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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平仄客     嫡长女txt下载     嫡长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八十二章 均安楼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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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均安楼,是昆州最负盛名的酒楼,它位于昆州内城,与金碧大街隔得并不远,它楼高有三层,层层格局布置都不一样,而且都是出于名家手笔。

    去过的人无不感叹,里面的一花一木,一桌一椅,一碗一筷,都摆得恰到好处,让人望而去忧。

    再加上均安楼远近驰名的美食,据说这楼的厨子,都曾师从京兆尚食局的御厨,且都有一门看家本领,无论是蒸煮焖炖炸,还是卤酱糟烤熏,这里的出品都令人回味再三,少不得要感叹“三月不知肉味”也。

    这样奇巧的心思,加上这样美味的食物,难怪均安楼这样出名。

    但是,光凭这两点还不够,均安楼遥遥领先其他酒楼的一点,还在于它良好的私密性和隐秘性。

    这均安楼,并无大厅,有的,只是一间间厢房,而且厢房与厢房之间,繁深花木掩映,如果不是特别留心,根本就不知道谁者何人曾在这均安楼中。

    “姑娘,这菜可合胃口吗?比起夏词的做的菜来,色相似乎还是差了一点……”秋歌为沈宁夹起一柱菜,边这样说道。

    “已经很不错了……入口之食,过得去就好了,不一定要到极致的。不然就折了福分,这一点,你们都要记得。口腹之欲,乃小道尔。”沈宁笑着说道,她倒认为这均安楼的菜尚可,与夏词做的菜,各有所长。

    沈宁这话,听得随伺的秋歌和秋书都点点头,以示受教。其实她们仔细想一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姑娘。奴婢有一事,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姑娘故意让秋大哥露出马脚,让那彭公子知道跟梢的人是谁呢?”秋书的脸色微红。轻声地问着这个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既然要查探彭公子,为什么还故意让他知道查探的人是沈家呢?

    秋书这些日子跟着秋歌。也开始接触蚍蜉的事情了,心性倒是锤炼了不少。只是她还是稚嫩,有一些关窍,她还是想不明白。

    “秋歌,我们要查探彭瑾,是为要和他合作。君子谓:与人交,诚有信。这信。是大有深意的,示弱,授人与短处,也是诚意的一种啊……”沈宁笑着说道。为秋书解惑。

    想必连山和秋梧连日来的跟梢,已经使得彭瑾心有戚戚了,这震慑之功已经做足了,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安抚了,必须让他知道沈家拥有强大实力的同时。也并不是那么无坚不摧。

    不然,一个完美到毫无瑕疵的对手,他怎么敢轻易去相信去合作?他不怕被啃得一根骨头也不剩吗?

    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就是这个道理。

    一张一弛。才是权谋之道。

    这点,沈宁早就悟透彻了的。她谋的,其实就是彭瑾这种对沈家的绝对信任之心,不然,她何苦要秋梧露出破绽?要知道,那个贩卖药材的老头,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见秋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沈宁笑了笑。知道这是靠时日之功的,这个中的深意,要靠秋书自己去领悟了,急不来。

    秋歌倒是微微地笑了起来,再次为沈宁夹了一柱菜,她就知道,姑娘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深意的,都是有用的。

    在这一点上,她对沈宁有着盲目的信任和崇拜。

    沈宁将秋歌夹的菜放入口中,感觉这均安楼的口味,真是不错。只是不知道,隔壁的叔父和兄长,可会觉得这饭菜也如此美味?

    沈宁所料并不差,沈则远和沈余守觉得这均安楼的饭菜甚是不错。尤其是这均安楼的云雾红茶,入口甘香,余味无穷,真是不错!

    沈则远品了一口茶,眯起的双眼和脸上愉悦的表情,显示他真的很享受这均安楼的美食和好茶,只差没有大声赞叹了!

    只是,坐在他们对面的彭瑾,心情就没这么愉悦了。他看着无比享受的沈则远和沈余守两人,忍不住沉了沉声音道:“不知道两位请我前来,所谋为何?哦,应该说,不知道沈家这些日子对在下的窥探,可还满意?”

    他的声音有着压抑的愤怒,俊俏的脸庞也有愤意。其实他不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人,只是想到自己连续多日被沈家窥视而无能为力,想到自己原本想吓一下那个盯梢的人的,没想到却被一个卖脂粉的老太婆吓了一跳!

    因此,彭瑾愤怒之余,也有几丝说不出道不明的不甘。那是一种技不如人的憋屈,令彭瑾心里极不好受。

    再看到沈则远和沈余守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只顾吃喝,仿佛不曾吃过这均安楼的食物一样!他就不信了,以吴越沈家的地位,他们就没有吃过好东西!

    “贤侄稍安勿躁,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沈家并无恶意,此番邀贤侄前来,乃是想和贤侄谈一笔生意,这笔生意,对贤侄来说,定是有利无害的!当然,我们沈家,也不会做无利的买卖,这次,就是想和贤侄谈一谈合作的……”

    见火候差不多了,沈则远收起了那副享受的表情,一脸正经严肃地说起了早已准备好的话语,只是他心里有些感叹: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起侄女儿来说,还是差远了,不过,侄女儿是多智近妖,倒不能拿他和她相比了。

    合作?听了沈则远的话语,彭瑾的脸色渐渐平和了起来,他开始平息自己的心情,试图冷静再冷静。自己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和自己以往真的太不相像了!看来纨绔演得多了,自己的脑子也不好使了。

    彭静这样想到,脑子奇异地冷静了下来。随即,他也带了淡淡的笑意问道:“不知道叔父说的合作是指什么?晚辈一向吃喝玩乐惯了,倒不知道能和沈家合作什么了……”

    既然沈则远口称贤侄,他也顺势称之为叔父,大家都在打哈哈,谁也没能胜谁一筹。这样,甚好。

    可是沈则远不给他这个打哈哈的机会,只见肃了肃眉。一旁的沈余守就很有眼色地接过话语道:“我们知道,兄长是在查探这个事情。却因人力有限,尚未得知这事主理的人是谁。这是我们沈家送上的一点诚意,请兄长过目。”

    沈余守说罢,从身边拿出了一个小本子,递给了彭瑾。

    沈余守这副客气的说话和举动,令彭瑾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着那薄薄的本子,说是本子。也太过了,那就是几张纸而已。

    这是什么?彭瑾犹疑地结果了那几张纸,随即将它摊了开来,待看清了那上面描述的内容。他的脸色猛地就变了。

    这上面说的事情,就是刚才他和郑琰、萧笙正在说的事情,郑琰和萧笙只想到了一个头,尚未得知李家主理那个行当的人是谁,这李家就已经将那个人送上了!

    怎么会?自己想要插手进那个行当。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沈家怎么会知道?更重要的是,沈家怎么会有那个本事,知道那个人是谁?如果是这样,沈家为什么还要和自己合作?直接把那人端了不是更好吗?

    “我们沈家。志不在西宁道。这上面的事情,就是沈家和公子合作的诚意。我们知道公子和郑公子、萧公子都有意插手那个行当,沈家会助公子一臂之力!”沈则远笑笑道。

    这话令彭瑾再次心头一震,连郑琰、萧笙在做什么,沈家都知道,那么,这两个人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沈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了?那么,沈家,要的是什么?

    彭瑾的脸色不断地变化,却一句话也不说。良久,他的神色才平静下来,把那几张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怀中。

    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他才觉得自己的心平稳了血多,然后才问道:“为什么是我?“

    “公子既然有心插手那个行当,就证明公子已经想明白其中的道道了。郑氏和萧氏插手进来,想必他们也是明白了的。大将军地位尴尬,那十二万西宁卫兵马,才是当中的关键。这,也是我们沈家会找上公子的原因。”

    沈则远说的,是大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彭明义和他掌管的十二万西宁卫兵马,这昆州的局面,还不至于那么艰难。

    不然,以郑氏、萧氏的势力,对付一个小小的昆州李氏,都算是杀鸡用牛刀了,何至于会像如今这样困窘被动,无处下牙呢?

    “沈家,有何得着?”彭瑾又问道。他不相信,沈家会无缘无故相助于他,难道沈家也想在其中分一杯羹?

    “你想得没有错。我们沈家,自然也会插手进这个行当里面的,我们是代其办事。”沈则远指了指天,也没有明说。

    代天子办事?可是,那个行当本来就是皇家的,如果沈家插手进来,就等于是从皇家钱袋子里面掏钱出来,这怎么可能?

    彭瑾有些疑惑。

    “上意如此,我们也难以明白。户部这些年从西宁道的受益所得,不过十之其一。这点,才是原因所在。”沈则远说了一个名目。

    可不是这样?户部的江成海,可不就是如此想的?沈家这一次西宁道之举,是得了户部的支持的,涉及的乃钱商大事。户部,可不就是皇上的?户部的意思,可不就是皇上的意思?

    所谓见微知著,从沈家非凡的盯梢能力就可以知道,这沈家的水,必定也是极深的,有了沈家相助,自己要做的事情,定会容易得多。

    彭瑾想到了自己的嫡母,想到了自己早逝的生母,也想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更想到沈家在京兆之势,很快就下了一个决定。

    “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吧。”彭瑾说道,举起了茶杯,向沈则远和沈余守微笑道,算是定下了合作的基调。

    彭瑾万万没有想到,沈则远所说的这个名目,是有大漏洞的。

    沈家在西宁道之事,虽然经过了户部赞同,却是绕过了长泰帝这一关的。

    等他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距离这次的见面谈话已经很久了,其时他已经和沈家牢牢捆绑在一起,脱离不得了。

    当然,其时,彭瑾根本就没有想过和沈家脱离了,相反,他还无比感激沈则远和沈余守找到了他,也无比感念在均安楼洽谈的合作。

    数十年后,当彭瑾垂垂老矣,想起年少时的风云际会,向一众儿孙描绘着当时的情景。

    因为这一次在均安楼,沈则远和彭瑾的会面商谈,定下了沈彭两家合作的基调,算是找到了打开西宁道商路的钥匙。

    这次会面,乃是沈家在西宁道开创局面的最初践行,也是西宁道商路能够顺利开拓的基础,其意义是重大的。

    后来史称“均安楼之盟”,即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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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三章 家族生意

    李家大宅内,李老爷子听着儿子和侄儿关于寿宴的处理后续,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这倒令李惠山和李次山心里有些惴惴。

    寿宴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没想到那个兔崽子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搅和了父亲(伯父)的寿宴,这好比是硬生生打了李家人一巴掌。

    虽然事后大将军已经令人押了那兔崽子来赔礼道歉,但是想起寿宴之时,众宾客那种想取笑又强忍住的表情,李惠山和李次山就感到有一种深深的恼怒和愧疚。

    这可是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啊……竟然有了瑕疵。

    若不是大将军现在还护着那兔崽子,李惠山早就让人把他给做了,省得在面前戳眼戳鼻的,看着就难受。

    “好了,此事都已经过去了,就罢了!大将军也令他赔礼了,若是我们李家还揪着这点不放,会显得量小不能容人,反倒会令大将军不快。到时候徒生龃龉,得不偿失。”李老爷子沉吟了半响,这样说道,表示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李老爷子也并没有大度到对捣乱他寿宴的彭瑾心怀宽恕,只是作为一族之长的他更清楚,比起彭瑾这种小打小闹,他必须更在意的是大将军的态度,而大将军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要护着那小子,让李家切勿计较。

    李家只能不计较了。

    大将军已经认了低威,但是李家只能憋屈的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大将军身后,是十二万西宁卫兵马!势不如人,权不如人,事便不能如意了!

    这一点,李老爷子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因此,他觉得若是要带领李家再进一步,就必须从从这十二万兵马入手了。

    事实上,从很多年前开始。李老爷子就已经在布局了。等了那么多年,事情终于稍见成效,所以李老爷子绝对不容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心急,虽则他已经七十岁了,但他相信自己可以等得到那一天的到来!

    自己的天纵英才,加上李氏繁茂的族人。以姻亲为络,格局又岂能局限在这小小的昆州一隅?即便是昆州之首,李老爷子也觉得现在的李家远远达不到自己想要的家族鼎盛,要进一步,必须再进一步……

    “父亲,你意如何?”李惠山的一句问话。打断了李老爷子的浮想,令他微微一愣。什么意如何?儿子和侄儿刚刚在说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入耳中。

    “伯父,是这样的。我们正在商量着,要不要把三七的价格再推高一番。因为现在三七卖得很好,需求量也很大,但是药农出产的数量有限。这番差别下来,侄儿认为,三七的价格应该再推高一番。”

    见李老爷子明显没有听进他们刚才说的话。李次山又将刚才说过的话语再说了一遍。

    他之所以从文镇来到昆州,一是为了参加李老爷子的寿宴。二也是为了和李老爷子商量三七价格的事情。

    推高三七价格,涉及许多方面的事情,总要和老爷子打声招呼,作好相关准备才是,就像以往任何一次操作一样,这都是习以为常了的。

    李次山这样想到,虽然是向李老爷子汇报,但他相信李老爷子一定会答应这个事情的,因为李家从中得到的利润太可观了!

    李次山既为文镇药市行会的会长,李家自然就不沾手与药材有关生意,就是为了公正之义。这一点,是昆州药界都知道的事情,也因此,李家连续数代都担任药市行会会长之职,在昆州药界中的地位极为尊崇。

    李家明面上不沾手药材生意,暗地里却是药界的王者,李家抖一抖脚,药界之风,也要变了两变。

    这是因为李家把控着的药市行会,是药界和朝廷的一个连接,这就等于李家把持着药市的动向,只要是从事药材这一行,就不得不看着李家的举动。

    暗地里操纵药材的价格,推高或者压低某一类某一种药材的价格,这样的事情,是李次山做惯做熟的了,这些年来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当然通过这一推一压,李家从中得到了多少利润,这就是不用说的了。

    这些变动所得到的巨大利润,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被其他人发觉,是因为李家的很多姻亲都是从事药材生意的,或为药农,或为药商,或为药师,或营医馆,或开药铺,这些姻亲,大多都是药价变动的受惠者,李家得到的那些利润,自然就通过这些姻亲消化掉了。

    这种互惠互利的事情,李家及其姻亲都是乐见其成而心照不宣的。

    “你应知道,三七乃是文镇重中之重,价格不可轻易变动,这次怎么想着要推高它了?”李老爷子眯了眯眼,须发皆白的面孔看起来很慈祥,但是问出的话却是十分精明。

    “是的,侄儿知道。这次想着推高它,除了刚才说到的那个原因,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家中的大药师已经将那东西研制出来了,就算这次三七有什么闪失,倒也可以用那东西替代,正好趁机试一试那东西的成效。”面对这李老爷子的问话,李次山不慌不忙地答道。

    他知道,这个理由一出,老爷子必定会答应这次的价格变动的!

    果然,在听了李次山的话语之后,李老爷子满意地笑了笑,点点头道:“这样也好,现在西燕和朝廷是和睦友好,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争端。这三七,倒也不容易出现差错,那就这么办吧,只是具体过程,还须审慎才是!”

    听了李老爷子首肯之后,李次山暗地里送了口气。他之所以要推高三七价格,除了上面说到的两点之外,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那个三七药材商人开出的贿赂太高了,高到令李次山忍不住心动。

    正好他最近银子缺得厉害,便想着私下吞了这笔贿赂,并没有告诉李老爷子这一点。不然,这笔贿赂必定又是充公了,那么,他所得就不多了。

    “三七的价格推高没有关系,但是送往军中的三七,一定不能提价,而且绝对不能以次充好!事涉军中,小事也会变成大事的。就算我们有大将军护佑,一旦出了事,也怕圆不回来。”见到父亲首肯了堂弟的建议,李惠山这样提点道。

    生意场上的事情,李惠山并不是特别熟悉,但是有关官场上的一切,他就十分敏感了。

    三七有止血奇效,因而一直是军中最为倚仗的药材之一,文镇的三七,很大一部分都是直供大永军队的,当然,西宁卫兵马是其中的大头。

    李次山可不想因为三七这个药材,出了什么差错,影响了李家和军中的关系,那就大大不妙了,所以忍不住再三提点道。

    李次山自然点头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操纵药价变动,这真的是太小的事情了,就和穿衣吃饭差不多,其技术含量,李家早就充分掌握了,他根本就不认为会出现什么差错。况且以李家的地位,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也必定能够控制下来的。

    “药材还药材,怎么倒腾都可以,影响大不到哪里去。就算我们李家真的不沾手药材生意,也只是损手损脚而已。绝对不能让药材生意影响到另外一门生意,这才是我们李家赖以发展的根基,可千万不能有失!”李老爷子重重说道,语气中的绝对禁止,可见他丢另外一门生意的看重。

    “伯父请放心吧。兄长将那盘生意打理得妥妥帖帖的,如今势头正好呢。我只隐约听兄长说过,这盘生意涉及的里里外外,他都打点好了,该有的孝敬是一点都没有少的,大将军府和安西都护府的干股,都是一分不少地分成的。”

    听见李老爷子提到了另外一门生意,李次山想起了兄长曾经和他说过的只字片语,便照办煮碗地拿出来宽李老爷子的心。兄长那人是最会计算的,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伯父听见了这些话,必定能放下心来了吧?

    李老爷子呵呵一笑,对李次山的话语表示赞同。有那个孩子在打理那一盘生意,他是最放心的。李家第二代之中,李老爷子最为信任和最看重的,不是自己担任昆州刺史的儿子李惠山,也不是那个担任药市行会会长的侄儿李次山,而是那个孩子啊。

    不然,也不会将那一盘生意交给他打理了,这等于是,将李家的命脉交给了他啊。所幸那个孩子也并没有让他失望,这些年来,经他打理的那盘生意是蒸蒸日上,有蔓延和开阔的态势,李老爷子绝对相信,那盘生意的局面会越来越大,事实证明了那个孩子乃是第二代的最优秀的人才啊。

    借助这盘生意的反哺,李家的发展也蒸蒸日上,所获得的资源也越来越多,才能全力供给族中子弟发展之用,不然,李家怎么可能成为昆州三家之首呢?

    “说到底,家族的发展的全赖这盘生意,也多得了他!今天他有事没有来,关于药材的事情,你们也和他商量商量,也好让他知道一二,免得出了岔子。”李老爷子最后说道,语气是颇为轻松自在的。

    李惠山和李次山都点头称是,然后相视一笑。有了这盘生意,再加上刺史、药市会长的地位影响,何愁家族不兴呢?两人仿佛看到了家族美好的未来,就连李老爷,也作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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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四章 不能

    按照李老爷子的吩咐,李次山准备去见主理那盘生意的兄长,把推高三七价格事情向他说一声,顺便听听他的意见。

    刚好李惠山也想去议事厅转一转,堂兄弟两人便结伴而行,往祖宅的西北方向走去。那里,正是李家议事厅所在,也是那个人居处所在。

    作为昆州之首的李家,其祖宅位于内城正北,房屋众多占地极大,有七进七出之称,远望去,气势恢宏,乃昆州内城一大胜景。据说曾有司天台的官员点评李家祖宅云:“前水后山,藏风聚气,运道不绝!”

    当然司天台官员的点评被李家历代族长压了下来,除了天家,还有哪家可以运道不绝?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必定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会有大灾难!——李家族长对这一点,看得十分透彻。

    因此,有关祖宅的风水点评和隐藏着的布置,也成为李家代代相传的秘密。每一代,也只有几位核心族人可以得知。

    李惠山和李次山,自然是李家第二代的核心人物。当他们来到议事厅的时候,总会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李次山每次都会想起司天台官员的点评,他想到李家这些年来的族人繁茂,家族风生水起,默默在心里感叹道:“司天台之言,诚非虚也!”

    而李惠山只是紧紧盯着议事厅的正墙,目光幽深难明。议事厅的正墙,面南而设,上面挂着一幅祥云瑞气图,旁有一幅对联“一收一拢 望出望归”,骤眼看去,和寻常大户人家的议事厅摆设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想到隐藏在其中的深意,李惠山幽深的眼神变得愉悦起来。在李家大门口的那堵墙,他可不敢多看。生怕别人注意到了什么,只好当什么都没有一样。可是议事厅在内宅纵深处,就算表露了什么,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李惠山这样想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虚空摸摸它们……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猛然,一把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李惠山的动作。原来是在他们感叹和深思间,有人踏进了议事厅。

    见到来人这样问,李惠山心里觉得微微不快,眼神也有些阴郁。但随即他笑了笑。向来人打招呼道:“我们正在这里等你呢。二弟。”

    “二哥,我正有事和你商量呢。”李次山见到来人,快人快语地打招呼道,语气颇为亲热。说起来。他感觉自己和来人的感情还要好一些,毕竟李惠山是嫡枝嫡子,李次山对他有一种天然的抗拒,哪里比得上来人感觉身份地位亲近。

    “嗯,伯父寿宴都已经结束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回文镇去了?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来人走近李次山,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个堂弟面相儒雅,却是地地道道的精明商人。这会文镇应该不少事才对,他怎么还没回去呢?

    “是这样的……”李次山说道,将和李老爷子的对话又说了一遍。其实他都准备回文镇去操作此事的了,如果不是李老爷子说要告诉这个兄长一声,他都不会来议事厅的。操控价格这样的小事。有好什么好说的?

    所以当他听见来人对此表示反对的时候,他深感讶异,下意识地问道:“呃……兄长,你在说什么?”

    “我说,推高三七药价这个事情,先缓一缓。这个事情我还得再想一想。在老爷子的寿宴上,你没有看到杨家、张家对咱们家是虎视眈眈的吗?我感觉这昆州的局势不太好,这个当口,一动不如一静,这事,先不要做吧。”

    “可是……可是……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是做惯了的,不可能会出什么差错,为什么要缓一缓呢?这中间的利润……”李次山有些心急地反驳道。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兄长会反对这个事情。

    按照老爷子对这个兄长的看重,他说了要缓一缓的事情,那么肯定就不能做了。那么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已经收了那药材商人那么大的一笔钱,这如何是好?——李次山反复这样想着,忍不住有些冷汗。

    “迟些做这个事情,那利润也是在那里的,不急在一时。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为难不成?”那人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疑惑地说。这个精明的堂弟,在这件事情上不会有什么隐瞒吧?他用考究的眼神看了看李次山。

    “当然没有……兄长既然说要缓一缓,那么就缓一缓吧,也不急在这一时。”李次山强忍住心虚,状似意态悠然地说道。

    “其实这事也没有必要缓一缓。现在朝廷国泰民安,西燕也平和不已,两国之间,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纷争,军队对三七之药的需求,也不会猛增。现在我们推高三七这个药价,也正是时候。”见到李次山的样子,李惠山插口道。

    刚才在李老爷子面前,李惠山也认为稳重未上的,万不可因为三七之药而影响了李家和军中的关系,可是现在,他就忍不住偏帮李次山。凭什么来者说缓一缓,这事就要缓一缓?李家又不是他在做主,他怎么可能一人独大?!

    “兄长说得也没有错,只是老爷子刚过完大寿,李家已经很受人瞩目了,这个时候,有任何动作怕都会被人注意到。这生意之理,最怕就是走漏了风声。兄长久居官场,怕是公务繁忙一时没有想到这个道理……”

    听了李惠山的说话,来人有些了然地挑了挑眉,语气变得十分恭敬。这个兄长虽然身居刺史之位了,但有时候还是太过意气用事了。

    李惠山乃昆州刺史,李家又是昆州三家之首。自他担任昆州刺史以来,除了面对彭明义、谢同甫两人需要小意恭谨之外,谁人对他,不是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了他的?

    也只有这个堂弟胆敢当面反驳他,偏偏这个堂弟掌管着家族最重要的那盘生意,自己的父亲对他甚为信任看重,有时候连自己这个嫡长子都要退避其势。这令李惠山多少感到有些难堪,可是偏偏又发作不得!

    自己才是李家最荣显的人啊,怎能屈居于他之下……

    李惠山心里作何想法,李次山是不知道的。当下他倒有些感激这个刺史兄长站在自己这一边。其实延迟推高价格倒不是不可以,但是想到已经从药商那里得到的那一笔钱财,李次山不想把已经吞入口中的肥肉再吐出来。

    “就算三七之药需求猛增,也不用惧怕,再不济,还有家中大药师做的那个东西暂时替代,这个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见来人还是坚持现在不是推高药材的最高时机,李惠山感到自己的恼意腾腾上升,不阴不阳地说了这么一句。

    听了李惠山的话语,那人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声音也少了许多恭敬 “那个东西可不能轻易使用!现在那个东西还不够成熟。如果是三七的话。还动不得!此事牵连重大,若是传了出去,会得不偿失。我们绝对不能为了一点小钱财而因小失大!我看兄长您还是好好当刺史吧!家中的生意自然会有老爷子定夺!”

    “另外,还请兄长收敛些!总不要时刻记住隐藏在这宅子里的东西。在这议事厅倒还问题不大,若是在大门外让人看出了端倪,那么我们李家就大祸临头了!”见李惠山似乎有些语顿,那人又这样冷冷提醒道。‘

    这说的,就是刚才李惠山想虚空抚摸的那个动作了!

    见李惠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正想反驳什么,却发现那人说的都是实在话,自己那些气竟然是发作不得!是了,要是让别的人发现了端倪。那么自家真的是会大祸临头了!

    这样想着,李惠山也只好将气压了下去,只不过他的心里仍然感到十分不舒服,就连接下来李次山和那人说了什么话语,他都无心细听了。

    因为早上在议事厅的话语。李惠山一整天都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碍着一样,做什么事情都觉得不顺畅。当晚他宿在自己新近最宠爱的小妾房间里的时候,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再次记起了自己面对那人时的憋屈心情。

    “老爷今晚已经叹了好几次了,莫不是府衙有什么不如意事了?云儿为老爷捏捏肩……”那小妾也是个知机的,语气温柔地说道,那娇媚可人的样子,活脱脱是一朵解语花!

    “倒不是府衙的事,实在是家事闹心!我才是李家的嫡枝嫡子,凭什么他说不能推高三七药价就不能推高三七药价呢……”面对着小妾的温柔低语,李惠山感到一阵阵惬意和轻松,忍不住牢骚了几句。

    “家事怎么会闹心呢?老爷肯定是将来的族长,谁还会那么不长眼给老爷气受呢?云儿能跟随老爷,都觉得是天大的福分了……”那小妾继续柔柔地说道,语气中的自豪和崇拜,让李惠山受用不已。

    “那是,你老爷我,根本不用看他的脸色……还说我不能看着大门,我看啊,迟早有一天,他才会为李家带来大灾祸!”听了小妾的话语,李惠山的恼怒倒是少了一些,只说完这句话后,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小妾只温柔地服侍李惠山躺下,嘴角的笑意显得更柔更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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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五章 最好的时机

    “埋怨不推三七药价、不能看大门?”沈宁看着来信,反复斟酌着这句话的意思。这是早前沈得善等人在昆州刺史李惠山身边埋下的棋子传来的消息。

    这个棋子埋得不算高明,胜在完全对了李惠山的喜好,又有如流处将这棋子的手尾扫得干干净净,消除了李家等人的查探,这才能在这个时候传来这句话。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如流处在西宁道这些年了。早在长泰三十五年,如流处的基本框架就已经搭建出来了,共有外事、间客、谍报、政商、艺技、汇综这六大组。

    这些年,如流处的核心力量主要是在京兆,但是从三十六年开始,如流处的人手就陆陆续续在西宁道铺设开了。

    在沈余益前往西燕的时候,外事组核心四人早就跟随着来到西宁道边上了,就是为了接应和传递沈余益从西燕发回来的消息;在俞谨之来到京兆之后,沈华善和沈则敬又商定,将谍报组的核心四人送来了西宁道,以便更进一步整合西宁道这里的情报工作。

    外事组的头目,正是沈余益。这些年他和沈积和蛰伏在西燕,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西燕的局面已经基本铺开了。当初跟随着来到西宁道的外事组核心人员,早就先后去了西燕,在那里蛰下了。

    在连山和秋梧来到西宁道之前,主理整个西宁道暗线的,正是沈家子侄沈余同。沈余同。是沈家余字辈的子侄,和沈余益的相貌年纪差不多,曾在京兆的如流处受训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原本沈华善是希望他前去西燕接替沈余益的。

    他是去了,后来又回来了,这是因为沈华善觉得,将沈余同放在西宁道会更好,既可以打理沈家明面上的生意,又可以带领外事和谍报两组的人在西宁道暗地里的活动。

    李惠山身边那个棋子。是沈余同早就准备下的。这个棋子身后的各种亲戚往来,早就处理妥当的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用的上。原本他在准备这个棋子的时候,也没想着放在昆州刺史府的,更多的考虑,乃是用在桂州一地。

    后来沈得善和沈则远来了。刚好各州的刺史都来桂州参加卢家的婚礼,这才因缘际会,埋在了李惠山的身边。

    现在,这个棋子送来了一句话,马上就被沈余同送到了沈宁的手上,这才有了沈宁开头的种种斟酌和考虑。

    想起堂兄沈余同送来信息时的那副甩难的样子。沈宁就忍不住想笑。这个堂兄,处理暗线的本事……真让她有些无语。

    呃。怎么说呢?他训练棋子、收拾手尾的本事一流,可惜,就是差了最后一步工作,他不知道把这些棋子放在哪里,才算最好。或许应该这么说,他缺的,乃是洞察局势的目光。所以他在西宁道这些年,都是守伏为主。就等着有人来西宁道这盘棋活起来。

    因而,当沈得善带着沈宁、连山等人来到西宁道的时候,他虽然面上严肃深沉,心里却乐得开了花:太好了,终于有人来接手了!我还是舒舒服服去训练棋子、收拾手尾去吧!

    就这样,西宁道的外事、谍报两组的工作,很快就落到了连山和蚍蜉的头上。当然,最后的汇总分析,自然就送到了沈宁的手中。

    那个棋子在刺史府的时日尚短,只能得到这句话,不敢也不能再深入询问。这句话,传得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沈宁现在做的事情,就是要抽丝剥茧,把棋子不能询问的话语推算出来。

    不能看大门,这半句话,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必要去理会,沈宁暂且不知道,也就先搁在一旁了。但是,埋怨不推高三七药价,这半句话,不难明。

    沈宁很快就知道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李家有李次山在药市行会担任会长一职,想必暗地里操纵药价,也不是一次半次的事情。这一次,是李家有人想推高三七的价格,却因为有人反对,最后就没了下文。

    推高药材价格,自然能为家族带来客观的利润,不然李家也不会有人提出这个建议,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反对呢?而且这个事情,现在看来,真是没有成,李家一时半会,也不会推高三七价格了。

    从李惠山的语气看,他也是赞成推高三七药价的,并且对没有推高三七药价颇有怨气。那么,以李惠山在李家的地位,他赞同的事情都不能成行,反对的人是谁呢?是李老爷子?还是别的谁?

    不,不会是李老爷子,如果是李老爷子反对,李惠山定不会有那么多怨气。反对推高三七药材价格的,肯定是另有其人。会是谁呢?

    沈宁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在文镇之时,寇色姑娘用茶水写下的人名,也是李家打理那门生意的人。会是那个人反对吗?他为什么反对?为什么他反对了,李次山和李惠山就答应了呢?难道他在李家的分量,要比李惠山还要重要吗?

    能够打理那门生意,想必李老爷子对他是看重非常的,所以当他反对的时候,李老爷子必定会赞同他的意见,所以李次山和李惠山就消音了?

    不管是谁在反对、为了什么而反对,这都说明了一个事情:李老爷子和那个人十分审慎!一时也不能轻易动摇。

    审慎,是一个好事情,但是李家这么审慎,对于现在的沈宁和沈家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对待三七之药如此审慎,令沈宁的眉头皱了起来。

    三七之药,有多么重要,沈宁从沈则远和胡不涂口中,是早就知道的了。三七作为独特的止血药材,被军中成为“金不换“。而昆州一带的三七占了整个大永三七的七成,数额分量如此重要,有人在这里打主意,那是太正常了。

    李家人的审慎,在于操控三七价格,还有一定的风险,这首要的,就是怕影响三七在军队中的正常供应。钱财的获得,不可能没有风险。李家没有心动,除了谨慎之外,想必另外一门生意的利润,比起三七之药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供养这么大的一个李家,需要多少家财?这些。沈得善和沈则远早就暗地里估量过了,那个数目惊人!加上李家明面上不沾手药材生意,那么李家起码一半以上的家财,都是从另外一门生意得到的!

    李家从那门生意里得到多少,国库就要从那门生意里虚空多少!

    想到这里,沈宁忍不住咬了咬牙。怪不得。怪不得祖父时常悲叹国库虚空难以为继!怪不得,怪不得西宁道空有财名而百姓的日子越发艰难!怪不得。怪不得西宁道这里,竟然似有一道独大之势!

    夺国、夺民之利,李家虽盛,也必定诛之!

    “姑娘……”看着沈宁咬牙冷凝的样子,仿佛梦魇一样,秋歌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这一声,倒是唤回了沈宁的神智。

    沈宁扬了扬嘴角。却没有说话,试图在这些纷乱的消息之中。理出一个头绪来。在李惠山身边的棋子传来消息的同时,那个曾在均安楼和沈得善一起吃过饭的彭瑾彭公子,也派人送来了一则类似的情报。

    他说的是,李次山收受了三七药材商人的贿赂,原本是想推高三七药材的价格,最后却不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

    这个情报,倒和沈家得到的互为补充。那个三七药材商人,彭瑾已经摸了他的底,正如沈宁之前推测的一样,三七的分量太重要了,想在其中捞一笔的人太多,这个药材商人,正是其中最为财壮的人。

    这个三七药材商人,手里囤积了一大批三七,便找上了李次山,许以重金,让他想办法推高三七的药价。那一笔重金,实在太客观了,李次山收下了,并答应会代为周转。可是他回了昆州一趟,口风就变了,让药材商人再等一等,说现在还不是最合适的时候。

    李次山让药材商人再等一等,那笔重金,自然还是拢在手中的。那个药材商人,已经送出了重金,便只能等待李次山说的那个时机到来,因为他知道,三七药价一旦推高,得到的,将会是比送出去的重金多一赔的钱财。

    “将欲取之,必姑与之。这个药商,是很懂这个道理。那钱财,还在李次山手中,可见,他还是想要推高三七的价格的……”

    沈宁这样想道。李次山的心态,不难理解。碍于李家人的审慎,又舍不得吐出吞下去的钱财,所以才会对药商说等待最好的时机。

    最好的时机,是什么呢?沈宁也很想知道。有什么时机,可以让李家放下这种审慎,去赚取这三七之药的利润呢?

    “姑娘……二太爷让您赶紧去大厅一趟!说是……说是……益少爷从西燕有消息送来了!”沈宁正在苦恼间,秋书气喘吁吁地进来,这样说道。传话的小厮说得很急,秋书说得也很急。

    西燕那边有消息传来?沈宁有些微愣,当下只得放下了李家这里的消息,匆匆赶去了大厅,想看看沈余益说的是什么消息。

    当她再三看着沈余益送来的消息时,忍不住笑了。心想,那个最好的时机,已经到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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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六章 局势

    李次山从昆州回到文镇之后,虽然脸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些烦躁。他收受了那个药材商那么大的一笔钱财,根本就不想再吐出来。

    在商言商,收了人钱财,是要替人办事的。这个道理,李次山深知。但是现在,李老爷子等人都说要审慎,暂且不能推高三七的价格,这事,就办不了。

    办不了事又拿了钱财,这样的好事,是没有的。若是那个药材商人将事情捅了出去,自己这个药市会长的声名都没了,还会影响家族的声誉,说不定还要受到族规的处置。那森严的族规,不是说着玩的……

    想到这里,李次山就有些冷汗,但想到那笔钱财,他喉咙又紧了紧。有什么办法把这事给圆了呢?他苦恼的,正是这一点。

    男人有事情苦恼的时候,总想去温柔香醉一醉的,李次山当然也不例外。他这晚正是去了“闲中好”,却在听到一个消息后,打了一个激凌,酒意、旖思一下就消失无踪,脑中轰轰的只听见那个消息,忍不住再三说道:“你说的是真的?西燕局势又将乱?”

    “大人,我只听得安西都护几个军将的醉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事,还得大人去求证呢……”一个妖娆的女声这样回答道。

    这声音,听得人骨头起酥,可是李次山此刻没有心思感受这种魅惑和妖娆。他在心中迅速评估着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以及这个消息将会给西宁道带来什么影响。

    “你说得也是,是要好好去求证一番才是……寇色,若是这消息属实,你应记一功!我会在二哥面前帮你说好话的!”随即,李次山这样说道。

    “那么寇色就先谢过大人了……”寇色姑娘,也就是“闲中好”的头牌,眯着眼睛笑着说道。好话?好话她这辈子听得也太多了。

    随即,李次山匆匆离开了“闲中好”。他趁着夜色,带了几个李家的子弟。去了平时交好的几个安西都护官员的家中拜访。可惜拜访了好几个人,对方都说局势或许有变,却是没有确切的谍报。

    直到他去到最后以后,安西都护司马陈寅家中时,才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陈司马,次山有谢了。这个消息,我定会保密的。请陈司马放心。”李次山笑着说道,他平素儒雅的脸上,忍不住扬起了笑容,这几日的苦闷一扫而空。

    “哪里的话。就算会长不来找我。我也打算去拜访会长的了。现在倒劳烦您跑一趟了。代问老爷子安。”陈司马笑着说道。语气间也是热情和熟络。

    陈寅,安西都护府的司马,是在去年安西都护司马徐飒出事之后,才上任的。他也是李家相中的年轻兵将之一。他能顺利当选安西都护司马。李家在其中使了不少钱财,暗地里为他疏通了不少关系。

    李家投桃,陈司马回报以李,相互帮忙,这是应有之义。李家和陈司马对这一点都是有共识的。

    第二日,李次山匆匆赶回了昆州李氏大宅,这次他没有去找李老爷子了,而是第一时间去了议事厅,找到了他那位二哥。对其说了前一晚在文镇所得的秘密消息。

    “二哥,寇色在闲中好听到了一星半点话语。我连夜去了几个安西都护官员的家中,陈司马道西燕那边的确有类似谍报发回来。西燕局势的确是不平静的。”李次山这样说道。

    “司马昊不是以雷霆手段平定了西燕的局势吗?难道还有余烬?”那人听了李次山的话语,脸上没有笑容,语气也有不解。他想起了两年前的西燕戒严。

    李次山也想起了两年前的西燕戒严。那个时候,连互市都关闭了,西燕所有的物品,不能进也不能出。正是因为李家当时消息灵通,早就吩咐将手中的药材等物品倾销在互市中,这才免遭了损失,甚至发了一笔横财。

    也是那个时候,昆州三家的杨家,损失最为惨重。这两年,李家更是远远把杨家抛在后面了。想到两年前的辉煌,李次山的目光熠熠闪亮,里面有追想,更有熊熊的野心。

    “二哥,若是西燕局势不定,那么三七的需求定会猛增。这个时候,只要我们囤积三七,再高价倒卖给西燕……”说道这里,李次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没有将话说完,但他知道,这个堂兄,定然记得两年前的盛况。

    得了一着先机,洞察了局势,这才能抢在西宁道众药商、各家族之前,得到自己家族想要东西。这一次,就算李家不着力推高三七的药价,只要李家表了态,吩咐姻亲们囤积了三七,那么西宁道众药商定会闻风而动。

    这三七的价格,只会高而不会低。这样,家族不但重现两年前的辉煌,自己暗中吞下的那一笔重金,也不用吐出来了。——李次山的熠熠的双眼,仿佛亮得透出光来。

    “小四,去给老爷子说个事情,请他给大将军送个帖子去……”很快,议事厅中就想起了那个人的声音,交代随身小厮去李老爷子院子里去一趟。

    李次山听到那人的这个吩咐,笑容再次扬了起来。这个二哥做事向来谨慎,就算有了陈司马的答复,他都不能百分百相信。眼前这个吩咐,正是为了谨慎起见。

    安西都护府若果有西燕局势有变的消息,西宁卫大将军彭明义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只须老爷子去问一问他,就知晓了。

    “等大将军的答复到来之后,我再做决定。此事若是属实,我另有决断。”那个人拍了拍李次山的肩膀,语气里也有些笑意。

    打理了家族生意那么久,这个人自然知道,若是这个消息属实,那么李家可以从中得到什么,自然要比两年前的辉煌,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次,他定要好好筹谋,要尽可能将那些利润紧紧抓在李家手中。

    虽然另外一门生意带来的利润已经足够李家之用,但是钱财,又是那个嫌多的?只会恒若不足!这个时候。这个人的心情到是和先贤王戎是一致的。

    过了几天,消息灵通的西宁药商,就发现了李家的动作。但凡是和李家有姻亲关系的药商,每家都在囤积三七这个药材。

    这几个大药商,平时和李次山这个药市会长的关系也不错的,自然是很快就去到了文镇找他了解事情始末。当他们听到李次山转述的西燕局势时,都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文镇,以致落在了后面,失了先机。

    他们离开文镇之后,也全力吩咐自己的家族全力抢购三七。一时之间。西宁道的三七的价格猛增。甚至要比往年最高的价格。还要高几倍。

    三七是珍贵的药材,价格一向是不低的,如今这样一猛增,这个价格更是惊人。就算是大批量的收购价格,也去到了每斤十两。尽管价格这样高,仍是有不少药商在收购,甚至有大药商扬话了:“有多少收多少!多少年头的都无拘!”

    三七价格高居不下,最高兴,自然就是西宁道种植三七的药农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些年辛苦的付出,竟然有了这等回报,这可是难得一现的情况啊。这些药农。把家中新的、陈的三七,都拿出去卖给大药商了,甚至还有些小摊贩,比如药市前摆摊的众多小药贩,也把手头上的三七给卖了出去。

    这些小摊小贩想得不多。也不知道奇货可居的典故,每斤十两的价格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高到不得了的数字了。他们怕这个价格会跌下来,忙不迭地手头所有的三七都抛了出去。

    药农高兴,小药贩高兴,大药商们也高兴,他们收到了这么多的三七药材,虽然耗资极大,已经超过了往年的预算,甚至动用了另外的资本,但是他们还是能笑得出来。

    他们想到西燕的局势,每斤十两的价格,将来只会高而不会低,这中间的差价利润,会让他们乐疯的。

    三七药材之所以这么贵,乃是它对止血有奇效,《本草纲目拾遗》中记载:“人参补气第一,三七补血第一,味同而功亦等,故称人参三七……”

    因此,三七的价格太高,还是让一些人不高兴的,这就是急需三七用药的大夫和民众们。价格高也就算了,市面上还根本没有三七可买,这才是大问题。对这样的情况,这些人怨声载道。

    李次山听着李家子弟的说道的这些怨气,根本就不曾理会,活该他们没钱财没眼光拿到三七药材,与人何尤呢?

    有谨慎的药商见到这个价格,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这个价格,早就远远超过了三七本身所值,若是这个价格跌下来,那么他们非但没有在三七之上赚到半分,甚至还要搭上许多家财!

    对这样的揣测,李次山笑着安慰说道:“再等一等吧。或许三七的价格还有攀升的机会。诸位若是不放心,那么这些三七的价格,我们李家就以每斤百两的价格全部消化了。”

    他说得这样肯定,自然是令一众药商的心放回了原地。他们知道,在西宁道这里,若论消息灵通,李家认了第二,是没人敢认第一的。所以这些大药商们,也在信心十足地等待着三七的价格继续上涨。

    果然,三七的价格依然在不断攀升,最后,去到每斤一百两。见到这个价格,这些大药商们脸上都笑开了花,对李次山是感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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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七章 顺遂

    李次山之所以对三七价格上涨这么有信心,除了提早知道西燕的局势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很很重要的依据,那就是来自他二堂兄打理的那门生意。

    因此,李次山再次来到了昆州李家大宅的议事厅。在议事厅里面的,还有另外三个人,分别是李老爷子、李惠山和打理那门生意的二堂兄。

    “我叫你们来,是有两个事情要说。其一,就是关于三七的事情。三七的价格已经去到这个价格了,你们来说说接下来的安排。其二,就是关于那门生意的,绵山最近特别忙碌,无暇顾及三七药材了。惠山和次山,你们要好好处理三七这个事情。”

    甫开始,李老爷子就入正题了。他说话的时候,是笑眯眯的,彷如大肚弥勒佛。

    另外三个人听到李老爷子的说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们想到了最近种种局势,这些局势对于大永朝堂来说或许是隐忧,但是对李家来说,他们觉得是大顺遂。自己家族最近的运势顺盛了不少。

    “你们来说说吧,三七的价格到了这种地步,应该如何处理?”李老爷子又笑眯眯地说道。这三个人,都是他看重的,接下来的事情怎样去做,还是要三个人通力合作。

    李次山作为药市行会的会长,首先说话了:“依侄儿的看法,三七的价格到了一百两,火候也差不多了,我看可以放出去了。”李次山想到了那些总是盯着自己的大药商们,这样说道。趁着现在三七价格高居不下,正是时候放出去。

    李惠山主要是补充的,是官场上的消息:“京兆那里一片平静。生意场上的事情,还是以父亲意见为上吧。”他对这三七的价格,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只回了这么一句。

    “我打理的这门生意,最近朝廷所需的原料猛增,而且这些原料没有运出西宁道。想必朝廷这是为了应对西燕的局势而作的准备。从这个情势看来。西燕的事情**不离十了。西燕肯定需要大量的三七,我们或许可以将大药商手中的三七拿过来了……”

    最后说话的,就是一直为李家打理那门生意的李绵山了,也是李老爷子最看重的侄儿辈。他这么说,是想趁着这个大好形势,将三七这个格局做大一点,让李家的好处也得多一点。

    李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自己的嫡长子李惠山为官主政昆州,能力自然不用多说的,但若论到快准狠这三点,儿子还远远不必上这个侄儿。

    儿子适合守成。这个侄儿却适合拓疆!如今李家已经是昆州之首。李老爷子认为李家运道还应更盛一些。局面应该更大一些。守成的话,略显不足了,所以李老爷子才会将那门生意交给侄儿打理,最看重的。也是他这种扩大格局的能力。

    这样的人,才能带领家族再进一步。李老爷子对于自己相人的本事是有绝对信心的,从当年相中西宁卫大将军就可以知道。

    于是他说话了:“按绵山说的去做吧。绵山要打理那门生意,腾不出手来。次山,你得想办法,将那些大药商的三七拢在手中,惠山,你协助次山办妥这个事情。”

    三个人自然一一领命,按照李老爷子的吩咐去办事。

    过了两天。昆州刺史府出了一道政令,道是昆州无三七之药,令百姓军众怨声载道,特令文镇药市行会归整昆州的三七,以便早日安定民心。

    根据昆州刺史府的这道政令。文镇药市行会也出台了相应措施:文镇药市行会以每斤百两的价格,收购各大药商手中的三七,若有药商不配合,药市行会则另有惩罚措施……

    以行会的名义,平息药材价格动乱,这是行会的责任所在,以往也有过先例。只是,现在三七价格明显还有升涨的余地,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药市行会想要收购这些三七了。还是说,李家想要收购这些三七药材?

    对于这道政令和这个措施,文镇药市行会内部是乐见其成的。文镇药市行会,是由昆州最大的药材商组成的,其核心的八家,就是包括杨家在内的八大药商。

    这八大药商,是供养药市行会正常运行的八大药商,如今药市行会既出台了相应的措施,也就是说这八大药商,可用每斤百两的价格,将整个昆州的三七收归囊中。

    到时候,所有的三七都归这八家所有,那么三七卖得多少钱一斤,还不是这八家说了算吗?

    然而,杨家的杨步勋说话了:“一码事还一码事。三七,我杨家手中是有的,每斤一百两卖给行会,也可以接受。杨家近来对药材另有安排,却是万万不能再收下这么多三七了,事实上,我还打算脱手这些三七。供养是一回事,买下这些三七,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杨步勋作为昆州最大的药材商,又是昆州杨家的嫡系,他既然说了这话,平时和杨家交好的两个药商也表态了,道是一事还一事,供养行会和买下三七是两个不同的事情。

    另外五大药商,则是看着会长李次山,并不说话。他们或多或少和李家有姻亲关系,平日里也最拥护李次山的决定的,如今,他们也习惯等着李次山有什么回答。

    杨家会挑刺,这是李次山早就有准备的了。他仿佛苦恼不已,然后说道:“杨兄既有此顾虑,行会也不勉强。这样吧,我们签订一个协议,行会以每斤百两的价格收购杨家的三七。这三七就归行会所有了,以后再与杨家无关,如何?”

    再与杨家无关,那么也就是说,无论三七价格是涨还是跌,亏了多少赚了多少,都和杨家无关了。

    杨步勋沉吟良久,这才点点头:“这样也可,那么杨家的三七,就卖与行会了。两年前我杨家囤积了药材,结果是损失惨重,如今是再也不敢啊。”最后一句,说得戚戚然,算是他解释为什么要抛出这些三七的原因了。

    李次山是不理会杨步勋语气中的戚然的,他以行会的名义,迅速和杨步勋签订了协议,将杨家手中的两千斤、并另外两家药商一千斤,共计三千斤三七全部收归行会,并支付给这三家三十万两银钱。

    随后,药市行会又陆陆续续从其他药商手中收得三七约两千斤,又支出二十万两银钱。加上五大药商手中拥有的三千斤三七,文镇药市行会已经囤积了万余斤三七。

    除了让出部分年份少、个头小的三七来平定昆州的民心,仍有上万斤三七是囤积在文镇药市行会的仓库里的。实则上这万余斤三七的拥有人,就是李家及其姻亲的五大药商了。

    对于这个结果,李次山是很满意的。他已经顺利完成了李老爷子的交代,将昆州一带大部分的三七都拢到药市行会了。现在,就等着西燕的局势乱起来了。

    在李次山的记忆中,李老爷子和二堂兄李绵山的判断眼光从来就没有出错的时候,这一次,一定也是这样。他坚信,西燕局势一定有变,到时候西燕急需这些三七,百两一斤,那是太简单的事情了!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正如他期望的一样。当安西都护府正式发布紧急通告,道西燕局势有变,西燕皇帝司马昊和曼山将领打起来的时候,李次山兴奋得手脚都颤抖了!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这一次,家族的辉煌,定要记上自己一功!

    西燕局势动乱之后,司马昊和曼山将领都派出了人,秘密接触文镇药市行会了,他们都表示愿意以每斤超过百两的价格,高价收购文镇药市行会的三七,以补充军队的所需。

    看来,文镇药市行会囤积的上万斤三七,西燕都知道了。三七有止血奇效,正是西燕军队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最后,李次山和他们双方都约定,以每斤两百两的价格,将这一批三七卖给西燕的军队。但是这批三七数目庞大,不可能一下子就运出大永边境,安西都护军现在在文镇边上巡防得厉害呢。

    西燕那边,只得分批来运走这些药材。第一批两百斤,已经秘密运出文镇的,那四万两钱银,如今正稳稳地放在药市行会的桌子上!

    “好好好!太好了!果然这万斤三七没有白囤积啊!”他忍不住大声说道,药市行会中的另外五家药商听到这个好消息,也是兴奋得不能自已。

    李家大宅的李老爷子和李绵山也知道了安北都护府的紧急通告,他们没有像李绵山一样喜形于色。这个结果,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的,现在只是如期到来而已,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那上万斤三七的利润,李家能得大头,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批三七能得到多少利润,是有数可计的了。李绵山对接下里的事情并不关心了,况且那门生意最近忙得很,他也腾不出多余的手脚来关注三七的后续发展,总之,李家是等着收钱便是了。

    李次山和五大药商,也是这样想的。他们看着那四万两银票,不算厚的一叠,他们却看得双眼发亮。这一叠不算厚的银票,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他们真正等着看的,是另外厚厚的几叠银票!

    然而,他们等来的,并不是几叠厚厚的银票,而是一个让他们肝胆欲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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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八章 朝征

    两百斤三七已经顺利运出文镇了,所得到的四万两,让李次山和五大药商兴奋不已。现在就等着合适的时机,将这些三七,再一步步送出文镇了。

    想到早前杨家和另外两家药商签的那个协议,这五大药商暗暗直呼幸运,同时也有几声嘲笑:杨步勋这个傻帽!看来,杨家真的是没眼光啊,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也是这样。跟着杨家,能有什么前途?!

    “父亲……两百斤三七,已经运出文镇了,再这样下去……”位于昆州内城东南的杨宅,杨步勋皱着眉头说道,忧心不已。这万余斤三七,这昆州一带最近所能收拢的三七数量了,可以说占了昆州的七成也不为过。

    早前杨步勋跟着药商的风气,以杨家之财,拢了三千斤三七。虽然每斤一百两,也赚了足够多的钱财,可是如今这些三七,竟然以两百两卖出去,若是卖给一般人也就罢了,竟然是卖给西燕的军队!

    三七在军队里面,是号称“金不换”的。若是西燕军队最后掉转头来对付大永,那么这些三七之药还去哪里找?就算昆州一带还有三成存量,一时半会的,去哪里找到这个数量?

    这让杨步勋愤恨不已。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就想着去安西都护府告发文镇药市行会的这个情况,没想到一向支持他的杨老爷子,竟然坚决地阻止了他,理由很简单也很实在,让杨步勋不得不停下来。

    “安西都护府的官员,肯定是收了李家的钱财,对这个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然,那两百斤药材怎么可能运得出去?你此去告发,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们以更隐秘的途径运出去而已。”杨老爷子压低着声音说道。

    “再说了。你这样贸然去告发,再结合之前签的协议。倒有挟私怨报复之嫌。就算此事成了,杨家在药商中信誉也落到谷底了,甚至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我们杨家艰难几十年,怎能承受这样的后果?”杨老爷子继续补充说道,声音还是低低的。

    “可是……难道就让他们这样做?”杨步勋对杨老爷子是十分信服的,知道他说的理由都没有错。当初杨老爷子让他抛出三千斤三七的时候,他也二话不说就照做了。

    可是如今,让他看着李次山那群人这样胡乱来,他真的看不过眼。

    “相信为父,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现在。我有话对你说。我们杨家。也要做好准备才是……”杨老爷子这次的声音高了些,他想到早前接触的那些人,意气甚是高扬,声音就低不下去了。

    杨步勋听着杨老爷子的种种吩咐。时而瞪圆了双眼,时而微张着嘴巴,最后也像杨老爷子一样笑了起来。他真的很期待啊,当李次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还笑得出来吗?

    这一天,李次山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了昆州李家大宅。他这次回来,没有什么紧要事情。西燕那边的人还没有到日子前来取货,他颇为空闲,便想着回到大宅向李老爷子汇报最新的进展。

    李老爷子见到李次山的时候。心情很不错,语气也是赞扬的:“这一次,很不错!惠山和你,一个出政令,一个出措施。倒将昆州的三七拢在手中了,真的是很不错!”

    药市行会会长这个位置是重要,然而这些年来李次山也没有突出的成绩,如今玩了这个手笔,让李老爷子赞叹有加。

    李次山有些自矜地笑了笑,又在李老爷子面前表了决心,誓言道一定会将三七的后续办得漂漂亮亮,这才离开了李老爷子的处所。

    这一次,李次山没有想着去议事厅了。二堂兄李绵山在忙着那门生意,现在也不在议事厅。所以他打算去昆州刺史府找李惠山唠叨几句了。

    经过这一次收拢三七药材的通力配合,李次山发现自己和李惠山这个兄长是很合得来的,也有兄弟间的默契,他对李惠山的好感是“噌噌”上升。

    他正走到大宅门口,就见李惠山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两个人差点撞个正着。李次山忍住痛定神一看,却见李惠山满头是汗,脚步也有些颤抖,哆嗦着嘴唇,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大惊吓一样。

    他正想问呢,就听见李惠山急速地开口了:“你在这里!我正要派人去文镇找你呢!出大事了!朝廷……朝廷派了兵将前来征收三七!是征收啊!”最后半句话,李惠山说得呲牙裂目。

    征收?什么征收三七?李次山愣愣听着李惠山的大吼,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话去思考,一时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随即,他想明白了这句话,神色马上就变得煞白了。他和李惠山有些相像的脸上,豆大的冷汗马上也下来了,腿脚也有些发软。

    “征收?那上万斤三七要被朝廷征收?!……那这上万斤三七,就是打了水漂!怎么会征收?怎么会突然征收?”李次山喃喃道,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双手捶着脑袋,拒绝去接受这个消息。

    当李老爷子听完李惠山和李次山的话语后,一向笑得像弥勒佛似的他,脸上的笑容慢慢隐了下来,乍看去,似怒目金刚的样子。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算合适。

    李惠山匆匆返家,说的,是朝廷下令征收昆州三七的事情。原来,北疆和突厥的局势冲突加剧,位于北疆的安北都护谷大祖有感于北疆局势严峻,故而千里快骑将请求送到京兆,请求朝廷提供三七等军需药物,以便早作准备。

    在京兆负责监国的太子,见到北疆来的千里快骑,一下子就懵了。长泰帝病重,他负责监国,大永正是最乱不得的时候。为了北疆的稳定,为了监国的安宁,太子听从了太子詹事沈华善和门下侍郎左良哲的建议,答应了谷大祖的请求,下令向西宁道昆州一带征收三七之药,数量恰恰是一万斤!

    北疆局势不定。为了节省时间,和征收旨意一同到达的,乃是安北都护府三百千里快骑。这三百千里快骑,是安北都护府精锐的斥候组成,以快捷和勇猛著称。想必他们这一次来,就是为了紧急运送那万斤三七了!

    而现在,那三百快骑已经驻扎在昆州刺史旁边了,就等着昆州刺史李惠山带着他们前去文镇,好尽快押走那上万斤三七了。

    李惠山好说歹说,又好酒好肉地招呼着他们在刺史府稍作休息。这才偷得了半刻的时间。匆匆赶回来告诉李老爷子这个事情。

    “那三百士兵已经说了。他们甫入昆州地带,就听得有客商在说,文镇药市行会正好囤积了上万斤三七。他们还道天佑大永,连征收的时间都不用等待了。直接去文镇药市行会押了这上万斤三七就可以直奔北疆了。”李惠山继续说道,将刺史府的情况尽可能补充完毕。

    “朝廷倒是会算!每斤一两的征收价格,还说是最高的价格了!上万斤三七,才得了朝廷一万两!若是……若是西燕顺利,足足两百万两啊!”李次山咬着牙说道,压抑住喉咙里面的腥甜。他想到数目的差距之大,嘴角边溢出了一丝血迹。

    这下……那上万斤三七被朝廷征收了去,真的是血本无归了!

    李老爷子的脸色也有些溃败,李惠山又匆匆赶回了昆州刺史府。想着怎么安抚那三百士兵去了。

    听到急召匆匆赶回来的李绵山,在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双眼通红,拳头握得死死的,却什么话也不能说。

    他原本想做大这一个格局。使家族尽可能地得到最大的利益,没想到,格局是做出来了,朝廷来了一纸征收令,就将他们辛辛苦苦拓展的成果,一下子就拿走了!

    可笑,可恨!

    “有这三百士兵,还有朝廷的圣旨,这上万斤三七,已经无法可保了。君也,臣也,民也,道理就是这个!”最后,李老爷子长叹了一声,说出了这句话。

    他知道,这上万斤三七,已经保不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朝廷将它押走,押走的,当然就是原本属于李家的白花花的钱银……

    文镇药市行会内,李次山看着朝廷颁发的那一块“天下第一行会”的御赐匾额,脸上没有任何笑容。这个匾额,用了两百万两买来,实在是太贵了!贵得让他,每看一眼这个匾额,都觉得刺目不已,恨不得上前去砸了它!

    可是他不敢,他只能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地擦拭着它,将它安放在药市行会的正中桌子上,以显示这个是药市行会的天大荣誉。

    天大荣誉,是要用天大代价去获得的。

    这一刻,李次山觉得这句话无比准确。想到要向五个大药商交代,想到白白损失的两百万两,李次山终于忍不住一拳捶向那块匾额!

    却……拳头没有落在匾额之上,落在了匾额之下的桌子上。紫檀沉木做的匾额只是震了几震,仍旧稳稳当当立在桌子,最后纹丝不动。

    这个损失,我一定要弥补回来!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个匾额踩个稀巴烂。——李次山眼神微凝,迷迷糊糊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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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九章 生机

    文镇药市行会的三七被朝廷征收之后,西宁道的药商行界便流行一则戏语了:“两年辉煌,两年彷徨,万两银钱,行山不枉!”

    这则戏语,讽刺的是什么,大家都知道是什么。这话,听得李次山咬牙切齿。李家两年前的辉煌,自己没能延续,反而落到了这个田地。如今,还有诸多手尾要收拾。

    鉴于司马昊和曼山将领的战争越来越烈,安西都护府最近也在严查出入边境的人,西燕那边根本无法来人,况且,就算西燕那边就算再派人来,自己这里,也没有三七可卖了。

    “诸位请放心,这一次的损失,我定会好好补偿给大家……”药市行会内,李次山满面笑容地向五大药商解释。

    早前收购五千斤三七所支付的五十万两银钱,是五个大药商垫着的。再加上他们手中之前高价收回来的三七,所费甚大。这几个大药商可谓血本无归!

    “李会长,用来收购三七的这些钱财,我还是从其他行当里面挪用的,没想到全没了!行会打算怎么补偿呢?!”有大药商一脸怒意地说道。他们和李家是有姻亲没假,但是那么多的钱财,让他急红了眼,这样恨声骂道。

    “就是!我们信的是李家,这下亏得真是血都卖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跟着杨家,早早将这批三七抛出去了!”另有大药商后悔不已,想着跟随杨家的那两家大药商,现在是赚得盆满钵满了,哪像自己这样凄惨!

    “会长,这么一大笔钱财,多少也要先补偿点给我们吧。眼见着这五年一度的会长遴选就开始了。按照这样看来,我们得考虑另换会长人选了……”还有大药商阴测测地说道。也不怪他这样说,为了三七这个药材,他已经支出了将近二十万,已经是他家财的十一之数了。他怎能不怨恨?!

    李次山听着大药商们的指责,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愤恨不已,暗骂这些翻脸不认人。如今造成这样的局面,李家也是损失惨重!大家还是姻亲,这样暗含威胁的话语,他们也说得出口?

    他却忘了一点,商人聚利,以利相交,利尽则人散。亘古之理。

    “诸位这么说就失了道义。这些年。我们李家明里暗地给诸位带来多少好处。大家都还记得吧?这区区钱财,算得了什么?难道我偌大一个昆州李家,还不能弥补诸位损失不成?”

    就在李次山踌躇为难间,忽然有一把浑厚的声音在门外面响起。李次山惊喜地抬起头。见到堂兄长李惠山面容平静地走进来,说着这一番话语。

    “且不说次山如何了,在这里,本官这个昆州刺史作担保,必定会让大家后利无穷,诸位可信服?”李惠山走到了李次山身边坐下,嘴角有一丝笑容,然而眼里尽露的官威,压得这五大药商微微侧头。

    见此。李惠山扬了笑容,朗声说道:“本官这么说,定也不是空口说白话,让诸位生受了这些损失的。这里是二十万两银票,诸位可以先拿走。药市行会有了‘天下第一会’的美誉。千金复来,不是难事。”

    随着他话语一落,身边的随从就拿出了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在了五大药商的面前。

    五大药商面面相觑,最后,终于有人伸出手去拿了这些银票,脸上不住地赔笑说道:“刺史大人说得极是,我们也是急坏了!才会这样说……李会长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定会紧跟在李家后面的。”

    “是的是的,我们以后多赖李会长相护呢……”有大药商这样说道。一时之间,文镇药市行会内笑声连连,仿佛那些损失那些怨恨,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待几个药商散去之后,李次山才抹了一下额头。堂兄这一番威利并施,使得这几个大药商离开了,不然,若是他们继续纠缠这几十万两的钱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着你现在定是焦头烂额的了。兄弟一场,这三七的事情,又是我们一起合作的,便去了父亲那里,求来了这二十万两,以解你急。本来,我是开口向父亲要五十万两的,只不过父亲说绵山打理的那门生意,最近忙碌异常,需要钱银周转……”

    李惠山随意地说道,还拍了拍李次山的肩膀,让他不用着急:“父亲对你是有些不满,这次的数目的确不少。不过你也不用灰心,三七的损失,定能从其他地方补偿回来的。绵山打理的那门生意,是蒸蒸日上,钱财是不缺的……”

    不知道说者有没有意,反正李次山这个听者就很有心,他听了李惠山的话语,脸色变了几下。

    他想起了当初自己也是提议以百两的价格将三七抛售出去的,结果因为李绵山的贪心建议,令得自己以药市行会的名义收购了这么多的三七。现在这些三七全被朝廷征收了去,损失了这么多的钱财不算,还让自己在大药商面前失了威信。

    他倒好,在老爷子面前有功,打理的生意还蒸蒸日上,面子里子全得了去,自己窘迫两难!这是为了什么?

    “不过,若是当初没有绵山那个提议就好,格局做大了是好事,可是也要收得回来才行的……”李惠山看着李次山起伏不定神色,又淡淡加了这么一句。

    “是啊,如果没有那个提议就好了……”李次山的面色恢复了平静,说出来这么一句话,说罢却是牙齿有些紧闭,双眼也略眯了起来。

    李惠山的双眼也眯了起来,心里满意至极。生意盈利他或许不是很擅长,但是他在官场浸淫这么多年,讲到谋算人心拉拢势力,他有十足把握。这不,经过这个三七的事情,他就不信,次山和绵山之间还能如往常一样亲密。

    自己是李家的嫡枝嫡长,没有人能爬到我头上去……

    且不管李惠山是什么样的想法,李次山作为药市行会会长,虽然以二十万两打发了那几个药商。但是药市行会和李家的损失是明晃晃摆在那里的。

    一连数天,他都在想着,怎样去弥补这些损失,怎样在李老爷子面前再现一个辉煌的手笔,让李老爷子刮目相看。

    在李次山苦苦思索着有什么办法弥补损失的时候,在金碧大街不远处的一个纵深的院子里,一个落魄老仆从打扮的老人,则是痛快地大笑了几声,嘴里嚷嚷道:“终于轮到我出场了,真是憋死了……”

    听到这句话语的沈宁和应南图,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一旁的沈则远,也差点压抑不住笑容。是啊,这个闲不下来的岳父,终于要出手了。

    江南胡氏安和堂在昆州的分号,就在金碧大街之上,一处占地颇大又古色古香的药材铺子便是。胡氏安和堂虽然占了江南半壁药材江山,但是在昆州整个药号、药堂多到数不清的地方,倒也不是那么引人注目。

    直到这一天,胡氏安和堂门前竖起了一个牌子,上门写着几个大字:“收购三七,每斤百两!”,另外还有众多安和堂小伙计在金碧大街之上高声吆喝:“收购三七,每斤百两!……收购三七,每斤百两!……”

    伴随着这个牌子和吆喝传遍昆州药界的,还有胡氏安和堂当家人胡不涂来到昆州的消息。胡不涂之所以来到昆州,就是为了高价收购昆州这里的三七。

    昆州的三七,占了大永三七的七成,江南的胡氏安和堂前来昆州这里收购三七,在往年,这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如今,昆州的大部分三七,已经被朝廷征收去了,昆州药市之上流通的,只有少量三七。

    就算胡氏安和堂开出再高的价格,也只能竹篮打水无功而返了。——昆州药市不少人这样想道。

    所谓三七,就是要栽种三到七年这个药材才能有所收成,如今昆州的上万斤三七,都被朝廷征收去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三七呢?

    胡不涂笑吟吟出现在胡氏安和堂,他笑得憨厚的样子,就像个田家翁。连日来,他以安和堂当家人的名义,约见了昆州的各大药商,开出了百两的高价来收购三七,可是这些药商,也只能摇摇头。

    这个价格,比起朝廷征收的每斤一两来,无疑是天差地别;这个价格,也是朝廷征收之前炒到的最高价格;这个钱财,这些大药商们也很想赚。

    可惜,唉唉唉,他们手头上都没有什么存货了,就算有,也是不能卖的!偌大的昆州,总不可能将所有的三七都卖出去吧?

    “诸位手中真的没有三七了吗?我胡氏安和堂,价格可以再往上提一提……现在北疆的局势不好说,我定要在昆州收到一批三七,不然不是白跑来一趟了吗?”胡不涂皱着眉头,忧虑地说道。

    药商们还是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这个钱,他们很想赚,却真是赚不了。

    看着大药商们的摇头,胡不涂仍然苦着脸。随即,胡氏安和堂门前的牌子,将收购三七的价格提到了每斤一百二十两。

    这个价格,当然也入了李次山的耳中。他听着药商们的碎语,只是笑笑,也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他想到了李家大药师研制的那些东西,仿佛觉得,眼前终于有了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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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章 走险

    李氏大宅内,李次山正在低声和李惠山说着话。谈论的,正是胡氏安和堂高价收购三七的事情。

    “胡氏安和堂已经出到每斤一百二十两的高价了,却只收到寥寥无几的三七。听说胡不涂已经急疯了。我想……我想用家中大药师研制的那些东西了……”李次山说出了他的打算。

    胡氏安和堂欲在昆州收购五千斤三七,以每斤一百二十两来计,这笔钱就很大了,再加上其余天麻、龙胆草和何首乌这样的药材,胡氏安和堂打算在昆州撒下百余万钱财。

    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诱惑!李次山打算铤而走险,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胡氏安和堂那一笔钱。

    如果是以往出现这样的事情,李次山第一个去找的,肯定是打理那门生意的李绵山。出了征收三七的事情后,李次山对李绵山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抗拒和疏远。

    现在,他只想到了一直帮助他的李惠山,便来问问他的意见。

    “胡氏安和堂在江南声誉甚隆,又是吴越沈氏的姻亲。若真是有心收购,这笔钱财是不会有问题的。只是,家中的大药师那里,还要问问父亲的意见才是……”李惠山沉吟半响,这样说道。

    他对那笔钱财也很心动,胡氏安和堂的根基在江南,在西宁道影响不大,若是能够利用家中大药师的东西,赚胡氏安和堂一笔,也算是美事。

    只不过,安和堂背后,有吴越沈氏撑腰,以沈华善如今协助监国的态势,若是出了事,恐难以收拾。他觉得李家在这个事情上万万不能出面。

    如果李家不出面,那么大一笔金额,应该由谁出面,才能吞得下呢?就算借着别人抛出这批三七,胡氏安和堂又不是傻的。不会无缘无故相信一个普通的药贩的。

    “这事……有些麻烦,先搁着吧。我再想以想,想个万全之策。父亲那里,我会和他提一提的。”最后李惠山说道。

    又是三七,又涉及这么大的金额,他一时也下不了主意。

    李次山知道李惠山说的是事实,也知道这个事情是急不得的。要想做这个事情,还是要得到老爷子首肯才是。

    如果用大药师手中的东西,去得到胡氏安和堂的那一笔金额,这就等于是空手套白狼了。这样的景象。想一想都让人心血沸腾。

    可惜。现在李次山只能等待了。不知道老爷子那里会有什么想法。

    到了晚上,李惠山去如常去给李老爷子请安,正想着找个什么样的时机向李老爷子转述李次山的想法,就听见李老爷子在说话了:“今天。次山去找你了?为的是什么?”

    没想到老爷子也知道次山来找过自己。随即李惠山便将李次山的想法对李老爷子说了。说完之后,李惠山便有些忐忑,不知道老爷子会怎么说。

    “次山有这个补救的心思,尚算不错。我看家中大药师的东西,也可以试试水了,就拿这个三七来试一试吧,不用李家出面,也就能在吴越沈家那里圆过去了……”李惠山听到李老爷子这样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父亲在说什么?父亲不是一向认为谨慎为上的吗?怎会这么快就下了决定?

    他不知道。早在他来想李老爷子请安之前,就已经有人将昆州胡氏安和堂的动态汇报给李老爷子知道了。其中重点提及的,就是杨老爷子已经去了金碧大街接触胡不涂了。

    从两个人交谈的情况来看,杨老爷子手中还有不少三七,杨家正是想从胡不涂手上赚得这笔银子!

    李老爷子知道。像杨家这样的大药商,虽然早前已经抛出了三千两,但手中必定有三七存货,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了。难道杨从东手头上还有那么多三七,能把胡不涂那一大笔银子全都赚了去?

    听了属下的汇报,李老爷子心中作着种种判断。他和杨老爷子相争了几十年,无论个人心性、家族威望,都不会相差太远。只是早些年李家时来运到,自己总是能压住杨从东,两年前西燕戒严,自己抛售手中的药材等存货,更是令得杨家元气大伤。

    可惜,早前的三七之药,竟被杨家觑了空子,稳赚了二十多万,而李家则是损失了几十万,这个结果,已经让李老爷子饮恨不已了。若是再让杨从东赚了胡不涂这百余万钱银,说不定杨家就有了生机,那还得了!这是李老爷子心中所考虑的事情。

    为了不让杨家出头,为了这百余万钱银,说什么,李老爷子也要抢在杨从东之前,要和胡不涂做成这笔三七的生意!

    原本,李老爷子还想着询问李绵山的意见的,但是他那门生意现在正是最忙碌的时候,涉及到各方势力的分成,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议事厅了。再加上李绵山在上一次三七之药上的判断失误,李老爷子还是认为,这事自己拿主意为上。

    听了李老爷子的话语,李惠山喜形于色,忙不迭找来了李次山,让他做好相关准备。根据李老爷子的安排,李家这边已经着手派姻亲药商去接触胡不涂了。

    胡氏安和堂分号内,胡不涂拈着白胡子,目露惊喜,忍不住再三问着坐在对方的大药商:“此话当真?贵商号果真有五千斤三七出售?”

    待见到那药商肯定地点点头,胡不涂这才扬起了笑容,随即又疑惑地说道:“才来到昆州已经好多天了,只有早两日杨家手中还有些三七存货,听说昆州的三七早就被朝廷征收去了,这该不会是糊弄我的吧?”

    “老先生你就有所不知道了。就算朝廷征收了上万斤三七,可是这昆州之地,谁家药号没能有几百斤存货?我们只是不舍得将这些三七抛出来罢了。老先生请放心。我们的三七,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七年三七!”对面的药商拍着胸脯说道,诚意拳拳。

    “话虽这么说,可是你家宝号毕竟是太小了。我胡氏安和堂拿出的,可是百万之数!风险太大了,不行……不行,我看还是要和杨老爷子谈谈才是……”良久,胡不涂还是摇摇头。拒绝了这个药商的建议。

    胡不涂会拒绝,这也是药商的意料之内的。毕竟百万之数,太大了,如果胡不涂想都没有想的话就答应了,这里面还怕有什么问题。如今他这样的反应,正是符合老爷子的判断啊。

    药商这样想着,按照李老爷子的吩咐,在胡不涂耳边说了几句话,这才听得胡不涂眉开眼笑。

    “原来贵商号的东家正是药市行会和李家啊。如此,就好办了。只要药市行会和李家给贵商号做个担保。我们这笔交易就可以做了。这白万钱财我可以立刻取出来!说起来。我也想返回江南了……”胡不涂快人快语地说道,笑得极为热情。

    那药商也笑了起来,老爷子说得没有错,胡不涂必定会答应的。

    随后。这药商和胡不涂多次见面,双方在交易细节上达成了一致。最后,胡不涂和客商签订了交易协议。协议上注明:胡氏安和堂用百万之资,收购该药商包括五千斤三七在内的几种药材,由文镇药市行会和李家作担保,若药商所供药材有任何虚假,则文镇药市行会和李家须作三倍赔偿。

    胡不涂小心翼翼地将交易协议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裳里,这才吩咐安和堂的伙计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然后笑着道:“这是三十万两订金。余下的七十万两,明早我验完药材之后,定会双手奉上。”

    药商捧着三十万两银子,心满意足地离去了。验药材,这是必定的了!没有任何一家药号胆敢收购那些没有验过的药材。不然怎么死都是不知道。

    但是对于明天的验货,药商表示一点压力都没有,甚至心里不厚道地笑了:连西宁道著名的大药师都验不出真假的三七之药,到了胡氏安和堂这里,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胡氏安和堂这百余万两,就当是买了莪术去吧,也有行气止痛、积散结的药用。胡氏安和堂,也不亏,不是吗?——药商阴测测地笑了。

    第二天,胡不涂带着几个精通分辨三七药材的大药师,还有一个官员模样的大夫,等候在胡氏安和堂前面,随后看着那药商送来的个头很大的七年三七,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不错!这昆州之地的三七果真是不错!老先生你虽然花了大价钱来买这个三七,却是值得的。这三七的品相真是不错!莫怪天下人都云昆州乃三七之都,名不虚传,名不虚传……”有大药师拿起一个三七来仔细分辨,嘴里赞叹不已。

    “老夫在尚药局多年,见过的三七不知凡几。这五千斤三七,真是不错,不错……”那个官员模样的大夫,也随即说道。

    听了这些药师赞叹的话语,药商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只勉为其难地扬了扬嘴巴,心里是哭丧不已:这些三七当然是好的了!这都是药市行会精挑细选出来,用作药材储备的,根本就是动不得的,现在,倒是便宜胡氏安和堂了!

    如果不是知道胡氏安和堂竟然请来了尚药局的太医前来验药,那么现在摆放在胡氏安和堂前面的,应该是李家大药师精心炮制的几千斤莪术才对!哪里还用得着连夜从药材储备仓库那里搬出这几千斤三七来?!

    想到这里,药膳忍不住狠狠剐了一眼那个官员模样的大夫,都是尚药局的太医闹的!

    可是,在听到这个尚药局太医下一句话时,药商却惊得连手中的七十万两银票掉在地上都不自知。他是不是听错了?尚药局的太医刚刚说了句什么话?

    药商惊呆了,连忙捡起那七十万两银票,连和胡不涂等人打招呼也顾不上,用尽平生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拼命往李家大宅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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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一章 出手

    胡不涂看着仿佛被鬼追赶的药商,心里也是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小样!想用假药来蒙我?也不想想在江南,有谁敢惹胡氏安和堂!这下,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先生,容我说句实在话。这三七品相虽然极佳,也是足足七年以上的三七,但是这个价格,还是高了……”见到那药商拿了七十万两银票就走了,尚药局的老太医同情地看着胡不涂,语气颇为不忍心。

    “哈哈,没事,没事。这一批三七不会亏本的。不才还得感谢陈太医千里迢迢来这一趟,有劳有劳,安和堂感激不尽!”胡不涂随即拱拱手道,对老太医表示谢意。

    至于这一批三七,他根本就不担心,定然是会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的,只会赚而不会亏。

    “老先生说的是哪里的话,就算没有詹事大人的拜托,我也要来昆州一趟的,举手之劳而已。御史台的监察御史,想必过两天就能到。,待他们到来之后,我们就可以督查昆州这地方的药材储备情况了。”陈老太医语气十分谦虚。

    “是啊,现在西燕局势还是动乱不安。昆州这里离西燕这么近,地位又这样紧要,是要好好督查,早作准备才是……”胡不涂笑了笑,想到在京兆运筹幄的那位沈老哥,脸色甚为愉悦,再想到在西宁道步步谋算的沈宁等人,则是落寞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祖孙都这么精,还让人怎么活啊!沈华善那老哥,幸运得让人无比怨念啊!

    胡不涂的怨念,陈老太医是感受不到的。他只是想着,督查昆州这里的药材储备,要更加尽心细致才是,若是西燕乱局波及到朝廷,那就严重了。

    话说药商揣着七十万两银票,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李家大宅。他是个药商没有假。但背后的主人却是李老爷子,他只是个傀儡而已。他在胡氏安和堂前面听到太医说的那句说话,就觉得如天打雷劈,只能慌忙来到李家大宅这里向李老爷子禀告了!

    李老爷子正为那几千斤三七而气闷,见到药商这个神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呵斥道:“成何体统!你如今也是个药商了,不再是我当年的仆从,得有个正样子……”

    “老爷子……那个尚药局的太医说……说……尚药局的太医联同监察御史来到昆州,是为了督查昆州药材储备情况的!监察御史,过两天就到了呀!……”

    药商的声音快要哭起来了。将听到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那个太医。竟然不是胡氏安和堂特意请来验药的。而是和监察御史一道,是来督查昆州药材储备情况的!

    李老爷子听到药商这句话,忽然觉得眼前一暗,原本坐着的他也止不住椅背上靠过去。双手垂了下来。他想举起手来,却发现手臂突然间,很沉了。

    “来人!速去请大老爷、二老爷和四老爷回来大宅!速去!”随即,李老爷子强自镇定摇了摇头,将吩咐交代下去,让下人赶紧将李惠山、李绵山和李次山唤回来。

    一定要在监察御史到来之前,摆平药材储备的事情。不然,文镇药市行会就完蛋了!次山必定不保,甚至有可能连累到李家声誉!

    昨晚刚从行会药材储备仓库将三七挪用出来。今天就有接到尚药局和监察御史要来督查昆州药材储备的消息。这一切,怎么像掐算好的一样?李老爷子胡乱地想着,觉得头脑中乱哄哄,第一次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了。

    最先赶回李家大宅的。是离得最近的李惠山。他正在看谍报公文,猛然看到了京兆监察御史即将来到昆州的消息,待仔细一看,知道他们是为了督查药材储备情况而来的,吓出了一身冷汗。昨晚药市行会的五千斤三七已经被挪用出来,他是很清楚的。

    作为一州主官,李惠山同样很清楚,监察御史督查药材储备情况,是代表什么意思。

    西宁道靠近西燕,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又加上物产丰富、人口众多,历来是大永朝廷军需物资储备的最重要地方。其中,又以矿藏、药材两者为要,这两者在西宁道,是作为战略物资储备而存在的。

    无论西宁道的商事、战事如何反复动荡,朝廷都下令,西宁道这里的矿藏储备和药材储备,是一定要保证充足的,如果没有兵部的命令,是绝对动不得的,矿藏和药材储备的动用、更新、淘汰等方面严格按照规定进行。

    朝廷兵部对西宁道战略物资虽然有严格的规定,但是禁不住西宁道这里山高皇帝远,又临近西燕,各种管理就相对灵活变动起来。是以西宁道矿藏储备仍归西宁卫管理,而药材储备则是移到了西宁到特殊的组织之上,这就是西宁道的药市行会,像三七这种特殊的战略药材,则是直接归文镇药市行会管理。

    每一个朝代都是这样,有吏治的地方就有贪腐之事,药材储备管理也正是这样。这些年来,李家因为长年把持着文镇药市行会会长之职,对于三七的管理,自然就松懈了。三七这些药材储备,就如李家的囊中物一样,挪用、侵占等情况时有发生。

    囊中取物之事做得多了,也就不会想到有什么后果了,况且往年从来没有督查药材储备这个做法的,所以李家就随意挪用了文镇药市行会的三七。如今京兆尚药局i太医和监察御史要来昆州督查,李家众人才知道麻烦大了!

    放在以往,挪用就挪用了,这事轻易就能摆平的,只须将三七的数量填补上去就可以了。可是,如今昆州之地哪里还有五千斤三七!怎么可以在短短几天之内填上这个数目?!

    李惠山擦拭着头上豆大的冷汗,匆匆赶回来的李绵山和李次山,也和李惠山是差不多的表情。

    这个事情,仔细说起来,要比朝廷征收之事严重多了。挪用战略物资,轻则会问罪杀头,重则抄家没族,这不是开玩笑的。

    最后,还是李老爷子首先回过神来了。将一个个吩咐说出来:“药市行会原有的三七绝对不能再动了。现在紧要的是马上补上挪用的五千斤。次山,你亲自去见胡不涂,不管是用多高的价格,都要将那五千斤三七买回来;惠山,你暗中吩咐人,要将昆州药商手中的三七想办法再刮出来;绵山,准备好足够的收购资金,必要时,本家资金也可以动用……”

    “本家资金,是动不得的。还有那门生意……”听了李老爷子的安排。李绵山下意识地反驳道。却在看到李老爷子凛然的眼神之后,收住了声音。

    是了,现在,动不得也要动了。

    当务之急是将尚药局的太医和监察御史应付过去。损财是一定的了,只要李家的根基不动摇,散去的钱财自然能复来。

    李老爷子不愧是将李家带至辉煌顶峰的一代族长,这种壮士断腕的果敢,也让李惠山等三人迅速镇定下来,想着怎么应对当下的局面,将损失减至最低。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当李次山听到胡不涂开出的数目时,还是忍不住脸色僵硬了。然后眉头不住抽动,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这个价格,真他娘的太欺负人了!李次山那一刻脸色阴沉得就像想杀人一样。

    胡不涂拈须,笑嘻嘻的,直接无视李次山杀人样的脸色。可是他眼里的冷意却是激荡不已。卖国之贼,恨不得诛之,三百万两,已经是客气的了!如今还想和我讨价还价?窗都没有!

    胡不涂面相虽然憨厚如田家翁,却和大永众多商人一样,重利精算,没有利润的生意,是一概不做的,就算有利润,也要将那一毫的利润尽可能放大至一丝,不是这样,他哪里可以积攒下胡氏安和堂偌大的家财?

    然而有一门生意,他是宁可蚀死,也不做的。那就是以货私通西燕之事!通私西燕,虽则是以货物,但在他看来,就如卖国投敌一样,那银钱之上,沾着的,都是大永百姓的鲜血。

    胡不涂终生都记得,十几年前的文镇之战,西燕的铁骑是如何践踏着西宁道百姓的性命,虽则国恒无政敌,西燕和大永现兄弟般交好,但是那样的过往,胡不涂片刻不曾忘。

    商人千里客西宁,位卑未敢忘忧国。

    当胡不涂跟随沈家众人一起,冷眼看着李家将三七秘密运出文镇,送往西燕的时候,他恨不得当场就冲了出来。若非为了更周详的布局,若非为了那门更重要的生意,胡不涂会耐着性子和李家玩了那么久?

    “三百万!没得再商量了。反正我们早已银货两讫,如果李会长对这个价格不满意,恕胡某不送了。”最后,胡不涂开口送客了,声音有些冷。他也懒得笑了,忒累!

    李次山呆愣愣地看着变脸极快的胡不涂,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生意人逞一时意气,开出这个价格,除了得罪李家,还能有什么后果吗?

    他想不明白,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那一点坚守的底线和热血,他怎么可以想得明白呢?

    ps:

    一更!表示将胡不涂写得很满意。或许有些高大上去,却正是我想描写的。哈哈。推荐好友炉石君的《大能重修记事》 书号:3152030,简介:费尽心力为爱侣炼得极品仙阶法宝,真气不继,还得替他迎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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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二章 纵横捭阖

    “三百万两?!那五千斤三七,若在往年,三万两也不值……”听了李次山的汇报,李惠山有些呆愣,他只能喃喃这样说道。

    是啊,若在往年,三万两已经是顶天了。如今,为什么就值三百万两了呢?先是西燕有战事,然后三七的价格就高了,炒到了每斤百两;再然后西燕军队的人就来了,甚至卖出过每斤两百两的天价;后来朝廷因为北疆的战事,将上万斤三七征收走了;到如今……

    五千斤三七,竟然值三百万两了!这是李老爷子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价格,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竟然要自己家族付出这三百万两!

    如果西燕没有战事就好了……这是包括李老爷子在内的李家众人的想法,更准确地说是希冀。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回到最初的希冀,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将这三百万拿出来,或者,将这三百万压得再低一些,然后去收购那五千斤三七。

    “胡不涂真是狮子大开口!三百万两,他也胆敢说!”李次山犹记得胡不涂冷冷的语调,这句说出来的话自是愤恨不已。

    “他为什么不敢呢?五千斤三七在他手上,吴越沈氏在他身后,他为什么不敢开口呢?做生意,本来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他有什么不敢呢?难道我们李家真能去抢不成?”李绵山淡淡地开口了,如果不是他语气里那明显的恨意,让人会以为这个是和李家无关的人。

    李惠山和李次山沉默了,他们知道,李绵山说的是大实话。这一刻,不管李次山曾经对李绵山如何抗拒和疏远,不管李惠山对李绵山是如何嫉妒和怨恨,他们都没有心思去想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惊觉,万一因为三七这个事情影响到李家。那么,不论是药市行会会长还是昆州刺史,都难以为继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可恨他们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家族,家族,家后面有族在支撑,才能够安稳存在啊。

    “二弟……三百万,本家资金有多余的三百万吗?”良久,李惠山艰涩地开了口,这样问着李绵山。

    本家的资金,一向是李绵山在打理的。这是因为本家资金要源源不断地供给李绵山打理的那门生意。当然。本家资金的绝大部分。来源于李绵山打理的那门生意,这是一个循环的过程。

    对于本家资金,李惠山肖想过无数次,对掌控本家资金的李绵山。他也嫉恨过无数次,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作为嫡枝嫡长,本家的资金应该归自己打理才对。可是现今,他唯一希冀的就是,本家资金在李绵山的打理下,有足够的金额数量。

    “最近那门生意的周转也极为紧凑。我之前说过的了,朝廷下达的要求多了起来,出产的原料都囤积在西宁道。西宁卫那边也没有接到通知,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原料。本家资金,我已经抽调大部分用作生意运转。……”李绵山叹了一口气,将情况如实说来,语气中有悔恨和无奈。

    如果不是因为那门生意这样忙碌。他也不至于无暇顾及三七的情况的。

    “二哥,那就是没有办法了吗?那么尚药局和监察御史的督查怎么办?”李次山懦懦地开口。

    “唯今之计,只有将送往那三处的收益暂且缓两个月了……”李惠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停下了。

    那三处的收益,加上本家还存有的资金,三百万是没有问题的。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李家喘过气来了。况且,这么多年的孝敬了,只是迟了两个月将收益送上,想必那三个人是没有意见的。

    是夜,李次山再次去胡氏安和堂见了胡不涂,说的,还是那五千斤三七的事情。这一次,尚未等胡不涂开口,李次山就将三百万两银票放在胡不涂前面了,银票上面大大的“千秋钱庄”印鉴,仿佛在摇动着室内的烛光。

    果然,无论任何时候看,银票的光芒都是很动人的。胡不涂满意地想,收下这几叠银票,吩咐着安和堂的小伙计,将早已捆扎好的五千斤三七,稳稳当当地送到李家大宅里面。

    三百万两,换五千斤三七,不,应该说是换李家上下安稳,胡不涂觉得李家这生意做得也不亏了。所以最后他还笑着说了一句话:“李家果真是昆州三家之首,太爽快了。真的希望和你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啊……”

    “哼!”回应胡不涂的,则是李次山冷冷的一声鼻音。这一次,已经让自家损失惨重了,再合作一次?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听到这声冷哼,胡不涂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语。年轻人就是太着急了,合作的机会嘛,还是会有的……

    两天后,陈太医会同前来昆州的御史台官员,开始督查昆州药材储备的情况。这一次督查昆州,是户部尚书江成海建议的。因为西燕的乱局情况,已经加急送到京兆了,故而江成海认为,昆州药材储备情况,也要验一下了,以便作好相应的准备。

    带着监察御史前来昆州的御史台官员,可以算得上是沈家的老熟人了,他就是汪直,当年曾来过西宁道寻找姜形黄精的监察御史,如今已经是台院从六品侍御史了。

    秋梧站在涌动的人群中,看着那个打过几次交道的汪直,他正和陈太医一起,跟着李次山等几个药市行会的人,走进了药市行会之中。看样子,应该是核算那些药材储备去了。事情到了这里,秋梧认为可以去向主子们交差了。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秋梧兴致勃勃地描述着李次山颓败的脸色,听得沈宁忍不住微微笑。想来也是,用三百万两买了五千斤三七,换了任何人,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的。

    可是,沈宁和胡不涂所想的一样,这三百万,李家花得,也不枉了!沈、胡两家在西宁道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心力。若是不能从李家那里得到这三百万两,这昆州的局面,怎么打开呢?

    初时,沈宁看到了沈余益从西燕传回来的信息,知道西燕的局势即将有变,她就知道,李家必定会发西燕这笔局难财的,她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将西宁道、北疆、京兆三地风云变幻的局势,融汇在一个小小的三七事件中,中间费了多少心里力、走了多少精步。沈宁都记不清了。

    通过寇色。引起李次山对西燕局势的关注。催足他推高三七价格的心思;借助北疆局势,将李家囤积起来的三七一次清走;让胡不涂出手,是为了将这个格局再做大一点;通过江成海,促成尚药局和御史台对昆州药材储备的督查……

    这一步步做下来。沈宁自己也有些胆战心惊,因为不知道事情会走向哪一步,所幸到了这一步,都很顺利。

    那些出场的众多人物,寇色、胡不涂和杨老爷子等人,也顺利演完了他们的角色。当然,最应该感激的,乃是李家众人。

    如果不是李家太贪,贪得竟然将三七倒卖与西燕。贪得竟然胆敢挪用药材储备中的三七,事情又怎么会是如今这样呢。

    纵横捭阖之策,说到底,谋的,还是众人利欲之心。

    人有贪欲。这是太正常的事了,没有贪欲的人,定然不存在这个世上的。可是,贪欲,得有限度,不能无休止的泛滥下去。一个李家,就能拿出三百万两,可见这些年,昆州钱财赋税都到哪里去了!

    要想从西宁道这里拿到这些赋税,那么就必须往西宁道投入更多的钱财和心力,这一点,沈宁是知道的。她也坚信,祖父想要打通西宁商路的心愿,一定可以完成。

    “欲将败之,必故辅之。史书果然没有骗我啊。”沈宁笑着说道,不知道是在感叹,还是在自省。

    金碧大街旁的纵深院子里,沈家众人和应南图,饶有兴致地看着胡不涂在展示那三百万两银票。

    三百万两银票叠起来,是怎样的,沈宁还真是没有见过。如今看了,也不觉得是有多么厚的几叠,总归也就是那样吧。

    “果然如我们所料。李家本金,是不会有三百万之多的。如今为了应付御史台的督查,李家拿出这三百万,想必是李绵山从那门生意里面拿出来的了。只是,不知道李绵山能拿出多少个三百万?”沈得善倒有些好奇。

    那门生意,耗资周转之大,就算再能生金,也不会有那么多个三百万吧?

    “要想知道那门生意里,能拿出多少个三百万,问问彭公子或许就能知道了。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去闻香阁了,只专心在彭将军身边做一等一的孝子。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是怎么样了?”沈余同一脸正经地说道。

    他这话说出来,特别是说着什么一等一孝子这样的话语,却不知为何甚有喜感,沈余守和应南图都忍不住笑了。

    “一等一的孝子,是这样也没有错……我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看杨老爷子和彭大公子的了。”沈则远笑着总结道,心想这一段时间的殚精竭虑终于有了一点结果,就是终于逼着李绵山从那门生意里拿出了三百万两。

    李绵山以为,从那门生意那里拿出三百万来,就是完结了吗?不,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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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三章 事成一半

    彭明义大将军最近的日子过得比较滋润,因为他唯一的儿子、一向烂泥扶不上壁的纨绔子弟彭瑾,最近变得懂事明理起来,而且颇为上进,甚至绝了去烟花柳巷的踪迹。

    更让他惊喜的是,父子之间偶尔也有些话可说了。

    对于彭瑾的转变,彭明义虽然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欣慰。只要这个儿子不再像以往那样,整天酒色财气不离身,不对人对事桀骜不驯,他就觉得这个儿子是好的了。

    父子两人相处的时候,彭明义也曾问过他:“怎么最近忽然想闲在家中了?你那些猪……朋友们不唤你一道出去?”

    彭瑾只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忽然就觉得没有意思,不想去了。闻香阁的酒,还没有府中的醇厚。”

    “……”听了这个回答,彭明义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是想着,这个儿子突然间悟了,也是件好事,就不再计较他早前整天在闻香阁流连的事情了。

    “整天呆在府中也不是好事,不若我给你找个差事做吧?”彭明义和彭瑾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难得的还是气氛平和。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随意找了个话题,以消弭父子间这种疏远感。

    “也好,反正老是待在府中我也腻了,找点事情做也好。劳烦父亲了。”彭瑾也不太习惯这种平和的氛围,话语很简短。

    “不如在西宁卫里面谋个位置吧。反正萧副将你也是认识的,做起事来方便很多……”彭明义想了想,这样说道。

    当然,彭明义心中想到的一些话没好意思说出来,那就是他知道自己儿子一向纨绔,也不曾学过什么本领,怕是做不好其他事情。把他放在西宁卫军中,放在自己麾下,若是有什么事情,自己绝对可以兜着。

    “但凭父亲的意思。不过我若是不喜欢。还是要另谋差事的……”彭瑾这样回答,乍一听,彭瑾说话毫不客气。这是二十年来的习惯语气了,谁叫彭明义心中一直对他有愧呢?

    没几天,彭明义就给彭瑾在西宁道安排一个官职,乃是从七品上大将军亲卫。这个官职虽然等级很低,也没有具体的职责,却有入帐幕参军事的资格。

    说白了,这个官职,就是留给卫主官的亲信的。彭瑾是彭明义的唯一儿子。他得了这个位置。西宁卫诸兵将自然是欢迎之至。

    彭瑾有了大将军亲卫这个职务,不外是为彭明义端茶递水、送收谍报等等,虽然没有做什么实事,但是和彭明义相处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人的感情。是靠处出来的,父子之间也是这样,相处的时间渐多,看到的事情也就越多,对一个人的评价就立体中肯起来。

    因此,彭明义发现,以前在自己眼中一无是处的纨绔儿子,竟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人。

    他很活络,很仗义。和西宁卫诸兵将都相处得很好,就连和副将军萧若元,也能谈笑风生,仿佛哥俩好的样子;和那些小士兵,也能说到一块儿去。甚至有过偷偷和士兵们在西宁卫升火烤羊腿的辉煌纪录,当然,和士兵一同受罚了,罚站一天一夜滴水不进。

    令彭明义惊奇的是,这个看起来受不得苦的儿子,竟然也咬牙坚持下来,虽然受罚之后在病床上躺了三天。

    这受罚的直接后果就是,他和那些士兵的情谊是“蹭蹭”上升,“瑾小哥”这个称呼已经在西宁卫士兵之间传开来了。

    纨绔嘛,最擅长的就是和别人一起吃喝玩乐。彭明义却想不到,纨绔用在军中,能和士兵们相处得这么好,这让彭明义大感欣慰。

    除了活络仗义之外,彭明义发现,彭瑾竟然也是个好学求问的人。这些天来,在捧完茶水、收发谍报之余,彭瑾竟然是一直在看书,还是有文字的书本,不是什么春宫嬉戏这样的图画,这就令彭明义深感好奇了,他还以为这个儿子最厌书的。

    “你看的是什么书?”彭明义踱步到彭瑾身边,见他还是看得聚精会神,不由得开口问道。

    “哦,就是看些感兴趣的书……”彭瑾仿似被彭明义突然说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书本合上递给他。

    彭明义拿过那书来一看,那封皮之上写着“商事”这两个字,再看看他零散在桌面上的书,大多是《商道》《庶务学问》这样的书籍,难道这个儿子喜欢的是商事庶务这样的事情?

    “儿子瞧着这些也很过瘾的。大将军亲卫是好,却总是做这些杂事,未免太无聊了。我倒是想去接触接触这些商事……”彭瑾有些聊赖又有些希冀地说。

    彭明义听了他这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彭瑾的心态,他是很了解的。叫一个年轻人总是做这些杂事,尤其这个年轻人一向纨绔周游惯的,长时间圈在一军帐之中,倒不是美事。

    “你既有兴趣,为父帮你留意着吧。”难得这个儿子对一个事情这样感兴趣,彭明义也不忍拂了他的希冀。

    平时在西宁卫驻扎地,彭明义和彭瑾在军帐里面相处的时间多,回到了大将军府,彭瑾也将这个习惯延了下来,时不时也在书房里和彭明义说些话语了。

    这一天,当彭瑾正踏入彭明义书房的时候,就见到李绵山刚好从彭明义书房里面出来了。见到李绵山,彭瑾眼睛眯了眯,脸上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微笑,然后状似恭敬地说道:“瑾儿见过舅舅。”

    李绵山面相是十分宽厚的,又加上他在李家似乎并不受宠,在外一向是谨小拘束的样子。他听到彭瑾这样说,忙连连弯腰说道:“大公子快别客气,快别客气……”

    “舅舅是长辈,这是应该的……舅舅来找父亲,所为何事?”彭瑾倒也没坚持,反而好奇地问道。

    他看着眼前这个胆小拘束的李绵山,心里感叹着真是想不到!如果不是沈家人告知,他还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一直打理那门生意的人,原本他还以为。多半是李惠山或者李次山的,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一直漏眼的李绵山!

    “呃……没事,就是老爷子让我送封信来给大将军,这种跑腿的事,我是做惯了的……”李绵山宽厚地笑笑道,他来找彭明义,自然不是为了送信。

    因为朝廷督查药材的事情,他不得已从那门生意里面抽调了三百万两出来,虽然少了三百万两。那门生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可是有些孝敬钱。却一时没能及时送上了。少不得要暂缓两个月。

    他这番前来大将军府,就是为了向彭明义解释这个事情,让他多担待的。

    彭明义是自家亲戚,自然是笑着说道这收益就算是吃几个月。也不甚紧要的,甚至还关切问了几句药材的事情可是全部抹平了云云,这令李绵山颇有些感怀。

    彭瑾也没有多问,实在也没有几句话好说的,很快,李绵山就拱手告辞了,彭瑾这才进了书房,向彭明义请安。

    “你来得正是时候。刚才若不是李家来人了,为父还想不到这一点。李次山不是在药市行会担任会长吗。所接触的全部都是药材生意,你可以跟随他学习。在昆州之地,做药材生意,是最稳妥的。”彭明义一直记着彭瑾对做生意有兴趣一事呢。

    “药材生意……要学会辨认各种药材,昆州之地。出产的药材数十万,什么三七四七之类的,想一想,就觉得头都大了,我对这个没有兴趣……”谁料,彭瑾这样说道,直接拒绝了彭明义的提议。

    “我听得萧副将说,若论到昆州第一的生意,应该是矿藏才对……刚好我又在西宁卫中,要是我能够去做这门生意就好了,又不会耽搁亲卫之职的,可惜没有门道呀……”彭瑾苦恼地说道,语气无比惆怅。

    “矿藏啊……让我想一想吧。”彭明义没有想到彭瑾最感兴趣的生意,竟然是矿藏。说起矿藏,也不是没有办法,刚才李绵山来着,安排儿子去跟李绵山学习矿藏生意,倒也不是不可行。

    彭明义沉吟,并没有对彭瑾做出承诺。

    过了几天,彭明义找来了李绵山,表示了想让彭瑾跟他学习的意思。学习,是什么意思,彭明义并没有直接说,但是李绵山知道,彭明义这是想让彭瑾接触矿藏了,接触这门昆州第一的生意。

    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是表示对暂缓两个月孝敬钱的不满吗?还是别的什么?李绵山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李家必须应承大将军这个意思。所以他笑着说道:“若是大公子对此有兴趣,绵山自当倾力相教!”

    接触这门生意,当然不是不可以,就看他能接触到什么了!李绵山讥诮地想道。彭瑾乃是昆州第一纨绔,这样的人,只懂吃喝玩乐,就算给他一座宝山,他也会空手而回的,就算接触到这门生意,又能蹦跶得起来吗?

    李绵山爽快地应承了彭明义,答应带着彭瑾接触矿藏生意,却只是随意给他安排了一个小旧矿场,根本就不让他接触到矿藏的核心业务,最大的矿脉在哪里,出产原料多少、中间运转过程如何等等这些环节,彭瑾根本就没能接触。

    不仅如此,李绵山还派人盯紧了彭瑾,就是为了监视他一举一动,绝对不能让他影响到李家在矿藏生意上的布局。

    不过很快,李绵山就发现自己多心了,那彭瑾,果真是昆州第一纨绔,整天嘻嘻哈哈无所事事的,上午在西宁卫和士兵们说笑万,下午晃到矿场上转悠一圈,也没干什么事情,就跑回将军府歇着了。

    这样的彭瑾,让李绵山讥笑了几声,也让他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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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周末就回去了!各位亲,乃们的粉红票要给我留到28号之后啊,555~~

第两百九十四章 割血

    京兆来的尚药局和御史台的官员,很快就将昆州这一带的药材储备情况督查完毕了。总体来说,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虽然某些药材品质、数量不是很对得上储备要求,但是那些都是寻常的药材,不像三七这种军队中的“金不换”,督查的官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文镇药市行会热情招待、诚意安排的原因。御史台以刚正不阿出名,却不是视官如仇寇的。总之,汪直、陈太医等官员是满心欢喜地走了。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李惠山和李次山的笑容迅速褪了去。此刻,他们的心情实在是说不上愉快轻松,特别是李次山,他抬头看看天,总觉得满天墨云的时候居多。

    “三百万,换来个家族周全,代价虽然太大了,却也在告诫我们,行事须得更谨慎。以后你们遇事,切不可妄为,兄弟同心,才能将李家带向更高的位置。我也老了,下一代之中,主要就是靠你们三个了……”

    李惠山、李绵山和李次山三个人都有些郝然。平日里他们兄弟相争相嫉,经过这次三七的事情,他们意识到了家族、兄弟的意义,倒有一事泯旧怨的感觉。

    说罢,李老爷子咳了咳,话语也就此停住了。这一次仅仅是因为五千斤三七就失去了三百万两,说到底,还是因为李家惯了在昆州生意场上做主了,少了谨慎之心,才会有这样惨重的损失。

    “次山,你去查查看,这三七的药材,一步步推到这么高的价格,有没有人在其中做手脚,特别是要盯着杨家,看他们最近是否有异动;绵山,从那门生意里抽调出来的钱。还是要尽快补上才行;胡不涂从我这里拿走了三百万两,定然不能让他昆州这里呆下去了,惠山,你去谈谈沈家的口风……”想了想,李老爷子又说道。

    围绕着三七,接连发生了很多事情,像是一环扣着一环似的,凭着几十年的人生历练,李老爷子感到里面有些不寻常,难道真的有人在针对李家吗?会不会是杨家?——当督查的官员走了之后。李老爷子便试图冷静下来。想要理清其中的门道了。

    李惠山等三人自然都点头表示领命了。事实上。他们也觉得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是运气太背那就是有人在捣鬼了。

    会是杨家吗?他们和李老爷子一样,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杨家。

    “父亲,真的要做这个事情吗?如果我们这样做了。那就等于向李家宣战了,以后就直接对上了。李家有大将军撑腰,我恐怕……”正在被李家猜疑的杨家,杨步勋有些迟疑地说道。

    “勋儿,你谨慎是件好事,却不可畏缩。这个局面,沈家和胡不涂已经打了头阵,撕开了一个口子,我们一定要跟紧而上。就算一时被打沉。也要去做!这是我们杨家千载难逢的机会!”杨老爷子嘴角上扬,眼里闪着精光,整个人看起来自信蓬勃。

    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来了杨家翻身的契机,一定要紧紧抓住。接下来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了!

    “兄长说的没有错!这是我们杨家千载难逢的机会!”杨从云赞同杨老爷子的说法。这一场三七之战,看得他胆战心惊又热血沸腾。沈氏出手,是一环接着一环,李家根本就没有喘气的机会,白白损失了几百万两。

    而现在,我们杨家,一定要让李家再放一次血!

    杨从云的脸上,也充满着自信,甚至,还有一丝激动向往。

    “那好!勋儿会连同罗、施两家药商,定必完成父亲和叔父的心意!”受了杨老爷子和杨从云的影响,杨步勋那几分迟疑,很快就消失了,他这样沉声保证道。

    文镇药市行会内,李次山看着那副“天下第一行会”的御赐匾额,心不在焉地听着底下八大药商的议论。这是药市行会每十日一次的议事,说的,无非就是昆州药市近来的情况,他听得耳朵都有茧了。

    忽然,他打了一个激灵,神智马上从那块匾额上回过来了,问着刚刚说完话的杨步勋:“你说什么?重选会长?”语气是不可置信,他听到了什么?杨家提出重选会长?

    “会长大人,我刚刚提议,重选会长!若是当初会长没有出台那个征集三七的措施,我们八大药商还不至于损失这样惨重。现在整个昆州药商界,谁不在说我们行会的笑话?文镇的药商、药农们,对行会也诸多意见,认为行会既没有帮助到他们,还让他们蒙受了损失。所以我提议,重选会长,振一振行会的风气,使行会有新气象,让药农、药商们信服,才能衬得上‘天下第一行会’的称号!”

    杨步勋一口气将话说完,明明白白地表示,他是提议重选会长,而且那意思是说,是要选新会长!新会长是谁,自然不会是李次山了!

    随即,罗、施两大药商也赞同杨步勋的话语,要求重选会长,以正药市行会的风气。对于杨步勋的提议,他们是绝对信服的。

    当初他们跟着杨步勋的做法,抛出了手中的三七,狠狠地赚了一笔,不用像另外五大药商那样。那五个人,想到那批被征收的三七,现在心里都在出血。

    想一想,就觉得痛快。罗、施两大药商这样想着,脸上忍不住笑。

    另外五大药商,听了杨步勋的提议,虽然没有赞同,却也没有反对。因为这一次,他们损失实在惨重,虽然有李惠山补回的二十万,但还是太少了!比起他们本应得到的钱财,这二十万就是个零头!他们还想着李次山会补偿给他们呢,结果什么都没有!

    难道跟在李家后面,真的没有什么好处了?有药商已经在心里这样评估了。他们跟着李家,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的,这好处在哪儿,他们还莫不这边儿呢。

    看到另外五大药商的沉默,李次山又急又怒,只冷冷地说道:“五年一期的会长选举,还没有到呢!况且。若是有人当选会长,其家族必须不能沾药材生意。你们之中,有谁想来竞选吗?”

    “现在非常情况,提前一年选举新会长,也是可以的。至于竞选会长,我倒是颇感兴趣……至于不沾手药材生意,那还要看我能不能当选会长吧。”杨步勋也冷冷地回应着李次山。这下,是直接表明了,他是对会长那个位置有兴趣的!

    这也就是说,杨家想要和李家争那个位置了!

    杨家是昆州最大药材商。杨步勋舍得下那么大的生意吗?李次山很怀疑。但是看到杨步勋坚决的眼神和自信的笑容。杨次山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慌。

    “会长也不用着急,行会内的事情,还是有章程的。要不要重选会长,问问大家的意见就好了。”见李次山不说话。杨步勋又笑着说道。

    他这话一出,其余的大药商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在重选不重选之间徘徊。重选会长,说不定能捞到更多的好处,可是李次山明里暗里也给过他们不少好处,况且他背后还有昆州李家,说不定也有很多好处。

    这个选择,真让人为难啊。

    “这事……我们一时也无法决定,先搁一搁,下次议事时再说吧。”终于。有大药商这样说道。既然为难的选择,那就先拖着吧,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当晚,李次山又急急返回昆州了,将杨家提议重选行会会长的事情告诉了李绵山和李次山。共同商量此事,得出个结果来。

    药市行会会长这个位置,明面上不能为李家带来什么收益,但实际上,却是李家不可失去的位置。这个位置,联系着李家众多的药商、药农姻亲,使得李家虽然没有直接沾手昆州的药材,却是昆州药界的无冕之王;

    这个位置,方便了李家在药市上的行事,不然李家暗地里研制出来的那些假药,根本无法流通出去;

    这个位置,甚至能影响着昆州的商事格局,文镇药材储备仓库里的药材,李家早就视作己物的了,怎可空手让人?

    只要有了这个位置,人脉、药材、利润就会源源不断地到来!

    所以他们最终商量的结果是,这个位置,李家不可以失去,就连李老爷子,也是这样想的:李家无论如何都是保住药市行会会长这个位置,更不能让杨家的人坐上这个位置。

    为此,李次山特地逐一拜访了一向和李家交好的五大药商。当然,他不是空手而去的,而是带上了几叠厚厚的银票,这些银票的数目,正是五大药商原本应得的三七利润。同时,李次山对他们作出了多项承诺,保证以后一定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好处。

    有了这些,一切事情就好办了。

    十天之后,当文镇药市行会八大药商议事的时候,原本一直沉默的五大药商说话了,道是现在还没到重选会长之时,这是不合规矩的,会乱了行会秩序,至于行会的声誉,有御赐的“天下第一行会“匾额在此,就已经是行会的最大声誉了……

    最后,杨步勋提议重选会长之事,以五票反对三票赞成的结果,被驳了下去。

    对此,杨步勋表示沉默,无奈接受。然而,他心里的小人儿在狂奔乱跳:顺利完成任务,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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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五章 惊涛

    李次山这个药市行会会长的位置是保住了,然而因为要收买那些大药商的心,李绵山不得不再一次拿出百余万银钱,当然,还是从矿藏生意里面拿出来的。

    当两个月期满之后,李绵山也不得不再一次暂缓了那三处的孝敬钱。这三人,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不免觉得,这样总是拖下去的,也不是办法。

    对此,李绵山也知道,但是朝廷最近对矿藏的需求仍然没有停止,各地运转司的官员,却迟迟没有将矿藏的款项转汇至西宁道。短时间,他无法从矿藏那里抽出那么多钱财,就算能抽得出来,那些账目也平不了,户部的官员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

    所以他只能暗中抛售一些小矿场,以便回流一部分资金,这才堪堪填上了那笔孝敬钱。所幸时间有功,渐渐地,那门生意又回复了正常运作,李绵山从中抽出的钱财,又再次填充了李家本家资金。

    幸好几个月前,有些傻帽肯接受那些小矿场——有时候闲下来的李绵山心里会惬意地想。

    他却不知道,那些傻帽,都是同一个人,就是有着昆州第一纨绔之称的彭瑾。

    当他知道的时候,想哭都来不及了。

    京兆,位于景泰大街的沈宅,沈华善正和江成海在说话。这一对老哥俩,最近时不时聚在一起喝个小酒什么,交流着京兆局势所得,鉴于两个人对西宁道异乎寻常的关注,关于西宁道的一切,是他们谈论得最多的事情。

    “那三百万两,暂且不能上交户部,昆州的局面,还不好说。”沈华善脸上没有笑容。自从协助太子监国以来,他就很少笑了。

    政事繁重,局势紧张,外有西燕、突厥的乱像。内有西宁道、北疆的不稳,京兆这里还有种种势力倾轧,沈华善每走一步都审度再三,实有如履薄冰之感。

    江成海脸上也没有多少轻松,甚至有隐隐的愤怒。三百万!当年治理河内、江南两道水患,需要户部支出五百万两,江成海四处奔走,筹集的钱银尚不足两百万之数,可是现在昆州一个李家,就能轻易拿出三百万两!

    这让江成海脸色先是涨红。随即铁青!想说什么话。却哽在喉咙。怎么都吐不出。

    “西宁道,昆州!好,真是太好了!谢同甫在西宁道那么多年,眼睛是瞎的吗?我就说。这西宁道缴上来的赋税,怎么连年减少,门道原来在此!夺国之利,以肥一家之室!论罪当诛!”江成海气得口不择言,若是以往,他定会傻傻笑两句就是了。

    可是他身为户部尚书,实在太清楚这笔钱意味什么,这笔钱只是个零头而已,西宁道那里。实在是到了不得不整治的时候。再怎么天高路远,也不能这么胡闹!

    江成海所想,也正是沈华善所思。西宁道的水太浑了,特别是昆州那里,若不是沈则远等人去了哪里。他们这些京兆的官员根本就不知道西宁道实情是怎么样的,还以为西宁道靠近西燕,乃是边境苦寒之地。

    “将西宁道的浑水再搅一搅,看看有什么鱼儿在蹦跶吧。如果能捞上几条当然最好,就算没有捞到,也可以提前布网。”沈华善拈了拈胡须,话语里也有冷意。

    江成海点点头,赞同沈华善的说话。随后两个人又仔细商量了一番,直到宵禁时间将到,江成海才匆匆离开沈宅。

    第二天早朝,太子如常监国听政。户部尚书江成海出列奏言,他那一番说话,在朝堂之上引起了千层浪。

    “启禀殿下,臣有本言。户部进日查核各道赋税,发现西宁道上缴赋税连年减少,尤其是矿藏收益,连年亏损。此等情况,令臣忧虑。户部运转司官员也有上表,道是矿藏情况令人忧心。故臣有献芹,号召西宁道以外的资商,如山西商帮和江南商帮等,共同改善西宁道矿藏状况!”

    江成海的话一落下,不少官员面容有变,但是与之最密切相关兵部尚书郑棣桓,反而神色平静。

    这是有原因的。

    大永的矿藏开采是归兵部管辖,中间流通运转则归户部运转司,然而这些都是律法上的,实际情况有很大的差别。因为各大卫的战事兵务繁重,且兵将们大多不擅长商事矿务运作,朝廷便取了折衷之法。各大卫的矿藏开采等事宜,都是委托当地大商进行的,实际上,负责矿藏开发的,乃是各大卫镇守之地的大商们。

    从先帝惠和年间以来,兵部就基本不再直接管理矿藏的事情了,都是有底下的商人们去负责,一直到现在。

    就算西宁卫矿藏再怎么亏损,只要不涉及战事、兵务,说到底,就只是户部的事情,与郑棣桓实在没有多大利害。

    现在户部尚书江成海提出,以江南、河内两道的资商补充进西宁道,以改善西宁道矿藏的情况,这关郑棣桓什么事情呢?

    然而有官员不是这么想,这些官员,有些祖籍昆桂两州,有些曾在那里任职多年,与西宁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比如鸿胪卿穆修己就出列反对了,他的理由很充分,说是西宁道靠近西燕,宜静不宜动,若是资商涌入西宁道,恐怕对动摇西宁道边境的安全,对互市来说,也不是有利的事情。

    鸿胪寺主管外事,对于西燕的事情,尤为看重,穆修己这么说,是合情合理的,不少官员赞同穆修己的说法。

    另有刚从西宁道调职回来的官员也是反对江成海的建议的,他曾在西宁道多年,道是矿藏这事务,采之少之,难以为继,此乃天道常律,没有必要引外地资商,徒劳民伤财而已。

    甚至就连一向不理会这些地方政务的皇族宗亲上官棠也出言反对,道是太子监国期间,政事军务如常为要,不可轻举妄动,恐有不安之虞。

    沈华善和江成海听着众官的反对之言,脸上无比平静,心里却苦笑连连:外官、朝臣、皇亲,一个矿藏生意,能让这三方官员反对,真是想不到。只是,他们是为了大永而反对,还是暗中和西宁道有什么勾连?

    沈华善和江成海无法得知,自然,也就无惧。

    故而江成海又对太子说了:“西宁道矿藏实情如何,尚待商榷。只是西宁道的赋税,确是连年递减。长此以往,恐怕官员的俸禄,户部要少不得拖欠几个月了。说不定,兵部所需军资,也一时不能补充,这样,一旦西燕、北疆有乱事,臣也无能为力。”

    他说的这话,让那些官员话语一滞,涉及自身俸禄,他们倒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怕说了,户部真的几个月不发俸禄,那么家中供养的奴仆怎么办?外面娇藏的妾室怎么办?还要孝敬主官、笼络下属,这些,怎么办?

    钱财的威力,见不到,却又时时刻刻可以感受得到,没有人可以忽略它的存在,也没有人可以不重视它。

    就连高坐宣政殿上的太子,坐得也不安。俸禄、国安这样的字眼听在太子耳中,令他心有惴惴。户部尚书掌管天下之财,难道这矿藏影响真的这么大妈?会不会影响到大永朝政?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坐着的位置?

    太子坐不安,正是在作着这种种考虑。

    自监国以来,太子听到了他十几年来都没有想过的政事,也经历他过往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场面,他终于可以体会长泰帝对他说的那些话了,何为帝王心术,怎样平衡朝中势力,如何在这个位置坐得更稳更顺,这他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学习的事情。

    像是这种官员各执一词的情况,这几个月来他已经见得不少了,甚至有官员在朝堂上掐架对骂,他也见到过了,最初他是茫然无措,现在已经能应付自如了。

    对于两方朝臣相执不下的事情,作为上位者,要做的就是和稀泥了。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怎样处理,太子是很熟悉的了。

    他正想说此事容后再议,打算拖它几天,使得朝臣们对此反应没有那么激烈再作决断的。却不想,这个时候,又有朝臣出列了,态度强硬地反对江成海的提议。

    不仅如此,他还出示西宁道观察使谢同甫和西宁卫大将军彭明义的加急信件,这信件,是早上才抵达的,急信上所说的,正是西宁道矿藏的事情,道是西燕最近有外地商人私运矿藏之事,所以向京兆请旨,为防西燕有奸,禁止外地资商进入西宁道!

    “微臣以为,西宁道当前万万动不得!动了,则会影响西宁道的安宁,则是和大永朝廷为敌!”最后,他言辞激烈地作结。

    听着这些激烈话语,沈华善和江成海一时呆愣,心中是不可置信。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与西宁道有什么关联,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

    难道,他竟然会想保住李家?!

    ps:

    二更!感觉断章越来越顺遂自然了,恰到好处,乃们心痒痒有木有?哈哈,求表扬!哈哈。

第两百九十六章 保住

    沈华善和江成海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也会掺合其中!

    卞之和,长泰帝最美貌的妃子慕妃的嫡亲兄长,大永前四卿之一,尚书右仆射大!正是他,拿出了西宁道加急送来的文书,强硬反对江成海的建议!

    大永前四卿之中,中书令韦景耀和尚书左仆射萧厚仁,已经是退休状态,基本不出现在朝堂之上了;门下侍中,在申科病逝之后,现在还没有官员补上;仅剩的,也是最年轻的的,就是尚书右仆射卞之和。

    他主管尚书省刑、兵、工三部,位高权重,又加上是慕妃的嫡亲兄长、长泰帝倚重的朝臣,这些年来他青云直上,升官加第的速度,就连近年备受瞩目的沈华善也自叹弗如。

    卞之和在朝堂之上,一向不甚活跃,在早前的夺嫡之争中,他是中立的,甚至隐隐倾向太子。沈华善一直以为,卞之和会是长泰帝的纯臣,将来太子登基,他也会是纯臣。可是如今,他为什么会反对呢?

    能及时拿出西宁道送来的加急文书,证明卞之和早就有准备了,证明他早就和西宁道互通有无,这是为什么?

    沈华善不由得想起了两年前的谜团。其时,司马昊刚登基,西燕来的使者秘密接触卞家,置五皇子于死地。当时沈家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西燕会帮卞家这个忙、西燕和卞家是怎么连上的。

    正如现在,沈华善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卞之和会护着西宁道、护着李家。

    谜团重重。

    “此事,容后再议……”在卞之和说完话后,太子终于能够将这句话说出来了,他早就想说了的,这和稀泥的速度,太子都嫌慢了。

    随着朝退官散,沈华善的疑虑,仍盘踞心头。

    在京兆朝堂这里有风浪起的时候。西宁道那里,也颇不平静,原因就在于,西宁道观察使谢同甫的府中,飞进了一只扑腾腾的信鸽。

    信鸽“咕咕”地叫着,不断拍打着翅膀,提醒谢同甫京兆有信到了。谢同甫看着信鸽摇晃的傻样,感到有些好笑。

    他熟练地从信鸽的脚边,取下了一张用油纸包着的纸条,纸条上只有几个奇怪的符号。待看清这几个符号的意思。谢同甫就笑不出了。

    这几个符号。表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户部将对西宁道矿藏有大动作。这大动作尚不知道是什么,却必须马上想办法应对,西宁道这里的情况。也要尽可能地抹平,万一户部真的有人来查,绝对不能留下把柄。

    把柄,指的是什么,谢同甫很清楚。那两成矿藏的收益,每个月,昆州的李家都会准时送到倚邦这里来,只在前两个月有所延误,不过后来很快就补上了。

    这样的情况。自他上任西宁道观察使一来,就开始了,持续了六年。这两成收益,在昆州李家那里,会不会留下什么账本记录?这些账本记录。会不会成为把柄后患?

    答案是肯定的,谢同甫甚至不用想,都知道李家必定会保存着这样的记录,那可是保命的东西,谁不会留在手中?

    这个时候,谢同甫有些后悔了,自己之前只顾着收下这两成收益,默许李家在矿藏之上做的种种手脚。好了,现在户部要是整顿西宁道矿藏,首当其冲的,定是昆州李家。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要保住李家,怎么保?

    作为西宁道观察史,谢同甫当然很清楚,西宁道矿藏有多丰富,从中出现的利润有多丰厚,那是大部分京兆官员想都没有想到的数目!正是因为知道这个利润太丰厚了,丰厚得令他怦然心动,当李绵山送来两成收益、小意讨好的时候,他才会收下,然后对李家的手脚睁一眼闭一眼。

    矿藏的收益,不只是他收到了,安西都护赵钰罡收到了,西宁卫大将军彭明义也收到了。一分一送,这三个地方和李家,就占掉了西宁道矿藏收益的八成,剩下的两成,用来打点运转司的官员和相关商家,最后上缴到户部的,就寥寥无几了。

    西宁道这个地方,最靠近西燕,离京兆甚远,远得有时候皇上根本就想不起西宁道来。就这样,这么多年了,西宁道这里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谢同甫也心安理得地拿着李家的孝敬钱。

    却没有想到,会有如今的情况。其实,又怎么会没有想到?只是那两成的收益遮住了他的心眼,他故意没有想到罢了。

    幸好,幸好,不只是他一个人得了两成收益。想到这里,谢同甫心里轻松不少,当务之急,就是马上赶去昆州,见一见另外几个也得了两成收益的人,集众所长,定然不能让户部插手进西宁道矿藏这里面来。

    “户部将有大动作?什么大动作?这是户部要查西宁道的矿藏了吗?要查就查吧,账目上我都平好的了,以户部官员的眼力,又对矿务不熟悉,他们查不出问题来的。”李家议事厅内,李绵山恭敬地对谢同甫说道。

    他能想到的大动作,就是查账目了,他没有像谢同甫那样紧张,说话也颇为利索。

    “不会是查账本!这些年来,户部官员来西宁道查账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算不得大动作,应该是别的。”谢同甫看了一眼尤不知死活的李绵山,语气也有些震怒。

    这人,在生意场上是极精的,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了呢?

    谢同甫这么一说,李绵山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不是查账本,那会是什么?他想不明白,有什么动作可以摸清西宁道矿藏的情况?

    “不管是什么动作,我们都要作好准备。老朽多谢大人的提醒了!此事,我倒是有个全策,以不变应万变,这就要大人您和大将军的配合了。”未几,李老爷子说话了。姜还是老的辣,他很快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谢同甫这样的表现,令李老爷子很放心。谢同甫一定会想办法保住李家的,因为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是西宁卫大将军彭明义,就难说了。他似乎另有想法了。

    想到彭明义这几个月对李家的态度,还有他不肯再拿那两成收益,李老爷子的眼神就暗了暗。

    彭明义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拿那两成收益了,这样的情况,令李老爷子心生不妙,他不知道彭明义为什么突然就不肯再拿了。

    李老爷子不知道,彭明义有这样的转变,全是因为彭瑾。

    彭瑾自从跟随李绵山接触了矿藏的生意,每日里,都有半天是在外面跑的。余下的时间。才会在彭明义的军帐或书房里端茶捧水。似乎是平日接触的矿藏生意多了。因而彭瑾在彭明义前面说的话语,十句有九句都是矿藏有关的。

    比如描述那些矿工的苦况:永不见天日的劳作,因为长年在地下呆着,他们瘦骨嶙峋。就连眼白,似乎都是黄色的,看着就吓人。

    比如描述矿藏的收益:真是想不明白,似乎这些小矿藏的收益也不少的,怎么都不知道那些钱财去了哪里呢?有时候甚至连矿工的钱都发不出来了。

    彭瑾只是随意地说着这些话语,却听得彭明义脸色败坏。他想到自己每个月拿到的那两成收益,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喘不过气来,手脚也会烫得似火。

    这两成收益,我还应该继续拿吗?彭明义会时不时这样问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直到,他见到彭瑾作的一首诗,便觉得心肺被人重重一击,竟然连站都站不住了,自此之后。无论李绵山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再不肯拿下那两成收益了,有时候甚至将李绵山拒之门外。

    可是,彭明义可以不见李绵山,却不能不见李老爷子,尤其是李老爷子跪在他面前的时候,彭明义连忙将他扶了起来:“老爷子,您这是折煞我了……”

    “大将军这次一定要救救李家,如果大将军袖手,我们李家就完了。这些年的同甘共苦……”李老爷子哀哀地说道,绝口不提当年他资助彭明义扶摇直上的事情,只是一味孤苦无助。

    一句同甘共苦,使得彭明义想起了微时,想起了老爷子对他的栽培,此刻他看见李老爷子雪白的须发,心生不忍。

    “老爷子说的是哪里话,彭、李两家本事姻亲。能帮得上忙的,我必定会帮!人来!取大将军的印鉴过来……”

    碍于情,碍于义,彭明义终于修了一封加急文书,保住了李家。

    彭明义的做法,令彭瑾难以接受,心里也无比失望。他想不明白,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还要保住李家,还要保住昆州这个大蠹虫!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个大蠹虫,就算不拿那两成收益,也改不了本性?

    这一刻,彭瑾对彭明义无比失望,直到随后他知道彭明义的两个小妾,同时有了身孕,他看向彭明义的目光就冷了。

    那一首诗,真是白作了!他收了那两成矿藏收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是想他能够醒悟回头啊……酒醉中的彭瑾胡乱地想道,随即醉伏在书桌之上,一动不动,他眼下,只压着几张纸。

    那几张纸很快就落了几滴水迹,有几个字的墨迹晕染开去,却仍清晰可见这是一首四言诗:

    啄木啄啄,鸣林响壑。

    贪心既缘,利嘴斯凿。

    有朽百尺,微虫斯宅。

    以啄去害,啄更弥剧。

    层崖豫章,耸干苍苍。

    无纵尔啄,摧我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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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呃,彭瑾是个好孩子,他的努力和哀戚,也是看的见的。感谢萧七七帮我发的《求粉红》,多谢!推荐她的书《丑医》/qyqfav前世死得惨烈,这辈子“没脸”“没钱”但她懂医识药有空间逃出黑暗乞丐组织,种药行医发家致富却总牵扯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她只想过自己的富足小日子,为嘛会这么难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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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介绍:
前世,她是吴越沈氏嫡长女。 享尽了人间富贵:家族繁茂,权倾朝野,乃是天下第一尊贵的女人; 却也尝遍了人间苦楚:全族俱灭,被废被囚,最后不得善终! 皆因这一切,在于沈氏倾全族之力助他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今生,她仍旧是吴越沈氏嫡长女。 且看她重生而来,挟复仇怒火,以不世聪慧,灭仇人,救家族,改变前一世的命运! 且看她以嫡长女之身,带领家族踏上莫测的权谋之路…… (感谢书友纸落◆云烟做的封面,太美腻了有木有~)嫡长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长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长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