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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今晚让你躺着享福

    顾北辰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干干脆脆地给出一个字：“算。”

    “还是不要了，会被笑话死的。”新年联欢会上表演打拳什么的，算怎么回事啊。

    “你继续扭扭捏捏地不肯上台才会被笑话！”顾北辰索性站起身，给她让出通道，语气坚定且温柔，“上去吧，我相信你。”

    笑笑也跟着爸爸一起站起身，巴掌拍得啪啪响，“妈咪加油哦。”

    好吧，打拳就打拳，反正丢的也是你顾首长的脸！

    豁出去的叶杉杉迈着大步走上台，刚刚消停些的掌声再次变得热烈。

    开始表演之前，主持人先做起了采访，“请问，首长夫人是从哪里弄到的这身衣服？”

    叶杉杉一脸尴尬，“那个……是你们顾首长帮我准备的。”

    “真是没想到，顾首长连这个都要管。”主持人的胆子可真够大的，顾首长就坐在最前排，他居然敢问出如此犀利的问题。

    “怎么，你有意见？”果然，此番犀利言辞很快就遭来了顾首长的凌厉反击。

    全场顿时响起一阵哄笑，主持人反应奇快，立马摆出一副奉承表情，“不敢，顾首长英明睿智，理应掌控一切。”

    这小子嘴皮子功夫可真不含糊，难怪被推选为主持人。

    叶杉杉被主持人的马屁功夫雷得不轻，果断转移话题，“请问可以开始表演了吗？”

    惹毛了顾首长可不是开玩笑的，话题被绕开正合主持人的意，“当然可以，首长夫人想表演什么？是否需要音乐伴奏？”

    “咏春拳。”

    首长夫人此言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能来点快节奏音乐吗？”反正已经雷倒了一大片，叶杉杉的心情反而平静了。

    “ok。”距离首长夫人最近的主持人受到的‘惊吓’也最厉害，这一声ok完全是他的本能反应。

    约莫五秒钟后，节奏感十足的动感音乐缓缓响起，做了个抱拳行礼的姿势后，叶杉杉开始了让人瞠目结舌的表演。

    这哪里是助兴表演，根本就是专业级别的武术教学嘛，一招一式准确到位、力道十足，而且还和音乐的节奏搭配得恰到好处，完全就是力与美的结合。

    一套拳才打了一半，已经有人站起来鼓掌叫好，原本沉寂的气氛也再次变得热闹。

    当叶杉杉做完最后一个收尾动作时，观众群中竟然响起了再来一个的呼声。有胆大的，甚至提出了找个身手了得的战士上台和首长夫人对打的建议。

    这群臭小子，让他们开开眼，他们居然还惦记上了，顾首长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表演只为助兴，心意尽到就行了，大过节的，打打闹闹也不像样子。”

    有首长大人撑腰，叶杉杉正好找个借口溜下台，“我只是学了些皮毛功夫，上不了台面，献丑了，还请大家见谅。”

    这话多少还是有些谦虚的成分在，如果这种水平只能算皮毛功夫，那接下来要表演的近身散打又算什么？

    还好主持人机灵，临时调整了节目顺序，把原本应该在下一个上场的对打往后移了几位，也算是给几位新兵留了点面子。

    “你家里那些奖杯果然不是白拿的。”这是顾北辰第一次看到杉杉在正式场合下表演武术，坦白说，他也吓了一跳。

    “那些都是省市级别的表演赛，参赛的人不是很多，我只能算是矮子里找高个挑出来的。”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也是爱好，叶杉杉从来没想过拿那些奖杯向人炫耀。

    顾北辰是真心想要夸赞她，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谦虚，“全省第一还不够有说服力？”

    “比我厉害的人多的是。”叶杉杉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从小到大，她都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各种夸奖赞美她也没少听，但能得到他的肯定，那种满足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你。”这世上一定有比你更好、更优秀的人，但在我心里，你是最特别的唯一。

    这夫妻俩，身后坐了百来号人，他们居然毫无顾忌地亲昵耳语，看得那群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们各种羡慕嫉妒，都快没心思看表演了。

    这种时候，非常需要玩点刺激的游戏提提神。

    天，这里是部队、是军营好吧，怎么有人敢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这种充满不确定因素的游戏？！

    当然，这个游戏能不能顺利进行还得先问过顾首长的意思才行。

    刚刚才吃过顾首长白眼的主持人满脸堆笑地上前请示：“顾首长您看，这些战士们都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就让他们乐呵乐呵怎么样？”

    顾北辰没有立即给出回答，而是先问了问老婆大人的意思，“你觉得这么疯狂的游戏适合在部队玩吗？”

    “只要把握好度，应该没事吧。”叶杉杉是这么想的，有首长大人在现场坐镇呢，量那些新兵们也不敢玩得太过火，大冒险最多就是做一些挑战体能极限的运动或是训练什么的；至于真心话，大家完全可以随机应变，谁也不会真的去求证。

    当然，她给出上述回答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这个游戏和她、和首长大人没啥关系，他们只要在旁边看看热闹就好了。

    “顾首长请放心，游戏项目都是经过大家一致认可的，您先过目，要是发现有不合适，可以挑出来。”这个问题策划游戏的人早就想过，毕竟是在部队，太过分的要求也没人敢提。

    顾北辰随手接过，象征性地扫了几眼，然后把决定权都交给老婆大人，“你看看。”

    叶杉杉也不客气，认认真真地把所有项目都看了一遍，果然不出她所料，大冒险的项目都是些体能挑战，而真心话方面多以对部队里首长及战友们的印象和看法居多，偏重娱乐性，算不上过分。

    不过，这个游戏好像算漏了很重要的一点，如果被抽中的人不愿意接受挑战，是不是应该有相应的惩罚？

    “当然有啊。”主持人小袁潇洒地打了个响指，立马有人推着放满酒杯的小车上了舞台。

    “喝酒？”咳咳，真老套，还以为他们会有一些比较新鲜的创意呢。

    小袁笑着答道：“准确地说应该是经过特别调制的果酒，反正只是游戏，意思一下就行。”

    “那就没问题了，就按照上面的项目进行吧。”叶杉杉同学完全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心情，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参与其中，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个错觉依然存在。

    不过，当主持人宣布游戏规则之后，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今晚可能要杯具了。如果大家都想看她‘表演’，要作假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击鼓传花这一套，这么多90后，就不能有点新奇的创意？

    于是，她决定先下手为强，“我来敲鼓。”

    小袁同志刻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们的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大家轮流敲鼓，第一个上场敲鼓的人必须首先完成一次真心话或大冒险才能坐到台上，第一轮完成游戏的则会成为下一个敲鼓人，以此类推。”

    呃，想上台敲鼓得先完成游戏，这是哪位天才制定的游戏规则？

    右眼突然狂跳不止，叶杉杉总觉得自己被成为第一个完成游戏的人，于是，她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这样吧，我先自罚一杯，换取第一次敲鼓的机会，行么？”

    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众战士又一次被首长夫人‘雷’到了。

    依着顾北辰的脾气，应该果断阻止才是，可一听说她要喝酒，他又动起了歪脑筋——

    一只喝醉酒的小猫会不会做出让他意想不到的疯狂举动呢？他很好奇。

    于是，他决定纵容她的疯狂：“既然她那么想敲鼓，就让她去吧。”

    首长大人做了决定，其他人也不敢再有质疑。

    一杯约五十毫升的果酒，叶杉杉豪爽地仰头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心里还不忘感慨几句：哇，这酒是谁调的，味道真不错，酸酸甜甜的，没有半点酒味。

    不是有句俗话叫咬人的狗不叫吗，同理可得，喝着没什么酒味的酒往往是最有后劲的。

    喝下烈酒浑然不觉的某人已经坐到了鼓前，跃跃欲试地转悠着鼓槌，“大家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开始吧，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们果然不一样，随便回答什么问题都是这么整齐。

    鼓槌落，鼓声起，台下顿时乱成一团，这哪里是在传花，分明是在抢！

    最后，在鼓声落下的一瞬间抢到花的人有幸上台和首长夫人站在一起，并和她合影留念。

    有了这个不良开端，游戏很快就进入恶性循环。

    半个小时的游戏下来，叶杉杉已经三次被请上台，每一次她都是用喝酒的方式逃避游戏。

    其中，第一次是她主动求来的，第二次是因为大冒险的挑战实在超出了她的体能承受范围。至于第三次，则完全是一种本能反应——

    她好像对这种酸酸甜甜的果酒上了瘾。

    而对酒上瘾的结果只有一个——醉！

    游戏环节结束不久，果酒的后劲就开始显现出来。

    某首长看在眼里，窃喜在心，故意视而不见。但，他家笑笑可没那么沉得住气，“妈咪，你怎么了？脸好红哦。”

    “是哦，好像还有点发烫。”身为当事人的叶杉杉自然早有发觉，只是碍于周围到处都是人，不好明说罢了。

    “要不我们先回去？”联欢已经进入尾声，顾北辰也担心酒的后劲上来之后小醉猫会做出不恰当的行为，便想着赶快带她回家。

    “可以吗？”毕竟是作为嘉宾被邀请来的，提前退场好像不太好吧。

    “你不舒服，他们会体谅的。”说完，顾北辰干脆站起身，毫不避讳地单手扶着她的腰，“怎么样，能自己走吗？”

    “可……可以的，我挽着你就好了。”这会儿叶杉杉的意识还没有完全被酒精麻痹，当众搂搂抱抱什么的，她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那你小心点。”顾北辰也不勉强，招呼钟阳过来耳语了几句便携妻带女从侧门离开。

    看着顾首长一家离开后，会场的气氛又变得热闹起来，有胆大的，几乎是在侧门关上的一瞬间就开始嚷嚷，“首长夫人酒量真差，三杯果酒就把她放倒了。”

    “你懂什么，果酒是用威士忌调的，有本事你去喝三杯看看，保准也会醉得云里雾里。”负责调制果酒的新兵小邱一语道破天机，入伍前，小邱曾经在酒吧当过一段时间段调酒师，用果味遮盖酒味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你小子安的是什么心？要是被顾首长知道，我也要跟着受罚！”上次舒悦爬上瞭望塔的事钟阳已经被连累过一次，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大家觉得顾首长有生气的迹象吗？说不定他还会在心里感激我呢。”虽然年纪轻、阅历浅，但这些新兵们不是傻子，顾首长那点心思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钟阳也很快反应过来，有些事，借着点酒劲确实更好办。

    另一边，顾北辰已经带着老婆孩子出了活动楼。终于远离了众人的视线，叶杉杉也不用再顾及，“那个……我好像有点醉了。”

    傻瓜，不是好像，是真醉了，而且醉得还不轻！刚才只是觉得脸有点红、有点烫，这会儿头晕、口干什么的都来了，照现在的态势发展下去，眼前的景象变重影只是时间问题。

    某首长依然是一副模范老公的体贴的表情，“没事，醉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妈咪不是说酒的甜的么，怎么还会喝醉？”笑笑的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点上，已经醉得晕晕乎乎的叶杉杉也有同样的疑问，这酒明明喝着像果汁，刚开始也没啥感觉啊，怎么现在会这么难受？

    “可能是她酒量太差。”顾北辰敷衍着应了一句，转过身帮小醉猫把衣领拢好，“我背你回去。”

    “我……我还能自己走。”虽然说话有点大舌头，但叶杉杉的意识还算清醒。这会儿才刚过九点，路上人来人往，这么大个人还要人背着走肯定会被路人驻足围观，影响不好啊。

    “妈咪，还是让爸爸背吧，出去的那段路不好走，而且路灯也不够亮呢。”妈咪的状况看上去确实不太好，小鬼灵精也不放心。

    顾北辰也懒得跟她说那么多，干脆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快点上来，晚上风大，吹久了会头痛。”

    叶杉杉拗不过他，只得乖乖趴上去，双手交叠着放在他胸前，安心且满足地叹，“老公，你对我真好。”

    唔，某只醉猫的意识好像越来越迷糊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当着笑笑的面叫顾首长老公。

    “呵呵，妈咪是真的醉得不轻哦。”看吧，她家笑笑都看出来了。

    “所以等一下回家你要乖乖听话，不能吵她。”满心期待的某人正好借此机会给小鬼灵精提个醒。

    “知道了，等一下我自己洗澡，然后乖乖睡觉。”可怜的笑笑，就这样被顾首长‘忽悠’了。

    一路上，叶杉杉都没怎么消停，嘴里哼哼唧唧，却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她的醉意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新境界。

    一路折腾，走了一刻钟才到家。笑笑拿了钥匙跑在前面，开门、开灯、开暖气，很是利索。

    顾北辰很快就把小醉猫抱进房间，笑笑也担心地跟进去：“爸爸，妈咪一直叫口渴，要不要给她倒杯热水？”

    “我来吧，你先去洗漱，早点睡。”顾北辰一脸欣慰地摸了摸乖女儿的头，和她一起进了浴室，给她接了温水也准备好了睡衣。自从有了杉杉，他已经很久没有伺候笑笑洗漱，今天她突然醉倒，他才有机会在笑笑面前展现出慈父一面。

    小鬼灵精却不怎么领情，拽着爸爸的手往外拉，“爸爸快去照顾妈咪，我自己能行的。”和妈咪相处了近四个月，她早就不是那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娇气公主，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她。

    房间里的小醉猫还在闹腾着，顾北辰却不急着回去伺候她，“你妈咪真厉害，短短几个月就把你教的这么乖。”

    “那当然啦，爸爸千挑万选才娶回家的，还会有错。”小鬼灵精的聪明乖巧也不全是亲亲妈咪教出来的，瞧瞧她拍马屁的功夫，叶杉杉可是望尘莫及。

    顾首长被哄得很高兴，正寻思着是不是该给笑笑一点实质性奖励，对面的房间里却传来了大动静，“老公……好难受……”

    小祖宗，该不是胃不舒服想吐吧？

    “妈咪又在叫了，爸爸快回去吧。”虽然很想和爸爸聊聊天，但笑笑心里很清楚，现在不是时候。

    “乖，洗好了就去睡觉，我回去看看。”

    随口叮嘱两句之后，顾北辰快步奔回房间。还好，小醉猫只是嚷嚷着喊热，没有要吐的迹象，“先把衣服脱了，我去给你倒杯水。”看着她一刻都不安分的闹腾样，顾北辰真有点后悔让她喝酒。他现在忙着伺候她都够呛，哪里还有心思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顾北辰倒了水回房，一开门就看到小醉猫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背心呆坐在床上。

    要命，果酒到底是用什么调制的，居然能让人失去对温度的正常感觉。

    顾北辰急忙跑过去，拿浴袍披在她身上，“房里的温度不到20度，你怎么脱成这样了？”

    “不是你让我脱衣服的吗？”她还有理了。

    顾北辰无奈地扶额，是我让你脱的，可我没让你把保暖衣脱掉！

    “乖，先把水喝了，好好躺着休息。”福利什么的都别想了，还是安心当妻奴吧。

    咕咚咕咚一阵吞咽，满满一杯水不到十秒钟就被小醉猫干掉。喝完之后，她居然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好甜。”

    甜你个大头鬼，刚刚给你喝的不是果酒，是白开水好吧！

    “快躺下，小心冻着。”顾北辰果断无视掉小醉猫无意识间做出的撩人动作，掀开被子准备把她塞进去。

    岂料，醉眼半睁的她居然利索地翻了个身，反而把他推倒在床，“谁跟我说的，运动一下就不冷了。”

    咳咳，真难为她了，醉成这样居然还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话。

    “喝醉酒的人不能做剧烈运动。”顾北辰被她的娇态逗得哭笑不得，喝醉酒也能这么可爱，也只有她了。

    “谁说我喝醉了？”叶杉杉终于说出了喝醉酒的人最常说的一句话。

    喝醉酒的人难免会有些不可理喻，顾北辰也懒得跟她较真，“好，你没醉。”

    “没醉就可以做剧烈运动是不是？”完了完了，某人的意识已经彻底被酒精麻痹，说出来的话越来越吓人。更要命的是，嘴上疯狂的她手上也不安分，好端端的，扯人家的皮带做什么？

    顾北辰被小醉猫的主动吓傻了眼，急忙按住那双不安分的小手：“你要干什么？”

    叶杉杉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手劲，三两下就把他的手推开，然后继续刚才没有进行完的工作，“你说的，今晚要躺着享受。”

    轰……顾北辰彻底被雷倒，半晌没缓过神来。她到底是真醉还是在装醉，哪个喝醉酒的人会专挑这些事记？

    见他迟迟不做出反应，小醉猫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涣散地低喃道：“不要吗？”

    该死，这种时候她怎么敢问这么直接的问题？

    面对如此大胆的诱惑，他要是说不要，肯定不是正常男人！

    “等一下。”顾北辰飞快地一跃而起，跑到门口把门锁好，小鬼灵精还没睡，她要是冒失地闯进来可就糟了。

    从门口到床边只有短短五步的距离，动作利索的某首长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上半身剥干净！

    “呵呵呵……”半跪在床上的小醉猫突然发出一阵孩童般可爱的笑声。

    看着她天真可爱的纯情模样，顾北辰心底突然萌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罪恶感。扪心自问，舒舒服服地地躺着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小女人伺候，他真的能心安么？

    正当他暗生愧意、左右摇摆时，某小猫又开始施展甜蜜诱惑：“老公，你怎么还不上来？”

    顾北辰听话地上了床，却没有乖乖躺下，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搂在怀里，“你什么都不懂，还是我来吧。”

    怀里的小猫突然炸毛，猛地将他推倒：“你才什么都不懂呢！”

    顾北辰无奈一笑，乖乖躺着不动，摆出一副随你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只听噌的一声，质感十足的军用牛皮皮带终于从他腰间抽离。

    可以想象，接下来将要被她剥掉的就是长裤、贴身打底裤，以及……

    一开始，顾北辰确实以为她什么都不懂，恐怕要摸索一会儿才能继续。但，他低估了人喝醉酒后的勇气，也低估了他家杉杉的天赋。

    都已经被他压着吃了那么多次，基本程序她还是知道的。而且，在酒劲的驱使下，她完全没有往日的羞涩忸怩，不仅动作大胆，脸上还一直带着媚惑十足的笑。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她修长的手指在他身上点火，湿热的唇在他脸上胡乱地吻，惹得他浑身像被火烤似的难受。好几次他都想转守为攻，却又舍不下这来之不易的享受机会。

    如果不是意识被酒精麻痹，她肯定不敢做出如此疯狂的事，这样的机会错过以后可能不会再有。所以，再难受他也会忍着。

    今晚，她是真正的女王。

    第一次，她高高在上地俯视他，为他绽放最娇媚的自己。

    身心完美契合，痴缠缱绻、蚀骨缠绵。

    故事的开始和过程和往常不太一样，结果却是惊人的一致——

    累到筋疲力尽的叶杉杉倒头沉沉睡去，身心都得到极大满足的某首长依然精神抖擞，帮她把身子擦拭干净、舒舒服服地抱在怀里后，却迟迟舍不得入眠。

    “小傻瓜，以后再也不让你喝酒。”这样的享受有一次就够了，每次都让她这么累，他舍不得。

    一夜无梦，农历年的最后一天在纷飞飘雪的伴随下如期而至。

    酒后纵欲过度的后果可想而知，头痛欲裂、面无血色、精神恍惚、严重体力不支。

    简直比生了一场大病还难受！

    叶杉杉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缓缓睁开眼睛，慢慢醒清楚之后，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似的在她脑海里一幕幕闪过。

    联欢会、真心话大冒险、果酒……

    最后，她好像是被首长大人背回家的。可回家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呜呜，醉成那个鬼样子，该不会对首长大人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吧？

    在她恍神之时，那个熟悉的温柔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醒了。”

    她想试着翻个身，却悲催地发现腰部以下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好像随便动一下就会散架。天，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077：酒后纵慾有害健康

    看着她痛苦皱眉的可怜样，顾北辰急忙坐回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昨晚……我到底做了什么？”稍稍缓了片刻之后，绵软无力的身体总算找回一点感，叶杉杉也终于从脑子里挖出了一点蛛丝马迹。呜呜，腰这么酸，昨晚……一定很激烈。

    身体的不适感实实在在地存在着，顾北辰只能跟她说实话，“你喝醉了，做了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例如？”红着脸勉强挤出两个字后，叶杉杉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老天保佑，千万别是她主动勾引什么的。

    “还记得昨天早上我跟你说过的话吗？”顾北辰担心她会突然炸毛，不敢说得太直接。

    “哪一句？”小傻妞，醉得迷迷糊糊事能记得的事，清醒时居然忘了。

    “你确定要我说？”顾北辰一边回答，一边扶着她的腰转了个角度，还原了昨晚的姿势。

    “啊……”叶杉杉很快就反应过来，尖叫一声之后果断把小脸藏进他怀里，任他怎么哄就是不肯抬头。

    顾北辰似乎早就猜到她会有此反应，也不再逼她，默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耳畔，自语般地低喃道：“昨晚……我很高兴。”

    你当然高兴了，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躺着享受就好。

    羞红的小脸依然藏在胸前，丝毫没有要抬头说话的迹象，只能由顾北辰继续：“虽然高兴，不过……我一点也不想再来一次。”

    因为这个意外的刺激，叶杉杉终于抬起头，仰着小脸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不想？”

    唔，很高兴却不想再有下次，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我不想让你太累，而且……”顾北辰刻意停顿片刻，噙着笑意的嘴角向上弯了弯，“酒后纵欲对身体不好。”

    “你……你太坏了！”叶杉杉恼羞成怒，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口，“你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知道我酒量不好，也不拦着我。”

    顾北辰也不否认，额头低着她的，低低地笑，“我也没想过喝醉酒的你会这么勇敢。”

    “喝醉酒的人没有任何狼而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叶杉杉一脸窘迫地低着头，懦懦地解释。

    “确实。”顾北辰笑着表示赞同，捧着她的脸温柔地亲了亲，“外面又在下雪，气温也降了几度，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虽然有点不舒服，但叶杉杉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她没想过躺回去睡回笼觉。在他的温柔攻势感染下，她的勇敢也在一点点回归：“那个……昨晚，我……表现好吗？”

    顾北辰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想了好一会儿也没给出回答。

    “如果满分是一百分，我能得到几分。”毕竟是第一次尝试，而且当时还醉得不轻，叶杉杉心里没什么底，总担心自己做得不好，不能让他得到满足。

    顾北辰几乎未作任何丝毫便脱口而出：“一百二十分。”

    他答得如此干脆，叶杉杉却没当真，“严肃点，我是认真的！”

    “傻瓜，你是我唯一的女人，对我来说，你给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顾北辰诚恳作答，却引来了老婆大人的强烈不满——

    “哦，因为没有比较，所以……第一名和最后一名都是我？”

    顾北辰一脸无奈，低而轻地长叹一口气，“你可真难伺候，哪有得一百二十分的人还是最后一名的？”

    “说的也是。可惜啊，这一百二十分是稀里糊涂得的。”难得做一次攻，却是在意识麻痹的情况下发生的，想想，还真有点不甘心呐。

    看着她一脸不甘的小样，顾北辰又起了歪心：“你要真想在清醒的时候再来一次我也不介意。”反正横竖都是她受累，偶尔尝尝鲜也不错。

    “想得美！”叶杉杉不客气地一记白眼飞过去，从他怀里挣扎离开，小心翼翼地爬到窗边撩开窗帘看外面的雪景，“哇，这场雪下得真不小诶，等雪停了可以带笑笑出去堆雪人。”

    顾北辰一脸担心地凑上前，“真的不想多休息一会儿？”

    “不用啦，我的恢复能力一向很惊人的。出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比什么休息都管用。”叶杉杉同学这么多年的功夫果然不是白练的，纵欲过度的疲累和宿醉带来的精神不振什么的，还不足以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

    可能是因为杉杉的身材太过纤细的关系，顾北辰总是担心她的小身板会不堪重负，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她能安安分分地躺着休息，“别硬撑，不舒服就说。”

    “放心，我有分寸的。”窗外的雪景实在漂亮，这会儿雪下得也不是很大，叶杉杉有点呆不住了，“我先去洗个澡，顺便看笑笑醒了没。”

    叶杉杉收拾好衣服出门时正好看到笑笑从洗手间出来，小丫头立马扑过来，拉着妈咪的手，关切地问：“妈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想起昨晚的窘况，叶杉杉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急忙转移话题，“宝贝儿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起来嘘嘘的。妈咪，外面在下雪，我们等一下出去堆雪人吧。”这母女俩果然有默契，啥事都能想到一起。

    笑笑没再继续追问，叶杉杉也安了心，“好啊，我先去洗个澡，你去叫爸爸起来做早餐。”

    不等笑笑去叫，顾北辰已经主动去了厨房，农历年的最后一天，早餐也不能马虎。

    看着爸爸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食材，笑笑吓傻了眼，“爸爸，这些都是早上要吃的么？”

    “今天开始就算过年了，得吃点好的。”杉杉嫁到顾家的第一个春节就要在部队里过，顾北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意，他只能尽自己所能给她和笑笑最好的。

    小鬼灵精得瑟地仰着头，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只要和爸爸妈咪在一起，每天都是过年。”

    顾北辰正要开口夸她，门铃突然响了。

    “我去开。”小鬼灵精闲不住，乐颠颠地跑去开门。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门口居然站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你找谁呀？”

    小男孩不说话，转过身向楼梯口站着的人招手，“爸爸，家里有人。”

    顾北辰循着声音出来，小男孩的爸爸也正好出现，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早，参谋长。”来的人名叫邹靖，少校军衔，突击营营长，和顾北辰年纪相仿，而且是同一年入伍，算是多年的老战友。

    “什么事？”顾北辰自然知道邹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带着孩子一起出现。

    “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小铭？”邹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急促，看样子真是遇上了棘手的事。

    “孩子的妈妈呢？”这么小的孩子肯定不可能一个人来部队探亲，顾北辰想不通邹靖为何会有此拜托。

    邹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表情颇为无奈，“闹了点小别扭，我这会儿正要去找她。”虽然是家务事，但既然把孩子拜托给人家照看，有些事还是得交代清楚。

    “行，孩子就放我这里，他和笑笑差不多大，正好作伴。”顾北辰没再多问，招呼笑笑把小伙伴领进屋，“大过年的，一家团聚最重要，赶紧把孩子他妈找回来，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邹靖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俯身向儿子叮嘱了两句便迈着大步跑下楼去。

    进了屋之后，小家伙依然是一脸酷相，好像谁都不想搭理的样子。

    一脸殷勤地问小客人要不要吃点心，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小丫头不乐意了，“爸爸，他真没礼貌，人家跟他说话，他理都不理。”

    七八岁的小孩子是心思最敏感的时候，父母闹别扭，小孩子心里也不好受，这一点顾北辰还是能猜到的，“他可能有心事，等你妈咪出来，让她试试陪他聊聊。”

    邹小铭似乎也被刚才那一句真没礼貌刺激到，沉默了近三分钟后，终于开口做自我介绍：“我叫邹小铭，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思恬，小名叫笑笑。”笑笑从来就不是那种爱斤斤计较的小气孩子，既然人家主动做了自我介绍，她也不会把刚才遭冷遇的事放在心上，“你吃早餐了吗？”

    邹小铭一脸木然地摇头，“妈妈不在家，没人做。”

    小丫头没心没肺，察觉不到小铭脸上的落寞，伸手指了指在厨房里忙碌的老爸，得意洋洋的语气，“我们家都是爸爸做早餐。”

    “我妈妈说我爸爸除了会带兵突击，别的什么都不会。”小铭的头垂得愈发低，声音听上去也没什么力度。孩子的心思很敏感，也很单纯，听了笑笑得意洋洋的炫耀之后，他会觉得自己的爸爸不会做早餐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小鬼灵精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小铭的情绪异常，忙出言安慰道：“能带兵突击也是很了不起的本事呀，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还是你爸爸比较厉害。”来之前小铭已经听爸爸说过了，顾参谋长现在已经是上校军衔，比他爸爸大两级呢，这才值得骄傲吧。

    顾北辰给两个孩子热了牛奶端过来，听到小铭的话忍不住插了一句，“每个人都有长处、也有缺点，没必要和别人比较，最重要是超越自己。”

    咳咳，顾首长真是的，居然跟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如此富有哲理的话，人家孩子能听懂吗。

    小铭明显有点领悟不到，一脸茫然地瞪大眼睛。

    顾北辰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好像说得有点深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让小铭听懂。

    好在他家还有个天才宝贝，和同龄的孩子交流，还是笑笑更在行：“这世上比我爸爸厉害的人多的是，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最棒的，谁也比不上他。”这解释，通俗易懂，也顺带着把老爸夸了一遍，可谓是一举两得。

    有笑笑开导小铭，顾北辰很放心，放下牛奶之后便回到厨房继续忙去了。

    “我也这么觉得呀，可是……我妈妈不这么想。”军人家庭里的孩子对父亲的崇拜大多是与生俱来的，小铭也不例外。但他家有个挑剔的妈妈，自小耳濡目染，他也觉得爸爸应该做得更好。

    “我妈咪也和我一样，觉得我爸爸是最棒的。”说到亲亲妈咪，笑笑脸上的得意之情越发明显，“当然，我妈咪也是最棒的。”

    想起爸爸妈妈昨晚的争吵，小铭的表情也变得越发落寞，“我妈咪要是能这么想就好了。”

    笑笑突然换上一脸认真的表情，小大人似的叹道：“应该让我妈咪给你妈妈上上课。”

    “你妈咪是老师？”小孩子的思维方式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在小铭看来，只有老师才能给人上课。

    “才不是呢，她还在上学。”小鬼灵精依然是一脸得瑟的表情。

    “啊？”小铭又一次被吓到，眼睛瞪得老大，“还在上学怎么可以做你的妈咪？”

    笑笑正要反驳，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为什么不可以？”

    小鬼灵精有意在小伙伴面前炫耀，乐颠颠地扑上去，“妈咪，你这么快就洗好了？”

    “只是简单地洗了洗，费不了多少时间。”叶杉杉随口敷衍一句，牵着笑笑回到客厅，“这个可爱的帅小伙是谁啊？”

    “姐姐好，我叫小铭。”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既漂亮又温柔的姐姐，小铭的态度也变得热络了不少。

    笑笑急忙纠正：“不是姐姐，是阿姨啦！”

    叶杉杉一脸窘迫地干笑两声，“呵呵，是应该叫阿姨。”

    小铭不好意思地挠头，吞吞吐吐地说出心里话：“可是……阿姨看上去……好小。”

    “再小也是我妈咪，你就得乖乖叫阿姨。”在妈咪的辈分问题上，笑笑的态度和老爸一样坚决，甭管年纪多大，既然爸爸娶了她，她就是长辈！

    “人家是客人，别对他太凶。”叶杉杉急忙把笑笑拉到身边坐下，闲聊着问，“小铭今年多大了？”

    “七岁半，上二年级。”漂亮阿姨笑得和蔼可亲，小铭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

    客厅和厨房隔得近，小家伙的热情也被顾北辰尽收眼。哎，他家杉杉果然是老少通吃、人见人爱，上到花甲老者、下到几岁孩童，无一不被她的魅力折服。

    “那我们家笑笑应该管你叫哥哥。”叶杉杉一边说，一边端了牛奶递给小铭，“小铭还没吃早餐吧，趁热把牛奶喝了。”

    小铭还正好开口回答，却被笑笑抢了先，“哥哥家里没人做早餐。”

    叶杉杉还不太了解小铭家里的情况，顺着笑笑话接道：“小铭应该也是和妈妈一起来部队探亲的，家里怎么会没人做早餐呢？”

    “昨晚……爸爸和妈妈吵了一架，妈妈气得跑出去，一直到早上都没回来，爸爸现在出去找她了，才会把我送到这里来。”可能是因为眼前这位漂亮阿姨说话太温柔、笑容太有亲和力的关系，小铭在她面前完全没有保留。

    叶杉杉立马敛了笑，一脸抱歉地摸了摸小铭的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里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

    小铭脸上也没了笑意，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牛奶，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看样子似乎不太想说话。

    气氛突然陷入沉默，而且小铭的情绪看上去不太对劲，叶杉杉急忙转移话题，“我和笑笑等一下要出去堆雪人玩，你要一起去吗？”

    “好啊。”这一招果然奏效，小铭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开。

    两个乖孩子很快就喝完了牛奶，早间动画剧场正好开始，给他俩调好台之后叶杉杉便去了厨房。

    “小铭家里的事，你知道多少？”大过年的，小铭家里却出了这样的事，叶杉杉心里很替这孩子担心，便想着向首长大人探问一二。

    “他爸爸和我同一年进的部队，去年才刚升了正营级，他妈妈难免会有想法，夫妻俩没少为这事吵，这一次的情况尤为严重。”毕竟是多年的战友，邹靖家里的情况顾北辰多少还是知道些。只是，知道归知道，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夫妻俩闹矛盾，他也插不上手。

    “大人们吵架，却要连累孩子，小铭真可怜。”叶杉杉天生菩萨心肠，碰上这种事，她不可能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那么容易满足，小铭的妈妈望夫成龙，也没错。”在邹靖的家庭问题上，顾北辰基本上是中立态度，谁也不偏袒。有些事，要分清谁对谁错确实很难。

    叶杉杉却不怎么赞同他的看法：“望夫成龙是没错，但也要量力而行啊。如果小铭的爸爸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就应该得到肯定和鼓励。升职这种事应该用平常心看待，能在三十出头的年纪升到你这个位置毕竟是少数，太急功近利有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

    “你这是在夸我？”咳咳，某人可真会转移话题。

    “美得你！”叶杉杉佯装不悦地白了他一眼，默了片刻，又换上一脸坚定认真的表情：“我才不在乎你的肩章上有几颗星呢，你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有一天我们也会吵架，一定是因为你没能照顾好自己，不小心受了伤！”

    同样身为军嫂，叶杉杉心里的期盼和小铭的妈妈完全不同。立功升职什么的，哪里比得上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重要呢。

    顾北辰心下感动，执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放心，为了你，我会更加珍惜自己的身体，尽量不受伤。”

    “我不要尽量，要保证！”叶杉杉也和笑笑一样，非常不喜欢尽量一词！

    顾北辰无奈一笑，不知该如何回应。没有发生的事谁能百分之百保证呢？

    “希望小铭的爸妈快点回来，大过年的，把孩子丢在别人家里也不是个事。”虽然有小铭在，笑笑也多了个玩伴，但今天毕竟是个很特别日子，叶杉杉还是希望小铭父母的矛盾能早点解决。

    顾首长亲自准备的早餐很丰盛，多一个孩子也完全够吃。只是，看着笑笑一家这么开心幸福，小铭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父母，如果他们也能像笑笑的爸爸妈妈这么恩爱，他也不至于大过年的还要在别人家里吃早餐了。

    小铭的落寞表情叶杉杉都看在眼里，过门就是客，这孩子又这么可怜，她总是想多给他一点关心，点心一上桌，她总是先给小铭夹一个，然后再夹给笑笑。这样的‘偏心’也遭来了她家小公主的不满，“到底谁是你的小孩啊。”甜甜的薏米粥也堵不住小鬼灵精的嘴，这丫头一向藏不住话，心里有不满就大大方方说出来。

    “这也要争啊，哥哥是客人嘛。”笑笑的嘴已经嘟得能挂茶壶了，叶杉杉只得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喂她吃，“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暂时是满意了，可要是哥哥今天一整天都在家里，妈咪就要被分掉一半，刚才的状况肯定还会发生，这显然不是笑笑愿意看到的，“哥哥的爸爸妈妈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接他？”

    “阿姨，吃完早餐你送我回去吧。”心思敏感的小铭也感觉到了笑笑的敌意，既然人家不欢迎，他只能主动请辞。

    “这怎么行，你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回去要做什么？”叶杉杉自然不会答应，“不是说好要去堆雪人的吗，这会儿雪已经很小了，不正好吗。”不过，她也知道，问题还是出在笑笑身上，她不表态，小铭在这里玩得也不安心，“笑笑，你怎么说？”

    “好嘛，我们带哥哥一起玩，不过……妈咪不能偏心不理我。”其实笑笑也不是真的不喜欢小铭哥哥，家属大院里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就这么一个，有他作伴也能玩得开心些，但前提是他不能把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抢走！

    “知道了。”小孩子的思维式难免会有些不可理喻，叶杉杉也懒得跟她计较。

    不过，仔细想想，笑笑虽然不是首长大人亲生的，但有些怪脾气跟他还真像，这对父女完全当她是私有财产，别人多看她两眼他们不乐意，还不让她对别人好，真让人哭笑不得。

    早餐结束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完全停了，地上的雪已经堆积了约十五厘米，确实很适合堆雪人、打雪仗什么的。

    顾首长也难得有好兴致，收拾好碗筷之后便下了楼，和一个大孩子、两个小孩子一起玩雪。

    叶杉杉心灵手巧、笑笑想法多、顾首长动手能力强，不过半个小时的工夫，雪地里就出现了三个雪人雏形。

    没心没肺地笑笑兴奋地拉着小铭炫耀，“能看得出这三个雪人分别是谁吗？”

    “中间那个小一点的是你，左边那个耳朵大大的是顾首长，右边那个鼻子尖尖的是杉杉阿姨。”三个雪人特点这么明显，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猜到，小铭这么聪明，自然是一猜就中。

    “答对了。”小鬼灵精笑得眉眼弯弯，乐颠颠地解下脖子上的围巾给小雪人系上，“爸爸妈咪也把围巾解下来呀，我们是superman三人组！”

    一家三口忙得不亦乐乎，可怜的小铭在一旁完全插不上手。

    在这样一个合家团聚的日子里，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陪伴的孩子真可怜。

    叶杉杉实在看不下去，忙把笑笑拉到一边，“笑笑乖，要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你看小铭哥哥一个人在旁边呆着多寂寞，他的父母把他拜托给我们照顾，我们就要带着他一起玩，是不是？”

    三个小雪人形象分明、栩栩如生，笑笑很开心，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担心也烟消云散。妈咪说的对，不能因为自己开心，就忽略了别人的感受，她是乖孩子，当然不会让妈咪失望，“小铭哥哥，我们也来给你和你的爸妈妈做一套三人组好不好？”

    “我……我不会。”笑笑突然这么热情，小铭觉得有点受宠若惊，表情也带了几分腼腆。

    “没关系啊，我们帮你一起做。”玩雪玩上瘾的笑笑兴奋地拉着小铭到另一片积雪比较深的地方，“你爸爸妈妈有什么特点没有呢？”

    “我爸爸个子很高，我妈妈眼睛很大，这两个特点能表现出来吗？”

    “没关系啦，大不了我们在雪人身上写名字啊，这样一眼就能认出谁是谁。”小铭也算是个聪明孩子，但和笑笑一比，显然不在一个档次。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小孩子一起玩，最重要是开心。玩得疯了，才不会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心情也会变好。

    院子里突然多了几个栩栩如生的雪人，路过的人纷纷驻足围观，就连薛副师长也被吸引了过来，“这都是谁的大作？”

    顾北辰笑着迎上前，规规正正地敬了个礼，“首长谬赞了，大作谈不上，只是孩子们随便做着玩的。”

    “你们家这两位来了之后，可没少出风头。”看着不远处那两抹鲜艳的背影，已经在部队过了好多个年的薛博云不禁有感而发，这个地方年年都会下雪，但从来没人想到在雪地里堆雪人，虽然只是几个没有生命的摆设，但也给一向冷清的家属大院增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

    薛副师长说的都是大实话，顾北辰只能淡然一笑作罢。

    叶杉杉很快就发现首长大人和一位肩上戴着两杠四星的大校站在一起，急忙拉着笑笑和小铭过来打招呼，“首长好。”

    薛博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叶杉杉以为首长是在说昨晚联欢会的事，神情变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078：郎才女貌确实般配

    “你上次在巫兰村那边救了俩孩子，可是立了大功，我代表师部向你表示感谢。”薛博云以为这小姑娘内向怕生，索性把话挑明。

    原来人家说的是这件事，叶杉杉这才松了一口气，“您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不错，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胸怀，和你家顾参谋长确实般配。”薛博云是北方人，性格豪爽，从来都是有一句说一句，夸起人来自然不含糊。

    叶杉杉被夸得不好意思，越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小心翼翼地缩在自家老公身边傻笑。

    能从薛副师长口中听到如此直接的夸奖，顾北辰心里的得意之情可想而知。心下暗爽的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缩在身边的小娇妻，倒是把大首长晾那儿了。

    最后站出来把话题接下的居然是他们家的小鬼灵精：“嘿嘿，我妈咪脸皮薄，经不住夸。”

    这小丫头实在可爱，薛博云忍不住逗趣道，“小丫头这么大方，倒是不像你妈。”

    小鬼灵精反应奇快，大大方方地回道：“这一点我随我爸。”

    笑笑大方得体的回答把大人们都逗笑了，

    看着笑笑一家和大首长聊得如此开心，被晾在一旁的小铭觉得自己很多余，刚才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

    薛博云这才发现，小姑娘身后还站着小男孩，小家伙小小年纪竟然摆出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孩子是谁家的？”

    “邹靖家的。”顾北辰随口答了一句，原本轻松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许多。

    “孩子的父母呢？”大过年的，把孩子丢给别人照看，不应该啊。

    “夫妻俩闹了点小矛盾。”孩子就在旁边站着，顾北辰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显。

    “你费心盯着点，要是处理不好，随时向我汇报。”大首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下属的私生活也要费心关注。大过年的，一家人不能开开心心在一起也是个不小的问题。

    “行，您先去忙吧。”就算薛副师长不吩咐，顾北辰也会把这事放在心里。而且不仅是他，他家杉杉对这事也很上心。

    只是，当事人迟迟不出现，他们就算有心帮忙也使不上劲。

    眼看着就要到午饭时分，邹靖那边还是没消息，顾北辰也有点坐不住了，主动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这会儿邹靖已经找到了小铭的妈妈，只是，他没本事说服老婆跟自己回家。

    叶杉杉就在旁边，从老公的回话中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如果小铭的妈妈执意不肯回家，只能使点狠招，“你跟他说，小铭生病了，看他们回不回！”

    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邹靖很快就在电话里回答说马上带老婆回来。

    人果然还是要受刺激，儿子病了，哪个做母亲的还有心思和老公闹别扭？

    *

    小铭妈妈躲的地方并不远，开车回来，不到二十分钟车程。夫妻俩下车走进家属大院时，一眼就看到院子里的那几个雪人。靠东边的三个整齐地排成一排，胖肚子的部分还用醒目的红色写着他们一家人的名字。

    刚才还剑拔弩张地大吵一架的夫妻俩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在三个小雪人面前足足站了五分钟。

    和大人们的复杂需求相比，小孩子要的东西明显要简单得多。

    顾北辰家的房子正好面朝着院子，从厨房的窗户向外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邹家夫妇在小雪人面前驻足沉思的情景。

    趴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叶杉杉不禁心生感慨，“希望他们能尽早想通，不要为了那些无谓的事争吵不休，影响到孩子的成长。”

    看着她一脸专注的神情，顾北辰忍不住说了一句很早一年就想说的话：“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只有十八岁。”

    “过了十八周岁的生日就是十九，过了今天又是新的农历年，前前后后算起来应该是二十岁才对！”知道首长大人对年龄问题异常敏感，叶杉杉总是想方设法把自己的年龄变大一些。唔，过了二十，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叫她小姑娘了吧。

    “我是说你的心理年龄。”顾北辰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你身上有很多70年代末、80年代初出生的人才有的品质。”

    叶杉杉心情很好地跟他开玩笑，“哦，你一句话，我又老了十岁？”

    “怕什么，你就是再老二十岁我也不嫌弃你。”顾北辰也乐得陪她胡闹。

    “因为我是爷爷带大的嘛，基本上，我们受的家庭教育是同一种模式。”叶杉杉的这个解释听上去还蛮有道理的，爷爷和公公是一个年代的人，他们教孩子的方式基本上都是那一套，这也早就了她的‘复古’性格。

    “性格是天生的，就算你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善良。”顾北辰自顾着地感叹着，话音刚落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念头：“话说回来，如果岳父安在、岳母没有离开你，可能就没我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不会？就算不是现在，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是会相遇啊。”叶杉杉是一个非常相信缘分的小女人，她坚信，如果他们注定要成为夫妻，总会走到一起。

    她说得淡然，顾北辰的心情却格外激动，“然后呢？如果我想娶你，你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答应？”

    “要看你表现咯。”叶杉杉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一时慌乱，随口敷衍了一句。

    顾北辰原本还想继续追问，转念一想，明知道如果的事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何必浪费时间较真？简直自寻烦恼！

    在小雪人前面呆站了近五分钟的邹家夫妇俩已经转身朝这家属楼走来，叶杉杉急忙缩回脖子，“他们是不是要上来了？”

    “应该是，你去看看小铭准备好了没有。”

    使狠招把邹家夫妇俩骗回来只是第一步，为了让小铭的妈妈尽早解开心结，顾北辰和叶杉杉还安排了一些列后续行动。

    约莫一分半钟后，门铃声如期而至。

    顾北辰亲自去开门，却没想到，门才开了一道小缝，门口的人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小铭、小铭，你怎么了？”

    邹靖随后跟上，一脸窘迫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姚惠太着急，都没顾上跟你打招呼。”

    “没事。”顾北辰一点也没把邹靖老婆的冒失放在心上。

    “我们家小铭人呢？”叫了好几声没人应答，心急的姚惠这才想到向主人问询。

    “你叫了这么半天他也没应，我觉得……他可能不想见你。”顾北辰没有正面回答，按部就班地执行首长夫人制定的计划。

    “我是他妈妈，他怎么可能不想见我！”姚惠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虽然她对自家老公诸多挑剔，但对儿子可是没话说的，还在生病的小铭不可能不想见她。

    “好像是这么回事呢。”确认小铭已经完全准备好，叶杉杉便带着笑笑一起出了房间。

    “这位是？”顾首长的家属也来探亲的事姚惠也听自家老公提起过，不过，她实在没办法把眼前这个粉嫩嫩的小姑娘和首长夫人联系在一起。

    顾北辰打心眼里不喜欢有人用这种不敢相信地眼神看他家杉杉，主动上前作介绍：“我太太叶杉杉，她旁边站着的是我女儿笑笑。”

    因为担心儿子，姚惠很快就缓过神来，走上前和看着一点也不像的首长夫人打招呼，“你好，麻烦你带我去找小铭。”

    “我刚给他吃过药，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他确实不想见你，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叶杉杉伸手指了指左手边的房间，好心建议道，“要不你试试到门口叫叫他？”

    姚惠一脸不安地点了点头，缓步走向那扇门把上挂着小熊的门，二话不说就想扭开门进去。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房门竟然是锁着的！

    没法开门进去，她只能在门外焦急地喊：“小铭，你在里面吗？”

    “我喜欢这里，不想跟你们回家。”这会儿小铭就站在门背后，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格外清晰有力。

    “大过年的，人家也要过年，不能赖在别人家里，乖，快开门，跟我们回家。”姚惠根本不知道小铭在闹什么别扭，她能做的也只有耐心哄他。

    “你也知道现在是过年，为什么还要跟爸爸吵架？为什么要丢下我们跑出去？”闭门不见的计划是叶杉杉想出来的，但具体该说什么她并没有详细教小铭，这番话完全是小铭自己想出来的。

    “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面对儿子如此犀利的逼问，姚惠总算悟出了一些重点。小铭是个聪明懂事且心思敏锐的孩子，他不会无缘无故跟大人闹别扭，而她自己正是导致他做出反常举动的罪魁祸首！

    “你还会跟爸爸吵架的，我不喜欢回到那个充满争吵的家！”可能是因为隔着一道门的关系，小铭也格外大胆，干脆把之前一直憋在心里不敢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姚惠突然沉默，扪心自问。今天她之所以会跟邹靖回来，完全是担心小铭，而不是已经完全放下。

    见小铭的妈妈一直不开口，叶杉杉忍不住走上前，“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和小铭的爸爸为什么会吵架？”

    虽然之前也听老公说了一些，但毕竟只是猜测，她还是想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才好想办法劝解。

    姚惠无力地倚靠在墙壁上，面色凝重地长轻叹一口气，“你不会懂的。”

    “你不说我怎么会懂呢？问题总要解决的，你也不希望小铭一直这么不开心下去吧？”叶杉杉并没有就此放弃，这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以后还有的吵，这日子还要怎么过？

    想到小铭刚才的坚定语气，姚惠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动容，可小铭就在门背后站着，客厅里还站着三个人，有些事似乎不太适合在这里说。

    叶杉杉一眼就看透了她的顾虑，二话不说，把她拉到隔壁的主卧房，还煞有介事的把门关上，“现在可以说了。”

    “你多大了？”姚惠倒是如叶杉杉所愿地开了口，只不过，说的不是她感兴趣的事。

    虽然被噎了一下，叶杉杉还是很快给出了回答：“二十。”答完之后，她果断做了一个决定：以后要是再有人问她的年龄，她就这么答！

    “真小啊，好多事还不懂呢，怎么就结婚了？”姚惠似乎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已经到了能拿结婚证的年纪，语气也有些怪异。

    “谁说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了？至少……我没有在探亲的时候跟老公吵架。”叶杉杉有点不高兴，一时激动之下正好戳到了小铭妈妈的痛处。

    姚惠的反应还算淡定，没有表现出生气或者不高兴的表情，“你以为我想跟他吵？谁叫他不争气，在部队呆了十二年，才混到个两杠一星。”

    “那又怎么样？有好多人在部队里呆一辈子也混不到两道杠呢。”终于切入正题，叶杉杉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认真，还真有几分首长夫人的派头。

    姚惠摆出一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表情，轻笑道：“顾首长刚过三十就升了上校，你当然无所谓。”

    “肩章上有几颗星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邹营长在部队辛苦打拼，只是为了立功升职？”叶杉杉非常不喜欢小铭妈妈说话的语气，她自己的语气也明显没有刚才平和。

    “不然呢？”姚惠理所当然地反问。

    “那是他的职责和使命，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做了自己该做的，就应该得到尊重。身为军人的妻子，你应该为他骄傲，而不是抱怨他不争气。”这番话叶杉杉早就打好了腹稿，说得也格外流畅。

    “这话是顾首长教你说的？”到现在，姚惠还是打心眼里觉得眼前这个一脸稚气的小姑娘就是一没长大的大孩子。

    叶杉杉觉得很好笑，“我又不是他手下的兵，用不着什么事都听他的吧？”

    姚惠被小丫头的犀利言辞堵得无言以对，也不打算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只是……这事你没碰上，你也不可能了解我的感受。”

    小铭的妈妈还真不是一般的固执，叶杉杉也懒得跟她讲大道理，“也许吧，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渴求的东西也不一样，我不能要求你跟我有一样的想法。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多为小铭想一想，你想要一个能让自己觉得有面子的老公，而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和谐幸福的家。”

    姚惠被堵得没话说，蓦地低下头。

    沉默有时候就意味着动摇，这个时候一定要趁热打铁，这个道理叶杉杉还是知道的，“你想不想知道刚才小铭和我们一起堆雪人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姚惠依然没有开口，不过，她的迫切眼神已经给出了回答，她想知道！

    “他说‘要是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堆就好了’。”正是因为看到了小铭脸上的落寞神情，叶杉杉才更坚定了想帮小铭的爸爸妈妈化解矛盾的决心。

    姚惠复又低下头，眼睛渐渐变湿润。昨晚和孩子他爸吵架的时候只顾逞一时之快、发泄心中的怨气，却忽略了小铭已经是个会往心里放事的大孩子。父母感情不和给孩子带来的打击是无法想像的，这么一想，小铭不想回家也就合情合理了。

    叶杉杉又继续说道：“他还说，虽然爸爸的肩章上只有一颗星，但在他心里，爸爸是最棒的。衡量一个军人是否成功的标准不是星星的多少，而是他的勇气和努力。连小铭都懂的道理，你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你不知道，我们家住在c市的老军属大院，在我们那栋楼里，就属小铭的爸爸级别最低，街坊领居闲聊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提起这事，我父母也总问，我的压力也很大。”姚惠也不是天生虚荣，只是受环境影响，难免会有些激进。

    “那又怎样，你又不是为了他们而活！做军嫂已经够不容易了，还要在乎别人的看法，你不觉得累吗？”虽然没有经历过小铭妈妈说的事，但叶杉杉不觉得外界因素的影响是什么大问题。

    “你……真的只有二十岁？”姚惠也和顾首长一样，对叶杉杉的心理年龄产生了质疑。

    一说到年龄问题，叶杉杉脸上终于浮现出几丝和她实际年龄相符的孩子气，“我老公说我心理年龄可能有三十岁。”

    “顾首长说的没错，听你说话就像在听老师讲课，大道理一个接一个，还都是让人无法反驳的。”话说到这份上，也意味着姚惠心里的结正在一点点解开。她也是年过三十的人，什么道理不懂？虽然也会有钻牛角尖的时候，但只要给予适当的引导，她很快就会从牛角尖里爬出来。

    小铭妈妈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叶杉杉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小铭这么不开心，你要是不喜欢听，就当……”

    姚惠笑着打断她，“怎么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叶杉杉最怕就是这个，不好意思地摆手，“别这么说，我只是想看到小铭开心。”

    “话说……我们家小铭刚才是真的不舒服吧？”急匆匆赶回来，连儿子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拉着上了半天可，姚惠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事有点不对劲。

    诡计当面被戳穿，叶杉杉的尴尬窘迫可想而知，这话她可不敢接，还是赶快转移话题比较明智，“我去帮你劝劝小铭，冷静了这么半天，说不定他也已经想通了。”

    姚惠不是傻子，人家故意回避就等于是默认了，她也没必要追问到底，只要小铭没事，她也就安心了。

    看着妈咪带着小铭哥哥的妈妈出了房间，耐不住性子的笑笑立马扑过来，“妈咪，都已经说清楚了吗？”

    “差不多了，不过还要看看小铭的反应。”叶杉杉还没有从刚才的窘迫尴尬中缓过神来，随口敷衍两句便拉着笑笑回到客厅，也好让小铭和他妈妈好好聊聊。

    姚惠又一次站在那扇贴满卡通贴画的门前，门还是锁着的，她只能先敲门，“小铭，是妈妈，开开门，妈妈想跟你说点事。”

    一秒、两秒……五秒钟过去了，小铭依然没有给出回应，姚惠正打算再敲一次，门突然打开，她的宝贝儿子面带微笑的站在面前，“妈妈，杉杉阿姨跟你上课了吗？”

    看到儿子笑了，姚惠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她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上了呀，妈妈听得可认真了。”

    “然后呢？以后你还会抱怨爸爸没本事吗？”虽然妈妈笑了，但小铭还是想听她亲口表态。

    姚惠急忙俯身捂住儿子的嘴，“嘘……这话回家再说。”小孩子没心没肺，有一句说一句，可大人还是要顾及一下面子，这个话题当着外人的面说确实不太合适。

    看着孩子他妈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邹靖心里也踏实了。只是，不知不觉间，他又欠了顾首长一家一份大人情，“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们了，本来只是拜托你们帮忙看着小铭，没想到顺带着把我们家的矛盾也化解了。”

    邹叔叔只顾拉着爸爸道谢，却把真正出力的人晾在一边，笑笑看不过眼，站出来替妈咪抱不平，“叔叔谢错人了，这些都是我妈咪的功劳哦。”

    叶杉杉一脸窘迫，急忙把小鬼灵精拉到身前，“人家明明说的是谢谢你们，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顾北辰也不敢贪功，“笑笑说的没错，这个功劳确实应该记在你身上。”给新兵们上课他在行，但要处理琐碎的家务事，还是他家杉杉更厉害。

    邹靖也不含糊，规规正正地敬了个军礼，“谢谢首长夫人。”

    “这个我可受不起。”叶杉杉被吓得连连后退，这些人都是怎么了，军礼哪是随便能敬的，要敬也应该是冲着首长大人啊。

    “你也不要太较真，他只是想对你表达感谢和敬意。”可能是在军中呆惯了，顾北辰倒不觉得邹靖突然‘行此大礼’有什么问题。军礼是不仅是军中礼节，也是军人向普通百姓表达尊重和敬意的方式，而杉杉绝对配得上这样的尊重。

    邹靖一家的千恩万谢还远没有结束，离开之前，姚惠和小铭又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叶杉杉招架不住，干脆找借口躲回房间里，连句再见都没顾上跟人家说。

    “妈咪，他们已经走了。”终于把客人送走，笑笑忙不迭地跑过去报告。

    叶杉杉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呼，他们一家人可真能说。”

    “有什么关系，妈咪帮了他们那么大的忙，他们表示感谢也是应该的呀。”笑笑也和爸爸一样，把小铭一家的感激当成了理所当然。

    “不能有这种想法，在帮助别人的时候自己也会感觉到快乐，这已经是最好的回报。”叶老师今儿是上课上了瘾还是咋滴，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大道理。

    笑笑一脸无奈地冲着紧跟在身后赶来的老爸耸耸肩，“爸爸你看，妈咪现在比你看上去更像首长。”

    “在我们家，她就是最大的首长，咱们都得听她的。”这一点顾北辰早就看清了。

    叶杉杉也意识到自己今天讲的大道理好像有点多了，急忙找话题转移他俩的注意力，“那什么……就快十一点，是不是该准备午餐了？”

    想转移话题？呵，没那么容易，“我已经写好菜谱，正要给首长夫人过目。”

    “首长夫人打算给笑笑安排什么任务啊？”小鬼灵精也跑来凑热闹。

    叶杉杉气得想撞墙：“父女俩都是人来疯，不理你们了！我自个儿准备午饭去，你们别跟来添乱！”

    人来疯的父女俩默契地同时应道：“遵命，首长夫人。”

    好啊，你们要人来疯是不是，我就陪你们疯到底：“我做饭的时候不喜欢有杂音骚扰，所以……从现在开始到午饭做好，你们俩都不准出声，谁出声谁就去写检讨！”

    笑笑显然没想到妈咪会来一招，吓得语无伦次，“啊？连开口说说……话都不行啊？”

    叶首长一脸严肃地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电子钟，酷酷地下令：“十一点开始计时，你们还有两分钟的时间可以自由发言。”

    笑笑急了，拉着老爸的手求助：“爸爸，怎么办呐，妈咪要我们禁言。”

    “首长夫人说的话就是命令，我们要无条件服从。”顾北辰依然是一脸轻松，不就是禁言一小时吗，对他来说实在太容易了。

    更重要的是，他坚信，下达禁言令的某人绝对挨不住一小时没人陪她说话的寂寞！

    “妈咪，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和爸爸一起人来疯，你就原谅我一次吧。”这个另类惩罚已经严重超出了笑笑的承受范围，她果断选择当叛徒。

    刚刚还在暗暗窃喜的某首长这下可笑不出来了，小坏蛋，叛变的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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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生孩子的事咱不急

    “知道错了就好，这一次就原谅你了。不过，作为补偿，你要帮妈咪看着你爸爸，要是看到他开口说话，立刻向我报告！”哼，我和笑笑在一起的时间比你几年来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都多，她不叛变才怪呢！

    “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看着爸爸。”小鬼灵精急忙应下，煞有介事地指着时钟提醒老爸，“马上就要十一点咯，爸爸有话赶快说。”

    顾首长一脸轻松地耸耸肩，“我无话可说。”

    禁言就禁言吧，看谁先憋不住。

    禁言开始的前十分钟，一切正常。做饭、看电视、整理报告，一家三口各做各事，谁也碍不着谁。

    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有人很快就忘了禁言的事，扯开嗓子冲着书房方向喊道，“不是要做冬菇鸡么，怎么没见着香菇？”

    一秒种、两秒钟……五秒钟……十秒钟过去了，书房那边还是没回应。

    叶杉杉以为首长大人忙得太投入，正准备亲自去书房问他，却在半路上被笑笑拦了下来，“妈咪你要去做什么？”

    “去问你爸爸香菇放在哪里。”

    笑笑一脸认真地提醒：“妈咪你忘了，在吃饭前爸爸都不能说话的。”

    呃，怎么把这事忘了。

    叶杉杉小小的囧了一下，决定改变策略，“去，跟你爸爸说，让他帮我把香菇和冬笋找出来。”

    “可以吗？”小孩子对禁言的理解和大人不同，在笑笑看来，被禁言的那个人不仅自己不能说话，其他人也不能跟他交谈！

    “现在是要他帮忙找东西，又没让他开口说话，为什么不可以？”叶杉杉被笑笑的莫名担心弄得哭笑不得，“快去哈，我等着用呢。”

    听妈咪这么一说，笑笑这才放心了，屁颠屁颠往书房奔去，“爸爸，妈咪让你帮她找香菇和冬笋。”

    顾北辰一声不吭地站起身，悠然自若地缓步走进厨房，把首长夫人要的食材一一帮她找出来。

    唔，顾首长不愧是受过多年专业训练的，时刻记得自己现在正在接受禁言的惩罚。

    “你躲在书房里干什么呢？”在他准备离开前，叶杉杉忍不住凑过去问道。

    首长夫人问话，顾北辰不敢不答，在不能开口说话的情况下，他只能用写的：在整理明天早上开会要用的报告。

    看着某人奋笔疾书的表情，叶杉杉心情大好。虽然这种交流方式也不错，她还是想故意诈他，希望能逼他犯规：“就知道惦记工作，也不说来帮帮我。”

    顾北辰继续写道：我也想出来帮忙，可又怕忍不住会想跟你说话。

    咳咳，某首长还真实诚，心里想什么，手上就写什么。

    叶杉杉得瑟地挑了挑眉，“活该，谁让你人来疯的。”

    顾北辰无奈一笑，继续以笔代言：快点把饭做好，我忍不了多久的。

    “你也可以选择写检讨书的，我的要求不高，五百字就行了。”

    “不早说。”憋了近二十分钟后，某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爸爸犯规了。”小鬼灵精也时刻记得自己的职责，一听爸爸开口，立马跑过来。瞧她的小表情，怎么看怎么像幸灾乐祸，就好像特地猫在一边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似的。

    顾北辰被小恶魔的兴奋表情雷得满脑袋黑线，这种一见老爸受罚就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的女儿是怎么回事？

    “看你的电视去，吃完饭我就去写检讨书！”心里憋屈不已的某首长只能把怨气都‘撒’在小恶魔身上。

    小鬼灵精现在有大首长撑腰，完全不怕他，乐颠颠地凑上来：“我也要帮忙，妈咪快给我派活吧。”

    不大的厨房，一家三口都挤在里面，虽然有点不好活动，但气氛却格外温馨和谐。一年才吃一次的团年饭，当然要一家人一起准备吃起来才特别有味道。

    虽然只有三个人吃饭，叶杉杉还是把首长大人菜谱上列的菜全都做了，七菜一汤几乎快要把直径一米的圆桌摆满。

    “这么多怎么吃得完？”虽然每一样菜都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但笑笑还是有点担心三个人的肚子不够装。

    “还有晚上呢，晚餐不做菜了，包饺子吃。”叶杉杉早有计划，反正绝不会浪费食物就是了。

    正式开饭之前，照例还是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各地方习俗不同，g市偏南，团年饭一般都是晚上吃，但为了配合儿子那边的习惯，顾家的团年饭也改到了中午。

    本是一家人，却要分隔两地过年。虽然部队的家属大院什么都有，但怎么也不比在家里，两位老人家心里多少还是牵挂。特别的顾老太，好不容易盼来了儿子娶媳妇，儿媳妇嫁进门的第一年却要在部队里过年，她心里最不好受，“听说那边又下雪了，外边一定很冷清吧？”

    “不会啊，雪早就停了，我们早上还出去堆雪人玩呢。外面挺热闹的，过节的气氛一点也不比家里差。”叶杉杉刻意走到窗边接电话，正好让婆婆听听院子里的鞭炮声，“您听听，大家都赶在这个时间吃饭，鞭炮声就没停过。”

    “怎么样，部队的生活还习惯吧，笑笑有没有喊闷？”几十年前，顾老太也曾经在部队里过过年，她老人家的记忆还停留在遥远的70年代，总觉得部队就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地方。

    虽然婆婆的担心听起来毫无道理，但叶杉杉还是心存感激，“您别太担心，我们挺好的，每天都有活动，笑笑不知道多开心呢。”

    “开心就好，难得去一趟，想去哪儿玩，只管跟北辰说，他会安排的。”

    “嗯，他早就安排好了，什么事都不用**心。”叶杉杉得体地回应着，脑子里心心念念想的却是另一件事，爷爷刚过世，还是新坟，她很想拜托小然帮忙墓地祭拜一下，却又不太好说意思开口。

    “我和你爸都挺好的，你和笑笑安心在那边玩吧。吃过午饭我们打算去墓地，给北辰的两个哥哥上灯，正好可以连带你爷爷和爸爸一起祭拜。”这一点顾老太早就想到了，杉杉的爷爷和爸爸都葬在军属墓区，和她家两个儿子的墓地隔得也不远，她不可能不记得这事。

    叶杉杉差点感动得当下落泪，她一直不敢开口的事公公婆婆居然早就想到了，“谢谢您。”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都是一家人，你不在，我们帮着祭拜你的家人是应该的。”顾老太对这个儿媳妇是真心喜欢，不夸张地说，老太太对她真比对自己的女儿还上心。

    被婆婆的细心体贴感动到的叶杉杉情绪有些失控，再继续接下去一准得掉豆子，最后，她还是果断把电话塞给了老公，“你来接吧，我去把温好的饮料拿出来。”

    接电话的突然换成儿子，老太太难免会有些诧异，“杉杉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她朋友打电话来，她去接了。”顾北辰不想让妈妈知道杉杉被感动得眼睛都红了，随口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

    老太太也没多想，继续交代：“晚上你们和杉杉的妈妈通电话的时候带我和你爸问候一声，我们就不特地打电话了。”

    “您不说我们也会的，那天和岳母视频的时候她也问到了您和爸爸最近的身体状况。”

    儿子突然提到视频，老太太也来了兴趣，“听杉杉说她妈妈后来又生了一个，你也见到了？”

    “见到了，是个很可爱的小家伙，和杉杉长得很像。”想到那个才三岁多的小舅子，顾北辰的话音中怎么也藏不住笑意。

    虽然隔着电话，老太太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你笑什么呀？”

    “您不知道吧，那孩子才三岁半，小小的一个，还管我叫姐夫。”

    三岁半？顾老太显然也没想到杉杉的弟弟这么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愣了半晌才开口问道：“按辈分来说，那孩子应该管我和你爸叫什么呢？”

    这个问题顾北辰还真没想过，却又是不得不考虑的，岳母曾经说过，会找时间带宥俊回国看看，到时候肯定少不了和爸妈见面，这称呼问题可得早点想好。

    笑笑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听，***问话她都听到了，但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叫顾老将军和徐主任呐。”不能乱了辈分，又要有礼貌，这两个称呼最合适了。

    “唔，这个主意好，还是我们家笑笑聪明。”顾老太也觉得这是个好提议，虽然听着正规了点，总算没有乱。

    “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家的宝贝！”咳咳，这么厚脸皮，可一点也不像顾家的孩子。

    各种蒸菜、汤菜放久了不好吃，这通电话并没有持续很久，十二点四十，一家三口出去放了一挂鞭炮，简单却温馨的团年饭正式开动。

    邹靖刚送来了一瓶有些年份的上品红酒，顾北辰便想着趁今天菜多，打开来品尝一下，“这酒闻着不错，想不想尝一杯？”

    “不要不要！”昨天晚上醉酒误事的记忆对叶杉杉来说是永远的阴影，即便是度数不高的红酒她也不敢随便尝试。

    “这酒度数低，喝一小杯应该没事。”顾北辰可不敢再把她灌醉，只是单纯地觉得红酒有助消化，适量饮用对身体不会有害。

    “现在是在家里，就算不小心喝醉也没关系的啦。”小鬼灵精也在旁怂恿。不过，她的动机和爸爸完全不一样，妈咪喝醉酒的样子实在可爱，她很想再看一次呢。

    叶杉杉一眼就看透了小鬼灵精的邪恶心思，哼，还想看她出丑，门都没有！“还是不要了，我陪你喝饮料。”

    唔，她现在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锦绳，醉酒误事的教训实在惨痛，这玩意还是少碰为妙。

    没人作陪，一个人喝酒也没劲。最后，那瓶酒还是被放进了冰箱。今儿不行，以后总有机会喝到，反正离另一个重要日子也不远了。

    下午的时候，天空中又开始飘舞雪花。即便如此，院子里的节日气氛还是很热闹。几个十来岁的少年冒着纷飞白雪在院子里放炮竹，年纪稍小的孩子们在另一边打雪仗，欢声笑语不断，给热闹的节日增添了不少喜庆气氛。

    笑笑也在其中，邹靖一家刚刚才吃完午饭，小铭特地来叫她。

    “爸爸妈咪，可不可以啊？”笑笑很乖，虽然额头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想去’三个大字，但还是要得到爸爸妈咪的批准。

    院子里有卫兵看着，雪下得也不是很大，叶杉杉和顾北辰没什么不放心的，批准了笑笑的请求。当然，放行之前，必要的叮嘱是少不了的，“可以去，不过要注意安全，离放炮竹的哥哥们远点，不要和别的小朋友吵架，如果雪势加大，一定要马上回家。”

    “知道了。”笑笑早就迫不及待，都顾不上把围巾系好就往外跑。

    虽然下着雪，但气温并不是很低，叶杉杉也没追上去，她家笑笑聪明得很，要是觉得冷，肯定会自己把围巾系好。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玩？”杉杉一向好动，而且也喜欢和小孩子们一起疯闹，顾北辰以为她会跟笑笑和小铭一起下楼。

    叶杉杉正趴在窗台边上看孩子们玩闹，顺便看着笑笑，突然听他这么一问，立刻炸毛：“哦，你不想我留在家里陪你？”真是的，干嘛总把她当小孩子看，和一群小朋友在雪地里追逐打闹什么的，最幼稚了。

    “怎么会！”顾北辰自知失言，急忙凑上前搂住她，“我只是怕你会觉得闷。”

    叶杉杉没有挣扎，乖乖让他抱着，一脸惬意地靠在他肩上，“有你在怎么会闷。”

    对她来说，趴在窗台上看别人玩闹也是一种特别的乐趣，她一点也不觉得闷。因为，她爱的人就在身边。

    他厚实的胸就像一座山，靠着既舒服又踏实；有节奏的呼吸在她耳边柔柔地拂过，无声地轻吻着她的鬓角的碎发。即便一句话也不说，也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拥有他的真实。

    暖暖的红茶、一粒粒剥好的瓜子仁，都是他的精心准备。

    看着满满一盘剥好的瓜子仁，叶杉杉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的，瓜子是要嗑着才有味儿，你把里面的仁一粒粒剥出来还吃什么呀？”

    “你可以用勺子，一勺就能盛十几粒，放在嘴里一起嚼特别香。”一脸妻奴样的某首长一边说，一边舀了一勺瓜子仁递到她嘴边，“乖，张嘴。”

    咳咳，您当是在哄小孩吃药呢。

    唔，从来没试过这么吃瓜子的，别说，还真是别有一番味道。

    可是，瓜子买回来的时候明明都是带了壳的呀，他什么时候剥好的，而且一剥就是这么大一盘。

    叶杉杉只是把这个问题放在心里寻思着，没问出口，但心思敏锐的顾首长还是轻松地看透了她的心，“刚才听侦察连传回来的总结报告，顺便剥的。”他当时是这么想的，听报告只要耳朵就行，双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顺便做点别的事。

    呃，这算什么？不务正业，还是一心二用？

    顾首长的读心术又一次显现威力：“别瞎想，报告的内容我都记下了，绝对不会耽误正事。”

    叶杉杉深深地觉得有一个会读心术的老公真是一件很让人崩溃的事，“你……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因为你心思单纯，不懂得算计、也不会掩饰，心里想什么，都清清楚楚地写在眼睛里。”顾首长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神奇的本事。

    叶杉杉一脸不悦地白了他一眼，“你就直接说我还没长大不就得了！”

    “傻瓜，”顾北辰忍俊不禁，笑着刮了刮她的翘鼻子，“这根本就不是长大不长大的问题，我敢说，就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你也依然能保持这份纯真。”

    叶杉杉突然转过身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动作俏皮，语气却是一本正经，“不要！我也要变成熟，这样才能配得上你！”明明已经结了婚，却总是被人家小姑娘、小丫头的叫，叶杉杉觉得很困扰。

    “可是……我就喜欢现在的你，单纯可爱、一尘不染。”

    讨厌，每次都是这样，趁人家不注意的时候突然表白。

    叶杉杉正暗暗腹诽着，他温热的薄唇已经缓缓压了下来。

    某人有心使坏，故意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她本能地张开嘴，却正好让他趁机而入，勾着她的丁香小舌细细地吮。

    虽然已经有过好几次亲密接触，但叶杉杉还是不太适应如此亲密的深吻，他吻得急切，她却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抱着他的脖子，任他予取予求。

    炙热却不失温柔的吻顺着下巴滑下脖颈，伴随着近乎低语般地呢喃，“不要逼着自己长大，永远为我保留这份纯真，好不好？”

    晕晕乎乎间，她温柔却坚定地答：“好。”

    只要他喜欢，单纯一生又何妨。

    吻着吻着，某人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三两下就从棉质居家服的下摆伸了进去。

    “停！”叶杉杉猛地惊醒，果断推开他，“大白天的，你又要干什么？”

    顾北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奈笑道，“你老公我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在你身上完全不管用。”

    叶杉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哦，你自控力变差，都是我的错？”

    “可不是，你随便一哼哼，我就热血沸……”

    叶杉杉飞快地舀了一勺瓜子仁塞进他嘴里，“嫌热就去喝杯冰水降降火，我可不是你的灭火器！”

    沸腾你个大头鬼，昨晚那么辛苦地伺候他小半夜还不满足，居然想在大白天求欢……

    某首长这会儿确实感觉浑身燥热，乖乖去厨房倒了杯冰山喝。

    降完火回来，刚才趴在窗边的叶杉杉已经改成了站姿，正心急地帮笑笑支招，“跑s形啊，不容易被打到！”

    顾北辰忍不住低笑：“这里是五楼，你这么嚷嚷她能听到吗？”

    “笑笑最小，又是女孩子，都挨了好几下。”叶杉杉一脸担心地皱着眉，恨不得跑下去当面教授。

    顾北辰缓步走近，轻轻抚了抚她的眉心，“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子。”这话听着像是在问问题，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不喜欢吗？”叶杉杉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反问。

    顾北辰没想到她会如此反问，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喜欢，不过……我更喜欢自己的孩子。”

    “什……什么意思？”叶杉杉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会多此一问。

    她故意装傻，顾北辰也不介意把话说得更清楚明白：“我更喜欢我们的孩子。”

    叶杉杉一脸不安地缩着脖子当鸵鸟，这件事……她真的从来没想过。不过，他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心里很希望能快点有自己的孩子？

    看着她紧张纠结的表情，顾北辰悔得想抽自己两个耳光，好好的，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又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又没说让你现在生！”

    “如果你娶的是别人，说不定……”

    叶杉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飞快地以吻封唇。

    轻柔的吻只持续了短短两秒钟，是为了让她闭嘴，也带了几分惩罚的意味。傻姑娘，怎么可以冒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

    “你安心念你的书，生孩子的事咱不急。”就算她现在没有学生的身份束缚，顾北辰也没想过这么早要孩子，她一个人带着笑笑在外面生活已经够不容易，不能再添个小麻烦。再怎么说，也要等他调回去之后才能打算。

    “可是……等我大学毕业，你都三十六了。”叶杉杉不自觉地再次蹙紧了眉头，然后又自动脑补了一大堆：如果真要等到三十六才有第一个孩子，等他们的孩子长到能结婚生孩子的年龄，他可能都到了花甲之年，想想都觉得可怕。

    顾北辰佯装不悦，单手勾住她的下巴：“哦，你嫌我老？”

    “没有没有！”叶杉杉急忙否认，讨好似地捧着他的脸，“你看上就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真的。”

    马屁貌似拍得有点歪了。看来啊，这拍马屁也是一门学问，这一点她可得好好跟笑笑学学。

080：千年一遇的好男人

    虽然这马屁拍得有点不是地方，顾北辰也没打算跟她较真，“所以，你别太担心，四五年我还是能等的，反正我们有笑笑。”

    听他这么一说，叶杉杉才稍稍宽了些心：“大家都羡慕你娶了个年轻的小姑娘做老婆，可是他们不知道……因为我太小，你要受很多委屈。”

    “可不是吗，你到哪儿都是焦点，我得费多少心盯着你。”顾北宁从轻松一笑，离题千里地把话扯远。

    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来得正是时候，叶杉杉的心情终于完全放松下来，“所以我才没和笑笑一起下去疯啊，乖乖留在家里陪你。”

    两周的假期转眼就过了六天，之后的几天可能不会像年前这么闲，顾北辰不得不早做打算，“明天上午我要回营地开会，可能要到下午才能回，你和笑笑怎么办？”

    “看天气，如果继续下雪就在家呆着，如果天气放晴，就带她出去走走。”叶杉杉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他不在，她自己也会合理安排。

    她说得轻松淡然，顾北辰心里却不是滋味，“千里迢迢来探亲，我却不能天天陪你们，你会不会觉得特别委屈？”

    叶杉杉又端起了正儿八经的‘大首长’架子，一脸严肃地训话：“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要是天天没事干，师部肯定能批准你的休假申请，还要我和笑笑跑来这里干嘛？”

    顾北辰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一时无语，呆呆地愣住。

    “你安心做事，好好表现，早点把任务完成才有底气跟首长们谈调职的事。”他这么辛苦努力是为了什么，叶杉杉心里都知道的，别说委屈，就连抱怨她都不曾有过。

    听她这么一说，顾北辰越发不知该如何应对，索性揽过她抱在怀里，伸手抚过为他留长的柔顺黑发，心下一片安宁。

    按照之前的计划，晚上包饺子吃。

    笑笑下午玩得太疯，这会儿还没缓过来，难得安分地坐在餐桌旁等饺子上桌。

    三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就着中午的剩菜，简单的晚餐依然能吃出不一样的温馨和幸福。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和外婆视频啊？”半碗饺子下了肚，笑笑又来了精神。

    “八点吧，外婆那边正好吃完午饭。”一想到这世上唯一和自己有血缘之亲的人远在几万公里之外的异国他乡过年，叶杉杉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惦记，妈妈这些年也不容易，她不能侍奉在旁，也算不孝。

    笑笑这会儿差不多吃饱了，含着颗饺子慢慢地嚼，饶有兴致地问，“法国那边也过春节么？”

    “也过呀，只是不比我们这里热闹罢了。”叶杉杉却答得有些心不在焉，那地方满大街都是浪漫气息，去哪儿找过节的气氛？

    顾北辰把她的神情变化默默地看在眼里，每逢佳节倍思亲，她的情绪异常他完全能理解。想到这里，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是不是应该找机会跟岳母商量一下举家回国的可能，岳母和小小舅子都是和杉杉有血缘至亲的人，远隔重洋确实不太方便。

    晚上视频的时候又被笑笑抢了先，吃饱喝足后，小丫头的兴奋劲又开往上窜，一连上线就跟外婆说了好多拜年的吉祥话，听得杨素阑笑得合不拢嘴。之后，她又把昨天晚上和爸爸妈咪拍的军装合照拿出来现。杨素阑的反应和和顾老太一样，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身衣服穿着可真神气，在哪儿买的？”

    “爸爸让人用旧衣服改的呢，改明儿也让他找人给小舅舅做一身。”虽然是旧物利用，可笑笑却比穿新衣服时更开心。

    小宥俊在旁边也听到了，高兴地挤过来，“谢谢姐夫。”这小家伙，人家还没点头呢，他就先谢上了。

    两个孩子闹了近二十分钟，才依依不舍地把位置让给大人。

    拜年的吉祥话笑笑已经说的够多了，叶杉杉也不再重复，问的都是些在国外怎么过年的事。

    杨素阑无奈一笑，坦白地实话实说，“我们这一片华人少，基本上没什么年味，最多只能自己在家包顿饺子什么的。有时候想想，你不能来陪我一起过年也好，这个地方旅游放松还行，确实不怎么适合过国内的传统节日。我还是安心等你和笑笑暑假过来玩。”

    “也不能这么说，过年讲的是一家团聚，多个亲人在身边陪着感觉也不一样啊。”本该是高高兴兴的时候，叶杉杉的情绪却有些低落。

    这也让顾北辰更加坚定想和岳母商量回国事宜的决心，不过，这事能不能成还很难说，所以他暂时不打算让杉杉知道。

    笑笑下午玩得太疯，这会儿有点咳嗽，叶杉杉不放心，陪妈妈聊了一会儿就出去给她炖雪梨糖水。顾北辰正好借此机会探探岳母的口风，“宥俊的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室内设计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虽然第一时间给出了回答，但杨素阑的反应多少还是有些诧异。

    “做设计好，只要有才华，到哪儿都能发展。”对顾北辰来说，这可是个好消息。

    “你突然这么问，应该是别有用意吧？”杨素阑不傻，自然知道女婿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对宥俊爸爸的事业感兴趣。

    “我就不跟您拐弯抹角，刚才杉杉的反应您也看到了，她心里很惦记您和宥俊，所以我在想……您有没有考虑过回国定居？”

    杨素阑蓦地愣住，坦白说，这件事她还真没考虑过。

    顾北辰一脸谨慎地继续建议：“以您的才华和在业界的成就，回国发展不成问题；宥俊还小，适应起来应该也很快。您不妨考虑一下。”

    这个建议来得太过突然，杨素阑不可能仓促给出答复，不过，她对这件事的缘由倒是很感兴趣，“是杉杉的主意，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是我的想法，而且……在您做出决定之前，我也没打算告诉她，所以您也不要觉得有压力。我只是提个建议，决定权还是在您。”

    “你有心了，这事我会认真考虑。”看着女婿这么为杉杉着想，杨素阑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人的一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能遇上一个这么好的男人，杉杉这辈子的幸福就不用愁了。

    叶杉杉很快就带着一边喝糖水一边轻咳的笑笑回到了书房。不过，她没再和妈妈多说，笑笑不舒服，也聊了近一个小时，也差不多该道别。

    “妈咪，咳……糖水喝完了，我们……咳……去看春节联欢晚会吧。”既然是过年，这个节目自然的少不了的。

    看着笑笑咳个不停的可怜样，顾北辰还是忍不住要训她几句，“跟你说不能玩太疯，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现在好了，咳得多难受！”

    小鬼灵精只能可怜巴巴地往妈咪身后缩，“妈咪说喝完糖水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要紧的，就是有点咳，没发烧，也没有其他感冒症状。”孩子毕竟是孩子，你就是跟她叮嘱再多，一玩起来她就什么都忘了，这一点叶杉杉还是理解的。

    “先去洗个澡，今晚早点睡。”顾北辰难得在家里端起了首长架子，一脸严肃地下令。

    “可是……人家还想看联……”

    叶杉杉也担心笑笑的咳嗽症状会继续加重，果断选择站在首长大人这边，“乖，联欢会有重播，明天再看好吗？”

    “……好吧。”老爸的表情实在太过严肃，笑笑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

    伺候完小公主洗漱就寝、哄她睡着，一个小时就这么没了。叶杉杉也没心思看联欢会，跑去书房上网找止咳的食疗方子，是药三分毒，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少给小孩子吃药比较好。

    “别太紧张，笑笑的身体一向很好，休息一晚就没事了。”虽然刚才严肃地训了笑笑，但对着杉杉时，顾北辰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

    叶杉杉可丝毫不敢怠慢，“小孩子生病不能马虎的，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室内外温差大，大量流汗后很容易感冒。”

    看着她认真专注的神情，顾北辰忍不住感叹道：“我怎么瞧着你比那些当了十几年妈妈的人还专业。”

    “照顾小孩子就是要细心，反正……以后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多看多学总没坏处。”一说到自己的孩子，叶杉杉还是很没用地红了脸。

    “唔，懂得未雨绸缪，很好。”某人的粉红脸蛋看得顾北辰心下一热，忍不住凑上前亲了她一口，“别看太晚，你也早点休息。”

    休息就等于睡觉，睡觉就等于那啥……

    咳咳，这暗示……也太明显了点吧！

    “才刚过十点诶。”叶杉杉扭扭捏捏地表示不想这么早睡。

    “洗完澡，磨蹭一下就十一点了。”某首长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打算。

    “那你先去洗，子言说晚上会给我打电话，我再等等。”叶杉杉生怕某人厚颜无耻地邀请她一起洗，急忙找了个借口断他的念头。

    某首长一脸不悦，“什么毛病，打电话还非要等到晚上？”

    “快到零点的时候打才有气氛嘛。”

    “可是现在距离敲钟还有一个多小时。”

    叶杉杉没话说了，只能耍赖，“她要晚上打，我有什么办法！”

    “要不你现在就打给她，免得她等一下打来又打断……”

    叶杉杉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说啦，哪有那么巧的事！”

    “捣乱搞破坏她最在行了。”顾北辰言之凿凿地反驳道。

    “你先去洗嘛，宁家是大家族，过年一定有很多活动，子言这会儿可能还没忙完，我还是安心再等等吧。她说要打来，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跟我说。”没辙，叶杉杉只能拉下脸来温言软语地哄着他。

    她说的话句句在理，顾北辰无力反驳，只能乖乖回房拿衣服洗澡。

    等到叶杉杉查完资料回房，脸上写满了不悦的某人已经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大床上，一见她进门，立马迫不及待地问，“接到电话了没？”

    “还没呢，不等了。我先去洗澡，她要是打来，你帮我接一下，让她等一下再打。”叶杉杉一边回话，一边收拾衣服出了房间。

    几乎是在她离开后关上门的同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唔，这俩人的闺蜜缘还有待加强啊。

    顾北辰没有拿着电话追出去，而是果断按下接听键，不怎么热情地喂了一声。

    “怎么是你呀？”好不容易从热闹的家族聚会中脱身的宁大小姐心情貌似也不怎么好，不爽的语调和某首长有的一拼。

    某首长心情本就不爽，听宁家小姐这么一问，越发火大，“为什么不能是我？”

    “呃，你家杉杉呢？”感觉到顾首长火气逼人，子言姑娘有所忌惮，语气明显柔和了一些。

    “等了半天你也没打来，她洗澡去了。”顾北辰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型，人家改了语气，他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哦，那我等一下再打来吧。”电话那端的声音难掩失落，听这语气，一向大喇喇的子言姑娘好像真的有心事。

    “有事吗？”对方毕竟是老婆的闺中密友，顾北辰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那个……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因为有上次的前车之鉴，宁子言难免会有些多心。

    “都已经打来了，有事就说吧。”顾北辰寻思躺着干等也是浪费时间，能和人聊聊天也不错，态度明显比一开始热情了许多。

    宁子言小小的囧了一下，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开口回道：“是有点事，不过……不太方便跟顾首长你说。”

    某首长好人不容易从不爽中解脱出来的心情很快就被‘不方便’三个字打回原位，“那算了，你二十分钟后再打来。”扔下这句话后，顾北辰果断挂了电话，脸色比接电话之前更臭了几分。

    叶杉杉很快就洗完澡回来，进门之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子言有没有打来，丝毫没有察觉到某人的脸色有多臭。

    “我让她二十分钟后打来。”面如锅底的某首长不冷不热地回道。

    迟钝的叶杉杉还在状况外，顾不上擦干头发便拿起手机准备给子言回拨过去。

    见她顶着一头湿发充满回房，顾北辰越发火大，“不就是一通电话，有必要着急成这样吗？”

    电话已经拨通，只等子言接听，叶杉杉压根没听到老公在说什么，随手把干毛巾递给他，“你帮我擦一下嘛。”

    刚洗完澡她的浑身都散发出淡淡的果香，闻起来特别可口，再配上软糯糯的声音，就算再硬的男儿心都会被融化。顾首长就这样被秒杀，乖乖接过毛巾，包住一缕黑发温温柔柔地擦拭着，发现发尾打结，又腾出一只手来细细地顺，表情温柔且专注。

    “杉杉你终于回来了。”电话接通后，听筒里很快就传来子言姑娘高八度的声音。

    “新年快乐。”叶杉杉的反应倒是很平静，毕竟是过年嘛，问候的话还是少不了的。

    “呃……”粗心的宁大小姐这才想到，刚才都不记得向顾首长说这句话，难怪他语气那么臭，“你和顾首长也新年快乐。”

    “别客气了，你早上不是发短信说有事要跟我说嘛，到底怎么了呀？”

    “那个……顾首长在你旁边吗？”宁大小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只是跟杉杉说还好，要是旁边还有个人，她真的说不出口。

    虽然隔着电话，而且子言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但刚才的这个问题还是被听觉极其敏锐的顾首长听进了耳朵里。不过，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你说吧，他在忙别的。”首长大人正专心致志地捧着她的头发仔仔细细地擦，叶杉杉也不好开口赶他，再说了，子言要说的事也不是什么重要机密，就算不小心被他听到也没什么。

    矫情又傲娇的子言姑娘还是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半天，才勉强说出一句毫无重点的废话，“那个……我跟你说了你可不准笑话我。”

    一向大喇喇的宁大小姐突然变得这么小心谨慎，叶杉杉还真有点不适应，“好好的我干嘛要笑你啊？有话就说，这么不干脆可不像你的性格。”

    “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在杉杉才催促下，宁子言终于鼓起勇气把已经嘴边翻滚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啊？你……你有喜欢的人了？”叶杉杉的反应像极了被踩到尾巴的猫，咋咋呼呼的样子简直就是翻版宁子言。

    躲在老婆身后‘偷听’的顾北辰也豁然了，原来宁家小姐要说的是这事，难怪那么神秘不能让他知道呢。

    “我……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嘛。”宁子言的语气中充满无措，看来这件事真的让她很困扰。

    “是谁家的公子啊？”是女生都有八卦心理，叶杉杉也不例外。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是什么感觉嘛？”这丫头，平时刨别人的八卦最带劲，这会儿轮到自己，她又泛起了矫情。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诶。”虽然结了婚，现在还在热恋中，但在感情问题是，叶杉杉懂的东西实在有限。而且，有些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就算她心里明白，也不知道该怎样用语言表达。

    “怎么可能说不上来呢？难道你不是真的喜欢你家顾首长吗？”宁子言一时激动，声音明显抬高了许多。

    被她这么一‘吓’，顾北辰的耳朵也不自觉地竖了起来，杉杉到底会怎么回答呢？他很期待。

    “当然是真的喜欢啊。”虽然首长大人就在身后窝着，叶杉杉还是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可是……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我的感觉套在你身上也不一定合适。”

    “你跟我说说看嘛，至少……让我有个方向啊。”别看子言平时大大咧咧，到哪儿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公主样，其实她心里没很没安全感。而且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可能喜欢上一个人，那种既兴奋又害怕的矛盾的心理确实让她很无助。

    叶杉杉被问住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向首长大人投去求助的眼神。

    顾北辰心领神会，伸手捂住手机下端，凑到她耳边小声耳语，“你问问她，凌晨两点醒来想到的一个人是谁。”

    唔，不愧是是首长，什么事都难不倒他。叶杉杉一脸花痴地凑上前亲了他一口，把他教的话一字不落地转给子言。

    “这个……”子言姑娘含羞欲语，看样子应该是有了答案。

    “哈哈，你完了，一定是喜欢上人家了是不是？”子言的性子叶杉杉太了解了，支支吾吾不说话明显是心里有鬼嘛。

    “按照你的说法……可能是吧。”唔，一连好几天都做梦梦到他，半夜醒来不想到他才怪呢。

    “到底是谁呀，有本事让咱们宁大小姐春心大动？”难得逮到‘报仇’的机会，叶杉杉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不告诉你！”子言姑娘决定矫情到底，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想法之前，就连杉杉她也打算瞒着。

    “你可真不够意思！”八卦半天，最重要的信息被挖出来，叶杉杉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

    看着小娇妻一脸不甘的纠结样，顾首长心里也不好受，宁家小姐要是宁死不说，她今晚恐怕连觉都睡不好，得想个办法解了她的馋才行。

    就杉杉这么一个贴心朋友，宁子言也不敢得罪她，忙拉下脸来哄，“不是我不想说，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啦，我……还不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呢。”

    叶杉杉正要继续追问，某人又凑过来咬耳朵，给她支了个妙招。

    哈哈，首长大人真是太坏了，这也能被他想到！

    叶杉杉立马将首长大人指点的办法付诸实施，“那个……你知道b市有一处很灵的月老庙吧？”

    “是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这种事应该没什么科学依据。”

    “宁可信其有嘛，春节期间那边很热闹，我正打算去哪里玩呢，要不你把你那位的名字告诉我，我找人帮你们算算？”

    听杉杉这么一说，宁子言也有点动心，可是……那个人杉杉也认识啊，如果说出来，一定会被她笑死吧……

    －－－－－－题外话－－－－－－

    是谁呢？~\/~

081：除夕夜的特别奖励

    “你不想说算了，反正幸福你自己的，你都不着急，别人怎么操心也没用。”在首长大人的唆使下，叶杉杉又使了一招欲擒故纵计。

    子言姑娘的意志力还是不够坚定，很快就败下阵来，“好嘛好嘛，我说还不行吗。不过……你要先答应我，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特别是你家顾首长！”

    “我保证不说。”叶杉杉答得飞快，心里却在暗暗偷笑，我保证不跟他说，但他要是不小心听到就不关我的事了。再说了，子言的社交圈和顾首长完全扯不上关系，就是跟他说，他也不一定认识呢。

    “那个……你也认识的。”都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宁子言还在卖关子。

    “我也认识？”这一点叶杉杉倒是没想过。

    “所以我才不让你告诉顾首长嘛，他也认识的。”毕竟是女生，春心大动的时候难免会有些羞涩，话说到这里，宁子言的声音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不过，下面的话她就是不说也没关系了，顾首长心思如此敏锐，要猜到这个人是谁一点也不难。

    看看，一向迟钝的叶杉杉同学也猜到了，“是沈……”

    “是啦。”不等杉杉说完，宁子言便飞快打断了她，“你要帮我保守秘密哦，这事我哥都不知道呢。”

    “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可是……你们俩是怎么扯到一起的？”终于把重点刨了出来，叶杉杉又有了更大的好奇。这事实在太让人意外了，虽说子言和沈队长也见过两次面，可那会儿也没见他俩擦出什么火花，而且放假的时候也没见子言有啥异样，她才离开g市几天，他们也发展得太快了点吧？

    “说来话长，等你回来我再详细跟你说。那个……你要是真想找人算，记得问详细一点啊。”矫情归矫情，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子言姑娘这一次是真的动了心，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地往杉杉挖的坑里跳。

    “知道啦，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呐。”虽然心痒难耐，但子言毕竟是第一次动这个心思，叶杉杉也不想太为难她，反正再过几天你要回去，到时候再抓她出来慢慢拷问也不迟。

    “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我要是霸着你太久，顾首长又该不高兴了。等你回来我们见面再聊，晚安。”终于找了个人把心事说出来，宁子言的心里也放松了许多。杉杉常常教她，要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毫不犹豫地抓牢，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但既然动了情，就应该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下。

    “不要想太多哦，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就好了。”虽然比子言小半岁，但平时都是叶杉杉照顾子言比较多，很多时候她都表现得很像一个大姐姐。

    “知道了。”子言姑娘羞答答地应了一句，快速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叶杉杉的兴奋却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忙不迭地拉着自己老公打听：“快跟我说说，沈队长的为人到底怎么样，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人吗？”

    “我好像听到宁家小姐特地叮嘱你不要跟我说的。”某首长一脸坏笑地提醒。

    “少跟我装正经，你明明已经猜到了！”叶杉杉一记白眼飞过去，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子言比我还像孩子，突然遇到这种事，她一定很紧张，我得多操点心。”

    “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觉着沈慕枫应该不会喜欢子言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毕竟是和自己并肩作战近十年的战友，顾北辰对沈慕枫的了解不是一星半点，杉杉还真是问对人了。

    叶杉杉显然不会满意这样的回答，“为什么呀？你别看子言爱闹腾，其实她心地很善良的，又爱帮助人。而且家世好，长得也漂亮，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顾北辰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表情突然变得凝重，“沈慕枫的工作性质你是知道的，三天两头就要出任务，得罪的人也多，那种高调的生活方式不适合他。”

    如果不出意外，他调回g市之后要接的位置正好是沈慕枫的上级，沈慕枫现在经历的事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遭遇到。

    “是这样啊。”听他这么一解释，叶杉杉立马安分下来，不过，她并不觉得这些因素会成为阻碍爱情发展的绊脚石，“可是……如果两个人彼此有感觉的话，你说的这些根本不是问题吧。”

    “这倒也是。”顾北辰表示完全赞同，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在遇到杉杉之前，他何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娶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做老婆。可现在，她就在他怀里安安分分地呆着，看着她灵动的大眼睛，他的心里除了幸福就是满足。那一套约定俗成的理论在他和杉杉身上根本不管用！

    “不过，话说回来，还不知道沈队长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如果只是子言一厢情愿地自作多情可就糟了。”这小妮子，真爱往心里搁事，人家子言姑娘都没担心的事她倒先惦记上了。

    看着她皱着小脸的纠结表情，顾北辰忍不住轻笑出声，“难不成你打电话过去直接问他？”

    “要打也是你打啊，我跟他又不熟。”叶杉杉没心没肺，一边说一边用食指戳他的胸肌，“要不……借着跟沈队长说新年快乐的机会顺便问问？”

    顾北辰急忙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紧紧地扣在胸前不让她乱动，“你这样戳，我哪里还有心思给别人打电话说新年快乐？”

    叶杉杉一脸窘迫地干笑两声，试着将手缩回却没有得到允许——

    隐有狼变迹象的某首长哑声诱惑：“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他眼中的两团火苗越烧越旺，叶杉杉不自觉地往后退，“你放手啦，我要去拿吹风筒把头发吹干再来睡。”

    “随便你，反正宁家小姐又不是我朋友。”邪恶的某首长居然玩起了激将法！

    叶杉杉并没有中计，突然激动地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严肃地训：“诶，你怎么可以这样，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有没有良心啊，子言之前帮了我那么多，现在人家有需要我们的时候，你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帮忙打一下电话又费不了多少时间，还想跟我做交易，怎么会有你这么坏的解放军！”

    顾北辰被她的犀利言辞逼得哑口无言，半晌没缓过神来。

    “不打算了，只要他俩有缘，总会走到一起的。”趁着他恍神的间隙，叶杉杉飞快地跳下床，一溜烟往浴室奔去。

    听到对面的浴室里响嗡嗡嗡的电吹风声音，顾北辰这才缓过神来，二话不说，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慕枫的电话。

    乖乖，居然是占线！

    转念一想，这个时段确实是电话、短信的高峰期，占线很正常。

    可也不能一占就是十分钟吧，这可不像沈队长的作风！

    叶杉杉很快就吹干头发回房，刚刚把大首长惹毛的顾北辰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向她汇报情况，“我打了，但是三次都是占线。”

    “沈队长有和人家煲电话粥的习惯？”叶杉杉一边用手顺着打结的头发，一边追问。

    “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个习惯。”

    “那会不会是在和父母通电话？”

    “不可能，他和父母住在一起。”

    “那……有没有可能是在和……子言姑娘通电话？”

    “很有可能！”

    哈哈哈……

    刚才还板着脸的叶杉杉突然大笑起来，利索地跳上床，轻车熟路地滚到老公怀里，“我就说嘛，子言这么可爱，肯定不会是单相思。”

    顾北辰对某人的说风就是雨很是无语，“也许……他们只是单纯地聊聊天，表示一下节日的问候。”

    叶小红娘却是一脸憧憬：“单纯的聊天能聊十分钟也不错啊，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总要有个过程嘛。”

    她只是这么随口一说，顾北辰却听进了心里，“我们直接从相识跳到结婚又算什么？”

    相知相爱的过程都省了，她心里会不会觉得而不甘？

    他的问题来得突然，叶杉杉反应不及，半晌才呐呐地开口道：“我们现在不是正在……恋爱么？”

    顾北辰被她羞答答的小傻样逗得心情大好，不自觉地收紧拥抱，一点点温柔地吻着她的眉眼，“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按部就班地先恋爱再结婚，可是……我等不及，也等不起。”

    你太善良、太可爱，走到哪儿都能惹人注目，我又不能时刻在你身边守着你，这个险，我不敢冒！

    “干嘛要按部就班，先结婚再恋爱也不错啊，反正已经有了结果，心里也更踏实，不是吗？”虽然顺序颠倒了一下，但依然爱得很幸福，这就够了。

    顾北辰笑着啃了啃她的小鼻子，眼中堆满宠溺，“你倒是挺看得开。”

    叶杉杉有样学样，抬起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我这叫随遇而安。”

    在她的无意识撩拨下，顾北辰的身体也渐渐热了起来，双手也开始不老实。

    叶杉杉早有准备，也没有抗拒挣扎，顺从地配合他把身上的衣物全部剥光。

    她的顺从倒是让顾北辰有些意外，“今儿怎么这么乖？”

    “你给沈队长打电话了呀，我……我得讨好你。”晕晕乎乎间，叶杉杉睁着氤氲着水雾的大眼睛，羞得满脸通红。

    “可是……我没跟他说上话。”顾北辰愉悦地低笑，长期锻炼磨出茧子的大手熟练地在她身上点火。

    “嗯……”已经情动的叶杉杉难耐地轻哼一声，压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情动的时候讨论这个话题确实不应该。短暂的自我反省之后，刚才还很温柔的某首长瞬间狼变，含着她嫩嫩的耳垂细细地吮，“敏感的小东西。”

    细密的碎吻顺着脸颊缓缓向下，她难受地绷紧身子，无助却又迫切地渴求着。

    “乖，放轻松。”她的身子绷得太紧，他也不敢冒然行动，只能伏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哄。

    在他娴熟的撩拨下，敏感的身子一点点摊开，只为他绽放。极致的快感一点点蓄积，已经彼此熟悉的身体完美契合，蚀骨**、沉沦不休。

    今天的顾首长异常体贴，没有随心所欲地可劲折腾，这会儿叶杉杉还很清醒，也不怎么觉着累。借着昏暗的灯光，她傻傻地看着他，静静地等待着零点钟声过后的鞭炮声。

    床头柜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响着，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秒针无限接近12的位置，楼下的院子里又开始热闹起来，隔着单层窗帘，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绽放的朵朵烟花。

    脸带红晕的叶杉杉笑得像个孩子，毫不扭捏地凑上前在他脸上轻吻一记，“新年快乐。”

    他笑着回吻她，深不见底的黑眸里藏着缱绻柔情，“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新年。”

    “那个……月老庙，还要去吗？”本该是情意绵绵的温馨时刻，叶杉杉的脑子却突然间歇性抽风。月老庙？你还能再煞风景一点吗！

    顾北辰似乎早就习惯了她的间歇性抽风，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诧异，“你想去的话，明天下午我陪你。”

    “都已经结了婚，还去那种地方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去凑凑热闹，顺便帮那两个人算算。”顾北辰倒觉得大年初一逛庙会是个不错的选择，身为军人，原本不应该相信姻缘天定之类的迷信言论，但有些事除了注定，实在找不到别的解释，他也想亲自去拜谢月老，赐给他这一段好姻缘。

    “嘿嘿，如果他们俩真的能成，子言以后肯定会被欺负得很惨。”沈队长毕竟也是军人出身，处事难免会有些刻板教条，大大咧咧的子言少不了要被调教，想想就觉得好欢乐。

    “谁被谁欺负还不一定呢。”顾北辰的看法正好相反，宁家小姐根本就是魔女转世，绝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沈慕枫要真跟她在一起，肯定得遭不少罪。还是他家杉杉好，既贤惠又可爱，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简直就是天使下凡、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在这样一个辞旧迎新的夜里，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别人的话题，静静地等待梦神的召唤。

    大年初一，下了大半夜的雪终于停了，积雪又厚了几分，院子里那几个雪人也变成了一模一样的大雪包。

    昨晚睡得早，加上睡觉之前喝了一大碗雪梨糖水，笑笑一大早被尿尿憋醒，方便完之后，小丫头兴冲冲地想看看外面是啥天气，结果居然发现了如此悲剧的一幕：“爸爸妈咪，我们的雪人变雪包了。”

    顾家的新年就在笑笑的吵闹声中开始。

    “就算不变大雪包，出太阳的时候还是会融化。”叶杉杉一边给笑笑量体温，一边耐心解释。

    “怎么样，体温还正常吧？”小丫头昨晚咳得那么厉害，顾北辰也有点担心。

    好在体温计上显示的结果完全正常，没发烧。”

    “我就说没事嘛，奶奶经常说我的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小鬼灵精的恢复能力还真不错，昨晚咳得那么厉害，喝过糖水睡了一觉之后这会儿又活蹦乱跳了，“妈咪，爸爸等一下要去开会，我们去哪儿玩呢？”

    “牛也会生病，不能太大意，今天早上乖乖在家看春拓播，哪儿也不准去！”外面还得天寒地冻的，而且还刮着四五级的北风，叶杉杉可不敢掉以轻心。

    要是在顾家老宅，笑笑肯定会抱着***胳膊可劲耍赖撒娇，一直缠到她改变主意才罢休。

    可这里不是顾家老宅，她就是再不情愿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知道了。”

    叶杉杉同学生来就有做妈咪的天赋，训完话之后立马赏她一颗甜枣，“中午给你做炒年糕吃好不好？”

    “好诶。”让小吃货转悲为喜就是这么简单。

    顾首长悄无声息地走，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伸手递给笑笑一个红包，“这个给你，又长大了一岁，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任性胡闹，要乖乖听妈咪的话，知道吗。”

    “我会的，谢谢爸爸。”有红包拿，笑笑自然笑得合不拢嘴。

    看着首长大人给笑笑红包，叶杉杉还是小小的囧了一下，她都不记得要给笑笑准备红包诶。

    在她恍神之时，笑笑突然把红包递到她面前，“妈咪，帮我保管呐。”

    叶杉杉囧囧地接下，吞吞吐吐地开口：“那个……我没有给你……”

    小鬼灵精心思敏锐，已经才到了妈咪想说什么，忙出言打断，“不用啦，反正最后都是给妈咪保管的。”

    看着这对特别的母女融洽相处的情景，顾北辰深深地觉得她俩才是最有缘分的！

    吃过早饭，顾北辰赶着回去开会。来了这么多天，叶杉杉和笑笑第一次单独呆在家里。但即便如此，现在的状况和在g市的家里还是完全不同的。这里的每个房间都充满了他的味道，只要再等几个小时他就会回来。

    这么想着，叶杉杉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惬意的笑，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在振动，她居然毫无察觉。

    最后还是笑笑及时提醒了她，“妈咪，好像是子言阿姨打来的电话哦。”

    叶杉杉立马放了擦地的抹布过来接听，“新年好。”

    “新年不好。”宁大小姐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沮丧，一点也不像坠入爱河的幸福少女。

    呃，昨晚不是还和人家煲电话粥了吗，怎么会不好？“出什么事了呀，谁又招惹你了？”

    “除了那个讨厌鬼还会有谁。”看来顾北辰还真没说错，宁大小姐这脾气，要找到一个能驾驭她的人确实很难。

    宁大小姐正在气头上，叶杉杉只能小心翼翼地应付着，“怎么，不顺利吗？”

    “昨天晚上说好今天一起去逛花市的，我特地起了个大早，费心打扮了好久。可是……他刚才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临时有任务，让我找别人陪，你说我气不气？”

    叶杉杉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沈队长那边，“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是去工作啊，你应该体谅。”

    “诶，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啊？为什么胳膊肘往外拐？”打这通电话是想找杉杉求安慰的，没想到居然要挨骂，可以想象宁大小姐有多憋屈。

    知道子言脾气大，叶杉杉特地等她稍稍冷静片刻之后才继续劝导，“我是帮理不帮亲，谁对我就站在谁一边。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对他的工作性质应该很了解，这个问题是回避不了的。”

    “我也知道他的工作性质很特殊，可是……今天是大年初一诶，他说走就走，而且也不说到底去干什么，这算怎么回事？”

    昨晚，叶杉杉还在为子言担心，怕她被沈队长欺负，现在看来，沈队长才是真正需要担心的人，“如果你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还是趁早断了念头，别跟他继续来往了。”

    “你……”宁子言显然没想到杉杉会如此严厉地训斥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子言现在才刚动情，没有到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的程度，叶杉杉觉得很有必要给她好好上一课，让她知道和军人谈恋爱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我没记错，沈队长肩章上也是有两道杠的，他也是军人，一切行动听指挥是军人的天职，你懂吗？”

    沉默片刻之后，宁子言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我……没想过这些。”

    这丫头和顾首长完全相反，明显是吃硬不吃软，随便吓唬她两句，立马变成温顺猫。

    目的已经达成，叶杉杉也不忍心再吓她，温声细语地提醒道，“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现在应该为他祈祷、为他担心，而不是抱怨。”

    “惨了，我……我刚才还冲他发了很大的脾气，他……他一定不会再理我了，怎么办？”

    咳咳，这孩子，果然还是没恋爱经验，胡思乱想的本事比叶杉杉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点小事就想得无比可怕。

    叶杉杉被她的过分紧张弄得哭笑不得，“你也不要太担心，如果他真想和你好，应该早有思想准备。”

    宁大小姐反应飞快，很快就猜到了叶杉杉话里藏着的潜台词，“你……你这是变相地说我脾气差、不好相处么？”

082：杞人忧天的傻姑娘

    叶杉杉强忍着笑意回道，“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电话那端却突然没了声音，看样子宁家姑娘应该是被这事打击到了。

    叶杉杉很快就感觉到了，忙出言安慰，“那个……你别想太多，每个人都有缺点和不足，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一定会包容体谅，不是吗？”

    子言姑娘很有自知之明地低叹道，“可是……我的缺点特别多，而且很多坏脾气都不可理喻。”

    “别这么说自己嘛，缺点也是特点啊，也许……人家沈队长就是喜欢你那些与众不同的个性呢？”为了让子言不再胡思乱想，叶杉杉可是绞尽脑汁，把她能想到的词都掰出来了。

    “算了，我听你的，还是顺其自然吧，等他回来，我好好找他道个歉，如果他真的没办法忍受我……”爱情果然是这世上最神奇的迷一药，平时这么自如潇洒的人，一旦遭遇爱情，也会变得畏首畏尾、患得患失。

    叶杉杉没给她继续胡说八道的机会，“不会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别着急哈，下午我就和顾首长去和缘寺，一定找最灵的师傅帮你好好问问，好不好？”

    “那些东西……你真的信吗？”昨晚被杉杉说动的时候纯粹是一时冲动，加上一点好奇，冷静下来想过之后，宁子言却又觉得卜卦算姻缘之类的事不怎么靠谱。

    “反正去玩，顺便问问嘛，我先找师傅问我自己的，如果他说得准，我再帮你问，行吗？”其实，叶杉杉自己也不怎么信这些东西。不过，为了让子言安心，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那好吧，谢谢你哦。”宁子言一向很听杉杉的话，基本上只要不是太离谱的建议，她都会欣然接受。

    “跟我还客气啊。大过年的，别愁眉苦脸的，亲戚朋友看到会担心。”子言的语气里隐隐又透出几分笑意，叶杉杉这才安了心。

    这会儿子言姑娘已经消了气，又有心情开玩笑了，“知道啦，你啊，自从嫁给顾首长之后，越来越啰嗦了，真是近墨者黑！”

    这一点叶杉杉完全赞同，不过，她还是有点为子言担心，“你要小心哦，沈队长也是顾首长一手带出来的，他一定也超会教训人的。”

    “哼，我才不怕他呢。”事实上，叶杉杉担心的事已经发生过，虽然是有点烦，但一向傲娇的宁大小姐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抗拒，毕竟才刚开始嘛，一切都是新鲜的，就算挨训也觉得甜蜜。

    叶杉杉笑着逗趣道：“那是，宁大小姐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他还不一定能说得过你呢。”

    “也不能这么说嘛，只要他教训得对，我还是会听的。”子言姑娘难得露出羞涩的小女人面，唔，坠入爱河的女生果然不一样呐。

    “哈哈……”叶杉杉终于忍不住放肆地大笑出声，“看来你真的中毒不轻哦。”

    “都怪你，这么早就结婚了，搞得我心痒痒，也想快点找个人谈恋爱，结果……居然真的发生了。”宁大小姐可不会傻愣愣地等着被人取笑，强词夺理、乱定罪名什么的，她最在行了。

    叶杉杉被噎得满头黑线，“什么嘛，你自己春心大动，居然赖到我头上来？”

    “好了，我要跟哥哥出去拜年，不跟你说啦，替我问顾首长和笑笑好，拜拜。”虽然口才了得、反应奇快，但在杉杉面前，宁子言也不敢太放肆，敷衍两句之后便挂了电话。

    打完这通电话电话之后，下午的和缘寺之行差不多也能定下。可是，去拜神求姻缘带着笑笑一起去好像不太合适吧？

    偏偏她家笑笑是个坐不住的孩子，这不，早上才过了一半，她就开始惦记着下午的活动，“妈咪，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下午两点回，不过要看开会的进度，怎么了？”叶杉杉正一边擦地板，一边思量着去了和缘寺到底要找师傅问什么，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爸爸有没有说下午带我们去哪里玩？”唔，总不能一整天都呆在家里看电视吧，会闷坏的！

    叶杉杉囧了，确实有计划，可是……笑笑貌似参与不到。

    “怎么了，你们又要丢下我单独出去玩吗？”妈咪迟迟不作回应，小鬼灵精难免会胡思乱想。

    “那个……我们是打算去逛庙会来着……”

    “我要去，庙会人多，一定很好玩。”去这么热闹的地方居然想不带我去，门都没有！

    “可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大人，而且……我们不是去玩，是去帮子言阿姨算姻缘。”没辙，叶杉杉只能跟她实话实说。

    “什么是算姻缘？”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词，小孩子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不耻下问。

    “就是找师傅算算她的真命天子什么时候出现，还有感情路顺不顺利之类的。”

    “算命啊？”咳咳，罗里吧嗦说一大堆，最后居然让笑笑用两个字做了总结。

    叶杉杉一脸窘迫地干笑两声，“可以这么说。”

    “听上去好无聊哦，我还是不要去了。”现在的小孩子，电视看的多了，什么都懂，算命是什么回事笑笑怎么可能不知道，呆坐着听一个老爷爷讲一些听不懂的话，还不如在家看电视、玩游戏呢。

    “要不我带你去小铭哥哥家里看看，如果他在家的话，你就和他一起玩？”要找个人来照顾笑笑并不难，但叶杉杉还是觉得笑笑肯定更愿意跟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一起玩。

    “好啊，小铭哥哥会下棋，家里还有游戏机呢。”知笑笑者，非叶杉杉莫属！瞧她这兴奋劲，恨不得现在就下楼。

    “不要太勉强哦，如果你想跟我们一起去，我们还是会带你……”

    “不用啦，我们来了这么久，妈咪还没有和爸爸单独出去过呢，我没关系的。”贼精的小丫头，明明是自己想去小铭哥哥家里下棋玩游戏，却偏要摆出一副乖宝宝样，摆明就是想求表扬嘛。

    “唔，我们家笑笑真乖。”看吧，表扬立马就来了，而且还附赠奖励，“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们给你带回来啊。”

    “那个……想要冰淇淋可以吗？”大冬天的居然想吃冰淇淋，小鬼灵精还真敢说！

    叶杉杉有些犹豫，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温度显示，室内温度有21c的话吃冰淇淋好像也不算过分，“好吧，我偷偷帮你买，要是被首长大人发现，就说是给我自己买的。”

    “嘿嘿，妈咪真狡猾。”小吃货得偿所愿，笑得眉眼弯弯。

    “还不是为了你！”小恶魔，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不知道是跟谁学得这么坏！

    小恶魔已经得瑟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才不管妈咪有没有被气到呢。

    顾首长很准时地在两点差三分的时候回到家，却没想到，回到家竟然看到杉杉在收拾笑笑的小背包，“这是要去那里？”

    “把她送到小铭家里去，我跟她说等一下要去逛庙会，她嫌无聊。”

    “已经跟人家说好了吗？”能和老婆单独行动当然好，但顾北辰还是觉得大过年的把孩子送到别人家里不太好。

    “说好了，小铭也有点不舒服，姚惠姐不让他出门，笑笑去陪他一起玩正好。”这一点叶杉杉自然早就考虑到了。

    首长大人表情严肃，笑笑生怕他不赞同妈咪的决定，忙上前保证，“爸爸放心啦，我会很乖的。”

    “乖得有点不正常。”顾北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怪怪地瞄了一眼故作认真的某人。

    叶杉杉被他看得心里发虚，语气生硬地把话题接下：“这是什么话，我们家笑笑一向都很懂事听话的。”

    “但愿如此。”顾北辰也不再追问，反正这对母女的小心思别想瞒过他就是了。

    收拾妥当之后，夫妻俩一起带着笑笑去邹家打扰。

    邹家夫妇看上去似乎已经和好如初，小家的气氛格外温馨。笑笑去了之后，两个孩子很快打成一片，顾北辰和叶杉杉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客套地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便告辞离开。

    新年的第一天，第一次没有笑笑在的单独行动，顾首长的心情自然格外惬意，“你真行啊，居然能说服笑笑乖乖呆在家里和小铭玩。”

    “我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嫌逛庙会算命什么的太无聊，主动提出不跟来的。”叶杉杉一本正经地反驳。

    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但顾北辰始终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没许她什么好处？”

    “小铭家里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她早就想去了，还要什么好处？”叶杉杉始终还是不习惯撒谎，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呵，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不过，就算她真的许了笑笑什么，也是为了能和他单独出来玩，顾北辰也不打算追问到底。

    趁着他闷声不语的几乎，叶杉杉果断转移话题，“对了，早上子言又给我打电话了。”

    “哦，她是不是着急向你汇报昨晚的进展？”虽然没有八卦心思，但两个都是熟识的人，顾北辰对这段离奇恋情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叶杉杉急忙否认，“才不是，她是向我诉苦来了。沈队长新年第一天就要去出特别任务，不得已放了她鸽子，把她气得够呛。”

    这样的状况似乎早在顾北辰意料之中，他的反应很是淡然，“这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怎么和特别行动队队长谈恋爱。”

    “我已经劝过她了，以后应该会慢慢改善。她被人众星捧月惯了，有些习惯三两天肯定改不过来。希望沈队长能像你包容我一样包容子言，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一方要做出让步。”唔，听听这语气，俨然一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样。也不想想，自己也才刚弄懂爱情是怎么回事，居然就想着给人家当爱情顾问。

    她说得认真，顾北辰也听得动容，“傻瓜，包容是相互的，比起你对我的理解体谅，我的那点包容根本不算是什么。”

    叶杉杉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习惯性地摸摸鼻子，脸上却渐渐浮上一层薄薄的笑意，“你别这么说，我也没做什么啦。”

    小东西，每次都这样，随便夸两句就不好意思地低头摸鼻子，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算了，还是找话题把这事敷衍过去吧，“子言有没有跟你说沈慕枫要去出什么任务？”已经远离了部队，却还要在大年初一出任务，这事确实有点蹊跷。

    “没说诶，你说……这事会不会很严重啊？”听他这么一问，叶杉杉也紧张起来。

    杉杉喜欢在心里放事，顾北辰可不敢把事情说得太严重，“回头我找人问问，你也别太担心，沈慕枫身经百战，再棘手的任务也难不倒他。”

    可惜，现在才来安慰已经晚了，叶杉杉已经把这事放进了心里，而且自动脑补了一大堆，“你会不会也和沈队长一样，离开部队之后还是会一有紧急任务就突然离开？”

    顾北辰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也会的，对不对？”他越沉默，叶杉杉越紧张。

    顾北辰被逼到了两难的境地，回答不会，她不一定会相信；要是坦白说实话，她肯定会更担心。

    他持续沉默，叶杉杉的‘灵感’却越来越多，“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调回g市之后会做什么工作？”

    “上次姜副军长不是说了吗，那边暂时还没有空缺。”还没有百分之百确定的事顾北辰不敢给出肯定的回答，只能找借口敷衍。

    “如果要你和沈队长做类似的工作，你也愿意吗？”这问题问得可真傻，部队里的很多事都是一道命令一个行动，哪轮到你说不愿意！

    顾北辰无奈一笑，“这事可由不得我。”

    叶杉杉也很快反应过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也是，能调回去就不错了，哪能让咱们挑三拣四。”

    虽然她笑了，顾北辰却从她脸上看不到一丝轻松，只能尽量想办法宽她的心，“别担心，就算和他做同样的工作也没事，反正也不用我冲锋陷阵。”

    叶杉杉也不想让他担心，嘴角的弧度稍稍大了些，“是我想太多了。”

    之后的一半行程，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到达目的地，叶杉杉才一脸惊诧地发出感叹，“这个庙真的这么灵啊，光外面就这么多人。”

    “过年嘛，大家都想图个吉利。”总算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开了，顾北辰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我去找地方停车，要不你先下去，看看周围的环境？”

    “好啊，我就在这附近看看，先不进去里面，你停好车就来找我。”这地方虽然人多，但横纵的路就这么两条，只要不进寺庙里面，叶杉杉也不怕他出来找不到人。

    沿着那条直路走了一溜之后，叶杉杉的视线突然被一名打扮得像古人的老者吸引过去。这老先生可真有意思，穿着长衫、大冬天的还摇着折扇，这一溜都是拆字算命的，就属他这摊最显眼。

    有刚从老先生那摊算完命的阿姨一脸兴奋地赞叹着，“这位师傅实在太厉害了，全都说到了点上。”

    那位阿姨身边一位略胖的中年妇女也跟着附和，“我没说错吧，问前程、求姻缘找他都没错！”

    听两位阿姨这么一说，叶杉杉的兴趣越发浓烈，本来只是想看看热闹就走的，这会儿却不自觉地往前挤了几步。虽说不是太相信这个，但人毕竟都是有好奇心的，叶杉杉也难免落俗。

    “这位小姑娘应该不是来问姻缘的吧？”让叶杉杉没有想到的，她还没来得及走近，老先生居然主动跟她套起了近乎。

    “您……是在跟我说话吗？”叶杉杉一脸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老先生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你不问姻缘，是因为你已经有了归属。”

    呃，我看着这么小，身边没有别人，手上也没戴戒指，他怎么知道我已经结婚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叶杉杉被这位老先生的神奇狠狠地吓了一跳。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叶杉杉一步步走到老先生的算命桌前坐下，“那您觉得我是来求什么的”

    “母在父先亡，年幼早当家。”老先生的回答听上去有点牛头不对马嘴，却听得叶杉杉心头猛地一怔，天，他也太厉害了吧，连她没了爸爸也知道？

    被吓到的叶杉杉脑子有点打结，二话不说，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拍在桌上，“可不可以帮别人算？”

    “最近两年之内，你最亲的人又会有一个要离开。”老先生看都没看一眼桌上的钱，好似自语般低喃道。

    “不可能！”叶杉杉被吓得站起身，“你这哪是算命，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无论你信不信，个人的命就在那里，生死自有天定。”老先生一手摇扇、一手抚须，双眼微眯，俨然一副世外高人样。

    “信你才怪！”叶杉杉越看心里越没底，把钱收好之后便果断撤了。

    可是，明明已经走远了，为什么心里的不安却越发严重了？按理来说，这些毫无科学依据的事是不应该随便轻信的，就算那位老先生能神奇地算准她的过去，也不一定能算到她的未来，可她心里就是堵得慌，总担心老先生预言的事会变成事实。

    恍惚之间，她已经忘了之前和老公的约定，等她抬眼一看，竟然已经来到了和缘寺大门口。

    寺庙前殿的佛堂里有人在念经，叶杉杉才刚走近，就有人过来提醒她，师傅们念经时不能被打扰，进去之前必须将手机调成静音。

    师傅们念诵的经文叶杉杉听不大懂，但站在门口听了几分钟后，她的心情似乎渐渐平静了一些，这样的平静也让她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冲动。

    为了能听得更清楚，她想也没想就把手巾调成静音，跟着小师傅进了佛堂。

    可以想象，顾北辰停好车回来想找到她肯定不会容易。

    横纵两条路都已经找了个遍，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顾北辰果断拨通了她的电话，结果，连续两次电话那端传来的回音都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说好不走远的，现在却人影都看不到，打电话也不接，存心想让我着急是不是？’

    顾北辰心下大乱，又不敢走远，怕她会突然从哪个小角落钻出来找不到他着急。

    情急之下，他只能找路人打听。可现场的人太多，穿红色羽绒服的小姑娘肯定不止叶杉杉一个，问了一路，也没人给他正确的指引。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后他还是决定进去寺庙里看看。停车的时间确实有点长，希望她是因为没耐心继续等，所以先进了寺庙里面。

    这会儿佛堂里的经文念诵已经结束，有对这一片熟悉的大姐介绍说寺庙后面的有一棵千年老树，祈福求平安什么的最灵验。叶杉杉听得心动，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不过，叶杉杉没想到这里的祈福方式这么老套：在红纸条上写下祈福词，然后用福袋装好，系上红布条之后往树上扔，扔得越高越好。

    凭叶杉杉的腕力，要一次到位地把福袋扔在树上并不难，但她却总嫌福袋挂的位置不够高，已经扔了五个，她还想继续。

    顾北辰找来的时候，她正在往树上扔第六个福袋，遗憾的是，这一次福袋挂的位置比之前的五次都低。而且还一不小心砸到有积雪的枝干部位，一团积雪散落而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头上。

    呜呜，这是什么运气，扔福袋居然洒了自己一身雪。

    “你在干什么？”因为过分担心和着急，顾北辰的语气非常严肃。

    一脸狼狈的叶杉杉蓦地转过身，手忙脚乱地抹着脸上和身上的落雪，“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在外面找了几圈也没看见你的人，打你电话也不接，你倒好，居然跑来这里扔福袋玩。”顾北辰的语气依然没有半点缓和的迹。

    不过，他用手帕小心翼翼为她擦脸的温柔动作还是显露出了他此刻的真实心情，那一点生气和担心紧张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083：新年遭遇乌龙误会

    “我……我没有玩。”叶杉杉一边解释，一边把刚才写好的祈福词递给他，“人家是想帮你祈福求平安的。”

    顾北辰随手接过一叠红纸条，看都没看一眼，继续训话，“祈福求平安讲的是心意，你做这么多干什么？”

    “心诚则灵嘛，我是想说，写得越多、扔得越高，老天爷才会看到。”叶杉杉一脸窘迫地低着头，呐呐地低语着，她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很幼稚，但这样做确实能她心里踏实一些。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来这里祈福求平安的人这么多，却没一个像她这么急功近利的，顾北辰有理由相信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等一下，我先把这些福袋扔到树上再跟你说。”叶杉杉也没打算瞒他，不过，现在她还有个更重要的事要做。

    听她这么一说，顾北辰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测，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逼她。

    又折腾了近十分钟，叶杉杉终于把手上的所有福袋都扔到了祈愿树上。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几乎扔到了最顶端的树干上，大概目测一下，好像还没有谁比她扔得更高。

    “好了。”虽然这样的方式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自我安慰，但做完之后，叶杉杉的心情确实放松了不少。

    顾北辰没再说话，牵着她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走完一条近两百米的路，他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叶杉杉最怕就是他一言不发的样子，这样的他比板着脸训人的时候更让她心里没底。

    牵着她在大树下的长木椅上坐下之后，顾北辰终于开口发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刚才有个算命师傅跟我说了一件……很可怕的事。”叶杉杉很清楚，如果不乖乖坦白，他也会一直把这事放在心里磨着，早点跟他坦白，她心里也踏实一些。

    顾北辰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算命师傅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随便说说的话你也信？”

    叶杉杉略有些激动地站起身，“不是啊，那个师傅很厉害的，他只是看了我几眼就知道我母在父先亡，他还知道我已经有了归属，不是来这里求姻缘的。”

    听杉杉如此一说，顾北辰也多了几分兴趣，“然后呢？”

    “他……他又跟我说，最近两年我最亲的人又有一个要永远离开我。”话说完之后，叶杉杉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许多，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但现在想来，她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虽然这事听起来是挺玄乎，但顾北辰一点也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人存在，“所以，你就被吓到了？”傻丫头，怎么这么好骗！

    叶杉杉老老实实地点点头，“他的确说得很准嘛，我……心里很不安。在佛堂里听师傅念完经之后，有人说后院的祈愿树很灵，所以我就买了好多福袋，祈求老天爷保佑你，让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顾北辰心下动容，拉着她在身旁坐下，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捏，“小傻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怎么可能会有事？”

    “现在是好好的，可难保以后不会……”叶杉杉不敢继续说下去，默了片刻才又开口道，“你身上那些伤疤我仔细数过，有好几处枪伤呢，可以想象，你之前一定做过很多危险工作，如果以后……”

    “以后不会了！”顾北辰急切地打断她，不自觉地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以前是因为了无牵挂，所以没怎么顾及，无论多危险都硬往前冲。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你在家等着，我再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我答应过你，也答应过岳母，为了你，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绝不让自己受半点伤。”

    对首长大人说的话，叶杉杉从来都是无条件相信，可是在听了那位大师的神奇预言之后，她却怎么也没办法安心，“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调回g市的工作是不是差不多定下了？”

    “是有初步意向，但还没有最后确定。”事到如今，顾北辰也没打算再瞒她。

    他终于说了实话，叶杉杉的心又悬了起来，“是什么性质的工作？”

    “和沈慕枫的工作性质类似，不过，要负责的面更广。”

    “不会是局长吧？”要猜到这一点并不难，沈慕枫已经是g市特别行动队最大的头，能比他高一级的，要么是警察局局长，要么是刑警大队队长，以首长大人的能力和资历，应该不止做个队长吧。

    顾北辰没有否认，只是一再地强调这事还没有最后确定。

    这样的强调对叶杉杉根本没用，在她看来，部队里的事一向都是一板一眼，既然已经有了意向，基本上不会有太大变数。这么一想，她甚至觉得，他的调职申请过早批复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就不能和我爸当年一样，申请个教官之类的文职工作么？”

    “身为军人，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就算调职，也要往最需要的地方调。你会理解的，对不对？”明知道她担心，顾北辰却只能坦白说实话，这事变成事实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八十，让她早点有心理准备也好。

    “我理解，可是……也会很担心。”好不容易盼到他调回去，却还是要每天提心吊胆，这样的生活显然不是叶杉杉期望的。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没信心？”顾北辰严重怀疑她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他好歹也是个领导，负责的工作多半都是幕后部署指挥，就算有危险，也轮不到他吧？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只是……”

    “带我去见见那位大师，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像你说得那么神奇。”顾北辰算是看透了，她始终钻不出牛角尖都是因为算命师傅的一句话，不把这个结解开，她会一直把这事放在心里磨。

    “我经过的时候，听到好多人都在说他很神奇呢。”既有耳闻、又有亲身体验，那位神奇大师确实给叶杉杉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带首长大人亲自去见识一下也好。

    巧的是，他俩从寺庙侧门出去时，正好赶上不远处发生的一场骚乱。走近一看，那位神奇的大师居然也在其中！

    “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安分点在家呆着，非要出来吓唬人！”站在大师身边的中年妇女气鼓鼓地冲着大师骂道。

    有和这位大师相熟的人也出来附和，“今儿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蛋中了招。”

    又是吓人又是中招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回事？”叶杉杉急忙挤进去追问。

    “小姑娘，他刚才该不会跟你说了什么吧？”那名中年妇女一脸警觉地反问道。

    叶杉杉本能地点了点头，正要继续问，那位大师又开口道，“你要小心了，未来两年内，你的至亲会离开你！”

    “还疯！”中年妇女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大师推到身后，让两个年轻男人一左一右把他架着，“你们俩先带他回去，这两天都别让他出门！大过节的，可不能让别人过不好年！”

    “这位大姐，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有所猜测，但叶杉杉还是不太敢确定，必须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才安心。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被他吓得不轻，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疯疯癫癫地随口胡说，没有任何依据，就算说对了，也是碰巧。”中年妇女一脸抱歉，表情十分尴尬。老头子平时出来吓吓人也就罢了，今儿可是大年初一，他突然跟人家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换谁心里都会不好受。

    叶杉杉还是觉得这位大姐回答得不够直接，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您的意思是……他的精神状况有问题？”

    “疯了好多年了，好的时候跟没事人似的，一疯起来谁也拿他没辙。今儿初一，家里客人多，没顾上看着他，又被他跑出来，真是对不住，吓着你了。”

    虽然猜测得到了证实，可有些事叶杉杉还是想不通，“可是……他前面说的几句都很准咧。”

    “要不是碰巧对上，你也不会被吓着不是？”老头子没疯之前确实是算命的，满嘴都是专业术语，一个不留神碰到点上也是常有的事，他的家属已经习以为常。

    “原来是这样。”叶杉杉这才长舒一口气，一脸窘迫地低着头，不敢看一直站在身旁低头不语的首长大人。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顾北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么离奇的事也能被你碰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倒霉呗。”新年的第一天居然碰上这种事，叶杉杉也觉得很无奈。

    某人已经窘到恨不得找地缝钻，顾北辰也不忍心再笑她，“这下你该安心了？”

    “不安心，我要找个真正的大师好好算算！”已经上了一次当，叶杉杉还不长记性。卜卦算命之事毫无依据，她还硬杠上了。

    “寺庙里不是有人解签拆字么，要不你去问问？”顾北辰实在拿她没办法，今儿要是不让她听两句好听的，她肯定走不安心。

    “好啊。”叶杉杉答应得飞快，二话不说就拉着他直奔寺庙大门而去。

    好在今儿是年初一，来这里的大多以祈福上香、酬神还愿的居多，解签拆字的师傅那里难得没有出现排队等候的情况。

    第一次在庙里求签，叶杉杉还是小小地兴奋了一把，抱着签筒摇了好一会儿才摇出一支签，心急的她才刚把签交到师父手上便迫不及待地问，“师傅，是好签不？”

    慈眉善目的解签师傅和善地笑道：“小姑娘好福气，得了一支大吉之卦，不知你想问什么呢？”

    叶杉杉几乎未做任何考虑便脱口而出，“问前程和姻缘。”

    老师傅略微想了想，淡然开口道，“开花结果喜逢时，赖得天官造化机，谋望求财皆遂意，衣锦还乡事可期。”

    叶杉杉兴奋地拉着首长大人的手，“听到没，师傅说衣锦还乡事可期诶。”唔，这签抽得还真准。

    “我就跟你说不用担心了。”顾北辰也乐得逗她开心。

    叶杉杉还不满足，“师傅，要是问姻缘呢？”

    老师傅继续解道：“郎才女貌世间稀，天定姻缘无需疑。”

    天，这签实在太准了！要不是因为这里的佛堂重地，叶杉杉真想跳起来抱着老公猛亲一口。

    看着她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顾北辰的心总算可以完全放下。呵，他家杉杉果然还是个大孩子，刚才还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听了师傅解签之后立马又变得活力四射。

    “师傅，可以帮别人问姻缘不？”叶杉杉没有只顾着自己高兴，这一趟的主要目的她可是一直记着。

    师傅点了点头，“求了签，报上那俩人的时辰八字即可。”

    可能是因为刚才已经把霉运用完了关系，叶杉杉又抽到了一支好签，她还特地把师傅的解签词录了下来，准备回去发给子言听。

    出了佛堂，叶杉杉还在念叨着师傅的解签词，“好一个如鱼得水戏河池，好像比我们的签还要好诶。”

    顾北辰本来还想打击她两句，可见她如此开心，又不忍心，只能笑着附和，“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叶杉杉难得机灵，虽然他已经掩饰得足够好，却还是被她看透了心思，“我知道你不信这个，可是……大过年的，总想听人家说点好听的嘛。”

    “我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这一点顾北辰完全赞同，虽然他不信卜卦算命之说，但不可否认，听了师傅的解签词之后，他的心情也格外轻松愉悦。

    渐渐远离佛堂之后，叶杉杉的心情也重新回归平静，她才有勇气回忆那惊恐一幕，“你不知道，那会儿听疯子大师说未来两年我又要失去一位至亲时，我的魂都快吓没了。”

    “就算那个人精神正常，你也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这么宝贵，可不能浪费在想那些不可预知的事情上。”眼看着夕阳即将西下，这一天很快就要过去，顾北辰又不自觉地算起了日子。初二到初四军区领导要过来研究联合军演的初步计划，他只有晚上在家。仔细算来，他能抽出完整一天给她和笑笑的日子只有年初五。初五一过，距离她和笑笑离开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等她们来的时候觉得度日如年，当她们真的来了，却是岁月如梭。果然，甜蜜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知道了。”叶杉杉低眉顺眼地点了点头，乖巧地挽着他的手臂，“以后我不会再胡思乱想，我相信你一定会为了我好好珍惜自己。”

    回去的路上，顾北辰托人打听沈慕枫的消息已经有了回音。不是什么危险任务，只是因为要配合国际刑警的工作，才特地派他去，现在任务已经结束，他应该会和子言联系。

    “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师傅解签的录音也发给沈队长听听？”叶杉杉同学看来是当红娘当上了瘾，好心帮人家求签不说，还迫不及待地想让男方知道女方的心意。

    顾北辰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们又不是小孩子，如果真的彼此喜欢，自然会有所行动，你跟着掺和什么！”

    叶杉杉的兴致却依然高涨，“彼此喜欢也需要催化剂啊，有人扇风，火才会越烧越旺！”

    “你倒是给我说说，谁是我们之间的催化剂？”

    “笑笑。”叶杉杉反应飞快，“你别忘了，我们的初吻还是她整出来的呢！”

    唔，这会儿倒是不知道害羞了，说起初吻竟然也是面不改色。

    顾北辰被堵得没话说，想起很久以前的意外一幕，脸上不自觉染上一层薄薄的笑意，“行，你看着办吧。”

    五分钟后，远在g市的沈慕枫收到了一条新年祝福短信和一段音频信息，听完录音后，他简单地回复了一条‘谢谢，也祝嫂子和顾首长新年快乐的短信’，然后果断改变行车路线，车子行驶到少人路段时，他戴上蓝牙耳机，给早上对他大发雷霆的某人打了电话。

    看来叶杉杉还真没说错，即便是两情相悦，也需要有人适时地推波助澜，爱情的小船才会驶得更快。

    车子很快就要驶进部队所在的东江区，正好经过一家便利店，叶杉杉这才想起，来之前答应要给笑笑买冰淇淋，“在路边停一下车，我要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非要在这里买？”顾北辰乖乖靠边停车，却还是不忘多嘴地问一句。

    “别问那么多了！”叶杉杉当然不敢跟他说是来买冰淇淋的，随便敷衍一句便开了车门下车。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家规模看上去不算小的便利店居然没有冰淇淋卖！

    服务员对此的解释是，冬天冷，很少有人买，所以他们也没进货。

    “冬天吃冰淇淋才有刺激呢。”叶杉杉呐呐地闷哼两句，耷拉着头走出了便利店。

    见她空着手出来，顾北辰忙开了车门迎上去，“怎么了，这里没有你要买的东西？”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要是有的卖，她能空着手出来？

    叶杉杉没回应，默默地打开车门上车。

    “你到底想买什么？”看着她一脸失望的神情，顾北辰实在难安心。她带的东西已经够齐整，家里什么都不缺，他实在猜不到。

    “不能告诉你。”叶杉杉当然不会乖乖坦白。要是说实话，肯定要被骂，而且也不能找别的地买。

    “你不跟我说想买什么，我怎么告诉你哪里有卖的？”没辙，顾北辰只能改变策略，激将利诱什么的，都是信手拈来的事。

    叶杉杉果然经不住激，乖乖地往坑里跳，“要是跟你说，你……肯定不会让我买！”

    “要给笑笑买的？”顾北辰总算后知后觉地悟出了重点。不用说，一定是小吃货又馋什么不健康零食。

    “她那么乖，应该奖励一下嘛。”叶杉杉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含蓄地默认。

    顾北辰装酷不说话，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不告诉我要买什么，我怎么带路？’

    叶杉杉被首长大人的凌厉眼神‘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低低地挤出三个字：“冰淇淋。”

    “大冬天的吃什么冰淇淋？”这个回答着实把顾北辰吓了一跳。

    反正已经说了实话，叶杉杉也不用再顾及什么，言之凿凿地反驳道，“反正家里有暖气，二十几度吃冰淇淋不是很正常的吗？”

    “笑笑昨晚咳得那么厉害，你还敢给她吃这个？”昨晚还对着电脑给笑笑找止咳的食疗方子，今儿又要给她买冰淇淋，这算怎么回事？

    就知道他会拿这个来说事，叶杉杉早有准备，“其实……我自己也想吃来着。”

    此言一出，顾首长脸上的杀气腾腾瞬间退散，如果是她想，就算开去市区，他也要让她买上。

    十五分钟后，车子开到了一间大型连锁超市门口，“后备箱里有保温盒，你让超市的工作人员给你几块冰，车内温度太高，这样放着比较不容易融化。”

    唔，真贴心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大老远地跑出来买冰淇淋，却没有准备保温的东西，这一路走回去，冰淇淋得融化成啥样？

    可是，他的车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顾北辰再一次看透了她的心思，“保温盒是用来装冷藏药的，忘了还回医务室，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什么药？”这个字对叶杉杉来说可是个敏感字眼，只要和药沾上，准没什么好事。

    顾北辰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急忙找借口敷衍，“是给别人带的。”

    “哦。”他表情轻松，叶杉杉也没再多问，下车拿了保温盒就往超市里钻。

    看着她飞快跑远的背影，顾北辰不自觉地蹙了蹙眉。一直以来，在她面前他都是知无不言、毫无保留，可有些事，他还是不想让她知道。这傻姑娘本来就爱钻牛角尖，他可不想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题外话－－－－－－

    本周月票为1，好可怜，╮╭

084：特别的生日庆祝一

    在路上耽搁了一阵，回到家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笑笑已经在小铭家里吃了晚饭，一回家就把妈咪拉到一边，问她有没有买冰淇淋。

    “买是买了，不过……”叶杉杉欲言又止，偷偷瞄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某人才压低声音回道，“你爸爸已经知道了，他担心你会再咳嗽，特别叮嘱我今天先不要给你吃，你只能再等等了。”

    小鬼灵精一脸纠结地皱了皱眉，“怎么会被发现呢？”本来还想着今晚就能解馋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叶杉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呃，我找不到卖冰淇淋的地方，得让他带我去啊，而且……我也没准备保温的东西，那个盒子也是他给的。”

    “人家今天都没再咳了。”干巴巴地等了半天，却吃不到，小家伙很不甘心呐。

    “再等一天嘛，明天白天他都不在家呢。”

    叶杉杉只是随口一说，却成功转移了笑笑的注意力，“啊，爸爸一整天都不在家，那我们怎么办呐？”

    “不是还有我吗，我可以带你出去玩。”叶杉杉早就想好了明天的行程安排，要是小铭的身体恢复得好，她还打算邀请小铭和他妈咪一起去。

    “那不是和我们在g市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对笑笑来说，爸爸不能陪她和妈咪出去玩，比吃不到冰淇淋还让她失望。

    叶杉杉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尽量安慰她，“不一样啊，晚上他就就会回来。”

    “我们还有不到一周就要回去了，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再抽出完整的一天给我们？”笑笑也和老爸一样，天天都在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一周的时间说起来也不算短，但一想到这次回去又要过好久好久才能见到爸爸，这一周的时间对她来说也就显得格外珍贵。

    “年初五啊，那天是他的生日，他早就答应过我们，一整天都会和我们在一起。”算来算去，就只有这一天，叶杉杉依然觉得很满足。

    说到生日，笑笑这才来了精神，“妈咪，怎么没有看到你给爸爸准备的礼物？”

    “我偷偷藏起来了，暂时先不给你看。”叶杉杉笑得好不得意，这份礼物不仅费了很多心思，而且是她亲手制作，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拿出来的。

    妈咪一脸神秘，笑笑越发好奇，“只要瞒着爸爸就好，先给我看一下嘛。”

    叶杉杉依然不为所动，“乖，再耐心等等哈，生日礼物一定要当天拿出来才有意义。”

    小鬼灵精不乐意了，嘴巴撅得老高，“妈咪真小气，我都把自己准备的礼物给你看了。”

    呃，那是你自己要显摆，主动拿出来的好吧！叶杉杉一脸无奈，只能想出别的招哄她，“别闹了哈，最多妈咪答应你，如果你那份礼物你也喜欢，下次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帮你做一个类似的？”

    “妈咪准备的礼物也是自己做的？”这一点笑笑倒是没想到，在她看来，大人准备礼物都是花钱买，而且还专挑贵的，亲手制作礼物可不多见。

    “自己做的才显得有诚意不是吗？”一想到神秘礼物很快就能‘重见天日’，叶杉杉心里也多了几分期待和憧憬。这份礼物可是费了她很多心‘血’，而且价值不菲，他可一定要喜欢。

    “那好吧，我先不看了。”小孩子就是这么好哄，只要给她一点盼头，她立马就安分了。

    之后的三天，顾北辰都是一大早出门，到晚饭时分才回来。年初四那天最离谱，都回了家，还在整理资料，一直忙到快十一点才把所有的工作做完。

    所幸的是，老婆孩子都理解他，知道他这么拼是为了明天能安心休息，不仅没有半点怨言，还体贴地给他准备了宵夜。

    这也让他对明天的生日更多了一分期待，入伍十几年，他也在部队里过过几次生日，最多就是一碗寿面、几个鸡蛋了事。可是今年不同，有杉杉和笑笑陪伴，这个生日一定不会平淡。

    只是，一想到这个生日一过，自己又‘老’了一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惆怅，虽说男人比女人老得慢，但再怎么慢也抹不去十几岁的年龄差距，等到杉杉像他这么大，他已经奔着四十五去了，想想还真有点后怕。

    一夜好梦，最特别的日子如期而至。

    年初五一大早，昨晚加了几个小时夜班、回房又卖力地运动了近一个小时的顾北辰被一个甜蜜的早安吻唤醒，“早上好，寿星老爷。”

    难得，昨晚受了累的她居然比他先醒。

    时间尚早，而且今天又不用惦记着回去开会，顾北辰也懒得动，惬意地躺着，双眼微眯地看着那张溢满甜美笑容的脸，“就这样？”

    单纯的叶杉杉显然没听懂这三个字的含义，又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之后便利索地坐起身，“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煮寿面。”

    顾北辰当然不会让她就这么起身，即便不用手，他也可以轻松地让她重新躺回自己身边，“寿星老爷想要索取生日礼物。”

    叶杉杉倏地红了脸，在他怀里微微挣扎着，“现在还不是时候啦。”

    “我正好是早上七点多出生的，现在正是时候！”咳咳，顾首长果然是世间罕见的奇才，这样的歪理也能想到！

    “不要啦，你要是把我累着，谁帮你煮寿面、谁帮你准备生日大餐？”叶杉杉摆出一副打死也不从的坚定表情，挣扎不开，只能拉着被子隔在两人中间，阻止他继续作乱。

    邪恶的某人一脸无辜地装傻，“这个小脑瓜子又不纯洁了是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要让你受累了？”

    “你……”叶杉杉自知敌不过他的无耻，只想着怎样才能尽快让他松手，“那……你想怎么样？”

    “再陪我睡一会儿。”这话听着挺正常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拉着她的手往他身上带？而且，所到之处，尽是火热一片。

    哼，都已经这样了，还敢说她思想不纯洁！

    叶杉杉羞愤难当，揪着他腰间的肉拧了一圈，痛得他直皱眉，“你就是这样对待寿星老爷的？”小东西，下手还真狠！

    趁着他吃痛的间隙，叶杉杉飞快起身下床，“你少骗我，妈妈跟我说了，你是晚上七点出生的，所以，生日礼物要到晚上才能给！乖乖躺着别动，我去煮面啦。”

    事实证明，叶杉杉的果断狠绝非常有必要，她才换好衣服出门，她家小公主也醒了，踩着拖鞋啪啦啪啦地跑过来，“妈咪早上好，爸爸起来了吗？”

    叶杉杉拉着笑笑不让她往前冲，“没呢，让他再睡一会儿，我们先去洗脸刷牙。”首长大人光着上半身的样子可不能让笑笑瞧见，且不说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旧伤痕会吓着她，那几道昨晚新添的抓痕也够小恶魔问半天的。

    “等一下嘛。”小鬼灵精反应飞快，三两下就从妈咪手里挣脱开，机灵地闪过她跑进房间里，“爸爸，生日快乐。”

    “乖。”裸着上半身的顾北辰小心翼翼地藏在被子里不敢乱动，敷衍着应了一声。

    可惜，小恶魔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乐颠颠地把一张精致的卡片递到他面前，“这是生日礼物，我亲手做的哦。”

    “很漂亮，我们家笑笑真能干，什么都会做。”这个敷衍听着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卡片还没打来，里面的精彩一点也看不到，何来漂亮？

    “快打开看看，里面更漂亮。”笑笑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大有爸爸不接，她就一直不撒手之意。

    “先放在床头柜上，我等一下再看好吗？”顾北辰明显有点招架不住，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

    “现在就可以看呐，为什么要等？”小鬼灵精对老爸的反应非常不满，她画了好多张最后才出了这一张精品，爸爸却不怎么感兴趣，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叶杉杉终于看不下去了，想笑又不敢笑地挪进来，“那个……你爸爸他没穿上衣，我们先出去，等他换好衣服再进来给他看，好吗？”

    笑笑一脸错愕地张大嘴，“啊，爸爸怎么这么不讲卫生，睡觉都不穿睡衣的？”

    叶杉杉反应飞快，抢在首长大人前面替他回答，“那什么……昨晚暖气调的有点高，他嫌热，睡到半夜脱了。”

    小鬼灵精眼尖，很快就发现了被扔在地上的格子图案睡衣，“爸爸睡相真差，居然把衣服都踢到地上了。”

    顾首长无言以对，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缩在门口的小鸵鸟。如果他没记错，睡衣是她帮忙脱的，好像也是她随手扔到地上去的，这个问题是不是应该由她来回答比较合适？

    “呵呵……”叶杉杉心领神会，一脸窘迫地干笑两声，“好像是我踢下去的，你也知道的嘛，我的睡相一向不好。”

    “确实。”这一点笑笑可是深有体会，妈咪不止一次把她的陪睡娃娃踢到地上去过，可谓是前科累累。

    可怜的笑笑就这样被忽悠了，乖乖跟着妈咪去洗脸刷牙。

    母女俩洗漱完走出浴室，顾首长正好换好衣服出来，虽然收到一份很特别的生日礼物，他的表情还是有些尴尬。

    生日的早上被女儿堵在床上不敢乱动可不是什么美妙经历，以后可得长记性了，不管多热，也要乖乖穿上睡衣睡觉！

    顾北辰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老婆著的寿面，想必来之前妈妈已经特别跟她交代过了，面里加的食材全都是他爱吃的。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寿面下肚，这一年都会有好食欲。

    知道顾北辰今儿过生日的人还真不少，早餐才刚吃完，已经有两拨人过来问候。邹靖一家还特地准备了礼物，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也是精心准备。

    “要不……你们今晚上来吃饭吧，庆祝生日人多更热闹。”这两天的活动基本上都是两家一起行动，笑笑和小铭也相处得很好，邀请他们一家过来吃晚饭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嫂子还不知道吧，部队食堂有集中庆祝生日的传统，除了顾首长，我手下有俩新兵也是今天的生日，要不你们也一起去吃午饭，大家一起庆祝不是更热闹？”邹靖这么说也就等于间接谢绝了首长夫人的好意，小夫妻俩结婚后一起庆祝的第一个生日，外人似乎不太适合在场。

    “有这回事？”叶杉杉忙转过身向自家老公问道。

    顾北辰不置可否，“你要是不怕吵，我可以带你和笑笑一起去。”

    “笑笑想去。”这种事小鬼灵精肯定是不会错过的。

    “那就一起去吧。”叶杉杉也觉得没什么，她也希望老公生日的时候能得到更多人的祝福，反正最重要的晚餐还是在家里吃，绝不会亏待寿星老爷就是了。

    “妈咪，我们再穿上次那身衣服去吧。”小鬼灵精反应还真快，连‘造型装备’问题都考虑到了。

    顾北辰果断站出来反对，“食堂里面没暖气，穿太少会冻着。”

    “没关系啦，外面再穿一件厚棉衣就好了。”笑笑已经打定主意，根本听不进劝，一边说一边拉着小铭回房间，给他看自己的小军装。

    可以想象，邹小铭同学回家后肯定会吵着让妈妈也给整一套。

    部队的食堂比叶杉杉想象中大很多，餐桌摆放整齐，没桌的人数固定，随便扫一眼就能算出这里大概坐了多少人。

    叶杉杉还是第一次和两百多号人一起吃午饭，兴奋和好奇不是一星半点，谁跟她打招呼她都微笑着回应。

    不过，今儿的寿星老爷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这群‘见色忘义’的混小子，只顾着跟首长夫人打招呼，居然没一个人跟他说生日快乐！

    最后还是邹靖站到前面招呼了一句，才把众人的魂召了回来。

    两百来号人齐齐站起身，规正地敬礼，齐声祝贺，“祝参谋长生日快乐！”

    顾首长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现场还有两位寿星，同一天过生日是难得的缘分，他也要有所表示，“李建、邓辉，也祝你们生日快乐。”

    刚刚才坐下的俩新兵不得不再次站起身给首长回礼，“谢谢参谋长！”

    一直跟在顾北辰身后的叶杉杉笑着走上前，给另外两位寿星一人一盒巧克力，“生日快乐，小小心意，希望你们喜欢。”

    “谢谢首长夫人！”

    因为过分激动的关系，俩新兵这一次的回应一点也不整齐，居然还有一个人是用左手敬的礼，囧。

    这俩新兵还真是幸运，不仅得到了首长夫人的礼物，因为和参谋长同一天生日，还得到了特别加菜和吃蛋糕的机会。

    对他们来说，大过年的不能和家人团聚，能过一个特别的生日也不错。

    简单的午餐，温馨却充满喜庆气氛，算是为顾北辰的生日庆祝做了一个很好的预热，他真正期待的是晚上的家庭庆祝，以及老婆大人精心准备的神秘礼物。

    不过，这会儿才刚过下午一点，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得找点事把这段时间打发过去才行。

    顾北辰正低头寻思着，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今儿不是你生日吗，怎么带着家人在外面溜达？”

    叶杉杉不认得这个声音，本能地转过身去，不远处赫然站着一位肩上戴着两杠四星的大校级别首长，他身旁还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清新小少女。她正想问这位大首长是谁，顾北辰便用一声客气的招呼给出了回答：“许师长。”

    哦哦，原来是第七师的大头头回来了。

    叶杉杉忙牵着笑笑上前打招呼，“您好。”

    许师长正要开口回应，却被站在他身旁的小姑娘抢了先，“爸，你先去忙吧，我找到玩伴了。”

    玩伴？叶杉杉心头一怔，闷头暗想道：她是在说我，还是笑笑？

    许师长身边的明朗少女大大方方地走上前自我介绍，“我叫许婷，小姐姐、小妹妹，你们愿不愿意带我玩？”

    “别胡闹！”许师长忙上前把女儿拉过来，“今儿是顾参谋长的生日，他们一家要庆祝。”

    顾北辰立场尴尬，不好表态，只能用眼神征求老婆大人的意见。

    叶杉杉心领神会，大大方方地上前应道，“没关系，多个人多个伴，您要是有事要忙，我们可以带许小姐一起。”

    许家小妞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初次见面便毫不避讳地挽起了漂亮姐姐的手，“叫许小姐多生分，叫我婷婷就好了，你们姐妹俩不自我介绍一下么？”

    一听到姐妹俩三个字，顾北辰的脸瞬间就黑了，“你弄错了，她们不是姐妹俩，她是我太太，小点的那个是我女儿。”

    “不是吧？！”许家小妞被雷得不自觉后退两步，双手捧脸、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完全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么大一小丫头，她是怎么生出来的？”

    叶杉杉一脸窘迫地把话题硬接下来，“那个……她不是我生的。”

    这么一解释就正常了，许婷也不打算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爸你看，这位姐姐比我大不了几岁都结婚了，你为什么不让我交男朋友？”

    许师长冷着脸，不客气地训斥道，“这能比吗，你还不满十七岁！”

    许家小妞也不甘示弱，“哪条法律规定不满十七岁的女生不能交男朋友？”

    虽说这条路人迹稀少，但偶尔还是会有路人经过，两位如此高级别的军官已经够惹人关注，偏偏聊的又是如此劲爆的话题，经过的路人想不驻足观望都难。

    顾北辰果断站出来打圆场，“这里不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聊吧。”虽然他非常不愿意带许师长家的小魔女回家，但更不愿意被人围观。

    “你们确定要带她一起回去？”从许师长的行进路线来看，应该是要回部队办公室，这一趟回去他恐怕不能同行。

    “安心忙你的去吧，我会很乖的。”许婷一脸不耐烦地催老爸赶紧走。

    顾北辰依然酷着脸不说话，叶杉杉只能继续硬着头皮上，“没事儿，我帮您看着她。”

    傻丫头，倒是一点也不怕给自己惹麻烦。

    自家女儿多闹腾许锦川心里最清楚，他还是想征求一下小顾的意见，“北辰，你怎么说？”

    “您去忙吧，婷婷刚来，有杉杉和笑笑给她作伴也好。”说完之后，顾北辰忍不住在心里把自己bs了一番，面不改色说违心之言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人家小两口都没意见，许锦川也不好再推辞，“那就麻烦你们了。”说完还想拉着女儿交代两句，却被她心急地打断——

    “知道了，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许锦川再没话说，转过身快步离开。

    老爸还没走远，许家小妞便迫不及待地长叹一声，“耳朵终于能清静一点了。”

    “不想被念叨，为什么要跟着一起来？”顾北辰不冷不热地暗讽道。

    许婷立刻回道，“因为留在家里会被念得更惨！”

    这倒是，许师长家那位母老虎可不是吃素的，她要念叨起来，一般人肯定招架不住。

    走了近两百米后，一直沉默不语地笑笑终于开口发声，“爸爸妈咪，我们不出去玩了？”

    “出去玩也可以啊，我无所谓的。”咳咳，这小妞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天气阴沉沉的，风也大，看着好像要下雨，还是回家呆着吧。”天气什么的都是借口，真正的理由是——带着这么个口无遮拦的泼辣妹子一起出去，谁还有心思玩。

    笑笑没理由反驳，不过，也别指望她给这个呱噪的姐姐什么好脸色。

    许家小妞却依然热情高涨，山不来就我，我就不能去就山么，“小妹妹，我怎么瞧着你好像不太欢迎我呀？”

    “我叫笑笑。”一向乖巧有礼貌的顾思恬小朋友难得在陌生人面前耍起小性子，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终于得到了小妹妹的回应，许婷当然要再接再厉，“很可爱的名字哦，是不是你的小妈咪帮你取的？”

    “爸爸取的，我出生的时候妈咪还没出现呢。”小孩子都喜欢听好听的话，笑笑也不例外，随便夸她两句，她的态度立马有了转变，话也多了。

    “我怎么把这茬忘了。”许婷大喇喇地拍了拍脑门，在顾家三人正在努力试着接受她时，她又不知死活地扔出一枚炸一弹，“那……你的亲生妈咪去哪里了？”

    顾北辰的脸又变成了锅底色，甚至有种把这个丫头打包好扔回给许师长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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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特别的生日庆祝二

    小孩子比较不会控制情绪，心里不高兴，立马表现出来，“妈咪，这个姐姐好讨厌！”怎么会有这么没礼貌的姐姐，我妈咪就在旁边呢，你问我亲生妈咪干嘛！

    叶杉杉也有点被这个问题吓到，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俯身哄笑笑，“没事，她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一家三口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许婷很快就反应过来，“呃，抱歉，我说错话了。”

    叶杉杉正要开口客气两句，却被顾北辰冷着脸抢了先，“和你无关的事就别问了。”

    “哦。”感觉到顾参谋长身上喷出的浓浓杀气，许家小妞的气势明显弱了下来。

    因为这个意外的小插曲，气氛也变得有些怪异。

    面如锅底的顾北辰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叶杉杉牵着笑笑紧随其后，许家小妞则彻底沦为路人。

    该，谁让你口无遮拦乱说话的！

    一行四人保持着奇怪的队形回到了家属大院，顾北辰一家三口还没进大门，门口的警卫便殷勤地迎上来打招呼，“参谋长下午好、首长夫人下午好、小公主下午好。”

    顾北辰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继续迈步向前。叶杉杉还是一如往常的客气，礼貌地向警卫同志笑了笑，“下午好。”

    警卫才刚换过班，而且俩人都是新来的，发现有陌生面孔，警觉的询问是必须的，“这位小姑娘也是和你们一起的？”

    “呃，”叶杉杉小小地囧了一下，“她是许师长的女儿，你们不认识？”

    两名警卫立马站直，规规正正地敬礼，“许小姐下午好。”

    外向的许婷笑着和警卫哥哥挥手打招呼，“嗨，现在认识了，下次不用再问了吧？”

    她笑得无邪，但叶杉杉却在她眼中看到几丝莫名的寂寞。大过年的，她为什么独自一人跟着许师长来部队？

    叶杉杉始终还是心软，忍不住倒回去拉了她一把，“外面风大，我们快回去吧。”

    “呼。”许婷无来由地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愿意理我了。”

    看着她如释重负的表情，叶杉杉越发坚定自己的直觉，这丫头看着大大咧咧，心里似乎藏了不少事呢。

    心里萌生出这个念头之后，叶杉杉对许婷的态度明显热情了许多，一进家门就问她想喝什么热饮。

    “我还是乖乖一边呆着吧，顾首长和小公主还没原谅我呢。”许婷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道。

    “他们才没那么小气呢，你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叶杉杉一边说一边给首长大人使眼色，许婷好歹也是大首长家的千金，就不能对人家和善一点吗？

    再怎么生气，老婆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顾北辰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付她一下，“别太紧张，随便坐。”

    “你们家收拾得好整齐啊，嫂子真能干。”别看许婷年纪小，见风使舵、拍马屁什么的也是一把好手。

    笑笑还没消气，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训斥：“你坐到我妈咪的抱枕了。”

    许婷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你随便坐，我先带笑笑回房换衣服。”许婷毕竟是客人，而且还是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笑笑再这么跟她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叶杉杉忙找了个借口带笑笑回房。

    趁着笑笑和她妈咪回房，许婷再次郑重地向顾首长道歉，“对不起，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恶意的。”

    她诚心道歉，顾北辰正好借此机会给她好好上一课，“这次算是买个教训，小孩子心思敏感，在他们面前说话必须格外小心。”

    “下次我会注意。”许婷受教地点头，心里却在哀嚎：呜呜，这位顾首长真不愧是老爸的手下，训起人来可真不含糊。

    顾北辰对她的态度表示满意，“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笑笑。”

    “等一下。”虽然成功得到顾首长的谅解，许婷却丝毫不敢放松，小公主被她气得恨不得把她赶出家门，她在这里呆得也不踏实，“笑笑要是真不高兴，我可以自己回去的，爸爸有给我留钥匙。”

    “别太担心，小孩子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投其所好，她会接受你的。”顾北辰的心也不比他家杉杉硬多少，许婷突然变得乖顺听话，他的态度也变得和善了许多。

    听了顾首长的提醒之后，许婷很快就有了主意，“笑笑喜欢玩游戏不？我带了ipad。”

    顾北辰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你试试，她要是有兴趣，会主动找你说话。”

    此时，距离客厅最近的房间里，叶杉杉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笑笑，“你看，姐姐都已经道歉了，而且她又不是故意的，咱别跟她生气了好吗？”

    “就是因为她，爸爸才不能带我们出去玩，刚才她还坐到你的抱枕上去了。”这话听着怎么有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意味？小孩子心思简单，一旦讨厌一个人，就会死抓着那个人犯下的错不放，即便那点错根本不值一提。

    叶杉杉也没了脾气，“可她毕竟是客人呐，而且还是大首长的女儿，你总不能一直不理人家吧？”

    “这样很不乖，是不是？”小丫头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

    “我们笑笑从来就不是小气的孩子，咱不跟她一般见识，好不好？”叶杉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聪明地给笑笑戴了一顶高帽。而且她知道，这一招对她家笑笑非常管用。

    “好吧。”小鬼灵精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小大人似地轻叹一口气，“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她计较。”

    叶杉杉带着笑笑回到客厅时，许婷正聚精会神地盯着ipad玩游戏，笑笑已经走到她身边，她竟然毫无察觉。

    “姐姐你在玩什么？”唔，顾首长真没说错，只要笑笑喜欢，她一定会主动靠近。

    “小游戏捕鱼达人，你要不要玩？”呼，小公主居然主动跟自己说话了，许婷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我……不会。”虽然语气有点弱，但笑笑还是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些。

    “我教你啊，来，坐这里。”许婷二话不说就把笑笑拉到自己身前坐下，“很简单的，笑笑这么聪明，一定一学就会。”

    笑笑果然没有辜负许婷的夸赞，三五分钟就掌握了游戏要领，玩得那叫一个投入。

    “果然是小孩子，只要有的玩，什么都忘了。”躲在房间门口观望的叶杉杉忍不住感叹道。

    “你就不该让她跟我们一起回来。”好不容易腾出一整天的时间，却只能窝在家里，顾北辰心里难免会有抱怨。

    叶杉杉忙把他拉进房间，一本正经地问：“不然你要她去哪里呀？”

    顾北辰理所当然地回道，“跟许师长去部队，她原本不就是这么打算的？”

    “许师长是去工作的，她跟去像话吗？”叶杉杉言之凿凿地反驳。

    顾北辰无奈的轻叹一口气，伸手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多为自己想想？”

    “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啊，爷爷常教我，帮助别人的时候自己也会快乐，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虽然许婷的到来打乱了一家三口之前定好的计划，但叶杉杉一点也不觉得失望，“而且，许婷真的很需要人陪，仔细观察一下你就会发现她也许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开心。”

    “可以想象。”虽然没有刻意观察，但杉杉会有此感觉顾北辰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许婷的母亲是一位检察官，雷厉风行的气势一点也不输许师长，她又是许家唯一的孩子，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小孩子的压力也很大。”

    “难怪她会一个人跟许师长来部队，一定是被逼得太紧了。”听他这么一提醒，叶杉杉心里的困惑也少了一些，“你说……我要不要找她谈谈？”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顾北辰忍不住想逗她，“又想给人上课了？”

    叶杉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许婷正处在青春叛逆期，有人给她一点善意的指引总没坏处吧。”

    “行，你要是能把她教得乖乖的，回头我找许师长邀功领赏去。”刚结婚那会儿，许师长不止一次问过顾北辰，挑来选去，最后怎么娶了个刚成年的黄毛丫头，当时他是这么回答的‘有些人，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她有多好’。现在终于有机会让许师长见识杉杉的与众不同，让他心服口服！

    “我只是随便跟她聊聊，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毕竟和人家不是很熟，叶杉杉心里也没什么底，只能尽量一试。

    客厅里，一个大孩子和一个小孩子玩得正欢，叶杉杉特地准备了点心和热饮给她们送去。

    和笑笑玩了这么久，许婷的胆儿也肥了，贼兮兮地拉着她咬耳朵，“诶，我怎么瞧着你妈咪比我大不了多少，她到底几岁啊？”

    刚刚的一局游戏又创了得分新高，这会儿又有点心吃，笑笑的心情格外好，“不知道诶，反正她成年了。”

    许婷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奇心最重，从笑笑这里问不出答案，她干脆直接找当事人，“嫂子，跟你借样东西。”

    叶杉杉笑着走过来，“什么？”

    “不方便在这里说。”许家小妞一脸神秘，旁人很难猜透她的心思。

    叶杉杉正愁没借口拉许婷回房‘上课’，这个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那跟我回房吧。”

    许家小妞快人快语，被拉到房间后立马坦白，“呵呵，其实我是有个很私人的问题想问你，当然，你也考研选择不回答的。”

    “问吧。”叶杉杉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你多大了？”许婷毫不含糊地开门见山。

    “二十。”虽然这个问题有点出乎叶杉杉预料，她还是答得很干脆。

    “呃，这么小就结婚了，你父母怎么舍得？”虽然早有准备，许婷还是小小地被雷了一下。

    “我已经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作为交换，我是不是也可以问你一个？”叶杉杉反应机敏，轻轻松松把第二个问题带过。

    “随便问。”许婷一脸轻松地耸耸肩，毫无压力。

    “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跟你爸爸来部队？”叶杉杉也不含糊，毫无铺垫，直接进重点。

    “因为想找个清静点的地方透透气呗。”许婷答得坦然，只是，现在已经很难在她唇角找到笑的痕迹。

    “叛逆期的小孩子都是这样，嫌父母太烦、太唠叨，总是想躲得远远的。”叶杉杉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许婷拼命想避开的，恰恰是她最期待的。

    许婷没心没肺，一点也没察觉到杉杉的脸色异常，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哦，嫂子也是过来人嘛。”

    “不，我没有这样的机会。”叶杉杉轻轻一笑，俏皮的梨涡里却堆满了遗憾和苦涩。

    许婷不敢随便乱猜，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意思？”

    “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过世了，同一年，妈妈出国，去年才回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总是很羡慕邻居家的同学，一回家就有人督促她写作业，周末的时候她妈妈还会带她去钢琴、学画画。”叶杉杉可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为了开导同学，不惜把埋藏在心里的辛酸记忆挖出来。

    许婷一脸尴尬，急忙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叶杉杉笑着打断她，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要珍惜自己拥有的，这世上没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

    “霸道地控制我的人生，这也叫爱？”许婷笑得不屑，眉眼之间尽是叛逆的倔强。

    “他们只是想把你引到正确的道路上。”叶杉杉毕竟阅历有限，能想到是说辞也就这么多。

    “我自己的人生，不用他们引导！”有一对如此强势的父母，许婷的性格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和军区大首长对峙都不怕，叶杉杉当然不会被这个小丫头吓到，“你还没有完全长大，没了他们，你可能连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为人父母，都有望子成龙之心，难免会有些激进，可是……你捂着良心问问自己，他们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你好？”

    许婷蓦地愣住，心里暗暗腹诽：她真的只有二十岁？怎么觉着她说话的犀利劲一点也不输做检察官的妈妈？

    趁着许婷恍神的间隙，叶杉杉毫不客气地乘胜追击，“你这从头到脚的行头、包包里的各种新潮电子产品、钱包里的各种卡，哪一样不是他们给的？”

    呃，好像是诶。

    叶杉杉不依不饶，“就算你不喜欢他们为你安排的人生，也可以好好跟他们沟通嘛，干嘛要赌气地躲着？你根本就是在逃避现实！”

    许家小妞明显还是有点被吓到了，“他们那么强势，沟通……有用吗？”小丫头再怎么骄横，也不过是个不满十七岁的大孩子，‘我自己的人生不用他们引导’之类的话纯粹是赌气的宣泄，她哪敢真的和爸妈闹翻。

    “有没有用我不敢保证，但是你继续躲着、和他们对着干肯定会越来越糟！”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叶杉杉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如这样吧，晚上我爸回来，你去我们家一趟，帮我跟他说别送我去学钢琴和芭蕾，我也不想去上辩论课。”因为一时好奇被拉来上了半天课，许婷很是不甘心。小嫂子这么能说，何不物尽其用，让她去做说客？

    叶杉杉囧了，这算怎么回事？沾上还甩不掉了？“今晚不行诶，你刚才也听许师长说了吧，我老公今天生日。”

    “哦，你一定给顾首长准备了很特别的生日礼物是不是？”现在的孩子真早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居然就能邪恶地联想到一些不纯洁的事。

    “那是肯定的，这是我嫁给他之后陪他过第一个生日。”和早熟的许家小妞相比，叶杉杉同学明显要单纯很多。她说的礼物和许婷想的完全不是一码事。

    “唔，那可得精心准备一下，让顾首长大吃一惊才行。”

    “他会不会惊喜我不知道，反正是我的一份心意。”叶杉杉还是比较喜欢风平浪静、细水长流的生活方式。

    “安啦，你只要把自己送给他，保证他会惊喜得恨不得天天都是生日。”这小妮子，口无遮拦的本事比子言姑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杉杉当下就红了脸，“小孩子家家，别胡说八道！”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好吧，男生不都好这一口吗？”咳咳，越说越不像话了。

    “你……你真的只有十六岁？”叶杉杉严重被刺激到了，她像许婷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啥都不知道。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十七了，你别大惊小怪，现在的高中生都懂这些的好吧。”许婷一脸不以为然。

    听她这么一说，叶杉杉忍不住自我反省起来：难道真是我太保守、太落伍了？

    “别发呆啦，今枉动一点，给顾首长一个难忘的生日之夜。我就不打扰你们甜蜜恩爱了，给我爸上课的事还是改天再说吧。”唔，小丫头还是蛮识趣的，虽然喜欢热闹，却没有非要留下来一起庆祝。

    “呃，你爸可是大首长，我怎么敢给他上课，再说了，我和笑笑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叶杉杉真心不想帮这个忙，她这性子，和小孩子说教说教还行，给大首长上课什么的，她想都不敢想。

    “啊，这才初几啊，你们就要回去？”许婷毫不掩饰失望之情，难得在家属大院碰上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军嫂，她还想在这儿呆到上学再回去呢，没想到人家马上就要走了。

    “我老公工作忙，过几天还要去总军区开会。他不在，我和笑笑还留下干嘛？”叶杉杉一脸无奈，如果可以，她当然也想多呆几天，可是实际情况不允许啊。

    “真可怜，年纪轻轻的，干嘛想不开嫁给一个当兵的。”许家小妞的口无遮拦还在继续。

    “什么叫当兵的？他和你爸都是军人！再乱说话我翻脸啦！”叶杉杉气得够呛，皱眉瞪眼的凶样吓得许婷连连后退。

    “呃，我错了。”许婷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唔，hello—kitty发起威来比母狮更可怕。

    “还有，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身为军人家属我觉得很骄傲，你也应该一样。”许婷的话算是触到了叶杉杉的逆鳞，她的气恐怕一时三刻消不了。

    许婷可不敢再招惹她，立马赔笑脸，“呵呵，我一直这么觉得，我爸再过几年就能升少将了，光是想想都觉得好兴奋。”

    叶杉杉这才松了眉头，“好了，没问题要问了吧？”

    “等一下，那个……找我爸的事？”这事可是关键，不能敷衍着一带而过。

    “我先跟老公商量一下，明天再答复你。”叶杉杉始终还是心软，狠不下心当面拒绝。

    “好啊好啊，我能不能买单反学摄影就全指望你了。”许婷俨然已经把这位看似柔弱却能量惊人的小军嫂当成了救世主。

    叶杉杉被许家小妞的幼稚行为雷得满头黑线，我好像还没正式答应你吧，至于兴奋成这样么？

    许婷的人来疯还不算完，刚才叶杉杉说要和老公商量，出去之后她立马开始拍顾首长马屁，“顾首长真是好福气，娶了个这么漂亮可爱的老婆。”

    “你是不是又说错话惹到她了？”无事献殷勤，一定没安好心！顾首长何其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她的小心思。

    一旁的叶杉杉忍俊不禁，幸灾乐祸地笑了笑，“首长大人真是英明。”

    许婷生硬地轻咳两声，满脸都是心虚的笑，“哪有，我是真心这么觉得，家属大院这么多军嫂，就属杉杉姐最漂亮贤惠。”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叫我叔叔的，为什么叫我老婆姐姐？”在称呼问题上，顾首长总是格外敏感。

    这下许婷可笑不出来了，马屁没拍成，还把顾首长惹恼了，怎么办……

086：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叶杉杉也囧了，如果许婷叫她阿姨，她还真有点觉得难为情，“还是别叔叔阿姨的叫了，叫他顾首长，叫我名字就行了。”

    “好啊，这样更亲切。”许婷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敢随便开口，乖乖地跑过去陪笑笑玩游戏。

    许婷和笑笑趣味相投，相处得非常融洽，叶杉杉也不用费神看着她们，转眼就快四点了，也差不多该为晚餐做准备。

    “要不要留许婷在家吃饭？”许婷和笑笑黏糊得跟连体人似的，这个问题也无法回避。

    “不是留不留的问题，如果没人赶她，她肯定不会主动提出离开。”顾北辰答得含蓄，不甚热情的语气却将他的心意显露无遗。

    “那……我多准备几个菜吧。”叶杉杉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之所以问他，是以为他会表现得冷酷一点。却不想，他也和自己一样，拉不下面子。

    “我就说带她回来一定是麻烦，现在只能希望许师长能早点回来把她带走。”虽然她也是一片好心，顾北辰还是忍不住抱怨几句。

    “呃，如果许师长来家里接，我们不应该招呼他进来吃饭吗？”唔，人家毕竟是大首长啊，而且家里又没个能做家事的女人，礼貌上还是应该招呼一下吧。

    确实，如果许师长正好赶在晚饭开始前来，客套的招呼是必须的。

    他不说话，叶杉杉却敏锐地猜透了他的心思，“呵呵，都已经这样了，我就按照五人份准备吧。反正现在还早，慢慢做。来，我们先把菜谱列一下。”

    “你看着准备就行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顾北辰难得大意，没有猜透她急着确定菜谱的真正意图。

    “不是只有我们一家人吃，也得考虑一下许师长的喜好。”叶杉杉是这么想的，许师长毕竟是领导，既然请人家进来进餐，还是有所准备比较好。

    顾北辰赞赏地笑了笑，“我老婆真是贤惠，心细如尘、考虑周到。”呵，这一点就连一向心细的他都没想到。

    “你不是想让许师长见识一下我有多好吗，晚上那顿饭就是最好的机会。”叶杉杉却是难得自恋，小小地得瑟了一把。

    “行，许师长喜欢吃鱼，你做一个最拿手的让他开开眼。”

    叶杉杉认认真真地记下，想了想，还觉得不够，“许师长是哪里人？”

    “喜欢吃醋的那个省。”

    “我知道要做什么了。”嘿嘿，糖醋鱼她最拿手，保准让许师长吃了还惦记。

    确定好菜单之后，叶杉杉就开始闷头在厨房里准备。因为今儿是寿星，顾北辰被勒令不准接近厨房，他只能干巴巴地在远处欣赏她忙碌的身影。

    “爸爸，你怎么不去帮忙？”盯着屏幕看久了，眼睛需要休息，耐不住寂寞的笑笑也跑过来凑热闹。

    顾北辰正要开口，却被许婷抢了先，“顾首长今儿生日嘛，哪有让寿星老爷进厨房的道理。”她和笑笑形影不离，肯定不会一个人乖乖在客厅里呆着。

    “唔，妈咪好辛苦，我生日的时候也是她亲自下厨做的菜。”看着妈咪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小丫头心疼了，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妈咪，我来帮你的忙吧。”

    叶杉杉手上正拿着刀，火也开了，可不敢让笑笑呆着这里，“不用，我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出去陪婷婷姐姐玩，别在这里妨碍我哈。”

    笑笑只得灰溜溜地退出来，拽着爸爸的手摇，“妈咪不让我帮忙。”

    顾北辰笑着摸了摸乖女儿的头，“你乖乖听她的话就是对她最好的帮忙。”

    看着笑笑有心帮忙却使不上劲的无奈样，许婷突然灵光一闪，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笑笑过来，姐姐带你看动画短片去。”

    顾北辰也不想让笑笑离厨房太近，“去吧。”

    首长大人发话，笑笑只能不情不愿地跟许婷回客厅。

    不过，许婷并没有放动画片给她看，而且拉着她小声咬耳朵，“你就那么想帮爸爸妈咪的忙？”

    许婷姐姐一脸神秘，笑笑也表现得格外谨慎，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不如你今晚跟我回家，和我一起睡吧。”如果真想度过一个甜蜜激情的生日之夜，有个小孩子在家里似乎不太方便，许婷才会突发奇想，冒出这个大胆的念头。

    “我有自己的房间呐，为什么要跟你回家？我跟你回家和帮爸爸妈咪的忙又有什么关系？”这一点还是小孩子的笑笑肯定是想不到的。

    “你爸爸妈咪才刚结婚不久是吧？”

    “嗯，不到半年。”

    “他们很少单独在一起是不是？”

    “嗯。”这是肯定的嘛，爸爸妈咪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当然更难得。

    “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是不是应该让他们享受一下难得的二人世界？”

    小鬼灵精被忽悠地一点脾气都没有，傻愣愣地继续点头。

    “乖乖跟我回家，就可以给他们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要，还是不要？”

    笑笑还是有些犹豫，虽然许婷姐姐很会玩，可毕竟和她才刚认识，而且她家还有一位看上去很严肃的大首长，去他们家应该会睡不着吧，而且，爸爸妈咪也不会同意。

    “我带了好多巧克力豆来，只要你想，我还可以去出买冰淇淋给你吃。”小丫头一直不表态，许婷只能使出杀招，美食诱惑什么的，对这么大的小孩最管用了。

    笑笑明显已经开始动摇了，不过，他们家的事她说了不算，“爸爸妈咪不会答应的。”

    “你妈咪会不会答应我不敢说，不过……你爸爸肯定非常乐意。”许婷一边说，一边拉着笑笑往厨房方向看，“你看，光是站在远处看着，你爸爸都那么高兴了。要是让他和你妈咪单独在一起，你猜他会不会更高兴呢？”

    “那好吧，等一下我问问他们，只要他们同意，我就跟你回去。”诱惑实在太多，小丫头终于町不住了。

    事情的发展完全在顾北辰和叶杉杉想预料之中，夕阳西下、天色渐晚时，许师长如期而至。

    身为女主人又急于表现的叶杉杉殷勤地请许师长进来坐，却遭到婉拒，“不了，你们一家人好好庆祝，帮我把婷婷叫出来就行了。”

    许婷眼馋杉杉做的美味佳肴，而且还要带笑笑回去，自然不会乖乖如老爸所愿，“要回你自己回，我要留在这里吃饭。”

    “您也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我做了好多菜。”叶杉杉正好顺着许婷的话发出邀请。

    “这怎么行，今天不是普通的日子，你们一家……”

    叶杉杉略有些失礼地打断了许师长的客套推辞，“没关系的，庆祝生日嘛，多个人更热闹。”

    “人家这么热情，你好意思拒绝吗？”还是许婷霸气，二话不说把自家老爸拉进来，利索地把门关上。

    顾北辰和叶杉杉默契地相视而笑，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这丫头也太不拿自个儿当我外人了吧，还好早有准备。

    进屋之后，许锦川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已经端上桌的几样荤菜吸引了去，“这些……都是你家小姑娘做的？”

    顾北辰笑着点头，“都是些家常菜。”

    “不错，光这卖相和香味就能打九十分。”许师长素以挑剔闻名，能从他嘴里听到夸赞的话可不容易。

    “味道可以打一百分！”这一点笑笑最有发言权，这里的每一样菜叶杉杉几乎都做给他吃过，而且有几样她喜欢的，一周得吃几次。

    叶杉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事先泡好的茶端出来。

    许锦川的多年饮茶的人，光是闻着茶香就知道，这茶不是随便拿开水泡开就端出来的，“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还有这一手。”

    “都是从我爷爷那里学的，他老人家喜欢喝茶，也特别注意泡茶的讲究。”叶杉杉一脸谦恭地回道。

    许锦川不再说话，只顾专心品茶。待叶杉杉走远之后才对顾北辰感叹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急着把这小姑娘娶回家了。”

    顾北辰笑而不语，眼中却写满了得意和满足。

    许锦川心情极好，少见地开起来玩笑，“让她一个人呆着家里，一定很不放心吧？”

    “确实。”顾北辰毫不避讳，大大方方地承认。

    他答得干脆，许锦川很自然地想到了调职的事，“听方毅说你年前去姜副军长家拜访过？”

    许师长问这话的用意顾北辰了然于心，“您多虑了，不是为调职的事。”

    “既然去了，怎么不顺便问问？”一直以来，许锦川都在极力说服顾北辰继续留在部队，因为这个，他还特意把申请压了一段时间才往上交，但今天亲眼见过那位传说中的神奇小姑娘之后，他终于能理解顾北辰想尽快调回g市的急切。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漂亮老婆丢在家里不放心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让年纪轻轻的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也不安心。

    “何团长的腿伤很不乐观，他的调令可能会先批。”对方毕竟是直接领导，顾北辰的回应还是比较含蓄谨慎。

    “他的申请比你晚交一个月，只要你想，还是可以争取。”

    转了心性的许师长现在完全是站在顾北辰这边的。

    可惜，这份好意他是无福受用了，“这事我也有想过，不过……何团长比我更需要早点回家。而且，g市那边的职位还没有空出来。”

    “这事你家小姑娘也知道？”

    “知道，她也赞同我的决定。”

    许锦川先是一愣，顿了片刻又恍然大悟，“你们俩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一点顾北辰完全赞同，“有时候我真希望她能自私一点，多为自己想想，她却每次都能给我意外。”

    “难怪我们家婷婷一见她就赖上不放了。”不远处，许婷正和笑笑一起准备餐具，这样的情景可是在许家都从未出现过的。虽然不知道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许锦川还是真切地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

    这会儿顾北辰可是笑不出来了，她这么一赖，可是把他们制定好的计划全打乱了。

    不过，世事难料，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是喜是悲，意外的惊喜总是在最没有准备的时候突然出现。

    丰盛的生日‘晚宴’六点准时开席。有两个大男人在，上次邹靖送来的红酒终于派上了用场。

    给许师长倒了半杯之后，顾北辰端着酒瓶在叶杉杉面前停下，“要不要喝一点？”

    上次醉酒之后发生的‘惨剧’还历历在目，叶杉杉不敢尝试，“我还是和笑笑她们一起喝饮料好了。”

    她不想喝，顾北辰也不勉强，但有人却非要坚持，“你已经是大人了，干嘛要跟我们抢？顾首长的生日一年才一次，你就陪他喝一杯嘛。”

    “红酒开胃，少喝一点没关系。”许锦川竟然也选择站在人来疯的女儿一边。

    大首长发话，叶杉杉也不好再推辞，乖乖把酒杯推出去。

    红酒口味甘醇、酒精浓度低、能开胃不错，但浓度再低的酒也是酒，一样能醉人。特别是对叶杉杉这种天生缺少某种解酒酶的人，半杯红酒下肚，白皙的脸庞已经开始微微泛红。

    许婷还要继续使坏，却被顾北辰果断阻止，“她不会喝酒，半杯足够了。”这么特别的日子，他可不想和一只小醉猫一起过。

    席间，远在g市的顾家二老打来了电话，耽搁了近二十分钟，这一顿生日晚宴一直吃到八点才结束。

    眼看着距离零点越来越近，叶杉杉还没找到机会把生日礼物送出。

    不过，也不用等太久，机会很快就会出现。

    叶杉杉正顶着晕晕乎乎的头收拾桌子，她家笑笑突然跑过来宣布了一个意外的消息，“爸爸妈咪，我想去许婷姐姐家和她一起睡。”

    因为头有点晕的关系，叶杉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想让她在我们家陪你一起睡吧？”

    “不是啦，是去姐姐家里。”笑笑急忙纠正。

    “为什么呀？”叶杉杉完全猜不透笑笑的心思，她不是认床么，怎么突然想到去别人家过夜，而且今天才刚和人家认识。

    顾北辰心里有数，故意装傻，不问也不说；许婷是整件事的主谋，不方便开口。最后只能由许师长站出来，“婷婷从家里带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来，小丫头一定是嘴馋了。”毕竟是有血缘之亲的父女，许婷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她家老爸的敏锐双眼。

    “再嘴馋也不能去您家里打扰，明儿让婷婷给她带点过来就行。”这个理由虽然听起来很合理，但叶杉杉还是觉得让笑笑去大首长家里打扰不太好。

    “其实，这是我的主意，我是想让笑笑过去跟我作伴。你也知道的，我爸一回家就往书房里钻，到时候连个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有笑笑跟我一起，这个问题就不用担心了。”笑笑的小妈咪态度坚决，只能由这件事的策划者许婷小姐亲自出马。

    “那……你也可以在我们家继续陪她玩。”虽然有点点醉意，但这一次的状况比年前那一次明显要轻很多，叶杉杉当然知道这话说出来之后寿星老爷一定会非常不高兴，她的声音几乎已经压到了最低。

    有大首长在家，顾北辰也不敢明里说什么，不过，要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已经开始习惯性皱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心情不爽的表现。

    “那怎么行，你和顾首长还没来得及好好庆祝呢，我怎么可以留下打扰。”如果不是为了带笑笑回家，许婷根本没打算赖在这里蹭饭，她可没想过继续留下，“算了，你这么不放心，我还是一个人回家好了，大不了回家洗个澡倒头就睡。”

    真不愧是师长的千金，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恰到好处。

    呃，怎么听着有种装可怜的感觉？

    甭管是装，还是真可怜，只要能让心软的叶杉杉动摇，就是好招，犹豫片刻之后，她决定征求一下笑笑她爸的意见，“你觉得呢，让笑笑去许师长家过夜……好吗？”

    顾北辰低低地笑了笑，半真半假地开玩笑，“她这么大了，你还怕她半夜醒来闹着要找妈妈？”

    终于看到一丝曙光，刚才还沉着脸的笑笑立马兴奋起来，讨好地拉着妈咪的手保证，“妈咪放心，我会很乖的。”

    “那……好吧，我去帮你收拾一下睡衣什么的。”首长大人已经表明了态度，叶杉杉也不好再坚持。红酒的酒劲依然没有消退，这会儿还有点晕乎，她现在自顾不暇，恐怕也顾不上笑笑，让许婷帮忙照顾一晚也好。

    带着笑笑回房之后，叶杉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拉着她叮嘱一大堆注意事项，就好像要送女儿出远门似的。磨蹭半天出去，餐桌上的凌乱已经被收拾干净。

    唔，说话今天什么都不让他做的，最后却晚节不保，让他当了回洗碗工。

    “为什么不等我出来收拾？”虽然已经不可挽回，叶杉杉还忍不住想抱怨两句。

    “没事，反正也是闲着。你先去洗个脸清醒一下，我送笑笑下楼。”她脸上的红晕迟迟没有消退，顾北辰不放心，生怕她又像上次一样，醉得稀里糊涂的，做出一些疯狂的事。

    叶杉杉轻轻点了点，随即转向许师长礼貌地鞠了一躬，“今晚……我们家笑笑就拜托您和婷婷照顾了。”

    许婷笑着把话接过来，“千万别这么想，是我想拉着笑笑作伴才是真。”

    “她还是个孩子，只有给你们添麻烦的份，哪能指望她作伴。”叶杉杉客气地回道。

    “你也别太担心，我瞧着这小丫头被你教得挺乖巧，而且她也这么大了，不会有事的。”小顾家这小姑娘实在客气，许锦川实在难以招架，随口招呼两句之后便拉着自家女儿出了门。

    “妈咪再见，不舒服的话就早点休息哦。”刚刚才被大首长夸过的笑笑立马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确实对得起这样的夸赞。

    “知道了，你要乖乖的，不能任性胡闹知道吗。”这句话叶杉杉已经说了不下三次，却还是不厌其烦。

    虽然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笑笑还是乖乖应了一声才跟着爸爸出门。

    许师长家就在楼下，一个来回也要不了一分钟。想起临走前许婷别有用心地祝愿，顾北辰的心情无法言语的好，回到家之后里脸上依然带着无限满足又充满期待的笑。

    不过，一看到杉杉脸上的醉色，他还是有点担心，如果她不舒服，他怎么敢妄想拥有一个难忘的生日之夜？

    短暂的失神之后，顾北辰很快就调整好情绪走到她面前，细心地用手背触了触她的额头，“怎么样，洗了脸还有没有觉得头晕？”

    “没事，今天的状况比年前那次轻多了。”毕竟是红酒，而且只喝了半杯，酒量再差的人也不至于被这点酒放倒，“都八点多了，我还没送你礼物呢。”

    难得笑笑不在家，叶杉杉可以毫无顾及地挽着他的手，三分醉色加上七分羞涩，把那张带着几分稚气的清秀脸庞映衬得异常妩媚。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能来陪我，已经是最好的礼物。”男人对生日一向看得很淡，顾北辰也不例外，正如他之前所说，有她的陪伴，每一天都是像过年一样开心。

    “礼物还是要的呀，我可是费了好多心思才做出来的。”送礼物的叶杉杉看上去比寿星还激动，几乎是一路拽着他回到房间。

    为了增加神秘和浪漫的感觉，她特地把房间的顶灯关了，只留了一盏昏暗朦胧的橘色壁灯。

    “我要不要先闭上眼睛？”她有心玩浪漫，顾北辰也累得陪她。

    “好啊。”小傻妞愣是没听出他语气里的玩味，甜甜地应了一声，确认他已经闭上眼睛之后才蹲下身把衣柜旁边的箱子拖出来。

    费了大量心血、死了不知多少脑细胞、还在银行卡里刷去了几个零才做成的宝贝终于要呈到他面前了，叶杉杉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老天保佑，他一定要喜欢。

    *

087：温馨甜蜜的生日夜

    “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把精致的小礼盒放到他手上之后，叶杉杉忐忑地开口道。

    然后，在他即将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羞答答地凑上前在他唇上亲了一记，“生日快乐。”

    顾北辰正要逮着她的唇尝点甜头，却被她机敏地闪开，“先拆礼物。”

    今晚就只有她和他，顾北辰也不急着逞凶，夜还没有开始，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精致的小礼盒一层层打开，惊喜即将揭晓。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顾北辰并没有第一时间猜到这个小玩意到底是什么。从视觉感官上看，这份礼物更像是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喜欢哦？”期待半天，等来的居然是如此反应，叶杉杉的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猜不到这是什么东西么。”顾北辰尴尬地笑了笑，把这个精致的小玩意交到她手上，“你给我讲讲。”

    好吧，礼物是自己准备的，理应为他详细讲解。

    小玩意打开之后，顾北辰这才顿悟，“是一只怀表？”

    叶杉杉未作回应，把盖壳的里面拿给他看，直径不到三厘米的小圆框里居然放着一张很小的照片。

    那是他们第一次意外接吻时被相机瞬间捕捉到的画面。

    “这样算不算每天都陪着你？”看着他失神的表情，叶杉杉心里的担心这才散了一些。

    “算。”顾北辰完全是出于本能给出了回答。

    “我们继续，礼物还没拆完呢。”叶杉杉的兴奋劲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迫不及待地向他展示另外一面，“这一面是指南针，要是到野外演习也能用得上。”

    顾北辰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耐心讲解，他的注意力都在盖壳上，“这上面的图案……”看到这里，他终于知道，这个小玩意不是随随便便在钟表店买来的那么简单，她在上面花的心思也不只是那张意义非凡的小照片。

    “盖壳是我自己设计的，上面有我们的名字，而且……”叶杉杉有点不敢说，要是他知道自己做了这么疯狂的事，会不会板着脸训人呐？

    可惜，现在才想到顾虑这个已经太晚了，虽然灯光不够明亮，顾北辰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异样，“盖壳的反面怎么是红色的？”反面是透明材质，亮眼的红色格外显眼，想不注意都难。

    “那个……是几滴血。”不用说，这几滴血一定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一张小小的照片只是代表了一瞬间，算不上真正的陪伴，所以，叶杉杉才想到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代替。

    顾北辰蓦地愣住，半晌没出声。这么薄薄的一层，她是怎么做到的？

    知道他心有疑问，叶杉杉主动解释，“这个盖壳是夹层的，外面一层是金属材质，里面一层是透明玻璃，那个老板夸张地说这玻璃异常坚硬，子弹都穿不透呢。”

    “所以呢？”顾北辰好像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这份礼物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叶杉杉突然词穷，顿了片刻才想到用独一无二一词概括最为合适。

    “就像你。”老天爷把你赐给了我，已经是给了我一份最珍贵的礼物，这一生，我别无所求。

    “以后一定要时刻带着它，我可是特地带到山上去找师傅做过法的，它一定能保你平安大吉。”这傻姑娘，人家只有带玉器和紫檀找师傅做法，她居然拿着块怀表……

    不过，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意。

    顾北辰心下感动，低头吻她，“放心，有我就有它。”

    怀里的小人儿满意地笑，踮着脚回吻他。若是以前，他肯定会把她牢牢都箍紧，一阵天翻地覆地狼吻，可今晚的他却异常冷静地扶着她的肩，一本正经地问，“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可不可以不要带？”

    叶杉杉一脸茫然地瞪大眼睛，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有些时候……想带也带不了。”咳咳，某人又开始邪恶了。

    他的提醒如此直接，有人要是再反应不过来可就有点不正常了！

    不过，一向羞涩的小姑娘今儿却一反常态地大方主动，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便开始帮他解衬衣的扣子。

    还不满十七岁的许婷都知道男人喜欢女人主动讨好，她也得学着点才行啊。而且，今晚笑笑不在，她想怎么放肆都行。

    一番轻扯扒拉之后，某首长健硕有力的上半身已经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满脸绯红的叶杉杉面前。

    然而，她的主动还没有结束，在半醉半醒的状况下，她的小手缓缓移向了他腰间的皮带。

    顾北辰实在不习惯她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乖巧顺从的小媳妇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叶杉杉被他笑得心里没底，急忙停了手，“笑什么呀，我……做的不好吗？”

    “谁教你的？”除开喝醉酒意识尽失的那一次，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主动过，顾北辰觉得这事很有蹊跷。

    “我……早就想好的，干嘛要人教！”语气听着很是强硬，可头却不自觉地耷拉下来，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

    她有意装傻，顾北辰也没有非逼着她承认，“好吧，你继续。”

    呜呜，怎么继续啊，人家本来做得好好的，你突然怪笑一声，节奏都打乱了。

    她的头一直低垂着，迟迟没有动作，身子已经渐渐热起来的顾北辰却有点等不了，“要不……还是我来？”

    “嗯。”叶杉杉飞快地点头，速度之快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

    “小傻样！”顾北辰看着心动，俯身吻住她，运指如飞地解了她的开衫外衣。

    “唔……”他吻得急切切热烈，叶杉杉完全招架不住，三两下就被乱了意识。等她缓过神来，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剥得精光。

    唔，这事还是他比较在行，主动讨好什么的，以后还是别想了。

    额头相抵、呼吸相缠，身体感觉到熟悉的触感，莫名的渴望点点汇集。

    情动的她满脸酡红，口中发出浅浅的嘤咛。

    小女人情动的样子看得某人心头一热，又忍不住起了邪念，“想要了？”

    “嗯。”被撩拨得没了狼的小女人胡乱地点头，双手紧紧地搂着他。

    某人心疼头狂喜，伏在她耳边点点地轻吻，呼吸灼热且急切，“乖宝，今天真主动。”

    过分主动的结果就是比之前多一倍的高强度运动，每次她想求饶，他就赖皮地在她耳畔哄，“乖宝，生日一年才一次。”

    好吧，一年才一次的生日，得让他尽兴才行啊。

    这么想着，叶杉杉只能无奈地放弃抵抗，软软地巴着他，任他予取予求。最后，她愣是被他哄着和他换了位置，在半清醒半迷离的状况下用另一种方式取悦了他。

    云散雨歇，被榨得渣都不剩的水蜜桃终于成功地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依稀听到那个熟悉的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爱你。”

    在这三个字的刺激下，原本已经疲累到无法撑开的眼皮费力地掀开一道小缝，晶亮的双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不过，顾北辰还是从她的唇形中读懂了她的心。

    其实，她根本不用如此费力地做出回应。她心里的爱，他一直都知道。

    昨晚叶杉杉确实累坏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还没睁眼。

    这可让等一下还要赶去开会的顾首长为难了，不忍心把她叫醒，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怎一个纠结了得。

    没办法，他只能去楼下把笑笑接回来，他家笑笑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只要不发生突然意外，还是能指望得上的。

    不过，他忘了，现在笑笑和许婷简直就是一对‘连体人’，走到哪儿都是形影不离。一听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许小妞立马来劲，“爸，饺子你就给自己煮一碗就行了，我去笑笑家吃。”

    “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别人家里跑，像什么样子？”许锦川毫不客气地出言阻止。

    “那是别人吗？我和笑笑、和杉杉姐都是好朋友，她们不知道多欢迎我呢！”许婷一边说，一边跟笑笑使眼色，示意她站出来帮忙说句话。

    笑笑很讲义气地站出来，“当然欢迎，我和婷婷姐姐早就说好了，今天要一起出去玩的。”

    许婷得意地笑了笑，俯身在笑笑脸上亲了一口，“真是个聪明的乖宝贝。”

    一向雷厉风行的许锦川拿这两个活宝一点办法都没有，默默地回到厨房自己煮饺子去了。

    面对如此状况，顾北辰已经毫无选择，只能乖乖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回家。

    回到家之后笑笑才发现妈咪居然不在，“已经这么晚了，妈咪怎么还没起来？”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早熟的许婷心知肚明，忙拉了笑笑餐桌旁坐好，“她昨天忙前忙后帮你爸爸庆祝生日，一定累坏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儿，我们先吃，给她留一份就行了。”

    唔，把这小妞一起带来还有点用。听完她的解释之后，笑笑立马安分，乖乖喝粥去了。

    “你们慢慢吃，我要赶着去开会，先走了。”许婷毕竟已经是快十七岁的小大人，有她在家陪着笑笑，顾北辰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好的，爸爸再见。”有好吃的、有玩伴，等一下要去哪里玩也已经安排好了，对笑笑来说，爸爸在不在家都没关系。

    而且，她的亲亲妈咪还在家呢，有妈咪在，啥都不用担心。

    可是，早餐都已经吃完了，妈咪怎么还不起来？

    “婷婷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小丫头有点担心，再怎么累也不用睡到九点还不起吧，这样的状况可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要是不小心把她吵醒，她会不会发脾气？”虽然有点好奇，但许婷还是表现出了足够的谨慎，起床气什么的，还是能避则避。

    “没关系的，我们小心一点就行了。”笑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妈咪最疼她，才舍不得对她发脾气呢。

    主卧室的门没有锁，轻轻扭动门把即可打开。叶杉杉个子小，又喜欢蜷着身子睡觉，乍一看去，就看见床上堆着一团被子。

    两人已经走到床边，床上躺着的人依然没有动静。笑笑还是不放心，利索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趴在妈咪身边仔仔细细地瞧。不看不打紧，一看就瞧出了异样，“呀，妈咪的脖子上怎么了，红红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咬过了耶。”

    听笑笑这么一叫，许婷也忍不住凑过来。呃，看来昨晚的战况真的很激烈啊，这要是在夏天，可别想出门了。

    隐约间听到笑笑在耳边尖叫，叶杉杉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几点了？”

    “妈咪你醒了，都九点多了哦。”

    “啊？都这么晚了？”这么一吓，叶杉杉很快就彻底清醒过来，可当她翻个身坐起来时，却悲催地发现腰部以下几乎完全失去知觉。

    呃，如果没记错的话，昨晚她好像又被某人忽悠着在上面来了一次，腰部的酸软无力感也尤为严重。

    妈咪起了一半又重新躺回去，而且还微微皱着眉，看上去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小丫头的心又悬了起来，“妈咪你不舒服吗？”

    叶杉杉没有否认，眼中闪过几丝尴尬的神色，慌乱之间随便想了个借口敷衍，“妈咪的酒量真的很差，才喝了小半杯酒，到现在还觉得头晕。”

    扑哧……

    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的许婷很不厚道地轻笑出声，惹来叶杉杉的一记白眼，也惹来了笑笑的疑问，“我妈咪不舒服诶，你笑什么？”许婷急忙捂着嘴，生硬地轻咳两声，敷衍着把话题带过，“那什么，你一定饿了吧，要不要我们帮你把早餐端到房间里来？”

    叶杉杉囧了，用伺候得这么周到吧，我又不是病人。

    可是，真的动一下都难受诶，要是勉强起床下地，走路的姿势一定也非常奇怪，到时候肯定又要被追问一大堆，既然人家有心讨好，索性多麻烦她一点吧，“我现在还不饿，你能不能帮我把浴缸里放满水？”

    许婷俏皮地笑了笑，摆出一副‘我了解’的表情，然后做了个‘ok’的手势。

    这个世界真神奇，许家大小姐在家里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现在居然当起了佣人。唔，谁让她有求于人呢。为了让杉杉乖乖答应帮她做说客，别说是让她放洗澡水，就是要她擦浴缸也行。

    叶杉杉早把这事忘了，现在她只想把酸软无力的身子丢进舒服的热水里好好泡它半小时。

    跑完热水澡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身体的不适也明显消除了不少，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洗漱更衣出来，餐桌上居然放着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唔，首长大人明明不在家，谁帮她准备的？

    “妈咪快来，婷婷姐已经帮你把粥热好了。”笑笑很快就迎上前帮她解了疑惑。

    看着许婷一脸谄媚的笑，叶杉杉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厚道的想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鬼丫头，又在算计什么？

    做了半天佣人的许婷急着想得到答复，叶杉杉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

    “那个，昨天我跟你说的事你顾首长到底怎么说呀？”许婷下半年就要升高三，念什么大学、选什么专业的问题已经被提上议事日程，她不想被爸爸妈妈强迫着去学自己不喜欢的专业。所以，早点让爸爸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也显得尤为重要。

    “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我瞧着你爸挺好说话的。”叶杉杉有点想不明白，许婷平时这么牙尖嘴利，怎么一说到正事就变哑巴了。“他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每次我一提意见他就会不客气地一句话丢过来‘我和妈早就安排好了，由不得你说不喜欢’。”话说到这里，许婷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笑意。

    呃，果然是大首长，说话真有派头！

    叶杉杉从来没有遭遇过这些烦恼，也知道该怎么安慰许婷，只能笑着打哈哈，“大人们有时候是挺独断的，不过……他们也是希望你的未来有更好的发展。”

    “一辈子都要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还能有什么未来？”许婷难得露出一脸哀怨的表情，看着真让人心疼。

    “妈咪，你就帮帮婷婷姐吧。”经过一夜的相处，笑笑已经完全把许婷当成了自己人。

    “可是……我说话不一定管用呐。”许婷的爸爸身份特殊、而且气场强大，叶杉杉心里完全没底。

    “你只要尽力就行，如果他非要坚持，可能是我命中注定只能去当律师、当检察官什么的。”身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家庭，难免会身不由己，这一点许婷也早有准备。

    叶杉杉始终还是心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吧，我……试试。”

    没跟首长大人商量一下就答应下来，叶杉杉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不过，她也是一片好心想帮助别人，他应该会理解吧。

    按照许婷和笑笑早就商量好的计划，下午的活动安排是去训练场参观步兵营训练。巧的是，许师长刚给士兵们训完话，离开训练场时正好在参观通道碰上叶杉杉一行三人。

    许婷和笑笑的注意力都在训练场上，压根没注意到大首长的到来，最后只能由叶杉杉上前打招呼，“许师长好。”

    许锦川客气地笑了笑，闲聊着问，“听小顾说你和孩子就快要回去了？”

    “嗯，后天下午的飞机。”许师长态度和善，叶杉杉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些。

    “这一走，又要等好几个月才能和小顾见面，辛苦了。”来探亲的家属迟早要走的，这种事许锦川已经习以为常，但小顾家这丫头年纪实在太小，而且还要带一个更小的，他也忍不住多关心两句。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叶杉杉不好意思地将头偏向笑笑和许婷站的方向，却不偏不倚地对上许婷的眉飞色舞，这丫头，是在向她暗示什么吗？

    不用说，这丫头是在催她了！

    罢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碰上，就现在吧。“那个，您现在有空吗？”

    许锦川不明所以，试探着问，“有事？”

    叶杉杉点头，“是有点事想跟您汇报一下。”为了让大首长引起足够的重视，她巧妙地用了汇报一词。

    许锦川很自然地以为她要说小顾调职的事，便没再多问，吩咐方毅安排一间安静的办公室。

    陈设简单的办公室，两杯白开水，一个让许锦川意外的话题。

    “是婷婷拜托你来的？”许锦川的表情明显不如刚才那般客气和善。

    叶杉杉没有否认，“我只是想让您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没有别的意思。”

    许锦川稍稍默了片刻，又问，“你怎么看？”

    “啊？”叶杉杉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果你是我，会让婷婷按照自己一时兴起的爱好胡闹，还是让她……”

    叶杉杉突然站起身，略有些激动地打断大首长的假设，“我不觉得婷婷想学摄影是胡闹！不是有句话叫‘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吗？做自己喜欢的事、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才会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就算最后没有成功，至少……充实了自己。”

    许锦川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而且，她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父母总是想给孩子最好的，却很少考虑他们认为的好孩子是否真的喜欢。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很抱歉，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大首长的反应如此漠然，叶杉杉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也许真如许婷所说，她这辈子注定要做律师、做检察官。

    鼓起勇气找大首长谈话，却没能帮到许婷，叶杉杉难免会有些情绪低落，出了办公室的门只顾低着头往前冲，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堵肉墙。

    “啊……”好硬的肉，脑门都有点发晕了。

    “怎么走路的？”

    这个声音这么这么熟悉？

    叶杉杉正要抬头，却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暖流透过额头一点点渗进了身体里。

    他不是在开会吗？怎么会突然跑到训练场来？

    该不会……是大首长把他召来的吧？

    呜呜，多管闲事、先斩后奏，一定会被骂得很惨……

088：归家之期指日可待

    是福不是祸，是祸多不过，他都已经来了，还是抬起头勇敢面对吧，“你怎么来了？”

    “刚开完会，听说你和笑笑在这边，所以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叶杉杉实在太杞人忧天了，大首长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把公务繁重的顾参谋长招来。

    “我好像……又闯祸了。”在他的灼热眼神注视下，叶杉杉不自觉地再次低下头，声音也异常的低。

    不过，顾北辰还是把握住了两个关键词：又、闯祸。

    小傻瓜，就你这乖巧懂事的性子能闯出什么祸来，顶多就是一是仗义，又多管闲事了。

    “说吧，这次又是为了帮谁？”虽然毫无头绪，但这个重点顾北辰还是能抓到的。

    唔，就知道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都已经说到了点上，叶杉杉也不再隐瞒，虽然四下无人，她还是做贼心虚地把他拉到一边，“昨儿许婷拜托我一件事，我本来想跟你商量一下再答复她的，可是早上她去家里帮我做了好多事，我觉得过意不去，就……自作主张地答应她了。然后……我们刚从碰到了许师长，许婷催我快点行动，我想着反正迟早要说的，就把许婷拜托我的事跟许师长说了。”

    唔，听上去事实已经交代得够清楚了，可最最重要的事好像一点也没提到，“许婷到底拜托你什么？”

    “是关于她上大学的事，她不想听父母的安排去念法律。”

    许婷会被这件事困扰一点也不奇怪，但顾北辰想不通的是她怎么会想到拜托杉杉当说客，“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会找你帮忙？”

    “我也不知道呀，可能……她觉得许师长昨儿在咱们家吃了晚饭，就算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至于迁怒于我吧。”叶杉杉完全是被赶上架的鸭子，只能随便胡诌一个借口敷衍他。

    “我倒觉得是你昨天下午给她上课闹的，她一定是觉得你说话有说服力才会找你。”顾北辰一直都知道，他家杉杉从来就不是伶牙俐齿、舌灿莲花的巧言女生，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朴实语言有时候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想必许婷一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只会说大实话，能有什么说服力？”叶杉杉对自己的口才也是毫无信心。

    顾北辰被她的莫名其妙的担心弄得哭笑不得，“傻瓜，大实话才是最有说服力的。只要有理，在哪都能说得通。所以，不要太担心，就算许师长不接受你的建议，他也不至于对你有什么看法。你只是好心帮许婷带话，怎么能说又闯祸了？”

    “我毕竟是外人嘛，和人家又不是很熟，我怕许师长会说我多管闲事。”虽然……我确实是在多管闲事。

    “没事的，你要不放心，我带你过去跟他解释一下。”顾北辰最怕她把一点小事总是放在心里磨，想想还是决定陪她走一趟。

    叶杉杉当然是求之不得，大首长总会给他几分面子吧。

    夫妻俩才刚绕过走廊的拐角处，正好看到许师长打开办公室的门出来。

    “怎么，刚才被我吓跑了，这会儿又找人来壮胆？”许锦川先开了口，虽然声音有点大，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心情好像还不错。

    叶杉杉本来就有些忐忑，听大首长这么一说，越发觉得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又没做什么坏事，哪有被吓坏之说？”看过许师长的反应之后，顾北辰已经猜出了大概，所以，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放松。

    “确实。”许锦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视线不自觉地转向走廊另一端，他的宝贝女儿正拿着一部小巧的彩色数码相机给训练场上操练的士兵们拍照。因为相机受限，拍照的动作看上去非常业余，但即便隔着近十米远的距离，也能清楚地感觉到现在的她确实乐在其中。

    看着女儿一脸兴奋的表情，许锦川突然意识到，很快就要年满十七周岁的女儿已经不再是什么都要父母操心做主的小孩子，她有自己的看法和主张，事关未来的大事，确实应该考虑到她的喜好。

    “时间过得真快，婷婷很快就要长成大姑娘了。”顾北辰敏锐地捕捉到了许师长脸上的情绪变化，随意但不刻意地上前加了一把火。

    许锦川表情轻松地笑道，“孩子大了就不再听父母的话，我瞧着你们家笑笑点也不比婷婷安分。你们也会有这一天，得趁早做好思想准备。”

    “没关系啊，孩子大了，总要离开父母独立生活，只要她开心就好。”叶杉杉终于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许锦川没再说话，盯着走廊尽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对着顾北辰吩咐道，“半小时后去我办公室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是。”许师长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凝重，顾北辰完全猜不透他的心里又在算计什么。

    方毅过来传话说许师长要见的人已经到了，许锦川正好借此机会先离开。经过叶杉杉身边时，他特地停了停，却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可就是这意味不明的表情让叶杉杉心里越发没底，看着许师长走远之后，她立马拉着自家老公咬耳朵，“你猜……许师长是要跟你说公事还是私事啊？”

    顾北辰笑着反问，“你希望呢？”

    “我当然希望是公事。”如果是私事，肯定还和刚才的事有关，对叶杉杉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看着她一脸纠结的神情，顾北辰也不忍心再逗她，“傻瓜，被召进首长的办公室，当然是公事！”

    既然是公事，叶杉杉也不再追问，“我去看看笑笑她们，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顾北辰确实还有公务在身，也不便多留，“我大概四点能结束所有工作，你看着点时间，到时候直接带笑笑到办公楼下等我。”

    “知道了。”叶杉杉乖乖应下，目送他走远之后才转过身朝走廊尽头走去。

    叶杉杉还没走近，心急地许婷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我爸爸什么反应？”

    “呃，他没答复，而且……表情十分怪异，我完全猜不到。你还是乖乖等着吧，晚上回家他肯定会找你谈话。”从头到尾，叶杉杉心里都没什么底，她只能依着自己的感觉据实作答。

    “哦。”许婷的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兴奋和热情，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失望和落寞。唉，大首长果然没那么好劝。

    “对不起……我没帮什么忙。”许婷的表情变得实在太快，叶杉杉心里也不好受，

    许家小妞虽然有点任性傲娇，但基本道理还是懂的，这事怎么怪也怪不到杉杉头上，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应该表达一下谢意，“没关系啦，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你能帮我把心里话说给他听，我已经很感激了。”

    “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坏，你爸没有表态就是还有希望，晚上回去你再好好跟他谈谈。”

    “再说吧，看看他什么态度，他要是又拿那句话来压我，我直接关门睡觉，让他一个人唠叨去。”

    两个‘自作聪明’的小女人已经做好了迎接坏消息的心理准备，事实却证明，她俩完全是杞人忧天。

    下午两点四十，顾北辰准时出现在师长办公室。

    许锦川二话不说，先递给他一摞资料，“选几个你觉得值得信任、有前途的年轻人好好培养一下。”

    哦，这是在为顾参谋长找接班人？

    “不是说会从第九师调人过来么？”一路上，顾北辰也做了许多大胆的猜测，却一点也没往这个方向想，对他来说，这确实是个不小的意外。

    许锦川正色道：“我仔细想过了，从别的师调人过来需要熟悉适应的时间更长，还不如从内部挖掘。而且，他们提供的备选人我都不怎么满意。”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许师长的态度转得实在太快，顾北辰有点发懵。要知道，许师长一直极力反对他在事业正处在飞速上升期的时候离开部队。

    “你父亲早就帮你做好了转业后的就职安排，只等这边的工作交接完就能离开，我相信你也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所以，尽快培养出合适的接班人非常有必要。”表面上看，许锦川找顾北辰来是为了说公事，但往深了追究，其实还是私事。

    “我的意思是……您之前不是一直劝我继续留在部队，怎么突然……”

    许锦川轻轻笑了笑，不疾不徐地打断他，“有人比第七师更需要你，参谋长的位置可以找人接替，但……有些身份是别人永远没办法代替的。”

    终于从许师长口中听到了确切的答复，顾北辰却依然有点不敢相信，“是什么让您突然改变了态度？”

    “是你家小姑娘的纯朴和善良，这个孩子很难得，可是……她得到的和付出的完全不成比例。”许锦川自小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虽然有很多机会离开部队谋求更好的发展，却从来没有动过离开的念头。

    其实仔细想想，或许并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没有遇到那个让他割舍不下的人。他那个时代的婚姻，还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居多，加上长期两地分居，爱情这东西几乎是可遇不可求，夫妻到最后都成了家人。所以，他从来没有产生过和顾北辰一样的迫切冲动。

    今天，他有幸见识一段如此美好的爱情，有什么理由不成全？

    听完许师长的解释之后，顾北辰心下一片安宁，淡淡地笑道，“她从来没计较过这些。”

    “正因为她不计较，你更应该好好补偿她。我想，你心里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是相处多年的老部下，顾北辰的心思许锦川不可能看不出来。

    顾北辰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小顾家的杉杉只比自家女儿大不到两岁，却能独立撑起一个小家庭，这也让许锦川不禁反思起自己教育孩子的方式。约束太严、控制得太多对孩子的成长会产生许多不利影响。如果不是杉杉仗义地帮婷婷把心里话转达给他，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期盼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回去之后记得跟你家小姑娘说一声，我很感谢她把婷婷心里的想法如实相告。”

    许师长主动提起这事，顾北辰正好借此机会说说他家小傻妞的杞人忧天，“我就跟她说不用担心，您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只要她说得有理，您一定会考虑她的建议。”

    “也怪我，那会儿还没绕过弯来，表情严肃了点，小姑娘肯定是被吓到了。”这一点许锦川完全可以理解，那丫头毕竟还是个不满二十的大孩子，经不住吓很正常。

    私事聊完之后，俩人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公事上。

    许师长提的几个候选人顾北辰也有关注过，个人的优缺点他心里也有数，要在短时间内从他们中间选出一个最合适的也不容易。

    “我还是等联合军演结束之后再走吧，这几个人都没有实战经验，我想亲自带他们一次。”慎重考虑过之后，顾北辰还是觉得半年的强化训练时间不太够，

    联合军演是今年的头等大事，如果顾北辰愿意呆到军演结束，许锦川自然是求之不得，“这可是你自愿的，我没有逼你。”

    “按照我之前的计划，最早也要到年底才能回去，就算等到军演结束，也提前了几个月，我已经很满足了。”虽然归家心切，顾北辰还是时刻谨记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如果不能培养出合格的接替者，他也走得不安心。

    “你能这么想最好，这几份资料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尽量只留两到三个人重点培养。”两个都是雷厉风行的人，谈起公事来也格外快，距离今天的最后一个会还有十来分钟时间，话题又绕回到私事上，“回家之前能听到这个好消息，你家小姑娘一定很高兴。”

    “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暂时没这个打算，中间的变数谁也无法预料，我还是等具体时间定了再告诉她。”有太多人惦记这件事，顾北辰不敢大意，就怕到时候会让他们空欢喜一场。特别是杉杉，他甚至都没打算跟她说联合军演的事。如果她知道这次的军演是实战演习，而且允许有千分之二的死亡率，不天天晚上做恶梦才怪！

    虽然没打算告诉她这个好消息，顾北辰的好心情还是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带着笑笑乖乖在办公楼下等他的叶杉杉远远地就感觉到了，“是不是被大首长表扬了呀，怎么这么高兴？”

    顾北辰笑着走近，帮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是有人得了表扬，不过不是我。”

    叶杉杉还没反应过来，她家笑笑突然叫道，“妈咪，婷婷姐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听笑笑这么一说，叶杉杉不禁为许婷担心起来，她是被许师长叫走的，都快一刻钟了还没回，不会又在挨训吧？

    大首长的办公区域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叶杉杉只能向老公求助，“要不……你上去看看？”

    顾北辰心里有数，依然是一脸轻松，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揽着老婆就要走，“没事，我们先回去。”

    叶杉杉却还是不放心，“以你对许师长的了解，你觉得他会不会让婷婷背着相机学摄影？”

    顾北辰无奈一笑，停下来一本正经地问，“我刚才说有人得了表扬，你怎么不问是谁？”

    “难道是妈咪？”唔，还是笑笑聪明，一猜一个准。

    顾北辰还没来得及肯定笑笑的猜测，刚从办公楼跑下来的许婷已经兴奋地叫开了，“爸爸答应给我买单反了！”

    呃，答应给她买相机的意思是……同意让她学摄影？

    “不过，我爸等一下要去市区一趟，要到晚上才能回，我还得赖着你们。”许家小妞性急，还没走近，就把最重要的两件事都说了。

    “别这么说，哪有什么赖不赖的，有你陪着笑笑，我还能省点心。”看到许婷笑得这么开心，叶杉杉也很为她高兴，有这份热情，相信她一定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要不……今晚我还带笑笑回家睡？”许婷现在已经把杉杉当成了‘再生父母’，当然想尽力报答。

    “呃，不用了。”叶杉杉飞快回绝，神情有些窘迫，“我们就快要回去了，笑笑也想多陪陪她爸爸。”

    呜呜，没有笑笑在，某人可以毫无顾及，变着方的折腾，这样的夜晚她可不想来第二次。

    顾北辰也知道昨晚确实把她累惨了，笑着把话接下来，“许师长常年一个人在部队也不容易，你也应该多陪陪他。”

    “知道了。”许婷乖乖应下，又拉着杉杉说，“等一下回去你教我做几个简单的菜吧，明天我试着给我爸做。”

    “好啊。”能让许婷和许师长的关系更加融洽，叶杉杉当然非常愿意帮忙。

    这会儿许锦川正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幕，坦白说，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婷婷笑得这么开心。看来，适当的松松手还是很有必要的。

    可能是因为很快就要回家的关系，笑笑的情绪明显没有前几天高涨，对什么新奇的游戏都没兴趣。许婷识趣地没在顾家多留，蹭完晚饭之后便乖乖回家找最新单反相机的资料去了。

    许婷这一走，哄笑笑开心的重任就全部落在了叶杉杉身上，“宝贝儿，想好明天去哪里玩没有？”

    小丫头现在对和玩有关的话题已经失去了兴趣，她更关心的是像现在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爸爸，你什么时候才有空休假？”这一次的假期差不多是笑笑和爸爸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但越是这样，她越害怕分离。

    “暂时还不知道，要看准备工作进行得顺不顺利。爸爸答应你，只要工作没那么紧，我一定会抽空回一趟家。”既要准备军演的事，又要忙着带接班人，这个问题确实让顾北辰很为难，他也不可能给出任何实质性的承诺。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笑笑满意，“还是有前提的，如果工作一直很忙，还是不能回去。”

    “笑笑乖，别给爸爸太大的压力，你不高兴，他心里也不好受。”小孩子还不知道怎样隐藏情绪，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这样的情绪变化也很容易影响到大人的心情，在她的感染下，叶杉杉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

    小丫头还是很明白事理的，知道自己的言行不是乖孩子应该有的，立马道歉，“爸爸，对不起，笑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顾北辰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把强颜欢笑的小丫头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再忍耐一段时间，等这一次任务完成，距离爸爸永远离开部队的日子就不远了。”

    “爸爸的意思是……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就能调回去？”唔，总算听到了一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是。这一次任务是爸爸亲自参与策划的，必须负责到底。笑笑这么乖，会明白的，对不对？”这事顾北辰原本不打算这么早说的，但为了让笑笑再展笑颜，他没有别的办法。

    “我明白，做事要有始有终嘛。爸爸安心工作吧，我和妈咪会乖乖在家等你的。”心情变好之后，小丫头的反应也格外的快。

    “我就知道，我们家笑笑最乖巧懂事。”终于把笑笑哄开心了，顾北辰却丝毫不能放松。

    小孩子只关心结果，不会过问任务的细节。但不代表孩子她妈也这么宽心。

    把笑笑哄得睡着之后，叶杉杉一脸凝重地回房，没有任何铺垫地直奔主题，“这一次的军演是什么性质的？”

    顾北辰早有准备，一脸轻松地回道，“是什么性质重要吗？反正我只负责策划和指挥，又不会亲自参与演习。”

    “我听说……部队里的实战演习是允许有少量士兵战死的，是不是有这回事？”什么听说，明明是特地上网查过。

    “确实有这回事，不过，允许的几率很小，而且一般情况都不会发生。”

    “可是……我爸就是在部队的实战演习中牺牲的。”

    原来是有亲身经历，难怪她在这件事上如此较真。

089：伤感离别近在眼前

    顾北辰没想到这一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半晌才勉强想出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岳父的意外已经是十年前的事，现在的演习部署更加周密，出现意外的可能也大大降低。”

    “我知道啊，可是……还是忍不住会担心。”人就是这么矛盾，明知道多想无益，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没办法，谁叫他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呢。

    “要不要我给你立军令状？”怕什么来什么，顾北辰只能尽量想办法宽她的心。

    叶杉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用，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也相信老天爷，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在我身上发生两次。

    看到她脸上露出微笑，顾北辰这才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氛总算有所缓和。

    俩人正商量着明天的安排，一通意外的电话却突然来袭。

    “是小然。”虽然是座机打的，而且号码不熟悉，顾北辰还是一眼就猜到了这通电话的来路。

    “电话好像的本地座机，难道她已经回来了？”小姑子会打电话来叶杉杉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让她意外的是小然打电话的地点，“不是说好等我和笑笑回去她才动身离开的吗？”

    “可能临时有任务。”电话已经响了近半分钟，顾北辰没再多说，按下了接听键，一开口就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别提了，我都快要被妈妈逼疯了，只能提前结束假期。嫂子和笑笑还在吧，我打算明天去一趟。”搞了半天，顾少校是被自家老妈‘逼’回来的。

    “什么叫快把你逼疯了？”顾北辰难得迟钝，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是他家杉杉反应快，凑到他身边咬耳朵，“一定又被妈妈拉着疯狂相亲了呗。”

    “嫂子，你别幸灾乐祸哈。”顾欣然可是通信兵出身的，听觉一等一的棒，再小的声音也别想躲过她的耳朵。

    叶杉杉忙接过电话，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实话实说嘛。”

    “嫂子，回去之后你可得帮我劝劝咱妈，让她别再捣鼓这事了，她忙前忙后地招呼，一天两拨的往我面前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恨嫁心切，以后我要么见人呐？”虽然已经远离了g市，但一想起妈妈的疯狂劲，顾欣然还是心有余悸。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妈妈也是为你……”

    “把我硬塞给一个我一点兴趣都没有的男人就是为了我好？”顾欣然激动地打断嫂子的好心劝解，“嫂子你捂着良心说，这事要搁你自己身上，你会怎么想？”

    叶杉杉小小的囧了一下，相亲这件事这辈子和她是注定无缘了，小然的问题随她完全没想过，只得便找个话题敷衍带过，“那个……妈妈到底给你介绍了多少个？”

    “没数，怎么说也有七八个吧。”想起那些男人的脸，顾欣然又开始头大，“不管了，你回去跟咱妈说，她要是再这样，我就不往上交转业申请了。”

    “这样……不太好吧？”囧，这不是赤果果的威胁吗？

    “有什么不好的？我只是不想用相亲的方式找到另一半，又没有说永远不嫁！”顾欣然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叶杉杉拿她没辙，扔烫手山芋似的把电话扔给老公，“你来劝劝她。”

    顾北辰是过来人，自家老妈的疯狂行径确实很让人头疼。不过，身为人兄，他也希望妹妹能尽早结束单身，“不想相亲就得自己上进点，看到合适的要果断下手，妈只是希望找个伴。”

    “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你就不怕嫂子嫌弃你？”顾欣然悔得想撞墙，本来是想求安慰的，这下倒好，居然又挨了一顿训。

    顾北辰没好气地反驳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不懂事！”

    “是，就你家杉杉乖巧懂事、善解人意，这世上没人能比得上她，行了吧？”

    “确实。”顾北辰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在他心里，杉杉就是最最特别、无人可比的唯一。

    一拳打在软棉花上，顾欣然也没了脾气，“不说了，我明儿一早过去，你跟嫂子和笑笑说一声。”说完重点之后便果断挂了电话。

    叶杉杉一直在旁边，小然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小然要来，我们的计划要变吗？”刚才已经商量好了，明天去市区看冰雕展，顺便买点特产什么的带回去。

    “她来也好，让她帮忙拧东西。”顾北辰原本是想找勤务兵跟去帮忙的，又怕杉杉不喜欢有不熟悉的人跟在身后，小然来的正是时候。

    呃，让顾少校当跟班拧包，合适吗？“不太好吧？”

    “没事，一家人没那么多计较。”顾北辰一边说，一边展开被子铺好，“有一条暖气管道堵了，温度有点低，早点睡吧。”

    昨晚不到九点就‘睡’了，今晚又要在十点之前‘睡’，是不是……太早了点？

    叶杉杉正闷头寻思着，某首长已经脱了外衣舒舒服服地躺好了，“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上来。”

    首长大人已经开始催了，叶杉杉却依然呆坐在床边，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样。

    呜呜，昨晚真的太激烈，到现在还有点不舒服，今晚……她真的很想休息。

    她那点小心思顾北辰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让你上来睡觉，你这个不纯洁的小脑瓜子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囧，原来此‘睡’非彼‘睡’，果然是她太不纯洁了……

    “咳咳，”生硬地轻咳两声之后，叶杉杉一脸不自在地爬上床，习惯性地往他身边蹭，“时间过得好快，我们能在一起同床共枕的时间只剩下两晚，如果你想的话……”

    顾北辰急急地打断她，“说什么傻话，我们还有漫长的几十年要一起度过，何必计较一晚两晚？再说了，也没人规定来探亲一定要……”

    话才说到一半，某人的小手就捂了上来，红着脸低叱道：“不准说！人家也是怕你惦记嘛。”

    “说不惦记是骗人的，但是……你的身体更重要。”

    “唔，等天气暖和一点，我一定加强锻炼，每顿饭要多吃一点。”这老实孩子，还真以为是自己身体太瘦弱才会经不住他折腾。

    顾北辰被她的古怪想法弄的哭笑不得，“傻瓜，不是你的问题。有些事……无论身体多好的人做都会觉得累。”

    “可是……你不会累。”叶杉杉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声音细弱蚊蝇。唔，他的身体根本就是铁打的，每次都能坚持那么久，而且完事之后还那么精神。

    某首长权当这话是在夸他了，得瑟地笑道，“那倒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做让人舒……”

    “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说得那么清楚！”叶杉杉被他气得越发脸红，索性拉过被子被头完全遮住。

    真是的，平时在下属和大首长面前都是一副严肃正派的样子，怎么一说起这事就变成大无赖了？

    小野猫隐有要炸毛的迹象，顾北辰也不敢再逗她，小心翼翼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靠在自己怀里，像哄小孩似地在她背后轻轻地拍，“好，我不说了。安心睡吧。”

    两人亲密依偎，他身上的体温很快就传到了她身体里，对叶杉杉来说，这是最好的催眠，短短几分钟过后，她就被周公召去下棋了。

    虽然不在一处营地，顾欣然还是一大早就赶到了家属大院，她来敲门的时候顾家的早餐刚端上桌。

    叶杉杉和顾北辰都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早，都没顾上跟笑笑说，门一打开，小丫头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吓得大叫出声，“姑姑？！”

    如此欢迎可不是顾欣然期待看到的，“你们没跟笑笑说我要来？”

    “刚准备吃早饭的时候跟她说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叶杉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快步上前把小姑子手上的东西接过来，“怎么还带吃的东西过来？”

    “咱妈让带来的，说这边又干又冷，让你和笑笑好好补补。唉，可怜我在这个又干又冷的地方呆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享受这等待遇。”顾欣然悠悠然地轻叹一口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感慨道。

    “这能比吗？你是来当兵，又不是来度假！”顾北辰毫不客气地反击道。

    两兄妹剑拔弩张，一副要吵架的架势，叶杉杉忙上前解围，“没事，待会儿我找个大一点的锅煲，你也喝两碗。”

    顾欣然立马换上笑脸，“还是嫂子好。”

    啧啧，这变脸的技术都快赶上笑笑了。

    想到等一下还要差遣她做事，顾北辰也懒得跟她计较，“先吃早饭吧，早点出发，避开出行高峰。”

    顾欣然已经吃过早饭了，随手倒了杯牛奶喝，“你们这是要出门？”

    “去市里看冰雕展，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叶杉杉笑着应道。

    顾欣然囧了，“你们一家人行动，我跟去不太好吧？”

    叶杉杉却是一脸理所当然，“你不是我们的家人么？”

    唔，确实，她也是姓顾的。好吧，今儿才初七，就当是陪哥嫂和侄女补过年了。

    早上的行程确实挺有过年的味道，好吃好玩，还有热闹看。和小嫂子和笑笑在一起，顾欣然也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不过，随着节目的重点由游玩转向购物，顾欣然可再也笑不出来了。

    “敢情你们是拉我当苦力来了？”哼，难怪哥哥没有表示反对，原来早有打算！

    “你以为燕窝和甜汤是那么好喝的？”顾北辰一边说，一边把刚装好的袋子递给叫苦不迭的妹妹。

    叶杉杉有点看不下去，忙上前把袋子接下，“这几袋还是我来吧。”

    “不用，我只是随便说说，这些东西又不重。”虽然和哥哥不对盘，但顾欣然对小嫂子还是挺客气的。

    叶杉杉还是坚持拿了两袋过来，趁着首长大人带着笑笑去买甜品的机会把小姑子拉到一边的休息区坐下，“别怪你哥，他也是怕你一个人呆在宿舍里闷得慌，才拉你一起出来玩的。”小然的假还没休完，暂时还不用回去报道，叶杉杉也知道。

    “我跟他吵着玩呢，你还当真了？”顾欣然一边说一边想：嫂子可真是单纯，这么单纯的她年纪轻轻就被哥哥带上了某条不和谐之路，真是可惜。

    听她这么一说，叶杉杉也安心了，“有兄弟姐妹真是好啊。”

    “确实。”虽然从小吵到大，但在一众兄弟姐妹中，顾欣然和顾北辰的关系却是最好的。说到这个话题，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你什么时候也给笑笑生个弟弟妹妹？”

    叶杉杉当下就红了脸，呃……她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是不是妈妈跟你说这事了？”叶杉杉又开始自作聪明地脑补一大堆，小然突然问起这事，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别说，这事我哥生日的那天咱妈确实有提过，她就剩这么一个儿子，而且她和我爸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急着抱孙子也是人之常情。”顾欣然一时大意，忘了小嫂子现在还是学生身份，没心没肺地什么都说了。

    叶杉杉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表情有些纠结。

    小嫂子突然不说话，而且面色凝重，顾欣然这才反应过来，“瞧我这记性，你还在上学呢，哪有空想生孩子的事。咱妈也就随口说说，没有要催你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叶杉杉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爸妈能体谅，可是他们也确实有难处。”

    好不容易盼到儿子结婚了，抱孙子却是遥遥无期，二老心里该多着急啊。

    怎么办呢，总不能先休学一年，生完孩子之后再回去上学吧？

    “那也没办法，你才这么小就嫁到我们家已经够委屈你了，不能再让你牺牲。”

    叶杉杉突然念头一转，想到一个妙招，“其实……也不是没办法，你早点成家，给二老添个小外孙，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顾欣然没想到小嫂子会突然来这一招，表情也变得极不自然，“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就知道惦记这事！”

    “这事很重要啊，大家都关心你嘛。”

    小嫂子的声音又甜又娇，却是顾欣然最无法抗拒的，“还是等我的调令下来再说吧，我没想过在部队里找。”

    叶杉杉煞有介事地握了握拳，“加油，你这么优秀，一定能找到一个完美的好男人。”

    看着小嫂子纯真可爱的俏皮样，顾欣然忍不住笑着感慨道，“和你在一起，我哥一定每天都很开心。”

    叶杉杉难得大方，坦然应道，“我也很开心呐，幸福的满足感是可以互相传染的，等你真心喜欢一个人就知道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期待了。”这些年顾欣然一心扑在部队里，根本没空操心个人问题，情啊爱啊什么的，她完全没兴趣。现在哥哥结婚了，爸妈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身上，在各种压力下，她不想考虑也不行了。

    顾北辰很快就领着笑笑回来，见姑嫂二人聊得如此投机，不免有些好奇，“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嫂子在给我上课呢。”顾欣然心情很好地回道。

    “是该让她好好给你洗洗脑。”在妹妹面前，顾北辰说出的话总是特别毒辣。

    “爸爸，什么叫洗脑？”突然听到一个新鲜名词，小鬼灵精很是好奇。

    “洗脑就是不听跟她说同一件事，让她不得不认同并接受。”顾北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我知道了，妈咪一定也给爸爸洗过脑，所以他才会申请调回家。”唔，小丫头的联想力真不错。

    叶杉杉一脸窘迫，急忙把笑笑拉到身前，“别乱讲话，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可什么都没跟他说。”

    小丫头不以为然，乐颠颠地笑道，“呵呵，都一样啦，反正是因为有了妈咪爸爸才会想回家的。”

    “确实。”这一点顾北辰完全赞同，在父母的压力之下，调回去是迟早的事，但如果没有杉杉，这一天肯定不会来得如此之快。

    看着哥哥一脸幸福的满足样，顾欣然对某件事越发好奇，爱情的力量确实神奇。不仅能让百炼钢化成绕指柔，还能颠覆性地改变一个人对未来的规划！

    夕阳西下，暮色渐深。今天的行程圆满结束，一行四人满载而归。

    离开b市的前一天，顾家异常热闹。不仅多了顾欣然，许师长父女俩和邹靖一家也特地赶来问候。

    虽然只来了短短十几天，叶杉杉同学创下的‘丰功伟绩’还真不少。许师长和邹靖的太太都不约而同再次向她表达了谢意。

    “你们太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叶杉杉还是一如往常的谦恭。

    “就是因为你不是刻意为之，才更难得，这就说明你生来就有喜欢帮助别人的基因。”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女儿亲手做的蛋炒饭，许锦川心情非常之好，笑得也格外开心。对杉杉，他是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咳咳，不愧是大首长，还真能说，基因都扯出来了。

    叶杉杉实在顶不住轮番夸赞，找借口说要整理今天买的东西，溜到房间里躲着就不出来了。

    其实，仔细想想，她不是真的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只是打心眼里不喜欢离别。这是她成年之后第一次来部队探亲，也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今晚说过再见之后，外面的几位客人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但能亲自参与到他们人生中的某一段故事当中，对她来说也是一段很特别的历练。

    所以，她宁愿一个人躲着，不说再见就不用体会离别时的伤感。

    这么想着，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明天，是不是也可以……

    当然，这事恐怕只能想想，首长大人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把客人送出门、又安排人把小然送回住地，一转眼已经九点多。算是时间，距离杉杉和笑笑离开只剩下不到十八个小时，顾北辰的心情有多不舍可想而知。把人都送走之后，他没有马上回房，而是一直在客厅里呆坐着。

    小范围模拟演习会陆续进行，接下来的三个月肯定会忙到脚不沾地，想休假回家基本上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过了五月，联合演习正式启动，一个他都嫌不够用，休假的事就更不用想！

    不出意外，下次再见面应该要到八月以后，幸运的话，回去就不用再走。

    所以，明天下午的送别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长时间分别前的送别，而这一次分别的时间可能会比之前的几次加起来还要长。

    自从嫁给他，杉杉的泪点越来越低，动不动就掉豆子，明天，他可能会送走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泪人。

    笑笑一直在房间里帮忙，刚想出来嘘嘘，居然看到爸爸一个人坐着发呆，急忙跑过来，“爸爸，你怎么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

    顾北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找话题敷衍带过，“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还有一些小东西要归类整理，妈咪很快就弄好。”心思敏感的笑笑也感觉到了爸爸的情绪异常，说话的语气明显比之前谨慎了许多。

    “那我就不去帮忙了。”顾北辰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招手让笑笑过来，“回去之后又只剩下你和妈咪两个人，要乖乖听她的话、不能惹她生气，还要帮……”

    小丫头贼精，不等爸爸说完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知道了，我会帮爸爸好好看着她的。妈咪这么乖，你还不放心呐？”

    乖女儿这么聪明，顾北辰脸上的笑也渐渐深了些，“没办法，你妈咪太受欢迎，走到哪都惹人注目，不盯着不行啊。”

    “那倒是。”这一点笑笑是最有发言权的，“对了，妈咪刚才跟我说，让你明天不要去机场送我们。”

    “什么？不让我送去机场？”顾北辰脸上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浅淡笑容瞬间烟消云散，这个小女人，又在闹什么别扭！

    “爸爸先别激动，妈咪只是这么说说，还没最后决定呢。”唔，果然不出妈咪所料，爸爸的反应好大。

090：今晚让我来伺候你

    废话，能不反应大吗？来的时候因为有突发任务没能亲自去接她们顾北辰心里一直很内疚，走的时候还不让他去送，这算怎么回事？

    “你先去看会儿电视，我去跟她谈谈。”被刺激到的顾北辰表现得非常不冷静，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笑笑紧张得不行，哪还有心思看电视，“爸爸，你不要这么凶嘛，会吓坏妈咪的。”

    这一个‘吓’字很快就让顾北辰体内的冲动凉了下来，已经快要走到房间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倒回来，“我的样子很凶？”

    “嗯。”小丫头一脸认真，点头如捣蒜。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顾北辰郑重地承诺道，“别紧张，我会好好跟她谈，绝不会凶她。”

    “我也一起去。”这会儿笑笑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出来是要去嘘嘘的。

    笑笑一脸坚决，想说服她一个人呆在外面恐怕不易，顾北辰只能带着她一起回房。

    叶杉杉正在不需要用的小东西往行李箱里塞，一回头就看到父女俩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口，“这是怎么了？”

    顾北辰急着想知道她的想法，直接开口问道：“笑笑跟我说你不想让我送你们去机场是怎么回事？”

    叶杉杉无奈地扶额，小恶魔，怎么这么藏不住话！

    妈咪突然飞来一记白眼，笑笑急忙往爸爸身边缩，“我是想……反正迟早要跟爸爸商量的，一时没忍住先跟他说了。”

    顾北辰俯身摸了摸笑笑的头，牵着她走到床边坐下，“我现在不是跟你商量来了吗，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想在机场出丑。”叶杉杉已经预见到了明天下午可能发生的事，无论之前做多少思想准备，真到了转身离开的那一瞬，她一定会无法自控地大哭，出丑倒是其次，她也不希望他心里不好受。既然早有预见，为什么不想办法避免呢？

    “别胡思乱想，之前你去送我的时候不是表现得很好吗？”这话就连自己都糊弄不过，顾北辰却要自欺欺人地拿出来安慰她。

    “那不一样！”送你离开后，我还有笑笑、还有爸妈陪着；可送走我们之后你却要一个人回去，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后面那一大段话叶杉杉不敢说出来，只能放在心里默默低诉。

    不一样？确实，送的人和走的人心情完全不同，之前的两次经历基本上没什么参照价值。

    “你也不希望看着我和笑笑哭着离开，是不是？”他突然沉默，叶杉杉也来了勇气，索性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笑笑不会哭的。”虽然这次的状况和之前不太一样，笑笑依然记得曾经答应过爸爸的话，分别的时刻绝不掉眼泪。

    小丫头说得认真，叶杉杉却表示严重怀疑，“现在说得好听，如果我都忍不住哭了，你还能忍得住？”

    呜呜，还真是诶，再坚强的孩子看到妈咪落泪都会情不自禁被感染吧。

    杉杉说的对，谁都希望看到自己爱的人流着眼泪离开。即便如此，顾北辰也不会轻易妥协，“就算不在机场分别，也会在其他地方，这个问题还是会存在。难不成你想带着笑笑偷偷离开？”

    “倒不至于偷着离开这么严重，我是想说……你明天还是像往常一样按时回去开会，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

    顾北辰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厉声吃问道：“这还不叫偷跑？！”

    囧，这哪能算偷跑？最多……也只能说错开了时间嘛！

    算了，首长大人貌似态度很坚决，还是不要随便挑战他的忍耐极限比较明智，“当我什么也没说，你想送就送，大不了就是被路人围观一下。”自从嫁给你之后，我已经遭遇过各种围观，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听着像是妥协了，可怎么觉得那么不情不愿呢？

    叶杉杉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顾北辰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的小妻子不是那种说风就是雨的鲁莽孩子，如果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她也不会提出如此无理的建议。

    嘴上说怕在机场大哭被人围观、不想让他看到她们哭着离开。其实，她是不想转过身回望时，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分别时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不是吗？

    爸爸妈咪都不说话，被晾在一边的笑笑有点搞不清状况，“爸爸妈咪，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有呀？”

    叶杉杉正好把最后一个小包塞进了行李箱，听到笑笑发问，忙转身回道，“商量好了，咱们还是得听首长大人的。”

    小丫头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哦，那我可以放心去嘘嘘了。”

    “我陪你一起去，顺便把澡洗了。”首长大人神情怪异，一副沉思样，却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叶杉杉也不想留下打扰他。反正无论他做出怎样的决定，她都会乖乖服从。

    给笑笑洗完澡、伺候她睡着，自己随便洗洗、再把换下的衣物收一收，大半个小时就这么没了。

    叶杉杉努力平复好心情回到房间时，已经过了十点。房间里的那个人依然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坐姿，只是皱紧的眉头好像稍稍松开了些。

    “我已经洗过了，要不要给你准备衣服？”过了今晚，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伺候他，叶杉杉很自然地想多为他做点事。

    顾北辰却好像没听到似的，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下。”

    叶杉杉乖乖上前，小心翼翼偎在他身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我的气？”

    “我的样子像是在生气？”顾北辰心下一紧，声音异常低沉。该死，还是把她吓到了。

    叶杉杉老老实实地点头，“是啊，我最怕看到你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

    “傻瓜，那不是生气，只是……很专注地在想事情。”唔，首长大人的解释真无敌。

    看到他的嘴角隐隐泛出几丝笑意，叶杉杉也不像刚才那么谨慎，“然后呢？专注地想了这么久，想通了没有？”

    “明天再告诉你，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薄唇便毫无预兆地压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风卷残云般的急切热吻。

    虽然在男女之事上他一向霸道强势，但每次开始前却是极致的温柔。可今天他却表现的格外急切，恨不得一下嘴就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嗯……痛……”瘦弱的身子被他箍得无法动弹，叶杉杉忍不住闷哼出声，难耐地在他怀里挣扎扭摆。

    看到她微微皱着眉喊痛，顾北辰这才从意乱情迷中缓过神来，“对不起，吓着你了。”

    “你……怎么了？”他眼中的情一欲依然炙热的燃烧着，呼出的气体几乎快要将她烧着，叶杉杉不免有些担心和紧张。

    深深地吐出一口灼气之后，顾北辰脸上的热潮终于稍有退散，愣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刚才……就当是我鬼迷心窍。”

    “你舍不得我走，我明白的。”他一向沉稳冷静，泰山压顶照样处变不惊。能让他瞬间失去自控力的，只有她。

    “我是不是很没用？”顾北辰如此反问，等于间接默认了她的猜测。

    叶杉杉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坐着，毫不扭捏地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我知道你是因为心里堵得难受，才会一时失控。所以……今晚，让我来伺候你吧。你乖乖闭上眼睛，放松身心，什么都不要想。”

    心情压抑的他太容易冲动，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所以，她决定在临走前再冒一次险。

    小傻妞，又受了什么刺激？平时不是最怕这种姿势，今儿怎么又动起了主动勾引的念头？

    顾北辰没有乖乖听从命令，依然睁大眼睛，而且还试图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

    这样的不配合显然不是叶杉杉想要的，“干嘛把我推开？明天我就要走了，今晚……不想要吗？”

    顾北辰被她的认真表情弄得哭笑不得，“有些事……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前两次都是在她意识迷乱的时候进行的，而且每一步都有他的耐心引导，可现在的她却是清醒得不能再清楚的状态，以她羞涩忸怩的性格，不手忙脚乱才怪！

    “你别小看我！”叶杉杉好像有点被气到，猛地一使劲，把他推倒在床，“你先闭上眼睛，我没让你睁开之前你要一直闭着。”

    虽然小傻妞刚才的动作潇洒利索，但顾北辰还是希望她能仔细考虑清楚：“你确定？”

    “百分之百确定！”叶杉杉酷酷地挑了挑眉，随手关了房间的大灯，然后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你要是敢睁开，我就去跟笑笑一起睡！”

    顾北辰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嘴角溢满了幸福的笑，“已经闭得一点亮光都看不见了，快把手拿开。”

    叶杉杉还是不放心，煞有介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圈，确认他没有任何反应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唔，只要他看不见，应该不会觉得别扭不自在吧？

    可是，第一步要怎么做呢？

    都已经把人家推倒在床了，却连怎么下手都不知道，囧。

    皱着眉仔细回忆片刻之后，叶杉杉才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微微颤抖的双手不甚熟练地解开他衬衣的扣子，然后是皮带、裤子……

    她的动作毫无章法，也不知道轻重，指甲不小心在某处划过，逼得他不自觉地闷哼出声，“嗯……”小东西，还真会误打误撞。

    “你……你哼什么呀？”叶杉杉本能地把手缩回，懦懦地问。

    “因为……舒服。”咳咳，这回答够实诚、也够直接！

    叶杉杉的脸瞬间爆红，要不是因为他的眼睛一直紧闭着，恐怕会羞愤地钻到床底下去。

    “乖，继续。”身体的本能已经被唤醒，这种不痛不痒的温柔触碰已经不能满足某人的强烈渴求。

    他低沉的声音透着无法压抑的情一欲，手指碰到的地方皆是一片火热。他一定很难受吧，她担心却羞涩地想。

    死就死吧，反正他什么也看不见。

    在心里自我催眠了近半分钟后，叶杉杉终于鼓起勇气俯下身吻他……

    在身体本能的指引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她陶醉地微眯着眼睛，尽情释放着身体里所有的疯狂因子。轻摆摇曳，为他绽放最绚烂的瑰丽。

    结束时，疲累至极的她慵懒地靠在他怀里喘气，见他要睁开眼睛，忙伸手捂住，“不准看！”

    “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不让我睁眼？”顾北辰忍着笑意低声问她，脑子里不自觉地闪现出她情动时的迷离表情。小傻妞，刚才他已经不止一次睁开眼睛偷看过，每一次她都仰着头、微眯着眼睛，完全沉醉在极致的快乐中，哪里还有空盯着他！

    “反正就是不准！”叶杉杉难得耍起了小性子，一手遮着他的眼睛，一手拉高被单，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她的个子本来就小，缩成一团更显单瘦，不仔细看很难察觉到被子下面还藏着个人。这种奇怪的疏离感让顾北辰感觉不到踏实，犹豫片刻之后，他还是小心翼翼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温柔地抱在怀里哄，“你刚才表现得很好，不用不好意思。”

    “你……”叶杉杉好不容易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不自在强压下去，被他不合时宜地这么一哄，脸又红了，双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胸前一阵乱戳。

    顾北辰被她没心没肺地乱戳逼得倒吸一口凉气，“再乱动今晚就别想睡了！”

    咳咳，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仔细想想，他好像经常拿这话来吓唬她。

    叶杉杉果然安分了，小猫似的趴在他怀里，懒懒的不想动，连呼吸也变得轻柔了许多。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气氛突然变得静谧且凝重。

    沉默了近两分钟后，叶杉杉先开口，“明天早上的会什么时候开完？”

    “十一点左右。”按照顾北辰之前的计划，明天早上的会他是不打算去参加的。不过，为了成全她的苦心，现在他已经改变了主意。

    “那我们等你回来吃完午饭再走。”虽然他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但叶杉杉还是自作聪明地以为他会坚持亲自送她和笑笑去机场。

    顾北辰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不自觉地收紧拥抱，微微侧过头，轻轻地吻着她的眼角。

    “你想吃什么菜，我做给你吃。”明天的午餐之后，又要等很久才能给他做饭，叶杉杉当然想做他最想吃的。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你做的菜我都爱吃’。不过，今晚他不想拿这句听着像敷衍的真心话回她，“把剩下的半只猪脚炖了，再蒸一条鱼。”

    他难得提出如此细致的要求，叶杉杉很自然地想为他做更多，“我再给你包点饺子放在冰箱里，晚上回来你自己煮着吃。”

    傻瓜，你就是给他做再多吃的，也总会有吃完的时候。而且，吃着你亲手包的饺子，他会更想你。

    离别日，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照例还是顾北辰起得最早，离别前的最后一顿早餐还是他亲自准备。

    九点之前他还要赶回去开会，这也意味着留给他和老婆孩子相处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两小时。

    当然，杉杉和笑笑暂时还不知道。所以，吃早餐的时候，她俩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异常，闲聊的也是一些轻松的话题。显然，在她们看来现在还没有到临别前千叮万嘱、依依惜别的时候。

    八点四十，顾北辰准备出门。叶杉杉正好接到子言打来的电话，都没顾上送他到门口，只有笑笑跟了出去，“爸爸，中午早点回来哦。”

    顾北辰面带微笑，俯身亲了亲她的小脸蛋，“一开完会马上回来。”

    自从有了妈咪之后，爸爸极少会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小丫头很是开心，笑着挥手，“等你哦。”

    顾北辰实在不忍心再看女儿的可爱笑脸，忙催着她进屋，“快进去，外面凉，小心感冒。”

    笑笑乖乖退回去，看着爸爸下楼之后才关上房门。

    进屋之后，小丫头的脸上依然带着开心的笑。她可能永远不会想到下次再看到爸爸的背影需要等待漫长的七个月。

    叶杉杉更可怜，甚至连个背影都没见着。只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走了’，而她的回应只是一声‘嗯。’

    不过，老天爷肯定不会亏待她就是了，她不需要等七个月就能再见到他。

    顾北辰走后不久，许婷又上来学做菜，叶杉杉正好教她包饺子，准备的馅料和皮都很多，最后竟然包了一百多个。

    许婷还是那么没心没肺，一惊一乍地感慨道，“这么多，顾首长一个人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没关系，反正放在冰箱，慢慢吃呗。”叶杉杉已经尽量掩饰，但眼中的淡淡愁绪还是被许婷敏锐的地捕捉到——

    反应过来之后，许婷立马道歉，“对不起，我……我一时嘴快，好像又说错话了。”

    见许婷如此紧张，叶杉杉忙摆手笑道，“不用道歉，你说的也是事实。不过……我们的情况差不多，再过几天你也要回去了，到时候就剩你爸一个人在。”

    许婷一脸无奈地耸耸肩，“这样的时刻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早就习惯了。还好我们家离这里不远，要见面也容易。”

    “我们也不怕，爸爸很快就能调回去，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再分开了。”孩子就是孩子，什么都要争。

    许婷毕竟是大孩子了，不会跟小丫头斤斤计较，“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们。”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逗乐，叶杉杉一个人忙着准备午餐，转眼就到了十一点半。

    许婷识趣地回家自己研究新奇的饺子馅，叶杉杉和笑笑乖乖坐在餐桌旁等。

    按照顾北辰之前估算的时间，这会儿他应该回家了。

    可是，时针已经从6跳到了8，却迟迟没有听到钥匙开门锁的声音。

    “妈咪，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小丫头开始着急了，下午三点半的飞机，说好十二点半准时出发的，都这个点了还不见爸爸的人，还能按时出发么？

    “我们先吃吧。”叶杉杉似乎隐约预感到了什么，一边说一边给笑笑盛了一碗汤。

    不管他能不能赶回来一起吃午饭，十二点半她们是一定要出发的。

    美美的一桌菜，因为少了一个人，吃起来也特别没劲。碗里的米饭只吃了一小半，笑笑就放下了碗筷，“妈咪，我们给爸爸打个电话吧。”

    “他可能在忙，我们别去打扰了他了。”随着时间无限接近十二点，叶杉杉心里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不会回来了，而他会做出如此决定完全是为了让她走得安心。

    “再忙也不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啊，爸爸最讨厌了，来的时候就没去接我们，都要走了，他又不去送！”小孩子不知道大人心里的顾虑，她的愿望也很简单，只是希望能在临走前再跟爸爸说几句话。

    可现在看来，这个简单的愿望基本无望实现。

    十二点一刻，门口终于有了动静，不过，不是钥匙开门锁的声音，而是叩叩叩的敲门声。

    着急地笑笑飞奔过去开门，却没想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裴隽，“小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怎么又是你？”可怜的裴隽，热脸贴了冷pp，听听笑笑这语气，压根没想让他进门。

    裴隽心里已经流起了宽面条泪，脸上却依然带着温和的笑，“那什么……我是奉了顾首长的命令，特地来送你们去机场的。”

    笑笑气鼓鼓地双手叉腰，硬生生横在门前，“为什么不是爸爸亲自送我们？”

    叶杉杉的反应倒是很淡然，“笑笑，先让裴叔叔进来，自己去房间把外套和围巾拿出来。”

    小丫头又气又急，拽着妈咪的胳膊摇，“妈咪，爸爸又找别人来送我们咧，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叶杉杉只能俯下身，耐着性子哄：“他一定是有很要紧的事要去处理，我们不能打扰他的工作，知道吗？”

    “又是要紧事，每次都是这样！”小丫头眼中渐渐有了湿意，气鼓鼓地往自己房间奔。

    笑笑毕竟还是个孩子，难免会有闹情绪的时候，叶杉杉没有追上去，一脸尴尬地冲裴隽笑了笑，“小孩子闹情绪，你别往心里去。行李我都收拾好了，比上次多了一个箱子，麻烦你先帮忙拿下去。”

    “没事。”裴隽笑着应了一声，利索地当起了搬运工。

    在裴隽把行李搬下楼的时间里，叶杉杉已经把餐桌收拾干净，剩菜和饺子也放进了冰箱，在两盘饺子中间，还有一张写满小字的便条。

    有些话没机会跟他说，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