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说服
“孟哥,您看我像是在和您开玩笑的吗?”
秦风心里偷笑,脸上却是异常的严肃,说道:“我和那些小偷们压根就没任何的关系,只是在监狱里遇到有太多和他们相似的人,所以才想着帮助他们的。”
此时的秦风,那一脸悲天悯人的形象,让孟林都无法分辨出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情流露,不过秦风的话,却是让他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作为孟家这一代的长子,孟林正如秦风所说的那样,就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对于基层老百姓的生活,他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在从警之后,孟林虽然接触了不少大案要案,但作为上级领导,他直接面对犯人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在秦风说出这番话之前,他从来没有去思考过这些问题。
“秦风,你有没有想到,如果那些人恶习不改,再犯罪怎么办?”
思考了半晌之后,孟林摇了摇头,说道:“开锁公司是需要警方核查后才能开办的,如果他们打着警方的牌子去犯罪,你知道这后果有多恶劣吗?”
作为体制内的人,孟林无疑要想得更多一些,他不是没办法帮助秦风,但是孟林首先要考虑的,是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想在政坛上进步,有一句老话叫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像孟林这种背景身后的世家弟子,只要不犯错,按部就班的升迁,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孟林要是犯了错误,在档案上有什么不光彩的记录,那对他的仕途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要知道,他们基本上都是按照两年一坎的步骤走的,只要犯下一些小错在原地踏步几年。那很多机会就将与孟林失之交臂。
“孟哥,您说这话,还是不相信那些人啊。”
秦风叹了口气,说道:“他们曾经偷过东西,但是也都被政府处理过了,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他们想重新做人,为什么社会就不给他们机会呢?”
“他们可以去找别的工作,但这件事不行。”
孟林知道秦风说的没错,但他不敢松这个口,这看事关个人前途,他不会拿自己的仕途去开玩笑的。
“您刚才都说了,他们除了偷也不会做别的,这开锁公司,不正是给他们量身定做的吗?”
秦风耐心的说道:“只要咱们严格要求。公司用人都要有京城户口,然后再统一进行培训,将责任下放到个人身上……
有了这些举措,您认为出事的可能性有多大?他们会为了一些金钱放弃自己的生活和安稳的工作吗?”
秦风琢磨出这个点子,也不是随便就想到的,他也曾推演过哪些人再次犯罪的几率,结论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基本上这种几率非常小。
“都是京城户口的话。在把控上倒是可以掌握。”听到秦风的这番话,孟林脸上若有所思。
孟林在读博的时候。曾经研究过不同罪犯的心理,小偷在其中,可以说是胆子最小的一类人,如果能从源头上控制他们,这开锁公司的事情倒是可以操作的。
“孟哥,我觉得可以将这件事做成一个模式。在公安系统内部推广。”
看到孟林的脸色松动了几分,秦风趁热打铁道:“孟哥您想想,将小偷成功改造对社会有贡献的人,这是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啊,我看您就是拿个全国十佳青年都够了。”
“十佳青年?你小子不是挖个坑给我跳就不错了。”
孟林瞪了秦风一眼。说道:“万一发生监守自盗的案件,而当事人又逃逸掉了怎么处理?”
说出这话,说明孟林真的有些动心了,他不是一线的刑侦人员,立功的机会的确不多。
虽然孟林背景深厚提拔的很快,但私底下还是会有人说闲话的,如果真像秦风所说的那样,这倒是个不错的政绩。
只要这开锁公司在一年半载之内不出事,捞够了政绩的孟林,恐怕就已经下放到某地级市去担任政法相关的领导的。
到时候由公安转入到政府系统,只要这个转身完成,就算那开锁公司出了什么事情,也牵扯不到他的身上了。
“孟哥,让他们交保证金啊,往高了要,十万不行二十万。”
秦风给孟林出着主意,说道:“这年头虽然有钱的不少,但没谁家里会放那么多现金吧?
如果查明是监守自盗,就取缔开锁公司的资格,然后扣除他们的保证金,我想,不用咱们操心,那开锁公司的领导就会严格把关了。”
“嗯?这主意不错。”
孟林闻言眼睛一亮,秦风说的这个办法,的确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杜绝监守自盗的可能性,试想压着一二十万在警察局,那些人还至于为个三五年的伸出贼手去吗?
“怎么着,孟哥,这事儿您算是点头了呀。”
秦风就是要孟林一句准话,他知道这些京城公子哥们,都很在乎自己颜面的,就像李然知道自己办不了这事儿,愣是敢答应秦风。
“按你说的这样,的确是可行的……”
孟林揉了揉眉头,说道:“不过这事儿我还需要想一想,把一些漏洞给堵死,不能再给他们犯罪的机会。”
“成嘞,孟哥,我回头写个章程给您看,要是能行的话,这事情可就拜托您了啊!”
秦风心中暗笑,这章程他准备让苗六指去写,要说最懂得那些小偷心理的人,恐怕谁都比不上这位六指贼王。
“好吧,这事情我答应了。”
孟林在心里将这件事过了一遍,发现出现问题的可能性的确不大,开始时的不能接受,只是一般人的那种惯性心理,其实还真没有比小偷经营开锁公司更靠谱的事情。
“哎呦,那可多谢孟哥您了……”、
秦风笑道:“我这人心软,最见不得别人日子过的不好,小偷也是人不是,他们也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的。”
“打住,你小子少来这套。”
孟林摆手打断了秦风的话,绷起脸问道:“这事儿先不提了,我问你,你和何金龙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可是涉枪案的嫌疑分子,与小偷小摸的性质不一样的。”
相比开锁公司的事情,孟林更热衷于那件火车站枪击案,这种案子要是在自己手上破了,那影响力远非教导几个小偷改邪归正能相比的。
“孟哥,我和那些东北人真的不熟……”
秦风叹了口气,一脸无辜的说道:“不过听说他们在关东背景很深,好像祖辈和您一样,都是为国家流过血的,没凭没据的,您又何必追的那么紧呢?”
在上午的时候,秦风分别和何金龙与苗六指通过电话了,知道那边一点消息都没透,而且经验老道的苗六指,在警察冲进院子之前,就将院子里的大灯给打灭了。
黑灯瞎火的,那些警察也没看出院子里的地上有弹痕,等到天还没亮的时候,苗六指就将那些可以作为证据的弹痕都给消弭掉了。
再加上秦风扔进护城河的那两把枪,可以说,除非何金龙的手下脑袋抽筋,去警察局承认枪击案是他们做的,否则这件案子已经可以当成死案挂起来了。
“你知道的不少啊?”
孟林面色不善的看着秦风,他几乎可以确认,没在那些关东人身上找到枪,肯定和秦风有关系。
“孟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情,揣着明白当糊涂就行了,您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一个小小的防卫过当被判了四年是轻是重?只是过去的事情,真的没必要去计较了。”
从和孟林谈话以来,秦风也只有这句话,是真的掏心窝子说的,当年他也曾经恨过,因为这四年的刑期,使得自己错失了寻找妹妹的最佳时机。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四年的牢狱之灾所带给秦风的,足以改变他的整个人生。
虽然要是让秦风重新选择的话,他仍然会选择去找妹妹,但世事无常,与载昰的相遇,也化解了秦风心中不少的戾气,淡去了对许多人的怨恨。
“你那事儿,关键是性质太恶劣了。”
听到秦风提及自己的往事,孟林顿时有些语塞了,他当然能看出秦风那案子中诸多不合理的地方,秦风能有此态度,真的是很难能可贵。
“得了,孟哥,不提那事了……”
秦风忽然想到了妹妹,连忙说道:“不过您要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帮我找找妹妹,我妹妹叫秦葭……”
“行,我在系统内发个协查通报,有消息就通知你。”
孟林点了点头,他最欣赏秦风的地方,就是那种为了保护妹妹不顾一切的勇气,换成自己,他也愿意为了瑶瑶去做任何事情。
“那多谢孟哥您了。”
秦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孟哥,您看,本来该请您吃顿饭的,不过我晚上真有事儿,改天我一定好好请您一顿。”
秦风这倒不是过河拆桥,他中午的确接到了潘家园周老板的电话,如果不是先和孟瑶约好的,秦风这会已经是在潘家园里了。
“嗯?我不是来套这小子话的吗?怎么被他给说服了?”
等到秦风骑着自行车远去之后,孟林拍了拍脑袋,他一个犯罪心理学的博士生,居然被秦风这个大一学生牵着鼻子谈了半天的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店面(上)
“风哥,还别说,那周老板做事挺靠谱的啊?”谢轩开着那辆破面包车,一脸兴奋的拉着秦风往潘家园赶去。
和李天远喜欢舞刀弄枪不同,谢轩最喜欢的却是尔虞我诈的生意场,而且每当坑蒙拐骗的卖出去件假货后,小胖子的那心里,总是有种很特别的满足感。
“轩子,他能不着急吗?咱们万一要接手家文房四宝店,他都没地哭去……”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从潘家园离开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提及了自己在津天古玩街的那家店的名字,相信周老板一定是打听清楚了。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如果潘家园再多一家经营文房四宝的店铺,那他就多了一份竞争,尤其是秦风那齐功弟子的身份,更是让周老板忌惮不已。
所以在秦风承诺了不经营文房四宝的生意后,周老板是开足了马力,动用了各种关系,居然只用了一天多的功夫,就给秦风寻摸好了新的店面。
今儿还是周末摊市,不过秦风来的有些晚了,潘家园内的人也少了许多,大都是些老玩家,在各个地摊上寻找着乐子。
古玩可不仅仅是捡漏,在淘地摊的时候能遇到自己喜爱的藏品,那也是一件能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很多退休的老人对此都是乐此不疲。
“轩子,趁着现在古玩热刚起步,咱们还能占据一席之地,否则要不了几年,百十万的投资,在这里连个水漂都打不起来……”
看着还没散去的人群,秦风有些感慨,俗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如果师傅载昰能生活在这个年代,想必能成为一位令人敬仰的大收藏家。
“风哥,那批玉我按您教的办法盘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能放出来几块吧?”听到秦风的话后,谢轩的眼中也充满着憧憬。
当然,这小子考虑更多的事情则是如何将别人钱包里的钱。变成自个儿的,那才是谢轩做生意的乐趣所在。
“嗯,拿出来几块,先打打名声。”秦风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要小心点,别被人套出话来了,就说是从乡下收来的……”
新店开业,总有要吸引别人眼球的地方,没点镇店之宝。那些老玩家根本就不会上门。
而且秦风教给了谢轩一种武盘手法,几个月的功夫,已经盘出了七八块古玉,无论是沁色还是包浆,都和传世古玉没太大的区别了。
“哎呦,秦老板到了,请,里面请……”
刚一走进周老板那家店。原本戴个小眼镜坐在柜台后面,有点像古代掌柜似的周老板。马上就迎了出来,笑道:“秦老板,您可真是大忙人啊,我可等了您一下午了。”
秦风向周老板拱了拱手,笑道:“周老板,惭愧。事情实在是太多,抱歉,抱歉!”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秦风貌似就没得闲一会儿,先是惩戒了一番于鸿鹄等人。晚上更是上演了一场全武行,收服了关东何金龙和苗六指,其中过程是跌宕起伏。
到了今儿一大早,和李然商谈了一个上午,下午又是和孟林斗智斗勇,的确是忙的秦风不可开交。
如果不是周老板在电话里一直说那房子很紧俏,估计秦风就想推到明儿再来了,这谈生意,有时候不能表现的太急切,否则就是伸脖子给人下刀子了。
“周老板,这茶就算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在内屋坐下后,秦风也没过多的客套,开门见山的问道:“周老板,不知道您说的店,是个什么情况啊?”
“秦兄弟,你这运气真是好,刚想着来潘家园开店,这就有人给你挪位置了。”
周老板笑着往外指了指,说道:“我这对面就有家店铺,是经营玉器古玩的,上下一共两层,后面带个小院子……”
说到这里,周老板翘起了大拇指,说道:“这整个店铺加起来一共有200多个平方,不管是面积还是地段,在潘家园都能算是铺王了。”
“周老,不知道租金是多少钱一平呢?”
听到周老板的话后,谢轩的小眼睛顿时冒出了精光,周老板的这家店处在潘家园的中心位置,那玉石店开在对面,这地段是一等一的好。
不过这面积,也超出了秦风等人的预算,他们原想着租赁一个三四十平的店面就差不多了,200多平的面积固然可以扩大经营,但先期的投资却是要追加预算了。
“租金是按市场价来的,这店位置极佳……”
周老板看了秦风一眼,接着说道:“一平方的租金是八十五块钱,200平方一月的租金就是一万七千块钱,水电费全都包的话,是一万八,院子白送,不过有一点,就是必须先交三年的租金……”
一个月一万八,一年的租金就超过了二十万,这在现如今的潘家园,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店了,或许也只有像《荣宝斋》那样的老字号,才能撑得起这样的门面。
像周老板的这家店,虽然有内间,但不过是自己用木板隔开的,连里带外是面积,加起来也就是三五十平,一个月租金一两千块钱,和那家店完全没法比。
再加上需要先交三年的租金,那等于就是压了六十五万的的现金在里面,这对于本就挤压资金的古玩行来说,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的。
所以周老板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秦风,却是怕这年轻人嫌贵,毕竟摊子铺的越大,这所需要的资金也就越多。
“风哥,您看怎么样?”
谢轩是纯粹属于那种不怕事儿大的人,店子越大,他这掌柜当的就越有成就感啊,当下眼巴巴的看向了秦风。
“一万八一个月,先缴纳三年的租金?”
秦风闻言沉默了下来,过了大概三四分钟后。开口说道:“周老板,如果单是租金,我能负担的起,不过对方要是再有什么别的附加条件,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当年在津天的时候,秦风有过接手古玩店的经验。他知道,除非是市场直接往外租赁的店铺,否则基本上都是转让的。
既然是经营中的店铺转让,肯定是有各种原因,诸如经营不善或者是像莘南那样被人胁迫,如果是赚钱的生意,自然没人会往外推。
这就带来一个问题,那些转让的人,都希望将自己的损失减少到最低。往往会提出连货物一起转让,那样一来,恐怕就要超出现在秦风所能拿出的钱款了。
“秦兄弟,您师从齐老先生,我和老先生门下弟子也多有来往,说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
周老板和秦风套了句近乎,接着说道:“这家店的老板和我关系不错,只是近来出了点事情。我昨天打电话问了他,他流露出一点想卖的意思。我这不马上就想到秦兄弟你了嘛……
具体的事情,我那老友也没细说,我觉得你要是感兴趣,就先去店里看看,至于细节这些问题,你们俩坐下来谈。是否能成,和我老周都没关系……”
在京城里做文房四宝方面的生意,和文化圈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周老板的确是和齐功的几个弟子交好,之所以这么卖力气帮秦风寻找店铺,一来是怕他涉及文房四宝的生意。二来也想和秦风结个善缘。
“周老板,既然这么说,咱们还真不是外人啊。”
秦风自然听得懂周老板的话,当下笑道:“您老和那位店铺的老板是老友,可知道他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在潘家园这种地方,200平房的店铺,算是装潢等开支,恐怕初期的投资最少要在千万以上,没点实力的人根本玩不转,能逼得那人起了转让店铺的念头,这遇到的事一定也不简单。
周老板叹了口气,说道:“老方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赌性太大……”
“赌性大?去澳门输钱了?”秦风闻言一愣,俗话说十赌九骗,任你万贯家财,只要沾染上了赌,都能赔成个穷光蛋。
“不是赌钱,他赌石。”
周老板摇了摇头,他以为秦风不懂得什么叫赌石,解释道:“赌石就是赌玉,和田玉能赌,不过赌性小,老方前几年迷上了赌翡翠,上个月却是栽了个大跟头……”
原来,那家玉石店的老板叫做方雅志,祖上从嘉庆朝就开始经营古玩买卖,开了一家叫做《雅致斋》的老字号。
《雅致斋》虽然比不上号称南朵北荣的沪上《朵云轩》和京城的《荣宝斋》,但也是百年老店,在京城古玩行中赫赫有名。
和《荣宝斋》主营字画和文房四宝不同,早年的《雅致斋》,做的项目比较杂,古玩四大类几乎都有涉猎,从而给人一种杂而不精的感觉。
但是到了八十年代末的时候,《雅致斋》的现任主人方雅志接手了家族生意,却是将主营的商品定在了玉石上,出新创意,推出了一批中高档的玉石饰品。
京城一向是全国的文化中心,而文化人和玉石的渊源是自古就有之的。
这一批玉石饰品面世之后,很快打响了《雅致斋》的名号,几乎玩玉石的人,没有不知道《雅致斋》的。
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期,国内的经济情况也开始好转,很多人手上都有了些闲钱,加上玉一直有养人的说法,那段时间玉石饰品的销量开始上升。
当时方雅志几乎将所有的身家都投入到了生意中,垄断了疆省的几个玉矿产量,在**十时期的国内,可谓是当之无愧的玉石大鳄。
精准的眼光和大胆的投资,也给方雅志带来了丰厚的回报,他在全国各地一共开了近五十家连锁玉石销售店,风头一时无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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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店面(中)
从解放后到七十年代末期,国内历经了数次重大的变革,搞得人心惶惶,即使是在改革开放的早期,仍然有很多人在持观望态度。
除了前文曾经提到的那些刑满释放的个体户之外,像是解放前就拥有许多产业并且将那些产业转移到海外的家族,却是不敢贸然进入国内市场。
可以说,八十年代末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期,都是国内许多行业的一个空白期,当时进入到那些行业中的人,无一不是获利颇丰。
方雅志就是如此,过人的眼光和气魄胆略,让他在九十年代初期和中期的时候,几乎垄断了国内的玉石产业。
那时各行业还没有价格监管,玉石原材料便宜,加工后出售的价格往往都能翻上十倍百倍,可谓是暴利行业,也为方雅志积攒了亿万身家。、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树立百年老店的招牌,方雅志斥资近一千万,在新建的潘家园内,开设了《雅致斋》的旗舰店。
当然,在琉璃厂内的《雅致斋》总店还是保存的,毕竟那百年的风雨沧桑,就是岁月铸造起来的牌匾。
新店开业之后,更是确定了《雅致斋》在国内玉石行当的龙头地位。
潘家园内的《雅致斋》不光做零售生意,更多的则是南来北往的客户到此进货,往往《雅致斋》玉石行情的波动,就能影响到全国的玉石行当。
不过这种好光景,也就仅仅只维持了几年的时间。
进入到九十年代中期后,不光是京城一些老牌古董商人盯住了玉石产业,就连港岛的那些传统珠宝商,也有意在这块蛋糕上分上一杯羹。
疆区玉石矿的垄断,很快就被实力雄厚的各个商家联合打破掉了。而各种中低高档次的玉石珠宝店,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了京城的各个角落。
如此一来,面临着玉石原材料的涨价以及激烈的竞争,方雅志玉石王国的份额,很快就萎缩了下去。面临着市场的巨大考验。
虽然进入市场早,《雅致斋》在国内玉石行当中的地位还是很稳固的,但是来自港台大珠宝商们的冲击,也让方雅志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由于方雅志之前摊子铺的太大,资金回笼比较慢,再加上一些决断出现了失误,一度造成了《雅致斋》现金的周转困难。
方雅志也是有决断的人,当下将国内数十家分店转让了出去,套现了上亿的资金在手上。将京城的几家店稳固了下来。
不过方雅志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从昔日国内玉石行业中的龙头,到固守在京城这一偶之地,方雅志并不甘心,于是就开始寻找起别的机会。
在九五年的时候,方雅志在一次粤省考察时,接触到了翡翠珠宝,这种以绿为美以绿为贵的玉石。让他很是着迷,并且从中嗅到了巨大的商机。
于是方雅志亲自前往翡翠产地缅甸进行考察。在进行了多次的市场分析后,方雅志拍板,决定在《雅致斋》上马中高档翡翠饰品。
这种曾经被慈禧太后和宋美龄所钟爱的玉石,一经推出就获得了市场的强烈反馈,尤其是那种阳绿的猫眼戒面,更受到很多暴发户们的追捧。
沉寂了好几年的《雅致斋》。靠着翡翠市场的发力,终于又扬眉吐气了,这让方雅志兴奋之余,又开始未雨绸缪起来。
做玉石生意,原材料是个很重要的环节。没有好的玉石原石供应,即使有再强的分销渠道,那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前几年方雅志的玉石生意被狙击,就是因为疆区的原材料市场被众多珠宝商联合击破了,这才导致他对市场的垄断崩盘。
在看到未来翡翠市场的商机后,方雅志再也不想犯以前的错误了,于是就想着多囤积一些高品质的翡翠原石,就算日后有人进入翡翠市场,他也能不会像以前那样被动了。
不过翡翠原石和普通玉石不同,它的外皮被一层石皮包裹了起来。
在没有擦去石皮之前,谁都不知道原石中是否有翡翠,“神仙难断寸玉”的说法,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形容翡翠原石的。
于是从三四十年代,翡翠一直延续着一种赌石的习俗,也就是说客人来挑选石头,只能凭借着石皮外的表现来选购。
所有的石头都是按斤数来卖,如果客人买到的原石切出了翡翠,那就叫做赌涨,如果里面没有翡翠,那就是赌垮掉了。
由于缅甸的翡翠矿老板们为了规避风险,所卖的原石基本上都是赌的,所以来自国内和东南亚的商人们,也都纷纷参与到这样的交易之中。
在缅甸,这样的交易也被称之为“翡翠公盘”,随着翡翠饰品在中国以及东南亚越来越受欢迎,每年翡翠公盘的成交量也越来越大。
单块翡翠原石的价格从最初的几千美元,一下暴涨至上千万美元,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翡翠商人和赌徒们。
按照方雅志的情况,作为渠道商,他应该是从那些赌石者的手上,去购买已经赌出来的翡翠原石的,这样虽然价格高了很多,但不需要承担任何赌的风险。
但是前文曾经说过,方雅志是一个赌性很重的人,他往往依靠自己的直觉,就会做出一些别人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决断,像八十年代决定进入玉石市场就是如此。
但凡爱赌的人,都无法抵挡赌石中那种惊心动魄的心理冲击,方雅志也是如此,自诩玩了一辈子玉石,对玉石了解无比的他,也进入到了赌石大军之中。
最初方雅志很克制,都赌一些几十万的原石,有赚有赔,总体下来是赚多赔少,这让他对自己的眼光又有了不少的信心。
加上从九七年开始,国内经营翡翠的商人也多了起来,这让有过一次被同行挤兑的方雅志心中有了危机感,于是他在赌石市场中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大了。
几十万到几百万,几百万再到上千万,不光每年两次的缅甸翡翠公盘能看到方雅志的身影,就连国内粤省举办的一些小的公盘,方雅志也是场场必到。
不过风水轮流转,进入到九十年代后期的时候,好运气似乎已经离方雅志而去了。
在追求高品质翡翠原石的同时,方雅志也投入了巨大的资金,只是一次次的切石结果都让他失望,近亿的资金,只不过换来价值一两千万的翡翠。
但此时的方雅志,已经完全沉迷到了赌石那种“一刀天堂一刀地狱”快感之中,想收手也收不住了,直到银行账户包括店铺周转资金全都告急的时候,方雅志才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方雅志一算账,整个人差点都没晕过去,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内,他竟然在赌石市场中花掉了一亿八千万,导致《雅致斋》的生意,因为资金问题都快经营不下去了。
现在的方雅志,空有一仓库的中高档翡翠原石,但是连将其加工出来的钱都没了,而且还欠了员工近百万的工资,在《雅致斋》内部,现在可谓是人心惶惶。
这种情况下,方雅志只能将销售经营规模再收缩。
潘家园这家店三年的房租加上人员开支,也就成了方雅志为了节省成本急需出手的累赘。
周老板和方雅志认识二十多年了,算是至交好友,自然知道方雅志面临的窘境,于是昨儿答应秦风之后,就打探了一下方雅志的口风。
结果就是周老板和秦风所说的那些了,方雅志是有意转手,但条件如何,却是需要秦风自己和对方谈。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听完周老板的讲诉后,秦风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对方的盘子铺的实在是太大,凭着他手上仅有的一百多万资金,想要盘下这家店,怕是有点蛇吞象的意味在里面了。
要知道,转让店铺,可不仅仅是支付租金就完事的,对方先前在店里投资的装潢以及各种设施,也是要接手人承担一部分的。
之前《雅致斋》为了打造旗舰店,在那店铺可是投资了近千万,就算折旧去掉六成,他秦风还需要拿出四百万的现金,这却是秦风负担不起的。
不仅是秦风,谢轩这会也不做声了,他和秦风加起来能拿出大概四十万,就算加上莘南等人的一百万,想盘下这家店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秦兄弟,《雅致斋》这家店,在咱们京城古玩行里可是很有名气的,盘下它你都不需要打广告了,我看花多点钱也值得的。”
周老板并不知道秦风的家底,只是想着齐老爷子的弟子,肯定是不差钱的,这才怂恿秦风将店子接手过去。
听到周老板的话后,秦风想了想,说道:“周老板,要不……咱们还是去店子里看下吧,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决定的。”
“好,我带你们去看看,秦兄弟,一准你会满意的。”
周老板闻言站起身来,他和方雅志关系极好,也不忍心看着老友的店在那里强撑着,现在的《雅致斋》,每开业一天也就往外赔一天的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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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店面(下)
跟在周老板身后出走出他的店铺,根本就不用周老板指点,秦风抬头就看到了那家《雅致斋》。
这家店正处于潘家园正中的拐角处,拐角的两边各开了一个门,都可以进入到店铺里,在外面的透明玻璃外,用的是檀木窗棂装饰,显得极为豪华。
不过此时店里的生意似乎并不怎么好,透过窗户可以看得,偌大的店里面,稀稀落落的只有七八个顾客,还没有那些站在柜台前的营业员多。
“欢迎光临……”
秦风等人走进店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迎客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拖欠了工资,门口站着的那位漂亮的营业员,脸上居然有些不耐烦的神色。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啊。”
跟在秦风身后的周老板叹了口气,这些营业员都知道自己即将被辞退了,眼下还来上班,无非是想拿回拖欠的工资而已。
秦风走在店里,眼睛一直观察着整间店铺的布局,心中暗叹道:“这方雅志做事,果然是大手笔啊。”
这家店给人的整体印象,用店名“雅致”二字就能形容出来,店铺里的柜台全都是用檀木打制的,尽显高端大气。
而那水晶玻璃罩,却是又透露着一种时尚,各色射灯将柜台里的玉石和翡翠照射的流光溢彩,只要是爱美之人,来到这里一定舍不得挪动脚步。
在店铺的后门处,是一整扇的玻璃窗,从店里面就能看到院子里的假山流水,设计的非常有意境。
“这家店的风水是没问题的,主门坐北朝南,按理说不会这么萧条啊?”
围着店铺转了一圈。秦风微微皱起了眉头,有载昰那么个师父,秦风每到一个地方,总是习惯性的去看下周边环境。
这家店坐北朝南,大开两门纳客,而且是人流量很大的位置。店里只有这寥寥数人,有点不太符合常理。
“恩?这里怎么是个厕所啊?”
当秦风走到另外那一边门口的时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门侧,却是一个洗手间,想必是店铺为了彰显其档次,专门修建的。
“藏污纳垢的地方对着正门,这不是臭气熏天吗?”
秦风斜过身子,对跟在身后的周老板问道:“周老板。这厕所是开业就修建的?”
“不是,好像是去年初修建的吧?”
周老板想了一下,说道:“没错,就是去年初,老方说潘家园公厕少,在店里有个厕所,能招揽不少人进来的。”
《雅致斋》进门处的厕所,的确方便了不少人。也拉来了不少的客流量,甚至连周老板都感觉这主意不错。要不是他那店面的面积实在太小,也想照着建一个的。
秦风摇了摇头,却是没再说什么,从风水的角度上而言,厕所里都是污垢聚煞之气,闻之会令人心绪不畅。
而阴煞之气累积的多了。对于经营者来说,也会造成精神不振,心气不畅,甚至重者,还会染病成疾。商败人亡。
方雅志只想着招揽客流量,可是却忘了,那些上厕所的人,除了给店里供应一些肥料之外,有几个又会出手购买东西的呢?
秦风观这店铺里的营业员,虽然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女孩,不过一个个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固然有生意不佳的原因,但怕是这阴煞之气也起了些作用。
风水相术在外八门中,算是比较玄妙的一门,秦风虽然尽得其传承,运用起来却是不如另外几门那么得心应手。
所以秦风平时很少占卜算卦,但不做并不代表他不懂,观这一家店铺的风水布局,以秦风腹中的学问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兄弟,我昨儿探了老方的底了。”
在店里走了一圈之后,周老板将秦风拉到了门边,低声说道:“这家店估计他四百万就愿意转,当然,这四百万不包括店里这些玉石,你看这价位怎么样?”
“周老板,咱们先不说这个。”
秦风左右看了一眼,说道:“这店的位置这么好,就是每日零售的营业额,恐怕也能维持下去吧?”
来店里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秦风就发现有两个客人买了单,金额应该都在千元以上,只要每天有这么几单生意,维持这家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让秦风有些奇怪,难道那煞气所向,仅仅针对的是方雅志本人?不过这也不合乎情理,因为那些营业员的面色也都不怎么好的。
听到秦风的话后,周老板的声音压的愈发低了,说道:“你这是来巧了,老方这个月的营业额,恐怕才刚刚过三万,去掉房租水电,连开员工工资的都不够……”
经营这种中高档的玉石翡翠,和做古玩买卖还是有些区别的,潘家园的古董店铺,大多都是一二十个平方,一年也就是一两万的租金。
成本低廉了,这些人也就耗得起,所谓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就是这么来的。
但是方雅志的这家店不同,秦风略略观察了一下,他店中仅是积压的这些玉石翡翠,价值估计最少就在千万以上。
像这样的买卖,讲的是快进快出,一旦积压在手上,资金的周转马上就会成问题,以前方雅志不赌石,还能往里注资,但赌石严重亏损之后,这家店已经很难再经营下去了。
听到周老板的解释后,秦风脸上露出笑容,半真半假的说道:“周老板,您这就不厚道了啊,营业额这么低的一家店,您让我盘下来,那岂不是在坑我吗?”
“哎呦,秦兄弟,您这话可说重了啊。”
周老板拉住了秦风又往外走了几步,说道:“秦兄弟,这人和人经营。是不一样的,老方这人太过注重散客,对于高端客户的开发很不够,这也是他开了那么多家连锁店,到了最后大多都被别人挤兑的关门转让的原因……
不过秦兄弟你不同啊,俗话说君子爱玉。你那文化圈的身份可是大有作用的,只要能吸引到这些人帮你宣传鼓吹,生意想不好都难……”
还别说,周老板这些话,真的指出了方雅志在经营上的一些问题,不过这也是一些九十年代企业大多都存在的问题。
那就是服务,这个年代做生意的人,大多都缺少一种服务意识,虽然没有六七十年代百货大楼那些售货大妈们的目中无人。但商品卖出去后,极少有商家懂得跟进服务的。
在这一点上,那些来自港岛的珠宝商就做的非常好,他们会留下高端客人的电话和联系方式,逢年过节都会寄出一些小礼品或者是进行电话问候,给人一种很尊贵的享受。
在这种情况下,客人如果再想购买玉石翡翠之类的物件,当然会去服务好的商家。所以《雅致斋》的败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秦风抬头往楼梯处看了一眼。不置可否的问道:“周老板,楼上是什么地方?”
“楼上是待客的地位,金额过十万的生意,老方都会让经理在楼上接待客人。”
周老板对这店铺倒是熟悉的很,因为平时方雅志要是到店里来,都会约上三五个朋友去二楼聊天喝茶的。
“行了。店子也看了,咱们走吧!”
要说秦风不满意,那是假的,以这家店的门面和装修,四百万接手过来是只赔不赚的。但是秦风知道,现在就是把自个儿卖了,那也是掏不出四百万来。
更重要的一点是,方雅志只转店不卖货,这么大的一家店,没有个千儿八百万的资金,甭想将柜台都摆满。
就算他秦风能拿出四百万盘下这店,也没有多余的资金去铺货了,难不成去小商品市场批发一些玻璃球,摆在里面卖吗?
“风哥,这店真不错的,您不考虑下?”谢轩和秦风最亲近,他自然能看出秦风的意思,言语之间不禁有些失望。
别的不说,就是这一店的漂亮营业员,就让谢轩有些眼花了。
如果日后他当上这店的大掌柜,每日里陪着美女聊聊天,再坑蒙拐骗宰几个大肥羊,那种日子将会是多么快哉啊。
至于资金,谢轩也有想法,他昨儿从韦涵菲口中套出了不少话,知道那妞儿家里有钱的很,大不了风哥出卖下色相,先拆借个几百万用用呗!
“回头再说,这事儿我要考虑一下……”秦风摇了摇头,伸手就要去推门出去,可是手放到门柄上时,忽然又放了下来。
“秦兄弟,怎么了?”
周老板看到秦风的举动,抬头一看,不禁乐了,说道:“哎,老方今儿居然过来了,秦兄弟,等下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生意不成情意在嘛……”
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得,三四米外正走过来两个人,其中个子稍矮的那个人大约在六十岁左右的样子,走在他身边的,则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怎……怎么会是他?”秦风尚未答话,谢轩却是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了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轩子,你认错人了吧?”
秦风向谢轩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周老板,今儿就先不介绍了,我看方老板也有客人,说不定就是来盘这店的呢。”
听到秦风的话后,谢轩顿时明白了过来,冲着秦风眨巴了下眼睛。
不过面对着迎面走来的两人,谢轩却是低下了头,他这是做贼心虚,因为那个中年人,正是当年在石市被秦风坑过的聂天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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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误会
虽然当年在石市古玩街的时候,谢轩所扮演的,不过是在聂天宝的《玉石斋》偷秦风钱包的角色,并没有和聂天宝照上面。
但是谢轩以前是见过聂天宝的,加上做贼心虚,看着聂天宝走了过来,顿时将脑袋垂下去了,身体也不动声色的躲到了周老板的身后。
“咦,老周,你今儿怎么过来了?”
原本离着就不远,说话功夫方雅志已经是推开了自家店铺的玻璃门,原本想训斥两句坐在大门好几米外的营业员的,抬头却是看到了老朋友周立洪。
“呵呵,没事,带两个小朋友过来看看。”
刚才秦风的话表明自己不想现在认识方雅志,周立洪也是眉眼通透的人,并没有将秦风二人介绍给对方。
“老周,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来咱们很久没聚了,可是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真的事儿挺多了。”
方雅志一脸歉意的说道:“错过今儿,我一定请老哥几个聚一聚。”
“老方,说这话就见外了啊。”
周立洪摆了摆手,说道:“谁都有个难处不是,有什么事儿,尽管向老哥几个开口,多了没办法,百八十万还是没问题的。”
“多谢老哥了,暂时还用不到。”
方雅志摇了摇头,从去年潘家园旗舰店生意衰退的时候,方雅志就存了关掉这家店的心思,即使没有赌石巨亏这件事,他也想将这家店转让出去了。
周立洪忽然看到秦风冲自己使了个眼色,顿时心里明白了过来,看向跟在方雅志身边的那人,说道:“老方。这位是?”
“这是来自石市的聂老板,也是做玉石翡翠生意的,来我这店看看。”
方雅志拍了拍脑袋,说道:“你看我,都没介绍,聂老板。这位是我的老朋友,也是对面那文房店的老板,以后你要是盘下这店,可就是邻居了……”
由于秦风和谢轩那张脸都有些面嫩,方雅志只当他们是周立洪的晚辈,当下只是将周立洪介绍给了聂天宝。
和聂天宝寒暄了几句,周立洪说道:“老方,你先忙着,抽空咱们再聊……”
“那好。老周,今儿真是不好意思了。”方雅志点了点头,将秦风等人送出了店子。
和谢轩一直低着头不同,秦风却一直是落落大方的迎着二人,临走时更是点头冲着聂天宝笑了笑,显得礼貌十足。
“嗯?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啊?”
看着秦风的背影,聂天宝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秦风。但又不是很确定。
“聂老板,怎么了?咱们进去谈吧……”
方雅志在后面拍了拍聂天宝的肩膀。他们二人都是从八十年代末期开始做玉石生意的,由于一个地处石市,一个身在京城,生意上没冲突,反而关系一直处的不错。
这次方雅志遇到了难处,昨天才在电话里和聂天宝聊了几句。没想到聂天宝竟然对他在潘家园的店有些兴趣,第二天就赶了过来。
“等等,方老板,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谁啊?”聂天宝脚步没动,眼睛还是一直在看着秦风远去的背影。
方雅志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个年轻人。我不认识啊,可能是老周的晚辈吧?”
“不对,他倒是像我的一个熟人!”
聂天宝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牙齿顿时咬了起来,一把推开了玻璃门,冲着秦风的背影大声喊道:“马子边!!!”
聂天宝喊话的声音很大,引得一些还没散的摊位老板们顿时纷纷看了过来,不过前面走的那几个人却是没什么反应。
“聂老板,你……你这是怎么了?”方雅志被聂天宝的举动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方老板,这事儿回头再向您解释……”
见到秦风三人就要进到马路对面的店里,聂天宝回头说了一句之后,径直就跑了过去,他怕去晚了那骗子会消失不见。
前两年发生在石市的事情,让聂天宝这辈子都忘不掉,有大概一年多的时间,他都没出现在石市的一些聚会中,因为聂天宝知道,那会的自己还是别人嘴中的笑料。
不仅如此,聂天宝的翡翠生意,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他在缅甸囤积来的一些原石,即使切出翡翠雕琢成饰品,生意也是大不如前。
现在石市的高端翡翠饰品生意,基本上都被聂天宝的老对头《奇石斋》给垄断掉了,任凭聂天宝使出各种招数,都无法弥补那次被人坑吐血所遗留在人们心中的印象。
所以聂天宝对那“马子边”是恨之入骨,甚至动用了石市道上的人物,只是那人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两三年过去了,“马子边”的形象本已经在聂天宝心中淡化了许多,但刚才他似乎从那个年轻人的眉眼间,又看到了“马子边”的影子。
“哎,这位,你等等……”
两家店铺只不过隔了一条不是很宽的街道,这会潘家园几乎也要闭市了,街上的人并不多,聂天宝三五步就追到了秦风身后,一把拍在了秦风的肩膀上。
“嗯?有什么事?”秦风回过头来,皱起眉头,说道:“有话就说,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我又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啊。”
聂天宝越看秦风越像当年的那个骗子,当下冷笑道:“马子边,没想到今儿居然会被你聂爷遇到吧?装,继续再给我装!”
说话的时候,聂天宝兴奋的身体都在颤抖,前几年上当被骗的事情,一直都被他认为是这辈子的奇耻大辱,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那个马子边。
要说秦风当年虽然化了妆,不过只是在眼角上动了些手脚,脸型什么的还是有些相像的。
加上过了几年的时间。聂天宝那模糊的记忆也分不清那点区别,倒是真的把秦风给认成了马子边。
“我说,你这人有病啊,松手!”秦风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冲着聂天宝说道:“你再不松手,小心我揍你!”
“有本事你揍我试试啊?”
聂天宝一手抓着秦风的肩膀。一手却是去掏手机,嘴上还恶狠狠的说道:“小子,当年被你跑了,现在咱们遇到,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嘿,这人真有毛病啊,上赶着让我揍?”
没等聂天宝话声说完,秦风一拳就封在了聂天宝的右眼上,紧接着一脚狠狠的踹在了聂天宝的小腹处。顿时蹬的聂天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别……别动手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聂天宝坐到在地上的时候,方雅志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把拉住了秦风,说道:“年轻人,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
“方老板,你问问他。”
秦风没好气的指着聂天宝,说道:“这人口口声声的说我叫什么马子边。抓着我不放还让我揍他,是不是自己在找打?”
秦风也没想到。事隔好几年了,聂天宝居然还对自己念念不忘,不过既然对方找揍,那就不妨成全他了。
“老方,你这朋友是过分了点。”
一直跟在秦风身边的周老板,也皱着眉头说道:“小秦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客人,这位聂老板行事,是有点不妥吧?”
周立洪的话,等于是肯定了秦风的说话,方雅志不由送来了抓着秦风的手。将还坐在地上的聂天宝扶了起来。
“哎呦!”
聂天宝呼了声痛,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指着秦风,喊道:“他……他就是马子边,当年在石市骗了我好几十万!”
“骗了你几十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雅志已经完全糊涂了,一边是老友的朋友,一边却是认识多年的生意伙伴,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好了。
“我说你这人真有毛病吧?”
秦风皱着眉头看向聂天宝,说道:“我姓秦,单名一个风字,叫秦风,不认识你说的什么马子边,还有,再说我是骗子,小心我揍你啊。”
“你……你长得就是很像他嘛。”聂天宝盯着秦风,嚷嚷道:“分明就是,你……你就是马子边。”
人的记忆是会随着时间减退的,当年马子边的面孔在聂天宝心中已经有些模糊了,所以在看到秦风后,他不自觉的就将马子边的形象和秦风对应了起来。
“我说老方,这哪儿跟哪儿啊?”
周立洪想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些看热闹的人群,说道:“围在这里也不像话,都进来说话吧。”
“好吧,聂老板,咱们进去再说。”
方雅志也很无奈,扶着还在喋喋不休的聂天宝进了周立洪的店铺,看聂天宝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骗子骗了他多少钱呢。
“聂老板,你也别口口声声的说小秦是骗子……”
进到店里坐下后,周立洪皱着眉头对聂天宝说道:“你先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给我们大家说说行吗?”
“这……这个……”
听到周立洪的话后,聂天宝顿时犹豫了起来,模糊不清的说道:“就是前两年在石市,他拿了两个假翡翠挂件,骗了我二十多万。”
当然因为被骗这事儿,聂天宝在石市几乎成为了一个笑柄。
所以他也不愿意在周立洪以及方雅志面前自曝其丑,万一这事儿要是在京城里再宣扬出去,那他也没脸来京城开珠宝店了。
“是什么等级的翡翠?”方雅志这话问的比较专业,价值二十多万的翡翠挂件,放在他店里也是极品。
“是……是帝王绿的。”
聂天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是想将秦风绳之于法,然后再动用自己的关系,在监狱里好好教训下对方。
“帝王绿的挂件,二十多万?”
听到聂天宝的话后,方雅志顿时明白了过来。敢情是自己这位老朋友想占便宜,没成想最后却是掉进了别人的套子里了。
要知道,帝王绿的翡翠,就是这几年整天泡在赌石场中的方雅志,都从没有见过,那可是传说中的物件。区区二十多万就想买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等等,聂老板,你说小秦就是那个骗子,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秦风是自己带过去的,眼下被人指责成骗子,周立洪感觉自个儿应该帮秦风洗清掉。
聂天宝指着秦风,说道:“他……他长得和那骗子一样。”
“不知道聂老板见的那个骗子。年龄有多大呢?”周立洪摇了摇头,没凭没据的就胡乱指责人,怪不得秦风会揍他。
“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吧……”
对那骗子的年龄,聂天宝倒是还有些印象,当下回忆着说道:“或者更大一点,不过绝对不超过二十七八岁。”
“二十五六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现在就是块三十了。”
周立洪闻言指了指秦风。说道:“你看看我这位小友像是多大的年纪?你看他像是三十岁的人吗?”
周立洪此话一出,聂天宝顿时傻了眼。因为秦风的那张脸任凭他怎么看,也就是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比当年骗他的那人都面嫩了许多。
“老聂,你应该是认错人了,给这小兄弟道个歉吧。”
方雅志也在一边连连摇头,对着秦风说道:“小兄弟。这事儿是我们的不对,为了表示歉意,回头我让人送块翡翠挂件来,你看怎么样?”
别管怎么说,聂天宝都是自己的朋友。方雅志也不想让他过于为难,当下就想送点东西给秦风宁事息人。
“别啊,方老板,这事儿不对,那人长得分明很像他呀。”
聂天宝也是一口浓痰蒙了心窍,嚷嚷道:“就算不是他,那也是他哥哥,不行,这事儿我得报警!”
“老方,你这朋友太过分了吧?”
见到年龄对不上聂天宝还是如此纠缠不休,周立洪顿时沉下了脸,对着方雅志说道:“老方,你知道秦风的老师是谁吗?就凭他这三番五次的污蔑秦风,要是传出去的话,我看你的脸面也没有了……”
“嗯?聂老板,你先别打电话,事情搞清楚再说。”
听到周立洪的话后,方雅志制止了聂天宝打电话的举动,看向周立洪,说道:“老周,这位小兄弟的老师是谁?只要能证明他不是骗子不就成了啊。”
方家是世代经营古玩的,知道干这一行,人脉是极其重要的,而且解放后方家衰败,自己这几年又是一波三折,真犯不着得罪行里的人。
“他的老师是齐功齐老爷子!”
为了强调秦风的身份,周立洪紧接着又说道:“而且小秦不是齐老爷子课堂上的学生,是当众收的弟子。老方,你说齐老爷子会收个骗子做徒弟吗?”
周立洪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自然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昨儿在秦风等人走后,他马上就找朋友打听起了秦风的名字。
这一打听,秦风在韦华会所的事情,也就显露了出来,那可是齐老爷子当众要收的弟子,这事儿几乎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周立洪今天才会如此力挺秦风,即使是得罪了自己的老朋友,他也不想开罪齐老爷子的弟子,毕竟在他所经营的这个行业里,齐老爷子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什么?齐老爷子的弟子?”
听到周立洪的话后,方雅志不由高声叫了起来,怪不得他吃惊,因为齐老在国内古玩行里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
就是已经被当年那件事折腾的有些走火入魔的聂天宝,在听到齐功的名字后,也顿时清醒了过来,在国内古玩行里,没听过齐功的名字,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藏友。
“聂老板,这……这事儿,我想是你误会了。”
方雅志看向聂天宝,声音里已经带有了一丝不快,“聂老板,快点给这位小兄弟道个歉吧,我说你这事儿办的也忒孟浪了点。”
在国内古玩行里混,没谁想得罪齐老爷子,而且这几年齐老已经不带学生了,眼下却是为秦风破了例,想必是对他喜爱有加的,得罪这样一个人,殊不明智了。
“我……我……”
在得知秦风是齐老爷子弟子后,不知为何,聂天宝再看向秦风的时候,他似乎和当年的骗子又不像了,最起码也是如同周立洪所说的那样,年龄就对不上了。
“秦兄弟,实在是对不起,我是想起当年受骗的事情,一时气愤认错了人。”
聂天宝从一文不名起家,混到现在也有数千万身家,自然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当下站起身来,态度十分恭敬的对着秦风鞠了一躬。
“哎,聂老板,这个我可当不起。”
秦风连忙站起身,托起聂天宝后,说道:“我也十分恨骗子,刚才被您给骂急了,这才动了手,说起来还是我不对呢。”
秦风的话让聂天宝对其的怀疑又消除了几分,这神态和当年那骗子的嚣张气焰完全不同嘛,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
“多谢秦兄弟,等改天有空,我一定再向您摆酒赔罪……”
想着今儿发生的这事,聂天宝也是心中郁闷,原本以为抓住了当年的骗子,没成想认错了人不说,还白白挨了顿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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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蛇吞象(上)
“真是莫名其妙,老方怎么会有这种朋友?”
等到方雅志和聂天宝离开后,周老爷子尚自愤愤不平,秦风算是他的朋友,聂天宝如此作为,简直就没把自己放在眼中。
“周老,算了,被人骗了的心情也能理解。”
秦风大度的摆了摆手,反正刚才给了聂天宝一拳一脚,自己又没吃什么亏,话再说回来,秦风还真是聂天宝口中的马子边,并没有冤枉自个儿。
“那也不能到处指责人是骗子吧?”
周立洪摇了摇头,看向秦风,说道:“秦兄弟,回头老头子请客,咱们去喝御膳粥,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俗话说人老成精,周立洪早就看出来了,秦风似乎对那《雅致斋》的兴趣并不大,虽然没法结下这段善缘,但周立洪还是想和秦风处好关系。
“周老哥,今儿是不成了,我晚上还有事,改天我请您。”
周立洪一口一个秦兄弟喊着亲热,秦风也是打蛇随棍上,改口喊了声老哥,其实以他的辈分,如此称呼周立洪也不为过。
客气了一句之后,秦风眼睛往对面瞅了瞅,接着说道:“周老哥,对那家店,我还是有点儿兴趣的,您要是得空,帮我探探那边的口风如何?”
“真的,你对老方的店子有意思?”
听到秦风的话后,周立洪愣了一下,继而拍起了胸脯,说道:“秦兄弟,只要你有兴趣,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一准能让老方给你个最低的价格……”
“周老哥。这个……可就难说了。”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方老板这朋友不就是来盘店的吗?要是他们谈好了,哪里还有我的份?”
“这个……还真不好说,要不这样,秦兄弟,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周立洪闻言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那姓聂的人和方雅志关系如何,手头资金情况怎么样,是否真有实力接手那家店?
念及此处,周立洪还真不敢大包大揽,万一老方和那聂天宝已经达成了协议,那自个儿岂不是要失信于秦风了?
“周老哥,不用那么急的……”秦风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那位聂老板看样子应该是今儿才来的京城,没那么快就达成交易的。”
“嗯。我看也是……”
周立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秦兄弟,你是怎么打算的呢?那家店你最高可以出到一个什么价位?要不要我帮你先摸摸底?”
“周老哥,说实话,小弟懂一些风水堪舆上的学问……”
在江湖上混,有时候还是要装装神棍的,见到周立洪听到风水二字眼睛发亮之后,秦风接着说道:“方老板的那家店。正建在拐角处,面对两处街道。正好呈一个剪刀型,这是破财聚煞的风水格局,纵然人气再旺,买卖做下去也会将家产赔的精光!”
秦风这番话说的是半真半假,在风水中,是有一个被称之为剪刀煞的风水局的。
剪刀煞的格局是十字型。但并不是九十度垂直的,而是呈两个锐角和两个钝角的状态,就象一把剪刀一样,因此这种煞被称为剪刀煞。
犯剪刀煞是指出事的房子位于十字路口的一角,也就是处于两个锐角之内。民谚也有“路剪房,见伤亡”之说,从这种论点上看,方雅志的《雅致斋》正好符合这个特性。
“秦风,你……你说的是真的?”
周立洪闻言愣了一下,他是老派作风的人,对风水相术还是相信的,但却是没有想到,秦风一个当代的学生,也会有如此精湛的风水堪舆之术。
“周老,您让方老板请个风水先生一看便知,只要稍微懂行的,相信都能看出来。”
秦风并不怕有人去看《雅致斋》的风水,因为他所说的都是存在的。
不过秦风曾经丈量过那店铺两边的距离,却是九九之数,两边均为吉位,可以冲煞消灾,无形中已然将那剪刀煞给破除掉了。
不过秦风能看出这一点,是源自他脑子的九宫堪舆秘术的缘故,这本典籍在当代早已失传了,所以秦风并不担心那些所谓的“风水大师”看出端倪。
“这……这如何是好呢?老方的这家店要真是犯了剪刀煞,那麻烦就大了。”
周立洪也懂得一些风水堪舆的知识,原本他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听秦风这么一提,再一回想那雅致斋的布局,顿时感觉到还真是个剪刀布局。
要说周立洪和方雅志的关系还真不错,听到秦风的话后,马上就为方雅志担起心来。
周立洪知道,这剪刀煞的布局破解起来非常的麻烦,不仅需要改动店铺本身的结构,甚至还要周围的环境来配合。
如果那店铺是方雅志买下来的,他有权利动工改造,但那只不过是从市场租来的,别说周围环境,就是改动店铺外观的一砖一瓦,都是需要市场管理处批准的。
“秦兄弟,有件事还想请你帮帮忙。”
想到这里,周立洪一脸诚恳的看向秦风,说道:“我和老方是多年老友了,不能看着他败落下去,这店铺的事儿,你就当不知道,还请不要传出去。”
“周老哥,您这不是坑人吗?”
秦风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来,说道:“他方老板高价将店子转出去了,那新来的人怎么办?别人也是无法破了这剪刀煞的。”
“这……这个……”
周立洪被秦风说的哑口无言,忽然眼睛一亮,说道:“秦兄弟,你既然能看出来,想必也有办法破解吧?”
“办法是有,不过花费太大,最少需要三四百万以上。”
秦风就是在等周立洪问出这句话来,当下说道:“以方老板对这家店的装修。转让费要个几百万,原本是可以接受的,我刚才之所以犹豫,就是这剪刀煞的原因。”
“那……这事儿怎么办呢?”周立洪有些帮老友着急,如果这消息一旦传出去,恐怕方雅志的《雅致斋》就再也无人问津了。
“好办啊。那个姓聂的不是来了嘛?”
秦风压低了声音说道:“看那人的模样也不像是的懂风水的,让方老板狠狠的宰上一刀呗,反正四百万的价格我是不会要的……”
“这……这能行吗?”
周立洪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秦风想出来这么个馊主意,那聂天宝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善茬,万一日后惹出麻烦,还是老方倒霉。
“建议,我只是建议而已。”
秦风笑着站起身,拱了拱手。说道:“周老哥,您放心,这剪刀煞的事情,从我的嘴里绝对不会漏出去一个字,今儿就到这了,我还得赶紧回去,这几天忙的是一头烂额。”
“好,秦兄弟。我送送你。”
周立洪叹了口气,说道:“晚上我去找找老方。把这事儿给他说说,看看老方是个什么打算?”
“周老哥,留步!”
走到门口的时候,秦风拦住了周立洪,带着谢轩往潘家园外面走去,不过在转身之际。眼睛却是隔着玻璃看向了对面店里的方雅志和聂元龙。
方雅志似乎正在给聂元龙介绍着店子的结构,指手画脚的神情有些激动,显然两人的价码没能得到统一。
“风哥,这家店的风水真有问题?”
在谢轩想来,秦风的话要是能相信。那老母猪都能上树了,没看到对门店铺里的聂元龙,当年被秦风骗的差一点就精神失常了嘛。
“当然有问题……”秦风左右看了眼,说道:“先别问,走,上车再说。”
“风哥,您那剪刀煞说的是真的?”
来到停车场发动了面包车后,谢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其实是看中了那家店面的,如果秦风愿意的话,谢轩甚至想问老爸要钱投资了。
不过要是投资这家店铺,谢轩这奸商肯定要将莘南等人的股份进一步摊薄。
原本出了三十万他就要占据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如果出上三百万的话,他能给那四个人留下一成份子就不错了。
当然,投资与否还要看秦风的意思,只要秦风说个不字,那就是个聚宝盆,谢轩也只能将其当马桶用。
秦风手指放在膝盖上敲打着,随口说道:“自然是真的,不过我不是说了嘛,是可以破解的。”
“那不是好花好几百万吗?”
谢轩一脸沮丧的说道:“要是三四百万的话,我能问老爸去要,七八百万,我爸恐怕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金。”
“轩子,你没发烧吧?”秦风转过头看向谢轩,说道:“我脑子有病才会发七八百万收这破摊子,一百万我都嫌贵呢。”
“一百万,那只刚够店铺三年的租金而已,傻子才会那么做呢……”
听到秦风这话,谢轩基本上已经绝了接掌那店铺的心思,除非那位方老板脑袋抽筋了,才会将单是装潢都花费近千万的店铺一百万转让出去。
“方老板不是傻子,不过……咱们可以让他傻眼。”
秦风眼中露出了一丝冷笑,原本他已经决定不租那间铺子了,毕竟他使用不了那么大的面积,也没有相应的货源来维持销售。
不过在见到聂元龙之后,秦风却是改变了主意,一个成熟的计划在他脑中闪现出来,他秦风就是要在这玉石行当里,玩一出蛇吞象的戏码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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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打眼算是走了背字,这辈子没这么倒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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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蛇吞象(中)
“风哥,怎么让那方老板傻眼呢?”此时的谢轩,小眼睛里冒着精光,就像是说相声中的捧哏,接着秦风的话问道。
以谢轩对秦风的了解,他知道秦风如果泛起坏水来,别说一个《雅致斋》了,说不定来琉璃厂的《荣宝斋》都能被他给整趴下。
“轩子,你回头在潘家园宣扬下那《雅致斋》风水的问题,就按我给老周说的那样,一个字不漏的给我传出去。”
秦风想了一下,接着说道:“轩子,你再添油加醋点,将事情说的越厉害越好,最好能买通几个营业员,让她们也参与进来,就说在店里工作一段时间内,身体出了毛病……”
秦风脸上露出了坏笑,原本他只不过是想在潘家园先小打小闹的立住脚,没成想刚一来就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把握得住的话,日后国内的古玩行,当有他秦风一席之地。
秦风八岁的时候就变成了流浪儿,受尽白眼,在他的价值观里,动用什么样的手段积累财富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的结果。
“将剪刀煞的事情宣扬出去?还,还要买通那些营业员?”
谢轩有些惊愕的看向秦风,说道:“风哥,您不是答应了周老板,一个字都不往外说的吗?这……这样好吗?”
在江湖上混,最讲究的就是一诺千金,这也是李天远经常挂在嘴上的,就是谢轩这种半黑不黑的小混混,在港岛古惑仔电影的熏陶下,也深以为然。
“没错,我是答应了,我当然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了。”
秦风的右手弹钢琴般的在腿上敲击着。似笑非笑的说道:“轩子,那屋子里面可不是我一个人,我答应了不说,不代表你也答应了啊……”
顿了一下,秦风接着说道:“那个买和田玉饰品的女孩脸色很不好,让她出面就行。不过这事儿你别找她谈,我让于鸿鹄那边出个人。”
以前师父载昰经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江湖中厮混的人,对这句话都是深信不疑,很多帮派喜欢拜关公,就是源自于此。
秦风虽然不大相信什么神明,但是他也有些忌讳,一般发出的誓言都会遵守的,不过秦风自个儿遵守。并不妨碍谢轩去四处宣扬啊。
而且对于秦风而言,他所出的这些主意,走的是商业斗争的线路,否则以秦风的手段使起坏来,三天就能挤兑的《雅致斋》关门大吉。
“风哥,您……您真坏啊!”
谢轩也是聪明人,脑袋一转,就明白了秦风的心思。当下吃吃的笑了起来,说道:“风哥。您放心吧,不出三天,我让整个潘家园里的大小老板们,都知道这件事!”
潘家园从建成之日起,就成了京城的一道风景线,挤兑的老牌古玩街琉璃厂生意日益败落。就是说潘家园是国内古玩市场的风向标,都不为过。
所以只要谢轩将这消息在潘家园里传来之后,那等于就是整个京城亦或者是国内,都知道《雅致斋》风水不佳的事情。
“对了,风哥。那姓聂的正在和方雅志接触,万一咱们做的这些事,都便宜了聂天宝怎么办?”
谢轩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按照老爸对聂天宝的评价,那是个胆子十分大的人,未必就会在乎什么剪刀煞的风水格局。
“你笨啊,今儿聂天宝不还说在石市被骗丢尽脸面的事儿吗?”
秦风说道:“造谣的时候把聂天宝的事迹也给宣传一下,内容怎么样你随便编,总之就是要让他在京城圈子里颜面扫地。”
做古玩生意,第一是眼力,第二是信誉,没有眼力就不能镇得住场面,而没有信誉,就会失去客人的信任,更是无法生存。
在聂天宝身上,这两件都应了,购买假翡翠且不论花钱多少,那是没眼力,而他准备当众拍卖假翡翠的事情,却是让很多有实力的大商人对他敬而远之。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气得聂天宝差点吐血,原本想着借助那两件极品翡翠,将他那《玉石斋》的翡翠饰品一炮打响。
没成想这一炮打是打响了,却是鞭炮炸在了茅坑里,让聂天宝的名声,在石市商业圈字里是从里臭到外。
聂天宝从石市转战京城,也是想着两个城市间古玩行交流的不多,没人知道他的那件丑事,想在京城东山再起。
不过聂天宝怎么都不会想到,就在他抵达京城还每到三天的时间,他在石市占小便宜吃大亏的事情,被传的路人皆知。
虽然此刻谢轩还没有开始实施这两项计划,但那一脸激动的样子,已经可以说明其兴奋的心情了,恨不得马上就要这两件事付诸行动。
“轩子,做的隐秘点,别被人知道了。”在京大门口下车的时候,秦风给了谢轩于鸿鹄的电话。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谢轩一人行事未免太慢了,而于鸿鹄的那些手下虽然干正经营生不怎么样,但偷鸡摸狗造谣生事,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
这两天折腾出了不少事情,从苗六指的开锁公司到何金龙的拆迁公司,今儿阴差阳错之下,还有望得到一个古玩店,几件事都是错综复杂。
所以即使以秦风的头脑,也需要冷静一下,将这几件事的前因后果好好梳理一番,有时候步子迈的太大了,很容易扯到蛋的。
回到宿舍的时候,莘南又不在,秦风拿出谢轩带来的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写起了毛笔字,每当他心情浮躁的时候,这是最好的减压方法。
随着半刀宣纸上都写满了字之后,对于这几件生意,秦风心中也有了个大致的纹路。
以苗六指的江湖经验,那家开锁公司几句不要秦风费心,只需要吃干股就行,而收服盗门神偷一脉,才是秦风最重要的收获。
至于八字还没一撇的古玩店,如果秦风能够成功的上演一出蛇吞象的好戏,这家店铺他将交给谢轩来打理。
跟着自己好几年,秦风可是深知那小胖子的秉性,别看他年纪轻轻,如果谁要和谢轩动心眼子,恐怕被那小子卖了还在帮他数钱呢。
最让秦风有些头疼的却是何金龙那帮人,虽然在李然的操作下,拆迁公司的成立几乎没有任何问题,但这行业本身,却是存有很大的隐患。
从古至今,国人常挂在嘴上的话,无非就是“衣食住行”四个字,穿衣吃饭骑车上班,只要要求不高,这三项都能得到满足。
但是“住”,却是困扰百分之九十家庭的一个因素。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即使经常可以见到七八户人家挤在一个小四合院里的事情,但你要拆迁对方的房子,仍然不乏拼命三郎的出现。
所以拆迁工作,老实人是做不来的,但交给何金龙他们做,秦风又怕这些心狠手辣的家伙将事情惹的太大,其中的分寸是很难掌握的。
“坏事总是要有人做吧?再说了,何金龙他们也是为了国家建设嘛。”
秦风最后用很政治化的语言为这件事定了性,不过他日后主要关注的重心,肯定还是会放在拆迁工作上的。
在其后的几天里,秦风将手机给关了机,除了催促李然办理拆迁公司资质的事情之外,也就是没事骚扰下脑子还有些困惑的孟林。
孟林那哥们这几天一直在回味和秦风的谈话,越想越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只不过被秦风用话给挤兑死了,却是也尽心尽力的帮秦风协调办理开锁公司的一些手续。
剩下的时间,秦风除了睡觉之外,几乎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
现在已经进入到了十二月份,眼看入学后的第一次考试就将来到,秦风可是憋着劲想提前拿到本科毕业证的,这可关乎他未来几年的生活。
只有成为齐功硕博连读的学生,秦风才能真正的摆脱校园生活,有更多的时间去打理自己的生意,同时也有更多的关系人脉和财力,去寻找自己的妹妹。
不过这种忙碌的学业生活只维持了三天,就被找到了学校的周老板给打破了。
“周老哥,您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啊?”
秦风是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在宿舍楼门口发现周立洪的,周立洪也是个趣人,居然和宿舍楼看门的老头聊得津津有味,临走时还答应送那老头一套笔墨纸砚。
“打电话?我都快把店里的电话打坏了。”
听到秦风的话后,周立洪口中的吐沫星子差点吐到了秦风的脸上,“我说秦兄弟,你也太不讲究了吧?电话一关就是三天,这不是逼着我老周找上门来?”
“咳咳,周老哥,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秦风给周立洪倒了杯热水,指了指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几本书,说道:“您老不知道,齐先生说了,今年要是能通过本科的各学科考试,我就能跟着他做研究了,您说我能不拼命学吗?”
“可……可是你也不该去宣扬老方那剪刀煞的事情啊。”
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周立洪,在秦风提到了齐功之后,那气势却是莫名的弱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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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蛇吞象(下)
方雅志的事情,始终是好朋友的事情,周立洪再气愤,听到齐功的名字,那心里也是打了个突,得罪了齐老爷子的弟子,他还要不要在这行里混呢。
“周老哥,你说什么?我去宣扬剪刀煞的事情?”
听到周立洪的话后,秦风脸上顿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说道:“老哥,这话可不能乱说,秦风虽然年轻,但做事光明磊落……
那天的事情,除了咱们几个在场的人之外,秦某再没向任何一人说过,您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发誓的!”
秦风这番话是拍着胸脯说的,他也有这个底气,话说他秦风是秦风,谢轩是谢轩,他又管不住谢轩的嘴,别人怎么说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是你说的?”
周立洪闻言愣住了,他本以为是秦风散布出去的消息,搞得老朋友现在是四面楚歌,这才上门兴师问罪的,没成想秦风压根就不承认。
“周老哥,我这段时间忙的屁股都快着火了,我哪有功夫管别人的事情?”
秦风指着桌子上的一摞书,没好气的说道:“我一次考别人四年的课程,考不过去就不能毕业,您老以为我很清闲吗?”
秦风这话倒没骗周立洪,他这几天是忙得不可开交,明儿李然约他带着何金龙去认识一些城建方面的人,秦风都给安排到了晚上,白天实在是没时间。
当然,就算秦风再是天才,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二个月内,就能通晓大学几年所有的知识,他现在只是在做准备工作而已。
以秦风的手段,记不住大可以去抄的。他准备了一叠扑克牌大小的白纸,每天就是将各科目必考的一些内容,全部抄在上面。
秦风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能抓住他抄袭的老师,反正就是将京城里最出色的反扒队员放进考场,怕是也抓不住秦风的痛脚。
“这……这是我误会了?”
盯着秦风的脸庞,周立洪有些糊涂了。嘟囔道:“那天店里就咱们几个人,不……不是你说的,难不成还是我店里伙计说的啊?”
“哎,老哥,说不定就是你店里伙计呢。”
秦风闻言撇了撇嘴,说道:“我这几天都没出京大校园,如果您说的只是这件事儿,那和我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难道是小刘说的?”
周立洪恨恨的跺了下脚,气道:“这小子真是扶不上墙的的烂泥。告诉过他多少次少喝酒少说话了,肯定又是酒喝多了在外面胡咧咧。”
周立洪的那店伙计,是他一个远房亲戚的外甥,能说会侃,人倒是挺适合干古玩这行的,就是喜欢喝个小酒,但凡一喝多,那是什么都会说的。
“秦风。实在是对不住,老哥没打听清楚就来找你了。”
想到自家伙计的为人。周立洪脸上顿时一阵发烧,事情的根源出在自个儿身上,他却是跑来怪罪秦风,这事儿办的是有些不靠谱了。
“周老哥,没事,不过……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秦风这话问的是半真半假。他知道谢轩肯定是将消息放出去了,不过这几天实在是忙,忙到他压根就没顾得上这件事的进展。
“唉,别说了,老方算是被害惨了。”
周立洪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潘家园传起了那《雅致斋》风水不好的消息,原本有意接手的几个人,纷纷打了退堂鼓。
不仅如此,那个聂老板在石市沾便宜出大亏的事儿,也被人打听了出来,传的是沸沸扬扬,都被人说成是卖假玉的了……”
原来,就在秦风等人离开后的第二天,潘家园就在流传着《雅致斋》犯了剪刀煞的消息,而且是越传越烈,许多人都跑去《雅致斋》外面查看了。
正忙着转让《雅致斋》的方雅志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急了,当天下午就跑到雍和宫那边找了位“风水大师”来堪舆地形。
原本方雅志在路上就给那位“风水大师”塞了个红包,想请其多美言几句,将谣言给压制下去。
但是谁知道,到了地方之后,那位“风水大师”居然临阵变了卦,直言这就是“剪刀煞”的风水格局,对人的身体和财运,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风水大师这番话刚说出口,看热闹的尚没什么反应,但是《雅致斋》的店员们就先闹了起来。
尤其是一位脸有病色,瘦的只有六七十斤的女店员,哭天喊地的要求方雅志赔偿她的身体。
那位女店员一时情急,只说了身体,漏掉了“健康”两个字,搞得那些不知情的游客,还以为六十多岁的方雅志老不正经,将自己的女店员给非礼了呢。
另外几个本来只是感觉到会经常疲惫,身体并没有毛病的营业员听那女孩一哭,顿时也拿不住劲了,纷纷围住了方雅志,都要讨个说法。
六十多岁的方雅志这两年多来,原本就是内忧外患,整个人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不是很好,被这一闹腾,只感觉天昏地转,一声没吭的就昏厥了过去。
也幸亏方雅志对待那家店的经理不薄,在周立洪等人的帮助下,将《雅致斋》关了门,把方雅志送进了医院,这场闹剧才得以告一段落。
不过进了医院后,那位跟了去的风水大师的话,又让方雅志气急攻心。
敢情大师说出“剪刀煞”的事情,只是为了赚取一笔破煞的费用,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当时闹腾腾的场面打断掉了。
风水大师还没忘记这茬,追到了医院里再一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气得方雅志差点没闹出了人命。
原先《雅致斋》犯了“剪刀煞”的事情,传播还仅仅是局限在了潘家园的范围之内,但今儿这事一出。顿时整个京城的收藏圈子全都知道了。
甚至方雅志还有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老朋友打电话慰问时,都会很隐晦的问上一句剪刀煞的事情,让方雅志连死的心思都有了。
“谢轩这坏小子,借力打力的手段用的不错。”
听周立洪说到这里,秦风不禁在心里暗笑了起来,俗话说人言可畏。有些事情就算是假的,说多了也会变成真的了。
不仅如此,在第二天的时候,一直跟着忙前忙后的聂天宝,也听到了有关他的传闻。
那传闻将聂天宝在石市因为贪图便宜吃亏上当的事情,描绘的活灵活现,直接就把他说成了一个贪小便宜吃大亏的奸商。
听到这传闻后,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的聂天宝,当时就被气的脸色蜡黄。
再也没有脸面呆在京城了。匆匆告辞而去,因为聂天宝实在受不了那些探望方雅志的人,看向他时的那种神色。
聂天宝这一走,再加上京城这么多不利于他的传闻,方雅志顿时心如死灰。
他赌石时的豪赌几乎将家族里的现金全都给败光了,原本就指望转让潘家园的《雅致斋》套取一些现金,以解燃眉之急,但以目前的态势。几乎没有人会愿意接手了。
要知道,生意人最重风水。聂天宝要是没出事,或许还没什么,但现在一倒霉,几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雅致斋》的剪刀煞上,试问还有谁敢以身试煞呢?
周立洪和方雅志是四十多年的老朋友,当初经营这家文房四宝店。曾经得到方雅志很多的关照。
事情出了之后,他以为是秦风传播出去的谣言,一时气愤下,这才上门兴师问罪的,其实周立洪也没猜错。只不过这事儿不是秦风“亲口”说出去的罢了。
“聂天宝竟然跑了?妈的,便宜这小子了。”
听完周立洪的解释后,秦风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那老小子倒是见机的快,如果聂天宝敢还留在京城的话,秦风不介意将他气个半身不遂偏瘫中风的。
“唉,这事儿都怪我。”
秦风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说道:“周老哥,要不是我最快,和你说的这件事,恐怕也不会传出去的,这……这都怪我!”
周立洪连连摆手道:“秦兄弟,这也怪不了你,那店子的确是犯了剪刀煞……”
在那位说话说一半的“风水大师”之后,也曾经有几个想占便宜,趁着这件事盘下那店子的老板,又找了些人来看店铺的风水。
这些人来到之后,得出的结论都和秦风一模一样,这店铺的方位的确是犯了“剪刀煞”,而且如果想破除煞气的话,需要改动周边的环境,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来,那些老板们也都打了退堂鼓,彻底对这店失去了兴趣,再加上事情出了以后,店员们都拒绝来上班,《雅致斋》已经关门歇业了整整三天了。
“周老哥,那……那您看这事情怎么办?”
秦风一脸悔意的说道:“别管怎么说,这剪刀煞的事情,总归是我秦风说出去的,要不然,我去给方老板道个歉?把老人家气出个好歹可不行啊。”
“别……别介。”周立洪连忙说道:“不去还好,你这要是去了,估计老方真能被气死。”
按照周立洪的说法,这事情十有**就是自己的店伙计传出去的,要是秦风将话挑明了,他也没脸再去见这位老友了。
“那……要不这样吧……”秦风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下,说道:“我把那家店盘下来算了,反正我现在手头也有点资金。”
“那可不行,秦兄弟,那不是害你吗?”
有过刚才的谈话,周立洪倒是没多想,连连摆手道:“剪刀煞的风水不破,你多少钱扔进去也是白搭。”
“周老哥,也不是不能破,就是要花点钱。”
秦风看了一眼周立洪,说道:“要不……我将破除剪刀煞的法子告诉方老板,让他自己解决去?不过就是三四百万的事情罢了,方老板那么大的生意,应该能挤出来吧?”
“三四百万?老方现在三四十万都拿不出来。”
周立洪苦笑着摇起了头,那位老友爱惜面子。一直没向他们这些老朋友张口借钱,不过周立洪知道,方雅志现在真是山穷水尽了。
“三四十万都拿不出吗?”
秦风闻言眼睛一亮,有周立洪这句话,他蛇吞大象的可能性,最少能有八分把握。因为现在潘家园的《雅致斋》,已经成了方雅志的一个很沉重的负担。
“周老哥,要不……我还是去见见方老板吧。”
秦风开口说道:“我的一些师兄弟,手上都有些闲钱,将店子盘下来不成问题,如果方老板愿意,我就接手了这家店。”
秦风在说出师兄弟几个字后,特别加重了几分语气,因为齐老的一些弟子。现在都是古玩行很有名气的藏家,千儿八百万在他们眼里压根就不算什么。
“行,那咱们现在就去医院,老方这都快愁死了,不过,你千万别提剪刀煞的事情啊,老方现在就听不得那三个字……”
果然,听到秦风的话后。周立洪马上就答应了下来,这老爷子也是急脾气。说走就要走,拉着秦风出了宿舍楼。
秦风也没叫谢轩,和周立洪坐着地铁赶到了朝阳医院,在医院门口,秦风买了个百八十块钱的水果花篮,拎着进了病房。
方雅志正靠在床上打着点滴。进了病房后周立洪就说定:“老方,听说你出事了,小秦非要来看看你。”
“小秦?哦,是……是齐先生的弟子啊?坐,快请坐!”
仅仅三天功夫没见。原本相貌儒雅,看上去只有四五十岁的方雅志,像是突然老了二十年,不仅头上的鬓发完全花白了,就脸上都出现了不少黑褐色的老人斑。
“果然是谣言如刀,杀人不眨眼啊。”
看着方雅志的样子,秦风微微摇了摇头,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愧意,商场如战场,秦风所动用的手段并不算阴险卑鄙。
而且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方雅志沉迷赌石,也不会将亿万家产尽数败光,到了现如今这走投无路的地步。
“方老板,商场上的一时失利不算什么……”
秦风将花篮放在了床头,劝慰道:“您老能将雅致斋发扬光大,日后肯定还能让其再辉煌起来的。”
“《雅致斋》还能再辉煌?”
方雅志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瞒小兄弟,方某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也就周老哥不嫌弃我,还认识我这个老朋友……”
自家知道自家事,《雅致斋》现如今的情况,比外面众人所知道的还要严重。
就在一个月前,在琉璃厂那家《雅致斋》的大掌柜,和财务串通起来,卷了账上最后的三百万的现金而逃。
虽然方雅志报了警,但这样的案子,运气好一年半载能抓住人,运气不好,恐怕三年五载也未必能破得了案子。
这件事一处,让本就举步维艰的《雅致斋》更是雪上加霜,要不然方雅志也不至于急着转让潘家园的店了。
“老方,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周立洪走了上来,说道:“回头我让人先拿五十万给你周转下,只要能先稳住,以《雅致斋》在玉石行的名声,是能东山再起的……”
周立洪的话让秦风暗暗点头,这位老爷子倒是位性情中人,一般遇到这种事情,常人都是躲之不及,周立洪居然还敢往外借钱。
“老周,你那边也不宽裕,算了……”
方雅志摆了摆手,说道:“潘家园这家店是废了,有人接手我就让出去,没人的话就关门好了,不过总店我会保住,祖宗的产业不能在我手里没了啊……”
说着话,方雅志是老泪纵横,原本他已经将《雅致斋》发扬光大,但一时的决断错误和疯狂的赌石,让他从事业的巅峰跌倒了谷底。
听到方雅志的话后,秦风不动声色的问道:“方老板,潘家园的店,不知道您想怎么转呢?那家店我看过,面积可是不小,而且装潢的也很不错……”
“怎么?秦老板有兴趣?”
到底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人了。一听秦风的话,原本颓废不已的方雅志,脸色瞬时一变,身体从床上坐直了,刚才的秦兄弟,也变成了秦老板了。
秦风点了点头。说道:“有点兴趣,上次我和周老哥去您那店,就是看看环境的。”
听到秦风提起环境两个字,方雅志眼中的精光顿时褪去了,秦风这真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剪刀煞”的风水格局,岂不说的就是环境吗?
“秦兄弟,你是老周的朋友,这事儿我也不能骗你。”
方雅志靠回到了病床上。声音虚弱的说道:“这家店铺犯了剪刀煞,风水不是太好,我老方不能做蒙骗朋友的事情。”
其实方雅志对那剪刀煞的说法,此刻也是深信不疑。
自从开了潘家园的分店一年多之后,方雅志的生意就开始逐渐走下坡路,近两年更是霉运连连,在赌石市场一败涂地,如今连自己都躺在了病床上。
“方老板。这事儿我听说了。”
秦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说道:“剪刀煞并非不可破解。只不过需要一笔花费,如果方老板愿意转让,也不是不能谈……”
“什么?可以破解?需要多少钱?”听到秦风这话,方雅志又激动了起来,现在潘家园店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了。
“三四百万吧?”秦风随口答道。
“三……三四百万?”方雅志脸上露出了苦色,别说三四百万了。他现在连三四十万的现金都拿不出来。
“秦老板,不知道你想怎么接手这家店呢?”
断去了自己破除剪刀煞的想法,方雅志看向了秦风,现在他的事情早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怕是除了面前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之外。再也没有人愿意接手那家店了。
“方老板,这话不应该您问我吧?”
秦风闻言笑道:“您当年和那家店签了十年的协议,现在还剩下三个年头,能转出去多少钱,您老自然心里有数的。”
最早一批在潘家园做生意的人,大多都签的十年协议,那时的租金十分便宜,不过随着潘家园生意的火爆,这些年也相应提高了几次,和周立洪说给秦风的差不多。
“秦老板,在商言商,说实话,我那店先期装潢投资就花了一千两百万,店里的家具摆设全都是檀木打制的,这过了七年,我给你折算掉八百万,你看如何?”
原本方雅志是想将潘家园的《雅致斋》做成老方家的总店的,所以在建店之处不计成本的将其装潢的美轮美奂,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但是方雅志也没想到,这仅仅只过去了七年,被他许以重望的“百年老店”,就走到了尽头,面临着关门转让的结局。
“三百万?加上剩下三年的租金,那就是四百万左右了?”秦风闻言摇起了头,说道:“方老板,这价格不合适!”
没等方雅志开口,秦风紧接着说道:“且不说我要花费三四百万破除那风水局,就是那装潢费用也不合理……
如果这房子是您买的,装潢费可以折算,但您也是租的,我三年到期干不干还不一定,如果把装修费折算进去,我一年等于是一百多万的租金,您觉得合适吗?”
秦风这番话一出,方雅志顿时沉默了下来,秦风虽然是在侃价,但他说的很在理,这装潢不是房子,一人一个口味,它是无法保值的。
“那……秦老板,您能出个什么价呢?”
方雅志一脸苦涩的问道,现如今这潘家园店就是个烫手山芋,只要有人愿意接,方雅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秦老板,我只能出店铺三年的房租,别的条件我真的没法答应。”
秦风的语气十分坚决,话说他手头一共就一百多万,到时还需要对那店铺做一些简单的改动,根本就不可能考虑什么装修折旧费用的。
“三年的房租?那……那我一千多万的装潢,岂……岂不是都打水漂了?”
方雅志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如果是这种结果,他宁愿就一直将《雅致斋》关门下去,反正房租交了三年的,他也不怕市场管理处来赶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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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趁火打劫
“方老板,这租房可不像是买房啊。”
听到方雅志的话后,秦风说道:“如果这店铺是您的,那说不定里面的装潢还要增值呢,可是租来的房子,里面的东西不是自个儿的,我干嘛要花那么多钱啊?”
秦风这番话说的方雅志哑口无言,当时之所以投入那么多资金,一来是方雅志当时几乎完全垄断了国内的玉石市场,一时间信心膨胀,想做出一个旗舰店来。
第二就是,方雅志从来没想过他会败走滑铁卢,当时和市场管理处签订的协议是等到租期满后,按照当时的市场行情,他有优先租赁权。
但是方雅志怎么都没想到,仅仅过去七年的时间,他的玉石王国就轰然倒塌,数十家连锁店荡然无存,现在连旗舰店都要转让掉了。
“秦老板,不是我不愿意转让,只是你的条件……我实在无法答应。”
方雅志摇了摇头,说道:“店铺转让折算装修费用,这在行里也是规矩,就算那些装修在秦老板眼中不值那么多钱,但也不能一笔抹去了吧?”
方雅志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装修费用可以降低,但一定要有。
“方老板,我的看法,和您不太一样……”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吧,我先说一下对于这家店铺日后的改造和经营项目,看看咱们能不能达到共识。”
“日后的经营项目?秦老板请讲……”
方雅志闻言愣了一下,只要店铺转让出去,他管秦风卖什么啊?就算是买毒品也和自己没丁点的关系了。
“我本人很喜欢玉石,日后这家店,应该还是经营玉石的……”
秦风开头这几句话。顿时吸引住了了方雅志的注意力,毕竟他是成也玉石败也玉石,对这东西真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现在和田玉的市场比较混乱,我不想涉足太深,玉石店经营的项目主要分为三类。”
秦风看了一眼方雅志,继续说道:“第一类产品。将会是古玉,而且还是传承有序的传世古玉……”
“等等,秦老弟,这……这古玉可不是大白菜,您能有多少啊?”
秦风话声未落,就被一旁的周立洪打断掉了,“您这口号要是喊出去的话,有客人上门而拿不出东西来,那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周立洪的这番话。是好意提醒秦风的,玩文房四宝的人,对玉石多有钟爱,否则他也不会和方雅志成为至交好友了。
这传世古玉,在玉石中可谓是最高端的一类产品,只是因为传世数量的原因,这种商品没办法敞开了卖,一般小的玉石店。有个一块品相好的那就是镇店之宝了。
即使是方雅志做了多年的玉石生意,《雅致斋》也不过就七八块传世古玉。而且只有三块称得上是上品古玉,一般都是秘不示人珍藏起来的。
“周老哥,既然我敢说,自然就有办法,这点您不用担心。”
听到周立洪的话后,秦风笑了起来。古玉这东西,别人没有并不代表他也没有,这天下那么多的古墓,里面放的不都是古玉吗?
当然,秦风喊出这个口号。只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响名头,将那些收藏古玉的高端藏家给吸引过来,并没打算将其作为主营项目。
而且秦风会将他手上的古玉定一个极高的价格,甚至超出当今拍卖市场拍出的高价。
如此一来,即使有人动心,也要考虑古玉市场的实际价格,秦风手上那数十块古玉,也就能支撑一段时间了,绝对不会出现周立洪所说的那种现象。
方雅志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将古玉作为主营项目,这想法很大胆,只要你拿得出东西,这是聚集人气的好办法,不知道秦老板经营的第二类商品是什么?”
和周立洪不同,方雅志在玉石行里绝对算得上是顶级的行家,不管是销售还是对玉石本身的鉴赏,他都有着过人之处。
所以秦风说出这第一条后,他顿时收敛了心中因为秦风年轻所生出的那丝看不起的念头,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绝对是号准了这行当的命脉之人。
“呵呵,玉石店吗,经营的自然还是玉石。”
秦风笑了笑,说道:“第二类玉石商品是和田玉,咱们国人认这个,店里总还是要经营的,不过我只经营最顶级的和田玉,将其做成高端品牌……”
秦风前几天在《雅致斋》里转悠过,他发现方雅志的经营策略是广撒网多捕鱼,好的坏的和田玉饰品,几乎都摆在一起,只是因价格不同,摆放的位置稍有不同罢了。
这样固然能吸引到不少中低端顾客,但同样,将档次不同的玉石摆在一起,也会流失掉那些高端顾客。
因为以那些人的消费心理,他们是不屑于去买与低端商品一起销售的玉石的,这年头的有钱人和暴发户,都是那种不买最好只买最贵的操蛋脾性。
所以秦风打算将他的玉器店,打造成为一个真正的玉石高端品牌,完全不经营低端饰品,日后只要有人提起他的店,都会有种对品牌的认同感。
这样虽然会流失很大一部分生意,但是秦风相信古玩行的那句老话,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只要秦风能耐得住性子,等到店铺品牌形成,得到那些高端客户的认可后,秦风相信在京城这种堪称为国际大都市的城市中,他的品牌玉石,会得到一个井喷的发展状态的。
当然,这些话秦风是不会对方雅志说的,对市场的预判是否准确,那是一个商人能否成功的重要要素,方雅志又没给自个儿交学费。哥们没义务告诉他。
“秦老板,这品牌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听到秦风的话后,方雅志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他以前也曾经想把琉璃厂的总店做出品牌精品玉石店,并且付诸于了行动。
但那次尝试的结果,实在是不如人意。由于琉璃厂的人流量,也多是由外地游客组成的,他们更多的是想购买一些物美价廉的纪念品。
缺少了那些低端玉石商品,也导致总店每月赚取的利润,才刚刚够店铺维持常态的,比以往的利润要下降了六成之多,仅仅两个月后,方雅志就放弃了这次尝试。
“我知道难做,总是要试试吧。”
秦风没有反驳方雅志的话。但也没过多的解释,他心中的想法是要将自己的玉石品牌,经营的就像沪上的城隍庙黄金一样,只要游客到来,都会去购买一些的。
不过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一定时间的积累,或许三五年,或许十多年。但是秦风有信心,他的这家店铺。一定会成为国内玉石行当的第一品牌的。
看到秦风的神情,方雅志不由摇了摇头,在他看来,秦风这就是个热血沸腾的小青年,等到一头扎进古玩行的漩涡中之后,才会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错误。
但方雅志并没有提醒秦风的想法。进入古玩行的人,谁没交过学费?年轻固然是一种资本,不过也代表着不成熟,多碰碰壁未必是件坏事。
“秦老弟,你要经营的第三种玉石是什么类型的呢?”
看到场面稍微有些僵持。周立洪连忙打起了圆场,其实他还是希望秦风能接手那家店的,一来可以解老友的燃眉之急,二来日后他也能和秦风做邻居,方便交流感情嘛。
“翡翠!”
秦风说道:“不过我只经营最顶级的翡翠饰品,低于一万块钱以下的翡翠,我的店里不卖!”
“翡翠?”
听到秦风说出这两个字,方雅志那张脸不由抽搐了起来,他那亿万身家,几乎全都是败在翡翠上面的。
“秦老板,奉劝您一句,这翡翠,还是少沾为妙。”
方雅志闭上了眼睛,眼角却是流出一滴浑浊的泪水,说道:“想要得到高档翡翠,就必须去赌石,可这赌石,能让人上天堂,同样也能使人下地狱啊!”
想着这些年的赌石生涯,方雅志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次次的赌垮,让他几乎丧失了理智,这才导致了现如今的窘境。
在决定要转让潘家园店的时候,方雅志就在心中发了誓,等到手中的那些翡翠饰品完全售出之后,他就退出翡翠市场,专心在琉璃厂经营传统玉石。
秦风脸上露出笑容,淡淡的说道:“方老板,这点是没什么问题的,我只买赌出来的翡翠,不沾赌石不就行了。”
秦风这话却是在忽悠方雅志,虽然翡翠原石没有任何的科技手段能勘测出里面的东西,但秦风却是从载昰那里学到一些别的技巧。
秦风不敢说逢赌必涨,但用上那法子,却是能判断出一块原石中是否有翡翠,相对于一刀切下去只得到一堆破石头的赌石相比,秦风赌涨的机会无疑胜过那些人百倍。
之所以秦风还没有接触赌石,那是因为他还没有足够的资本,要知道,国内升温的翡翠热,也让赌石的成本大增,没个百十万,根本别想涉足这个市场。
“只买成品,不沾赌石……”
方雅志自然不知道秦风有赌石的绝技,他此刻正情不自禁的念叨着秦风的话,脸色变幻不定,如果方雅志早有秦风的这种觉悟,何至于赌得差一点就倾家荡产了呢?
“罢了,我这几十年都活狗身上了,居然还没你看得透。”
方雅志使劲的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恍惚的看向秦风,说道:“说吧,你能给出一个什么价格?这家店,我转给你了……”
“方老板,还是我刚才说的那样,我只承担这个店铺以后三年的房租水电。”
秦风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失去了继续谈判的意思,当下说道:“另外,您那合同中租期到期后的优先承租权。也要在转让合同中注明了……”
“秦老板,你……你这也太狠了吧?”方雅志原本以为秦风能给个一两百万的店铺装修费用,没成想他还是一毛不拔。
“方老板,我话还没说完呢。”
秦风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如果方老板您答应,我这家店在三年内。会让出百分之六十的面积,帮您经营翡翠饰品,利润你七我三……
当然,这些翡翠饰品必须售价都在一万以上,而且在卖出的时候,也需要打上我那店铺的品牌……”
“你……你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啊。”
听到秦风这番话后,方雅志差点没一口血喷出去,如果按照秦风说的那样去做,他岂不是成为了一个二级经销商?专门给秦风店铺加工翡翠的?
“方老板。话不能这么说?”
秦风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道:“您这些年来挤压的翡翠,数量应该不少吧?这些翡翠布销售出去,只能白白占用您大量的资金。
我不需要您的进场费,开辟出那么大一块帮您处理这些翡翠,开出的条件其实并不苛刻,如果方老板您日后还想在翡翠市场大展拳脚,那我这个建议您完全可以不用考虑……”
言谈之中。秦风早已看出方雅志的心思,在赌石中亏光了老本之后。方雅志连带着对翡翠生意也绝望了,自己不狠狠的宰上一刀,那也忒对不起人了。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秦风盘下那么大一个场子,除了手上的几块古玉,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玉石能上架销售的。全指望着方雅志的那些货救场呢。
秦风的话让方雅志沉默了下来,他这些年虽然赌石赔光了老本,但一两亿块钱就是撞大运,还是能碰到一些好料子的,手上的确有一笔数量不菲的高档翡翠饰品。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方雅志以后的确不打算再碰翡翠生意,这些翡翠的去留就是个问题,那么多的货,国内能一口吃下了的人绝对不多。
见到方雅志有些意动,秦风继续鼓动道:“方老板,说句不好听的话,您的那些翡翠如果处理给别人,我想价格绝对不超过实际价格的三成,这中间的损失,您肯定能算出来吧?”
秦风接手这家店铺是趁火打劫,但方雅志如果要出手那些翡翠,恐怕比秦风更有甚之的人还要多,相对而言,秦风感觉自己已经是很厚道的人了。
“秦老板,我被你说服了。”
默默想了大概十多分钟后,方雅志抬起了头,看着秦风说道:“店我转给你,条件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要支付一百万的货款押金……”
现在的《雅致斋》,总店大掌柜卷款私逃,可谓是内忧外患,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方雅志不想传出靠着从朋友处拆借维持生意的传闻,他只能接受秦风所提出的条件了,六十多万的房租加上一百多万的押金,这些钱可以让方雅志周转几个月,到时候《雅致斋》的总店也能起死回生了。
“一百万的货款押金?”
秦风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方老板,我秦风不是趁火打劫的人,这钱我三天内就能准备好,只要转让协议签了,马上就能打给你。”
秦风知道,单单一百万,是不足以买到方雅志所铺货的翡翠,花一百万就能让自己的店铺充盈起来,秦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好吧,秦老板,这协议就由你来制订吧,我随时都可以签。”
决定了转让潘家园店和放弃翡翠生意后,方雅志心中像是卸下了一块巨石,他现如今再也没有什么开拓市场的想法了,只是想将《雅致斋》这个祖宗的产业保留下来。
“那好,方老板您多休息,我就先告辞了。”
看到自己真的说服了方雅志,饶是秦风有着不输于面前两个老人的沉稳,也在心中欢呼了起来。
拿下那家潘家园标志性的店铺,至少能让秦风在这行当里少奋斗二十年,这是多少古玩商人们都办不到的。
不知道那些因为“剪刀煞”对这家店而却步古玩商们,事后知道秦风拿下店铺所花的钱后,会不会去打听哪里有后悔药卖?
“秦风,我送送你。”见到秦风告辞,周立洪跟在后面送了出来。
走出病房十多米后,周立洪指着秦风苦笑道:“你小子,要不是你这几天没出京大校园,我真怀疑那剪刀煞的风声是你放出来的了……”
饶是周立洪见惯了商场的尔虞我诈,也亲自谈过不少的项目,但是秦风这步步为营却是让对手步步后退的谈判,还是看的他叹为观止。
要知道,那家店虽然传出了剪刀煞的事情,但如果方雅志放出转让消息,并且能等得起的话,国内还是会有些不信邪的人感兴趣的。
以那家店的位置和现如今潘家园一店难求的局面,方雅志就是开出一百块钱一平方的价格,那些不敬鬼神的人,或许也能接受。
而秦风就以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居然说的方雅志原租金转让不谈,竟然还给秦风铺起货来,他都怀疑老友的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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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贪欲
“周老哥,您不觉得我这种做法,其实和方老板是双赢吗?”
听到周立洪的话后,秦风摇了摇头,说道:“方老板在玉石行多年,《雅致斋》并不缺少名气,但是它现在所缺的,无非就是资金周转和解决内部矛盾。
我接手这家店,可以为方老板带来近200万的现金,帮他销售那些翡翠饰品,也能帮他带来持续收入。
而原本方老板就有意退出翡翠市场,与我日后的生意也不会有冲突,将店子转让给我,这实在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啊……”
早在秦风前几天来查看这家店铺的时候,他就动了心,不过自家知道自家事,秦风的资本,尚不足以将这家曾经是国内玉石风向标的店铺收入囊中。
但是方雅志赌石亏损了巨额资金,与那家店似是而非的“剪刀煞”风水格局,让秦风看到了一丝希望,只是这年头趁火打劫的人,并非只有秦风一个。
所以秦风这才让谢轩放出了“剪刀煞”风水局的消息,先将各方有意盘下《雅致斋》的人惊退后,又揭了聂天宝的老底,让他无颜呆在京城。
如此一来,断绝了各种希望几乎完全山穷水尽的方雅志,纵然有再多不满,也只能接受了秦风的条件,不过那一百万的货款押金,还是超出了秦风的预算。
“秦老弟,你既然想盘下这家店,可就要抓紧了,我听老方说,那个石市来的姓聂的,这几天还在犹豫着呢。”
周立洪是聪明人,虽然他还是怀疑剪刀煞的事情是秦风放出的消息。只是无凭无据的,他也没必要得罪人,反而又透露给了秦风一个消息。
“嗯?聂老板不是走了吗?”
秦风闻言愣了一下,那姓聂的也不算是正经行业发的家,未必就会听信剪刀煞的说法,他要真是插手进来。这事儿或许还会再生波澜。
“开始是走了……”
周立洪说道:“不过刚才出门的时候老方给我说,聂老板又打电话来,说今儿从石市过来,想和老方再谈谈,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这件事情。”
“嗯?这倒是有些麻烦啊?”
秦风皱起了眉头,看向周立洪,说道:“周老哥,您说方老板这答应的事情,不会再变卦了吧?”
突然出现这么个变数。让秦风原本很高兴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早知道当年在石市使个招彻底灭了姓聂的才好,省得现如今成了搅屎棍。
“难说,要是以前的老方,那肯定是一口吐沫一个钉。”周立洪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怕是谁出的钱多他转给谁了。”
眼看着已经出了住院部,秦风站住了脚,说道:“我知道了。周老哥,多谢你了。就送到这吧。”
“行,老方这边要是有什么变化,我再给你电话。”
周立洪点了点头,他对那个聂老板的感观并不是很好,倒是很希望秦风能盘下这家店和自己做邻居。
“嗯?聂天宝,来得倒是很快啊。”
看着周立洪转身回了病房。秦风刚刚转过身,就见到二十多米外,周立洪正拎着个果篮迎面走了过来。
“妈的,想和爷争?”
秦风的脑袋瓜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忽然眼睛一亮。迎着聂天宝就走了过去,口中热情的打着招呼道:“聂老板,真巧啊,在这儿碰到了?”
“是秦老板啊?您这也是来看方老板的?”
聂天宝在京城的熟人并不多,听到有人招呼他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不过秦风的那张脸让他实在是太难忘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没错,和周老板过来看看。”
秦风并没有让开去路,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包中华烟,散给了聂天宝一根,说道:“听周老板说了,聂老板在石市生意做得很大,咱们这也是不打不相识啊……”
“哪里……哪里……”
聂天宝笑着接过了烟,很坦然的说道:“我是半路出家,做这行吃过不少亏,前几年还被个小子骗了几十万,哪里比得上秦老板是科班出身呢?”
聂天宝回到石市想了两天之后,发现自个儿整日里忌讳别人说那件事,等于是给人留下嘲笑的把柄,倒是不如见人就自嘲,别人总不至于还将这件事挂在嘴上吧?
聂天宝是从最底层做起的,当年干个体户的时候,没少受人白眼,只是有钱之后心理膨胀了,这一想明白,顿时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而且聂天宝还是特别善于捕捉机会的人,在解决了自己的心理问题后,他马上就意识到,现在风雨飘摇的《雅致斋》,岂不正是自己趁火打劫的最好时机?
正如同秦风所想的那样,聂天宝本就不是江湖中人,并且在那动乱年代里,不知道批斗了多少牛鬼蛇神,也没见遭到什么报应。
所以对于什么所谓的“剪刀煞”风水格局,聂老板根本就是嗤之以鼻,之所以匆匆再次进京,他却是怕有和自己相同想法的人,将那店子接手过去。
“秦老板,不知道方老板恢复的怎么样了?”
点着了手中的烟,聂天宝随口和秦风聊了起来,他在京城里关系不多,而秦风是齐老先生的弟子,是个值得交往的对象。
“哎……哎,你们两个,这里不能抽烟。”
聂天宝这刚刚抽了两口烟,就被一个路过的护士看到,高声斥责了起来,引得周围过往的人,均是用一种指责的目光看了过来。
“咳咳……我们出去抽,这就出去。”
秦风一把拉住了聂天宝往外走去,聂天宝也是个老烟鬼,跟着秦风就走了出去,两人在医院门口站住了脚。
“方老板恢复的倒是不错,不过受到的打击太大。”
看见聂天宝几口就将一根烟抽的差不多了,秦风又拿了根烟给他续上,说道:“这剪刀煞的风水格局,在风水局中十分出名,并且难以破解……”
秦风摇了摇了头,叹了口气说道:“方老板出了这事之后,基本就没人敢上门了,也就是聂老板够朋友,还从外地赶过来看望。”
“什么剪刀煞?都是那些风水师骗人的吧?”
聂天宝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当年破四旧的时候,那些风水先生一个个被打的屁滚尿流,怎么没见他们先把自家挑个好祖坟呢?”
听到秦风说没人敢来找方雅志,聂天宝倒是松了口气,并没有急着要进医院,他甚至有种想要回酒店的心思。
因为这事儿,聂天宝完全可以再等等,等到方雅志真的是山穷水尽的时候,他再去谈转让的事情,肯定能将价格压得最低。
要不怎么有句老话叫做商场无父子?就像是聂天宝和方雅志这种十多年的朋友,在谈及生意的时候,也无不想从对方身上多算计一些。
“对了,聂老板……”
闲聊了几句之后,秦风看似无意的说道:“你是经营玉石生意的,我有一套家传的古玉,倒是想请您给掌掌眼估个价,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呢?”
“一套古玉?是什么造型的?”
聂天宝闻言愣了下,古玉以套来论的物件,一般常见于九窍玉,不过那东西是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有人喜欢有人厌恶,除了八刀蝉之外,其余的物件价格并不是很高。
聂天宝那次在行内丢大了人之后,《玉石斋》主营的业务重心,也放到了和田玉上。
这做玉石行当的人,没人会嫌手头古玉多的,是以听到秦风的这番话后,聂天宝顿时有些动心,开口说道:“秦老板,我现在就有空,要不……咱们这就去看看?”
对于聂天宝这种薄情寡义的人而言,是否看望方雅志并不重要,而且他本来就琢磨着今儿不看方雅志的,秦风的话倒是给他找了个借口。
“聂老板,今儿不合适吧?”秦风往楼上看了眼,说道:“要不……您先上去看看方老板,我在下面等你一会怎么样?”
“不用,我和方老板是老朋友了,他住院就是我送过来的。”
聂天宝摆了摆手,说道:“我在京城还要停几天,有的是机会看望方老板,倒是这一玉难求,秦老板您的话可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今儿说什么也要让我老聂见到呀。”
“那……好吧!”秦风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说道:“聂老板,您可是行里第一个见到我这物件的人啊……”
“成,咱们去哪里?我开了车来的。”
见到秦风答应了下来,聂天宝顿时喜出望外,他执意要去看玉,一来的确有几分好奇,二来也是想和秦风这齐功弟子拉扯上一些关系。
聂天宝在石市算是个人物,但是来到京城,他屁都不是,生意做了那么多年,他自然知道人脉的重要性,而齐功弟子的身份,足以使得他去巴结交好了。
“真他娘的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吃了一次亏,居然上赶着还想占便宜。”看到聂天宝急切的样子,秦风心中不由冷笑了起来。
千门中的那些人最喜欢的就是聂天宝这种货色,因为这种人心中的贪欲,往往大于常人,也正给了骗子可乘之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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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忽悠
“秦……秦老板,你还真是位学生啊?”来到京大校园里,聂天宝就像是进了大观园一般,左瞅右看的很是稀奇。
聂天宝上完小学就赶上了那场史无前例的社会变革,所以除了这两年保养小蜜在大学门口等过女孩之外,还真是从没有进过大学校园呢。
“不是告诉过您,我是齐先生的弟子吗?”
秦风闻言笑道:“明年可能就会跟着齐先生硕博连读了,到时候时间也能多一点,如果聂老板在京城,咱们还要多多交往啊。”
“那是,那必须的。”
聂天宝连连点头,等到跟着秦风进入到了学校宿舍之后,他原本心中还剩下的那一点点疙瘩,也已经完全消失掉了。
想想也是,大学生秦风,怎么可能和骗子马子边扯上关系呢?就算是再精彩的小说,也不会出现这么狗血的桥段吧?
“聂老板,您请坐,我给您倒杯水去。”
秦风笑着将聂天宝让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自己去楼下门房借了壶开水,顺手给看门房的大爷又丢了包好烟。
“秦老板,厉害,你这么年轻就开始做生意了啊?”
秦风离开的时候,聂天宝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那些书,但书上的字他大多认得,不过将那些字组合在一起之后,聂天宝看得是干瞪眼,连句完整的句子都无法理解。
九八年那会,还不像后世那么拜金,像聂天宝这种土鳖在学问人面前,不自觉的就会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所以这宿舍虽然比不是酒店里的豪华房间,但还是让聂天宝肃然起敬,连带着对秦风的态度。也愈发加多了三分小心和恭维。
“聂老板,不用那么客气,我还年轻,叫声名字就行了。”
秦风笑了笑,给聂天宝倒上一杯茶,说道:“学校里条件比较简陋。不过这茶是今年的龙井新茶,我可是从齐先生那里拿来的,聂老板您尝尝。”
“好,不叫秦老板,就称呼一声秦老弟吧。”
聂天宝的品行虽然很有问题,但那么多年的社会不是白混的,当下打蛇随棍上,开口说道:“秦老弟也别叫我什么老板了,看得起聂某人的话。就喊声老兄好了。”
秦风闻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叫声聂大哥了,聂大哥,请喝茶!”
“好,今儿聂大哥来的仓促,回头一定补给兄弟件礼物!”
聂天宝哈哈大笑了起来,端起茶喝了一口之后,连称好茶。不过只有他自个儿才知道,除了买茶叶送人之外。聂天宝平时是从来不喝茶的。
“聂大哥太客气了,您稍等,我给你拿那套玉器来。”
虽然和聂天宝兄弟相称,肉麻的秦风衣服下面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但这戏还是需要演下去。
秦风今儿答应了方雅志一百万的货款押金,加上所要支付给方雅志的三年房租。一共要掏出一百七八十万的现金。
可是秦风和谢轩手上加起来,也不过就三四十万块钱,再算上莘南那几个人的入股资金,还不足一百五十万。
且不说这点钱还不够支付给方雅志的,就算是够了。那秦风也是一文不名了,他拿什么来改建那店铺并且铺货招人发工资呢?
原本秦风是想着找个哥四个,扩大一下入股的资金以解燃眉之急,没成想这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此时的聂天宝,在秦风眼里,那真的犹如《水浒传》中的及时雨宋公明啊,别说叫几声大哥就能解决资金问题,就是让秦风叫大爷他都愿意。
秦风从自己床下拉出了一个密码箱,将箱子打开后,秦风拿出了一个锦盒,这锦盒长约三十公分,宽度在二十公分左右,外面用绸缎包裹。
解开绸缎,秦风将锦盒放在了办公桌上打开之后,里面整整齐齐并列摆放着一排只有拇指大小的玉器,窗外的阳光照射在玉器上面,反映出一股润泽的光芒。
聂天宝也是识货的人,还没看玉,他先查了一下数量,锦盒里的玉器刚好十二个,不由脱口而出道:“这……这是十二生肖玉?”
十二生肖为人的属相,古人由此经常会制作符合自己属相的玉器佩戴,所以十二生肖的古玉,在当代是极为常见的。
看到秦风拿出的是这套玩意儿,聂天宝不禁有些失望。
因为传世量比较大,所以十二生肖古玉的价值也就大大的缩水,即使这是一套完整的十二生肖,恐怕市场价值也就是在三十万左右。
“聂大哥,您在仔细看看,这可是十二生肖?”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给聂天宝递了一个放大镜过去,这些玉器只不过是指头大小,在阳光的反射下,很难看得仔细的。
“可不就是十二生肖?”
聂天宝捏着了一个马头的玉器,说道:“这中十二生肖的玉器很常见,墓中多有出土,我曾经凑齐过一套,秦兄弟感兴趣的话,下次我给带到京城来。”
古玉的来源分为两种,一种是传承有序的传世古玉,而第二种,就是盗墓所得,聂天宝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这些年没少从盗墓者手里淘弄物件。
“聂大哥,看看再说。”
秦风笑而不语,只是执意将放大镜塞到了聂天宝的手里,如果这货再看不出端倪,那秦风也懒得和他废话了,这骗傻子实在是没啥成就感。
“嗯?还有什么古怪?”
看到秦风如此坚持,聂天宝拿着放大镜看了起来,这一看,脸色顿时不淡定了,捏着那件玉器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聂天宝几乎将眼睛都贴到了放大镜上,良久之后才喘着粗气将玉器放回到了锦盒里,颤声问道:“这……这是人身生肖头像玉器?”
“好眼力!”
聂天宝话刚出口,秦风就鼓起掌来,说道:“聂大哥果然是玉石行中的老前辈,就这份眼力,一般人真瞧不出来!”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风这番话说出口后,聂天宝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说道:“秦兄弟,我以前见过人身生肖头像的陶瓷俑,不过这玉器,还真是第一次得见。”
“嗯?聂大哥,还有人身生肖头像的陶瓷俑?”
秦风闻言心中咯噔了一声,他原本以为自己那套人身生肖头像陶瓷俑是国内仅有的,没成想这聂天宝居然也见过。
“咳咳……”
聂天宝自觉失言了,咳嗽了两声说道:“不瞒秦兄弟,那玩意是个鸡头人身的陶俑,是我从乡下收来的,残破的很难修复,还扔在我家地下室里呢。”
“乡下收来的?怕是从盗墓者手上买的吧?”
看到聂天宝那副样子,秦风哪里还不知道他手中的陶俑来历?不过聂天宝只有一件残次品,秦风心中才释然了,他手上那套陶瓷俑还是绝无仅有的。
现在摆在面前的这套十二生肖玉器,就是秦风仿造他从那座唐墓中盗得的陶瓷俑雕琢出来的。
至于雕琢这套物件所使用的原料,也是真正的古玉,那是一件从棺木中摸出来的镶金嵌银的玉象分解后剩下的玉料。
前文曾经说过,秦风从棺木中掏出的玉器,有许多表层沁色过重,对玉器损害颇大,这个玉象就是其中的一件,原本华丽贵重的玉象,在出土后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秦风曾经查询过,在唐代鼎盛时间,周边各国多有进贡,这件玉象应该就是别国的贡品,被皇帝赏赐给那祢素士后,才成为了殉葬的物件。
只是在墓中埋葬了千年,那镶嵌的金银形成的沁色,让玉象很难修复过来,所以秦风这才将其分解成了十二块,雕琢出了这套十二生肖人身头像的玉器。
在雕琢成功后,秦风又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在其外面形成了一层包浆。
古玉本有的沁色加上秦风那精湛的工艺,别说是聂天宝了,就算是齐功在这里,恐怕都无法看出这套玉器是老玉新工。
“好东西,包浆自然,沁色入玉三分,这……这是套大开门的玉器啊。”
聂天宝拿着放大镜,逐一将那套十二生肖人身头像玉器看了一遍,嘴中是赞不绝口。
如果单是十二生肖玉器,那真的很普通,但生肖头像人的身体,这就是极其罕见的物件了。
古玩行原本就是物以稀为贵,这聂天宝相信,套玉器拿出去,绝对会引起行内和学术家的一番争论的。
而以这套玉器的珍贵程度,就是等自个儿盘下方雅志的潘家园后,都足以担当起镇店之宝的角色。
想到这里,聂天宝心里不由变得火热了起来,抬头看向秦风,说道:“秦老弟,不知道这套物件,您有没有出手的考虑呢?”
“出手?聂大哥,您别开玩笑了……”
秦风似乎怕东西被聂天宝抢走似地,一把盖上了锦盒,说道:“国内都没有发现此类的玉器,这是独一份,我怎么可能出手呢?”
这做买卖,讲究的就是个欲擒故纵,越是想卖,就越不能表现出来,虽然秦风心中乐开了花,脸上却是摆出一副打死不卖的架势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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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谈定
“秦兄弟,不是老哥夺人之美,你也知道,我做的就是玉石生意,天生就喜欢这玩意儿,我这看进眼里可就拔不出来了啊。”
聂天宝半真半假的和秦风开起了玩笑,不过他是真的相中了这一套玉器,十二生肖玉虽然常见,但流传于世的精品并不是很多。
而摆在面前的这一套玉器,不但是根本没有出现过的生肖头像人身玉,更是刀工精湛,造型雅致,看玉器的光泽和包浆,也正经是大开门的传世古玉,可谓是一套珍宝。
秦风闻言笑道:“聂老板,我可是也打算经营玉器呢,这套玩意儿,就是我留着镇店用的,您就别琢磨啦。”
“你也要经营玉器店?”聂天宝闻言一愣,之前只是听周立洪成为秦风为秦老板,他一直都不知道秦风在经营什么项目。
“有这个想法。”
秦风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涉猎的东西比较繁杂,除了玉器之外,名人字画和陶瓷器类的玩意儿,我手上也有那么几件,算是个杂货店吧?”
“嘿,老弟还真是厉害,这不是全才了吗?”
秦风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聂天宝可不敢真的认为他是开杂货店的,别的不说,单是齐老先生弟子的身份,就足以让秦风在古玩界立住脚了。
“哪里,聂大哥在北方玉器行里才是鼎鼎大名啊。”
秦风客气了一句,不过脸上却是露出了少年人得意的神色,说道:“古玉虽然罕见,也很珍贵,但比起陶瓷器和名人字画,在国际上的认知度却是太低。以后我的店,还是要和国际接轨的……”
“和国际接轨?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吧?”
听到秦风的话后,聂天宝低下了头,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做了那么多年的玉器生意。他自然知道,玉器的发源地在中国,和田玉也是中国所独有的。
而作为珠宝的一个类别,玉器这一类的珠宝,相比钻石、红蓝宝石这些在国际珠宝展上屡获大奖的宝石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尤其是欧洲人,基本上都不承认玉石在珠宝界的地位,甚至就是翡翠在西方的普及程度,都要比和田玉认知度要高的多。
也曾经有人想将玉石生意做到西方去。只是相比晶莹剔透宝光四溢的钻石,玉石的内敛和润泽,并无法得到西方人的认可。
反倒是中国的瓷器和字画,近些年在国外不少拍卖行中都拍出了高价,吸引了不少西方藏家们的追捧,是以秦风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不过由于国内对文物的种种限制,想要将生意做到西方去,除了走私这唯一的渠道之外。几乎就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在国内收藏界流传的古董。也是需要遵循文物定级制度的。
就算有传承的传世之作,外国人购买了也带不出海关,这在保护了文物不流失的同时,也制约了国内艺术品和世界的交流。
所以秦风这句和国际接轨的话,在聂天宝听起来纯粹就是个笑话,国内的东西你卖不出去。谈何接轨?只是秦风的一厢情愿罢了。
“秦老弟,你这家大业大的,一套玉器而已,就转让给老哥呗。”
转念一想,秦风既然有此“宏伟目标”。那岂不是有机会拿下这套玉器了吗?聂天宝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说道:“老弟,只要你愿意,老哥绝对给你个满意的价位!”
“哦?聂大哥,你真的想要?”
秦风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说道:“我最近想在潘家园盘个店子,不过手头就只有个几十万的现金,还真折腾不起来。”
“那是,秦老弟,这要开古玩店,没个上百万的压店,根本就不行的……”
见到秦风嘴上松动了,聂天宝连忙鼓动道:“尤其是像你做名人字画和陶瓷器的,那些物件可是很压资金的。”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揭了伤疤忘了疼,想当初聂天宝也是上赶着要买那“马子边”手上的翡翠,此刻却是完全忘了那档子事,一门心思的想将面前的这套玉器收入囊中。
“还是算了,聂老板,不知道你对字画有兴趣没?要不……我出手一张齐白石的画给你怎么样?”
秦风想了半晌,摇了摇头说道:“近代大师的字画我还有几张,不过玉器就这一套,卖了这东西,我连压店的玩意儿也没了……”
“秦老弟,我是做玉石生意的,不懂字画啊。”
聂天宝有些着急了,说道:“齐白石的字画也要听说过,是按尺卖的,只是他的画作尺寸都不大,一幅画也就是一二十万吧?这也解不了小兄弟你的燃眉之急啊。”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这几年古玩在社会上也逐渐热了起来,像八十年代那样随处都能淘弄到好东西不同,现在想入手个心仪的物件,可是难上加难。
所以像聂天宝这种迫切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有些藏友在私下里交流的时候,如果碰到个喜欢的东西,追着物主磨几年的事情都是有的。
“老哥您说的也是……”
听到聂天宝的话后,秦风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看向那锦盒的目光满是不舍,迟疑着说道:“其实钱的压力也不是很大,找些朋友们筹措下也是够的。”
“秦老弟,不是老哥说怪话,这钱不是自己的,用的可不是那么顺手啊。”聂天宝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想买下这套玉器,根本就不知道他现在的吃相已经很难看了。
“聂老哥你真的想要?”秦风摸着锦盒,看向了聂天宝。
“那当然,秦兄弟你放心,价格上老哥绝对不亏你!”
聂天宝拍起了胸脯,他能看得出这套玉器的稀少和珍贵,即使现在出了个高价。过上几年等玉器再升值一些,他绝对是不会吃亏的。
“那……那你能出什么价?”
秦风咬了咬牙,说道:“聂老哥,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价格要是低了。我可是不卖的!”
聂天宝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在面前晃了晃,说道:“秦兄弟,你看这个价怎么样?”
“二十万?”秦风将脸一绷,说道:“聂老哥,你是在耍兄弟吗?二十万我卖给你一个还差不多!”
古玉买卖,要看玉器的玉质,还有雕工的手艺,另外传承古玉。还要看其盘玉的功夫,一块玉全在把玩,盘的好的玉器,价值甚至能升好几倍。
现在的古玉市场,一般的把玩件,好的在上百万,差的几千块钱也能淘弄到,价格相差极多。市场相对也比较混乱。
像秦风的这套玉器,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玉。而且每块玉上都带有至少一种沁色,玉器色泽油润,显然是被人经常把玩的。
其中的龙首人身生肖玉,更是从龙头到人身,一共有四种沁色,如果不是体型太小。单拿出去卖的话,最少都在三十万以上的。
“哎,秦兄弟,别着急嘛,我可没说二十万买你的这些物件。”
看到秦风急了眼。聂天宝反倒是笑了起来,说道:“两百万,这一套我收了,秦老弟你看怎么样,哥哥这价出的够厚道吧?”
“200万?这价还是低了。”
秦风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打开了锦盒说道:“聂老哥,不是小弟贪心,这套玉器如果分开卖,像是龙、虎还有这个牛猴生肖,最少都要在三十万左右。
其它这几个虽然没有龙虎牛猴这么出色,但这可是一套,您也知道行里的规矩,孤品价格高,同样……这成套的玩意儿,甚至比孤品更加难得……”
秦风说着话将锦盒盖子一盖,接着说道:“200万的价格,我还是自己留着吧,这东西在手里捂上个几年,到时候往拍卖会一送,我估摸着最少也能值500万!”
“500万,秦兄弟,你……你这价也忒高了吧?”
聂天宝闻言苦笑了起来,他知道200万是拿不下这套玉器的,不过秦风开出的价格,让他实在难以接受,毕竟这超出市场价太高了。
聂天宝想了一下,很认真的说道:“秦老弟,三百万,我最多出三百万,你也知道,这套玉器拿到别人手里,顶天能给你250万就不错了……”
聂天宝承认秦风说的有道理,但是几年后的市场,和现在肯定不一样,而且通货膨胀之下,货币也在贬值,那时候的500万的购买力,未必就能超出现在的300万。
“300万?”
秦风沉吟了起来,心中却是笑开了花,这聂天宝真是当代的活雷锋啊,每次自个儿遇到困难,总是能遇到这哥们。
“好吧,那就三百万!”
秦风点了点头,说道:“聂老板,在商言商,这东西我虽然保证是传世的,不过最好您还是找专家鉴定一下,否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小弟可是概不负责的……”
这套玉器原本就是用的古玉雕琢而成的,即使动用仪器检测,那也是真的,所以秦风并不怕拿出去鉴定,就算是到了齐功的手上,一时半会也是看不出真假的。
“好,秦老板做生意果然够实诚!”
聂天宝正想着和秦风说鉴定的事情呢,没想到对方居然自己提了出来,这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掉了,毕竟前几年吃了次亏,未免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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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鉴定
“聂老板,京城我可不熟,找人鉴定这事儿,还要你多费心啊。”
将事情敲定后,秦风心里也松了口气,盘下潘家园那家店的资金总算是充裕了。
不过有聂天龙这个搅屎棍在京城里,秦风也未必就能顺顺当当的从方雅志手上将店铺接过来,总还是要想个招将他逼走的。
“秦兄弟,你真是太谦虚了,有齐老爷子在,这鉴定行你还不是横着走啊?”
聂天宝恭维了句秦风,想了下后说道:“我在鉴定行当里也有些朋友,要不这样,我先打个电话,看看我那朋友有没有时间?”
虽然算是出得高价买的这套玉器,但聂天宝还是怕夜长梦多,想尽快将其收入囊中。
毕竟他做玉石生意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品相和完整的成套古玉,相信用不到三五年功夫,这套玉器的实际价值就要成倍的往上翻了。
“好吧,那就麻烦聂老板了。”秦风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这套玉器是老玉新工,不过秦风自信,以他的手艺,满京城也未必有人能看得出来。
听到秦风的话后,聂天宝兴冲冲的掏出电话走到门口拨打了起来,他做玉石生意多年,自然免不了和玉石鉴定机构来往,和京城的一些鉴定师的确很熟悉。
“嗯?然哥找我?”聂天宝那边打着电话,秦风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看了下号码,正是李然的来电。
“秦风,在学校吗?”李然旁边有说话的声音,似乎正和朋友在一起。
“然哥,在呢。有事儿?”秦风心中一动,拜托李然的事情也快一星期了,这哥们都没来个电话,看样子事情有谱了。
“当然有事儿,晚上八点,带你去个场子。认识几个人,到时候你那拆迁公司的事情,找他们办就可以了。”
李然那边有点吵,没等秦风回话,就直接说道:“你晚上七点在学校等我,我过去接你,先这么说,我这边还有事。”
“靠,也不问我有没有事?”秦风听着电话转来的嘟嘟声。摇了摇头将电话扔到了桌子上。
“怎么?秦老弟,有人找?”
秦风这边刚挂断电话,聂天宝也一脸喜气的走了进来,说道:“秦老弟,柳会长今儿刚好有空,他让咱们现在就过去,晚上正好一起吃个饭,你看怎么样?”
聂天宝所说的柳会长。是国家玉石检测中心的一位副主任,在玉石鉴定行当中名声非常响亮。人称柳一眼。
如果是一般的物件,聂天宝不会找上这位大拿的,别看聂天宝身家亿万,手头的流动资金也不过就三五百万,万一这玩意是假的,聂天宝也会感觉肉痛的。
“现在都三点了……”
秦风看了看表。苦笑道:“聂老板,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晚上和人约了很重要的事情,要不咱们明儿去柳会长那里怎么样?”
倒不是秦风不想赚钱,关键是李然那边的事情也很重要。这拆迁公司的事儿已经拖了一个多星期了,何金龙可没少给他打电话。
“别介啊,秦老弟,柳会长那可是很难约的。”
听到秦风的话后,聂天宝顿时苦起了脸,开口问道:“秦老弟你和人约的是几点?要不……等咱们做完鉴定,我开车送你过去?”
全国的玉石商人成千上万,聂天宝和柳会长也没什么太深的交情,他是许下了重利,柳会长才得以空出一点时间的。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这……我抱着这锦盒去朋友那里也不方便啊。”
“这事儿好办!”
聂天宝笑道:“咱们出门先去银行,我办理个三百万的不记名存折,回头鉴定完毕,存折给你,东西我拿走,这不就齐活了嘛……”
九八年那会的金融机构还有些混乱,基本上谁都可以去银行开账户,拿着存折不用身份证也能存取钱款,等到两年之后,实名制存款才开始实行的。
请人鉴定,聂天宝也需要掏鉴定费的,由于这是私活,鉴定费要远比去鉴定所鉴定贵的多,他也要取些钱放在身上。
“这样,合适吗?”听到聂天宝的话后,秦风犹豫了一下,说道:“时间赶的太紧了吧,要不就放明天好了。”
“不紧,一点都不紧,老弟你放心,我开车一准误不了你的事情的。”
聂天宝说着话就拉着秦风要往外走了,从这里去鉴定中心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加上办理存折等事情,时间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
“这真是,上赶着送钱,不要都不好意思啊。”
看着聂天宝如此急切,秦风心中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这哥们犯冲,怎么两次都是对方生怕自己不要他的钱一般,拼命的往自个儿怀里塞。
京大门口就有几个银行,出了校门后,当着秦风的面,聂天宝新开了一个账户,将三百万的款子打到了那个账户上,另外聂天宝又取了三万块钱的现金。
等赶到柳会长的住处时,已经是下午快五点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等在了楼下,将秦风和聂天宝带上了二楼。
“柳会长,今儿真是麻烦您了。”
鉴定还没开始,聂天宝就将一个放着一万块的信封放到了柳会长的桌子上。
这鉴定费也是有讲究的,东西如果是真的,那此次的鉴定费,就是一万块钱,但如果是假的,聂天宝就需要将另外两万块钱都掏出来。
有些人看到这里不明白了,鉴定出来真的物件,那是件高兴的事儿,鉴定费要多给啊,怎么反倒是假的给三万,真的才一万呢?
不过这事儿换位思考下就明白了,如果东西是假的,鉴定师帮助鉴定出来了。那聂天宝剩下的钱,可就不是三万,而是三百万了。
此时古玩热才刚刚兴起,圈里人大多用的都是这规矩,专家们也很敬业,基本上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但是再过几年之后,各种鉴定机构和专家学者层出不穷,五十块钱就能开出来一张鉴定证明,只是含金量却远非此时可比。
“小聂,太客气了。”
柳会长客套了一句,人吃五谷杂粮,自然也需要金钱,像是接这种私活是很常见的事情,而且为了怕坏名声。他们对私活的鉴定,往往比所里的工作还要上心。
看着秦风抱着的锦盒,柳会长说道:“东西放桌子上吧,你拿着我不好上手啊。”
这也是古玩行的规矩,像是陶瓷玉器这一类易碎的贵重物件,为了怕人碰瓷,一般是不会用手传递的,都是要放在桌上。别人才会伸手去拿。
秦风点了点头,将锦盒放在桌上。自己后退了一步。
来之前秦风就交代聂天宝不要介绍自己的身份,柳会长也只当他是聂天宝的跟班,并没有和秦风多说什么,走上前打开了锦盒。
“咦?这种造型的玉器倒是很罕见啊。”
柳会长的眼力可是要比聂天宝高明多了,即使没拿放大镜,他也一眼就看出了这十二生肖玉的特异之处。带上老花镜后,柳会长开始逐一查看了起来。
“好!好东西,开门的传世古玉!”
拿起那龙首人身生肖玉后,柳会长忍不住赞道:“收藏这玉的人是行家啊,想必每日都要拿出来盘玩。这玉浆体厚实,沁色入玉三分,难得……难得一见的传世宝玉啊!”
鉴定古玉的几个步骤,首先要从包浆、沁蚀、玉质、形神、腐蚀、文饰、刀痕这几处看起,行家一眼扫去,就能看个大概。
柳会长这玉石鉴定这一行里干了数十年了,第一眼的感觉非常重要,刚入手这玩意就给他一种打开门的感觉。
不过帮人鉴定,还是需要再三谨慎的,看了包浆之后,柳会长又拿起放大镜仔细查看玉器沁蚀的情况来。
至于玉质,琢磨玉石半辈子的柳会长还有这个自信,这一定是块有年头的古玉,而且观其造型,应该是唐代居多。
一共十二块生肖玉,柳会长足足看了将近两个小时,这倒是让秦风有些着急了。
因为之前他分别给李然和何金龙打了电话,约好了在李然安排的那个地方相见,眼瞅着这就七点了,可这位老爷子还没鉴定完毕呢。
“好东西,小聂,你从哪淘弄来的这套物件啊?”
就在秦风开始着急的时候,柳会长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最后一块蛇形玉,开口说道:“这套玉器不管是从包浆还是沁蚀、玉质上,都符合古玉的特征……
而且这些生肖头像形神兼具,人身的服饰应该是唐朝人所穿,刀工尤其精湛,有几分汉八刀的影子,我敢说在当代的琢玉大师中,没人能达到这种水平!”
柳会长对这套玉器的评价极高,听得一旁的聂天宝是眉飞色舞,这物件越是贵重,他得利就越大,反正已经和秦风谈定了价钱,两人谁都不能反悔的。
“现在失传的技艺,真的是太多了。”
听得柳会长的话后,秦风却是另外一种心境,虽然老爷子的话代表着三百万入账,但秦风似乎并没有感觉多少兴奋。
像秦风所用的这种工艺,在清朝康乾时期还有传承,只不过国家近代风雨飘摇,很多珍贵的工艺,都没能留传下来。
而科技的高速发展,也让手工艺行业遭受了从所未有的重创。
现在市面上能看到的玉器以及一些雕刻品,大多都是机器加工出来的,老辈人正在逐渐老去,而年轻人又不愿意接班,再过几十年,怕是现有的传统工艺也将无法传承下去了。
至于柳会长看不出这套玉器的真假,则是早在秦风的预料之中了,因为越是经验老道的鉴定师,越是会犯眼缘的毛病。
秦风亲手雕琢的这套玉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用的老玉,而柳会长第一眼所看的,也正是玉质,以他的眼力,自然认出这是块开门的古玉。
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看法,接下来的鉴定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秦风那严谨的制假工艺和精湛的雕琢刀法,让这位著名的老鉴定师也是走了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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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人脉
“柳老师,不知道这套玉器,市场的估价是多少呢?”
秦风这随意问出的一句话,让聂天宝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们之间定的不过是口头协议,如果秦风要反悔,聂天宝也是无可奈何。
“唐玉在古玉中比较稀少,品相保存如此完好的传世古玉就更少了。”
看着锦盒中形态各异的十二生肖玉,柳会长沉吟了一下,说道:“物以稀为贵,这套玉器从未见过,也没有史料记载,在有关唐朝学术方面的研究价值极高……
另外这些玉器,应该出自一整块玉石,而且还是和田玉,品质非常的高,更难得的是,每块生肖玉上都有沁色,还没有损害到玉器本身,这又加了不少分。
第三点就是,这是一整套玉器,比之孤品的珍贵程度,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缺一个,价值都会大减,但一套,价值也会倍增的……”
柳会长的这番话,秦风和聂天宝都能理解,前两条是从古玉的历史和材质说起的,至于第三条,则就是应了物以稀为贵的那句话。
所谓孤品,在古玩行的意思是指意思是指世界上唯一的一件,绝没有第二件跟这一件一样的东西,孤品的价格往往会比多件流传的物品贵出数倍甚至数十倍。
港岛有一个声名不佳的古董商人,前几年他在伦敦参加了一场中国艺术品拍卖会,在那场拍卖中,最珍贵的是一对清康熙青花仕女图橄榄瓶。
橄榄瓶顾名思义,一般都是鼓腹长颈,奢口圈足,造型挺拔。这对橄榄瓶更是于端庄中见精神,其釉面莹润,胎质洁白,为典型的“糯米胎、泥鳅背”。
而瓶子上面所绘的画面中,一女舒展双臂,手舞足蹈。粉面含春,两女左右而侍,掩面而笑,青花发色清雅,层次分明,画工老到。
经过那家拍卖行的鉴定,这对康熙青花仕女图橄榄瓶,世上仅存这两个,所以异常的珍贵。起拍价就高达五十万英镑。
要知道,在四五年前的时候,中国艺术品在国外除了唐三彩之外,还没有陶瓷器能拍出如此高价的,当时这对橄榄瓶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
经过一番竞拍,橄榄瓶最后被港岛的那位古董商用了三百万英镑的天价拍得,在付款过后记者采访,问其是否因为这是绝无仅有的一对瓷器。才引得他出此高价?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位古董商竟然拿起其中的一个橄榄瓶。将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破碎程度,甚至完全无法修复了。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那位古董商得意洋洋的说道,他买这对瓷器,目地就是为了让其成为孤品。这样瓷器的价格,还要远远超出一对。
事实证明,这位古董商说的没错,在一年后港岛的一次拍卖会上,世上仅剩唯一的那一件橄榄瓶。被拍出了八百万英镑的高价,有一次刷新了清朝瓷器的拍卖记录。
这位古董商用损害文物提价的行为,并不值得提倡,但这件事情也从一方面说明了孤品的重要性和超出同类别物件的市场价值。
与此同理,这一套十二生肖玉,每一件都是孤品,因为其中形态各异,没有一样重复了,十二件孤品组合成了一套,所以才会受到柳会长的如此推崇。
“柳老师,这……这玩意儿值多少钱,您还没说呢?”都是行里人,道理秦风和聂天宝都明白,但他们也更关心这玉器的市场价格。
“如果单卖的话,像龙、虎、猴、牛这几件,我会出价三十万左右,其余的在十万到二十万之间……”
看着锦盒中的玉器,柳会长说道:“但是组成一套,这套玉器的价格最少在三百万以上,老头子我是买不起,也只能给出这个估价了!”
“三百万以上?”
秦风闻言看向了一脸紧张的聂天宝,心中暗笑了起来,听到柳会长的话,估计这哥们要怕自己不卖了。
“秦兄弟,咱……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啊。”
聂天宝苦起了脸,他也没想到柳会长会估出这么个价格来,使得他原本给出的高价,只是和市场价持平了,这顿时让聂天宝感觉有些坐蜡了。
“这套玉器不是你的?”
柳会长听出了聂天宝话中的意思,不由惊诧的看向了秦风,如此珍贵的玉器,居然是这个年轻人的。
聂天宝生怕秦风再改口,连忙说道:“现在还不是我的,不过我和秦兄弟已经协议好了,三百万,他转让给我。”
“三百万的价格倒是也不算低了,不过如果放上几年的话,这套玉器的价格还会大增的。”
柳会长说着话看向秦风,随口问道:“不知道你是从哪淘弄来的这套玉器?是家里祖传的吗?”
柳会长问这话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毕竟这套玉器一看就是传世古玉,而且最少经过百八十年的盘磨了,绝对不会是秦风这一代人得到的。
“呵呵,柳老,家里传承的而已。”秦风笑了笑,轻描淡写的答了一句,他总不能告诉柳会长这套物件都是自己做的吧?
“柳会长,小秦很了不起的,他可是齐老先生的弟子。”
为了能让秦风不改口,聂天宝在一旁拍起了马屁,这番话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齐先生的弟子,总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哦,老师的弟子?”
柳会长闻言笑了起来,说道:“你是叫秦风吧?那咱们还真不是外人了,我前段时间去看老师的时候,他老还曾经说起过你呢。”
“我还没开始跟着老师呢,以后柳师兄要多多关照啊。”秦风对着柳会长行了一礼,算是认了这位师兄了。
“老师对你可是很看好啊。”
柳会长笑了笑,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个信封,扔给秦风道:“小秦。这钱我可不能收了,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柳会长和聂天宝一没交情二没往来,收钱鉴定物件,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有了秦风这层关系,他马上就把钱退了回去。
秦风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背靠大树好乘凉。齐功在古玩行里的确是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这出门鉴定,居然也能碰上同门师兄,而且还是实惠多多,连鉴定费都省掉了。
当然,秦风也不能让柳会长吃亏,当下又把钱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师兄,如果东西是我拿来鉴定的。这钱您可以不收,但这可是聂老板的事情,您要不收聂老板也不会安心的啊。”
面子是人给的,就算是同门师兄弟,秦风也不能挡人财路。
他这番话一说出来,柳会长眼中顿时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想在古玩行里混,就是需要秦风这种八面玲珑有眼色的人。
“对。对,柳会长。这点鉴定费,您一定要收下!”
聂天宝此时是巴不得柳会长收下这钱,因为钱是他出的,柳会长收下之后,秦风也得履行他们之前的协议,否则他聂某人凭什么白白帮秦风鉴定玉器?这两者之间是有关联的。
“好。你们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柳会长点了点头,看向秦风说道:“小秦,第一次上门,晚上别走了。回头我让老婆子炒几个菜,咱们哥儿俩好好喝一杯!”
这就是秦风会做人的好处,如果之前秦风顺水推舟的接过那钱,恐怕就是师兄弟的关系,柳会长也不会留他吃饭的。
“柳师兄,今儿可真是不行。”
秦风看了下手表,已经是七点半了,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当下苦笑了一声,说道:“和人约了八点,柳师兄,回头小弟带点好酒上门赔罪,您看可行?”
“好吧,师兄就好口酒,记住你说的话啊。”柳会长闻言大笑了起来,等秦风收好那锦盒后,站起身亲自将两人送到了楼下。
这待遇看的聂天宝是羡慕不已,他也愈发认识到了这关系和人脉的重要性,当下在心中决定,一定要交好秦风,从而打进京城古玩行这个圈子。
车子驶离了柳会长所住的小区后,聂天宝开口说道:“秦老弟,柳会长的话我听到了,老哥说个章程,你看行不?”
“哦?聂大哥您说。”
秦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上车之后就一直没提交易的事情,反正左右都是一刀,他并不介意这一刀宰的更狠些。
当然,秦风自诩是厚道人,话嘛……还是需要聂老板自己提出来的。
聂天宝咬了咬牙,说道:“秦老弟,你聂哥是爽快人,三百万的基础上,我给你再加五十万,你看怎么样?”
虽然家产不少,但是聂天宝手上的流动资金并不多,他原本打算五百万盘下方雅志的那家店铺的,现在一下子就去掉三百五十万,聂天宝的钱已经不够了。
不过这套玉器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物件,所以聂天宝打算回头抵押一些不动产给银行贷笔款子,用来支付盘店铺的费用,也要先将这套玉器给拿下。
“哎呦,聂大哥,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秦风似乎被聂天宝说的愣了一下,急道:“聂大哥,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咱们不是说好的三百万吗?”
“妈的,真是个小狐狸,怪不得被齐功看上呢。”
开着车的聂天宝看了一眼秦风的脸色,顿时在心里暗骂了起来,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的秦风,分明就是同意了自己的说法。
“秦老弟,说这话就是看不清你聂哥了,我还能占老弟你的便宜吗?”
聂天宝故作豪爽的摆了摆右手,说道:“这事儿就这么办了,明天上午我就把那五十万给你送去,老弟你看怎么样?”
既然决定了要交好秦风,聂天宝还真不在乎那五十万了,如果靠着秦风能打开京城古玩玉石行的局面,那可不是五十万能换来的。
“成,聂大哥您爽气,小弟承您的情了。”
秦风也没客气,将那锦盒放在了聂天宝的腿上,说道:“聂大哥,这物件就先给您了,那五十万您得空给我送去就行。”
“哎,别,我开着车呢。”
见到秦风这动作,聂天宝是又惊又喜,连忙将车子停在了路边,小心翼翼的把那锦盒放在了车后排的座位低下,即使这样还觉得不保险,又脱下外套将那锦盒包裹了一层。
“秦老弟,这三百万你先拿好,你放心,那五十万明儿就给你送去。”
得到了这套玉器的聂天宝,此时真的是心花怒放。
做了那么多年的古玩生意,终于淘弄到了一套可以称得上是镇店之宝的玉器,等回到石市后,聂天宝自觉当能一雪前几年被骗的耻辱。
看着满脸笑容的聂天宝,秦风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因为在拿到了这三百万的同时,秦风也想好了如何将聂天宝赶出京城。
上次还留给了聂老板两块假翡翠,这次秦风却是要让聂天宝竹篮打水……一场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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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关系
“聂老哥,钱不钱的你有心就行了。”
秦风看了下时间,苦笑道:“您还是快点把我送到那地儿去吧,朋友都要等急了……”
和柳会长叙了一番旧,又耽搁了点时间,这眼瞅着就要到八点了,而和李然约的地方却是在五环以外,最少还要跑上半个多小时。
“秦老弟,今儿是老哥耽误你事了。”
聂天宝也有些不好意思,随手将包里剩下的那两叠钱拿了出来,说道:“老弟,你说的那地方我知道,这钱你装在身上,说不定就用得到的。”
“用不到吧?我就是去见几个朋友而已。”
秦风对聂天宝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别人塞钱哪有不要的道理?秦风顺手将钱接了过来,放在了随身带的一个手包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那地儿我听说过好多次了,就是没去过。”聂天宝神秘的笑了笑,眼中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也没多说什么。
还好九八年这会的私车不是很多,在连着接到何金龙与李然三四个电话后,聂天宝终于将车子开到了地头,却是五环外一处靠在路边的普通三层建筑。
“哎,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啊?说好的八点,你看看几点了?”
李然正站在那建筑旁边来回走动着,看到秦风从车上下来后,连忙走了过来,一脸不耐的说道:“兄弟,是咱们求人,你守时点好不好?你约来的哥们来的都比你早……”
顺着李然手指的方向,秦风看到了一身西装革履的何金龙,还别说,换了身衣服再整了下发型。何金龙举手投足之间,十足一位大老板的派头。
“然哥,真真的是有事,不然我也不敢让您等着啊。”
秦风下了车后连连拱手告罪,又和何金龙打了个招呼,说道:“老何。你们都认识了吧?这位是李然,和我铁着呢……”
“铁个屁,今儿是我大哥出面约的人,你小子真是不给面子。”
李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风,说道:“别废话了,都进去吧,对了,秦风,你那车上的朋友还去吗?”
李然虽然生气。但基本的为人处世还是要做的,聂天宝送秦风到了地还没走,所以他也和聂天宝打了个招呼。
“聂大哥,怎么着,进去坐坐?”秦风转头看向了聂天宝,语气中却是没多少诚意。
“这……这个,今儿还是算了吧。”
聂天宝倒是想进去,不过扭脸看了下车后排的锦盒。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说道:“秦老弟。下次吧,你也知道我这车上有东西,实在不方便,帮我谢谢这位兄弟啊。”
虽然聂天宝知道这是结识人脉的好机会,无奈车上放着几百万的物件,他实在不放心。也只能放弃这次机会了。
“好,聂老哥,麻烦你了。”
秦风点了点头,挥手送走聂天宝后,转过身笑道:“然哥。今儿真是有事,回头我自罚三杯,你看怎么样?”
“你想得倒是美,今儿来不是喝酒的。”
李然看了一眼秦风,说道:“我大哥带了几个朋友来,都是京城城建方面的关节人物,介绍归介绍,你能做成什么事儿,就看你自己的了。”
李家在国内城建这一块势力很大,不过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并没有涉及京城这方面的生意,否则只要手指缝里漏出点买卖,就够何金龙干的了,哪里还需要再找关系?
“老何,这事儿你是主力啊。”秦风看向何金龙,笑道:“我年纪太小,而且公司以你为主,怎么办你明白了吧?”
像拆迁公司这件事情,秦风并不打算挑头,一来他实在是过于年轻,未免被人看轻,二来这个公司虽然说不上涉黑,但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秦风不想牵扯过多。
“秦爷,放心吧,和这些人打交道,我有经验的很。”
何金龙闻言笑了起来,他当年在关东的时候,没少和官员们打交道,深知这些人的秉性,只要面子给足好处给够,他们什么都敢干的。
“秦爷?”
听到何金龙对秦风这江湖气十足的称呼,李然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秦风,你才多大年纪,就让人称呼个爷字?”
“然哥,老何和我开玩笑的。”
秦风笑着给何金龙使了个眼色,说道:“老何,叫秦风就好,京城和关东不一样,天子脚下嘛,咱们也收敛点儿。”
“好……”何金龙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说道:“秦风,李先生,今儿可是说好了,一切都有我老何来买单啊。”
“老何不用客气,今儿是看秦风的面子,再说这种地方,除了自己玩的之外,其余的也不用花钱。”
听到何金龙的这番话,李然的脸上好看了几分,甭管今儿谁请客,何金龙这话说的够漂亮,显然是场面中人。
“我姓李,要了八号包厢的。”
带着秦风和何金龙,李然来到那栋三层建筑的门口,拿出一张金色的卡片,交给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年轻人。
“李先生请上电梯……”年轻人把卡片上的号码用对讲机核实了一下之后,将李然等人带了进去。
让秦风与何金龙有些吃惊的是,整个一楼里一个人都没有,年轻人在那部电梯上刷了下卡之后,电梯门才打开。
“欢迎各位先生光临……”
上到二楼后,刚一出电梯,耳边就响起了齐声的问好声,电梯外那排长长的走廊上,站着足有上百位年轻女孩,在这个有暖气的楼层里,女孩们的穿着都很少。
“咦?秦风,你小子不老实啊?”
从出电梯的时候,李然的眼睛就盯紧了秦风,看到秦风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景象而色变,李然倒是感觉有些意外。
他带秦风来的这个地方。外表虽然极不显眼,但却是京城上层社会很有名的一处场所,实行的是会员制。
和普通的一些会员制场所不同,这个地方从开业起,就只有一千名会员,每年的会员费是五十万。开业三个月后,一千名会员就满额了。
按照会所的规矩,一名会员可以带五位朋友前来消费,但会所不再增加会员,想要成为会员,只能是老会员退出后转让资格。
由于会所设置豪华隐秘性高,就连港岛的一些超级富豪们都成为了会员,也使得众多知名人士都以成为这个会所的会员为荣。
会所一共分为娱乐区、休闲区和餐饮区,年龄大的人一般都在休闲区里。而这个二楼,却是年轻人最喜欢的地方。
原本李然以为秦风乍然来到这种地方,一定会被惊呆的,但秦风的表现却是让他失望了,甚至就连一旁的何金龙,也没露出什么震惊的表情来。
秦风自然知道李然的心思,当下笑道:“然哥,红粉骷髅。酒肉穿肠,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看明白就好了。”
当年秦风卧底袁丙奇犯罪团伙的时候,在津天最大的娱乐城里也呆过几个月。
那地方的小姐虽然没这里的上档次,但穿着可比这里的暴露多了,秦风在那里没少被小姐妈咪们调戏,应对这种场合可谓是娴熟之极。
至于何金龙,那更是见多识广了。
当年前苏联解体的时候。解体后的那些东欧国家几乎成为了欧洲妓-女的输送地,何金龙那时候正是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什么样的大场面都见过。
“带我们去八号包厢……”
李然对一个妈咪模样的人打了个招呼后,看向秦风笑道:“你小子就吹吧,我看你要是生在解放前。说不定早就逛过八大胡同了。”
话虽然这样说,李然心里却是对秦风和何金龙又高看了几分,能在这上百位美女面前面不改色的人,如果不是太监的话,那份自制力,就足以让李然震惊了。
进到八号包厢后,坐在中正的那人抬起头来,不满的看向李然,说道:“六子,怎么来那么晚?”
“大哥,几位领导,真是不好意思,晚了点儿……”
李然将身后的秦风和何金龙让了出来,介绍道:“这位是我本家哥哥李震,这几位是城东局的王局长,那位是西城区的赵局长……”
“李然,什么王局长,看不起你王哥是吗?”
最先被李然介绍到的王局长,是个四十出头的胖子,听到李然的话后,端起面前的洋酒,说道:“李然老弟的朋友,就是我王光良的朋友,来,干了这杯!”
包厢里的公主见到这状况,连忙给添置了三个杯子,给秦风等人倒上了酒,坐在一旁的赵局长也站起身来,唯有那李震还是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只是端起了酒杯。
“这位是秦风,我的小老弟,这位是何金龙何老板,你们日后多亲热下。”
李然将秦风和何金龙介绍给两位局长后,和对方碰了碰杯子,说道:“两位大哥,我先干为敬了……”
说起来李然为秦风的事情还真是上心了,他大伯家的李震可是城建部的一位实权司长,是平时这些局长们上赶着巴结的对象,眼下邀约他们来这里,那是给足了面子。
看着李然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那两位也是连忙一饮而尽。
李家在国内城建方面的势力,两位局长大人自然明白的很,就算李然没有走仕途,这些人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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