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两虎相斗?
“你呢?”
刘远山转过头,看着冯恪行缓缓的说道:“如果小子没记错的话,冯大人也是三班六房中的人,他们官官相卫欺凌百姓,难道你就好的了?”
“或者说,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说得好!”冯恪行拍了拍手,道:“你能这么想,我也很高兴,但,事实如此,我不是自命清高之辈,可若这房县的地皮被刮了三层,却和本人没有半点关系!”
“我怎么相信你!”刘远山邀请冯恪行重新坐下来喝茶,二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僵持了。
冯恪行倒不是多在乎,想了一会道:“也难怪,换做是我也难免疑心。但我有两个理由能够说服你。”
“请!”刘远山拿起茶壶给冯恪行又倒了一杯水。
冯恪行喝了一会,暗自组织下语言,然后开口说道:“第一,我和陈家有仇,胡三赖亲手参与了我冯家血案!”
“第二!”冯恪行眯了眯眼睛,继续道:“县衙中的三班分别是皂班、快班和壮班,三班各有所辖,我兵房对于衙吏便无法节制,而房县中又设置有金山卫所,虽然不大,可好歹里面有个把总,徐良直接听命于襄阳守备,我房县虽设有兵房,却形同虚设。”
“哦!”刘远山点点头,仔细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这冯恪行虽然是兵房书吏,可实际上他的权利被三班和外头的金山卫把总给分掉了,弄得他几乎成了光杆司令,在所有的衙吏中,算是最没地位也没有油水可捞的一个了。
没有油水,没有地位只有一个空名,在这黑暗腐朽的大明朝根本就没啥用。
这也难怪冯恪行落魄的早在十年前就丢了家产,只能说如今能混个饱饭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你想整了胡三赖,我何尝不想!”冯恪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远山打断。
“那个,冯大人,慎言,慎言!”刘远山露出一脸憨笑,呵呵的说道:“我没说我想整了胡三赖,我只是可怜那些孩童,想要将他们解困而已。”
“好,此事容易!”冯恪行点点头,道:“整个房县就是一块铁板,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如你这般莽莽撞撞的跑到胡三那里去闹,只能弄得满城风雨然后让别人的目光都落在你身上,到时候你举步维艰。”
“所谓明日再去找胡三赖云云,就算了吧。那些孩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若是真可怜他们,我迟早将他们弄出来给你送到府上,但需要给我一点时间。眼下我却想和阁下谈论另一件事!”
刘远山虽然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可听过他事迹的人都知道,他完全担当得起阁下二字。
“不敢当,冯大人有事吩咐就是了。”
刘远山依旧保持着谦恭,不停的给冯恪行续茶水。
“不敢,既然找到了你,我们只谈合作的事情!”冯恪行微微一笑,说道:“你可知道,这房县中的大户,除了袁家、陈家这些,还有哪些?”
刘远山听了他的话,想了想:叶云鹤这狗日的是读书人,平时又嚣张的要命,而他家据说很有钱,不但做着药材生意,家里还有读书人。
“叶家算么?”
“嗯!”冯恪行道:“自然,叶家是房县第一豪族,是咱们这一块的庞然大物了,不过他们家里读书人多,自然不屑于染指吏治。”
“若是刘公子帮我一个忙,将这些猪狗书吏全部一网打尽,冯某人别的不敢说,却能保你在房县成为一方豪强,虽然不能如叶家那般,可最少也堪比陈、袁。”
“怎么帮?”
帮忙刘远山不反对,毕竟无论自保还是争锋的第一步必须是掌控整个房县,然后以此为根基发展,到时候这些恶吏也好、地痞也罢,全部都要铲除。
如果能提前铲除,自然更好。
“你我的力量,都太过弱小,不足以撼动房县这块铁板,如果要动,就只能借力。”冯恪行喝了一口茶,慢腾腾的说道。
“借力?”刘远山微微诧异。
“对,借力!”冯恪行道:“你我初次见面,本不该谈这些事情,可我看你见义勇为,是个有血性的男儿,所以才将这些说与你听。今日你我二人所谈之事,你同意则同意,若是不同意便当我没说过,咱们就做个朋友也好。我冯某人虽然不得势,可在这房县大小能平掉很多事,日后自然不会亏待与你。”
“冯大人还是直言吧!”刘远山不是拖拖拉拉的人,虽然决定无论如何也不会跟这个刚刚认识一天的人合作,但他确实想听听这货的建议。
除了拉出来自己的队伍直接造反外,他现在也想不出打开房县局面的办法。
“好!”冯恪行道:“那我就直说了。”
“刘公子家产出的桂花皂,非常受百姓喜爱,你以前在靠山镇那些家伙鞭长莫及,如今既然来到了房县,只要还贩卖这东西,便会有麻烦!”
桂花皂的利润和销量是大家都看得到的,冯恪行说这话刘远山表示同意。以前在山窝窝里,这些书吏拿他没什么办法,也没有敲诈勒索的把柄。
可如今既然来到了人家一亩三分地儿,不被刮层皮那些吏目岂会干休。
“还真是有些麻烦!”刘远山深吸一口气,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也仅仅只是说了这几个字而已。
冯恪行道:“你前脚开店,胡三赖后脚便会带人到你府上勒索保护费,若是不给,三更半夜也别想消停。想要装船出货,就得从工房的码头走一遭,那袁司善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胡三赖的手下若不给你出货,你就是等到明年也没用!”
“冯大人说的倒是不错,我桂花皂一旦大规模出货,必然会被这些吏目刁难,可说来说去,也只是我受损而已,又如何动的了那些人?”
“嘿嘿!”冯恪行笑了起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低下头小声说道:“刘公子的桂花皂只是饵料,等这些吏目上了钩,咱们再从别的地方找一条大鱼过来,让他们两虎相斗,鱼死网破!”
“谁是大鱼?”
“金山卫,徐良!”(未完待续。。)
第9章 大生意
我去!
刘远山二话没说,当即便拒绝了。
金山卫徐良,这名字前不久还听说过。
那日刘远山宰了房县仅有的两个锦衣卫,并将他们的尸体碾碎了放在硝池里做芒硝,当时就知道两个锦衣卫和徐良交情匪浅。
现在即便是徐良过来找他他也会躲得远远的不见,更何况是主动和对方勾搭?
万一被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怎么办?
那可是金山卫的把总,手握全县的重兵,一言不合分分钟就能置你于死地的存在,刘远山才不会想和他搭上什么关系呢。
“呵呵!”冯恪行并不失望,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呵呵的说道:“刘公子不要忙着拒绝,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等到时候了再做决定,我等你!”
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好像料定了刘远山会遇到挫折,然后被县里的几个书吏整的死去活来,然后再去找他冯恪行。
到那个时候,事情便会好办的多了!
冯恪行站起来,笑呵呵的和刘远山辞别,自信满满的离去。
刘远山继续慢悠悠的喝茶,同时心里也在寻思。
被冯恪行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有些害怕,万一胡三赖这货今天便来找自己,那也麻烦啊。
当天下午出去和下人们一起在城里大肆购物填充新宅院,晚上的时候也不敢睡得很死,不但让所有的下人站在楼底下值夜,他自己还将火枪就放在床头,方便随时进入战斗状态。
可惜,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胡三赖压根就没有找他任何麻烦。
恰恰相反,第二天早上一大早的时间,便有人来到府上,专程找刘远山并告诉他,胡三赖同意卖人了,愿意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将从襄阳府买回来的那些孩子出售给他。
至于其中的原因,刘远山搞不清楚也懒得搞清楚。
或许是胡三赖慈悲之心大发,被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动了,所以才愿意将这些人放出来,也或许是他觉得五两银子的价格比较符合他的利益。
再或者,冯恪行这个老狐狸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暗中帮了他一把,让刘远山明白他姓冯的在房县说话还是有点用的。
刘远山不管那么多,将十三个孩子从胡三赖手中带回来,然后安置在家里,在房间中煮了两大锅的热水,让孩子们男女分开洗澡洗头,将全身上下洗干净。
然后命下人到成衣铺购买一些孩童穿的衣服给他们换上,最后又将他们原来脏兮兮的衣服全部都用火烧掉。
“以后每天都要洗脸洗澡,注意个人卫生,知道了么?”刘远山将十三个孩子召集起来,蹲下来很和蔼的朝他们说道。
这些孩子经历过饥荒,后来被胡三赖弄到房县百般折磨,一个个性情大变,看着刘远山的时候都不言语,刘远山讲话他们只是机械般的执行,好像不会说话的机械一样。
刘远山看在眼里心口直疼,让刘大熬了一大锅稀粥,给十三个小孩每个人分一大碗,说道:“别不说话,先吃饭吧。”
小孩子们看到饭食以后才露出了正常人的渴望,一个个跑到桌子边,没用一分钟的时间便将碗里的饭吃了干干净。
“也不嫌烫得慌!”刘大在一旁,看着都有点嗓子疼。
刘远山没好气的说道:“你当时刚刚跟我的时候,和他们也差不多!”
刘大嘿嘿的直笑。
刘远山朝一个小女孩挥挥手,将她招到自己身边,正是昨日在街道上看到的那个,说道:“妞妞,你还认识我不?”
妞妞点点头,跪下来给刘远山磕头,口中说道:“老爷,妞妞不懒,妞妞什么都会做!”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刘远山眼角微微湿润,记得这是他第一次和小女孩谈话时,小女孩辩解的话,于是蹲下来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好,是我不对,妞妞不懒,妞妞什么都会做!”
又看到她额头上有些干涸的血渍没有洗干净,皱着眉头问道:“你的头怎么了?”
妞妞停止哭泣,摸了摸头,低声说道:“被他们打的流血了!”
“多少天了?”刘远山又问道。
现在正值夏日,伤口破了以后如果不能快速清洗干净的话,很容易感染。
“昨天!”小女孩如实回答。
刘远山才放心下来,对刘大说道:“你去从外面找个师傅过来,给他们每个人将头发剃干净,头上有伤口的用硫磺皂清洗一下。”
上次在神农大山中挖了不少硫磺矿,除了一部分用来制造火药之外,剩余的都拿过来制成了硫磺皂,硫磺皂兼具肥皂的功能,同时还可以消毒杀菌,是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洗涤用佳品。
“是,少爷!”刘大应下来,立即出门去找人。
“对了,你来的时候,将那面馆的伙计,叫什么来着,也一并带过来,我找他有些事情商谈!”
面馆的伙计是个小伙子,不像一般的古代人那么麻木,相反,他却有一颗正义之心,还有胆子,这种人将他拢到麾下来的话,日后早晚会有用途。
至于眼前这些小孩子们,现在是没啥用,只能先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找个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稍微培养个几年便又是一笔不错的人力资源。
想要拉起自己的班头,没有人力资源是不行的。
而且,他亲自从恶霸胡三赖手里将这些小孩救了下来,不但给他们吃食还供他们读书识字学本事,他们定然会在心里感激自己一辈子,那么这些人,无论是来自陕西或者河南,都将成为自己的嫡系部队。
“你叫什么名字?”刘远山走到一个干瘦的小男孩面前问道。
“我叫杨虎!”小男孩怯生生的看刘远山一眼,低着头回答道。
“好!”
刘远山依次走过去,将所有小孩的名字都问了个遍,然后又强迫自己深深的记在心里,然后亲自安排他们的住处和衣食问题。
没过多久,刘大从外面回来,带着一个剃头匠,还有就是葛二牛了。
“见过公子!”葛二牛看着院子里的一群孩子,心里大致猜到了什么,不禁对刘远山更加恭敬,走到刘远山面前,行了个大礼。
“嗯,不要多礼!”刘远山将比自己高了一头的葛二牛扶起来,笑眯眯的说道:“二牛,我这儿有个大生意想和你合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第10章 二牛酒楼
“什么生意?”二牛挠挠头,看着刘远山呵呵的笑。
“开酒楼!”刘远山回答道。
刚到房县就被几个小吏弄得晕头转向,至今刘远山还弄不清到底谁是忠谁是奸,所以,他也不敢贸然将桂花皂拿到房县来卖。
如今还延续旧有的模式,谁想要代理,那只能从刘家村拿货,出了靠山镇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麻烦,无论是谁要盘剥,都不管老子的事!
这样一来,那些人就是想要打他的注意,也是不可能了。
可桂花皂不生产,人也不能闲着啊,总要找点事情做。
刘远山选择了一个对于自己来说颇具优势的行当。
开酒楼!
干餐饮行业有两个原因,一是葛二牛父子本来就是做餐饮业的,虽然场子有点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二人对于行当的流程至少很清楚。第二嘛,则是另一个优势,那就是后世的经验和菜种。
别的不说,就大明朝人还没开始吃辣椒这一点,就能让他赚的盆满钵盈,更别提后世的餐饮业管理和经营模式上面的优势了。
“酒。。。酒楼?”葛二牛吓得差点跌倒在地上,赶紧扶住身体旁边的柱子,说道:“这位公子,俺只是个开饭馆的,没那么大的本事!”
“别!”刘远山一摆手,也懒得给他解释其中的窍门和道道,道:“别忙着拒绝,你有没有本事不要紧,店里的经营我会过问,以后无论亏多少也找不到你头上,挣了银子的话,我给你两成的份子!”
“啊……”
葛二牛愣了一下,暗道还有这种好事?
稍一犹豫,便点头答应,道:“那也行,公子,这两成的份子是不是多了,我就是个烧火的,什么也不会啊!”
“不多!”刘远山看着二牛,问道:“你老父亲会做菜吧。”
“会!”二牛肯定的说道:“我爹不光会做面,烧菜也是一把好手,以前在襄阳的时候给总督府当过帮厨呢!”
总督大人的帮厨,那也是不简单的。
刘远山暗自琢磨了一下,心道只要懂得烧菜,我有具体每道菜的做法,便难不倒一般的厨子,这酒楼有葛老头一个人主厨也就够了。
“行,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就让你爹来主厨,你负责管理酒楼,本公子这两天会把酒楼的事情定下来。”
眼下手头没有事情可以做,开个酒楼给古代人普及下饮食知识也是不错的。
等剃头匠将十三个小孩的头发剃的光光的时候,有些小孩相视而笑,有些女孩用布将头包起来遮丑,有些人则抱着头痛哭流涕。
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将他们的头发剃掉无疑是对他们人身的极大侮辱,可这些小孩子还小,懂得这些的并不多。
再说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颠沛流离,人命都贱如草芥,更何况尊严?
“别哭了,这是讲卫生需要!”刘远山安慰了好一会,才将他们的情绪稳定下来。
抽出两个颇通文字的下人,让他们将孩子带到前面一个宽敞的房间中,坐下来开始读书识字。
刘远山自己带着刘大和两个下人,从大门出去,开始四处转悠。
最终在城外南侧靠近马栏河的一处繁华地段找到了合适的房子,此处原本也是一个酒楼,唤作鲜鱼庄,但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关门了。
几人上去看了一下,一共三楼,里面桌椅、包厢都是现成品,后面有个大厨房,楼上还有供客人临时休息用的雅间,可谓设备齐全,能够拎包入住。
如果现在人员和材料齐整的话,明天开张都没问题。
“不错,价格如何?”刘远山看着原来的店家,笑眯眯的问道。
“价格好说!”那人长得五大三粗,可却慈眉善目,微微一笑,说道:“都是家门口的生意,房子也是我家里的,您要是诚信租用的话,每年算十五两银子,不过要先付钱。”
“不用了,说个价,这鱼庄我买下来了!”
刘远山省的麻烦,还不如一步到位。
鱼庄的主人一下愣住了,看看刘远山,又看看他旁边的下人,道:“公子,这,这生意好坏谁也不知道,万一小相公您把这鱼庄买了回头不挣钱,不亏大了么?”
餐饮生意不好做,鱼庄主人田丰岂是知道的,要不然他开酒楼也不会破产倒闭,可眼前这个小孩子实在是有点莽撞了啊,还没开张就要买酒楼,万一生意不好难道再去卖了么?
“怎么,不愿意卖?”刘远山拿起扇子扇了扇,一脸笑意的看着田丰岂。
“不不不!”田丰岂求之不得,哪里会不愿意卖,只说道:“我只是善意提醒,不过你愿意买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多少钱?”
“一百二十两,我也不占你便宜,当初我盘下这店面的时候,便是这个价格了!”田丰岂当时盘下来是一百二十两不错。
“行吧!”刘远山稍微寻思一下,便答应了。
自己买的院子花了不到一百两,虽然大,可是地理位置偏的很,也不是商业用房,自然就便宜不少,这里是整个房县最为繁华的商业街,购买一个上好的三层酒楼花费一百二十两也是中肯的价格。
当日下午便交割房契并到户房备案,房子的事情算是落实了。
至于食材,在房县便可以买得到,只是有一样东西有点麻烦!
那就是辣椒!
因为起不可忽视的重大作用,还有刘远山自己对口味的追求,所以自去年他便开始收集辣椒的种子,今天开春的时候种下,用上等的旱地种了足足十亩,如今夏日来了,正是辣椒收获的时间,产量也足,开酒楼倒不用愁了。
辣椒每年的农历五六月份开始成熟,一直能产到农历九月,采摘期非常长,产量自然也不错的,加上古代人对辣椒的抗性不怎么样,平时那些酒菜里放一点便可以了。
“下午便回老家一趟,多采摘些辣椒回来,挑红的,务必保证后天回到房县,不能耽误咱们二牛酒楼开业!”
酒楼的名字刘远山都想好了,就叫二牛酒楼!
刘远山让刘大回家采摘辣椒,自己也不闲着,在刘大走了以后,他便掏出神书,一个个的开始写食谱。
剁椒鱼头……
干锅辣子鸡……
香辣虾……
毛血旺……
……
第11章 美食垄断
无一例外,刘远山书写出来的都是和辣椒有关的菜谱。
没办法,谁让这玩意有竞争力呢?
菜谱写好了,大厨是现成的,葛二牛同时做起了掌柜的和迎客小二,刘远山另外请了四五个人专门上菜搬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两日之后,等刘大带着一大车辣椒从老家返回的时候,东风终于也到了。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齐备,可刘远山也不敢贸然开张。
好酒也怕巷子深,广告还是要做的。
刘远山定了开业的日期,然后让下人在整个房县大肆的发传单,铺天盖地的宣传起来,当然了,为了能够足够的吸引顾客,他还玩了一招必杀器。
试吃!
当然了,房县的人口很多,而且穷人也多,刘远山选择试吃目标的时候不可能像后世那般随便拉个人过来吃,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房县中的富家大户。
选择有代表性的,比如黄大人、秦教谕,比如户房书吏陈承禄、兵房冯恪行,甚至叶家和胡三赖也收到了他的免费就食帖。
几日之后,二牛酒楼正式开业!
不但是二牛,刘远山也在店门口,身上穿着一身大红的袍子亲自迎客。
“啪啪啪……”
外面的鞭炮声不停,那些免费前来就食的人虽然不用花钱吃饭,但二牛酒楼开业后便邀请他们试吃,他们自然不会空着手来。
按照当地的规矩,每个被邀请的人都带着一挂鞭炮!
“黄大人,欢迎欢迎,黄大人光临,蓬荜生辉!”
看到黄大人带着秦教谕过来,刘远山赶紧迎了过去。
“哈哈!”黄大人大笑,指着刘远山此刻像极了老朋友,道:“三郎每次都不会让老夫失望,这次据说有美食,本官可真的是食指大动啊。”
“定然不会让您失望!”
刘远山呵呵笑,带着黄大人进入二楼的包厢中。
不一会儿,又一阵鞭炮响动,刘远山赶紧下楼。
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身材高大面容白皙,几缕胡须漂浮颇有些儒生气质,可惜一开口便出卖他的身份。
“哈哈哈,听说这里开了个免费吃饭的铺子,有便宜不占是混蛋,哈哈,咱来试试!”
刘远山拱手。
那人道:“我是陈承禄!”
刘远山脸上笑容堆起,心里却暗自冷笑。
“陈大人请进!”
陈承禄后面跟着十几个人,不但有男有女,还有两个五六岁的小屁孩。
看来是拖家带口前来占便宜的。
“陈大人请上二楼!”
“不用!”陈承禄一甩手,指了指一楼的大厅,说道:“这里就挺好,上面是那些读书人吧,他们瞧不上咱们,咱们也懒得过去。”
“那行!”
刘远山给陈承禄一家安排了个不错的位置,又去迎接其他人。
第一天开业,除了那些免费就食的人之外,刘远山并不对外营业,因为他怕到时候大厨忙不过来。
最后发现自己还真是错了,帖子送出去了二十多个,可是真正到了的却只有十几个,想陈承禄这么拖家带口来的也不多。
所以开业第一天也不是多忙!
“上菜!”
刘云山看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便让人安排上菜。
因为是免费就食的缘故,店里开业第一天并不提供菜单,只能按照之前准备好的套餐,每个桌子上的菜都基本上一样。
第一道菜,剁椒鱼头!
剁椒是用青椒经过腌制而成的,刘远山在短短的几天内不可能腌制出好的剁椒,这些东西是从家里带来的成品。
包厢中的几位都是衣冠楚楚大袖飘然的读书人,自然不会上了一个菜便马上开动。
可下面大厅中的陈承禄就不一样了,他这一桌子有男有女扶老携幼的,等第一个剁椒鱼头上了之后,立即便有人开动了。
虽然没有礼节,但是规矩还是有的。
陈承禄作为家长,他没动筷子之前是没有人敢动的。
所以,他第一个动筷子,慢悠悠的夹了一小块鱼肉,有些心不在焉的将鱼肉放在了嘴里。
他是当地的大户,不敢说吃遍大江南北的美食,可是整个襄阳府的美食他还是吃过一遍的,这次刘远山发了个免费就食帖,他只当是一次占便宜之旅,完全没有抱多大的期望。
“嘶嘶……”
带着细小剁椒碎屑的鱼块刚刚入口,陈承禄的第一感觉便是辣!
好辣!
可是这种辛辣并不同于他以往吃的那种花椒和葱蒜的辣味。
刚刚想将口中的愉快吐出去,与此同时,那种味道也在第一时间深深地刺激了他的味蕾,整个口腔瞬间分泌口水,让他有种吐了就可惜了的感觉。
“噗噗!”陈承禄一口吞了那鱼块,又狠狠的吐了吐口水,用手狠命的扇了扇嘴前的空气,道:“辣,辣死我了!”
“饭,饭!”陈承禄大喊大叫。
二牛赶紧送了一碗饭过去。
刘远山在远处嘿嘿的笑。
没吃过辣椒的古代人,第一次吃剁椒应该很爽吧,嘿嘿!
陈承禄拿到饭之后,狠命的吃了两口,口中辛辣的感觉慢慢消退,舌头尖也不那么疼了,可是他却不自觉的又抬起了右手中的筷子,朝鱼块夹去。
虽然辣,可这玩意确实,真的是,太美味了啊!
“好了,你们也尝尝,味道真不错!”陈承禄用筷子指了指剁椒鱼头。
然后,一个虎头虎脑的五六岁小孩站起来,拿着筷子就要去夹。
“小虎慢点!”陈承禄道:“你少夹一点!”
这个小不点是他第四房小妾给他生的儿子,平日里最讨陈承禄喜爱。
小虎才不管陈承禄的警告,拿着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就塞进了嘴里。
然后,他愣住了!
三秒钟之后。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将口中的鱼肉混个吐出来,右手撒了筷子去抹舌头。
陈承禄哈哈大笑,旁边的小妾胡氏却担心儿子,指着站在柜台处的二牛就骂:“你们家这是什么饭菜,是不是下了毒,若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
二牛赶紧跑过去,将一碗白米饭放在小虎面前,对胡氏说道:“对不住夫人,多吃点米饭就好了!”
胡氏听他喊自己夫人,气也消了不少,赶紧亲自给儿子喂饭。
小虎一边吃米饭一边哭,其余的人则是不敢动筷子。
胡氏在旁边哄,道:“好了小虎,走,回家娘给你做好吃的,咱不吃他这劳什子鱼头!”
“啊……”小虎一边哭,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
“走,回家,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肉丸子!”
胡氏还在拉他。
可小虎却神奇的停止了大喊大叫,变成了抽泣,一边抽泣还一边指着那一盘剁椒鱼头。
“怎么了?”胡氏问道。
“吃……”小虎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
然后陈承禄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这东西的味道是,恩,不错。你们吃的时候小心点,一次只能吃一点点!”
一家人开始动筷子,然后吼声、咳嗽声、嘶嘶声不绝于耳。
刘远山懒得听,让下人们将陈承奉他们的菜都一次性上齐。
他亲自用木盘端着米饭上楼,来到黄大人的包厢中,道:“各位大人,我这菜有点辣,等会大人们用餐的时候最好边吃饭边吃菜!”
“辣什么辣,在做的都是七尺男儿,还会怕辣不成。”秦教谕一挥手,道:“你将饭先撤了,我要先陪黄大人喝两杯再说。”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着说道,“谁还没吃过辣,山东的老蒜我都吃过。”
众人将刘远山轰了出来。
刘远山苦笑,又端着饭下楼,吩咐活计给楼上包厢上菜。
不识好人心,一群狗东西,等下有种你们别喊老子!
将满盆的米饭放在桌子上,自己往椅子上一坐,然后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
听着大厅中众人的嘶哈之声,看着门外人来人往的客人,稍微消消气。
两分钟之后,楼梯口突然响起了蹬蹬蹬的声音,然后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跑下来,对着刘远山大喊:“哈,嘶,刘家,嘶,哈,刘家三郎,快,快。嘶,上饭,米饭,嘶嘶,哈!”
刘远山转过头,看到他的狼狈样之后忍不住笑了:“您这是咋啦?”
“你就别,唉,上饭吧!”
那人说完便走。
后面的下人端着饭上楼。
至于其中什么情况,不用想也知道了。
黄大人用完饭之后,脸上红扑扑的,下楼之后摇摇头,对刘远山道:“饕餮之宴,你小子,真有你的,也不知道你这饭菜里放了什么东西,往后本官恐怕吃别的东西就食之无味了!”
在刘远山用诸多手段的宣传之下,二牛酒楼的生意在可以预见的好了起来。
当然了,秘密是不可能永远保持下去的,特别是饮食方面的秘密。
辣椒这种东西,终于在大明王朝抬起了头,开始了提前一百多年的普世之旅。
不过刘远山并不担心自己的生意会变差,因为虽然很多人知道他做的菜里面放了辣椒,可那又怎么样?
别人家种植的是为了观赏,不可能一种一亩,整个襄阳府加一块也不可能有刘远山种植的十分之一多。
没有材料来源,这就是垄断的生意!
再说了,就算有辣椒,可辣椒加工的工艺你们知道么?(未完待续。。)
第12章 打砸事件
辣椒于明朝中后期传入中国,有人说是从美洲辗转而来,有人说是从阿拉伯半岛通过云贵传过来,不一而足。
但是辣椒到了中国之后起初只是作为观赏植物用的,百姓并不知道这玩意可以吃,一直到清朝道光年间这东西才风靡天下。
直接采下来不经过加工直接做菜的话,能保留原有的辣味,可也没有多少稀奇,真正让辣椒受到喜爱的还是经过加工后料理出来的味道。
那些工艺复杂,就比如说剁椒,不但要剁碎,还要经过腌制,而且还有时间限制,这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捣鼓出来的。
多了不敢说,至少五年之内,这美食的秘方是不会被外人得知的,垄断的生意还是会继续的。
接下来几天,二牛酒楼的生意更胜,不断的有富家大户慕名而来,房县县城虽小,可是整个房县却大的很,酒楼两层几乎每天都人满为患。
刘远山不得不将饭菜的价格提高以减少来客,可是竟然没有丝毫效果。
那些能跋山涉水过来品尝美食的人,又岂是缺少银钱之辈?
这两日甚至有襄阳府的人跑过来品尝美食。
生意是一日好过一日,有时候到晚十点钟都迟迟不能打烊!
后厨的葛老头一个人忙不过来,刘远山临时从老家调人,将韩小丫母女二人弄过来帮厨!
韩小丫是韩老铁的女儿,当时一家几口投奔刘远山,韩老铁在千宁寺的秘密之地打铁,韩从文负责打理刘家的田地,韩小丫母女二人跟着范大嫂做家务。
可刘家的家务也就那么多,人多了也用不上,刘远山将二人调过来帮厨也是人尽其用。
酒楼的事情已经上了正规,刘远山也不在担心,将酒楼的管理工作一并交给二牛来做,自己躲在书房里写写书作作画,还有最重要的,重新谋划一下桂花皂的事情。
如今身在房县,刘远山的眼光也更广阔了一些,他深知家里虽然每日生产不少的桂花皂,可产量还是少了,如果能在襄阳府售卖的话,生意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但绕来绕去还是那个问题。
地痞流氓太多,有点无从下手,自己若是盲目的跑过来大批量生产桂花皂的话,肯定会被这些人吃的连骨头渣子也不剩下。
不过,他也不会太过着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明朝灭亡还有十几年,他有足够的时间将这些地痞和恶吏铲除,赚钱也不是那么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打开局面。
只要打开哪怕是一丝丝的局面,后续的事情便会水到渠成。
可局面怎么打?
要不找张喟过来商量一下,用点阴招什么的?
刘远山眯着眼,一边看着不远处的码头,一边沉思!
外面一个下人急速跑过来,蹬蹬蹬的上楼,气喘吁吁的到刘远山面前拱手:“少爷,不好了,有人闹事!”
“什么?”刘远山将手中的杯子放下问道。
“酒楼,酒楼有人闹事,打了咱们的活计,还……”
“闹事!”刘远山的脸色顿时黑了起来,他似乎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站起来一挥手,道:“走,跟我去看看!”
走到楼下觉得自己就这么过去有点吃亏,便喊着所有的下人一块,气势汹汹的朝酒楼走去。
本想这么过去将所有过来闹事的地痞教训一顿,可是到了之后一看,人家来得快走得快,办完事撤的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只留下二牛酒楼里满地狼藉!
“少爷!”二牛左臂上流着血,满脸淤青之色的跑到刘远山满前,说道:“少爷,都是二牛没看好!”
“没事!”刘远山的脸色越来越黑,拍着二牛的肩膀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俺这是皮外伤!”二牛道:“不碍事,只是这酒楼,怕是不好营业了。”
刘远山倒不在乎什么时候营业,将二牛扶着坐下来,眼睛扫视一下全场,问道:“还有没有人受伤,有没有客人受伤?”
“嗯,有两个客人受了皮外伤!”
刘远山的脸更黑了。
“派个人去找郎中来,一定要照顾好客人,另外,今天所有受惊的客人免单,不用付账了,算作是给客人们的一点补偿。”
“是!”
“其余的人,马上清扫现场,将毁坏的桌椅搬出去,用备用的新桌椅替换,营业不能停,要继续!”
“是!”
“刘大,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到底谁在捣乱,给我揪出来,我让他好看!”
“是!”
将一切安排妥当,既安抚了受伤受惊的顾客,又在第一时间收拾了场子,刘远山黑着脸观看全场,目光冷厉。
不一会儿,从外面“突突突突”的跑过来一个人,看到刘远山和大厅中的满地狼藉之后,径直走过去朝刘远山说道:“刘家三郎啊,这是得罪了人了!”
刘远山看了来人,冷哼一声!
胡三赖,这厮来的倒是时候,这打砸酒楼的事情不会和他有关系吧?
“阁下来的倒好!”刘远山冷嘲热讽,连茶水都没有安排。
胡三赖也不在乎,光着上身露出肥硕的肉,朝刘远山说道:“可不,刚刚听说你这里出事,我这不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了么!”
“唉……”胡三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这世道啊,他不太平,三郎这生意好了,难免会招人记恨,这是有人要整你啊!”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远山,又道:“三郎,你看!”胡三赖指了指外面斜对面的另一家常记酒楼,道:“自从你开了这酒楼之后,老常家多少天都没有生意了。”
“还有你看!”
胡三赖很没有礼貌的将刘远山拉到门口,对着街道说道:“那边的李家、马家,自从你这酒楼开了以后,他们就没开过张!”
“老弟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做的不地道啊!”胡三赖看似语重心长:“做着霸盘的生意,别人怎么着不会嫉恨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刘远山不相信这货会这么好心替别人着想。
“我是说,小兄弟你在这里无亲无靠,生意又这么好,你得找个靠山罩着你!”胡三赖微微一笑,这才是他的本意!(未完待续。。)
第13章 来一人我废一人
“我是说,小兄弟你在这里无亲无靠,生意又这么好,你得找个靠山罩着你!”胡三赖看着刘远山,露出了笑容。
之前刘远山到他家强势索要那些小孩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是个襄阳府来的富家公子,当时存了畏惧之心没有露出獠牙。
可在听说了刘远山的真正来之后,他恨不得一巴掌抽到自己脸上。
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屁孩,不但没有任何背景和靠山,而且还尼玛是个肥羊,这东西送到嘴边如果都不宰一下的话,那简直是浪费老天的恩赐。
刘远山如何不知道他的来意,只是轻蔑的一笑,说道:“刘某人来自偏野山地,在房县自然是没有什么根基的,就是不知道这个靠山从何着手!”
“这个容易!”胡三赖说道:“不是老哥哥我吹大气,别的不说,就在这房县的一亩三分地上,我说话还是管用的。”
“那些个地痞也好,无赖也罢,只要我去招唿一声,他们便不会再来你店里捣乱,还有,只要老哥我罩着你,无论常家、李家还是马家,都不敢与你为难!”
胡三赖还真不是自吹自擂。
刘远山当然也相信他的能力,这不就是收保护费么?
而且,刚刚那场地痞打砸酒店的事情,估计也和马家常家没有半点关系,八成是这姓胡的搞出来的鬼东西。
不就是给老子一个下马威么?不就是想要以此敲诈老子一番么?
若是县衙里头那个端坐的黄大人这么搞我,老子或许要考虑下需不需要妥协,你狗日的就是一个地痞,也配和爷爷说三道四?
刘远山可不是一般的富户,他手底下是有三百多佣兵的呢!
虽然,这些团兵不能乱用,可无形之中是一种威慑。
便是偶有逾矩之处,相信黄大人也不会不考虑这个因素。
不过,既然有了动用暴力反抗的打算,还是需要先和黄大人通通气,至少,让这位老官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呵呵,真是让胡兄多心了!”刘远山看着胡三赖,轻蔑一笑,又问道:“胡兄出手,恐怕不是为了行侠仗义那么简单吧?”
“嘿嘿,这个自然,咱是有血有肉的人,谁也不是喝西北风长大的!”胡三赖脸色露出浓浓的笑容,说道:“咱干的也是营生,手底下不少弟兄也要讨生活不是?”
“多少钱?”刘远山饶有兴致的开口,想要看看这和胡三赖到底有多赖!
“呵呵!”胡三赖道:“你看看你二牛酒楼,一家就做了十家的生意,不是我狮子大开口,实在是眼红你家酒楼的人太多,维持不易啊。”
“说个数吧,别废话了!”刘远山冷笑。
胡三赖收起笑容,伸出巴掌乍开五个手指,道:“每年这个数,而且钱要先给!”
“五十两?”刘远山眯着眼,有些不敢相信。
一般来说,像他这么一个酒楼,一年的租金也才不到二十两,对方一开口就是五十两,基本上相当于好几年的租金了。
而且,这酒楼所有东西加起来刘远山也仅仅是用一百二十两购买了的好么。
哼,这家伙,真是黑!
“不!”谁知胡三赖并不满足,将手收回来摇了摇,道:“小兄弟你生意这么好,五十两怎么能打发的了那些眼红的同行,我说的是五百两,每年五百两!”
噗……
刘远山正在喝得一口水突然喷了出来,直直的喷到胡三赖的衣服上,然后咳咳两声,道:“胡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实在是……”
“呵呵,没关系!”胡三赖道:“你大惊小怪,原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这已经很优惠了,小兄弟,你这个店每天那么多的客人,而且价格比别人店里贵了一倍不止,你以为你每天挣了多少钱兄弟们会不知道?”胡三赖冷笑,嘴脸也渐渐的露了出来:“若是小兄弟你嫌钱多不同意,当哥哥也不会勉强。可是你要算清楚这个帐,到底是交了这份子钱合算,还是整天有人来你这边闹事合算?”
“呵呵,他们过来闹事,就不怕壮班和快班的人?”刘远山这句话便是明知故问了。
但胡三赖以为他对房县一无所知,便笑着解释道:“如果他们会来的话,为何一直到现在还不见有人过来过问?”
“嗯!”刘远山的右手按着柜台,微微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呵呵!”胡三赖还以为自己胜了,呵呵一笑,说道:“就知道小兄弟你是个看得开的人,明白了好,明白了好,放心,你这场子日后有我罩着,没人敢来闹事!”
“我明白了,可是你还没明白!”刘远山眯着眼笑,端起一杯茶美美的饮了一口。
“额……”胡三赖顿时一噎,道:“我没明白?”
“对!出门,左走!”刘远山伸手指了指门口。
“什么意思?”胡三赖终于有所知觉,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
“没听明白啊,好,我再用粗话给你解释一下,那就一个字:滚!”刘远山昂起头,个子和胡三赖虽然还差了一点,可是这睥睨的气势却展现无疑:“这下,懂了么?”
“你,你,你……”胡三赖的脸色通红,伸出手指点着刘远山,非常气愤的说道:“好,好,好,非常好,嘿嘿,刘三郎是吧,你是不是以为老子好欺负?实话告诉你,在房县这一亩三分地,你是第一个敢这么给老子说话的人!”
“小七!”刘远山不理会胡三赖,朝后面的下人喊了一声。
“在!”小七中气十足的大声回答,将旁边的人都吓得一跳。
“十个唿吸的时间,如果这个家伙还在店里,给我打断他的腿!”
“是,少爷!”小七眼中精光一冒,从门后抽出一根扁担,恶狠狠的站到胡三赖面前。
“打我?呵呵呵!”胡三赖怒极反笑,“你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哦不,明天,明天就会有人来找你麻烦,希望到时候你还能这么嚣张。”
“来吧,小爷还会怕几个地痞不成?”刘远山眉头微微一竖:“你敢来一个,小爷我就废一个!”
“另外!”刘远山眉毛一扬朝旁边已经握住扁担的小七说道:“小七,还有五个唿吸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14章 兑现诺言
好汉不吃眼前亏!
胡三赖不是好汉,但比好汉怂多了,面对态度强势的刘远山,他只得退避三舍,带着愤怒离开了二牛酒楼。
“少,少爷……”
二牛扶着受伤的手臂从大厅中过来,看着刘远山有些担心的说道:“这下胡三赖回去后肯定要想着法子整咱了,往后酒楼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你怕么?”刘远山笑着问道。
“怕倒不怕,就担心影响了咱们酒楼的生意,倒时候给少爷您带来损失!”
“无碍!”刘远山一摆手:“一个小混混而已,摆不平他我往后就不用在这房县混了。”说完,从柜台上支取了五百两银票,带着刘大一起出门而去。
刚刚还有一句话没对二牛说,那就是:损失就损失吧,真以为我开着酒楼是为了挣银子的么?本公子只是为了打开房县的局面而已。
刘远山带着刘大和五百两银子出门,自然不是为了给胡三赖去赔不是。
他的目标是县衙后面的官院,里面居住的是当今房县名义上的一把手黄大人。
自从团练一来,刘远山的实力大增,总算能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闯出一条活路,现在无论对付官吏还是那些小混混,都绰绰有余。
不用多,只需要将家里的团兵调来几十个,解决胡三赖的事情比泼水还要容易。
可现在整个襄阳未乱,这里还是大明的治下,想干点流血的事情,县衙那边还是要打个招唿的。
刘远山虽然是白身,一则是王秀才的徒弟身上又带了秦教谕的帖子,二则他和黄大人不熟,总算见过几次面聚过几次会。所以,进入官衙见黄大人是毫无阻碍。
然后,五百两银子花差花差,又晓以大义的说明了一下酒店的情况和面临的困难。
黄大人乃是正式的科班出身,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对于胡三赖这种低贱的行为平时碍于各种利害关系没办法管制,可是心底深处是讨厌嫌弃的。
甚至可以说,他也是最愿意看到这些小吏倒霉的人之一。
在接到了刘远山的慰问和听到刘远山的计划之后,黄大人明确表示支持。
“不过,只是有一点!”黄大人笑呵呵的对刘远山道:“你敲断那些混混的腿也罢,砍了他们的胳膊也罢,只能在他们去你店里闹事的时候做。这样一来,即便此事闹大,咱也是有理的,不至于万劫不复!”
“遵命!”
刘远山拱手,告辞!
作为一个从后世穿越来而来的黑科技人才,不用黄大人刻意提醒,他也知道该怎么去做。
让他拿着家伙跑到胡三赖家里干架,除非他脑子锈逗了。
……
一路回到家,将房县中所有的下人全部召集回来聚集到二牛酒楼里以备不测。然后,开始分配任务。
“二牛,酒楼里面照常营业,将大厅中的座椅尽快更换完毕。”
“是,少爷!”
刘远山又对刘大说道:“你现在立即出城,骑马回老家,调集我二哥刘远火一个小队的团兵,连夜驰援过来,务必于明天天亮之前到达房县。”
“另外,记住一定要在后半夜进城,不能惊动任何人!”
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个盖着他私章的纸递给刘大,这一张纸便算是调军的文书了。
刘大接过文书,立即骑马出城去了。
从刘家村到房县县城也仅仅只有几十公里而已,去的时候刘大骑马,来的时候带着队伍,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足够了。
这样对于那些新训练的团兵来说,既是一次检验,也是一次再训练!
……
第二天中午,二牛酒楼照常开业!
由于昨天打砸酒店事故的影响,店里的客人少了那么一些,但是却多了很多过来打包带回家的人。
胡三赖不负所约,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果然纠集了二三十个无赖,各自手中带着棍棒一路朝刘远山的店里杀过来。
大明朝的天下,嚣张如胡三赖,也不敢带着管制刀具和老朱家叫板!出来混事能带着棍棒已经算是土豪了。
不过他胡三赖倒也聪明,纠集了二三十人过来,他自己却躲起来做起了缩头乌龟,在二牛酒楼对面的一家茶酒铺坐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笑眯眯的观看即将要上演的好戏。
“胡爷,对面的那小子惹了您老人家了?”
茶酒铺的掌柜亲自给他倒茶,还站在胡三赖的身后不住地揉捏他的肩膀按摩,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
“惹我,嘿嘿,他还不配!”胡三赖喝了一口茶,道:“不过是个不懂事碍眼的小娃子而已,给他长长见识,让他知道这房县是谁的天下!”
“那是!”掌柜的呵呵一笑,说道:“不认识您老,还真是不开眼!”
“你也坐下来喝一杯,跟我一起看戏吧!”
胡三赖伸手将后面的掌柜拉过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
店内,二牛正在招唿客人,突然听到嚣闹声,转身一看吓得一身冷汗。
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二三十人手中都拿着家伙,这些人他虽然不熟悉,可是其中几个昨天就来闹过事的他还是认了出来。
“掌柜的,掌柜的呢?给我滚出来!”
“掌柜的,欠老子钱什么时候还?”
“掌柜的,你家狗咬了我婆娘……”
“掌柜的,滚出来!”
……
二牛胆子不小,但是看到这种阵仗还是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将手中的托盘往大桌子上一放,然后扭头就跑!
按照刘远山事先的布局,二牛扭头就跑,到了楼梯口便大喊:“少爷,你快出来,有人砸场子来了!”
后面的人的目光被他这一声喊叫吸引过来。立即就有两个小混混认了出来,指着二牛说道:“就他,这就是掌柜的!”
人一拥而上,朝楼梯口围拢上来。
二牛脚下生风,踏着楼梯往上疾跑。
刘远山正坐在二楼的包厢中眯着眼睛喝茶,听到下面二牛的喊叫之后,嘴角弧度微微拉起,笑着对面前一众团兵说道:“兄弟们,有人来砸场子了,本少爷昨天说过,来一个断一条腿,现在,是咱们兑现诺言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15章 一个都不能少
“别跑啊,你欠我的钱还没还我呢!”
“就是,你家狗咬了我的婆娘,你得赔我一些汤药费吧!”
后面的人看到二牛往楼上跑,一个个哈哈大笑。
如果是从后门往院子外面跑他们还真是不好抓,可是往楼上跑的话,你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别管他了,兄弟们,先把店砸了!”
为首的一人大手一挥,正要甩开膀子砸店,店里男女食客顿时惊慌了起来,一个个忍不住的尖叫逃跑,很多人瞬间就出了酒楼,以免这些地痞无赖伤到自己。
只有门旁边一桌子年轻人没有任何动静。
“谁敢?”
刘远山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而后他平静的下楼,脚步落在楼梯上,发出平静极有节奏的声响,一步一步,不急不缓。
然后,他的身后跟着二十来个看上去有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眼中都有不忿之色。
“听说有人要砸我的店?”
刘远山站在大厅中间,面色不善的看着眼前的一众土匪。
“别说的那么难听,俺们是来要账的,你是不是叫刘远山,是不是欠了城西刘二奶奶家管家的三十两银子没还?”
“你家狗还咬了我家婆娘,赔钱!”
“赔银子!”
“赔汤药费!”
……
下面的人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个个朝刘远山死命的叫唤。
“你!”刘远山指了指为首的那个家伙:“你说我欠谁银子?”
“城西刘奶奶管家!”
“多少?”
“三十两!”
“什么时候借的?”刘远山快速发问。
“就是头几天的事!”对方也毫不含煳的快速回答,好像是之前早就编排好的一样。
“借条拿出来给我看看!”
“借条没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没有借条来这里问我要钱,看来你不是来要钱的,是来闹事的了!”刘远山一声冷哼,双眼中露出戏嚯的目光。
“没错,你大爷我就是来闹事的,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敢和胡三爷过不去,今天说不得就要教训你一下!”
为首的那人看刘远山带了的人倒是不少,刚刚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可看到后面全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时,不由得轻视了几分。
小屁孩?打过架么?流过血么?
等会老子出手的时候,你们会明白什么叫做害怕,嘿嘿!
“哈哈哈!”刘远山放声大笑,说道:“来找我的麻烦,你自己承认就好,老子还担心废错了人,这下就明白了。”
转头朝门口那桌端坐的年轻人道:“关门,打狗……”
此刻店里所有的食客基本上全部出了门去,只有那靠近门口的年轻人未走,地痞们如今终于反应过来了,可惜,已经迟了。
两个唿吸不到,饭店的大门被关上,大厅中的光线骤然一黑。
“二哥,按照我之前的承诺,每人废了一条腿吧!”
刘远山指了指那些人,然后后退,坐在一个角落里拿起茶杯。
“打!”
二郎话不多,从旁边抽出早就准备好的木棍带领三十多个已经训练了月余的团兵,和那些地痞无赖扭打了起来。
地痞人数不多,只有二十左右,年龄倒是大了一些,可惜打架毫无章法,而且还被一众团兵围在了大厅正中间。
二郎带领的团兵虽然小,但都是经过了一段时间训练的正规军,这段时间坚持体能训练,虽然没能够大成,可也算小成了,加上饮食合理身体棒,打起架来有章有法,竟然将那些地痞打的没有了还手之力!
三分钟不到,战斗结束!
所有的地痞都缴械投降蹲在地上,团兵则没人握着一把扁担站在那些人的旁边,只要有人试图反抗立即便一板子敲在身上。
“团长,好了!”二郎脸上被打出一大块淤青,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但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跑过来给刘远山禀报。
他虽然是刘远山的二哥,可如今军中军规最大,即便是他身份特殊不用喊公子或者少爷,也不能直唿刘远山的姓名。
“腿!”刘远山指了指那些人,只说了一个字,然后继续翘着二郎腿喝茶。
“额……”
二郎摸了摸额头,微微流汗。
这都打趴下了还不放过,真要断腿啊?
不过,既然老板发话了,那就干吧。
二郎转过身,面色一狠,伸手再次拿起扁担,对着为首的那大高个子,“啪!”的一下用力敲了下去。
大个子被团兵按着不能动,看到二郎的扁担那一瞬间,他心里升起一股从来没有过得后悔:娘的,这次碰到铁板了!
“啊……”一声惨叫,然后他就抱住了自己的小腿!
其余的地痞看到这个情况,拼死了反抗。
二郎毫不含煳,当即明日击打后脑勺将数人打晕,然后将那些人的腿放在凳子上,一个个轮流着敲。
顿时,整个酒店内惨叫不绝!
即便是隔了一条宽阔的街道,在另一个茶馆里喝茶的胡三赖都能听到。
不过,听到惨叫之后,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嘿嘿!”胡三赖喝了一口水,笑着对掌柜的说道:“你看,这些小子做事越来越守规矩了,现在还知道关起门来办事,好啊!”
“哈哈哈!”听到对面饭店传来的惨叫声,他笑的更欢了,时不时的点着刘远山的二牛酒楼,对那掌柜的说道:“听到没有,这就是和三爷我作对的下场!”
“是是是!”掌柜的额头莫名其妙的出了一层细汗,站在旁边伺候的更加小心谨慎了。
酒楼一层大厅中。
二郎再次来到刘远山面前汇报。
“都断了,总共二十一人,断的都是左腿!”
刘远山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站起来说道:“嗯,不过,下手还是轻了!”
“轻了?”二郎有点疑惑。
“你断了他们的小腿骨,运气好的话他们过个一年半载也就长好了。如果是我,我会敲碎了他们的膝盖骨,让他们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爷爷饶命,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
为首的人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听了刘远山的话脸色更加惨白,生怕他一言不合就碎了自己的膝盖骨,忙不迭用仅存的腿跪在地上,朝刘远山作揖求饶。
“饶你也不难!”刘远山端着茶走到他的面前,道:“你们一起来的还有谁,胡三赖在哪里?是不是他指示的你们过来砸店?”
“是是是,小的都说!”那人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冷汗涔涔,口中哆嗦着说道:“胡三爷,不,胡,他在对面的冯记茶楼呢!”
“哼!”刘远山一声冷哼,道:“二哥,麻烦你去对面茶楼里把胡三爷请来,今天来我这里闹事的,别管冲在前面的还是躲在幕后的,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能少!”(未完待续。。)
第16章 哭诉
“吱呀!”一声。
酒楼一楼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从中走出来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郎,估计他的腿上也受了点伤,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
坐在冯记中的胡三赖一脸戏嚯的看着前面的二郎刘远火,轻笑着对旁边的冯记茶楼的掌柜说道:“看吧,这就是和我做对的下场,被打一顿还是轻的,真惹毛了我胡三爷,看我不废了他一对招子!”
“是是是,在咱们房县一亩三分地儿,谁敢不尊重三爷,那真是瞎了他的狗眼。”掌柜的陪着小心,不但将茶水管够,还为胡三赖提供了一份精致的点心。
“三爷,我给您弄两个菜上来?”掌柜的试探问道。
“别了!”胡三赖摇摇头,道:“真他娘的怪了,自从吃了这二牛酒楼的菜,其他的菜真是没有味道,咦,这个家伙好像来你店里了?”
胡三赖看着二郎往冯记茶楼走来,有点奇怪。
“是啊!”掌柜的也奇怪,不过一瞬间之后,他脸上马上堆了笑容,道:“肯定是这二牛酒楼的主人被三爷您揍的怕了,所以派人过来和您说和,恐怕要低头了!”
“嗯,应该是!”一看到刘远火鼻青脸肿的模样,胡三赖直点头,道:“说和,呵呵,之前给他脸他不要脸,现在回来求我,可不是五百两就能了事的!”
“嘶……”
听胡三赖张口就是五百两,掌柜的倒抽一口冷气。
五百两啊,他一个茶楼一年到头能盈利三十两就算是极好了,可这胡三赖开口就问二牛酒楼要五百两的保护费,怪不得人家不答应。
“蹬蹬蹬”
二郎走到冯记茶铺,问了一句:“哪位是胡三爷?”
胡三赖脸带微笑的站起来,并不理会二郎,而是和掌柜的说道:“看到了吧,什么是贱?这就是贱!老子给他脸的时候他不要脸,等我撕了他的脸的时候,他就求着我。”
“是你家主人喊我吧?”胡三赖这才看着二郎。
二郎脸色青一块紫一块,本来就看不出什么表情,此刻他按照刘远山的吩咐故意露出怯懦,掩饰的刚刚好,朝胡三赖一拱手:“我们掌柜的请胡三爷过去!”
“哼!”胡三赖大袖一挥:“带路吧!”
二牛酒楼就在冯记茶铺的对面,根本不需要带路,可胡三赖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非要一瘸一拐的二郎给他当做下人一般的带路。
在路上走得时候,他心里还在思索:之前我问刘家那小子要五百两银子的例钱他都不肯给,如今给老子打怕了,我要多少合适呢?
看他这酒楼的生意,恐怕一年赚个千把两银子应该轻松,日后生意越来越好,就是挣个两三千两也不稀奇,那我就再让他加一千两合计一千五百两。
呵呵,这下发达了!
思索之间,来到二牛酒楼的门口,刚刚进入大厅便感觉里面不对劲,目光随便一看更是吓了一跳,胡三赖掉头就要跑。
可此时已经晚了,早被后面的刘大拦住了去路,一脚踹回到了酒楼中。
“吱呀!”
酒楼的大门再次被关闭。
“啊……”
“好疼!”
“三,三爷……”
躺在地下的人一个个看着胡三赖,痛苦的小声呻吟。
胡三赖的脑子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我不是让人过来打砸么?
怎么酒楼里的人一个都没倒,我自己的人先倒下了?
“快点!”
二郎收起了刚刚装孙子的表情,抬脚揣在胡三赖的屁股上,帮他快速的穿过大厅,挪移到正“滋滋”品茶的刘远山面前。
“跪下!”
二郎跟着又是一脚将他踹倒。
原来二郎的腿根本就没事,刚刚一瘸一拐的模样完全是装出来的。
“胡三爷,咱们又见面了!”
刘远山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看着胡三赖一脸似笑非笑,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嘴角冷意外露,看得胡三赖竟然打了个哆嗦。
“刘远山?”
“啪!”胡三赖刚刚出口,立即被二郎甩了个大嘴巴子,他肥硕的脸上顿时出现五个手指印,清晰地像是油画!
“刘,刘,刘小少爷!”胡三赖口上服软,跪在刘远山的面前,强自忍着心中的恐惧和恼怒,颤巍巍的说道:“这,这是?”
“统共二十一个人!”刘远山依旧坐在太师椅上指点江山,面含微笑的朝胡三赖道:“昨天我就忠告过阁下,今日敢来闹事的,来一个,我废一个。为了兑现承诺,我别无选择,只能将他们全部都废了左腿!”
“这……”
胡三赖心里开始害怕,额头的冷汗直往外冒。
刚刚他进入酒楼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属下不少都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之前还以为是被对方的人打趴下的,没想到竟然是被废了腿?
而且,还真的一个个所有人都断了腿。
狠啊!
胡三赖倒抽了一口冷气,收取刘远山保护费的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此刻心里正在琢磨怎么收场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手下这么多兄弟都被废了!
这……
胡三赖一头雾水。
刘远山轻轻的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左手随意的伸出往他头顶一罩,又轻轻地拍了两下,轻声道:“你,很不乖,该打打屁股了!”
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一个肥硕一个瘦弱,一个是少年一个是成年。
可看似年轻瘦弱的刘远山却站着手抚跪着的胡三赖的头顶,还冷言教训。这种强烈的反差看着在场的人眼中,都是一种震慑。
“拖下去吧,敲碎左腿的膝盖骨!”
刘远山话语刚刚说完,二郎就带着几个人上来将胡三赖拖住往地上摁倒。
“刘,刘小少爷手下留情,我妹夫是户房书吏陈承禄,你今天绕我一次,我不会亏待与你,你家店日后保证没人敢来找麻烦,例钱也不要了,请看在陈大人的面子上,绕我一次!”胡三赖临死挣扎。
刘远山仅仅回应一句:“不好意思,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刘三郎,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今日废了我,我妹夫一定会为我报仇雪恨,到时候扒你一层皮算是轻的!”利诱不成只能威逼。
可刘远山是谁,岂能让一个小混混威逼?
“唉……还威胁我?那就两个都敲碎吧!”刘远山一摆手,退回到太师椅上,继续品茗喝茶!(未完待续。。)
第17章 二牛入狱
房县内城!
靠近马栏河城墙的地方有一处占地面积极为广阔的大房子,房子门口悬挂着一块黑色的匾额,上面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陈府!
虽然同是临着马栏河而建,刘远山购买的那套府院和这陈氏的府邸就差的多了,不光是院子的占地有差别,里面的建筑和花园,包括居住的下人数量,都天差地别。
最为关键的是,刘远山那套院子在城外,而陈府则是在内城。
陈府东院的一座小木楼上,陈承禄正带着自己五六岁的孩子小虎学习念书识字。
虽然出身皂吏,他家的富有程度甚至丝毫不差那些在朝堂做官的世家大族,可是在整个文人执掌天下的大明朝,书吏的地位极低,不但被读书人唾弃而不愿与之为伍,甚至其子孙都被限制不能参加科举。
但即便如此,陈承禄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出人头地,能够念书识字。
反正家里有的是银子,到时候使些钱财将儿子寄养到亲戚家也是一样的,只要能参加科举,只要能获得功名,老陈家的门楣就会高起来。
“爹,我不要读书,以后我也做个书吏!”小虎看到书,头都大了。
“煳涂!”陈承禄的脾气在面对自家这唯一的儿子时非常的好,不但没发脾气训斥,还出言开导:“要做个读书人,可知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做书吏能挣银子!”小虎不乐意了。
“好好读书,我天天给你吃二牛酒楼的菜!”陈承禄笑着利诱。
正在这个时候,楼梯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焦急的上楼脚步声,然后,小妾胡氏啼哭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是我娘!”小虎的耳朵最灵。
陈承禄却皱起了眉头,以为又是几房小妾在一起争风吃醋呢。
“老爷……”胡氏看到陈承禄以后,满脸挂泪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老爷,你,你可要给我报仇啊!”
“别哭了!”陈承禄将胡氏拉起来,还是给予一定的尊重,毕竟这胡氏现在虽然有点人老珠黄,但却是自己唯一一个儿子的母亲。
“怎么了?”
“我哥!”胡氏抽抽噎噎,停止哭泣,跪在地上道:“老爷,是我哥,有人把我哥打了!”
“嗯?”陈承禄眉毛一拧,道:“不可能吧,谁敢招惹他作甚?”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二牛酒楼,是他们把我哥给打的,老爷,您不知道,我哥被他们打的都无法起身了,他是躺着进府里求救的。”
“让他找人打回去就是了,这种小事也烦我,胡三赖最近是越来越没出息了!”陈承禄清楚的很,肯定是自己这位大舅子看到人家二牛酒楼生意好便前去收保护费了,双方在这上面起了冲突。
“不是,老爷,老爷,您快下去看看看吧,我哥他的腿给人打断了!”胡氏一边哭一边说。
陈承禄听到这里,噌的一下站起身,眼睛微微一眯。
之前以为是酒楼和自己大舅子起了点冲突,现在看来,事情应该严重的多了。
他顾不上儿子和小妾,匆匆忙忙的下楼跑到自己会客厅,果然看到胡三赖躺在一个简易的担架上,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妹……啊,妹夫……”
胡三赖有气无力的呻吟一声。
陈承禄赶紧走过来,道:“怎么回事?”
“掀开!”
顿时有人将胡三赖腿上盖着的白布拿开,他膝盖上血肉模煳一片,整个关节肿的像是发面馒头一样,看上去惨极了。
“谁干的?”陈承禄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了胡三赖身上。
“二,二牛酒楼,的,小畜生!”胡三赖恨得咬牙切齿,疼的直打颤。
“姓刘的那小畜生?”
陈承禄又问。
“是,就是他!”
陈承禄当下又问了一些细节和经过,眉头越来越皱!
若是一般的小老百姓,对他来说倒好解决,可刘远山这厮手底下有三百人的团,目前正在办团练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这种人私下里用土办法威胁恐吓或者打闷棍都不好使。
只能用县里的力量来解决!
“妹夫,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胡三赖腿疼的难以忍受。
“放心吧,这事我去解决!”陈承禄一甩大袖,“把胡三爷送到房县最好的郎中那里去医治。”
陈承禄吩咐完,径直出门而去。
不管什么原因,不论对错,敢在房县这一亩三分地儿敲了他大舅子的膝盖骨,这种事他必须要解决,还要强势解决。
不然到时候姓刘的敲得就不是胡三赖的膝盖骨,而是他陈承禄的头盖骨了!
……
酒楼打砸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刘远山不敢放松,晚上的时候等酒楼歇业就将所有人马喊到江边宅院里去。
虽然今天将胡三赖整了一顿,可这事并不意味着就结束。
胡三赖在房县横行霸道多年,不是没有保护伞的,他手下也不可能只有这么二十来人。刘远山要防着他们背地里打黑枪。
手下人倒也没事,可是宅子里有新收的十几个小孩子,万一胡三赖对那些孩子下手就麻烦了,所以他才将所有的人都召集回到宅子里,酒店只剩下二牛父子。
本来刘远山也打算将二牛父子一起弄回来,但葛老头怕丢东西坚决不回来,而二牛又放心不下老父,也坚持留下来。
刘远山心想酒楼在内城靠着街边比较繁华,应该不会出乱子便也同意。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
当天晚上便有一身穿黑衣的班头带着三十多个衙门捕快强行进入酒楼,将二牛这个名义上的掌柜带走。
二牛老父因为住在厨房的原因躲过搜捕没有被抓,当下就悄悄的抽身离开,一口气跑到刘远山的宅院处报告。
还好房县城门破旧宵禁不严,否则葛老头还真得难以出城。
“这个黄雄,竟然出尔反尔背后阴我!”刘远山听到葛老头的汇报之后,眉头紧锁。
黄大人收了钱,怎么又派人去二牛酒楼抓人呢?
“不,不是黄大人!”葛老头摆着手说道:“少爷,抓人的是衙门里快班的郑班头,少爷您不知道,这郑班头和陈大人关系好着哩,陈大人又是胡三赖的妹夫。”
“少爷啊,您可千万要救救二牛,二牛他,他娘去的早,现在连个媳妇也没有……”葛老头说着,跪倒在刘远山面前,老泪纵横。(未完待续。。)
第18章 强力外援
“放心,葛老爹你赶快起来!”
刘远山屈身将葛老头扶起来,看看外面的夜空,稍一思索道:“明天酒店歇业一天,你们都不要去店里了!”
今天还好把韩小丫母女二人都喊到了家里,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县里的衙役抓走呢,不过二牛虽然被抓,可店里毕竟没有弄出人命来,所以他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二哥带着五个人跟我走,其余的都留在家里守家,今晚不论是谁,只要敢进入咱们院子的,全部给我抓起来!”
刘远山说完,带着六个人匆匆忙忙出了大门,连夜趁着月光进城,一路马不停蹄的走到县衙那边,朝衙门里面通报下,再次到了黄大人的居所。
这老货收了自己五百两银子,现在出了事自己的人被抓进了牢里面,他身为整个县城的一把手肯定要找他讨个说法。
最起码一点,让他给三班的那些班头招唿一下,别让二牛在牢里受到什么委屈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黄大人!”刘远山在黄大人的书房中受到了接见,一进门就拱手行礼先道歉:“深夜叨扰大人清梦,三郎也是情非得已,请大人原谅。”
“无妨!”黄大人坐在书桌后面没起身的意思,指了指面前的凳子让刘远山坐下,道:“没有什么打扰的,老夫今日正好忙于公务,还没有睡下!”
“三郎急匆匆前来,所为何事?”黄大人端正了一下坐姿,喝了一口浓茶。
忙个**公务,你特么都成光杆司令了!
刘远山心中腹诽一句,口中却道:“大人啊,出大事了,郑班头带着快班的人马冲进我酒楼里,把酒楼掌柜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老弟啊……”黄大人突然变得痛心疾首起来,弄得刘远山一愣:“我黄雄拿你当自家兄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呀,急了!”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黄雄从桌子后面站起来,亲自走到书房的门口将门锁上,然后又坐在了刘远山的身边,低声说道:“老夫原以为你也就和那些地痞无赖斗上一斗,回头陈承禄若是问询的话,我居中帮你说和一下,这事也就了了。可,可你怎么那么鲁莽,二十多人啊,人人断了一条腿……”
“大人!”刘远山拱手,低声道:“不是小子鲁莽,您也说了,那些人都是些地痞而已,到我店里伸手便要五百两银子的例钱,这和剥皮有何区别?本县大小事务尽皆出于县尊黄大人您,何时轮到那些宵小之辈来胡乱收银子了?我只是看着不平,所以给他们长长记性而已。衙役们不分青红皂白将我的人抓走,这明着做他们靠山呢!”
黄雄被刘远山说的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一个劲的皱眉头。
不错,按道理来说,整个县里的大小事务应该是他这个知县说了算,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那些书吏和地方勾结,他早就被架空了。
不只是他,就前几任的知县,也大都是一个样子。
若是知县识时务的话,大家相安无事,底下的书吏还会时不时孝敬一二,等到任期满的时候调走,大家好聚好散,知县的任务也容易完成。
可如果知县和底下的书吏搞不到一块去的话,那问题就大了。事事不顺那都是小事,万一他们联合起来,每年的秋赋你都收不上来。
朝廷的钱粮交不上去,还当什么官?
“陈承禄明着是吏房书吏,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地痞无赖!”刘远山眯着眼,将话慢慢的吐出,道:“如今小子团兵在手,愿为大人牵马前驱!”
黄雄眼中突然一亮!
但没过两个唿吸,他眼中的亮度消散,摇了摇头道:“算了吧,你尚且年幼,分不清其中厉害,没必要和他们斗得你死我活。”
黄雄也是一方父母官,也希望手握实权为老百姓办点实事。当初刚刚进入房县的时候几乎寸步难行,如果不是叶家在后面鼎力支持,他几乎混不下去了。
如今听刘远山说能给他将这些地痞小吏一股脑洗掉,他自然高兴。
可想想任期将满,只要把今年的秋赋全部收回来的话,升官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马上就能看到的利益和眼前的风险相比,使得他有些畏缩不前。
不,应该说是他完全没有冒着风险和这些小吏决裂的必要。
“你家掌柜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回头给郑阳打个招唿,他即便在大狱之中也应该不会受什么皮肉之苦!”
黄雄深吸一口气,端起面前的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道:“老夫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就是要送客了!
刘远山知道他的意思,赶忙起身拱手,道:“那就多谢黄大人了,小子不多打扰,就此告辞!”
“嗯!”
黄雄站起来将刘远山送到门外,临走之时又道:“对了,我提醒你,按照陈承禄的习惯,明天应该就会到大堂状告你,你要做好准备,这个家伙不好对付啊!”
“多谢大人提醒!”刘远山毫不畏惧的道:“他好对付也罢不好对付也罢,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在我大明朗朗干坤之下,三郎不惧任何黑恶势力!”
区区陈承禄,有什么可怕!
公堂对簿而已,堂前的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保住二牛的安全,保证在牢里不受那些皮肉之苦,至于将他救出来,那是迟早的事。
现在黄大人答应了保二牛无事,刘远山便放心下来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约莫十点多钟的样子了,二十多个团兵没有一个睡觉,都在院子里左右前后巡逻,防止有人闯入。
更让刘远山放心的是,又一个强力的外援刚刚到达!
“你怎么来了?”刘远山看着张喟,伸出拳头在他胸前轻轻的锤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
张喟摊了摊手,道:“我也不想来着,这不听说你出事了么?老夫人和少夫人都坐不住,非要我过来看看,而且少夫人说了,她明天就来!”
“少夫人?”刘远山纳了个闷。
“额……”张喟拍了一下额头,“你家的北海姐姐!”(未完待续。。)
第19章 几品官?
因为黄大人提醒过他,第二天上午,刘远山一直在等待衙门的传唤。可等到上午十来点钟的时候也没有等到半个人毛。
他坐不住,便带着些东西到衙门大牢里探望二牛。
可万万没想到用银子和威胁都不好使,愣是没能进入县大牢半步!
直到吃完中午饭,衙门的公差终于到了刘远山府上。
为首的捕头身穿黑衣,长得有些肥胖,看到刘远山之后还颇为有礼的行了一个礼,然后才道:“刘公子,叨扰了!”
“几位官爷辛苦!”刘远山一挥手,刘大拿来碎银子,给每个人都塞了一块,可人家根本就不要。
“在下是快班班头郑阳,接到县尊令,有胡三状告阁下私设公堂无辜伤人之罪,现带你去衙门里受审!”郑阳说完一挥手,四下里的衙役便上前准备将刘远山逮捕。
刘远山一声冷哼,后面二郎上前一步,道:“谁敢?”
后面黑压压二三十团兵齐齐围拢上来,大有一言不和就开打的架势。
郑阳心里一惊,再看刘远山,道:“刘公子,在下奉命办事,你还是老实些跟我走吧,若是出了些什么乱子的话,恐怕不是公子您能承受的。”
和衙门的捕快作对形同谋逆,刘远山倒是承受不了这种罪名。
若是一般的老百姓,郑阳懒得废话早就上去直接抓人了,可是面对昨天刚刚大杀四方一口气敲断了二十多人左腿了刘远山,他心里也没底。
毕竟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刘远山正处在容易激动的年龄,万一将这货惹毛了当场对抗,到时候他什么罪不论,自己少不得受一次皮肉之苦,于郑阳来说划不来。
所以,他才会这么客气。
“刘某人只是一介草民,当然承受不起!胡三赖即便状告于我,也要等到知县大人审理之后才能定罪!”刘远山冷然说道:“如今既没有定罪,你哪里来的权利抓我?”
“刘公子不要为难在下!”郑阳道:“在下只是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刘远山质问:“昨日抓我掌柜的,也是例行公事?”
“刘公子请不要纠缠,昨日那是有人举报你酒楼私设公堂故意伤人,所以我才带人将你家掌柜的抓了起来。”郑阳说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
刘远山反问:“有人举报你就抓人?那好,我现在举报户房书吏陈承禄私设公堂故意伤人,你特么给老子把他抓起来!”
“你,你,胡搅蛮缠,血口喷人!”
“怎么?”刘远山的目光越来越冷,道:“陈承禄说我私设公堂你就抓人,我举报陈承禄就是胡搅蛮缠血口喷人?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判定的?”
“我们怎么判定是我们的事,不用你指手画脚。不过眼下,还请刘公子老老实实跟我去衙门吧!”郑阳上前一步,就要强行抓人。
刘远山伸出手指一指点在他的眉心,微微朝前一戳。
“老子也没有时间给你们纠缠,至于去衙门,本公子有手有脚自己会走不需你费力,昨天你在没有请示黄大人的情况下出衙役抓人,这件事我早晚要跟你算!”
“走!”
刘远山身子一动,自己往外走,身后唿啦啦一众三十多个团兵跟随,那些衙役没胆量阻止他,只能远远的跟在后面。
县衙、刑房!
知县黄雄高高的坐在主位上,旁边两个竖向的桌子,一个桌子上坐着的是县丞刘欣,另一个桌子上坐着的则是刑房书吏陈承爵!
桌子下首顺着大厅两侧往下,站着刑房的几个皂衣小吏,再下面便是一些平头老百姓了,县里审案子的时候,一般是不避讳百姓的。
至于大厅的正中间,二十多个担架放在地上,一眼望过去颇为壮观。
“老爷,您要为我做主啊!”
“大人,要严惩恶徒。”
“黄大人,一定要把那刘远山给杀头啊!”
……
下面乌七八糟的,所有地痞无赖都一脸痛苦,同时朝上面的三位主事人喊冤。
“刘远山带到!”
快班班头郑阳一声大喊,刘远山从容的走进了大厅中,他身后的团兵也不进来,就分列在了刑房门口,随时可以驰援。
“嗯……”
一听刘远山过来,那些地痞不由自主的一个机灵,然后便都闭嘴,不再大声喧哗了。
“草民刘远山,拜见大人!”
刘远山绕过躺在地上如同尸体一样的二十多个无赖的担架,来到黄大人的桌子面前,仅仅只是行拱手礼。
“大胆!”
黄大人尚未说话,旁边的刑房书吏陈承爵便一拍桌子,道:“好你个刘三郎,这般嚣张,你个白身,见黄大人为何不跪?”
黄雄咳咳两声,道:“算了,免礼吧!”
刘远山再次行礼谢过,然后又朝县丞刘欣行礼,道:“见过刘大人!”
刘欣颔首,道:“免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刘远山身子微微一退,站在旁边等候别人发问。
“你……”刑房书吏陈承爵指着刘远山,非常生气的道:“见了本官为何不行礼?”
黄大人既然说了免礼,那不磕头也就算了,可为啥给他们两个都行了礼就不理我呢,这特么是给老子难堪么?
陈承爵,刑房书吏,是户房书吏陈承禄的亲兄!今日又是他亲自审问刘远山和胡三赖的案件,本就存了要置刘远山于死地的心思。
这一点,刘远山也早就打听清楚了,所以才会一过来就对陈承爵那么冷淡。
“哦!”刘远山听了他的质问,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的恍然大悟,然后瞬间脸色一换,眼角中露出了鄙视的神情,问道:“不知道大人你这个本官,是几品官?”
“本……”陈承爵差点一头从桌子后面跌到桌子前面,被刘远山气的喘了老一阵子气,才满脸通红的说道:“你敢奚落本,你,大胆!”
明制,知县为正七品,县丞为正八品!所有书吏,一律未入流,书吏只是大明官僚系统的旁枝末节,算是寄生虫而已,根本算不得官!
这类人在社会上极没地位,连后世子孙都无法参加科举,由此看见一斑!
刘远山这么问他,无疑是在打他的脸!(未完待续。。)
第20章 送你好吃的哦
“我问你!”
在刘远山的几番调戏之下,陈承爵终于不再自称本官,而是将自家的称谓换成了“我”。
“我问你,刘远山,躺着的这些人你可都认识?”陈承爵拍了下桌子,满眼都是怒火的朝刘远山吼道。
“额,不好意思,刚刚没看仔细,我来瞧瞧!”刘远山装模作样的转过身子,愣着头看了好大一会,才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是的,回书吏大人的话,这些人我都认识!”
“你敢承认就好!”
陈承爵又道:“那他们身上的伤,可都是你打的?”
刘远山正要开口,上位坐着的县丞刘欣咳咳两声,插嘴道:“刘远山,你要想好了仔细回答,如果是你做的,你就要承认;若不是你做的,也别将这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来。”
“是啊!”知县黄大人也开口,道:“衙门里那些刑具,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你做的反而抵赖,少不得吃上一遭!”
两人一唱一和,分明是在暗示刘远山。
刘远山怎么不懂,拱手朝他们二人行礼,说道:“两位大人放心,我刘远山一向都是良民,是我干的事情我肯定承认,不是我干的,就是有别人向我身上泼脏水,也不行!”
“里嗦!”刑房书吏有点不耐烦,冷哼一声从位子上站起来,指着刘远山道:“别耽搁时间,本,额,我问你话呢!”
“是!”刘远山微微一笑,朝陈承爵躬身道:“回陈大人的话,这些人的伤不是草民所为。”
“你放屁!”
陈承爵还没说话,下面的胡三赖听到刘远山的回答之后第一个受不了了,用手扶着勉强坐起来,指着刘远山大骂:“你个有胆做没胆子承认的小瘪三,你敢对天发誓爷爷的伤不是你打的?”
“我敢!”
刘远山举起手,对着屋顶说道:“我刘远山再次发誓,胡三赖身上的伤真不是我打的,若是我刘远山打的,叫我明天出门被狗咬……”
噗……
“你,你,哎呦!”胡三赖不知怎么触动了伤口,疼的死去活来。
上面的陈承爵黑着脸,对刘远山问道:“他腿上的伤不是你所为?你倒是说说是谁打的?”
“额,是我们家的下人!”
这次刘远山干净利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额……”陈承爵手扶额头,心道还真是。
“那好,既然你也承认了,来人呐,将他们家所有的下人都给我抓起来!”陈承爵大手一挥,下面衙役就要动手外出。
刘远山摆着手说道:“慢着!”
“你还有话说?”陈承爵问道。
“当然!”刘远山道:“陈大人,您只问他们的伤是谁打的,怎们不问问我下人为何打他们?又为什么不问问他们是在哪里被打的?”
“放肆,该问的本,本大人自然会问,还用你教我不成!”
“你放肆!”黄大人勐地一拍惊堂木,冷然说道:“本官看刘远山说的没错,既然要抓人,要判罪,就要将事情的始末搞清楚。”
“刘家的下人为什么要打胡三赖等人,又是在什么地方打的胡三赖等,这些都不清楚,判的案子过得了府里那关么?”
“对,对,对!”县丞刘欣也站起来,道:“各位,还是问问清楚比较好!”
“哈哈哈,黄大人不用问了!”一身黑衣的户房书吏陈承禄从外面健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屁孩外加一条可爱的京巴狗。
“大人,此时的细枝末节小的一清二楚,大人若是问,小的回头禀报,若是大人没有时间,小的这里还有一份诉状!”陈承禄说话间将诉状递给黄大人,“至于那些恶徒,还是赶快抓起来比较好,让他们站在这堂下,说不准会出什么乱子呢。”
“就是啊,还请大人三思!”
陈承爵也朝黄雄拱手。
黄大人脸色微微冷,结果状纸看了一会,越看脸上的讥讽之意越浓!
“这,就是你写的状纸,要不要本官找刘三郎核对一下?”
“大人!”陈承禄面上极其诚恳的朝黄雄拱手,说道:“县里事务繁杂,这些小事还是不劳您老人家亲自操扯了,据下面的人汇报,就在刚刚,码头一艘商船被劫持,商人李学义一家七口被绑票;城北大昌米店着火,已经连烧了三家商铺;还有,眼下夏天一过,秋赋就要提上日程,只要今年的赋税能够顺利的上缴,大人官升一级指日可待啊!”
“陈承禄!”黄大人气的从椅子上暴跳起来,脸色涨得通红,指着陈承禄的鼻子骂道:“你敢威胁本官?”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还请大人尽快定夺此案!”陈承禄脸色恭敬,乍一看就是个彬彬有礼的儒生。
“你,你,你……”黄大人将手中的惊堂木“啪”的一声摔下去。
“好!”陈承禄一看惊堂木摔在了地上,大声道:“黄大人已经下令了,诸位兄弟,给我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谁敢!”县丞刘欣蓦地站起来,脸色冰冷的说道:“今日黄大人身体不舒服,此案明日再审,退堂!”
说完,拉着黄雄从大堂上走了下去。
县里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同时退堂,这案子自然是没法子再审了!
陈承禄看着刘远山,冷冷一笑,道:“刘三郎,你放心,明天我一定会说服黄大人定了你的罪!”
“是嘛!”刘远山也冷冷一笑,道:“巧了,明天我也一定会说服你陈大人,撤了此案!”
“哈哈哈哈!”陈承禄仰天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一个最大的笑话。
刘远山晃晃悠悠,带着一脸微笑走到陈承禄儿子小虎面前,嘿嘿道:“小朋友,你这小狗狗好可爱哦,叫什么名字?”
“狗狗叫大猫!”小虎天真无邪的看着刘远山,认真的回答道。
“大猫借给叔叔玩玩好不好?”
“不行,大猫晚上还要跟我睡觉呢!”小虎生怕刘远山夺了他的小狗,将大猫抱起来藏在屁股后面。
刘远山哈哈一笑,说道:“算了,你不给我也不要,明天早上叔叔请你吃火锅,好不好?麻辣香锅,很好吃哦!”
“小虎,过来!”陈承禄怕刘远山使暗绊子,赶紧一把将儿子拉到了自己身后。
刘远山呵呵一笑,挥手与小虎告别:“再见了,明天叔叔送你好吃的哦!”(未完待续。。)
第21章 锅子
当天晚上,陈承禄将管家喊过来,进行了一次例行的问话。
“黄大人府上去了么?”陈承禄问。
“去了,银子也都收下了!”管家小心翼翼的回答。
陈承禄冷哼一声,道:“这些读书人,也忒不要脸,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既想当表子还要立牌坊!”
“那刘欣呢?”陈承禄继续问道。
“没有!”管家摇摇头,道:“刘大人说自己病了,银子也不收,也没给个面见!”
“嗯!”陈承禄点点头,道:“行了,只要黄雄不出叉子,这刘欣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你下去早点休息吧。额,对了,给四姨太说一声,晚上就不用过来了,小虎睡觉前别忘了给大猫洗洗身子!”
这只狗的名字叫做大猫,看起来比一只猫大不了多少,但是实际上很少有人知道,这狗叫做牡丹狗,是宫廷皇家专门饲养的宠物,一般来说不许民间私自喂养。
大猫是陈承禄花了大价钱从某个王府中弄出来的,好在民间并没有人认识这种狗,便没有人大惊小怪了。
“是,老爷!”管家躬身行礼,然后出门。
陈承禄终于放下来心,在书房里拿起书看了一会,便躺在床上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早上,外面的亮光射进房间。
陈承禄从睡梦中醒来,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他又揉了揉眼睛,面前的东西清晰了起来。
“大猫,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陈承禄晕晕乎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手去抚摸大猫的身体,入手之下有点湿黏黏的。
他蓦地一惊从床上翻身做起来,随后,大声“啊……”了一下,大喊大叫:“来人呐,来人呐,小虎,小虎!”
下人们从外面跑进来,管家看到老板狼狈的模样,问道:“老爷,怎么了?”
陈承禄木然的抬起手,道:“小,小虎!”
“少爷在吃早饭呢!”管家有点莫名其妙,低声问道:“老爷您做恶梦了么?”
陈承禄听说自己儿子在吃早饭,心便放下来一些,不过看到自己枕头边那血淋淋的狗头时,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砰!”
带着一点鲜血的狗头被陈承禄丢在了地上。
管家顿时大惊,道:“这,这是,大猫?”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问你呢?”陈承禄竟然有些瑟瑟发抖。
“一大早我们就帮少爷找大猫找不到,原来是给人杀掉了!”管家将狗头捡起来,脸色有些悲哀之色,道:“少爷如果知道大猫已经……”
“别哭了!”陈承禄简单的披上外衣,“少爷在哪?”
“东厢房吃早饭呢!”
“去,把大老爷喊过来,就说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陈承禄丢下管家,趿拉着鞋子一路狂奔,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跑到了东厢房。
东厢房中,胡氏正在陪着小虎吃早饭,期间夹杂着小虎的闹声。
“小虎,小虎!”陈承禄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顿感温暖,直直的跑到小虎的面前,一把将他拽到怀里,死死的搂住:“乖儿子,你没事就好!”
“老爷起来了!”胡氏朝外面喊道:“给老爷添副碗筷!”
“不急!”陈承禄一摆手,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问道:“昨天晚上你和小虎一起睡的?”
“是啊,不是老爷您吩咐的么?”
“大猫呢?什么时候丢的?”陈承禄问道。
“唉,也不知道大猫跑哪里去了,昨天晚上我还给它洗了身子,今天一早起来就不见了影子,大猫平时很乖的,应该不会自己跑出去。”
“是啊,爹爹,你给我找大猫回来!”
“咕嘟、咕嘟!”
饭桌上一个铁制的精致火锅,下面用酒精烧火,上面锅子里放了一块块的肉,还有各种青菜和几只红红的辣椒,外加半锅酱紫色的汤水,此刻烧开,肉香飘出极其诱人。
“这是什么?”陈承禄指着锅子问道。
“我要吃!”小虎从陈承禄的怀里钻出来,拿着筷子就要夹,却被一旁的胡氏给阻拦住了。
“老爷,这是二牛酒楼送来的麻辣火锅,说是给小虎的!”胡氏看着陈承禄脸色阴沉,又道:“我怕他们没安什么好心,就放这里等着老爷处置,也不敢给小虎吃。”
“你做的好,不给小虎吃是对的,是对的!”
胡氏有些奇怪的看着陈承禄,暗道老爷今天说话怎么罗里吧嗦的。
“香莲,香莲!”
陈承禄大声喊了几句,外面突突突跑过来一个丫头。
“你,嗯,去吧二管家喊过来!”
香莲出去,没多久带着一个胖胖的管家进入房间,陈承禄让下人们都退下,只带着管家上前,指着那火锅道:“来福,你尝尝这个肉,到底是什么肉?”
“这……”来福觉得有点不妥。
“快点!”
“好!”来福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趁热放进嘴里,然后哧熘哧熘的哈了两下,狠狠的嚼动,没一会便将一块肉吃完,口中道:“好辣,好吃!”
“什么肉?”
“回老爷的话,如果我没尝错的话,这应该是狗肉!”
狗肉!
狗肉!
这两个字“咚”的一声击在陈承禄的胸口,让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刘远山在退堂时对小虎说的一句话。
“明天早上叔叔请你吃火锅,好不好?麻辣香锅,很好吃哦!”
刘远山的笑容如在眼前,可陈承禄竟然觉得那笑容里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你,下去吧!”
“是,老爷!”
陈承禄无力的坐在凳子上,像是一只被斗败的公鸡。
“爹爹,给我找大猫,我要给大猫喂饭!”小虎在旁边晃动他的胳膊。
他苦苦一笑,指了指火锅,说道:“看吧,这就是大猫!”
“啊……”胡氏到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也终于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吓得一声尖叫,顿时脸色煞白!
“来人,来人,香莲,香莲快过来!”胡氏喘着粗气,等香莲过来以后,指着那尚在沸腾的火锅道:“丢出去,给我把这锅子丢出去,越远越好!”(未完待续。。)
第22章 给个说法
“不要怕,不要怕!”
陈承禄安慰着小妾,自家内心却无法平静。
他知道胡氏的反应绝不是一个狗肉锅子或者一条狗那么简单。
真正让他感觉有些绝望的,是那条狗背后的寓意。
人家能在防守森严的陈府大院来去自如,能在所有人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将牡丹狗偷走并杀死,又悄悄的将狗头放在自己的被窝里。
这说明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
刘远山这是在**裸的向陈承禄示威,他的意思也很明显。
我能偷偷的宰了你家的狗,就能偷偷的宰了你儿子。
我能将狗头送到你的房间,那我一样能将你的狗头拿走!
这才是令陈承禄感到害怕和恐怖的地方。
正在这个时候,刑房书吏陈承爵来到,刚一进屋就阴沉着脸。等陈承禄将家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这位大哥叙说了一遍之后,大哥默不作声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红白相间的大尾巴。
“这是我今天一早,在我床头发现的!”陈承爵将大尾巴丢在桌子上,正是大猫的尾巴无议。
“什么?”陈承禄简直要疯掉了。
这姓刘的竟然还能跑到大哥家里,将这东西放在床头?
“这……”
陈承禄刚刚想说话,却被大哥摆手示意打住。
“别说了!”陈承爵扭头朝胡氏,说道:“弟妹,你先带着小虎出去!”
“是!”胡氏拉着哭闹的小虎,缓缓的退出了东厢房。
大哥陈承爵这才开口,低声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把案子撤下来!”
“大哥,可是!咱们就由得那小子这么嚣张?”陈承爵也没有什么主意,可是这么放过刘远山他又觉得不甘心。
“怎么?”陈承爵低声道:“你想学赵家?”
“赵家?”陈承禄足足反映了三秒,然后瞳孔蓦地放大,身子忍不住抖动了起来,他声音微微颤抖,道:“大哥,你是说,赵家灭门……”
“嘘……”陈承爵小声道:“这小子能崛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我只能说赵家灭门这件事,有很多种可能。现在看来,刘远山的嫌疑最大!”
“那我们!”
“不要动,沉住气!”陈承爵道:“告诉所有知晓这件事的人,任何人不许往外说,你立即马上,去给我到衙门里将案子撤下来。”
……
刘府宅院中,刘远山在书房中和张喟相对而坐。
张喟一副苦瓜脸,拿着一块糕点大快朵颐。
“好了,别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了!”刘远山拿起一块绿豆糕:“吃块绿豆糕,夏天火大,正好消消火。”
“这是第三次了!”张喟接过绿豆糕塞进嘴里,依然有些不满的说道。
“哎,张师兄,这次又不是让你去杀人,只是杀一只狗而已,又不算惹了尘劫,你怕什么?”刘远山嘿嘿笑,站起来,道:“中午我让葛老头做顿好吃的给你,算给你补偿,我先到衙门里看看。”
“我不吃狗肉!”
“行行行,你想吃啥咱就做啥!”
刘远山站起来拍了拍张喟的肩膀,然后整理一下衣衫,带几个下人便从容的朝县衙门口走了去。
到了刑房的时候,陈承禄和刑房书吏陈承爵还没有到,然而,地上躺着的一片担架却都到了。
“刘三郎,今天有你好看!”经过昨天的审问后,胡三赖自问志在必得,对于刘远山也不那么畏惧了,还有点嚣张至极的感觉。
刘远山只是微笑着不语,甩了甩大袖往里面走,瞅个椅子慢悠悠的坐了下来。
“小鳖三,快下来,那不是你坐的地方!”
下面的人朝他喊,刘远山只做没听见不予理会。
一会儿,县丞刘欣从后堂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到刘远山后又是摇头又是晃脑,还不住地唉声叹气。
“刘大人怎么了?”刘远山走近刘欣行礼。
“唉……”刘欣摇头,道:“三郎啊,黄大人,大人他,他今日病了,今日审堂交于刑房书吏来主持,唉,你自求多福吧。”
黄大人有没有病刘欣不知道,可是这么快的转变了态度,他大致能猜到那么一点原因。
财帛动人心啊!
刘欣在心里暗叹一句,再次摇头。
刘远山笑呵呵的说道:“没事,黄大人不来就不来吧,说不定回头陈大人觉得自己错了,撤了案子也说不定呢!”
“我呸!”
胡三赖大笑,坐在担架上只敢活动上半身,指着刘远山道:“你别做梦了,告诉你,今天你就想着怎么坐牢吧,嘿嘿,你放心,等你进去了之后,二牛酒楼的生意,胡爷会帮你照看着的。”
刘远山懒得理他,闭上眼养神。
不一会,快班班头郑阳带着衙役过来,站在门口等待着抓人。
不多时,又围拢过来不少老百姓。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刑房书吏陈承爵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过来,往属于他的座位上一坐,脸色有些难看。
“好了,黄大人今天不来,本官,额,本大人主持今天的案子!”陈承爵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刘远山,又看了看刘欣。
刘欣点头,道:“没错,黄大人已经说了,今日由陈大人主持审案!”
“那就好!”胡三赖嚣张的说道:“陈大人,把这个该死的小瘪三判了死刑!”
“死刑!”
“死刑!”
……
躺在担架上面的二十多人“群情激奋”,同时表达心中的愿望。
然而,他们的愿望却注定要落空了。
“肃静!”
刘欣一拍桌子,压下众人的声音,目光扫视全场,道:“被告刘远山已经到了,原告呢,去通知原告陈承禄,让他过来!”
“咳咳!”
刑房书吏陈承爵轻轻的咳嗦了两声,然后道:“这个,原告因为一些原因,已经提前通知与我,今天的这个案子,他撤了!”
“什么?”
胡三赖以为自己听错了:“撤了,不可能,不可能,妹夫不可能撤了案子!”
“没错,你没听错!”陈承爵黑着脸看着一脸悠闲的刘远山,却对胡三赖道:“原告已经撤案了,你如果有什么疑问,去问他吧!”
“不行,我不甘心!”胡三赖撕心裂肺。
他原本指望今日翻盘顺便收拾刘远山呢,这就撤案了,他怎么能甘心?
“你不甘心?”刘远山嘴角微微一笑,道:“老子也不甘心呢,你砸烂我那么多桌椅,打伤了我那么多活计,汤药费和我生意的损失费,是你自己赔我,还是我自己去拿回来,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