的时候,他要不要再向皇上禀告一则坏消息?

    就在这时,兵部侍郎许慎行出列奏言了:“启禀皇上,兵部近日得到密报,道是西燕大军集结,恐怕有异动……”

    许慎行的话语,是担心西燕有侵。他这话一下,景兴帝和朝臣的脸色都要绿了。大永的灾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西燕入侵?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许慎行没有弄错吧?

    “臣夜测星象,见西方有破军星动,的确是有兵战事之兆。”

    景兴帝和朝臣还没有回过神来,司天监许凤章就加了这么一句话,等于是作实了许慎行的情报。

    什么?破军星动?这么说,西燕入侵是完全有可能的了?大永究竟哪里触犯了上天,蒋博文谋反还没有平定,西燕入侵,那么大永该怎么办?

    “报!西宁道八百里加急军报!西燕入侵!西燕入侵!”

    就在帝臣都沉默的时候,宣政殿外传来了这样的报告。紧急军情,来报者也是没有办法了,军情层层上报,直达宣政殿!

    西燕入侵!果真是来了!大永和西燕平和了将近二十年后,再起干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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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有温情(猫小姐生日加更)

    (祝鬦猫小姐小姐生日快乐!暨和氏璧加更!谢谢大家!)

    西宁道传来的紧急军情,比景兴帝和朝臣们所能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

    西燕集结三十万大军,已经压向大永的西宁道边境;而且带领西燕大军的,还是西燕皇帝司马昊!

    司马昊亲征,还是三十万大军,这意味着,司马昊对西宁道、对大永是志在必得!

    三十万大军,这样的兵力压境,西宁卫只有十二万兵马,加上安西都护府,最多只有十七万兵马。大永怎么与西燕对抗呢?

    司马昊自上位以来,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争,却未尝听闻有败绩。如今他御驾亲征,西燕士兵必定气势如虹。这下,大永危矣!

    不用朝臣们细说,景兴帝也知道兵力的差异,也知道局势的危急。只是一瞬间,他就觉得御座下面长出了针刺,他怎么都坐不踏实。

    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一国之君?

    蒋太后之前的话语,如滚滚天雷响在他耳际,景兴帝只觉得头疼欲裂。

    “郑棣恒!立刻调兵,对抗西燕入侵!”

    景兴帝说了这样一句无用的话语。就算他不下旨意,郑棣恒也在想着调兵的事宜了。

    岭南道最靠近西宁道,当务之急,就是从岭南道调兵前往西宁道支援。

    陇右道有蒋博文带着十二万兵马谋反,如今西燕又带着三十万兵马入侵。整个大永。已经陷于军事战争中了。

    高耸宏伟的宣政殿内,朝臣们都低着头,每个人都觉得有黑沉沉的乌云压在头顶。

    早朝过后。郑棣恒以最快的速度向岭南卫发去调兵令。这时他并不知道,袁焕早已带着河内道兵将,往西宁道进发了。

    这一切,还是得从沈家接到沈余益的密信说起。

    先前就说过,沈余益知道西燕大军有异动,给沈华善送来了密信,所以沈华善才派人通知许慎行。

    可是没两天。沈余益第二封密信又来了,而且措词紧急:“西燕必侵,早作准备!”

    就是这八个字。令得沈华善连夜召集了叶正纯、俞正楷、应南图等人来商量,究竟该怎么办。

    这封密信,是先去到沈则敬那里,才来到岭南道。沈则敬看过之火。火速转至岭南道。并且附信说明了他自己对局势的判断:“调岭南卫,增援西宁卫!”

    沈则敬作为朝廷四品官员,当然知道要调动一卫士兵,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蒋博文如果不是趁着突厥入侵这个空子,不是打着谋反意思,也不可能随意动用一卫士兵。

    但沈则敬还是这么说了,这表明他认为西宁道的局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岭南卫的士兵。等不及京兆的调令了,必须马上前往西宁道。

    “敬儿如此说。你们以为如何?”沈华善问着在场的众人。

    “侄儿相信兄长的判断。伯父当游说袁焕出兵,侄儿则带着三千府兵,立刻赶往西宁道。”

    沈则思马上就说回答道。他身为武将,对军事的把握和判断,远远快于一般人。

    在蒋博文谋反消息传来的时候,沈则思很平静,没有想着带着府兵杀回陇右道,他很清楚,如今的他和府兵们,对上蒋博文的十二万人马,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

    陶阳之战,安北府兵能以少胜多,乃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才得以成功。那样的胜利,沈则思绝不侥幸再有第二次。

    所以他想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发展壮大自己的兵力,以期与蒋博文有一战之力。

    “孙婿也赞同岳父和叔父的判断。当立刻调兵去西宁道,以防西燕入侵!”

    应南图马上赞同沈则思的话语。事实上,不仅是他自己这么认为,连沈宁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知道沈余益的书信后,沈宁就和应南图说了:“西燕必定会反!司马昊野心甚大,必会趁着蒋博文谋反、河内道水患的时机行事!”

    沈宁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为即将到来的局势担忧。她有此判断,是因为对司马昊此人的了解。能对妹妹都能同下杀手的司马昊,怎么会不抓紧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更何况,还有前一世的经验打底,加上沈余益的密信,她认为司马昊必定已经开始行事了。

    所以在沈家众人面前,应南图才有此言。

    “西方有破军星动。破军主大兵事,西燕入侵,必定会发生。孙儿卜了一卦,乃震卦,也指动乱战事,卦象大凶。”

    沈余乐在一旁补充说道。军事、作战等事情,他不懂,但是他知道天象、卜卦,所得出的结论,和沈则思、应南图是相同的。

    “既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全力为西燕作准备。则思,你立刻带着南岭中士兵,带上兵器司的弓弩长枪等兵器,向西宁道出发!”

    “我们三个老家伙,就要约袁焕好好谈一谈了。”

    沈华善说道。三个老家伙,当然是指他自己、叶正纯和俞正楷了。只是不知道袁焕会不会买他们的帐?

    因为有了沈余益的密信,曲江边的庭院,还有南岭深山中的兵器司,都快速运转了起来。

    沈则思带着三千府兵,还有应南图、沈余乐等人,准备往西宁道出发了。幸好因为兵器司的缘故,西宁道与岭南道之间,早已经打通了商路,他们此去西宁道,可比以往节省很多时间。

    以往从广州到昆州,须耗时十天,如今只要三四天,就可以到达了。

    应南图武艺高强,又对西燕、西宁道情况都很熟悉,跟随沈则思前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沈宁静静地为他收拾行装,终于体会到那些普通夫人送丈夫出征时的心情。

    在知道应南图跟着沈则思的打算后,沈宁心中虽然有无尽忧虑,却没有阻止,她知道这是应南图的选择。

    应南图一直意在山水田野,如果没有预见她,应南图会选择隐居山野?还是早已殒命?这样的问题,沈宁偶尔会问自己,但很快就会自嘲自己如此无聊。

    不管应南图过去是怎样、前世是怎样,今生他已经和自己在一起了。他已经卷进了沈家势力当中,与沈家密不可分了。

    “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还要看着登儿长大,我还要和你去畅游山水。”

    应南图从背后环抱着沈宁,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几近呢喃地说道。

    如果有得选择?谁会想去战场,谁会想去奔赴不知生死的地方?谁不想留在家中温妻暖子?可是太平之年,是要去争取的,是要战斗的。不然,他所渴求的一切,都不会来临。

    “嗯,我和登儿,都会等着你平安回来……”沈宁声音低沉,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淌了下来。

    应南图一定要去西宁道,这是他的选择,正如自己以弱女之身,想要守护家族一样,也是她的选择。

    他与她,这样相似。

    “退之,退之……”沈宁只轻轻唤着应南图的字,也几近呢喃;随即她转身环抱着应南图,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衣衫半褪,一室旖旎……

    而在沈余乐忙碌地收拾衣物的时候,沈胡氏一改平时的直爽气,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你说你,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整天神神化化的,什么都不会!你上什么战场?你都还没娶亲,万一有个好歹……呸呸……”

    沈胡氏说的,无非就是劝沈余乐不要去西宁道。她承认她是没有沈俞氏那样高的觉悟,她丈夫已经在西宁道了,为什么嫡长子还要去西宁道?这是为什么?

    “母亲……我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伯父、叔父们都会照顾我的。祖父让我去,必定是有理由的!”

    沈余乐叹了一口气,看着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沈胡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慈母忧儿之心,他十分清楚。可是他也不是什么都不行的呀,文不行武不行,可是他还会观星象占吉凶不是?

    母亲这样说,让他情何以堪?

    “那你先给我娶了媳妇生了孙儿再去……”

    沈胡氏最后妥协了,说了这么一句话。难道她不知道娶妻生子这两件事做完了,黄花菜都要凉了吗?西宁道还有战事可言?

    沈则思,也在房间内给沈华善叩了几个头,向沈华善辞别。此去,乃是上战场,是去和西燕人作战,生死未卜,祸福难料。总得要向亲人叩几下响头才是。

    沈则思这几个叩头,很重很响。沈则思的生身之父是沈得善,但是支持他去从军,影响他至深,让他立下保边疆卫朝廷志向的,却是沈华善这个伯父。

    “我一再和你说了,在战场上活下来,才算真本事。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活下来,亲手斩杀蒋博文。”

    沈华善这样说道,再三叮嘱的,都是让沈则思保住性命。没有了性命,就算沈则思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在沈华善看来,也没有什么用处。

    在即将出发去西宁道之前,夫妇、母子、叔侄,都在曲江这座庭院里话别。战争将来,也有温情浓浓。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南岭深山中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上天,对沈家人还算眷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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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提前出兵吧!

    南岭深山传来的消息是,胡兆昌研制的新弩床终于成功了!

    这个消息,对于沈华善和沈则思等人来说,是一个天大的福音。在局势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新弩床研制出来了,这对于西宁道来说,是一个多大的助力!

    沈华善当机立断,立刻吩咐道:“则思,你带着部分府兵,立刻返回南岭中,带上新弩床前往西宁道!”

    “伯父,这……”

    “父亲……”

    沈华善的话语一下,沈则思和沈则高同时出声,下意识想要阻止,却又消了音。

    带着新弩床前去西宁道,这对于沈家来说,要冒巨大的风险。新弩床暴露在大永士兵面前,那么天才匠人胡兆昌、沈家的兵器司也会暴露,等着沈家的,会是什么结果?沈家有本事承受这样的结果吗?

    所以沈则思和沈则高有此忧虑, 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他们相信,沈华善必定也想到了当中意义,还是让带着新弩床去西宁道,是作何解?

    “新弩床,的确要带着去西宁道。这是新弩床亮相的最好机会。”说这话的,不是沈华善,而是叶正纯。

    他拈须微笑,眼中闪着计算的光芒,显然想明白了个中利害。

    新弩床横空出世,守护着大永的边境、大永的百姓。这个危机的时机,才是正名的最好时候。——不管是对新弩床而言,还是对沈家来说。

    “且去吧。抓紧时间。新弩床研制出来,就是用在战场上的。别的事情,你们都不用多管。只记住。在新弩床使用之前,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沈华善快速地说道,让沈则思速去将新弩床带上,立刻前往西宁道,他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胡兆昌研制的新弩床,克服了之前弩床不能连续发射的缺点,一旦在战场上使用。必定会引起西燕和大永的震动,甚至会引发两国对此弩床的争夺。

    一个新弩床,代表的是强大的战斗力。强大的战斗力。是朝廷太平百姓安宁的保障条件,不管是西燕,还是大永,都会想得到这些强大的战斗力。

    谁拥有这样的新弩床。谁就是西燕和大永觊觎、攻击的对象。没有实力。怎么能保住新弩床?新弩床成功、战事临近的时候,沈家应怎么做?

    这些,都是新弩床在研制成功之前,沈华善就已经想过无数次了的。到了这个时刻,他已经想清楚了。

    新弩床,代表的其实是沈家的选择。新弩床,是要用在战场上的,沈家。是要出现在大永百姓面前的。

    “这新弩床,就名之为胡弩床吧!”最后。沈华善这样说道。

    这个新弩床,必定要在兵器史上留名,它是天才匠人胡兆昌做出来的,沈家不会抹杀他的功绩。

    沈则思听了沈华善的吩咐,没有再说什么,只立刻带着三百士兵,赶回了南岭深山之中,带着那架巨大的胡氏弩,往西宁道赶去。

    一同出发的,还有应南图、沈余乐等人。

    “祖父,为什么不让孙儿也去西宁道呢?”见到沈则思等人离去之后,沈余宪才问出口。

    在接到沈余益的密信之后,沈余宪也自请前往西宁道。既然沈家有守护西宁道的决心,那么他作为沈家的人,当然也要去西宁道了。

    “你留在岭南道这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

    对于沈余宪的郁闷,沈华善当然清楚,但是无论如何,沈余宪都不能去西宁道。

    他的嫡长子沈则敬和嫡次孙沈余宏,已经在西宁道了,嫡长孙沈余宪又岂能再临险地?

    西宁道如果顺平,那还好说;但是如今局势未明,他怎么可能将沈家重要血脉,都放在西宁道那里?

    “你跟着我们,去会一会袁焕吧。”沈华善又再说话了,想到了接下来的安排。

    去见袁焕,这才是当前沈家要打的最大硬仗!如何说服袁焕在京兆调兵令没有到来之前,往西宁道出兵?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华善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身边的叶正纯和俞正楷等人,神色也很不轻松。

    袁焕,看似贪财,实则是真正的军中猛将。他会答应沈家的请求吗?

    沈华善的邀约,袁焕自然来了。三七和棉衣的事情,袁焕还是很在意的。况且之前沈华善也邀约过他了,两人相处也颇为愉悦的。

    只是这一次,袁焕发现有些不对劲。

    一向笑得很亲切的沈华善,此刻脸上没有笑容,旁边还多了两尊肃穆的大佛:叶正纯和俞正楷。

    叶正纯是谁,他当然知道。叶正纯就任二品尚书右仆射的时候,主管着刑、兵、工三部,名义上还是袁焕的主官。

    至于俞正楷,就更不用说了,溪山俞氏的族长,天下文人都会崇敬三分的。他在曲江边上讲学,引起了岭南道一**文潮,就连袁焕在军中,也有所闻。

    还有他们身后一脸沉静的年轻人,呃,没什么印象。

    见到这些人这样的表情,袁焕心中又有了发毛的感觉。这阵仗,似乎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敢问袁大将军,对当今局势有何看法?”

    沈华善看着袁焕审慎的表情,笑着开了口。

    原来是问这么高大上的问题,吓的我啊……袁焕心里这样想,松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看法。不管局势如何,都不会波及到岭南卫,这样就可以了。”

    袁焕很直接地说道。蒋博文在陇右道反,最有压力的,就是在陇右道旁边的关内卫和剑南卫,这里没有岭南卫什么事情。

    至于西燕嘛。关于西燕蠢蠢欲动的消息,他也听到了不少。但是他对赵钰罡这个人,素来没有好感。也就没怎么在乎了。

    为岭南卫士兵尽可能地多弄点钱,这才是他人生目标所在,至于其他的?还是放在一边吧。

    “不才倒认为,眼下岭南卫就不能安稳了。西燕若是有侵,西宁卫会阻挡得住其攻势吗?到时候西燕直扑岭南道,大将军何言安稳?”

    俞正楷说道,他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加上别有深意的目光,使得这番话语极有说服力。

    “相信大将军也知道,沈家的消息是十分灵通的。眼下我们就接到密报。西燕将会入侵,而且集结的兵力绝对会在二十万以上。不知大将军对此怎么看?”

    沈华善又问了这一句。天下大势,到西宁道局势,到岭南道局势。其实都是连在一起的。袁焕又怎么可能置身局外?

    袁焕想的是什么,沈华善很清楚。他贪财爱财,也是想让岭南卫士兵过得更好。

    想让岭南卫士兵过得更好?也不是不可行,但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有兵不战,有兵不用,与国之蠹虫何异?

    “西燕有异动,朝中自然会有指令。岭南卫士兵会跟足皇上旨意去做。这点,倒不用俞老先生费心了。”

    袁焕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究竟是沈华善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天下大势,又不是他们所能够阻止的。不是逆天行事就是顺势而为。如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讨论这些真的是闲得没事做!

    “沈某约大将军前来,是想请大将军马上带着岭南卫前去西宁道,以阻挡西燕入侵!”

    沈华善终于表明了意思。只是他这句话,令得袁焕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三人。

    他们脑子没有坏掉吧?还是在说笑?没有兵部的调令,没有皇上的旨意,擅自调动岭南卫的兵马。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他可不是蒋博文,完全没有谋反的打算!他也不想被皇上和兵部的人问罪!

    “大将军,你且看看这个。”沈华善这么一说,沈余宪就将几封书信摆在了袁焕面前。

    这些书信,正是沈余益从西燕送回来的密信,说的,就是西燕的局势。

    “这些……”袁焕拿过了这薄薄 几张纸,看罢了上面的内容之后,脸色变了几变。

    “是的,这些,都是从西燕发回来的消息。这些消息已经送往京兆,但是我担心,时间来不及了!”

    沈华善连沈余益的密信,都拿了出来,就是为了让袁焕知道,如今西宁道的局势有危急!

    从岭南道到京兆,最快都要十天,这一来一往,耽搁多少时间。西宁道的局势哪里等得起!

    沈华善不知道心中那么深的危机感从何而来,他只知道,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这是一种直觉,也是基于情报判判断的一种预感。

    “没有兵部的调令,本将军怎么能出兵?沈大人真是开玩笑……”

    袁焕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不知是震撼于沈华善的大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事急从权。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难道大将军要眼睁睁地看着西燕践踏大永的土地?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

    叶正纯犀利的言辞,让袁焕移开了眼睛。

    “不行,不行……”袁焕还是摇摇头,怎么都不肯答应。擅自调动这么多兵马,这是死罪!

    “那么,沈家和大将军做一笔生意如何?只要大将军肯提前出兵,大将军的两个愿望,沈家都会为您完成!”

    一直沉默的沈余宪开口了。这样僵持难下的局面,他在湘州府见得多了。

    说到底,袁焕不肯出兵,是因为风险太大而已,那么,就让他看看沈家的诚意吧。

    沈余宪的话语刚下,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少妇亭亭出现在这些人面前。

    这是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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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女人的影响

    袁焕看着门口站着的少妇,不,其实说少妇,也不完全准确。看样子,她也有三十多岁了。

    她的打扮,应该要比她的岁数年轻。咋一看,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风尘仆仆的样子。看起来,倒像个普通内宅妇人,却又似乎有些不一样。

    袁焕看了看这个妇人,再看了看沈华善等人,目露疑惑。

    现在他们是在讨论着天下大势、商量着出兵这样重要的事情。一个妇人出现在这里,未免太奇怪了吧?

    袁焕正在疑惑间,沈余宪就说话了:“岭南卫士兵都知道,大将军的心愿有二,其一是让士兵们过得更好更滋润;其二就是找回多年前失散的妹妹。大将军只要答应出兵,那么这两个愿望必定会实现。”

    沈余宪这样说道。他的话语一下,袁焕的脸色就变了,看向沈余宪和那个妇人的眼神,也满是不可置信。

    这个年轻人这么说,该不会是……该不会是他所想的那样吧?这怎么可能?这肯定不是真的,这肯定是沈家抛出的诱饵。

    他穷尽十二万岭南卫的兵力,花费了无数的精力,将近三十年都没有找到的人,沈家怎么可能会找得到?

    可是……可是这个妇人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袁焕心神不定的时候,沈余宪对这那个妇人说道:“陈夫人,辛苦你走这一趟了。恳请你说出你以往的经历吧。”

    那个妇人,哦。不,应该说是陈夫人,朝着在座众人行了个礼。行的,还是京兆官家的礼仪。然后在婢女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搀扶她的婢女,竟然是沈宁身边的秋歌!

    “妾乃陈氏,祖籍是哪里人,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五岁之前居住的地方。有棵大油桐,花瓣落下时,哥哥总给我编花环。哥哥还说。阿妹长大了就唔怕个样肉酸了……此前我从未来过岭南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陈夫人缓慢却又清晰地说道,将她对幼时仅有的记忆说出来。明明是十分平静的声音,说起来的。也是无比温馨的话语。陈夫人却觉得眼中有湿意。

    这些她脑海中回想过千百次的画面,也曾在她口中默念过千百次的话语,却没有想到还有机会亲口说出来。

    当有人告诉她,已经查清楚她的身世,可以找回她亲人的时候,她只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可是对方无比认真的眼神,还有他说出的那个亲人的身份,让她渐渐知道:来人说的。都是真的。

    于是她便跟着一起来了,来到这个她此前从来没有来过的岭南道。冀望找回记忆中的场景,还有那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哥哥。

    陈夫人的话语一下,袁焕的脸色就白了。阿妹长大了就唔怕个样肉酸了……这句话,是岭南道的土语,没有在岭南道生活过的人,根本不会说!

    更重要的是,这句话,是他曾经说过的。在油桐树下,漫天花雨之中,他也为他妹妹编织过花环,也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只是后来……

    袁焕的目光,带着无比的审慎和凝重,从上到下打量着陈夫人,眼中再一次浮现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会?

    而且还是在这个敏感的当口,在这个沈家要他出兵的当口,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出现在他面前!

    这太巧合了,巧合到让他绝对不相信!

    “只是后来……后来动乱发生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与哥哥失散了。后来我被辗转卖至各地,还成为别人的外室!若不是沈家人找到了我,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兄长竟然是一卫大将军!”

    陈夫人哽咽地说,泪眼滂沱。一旁的秋歌,为她递上了帕子,也似乎在给她安慰。

    “如果不是我们来了岭南道,与岭南卫有过接触,也不知道大将军失散的妹妹竟然是陈夫人。幸得我们之前知道陈夫人的经历。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见到袁焕和陈夫人的表情,沈余宪心中也颇为感叹,说出来今日之事的由来。看来人世间,真的是太多巧合了,能为袁焕找到失散二十多年的妹妹,他都觉得是饶天之幸!

    陈夫人,是她作为外室,别人送给她的尊称,实则上,她的夫君姓罗!

    前京兆罗士敬的外室陈氏,竟然是大将军袁焕失散的妹妹,这任是他想破了脑袋,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偏偏那个聪慧的妹妹沈宁笑着对他说:“兄长请相信我吧,陈氏就是袁焕的妹妹!这绝对错不了的,我也是因缘巧合才知道的。”

    是的,陈夫人,是蚍蜉千里迢迢从剑南道带回来的人。罗士敬致仕之后,返回了剑南道的家乡,陈氏也跟着一起去了。蚍蜉费了很多人力、物力,才能在这个时候将陈氏带回来。

    当中的艰难,自不用细说。对于这个妹妹的话语,沈余宪是无比相信的。在匆匆请示过沈华善之后,陈氏便被带到了这里。

    “麻烦几位大人转过身去吧。袁大人……你且看看。”见到袁焕怎么都不相信的眼神,陈夫人想了想,这样说道。

    沈华善和俞正楷等人,当然马上就背过身去了。袁焕也想跟着转过身去,却一身僵硬,动也动不了。

    这个陈夫人,到底想给他看什么?

    确认沈华善等人都背过身去之后,陈夫人伸出了右腿,并且将裙子撩了起来,而且撩高至膝盖。

    “你做什……”袁焕见状,马上大叫,可是瞬间,他的喉咙就像被什么塞住了一样,话不成句。

    陈氏光滑的有小腿。竟然一条长长的疤痕,这疤痕狰狞,像蜈蚣一样。更特别的是。这像蜈蚣一样的疤痕,真的有两条触须,那也是一个八字形的伤痕!

    这个疤痕……这个疤痕……是在他妹妹右腿上有的,更关键的是,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一点。

    当那些年纪相仿的姑娘上门,道她们是自己失散的妹妹时,袁焕只须看一看她们的右腿。就知道是抑或不是!

    如今,这一条疤痕,终于出现了!那是妹妹贪玩。非要爬上油桐树,掉下来时划上尖锐的石头,造成的疤痕!

    “你……”袁焕看着那个疤痕缓缓被裙子遮住,再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惊喜?疑惑?难以置信?都杂有之!

    三日后。袁焕带着十二万岭南卫士兵。往西宁道出发。

    临行之前,袁焕对沈华善拱一拱手:“沈大人,麻烦你照顾舍妹了!”

    袁焕还是习惯称沈华善为沈大人。说这话的会时候,他心中暗暗道:待我凯旋之日,定必向皇上请旨,给我妹妹予尊荣!大将军的亲妹妹,竟然会是别人的外室?这绝对不可能!

    陈夫人,准确地说。是自己失散的妹妹袁心,那一日说的话语。又再在他脑海中出现。

    “哥哥,你是否记得,我们是怎么失散的?”

    在畅叙了个人这些年的经历之后,陈夫人这样说道。

    怎么失散的?那还是当年倚邦之战的事情了。那时,安西都护郭嘉石战死,朝廷失去国之栋梁。西宁道和岭南道因此陷入动乱之中,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和妹妹失散的。

    “沈家费尽心神让我们兄妹团聚,为的是什么,哥哥想必也知道。这些年来,我无时不刻不在想,如果当时没有动乱,如果当时朝廷有良将能挡住西燕的入侵,是不是我和哥哥就不会失散了?”

    陈夫人这样说道,声音中的怀想和希冀,让袁焕一愣。

    “哥哥,请出兵吧。虽然我不知道沈大人有什么本事,但是夫君也说过,沈家,所做的事情,必定不会是祸国殃民的。”

    陈夫人这样说道。在出发来岭南道之前,罗士敬的确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语。如果不是罗士敬深知沈家的为人,她也不会贸然跟着沈家人前来岭南道认亲。

    亲亲之心相同,民民之意一样,哥哥为什么不出兵呢?

    正是陈夫人的那一番话语,再加上沈家所许诺的条件,最终,袁焕定下了出兵的决心。

    “大将军请放心!沈某定不负大将军所托!沈某在此祝大将军杀敌凯旋。岭南卫所需的伤药、辎重、钱财,沈家定会尽可能供给!”

    沈华善承诺道。正如先前说的一样,只要袁焕肯出兵,他的两个愿望定必会实现。

    有儿媳妇、孙媳妇等内宅妇人在,陈氏定会被照顾得很好,沈华善根本就不担心;至于岭南卫所需要的伤药,胡氏安和堂,是绝对不会吝啬的。

    只要袁焕出兵,只要十二万岭南卫兵马能前往西宁道,这些问题都是容易解决的。

    且说袁焕带着十二万兵马出发的时候,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对于亲卫、副将们的疑问,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故作威严,并不回答。

    可是,袁焕带着十二万人马,出发尚未到一个时辰,前方就有斥候快马奔来了,说出来的内容,差点让袁焕从军马上摔下来!

    西燕入侵!而且是司马昊御驾亲征,集结的兵马有三十万!

    斥候的汇报传遍了岭南卫,所以的士兵齐刷刷地看着袁焕,目光是无比的敬佩感叹:大将军未卜先知,真神了!

    只有袁焕内心苦笑:未卜先知的,不是他,而是沈华善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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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521/ 第一时间欣赏嫡长女最新章节! 作者:平仄客所写的《嫡长女》为转载作品,嫡长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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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介绍:
前世,她是吴越沈氏嫡长女。 享尽了人间富贵:家族繁茂,权倾朝野,乃是天下第一尊贵的女人; 却也尝遍了人间苦楚:全族俱灭,被废被囚,最后不得善终! 皆因这一切,在于沈氏倾全族之力助他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今生,她仍旧是吴越沈氏嫡长女。 且看她重生而来,挟复仇怒火,以不世聪慧,灭仇人,救家族,改变前一世的命运! 且看她以嫡长女之身,带领家族踏上莫测的权谋之路…… (感谢书友纸落◆云烟做的封面,太美腻了有木有~)嫡长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长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长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