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陷害
次日一早,君玉没有见到君晟,却等来了一脸急色的楚姗。
“君玉,不好了,君师兄出事了!”楚姗匆匆道。
“嗯?出什么事儿?”君玉心中一惊,连声道,“人怎么样?现在在哪里?你慢慢说。”
“师兄他被人陷害了!”楚姗缓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今天早晨,天衡峰元婴期真君,钟离希找上了多宝真君的山门,声称,他的得意弟子兼后辈,钟离鸿被君晟截杀了,他来要个说法。
多宝真君心中自是不信,便将君晟喊了来问话。君晟直言,是钟离希先对他动的手。
天音阁门规上明文规定:同门不得相残,但正当防卫除外。虽然这条门规绝大多数时候只是摆设,但若是真有人拿得出证据来的时候,少不得还得按照门规来。
“然后呢?你们师傅怎么说?钟离真君有证据吗?”君玉问。
楚姗道:“有,那一天,有两个外门弟子看到了他们交手的过程,还把整个过程用留影石记录下来了。”
“留影石?这东西可不常见。”君玉道,“留影石有没有记录他们是怎么动手的?”
“这倒没有,只有他们两个打斗和最后君师兄杀了钟离鸿的场景。可这二人异口同声地说,是师兄先动了手。”楚姗道。
“现在呢?事情怎么样了?”君玉继续问。
“师父自然不愿意把师兄交出去,钟离真君便说。要把这件事捅到掌门和执法堂那里,请他们主持公道。”楚姗愤然道。
“那么,君晟呢?他现在在哪里?”君玉道。
“我来找你的时候,师父正在和钟离真君对峙。这会儿,只怕事情闹大了,很快就会传出去。”楚姗道。
君玉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她还是想亲自见见君晟。
“好!”楚姗忙答应下来,试探道,“君玉,执法堂那里。你能不能说上话?”
君玉扬了扬眉。问道:“钟离鸿此人跟君晟有仇吗?还有那两个外门弟子,他们为什么要陷害哥哥?”
楚姗也想起了这一茬,皱着眉道:“钟离真君跟师父本就互相看不惯,这个钟离鸿。也算是世家出身。但平日里名声很不好。也就是碍着他有个元婴期的长辈。不好明着把他怎么样!”
“那两个据说是外门弟子的证人是什么人?有背景吗?”君玉继续道。
“就是两个炼气期后期的弟子,一个姓赵,一个姓高。都是从俗世里选进来的,也不知他们这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起了这等心思!”
君玉听明白了,这件事情上,钟离希手里的证据看似可靠,但不合理的地方也很多。
钟离希会截杀君晟倒可以理解,可怎么会这么巧有两个外门弟子旁观呢?
而更巧的是,这两个外门弟子手里,居然还有内门弟子都弄不到手的留影石。
更有甚至,这留影石居然恰好留下了对君晟最不利的证据。
要说这里面没有文章,君玉是绝对不相信的。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多宝真君的峰头,恰好见到多宝真君、君晟等人跟着一个白发白须的修士离开。
“弟子见过师父,见过掌门,见过钟离真君!”楚姗忙停下来施礼,君玉也微微低下头一礼。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明面上的礼数却是不能错的。
“玉儿?”君晟停了下来,眼眶有些红。
白发白须的修士停了下来,另外一个红面男修却冷哼了一声:“你这小娃娃怎么如此不知礼数,长辈面前还坐着?”
白发白须的修士便是天音阁的掌门,他伸手拦了红面男修一眼:“钟离师兄,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君晟却出声道:“师父,玉儿她身体……”
君玉却打断了他的话,浅浅笑了笑,很有礼数道:“晚辈楚君玉!”
“楚君玉?”红面男修冷笑了一声,“原来你就是楚君玉?你不会是代表执法堂过来的吧?”
君玉摇了摇头:“前辈误会了,晚辈只是随楚姗堂姐而来。”
掌门人捋了捋胡须,多宝真君怪异地看了君玉一眼,红面男修冷哼了一声,甩袖道:“既然不是,咱们就自己去执法堂说话吧!本真君定要为自己枉死的徒儿讨回公道!”
多宝真君不甘示弱道:“枉死?就你那个后辈,他在天音阁究竟是什么名声,难道你真的没有耳闻吗?别说事出有因,就算无事,那也是我徒儿除恶扬善,w为天音阁除害了!”
“你……老匹夫,你徒弟残害同门还有理了不成?”红面修士怒叱。
“钟离鸿那等祸害,早死早干净!”多宝真君毫不避讳。
“好了,小辈面前,这像什么话?”掌门打圆场道,“是非曲直,咱们还是到执法堂细说吧!”
多宝真君和钟离希互瞪了一眼,算是给掌门一个面子,齐齐举步离开。
君玉和楚姗留了下来。
“君玉,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办?”楚姗目光游移道。
“楚姗堂姐,你手里有得用的人手吗?”君玉问。
“有!”楚姗道,开阳峰也有不少外门弟子,她的确有几个相熟的。
“那就好,来,我们……”君玉低声吩咐了几句,道,“你快些去办吧,我回执法堂,想方设法拖延些时间。”
楚姗不是太明白君玉这些吩咐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对君玉有种盲目的信任,当下便答应下来,马上着手安排。
君玉自行回了执法堂的时候。恰见华渊与子衿二人正在接待多宝和钟离希两位真君,掌门却不在这里了。
“两位前辈,请随华渊来吧!”华渊在前方引路,子衿着人先将三个炼气期的小辈送了下去。
“华渊前辈!”君玉笑了笑,见华渊了然地点了点头,便半点儿也不见外地跟了进去。
一行人进了侧殿,侧殿之中迎出来的是一位方正脸的元婴期真君,君玉并未见过。他对华渊点了点头,便请两名元婴真君道:“不知二位师弟所为何来?”
“子章师兄!”红面的男修钟离希抢先道:“自然是为了公道而来,本君的徒儿被多宝老匹夫的徒弟害了!”
多宝大怒:“别胡说!分明是你家后辈心存不轨。自食恶果!”
钟离希道:“本君这里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你还想抵赖不成?”
子章皱了皱眉,道:“既如此,二位里面坐吧。我们慢慢说!”
一行人落座。子章坐在首位。子衿带着君玉就下首处落坐。钟离希和多宝分左右落座。
子章先问钟离希道:“钟离真君,你那遇害的弟子是谁?”
钟离希道:“是本君的小弟子,钟离鸿。凶手就是多宝的首徒。君晟!”
“哦?可有证据?”子章问。
“有!”钟离希振振道,“有两个外门的弟子看见了,还留了留影石。”他说罢,将一块巴掌大小的透明晶石递了过去。
多宝没有说话,子章道:“留影石之中的景象作不得假,本君现在便打开了!”他说罢,向着留影石之中注入了少许灵力,一道光幕便在上空呈现出来。
确实是君晟和钟离鸿打斗的场景,还有最后君晟将钟离鸿击杀的画面。
子章看罢,问多宝:“多宝真君可有什么话要说?”
多宝真君道:“这留影石只能证明,我徒儿确实杀了钟离鸿,却没有显示出,究竟是谁先动了手。”
子章道:“不错,依照门规,同门相残是重罪,但自卫杀人却不算错!”
钟离希冷哼了一声:“事情巧的很,那两个外门弟子亲眼见到了,就是君晟先动的手。人本君都来了,一个叫赵浩然,一个叫高青山。子章师兄要不要先问问?”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被你胁迫过?”多宝真君也不甘示弱。
子章蹙了蹙眉,道:“把这两名弟子和君晟带进来吧!”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先见到人再说。
君玉却在这时开口道:“子章前辈,未防串供,可否把他们分开?”
“的确应当将他们分开!”子章点了头,对门外扬声道,“把高青山和君晟先传唤进来!”
很快,君晟和一个高瘦的男子走了进来,向诸人见过礼后,便等着子章问话。
钟离希道:“高青山,你说,是不是他君晟先动手害了本君的徒儿?”
高瘦男子看了看身边的君晟,点头道:“是……是弟子亲眼所见!”
“此话当真?”首座的子章真人沉声问.
高青山垂下头,低声道:“当真!”
多宝真君眼中现出怒气:“高青山,你可要说实话!”
高青山身子一哆嗦,忙不迭道:“弟子说得都是……都是实话!”
“不可能!”君晟对高青山厉声道,“晚辈敢以心魔发誓,绝对不是弟子先动的手。你敢发誓,先动手的人是我吗?”
高青山的目光有些闪躲:“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发誓?再说,心魔誓也得到金丹期才能看出成效……也未必就是真的!”
子章见此,心中有些明了。看来,这事儿十之**是钟离鸿先动的手。可是,若是这两个目击之人一口咬定,旁人还真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多宝真君哼了一声:“分明就是心虚!”
钟离真君又要开口驳斥,却听君玉道:“晚辈有几件事不明,想问一问高……师兄,请子章真君准允!”
钟离真君不满道:“你这娃娃怎么又掺和进来了?叶堂主也允许你这般胡闹不成?”
“嗯?”子章真君开口道,“你问吧!”他并不觉得。君玉是在胡闹。
“多谢真君!”君玉笑了笑,看向跪在地上的高青山道,“高师兄,这留影石是谁的?”
旁人皆是一怔,不曾想,君玉居然会问出这样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来。
高青山道:“是……是我的!”
“哦?”君玉眼中流光一转,“据君玉所知,留影石十分难得,高师兄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这是我的机缘,与今日之事无关吧?”高青山含糊道。
君玉笑意清浅:“不能说?留影石虽然珍贵。但除了记录影像外。就再没有别的作用了!不知是什么人,舍得将这般好物件赠给高师兄?”
高青山眼神一缩,口中却道:“这些都是弟子的**,就是执法堂。也无权逼问吧?”
君玉摇了摇头。笑道:“是无权逼问。那么。我再换一个问题,当时,你看到君晟欲置钟离鸿于死地。为什么不上前阻止,而是在一边颇有兴致的旁观,还特意留下了当时的影像?”
此话一出,钟离希和多宝真君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钟离希更是拍案而起:“是啊!你为什么不出手救下我徒儿?”
高青山也慌神了,他这可是一下子把原告被告都得罪死了,本来,他还以为,钟离真君看在他们有功的份上,一定会护着他的。可因为君玉一句话,功臣就变成了罪臣。而这个钟离希,更是出了名的性子火爆,一点就着,他才没耐心听你有理无理,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
高青山忙磕了一头道:“这……弟子只是外门弟子,不敢得罪内门弟子!是弟子胆小……”
“你胆小?”君玉瞧着他,目光转冷,“你胆小,有胆子旁观内门弟子火拼,有胆子录下证据指证内门弟子君晟,却没有胆子见义勇为?”
“我……弟子当时不敢出手,害的钟离师弟丧命,事后一直很后悔,这才……这才不想让凶手逍遥法外!”
“嗯!不知高师兄出身哪里?”君玉淡声问。
“弟子是俗世中人!”高青山高高提起的心因为这一句话落了地。
“哦?那么,师兄在天音阁多久了?”君玉继续问。
“有十几年了!”高青山不知道君玉要干什么,小心翼翼道。
“一直是外门弟子吗?”君玉仿佛聊家常一般问。
“弟子资质不佳,一开始是杂役弟子,进入炼气期后期后,才转为外门弟子。”
“这般看来,师兄的身家应该一直很拮据才是!”君玉道。
“这……这……还好,还好!”高青山像是想明白什么似的,手不自居的移到了自己腰间的玉佩上。
那块玉佩玉质极好,在修真界也价值不菲。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应该没有能力置办这样的稀罕物件才是。
他这个动作,明显是欲盖弥彰!
多宝和子章心中都明白了,此子一定有问题。就连一向粗线条的钟离希也起了疑惑。
子章真人一招手,高青山的储物袋便落到了他的手里,扫了一眼,道:“高青山,你这身家还真是丰厚!”
高青山脸色一白:“弟子最近运气比较好!”
这时候,门外传来通报之声:“子章真君,天音阁弟子楚姗在门外求见。”
总算是来了!君玉暗道,不枉她在这了陪着这个姓高的绕了这么久的圈子。
“让她进来吧!”子章道。
楚姗从门外走了进来,问过礼后,道:“弟子是为师兄被陷害一事而来。”
“哦?你有何话说?”
楚姗道:“回禀真君,弟子去查了高青山和赵浩然二人这些日子的行踪,发现这二人生活有异。”
“弟子去查访了门派中的灵食阁、山门外的坊市、以及与高青山和赵浩然二人相熟的弟子,他们反应,这二人最近出手比之前大方了许多,好像得了什么贵人的青眼。”
“贵人?是谁?”子章问。
楚姗道:“是内门的一位师叔,李宁。”
君玉却在此时望着明显方寸大乱的高青山,以一种奇异的语调道:“李宁?他让你们做了什么?”
高青山有些怔愣,迷茫道:“李师叔给了我们留影石让我们……”这时候,他忽然反应过来了,用力摇了摇头,道,“回禀真君,弟子只是蒙李师叔指点过几次,没,没答应帮他陷害君晟啊!”
子章和多宝诧异地看了君玉一眼,刚才,君玉明显动用了一些蛊惑人心的小手段,那声音的语调有问题。
君玉却不再开口说话了,她是用了问心术,引导着高青山说出实话。现在,事实真相如何已经露出三分端倪了。
李宁,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子章已经不想再由着高青山掩饰了,一拍桌子,冷声道:“还不愿意说实话吗?就你这漏洞百出的说辞,真以为瞒天过海不成?那李宁是怎么回事?你的留影石是他给的?”
多宝真君也站了起来,元婴期的气势毫不客气地向着高青山压过去。
高青山登时面如死灰,却还是咬牙道:“弟子没有……没……”他知道,自己的话就算是漏洞百出,也没有什么致命之处。他硬要说自己的身家都是从机缘中得来,他们还能去查证不成?不过,今日这笔买卖,却是亏大了,将他在天音阁的发展前途全搭了进去。
“我天音阁怎有你这般刁钻奸猾之徒?”多宝真君收了气势,怒言斥道。
君玉在一旁道:“高师兄,陷害同门的罪名的确不轻,你若是现在从实道来,或许还能减轻罪责。何况,你便是死扛着不认,你那位姓赵的兄弟呢?你这是要大公无私的,将戴罪立功的机会拱手相让吗?”
楚姗低头笑了笑,这分明就是挑拨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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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扬名
赵浩然真的能抗住吗?高青山心里真的没有底。这个叫楚君玉的丫头实在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可是,若是和盘托出,他很清楚,自己的后半辈子就彻底毁了。若是不说,应当还有几分全身而退的机会吧?
只要赵浩然能抗住!
子章真君见此,冷哼一声,喝道:“带下去,着人将赵浩然带进来,另,传讯李宁来执法堂。”
子衿上前从子章真君手里接过一枚令牌,行了一礼后,悄悄退了出去。
高青山被两个黑衣弟子拖了下去,迈过门槛的时候,他心中忽然涌上来一股浓重的后悔。那个他怀着侥幸期待着的结局,此时看来,是如此的朦胧,如此的虚幻。可是,他还有机会吗?
“不,等一等!”他忽然喊了出来,“真君,弟子都说……都说……”
“带进来吧!”子章真君冷冷喝道。
君玉也淡淡笑了笑,她冲着君晟做了一个口型。君晟认得出,她想说的是:“我在,放心!”
一股暖流蓦然涌上心头,他看了看了身前始终护着自己的师父,还有在外面奔走的楚姗师妹,一时仿若置身天堂。
多宝真君看在眼里,心头也一阵满意。他的这个大徒弟心性不错,就是年纪还小,欠历练。
年纪小?想到这里,多宝真君不由看了看楚君玉,这个丫头年纪更小,这心眼却着实不小。她方才那一番话。将高青山的一颗心从悬崖到深渊的来回折腾,生生磨掉了高青山的信心,实在是让人侧目。
还有楚姗,楚姗这神来一笔也是她的手笔吧?多宝在心中猜测,好个敏锐的丫头啊!因为他跟钟离希一直不对付,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高青山受钟离希胁迫做伪证的可能上,她偏偏从留影石入手,牵扯出另外一条线索来。
这些事情说来也不难想到,只是,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且不受主观思想的影响。从容布局,却是让人惊艳了。
听说叶清羽很宠这丫头!这要是他的弟子,他也愿意把她捧到手心里。
高青山的信心完全被击垮,自发将一切和盘托出:“三天前。李宁师叔找到晚辈和赵师兄。给了我们一枚留影石和一大笔灵石。让我们为他办事。”
“李师叔是掌门弟子,虽然不是首徒,但名声、才干一向很好。他让我们兄弟帮他打探些消息。拉一些人脉。我们兄弟见机会难得,就答应了。”
“两天前,李师叔又给我们递了一条消息,要我们跟踪天衡峰的钟离鸿。他说,钟离鸿会去截杀多宝真君的大弟子君晟,但他肯定不是君晟的对手,多半会被君晟斩杀。他让我们把君晟灭杀钟离鸿的影像用留影石记录下来,作为把柄,以图后用。”
“以图后用,这是什么意思?”子章真君问。
高青山声音低了些,道:“李师叔说,多宝真君与掌门一向亲近,又是天音阁举足轻重的炼器大师,他的弟子君晟,有很大的笼络价值。留影石之中的影像可以作为一个把柄,迫使君晟不得不跟他站到一起。”
“哼!”多宝真君道,“那后来呢?这留影石怎么到了钟离真君手里了?”
“这……钟离真君最钟爱钟离鸿,弟子想着,若是把这个留影石直接交给钟离真君,我们兄弟便很可能因为检举有功,一步登天。既然交出了留影石,那么,自然也要坚持是君晟截杀了钟离鸿了!”高青山小声道。
在天音阁,钟离真君一向以固执鲁莽出名,护起短来根本就不讲什么章法。
高青山住了口,大殿之中一时有些沉闷。
君玉出声问道:“李宁一个掌门弟子,怎么找上你们两个外门弟子帮忙做事?你们在外门人脉很广吗?”
高青山道:“李师叔说,他是觉得我们兄弟脑筋灵活,所以才给我们这份机缘。”
君玉不相信这话,但也无可反驳。
子章真君问:“钟离鸿为什么要去截杀君晟?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就是!我徒儿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截杀别人?一准是被算计了!”钟离希嚷嚷道。
高青山也不知道原因,只道:“也许,李师叔也是从别的线人手里知道的吧?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子章真君见这个高青山知道的东西也就是这些了,挥手示意立在门口的黑衣弟子将人带出去,将赵浩然也带了进来。
赵浩然的说辞与高青山一般无二。
敢情君晟真是无辜的!钟离真君只觉里子面子一下子丢了个干净,便将怒气都发泄到了李宁身上。
一准是这个李宁挑拨陷害的!
是以,李宁走进来的时候,便直接对上了钟离真君杀气腾腾的眼神。
李宁是个相貌相当俊秀的男修,说是玉树临风也不为过。
君玉嘴角噙着抹淡笑打量着他的时候,他也抬头看了君玉一眼,眼底刹那间划过震惊、惊诧、紧张等情绪,似乎还有一丝不甚明显的不屑。
“李宁,你可认识高青山和赵浩然!”子章真君问。
李宁恭敬道:“回禀真君,晚辈认得。之前,晚辈曾经见过这两位师侄。”
“认得?”子章真君微微有些讶异,他竟承认的这般干脆,“你可曾指使他们陷害多宝真君的首徒君晟?”
“没有!”李宁面不改色道,“晚辈从未指使人陷害君晟师侄。”
“那么,钟离鸿呢?你认得他吗?”子章真君问。
李宁依旧神色坦然的认下了:“认得!晚辈之前曾从别人那里听了个消息,就是关于钟离鸿的。说是钟离鸿嫉恨上了君晟。正计划着灭杀他。于是,晚辈就从中渔利了一二。”
“哼!从中渔利?那是两个天音阁亲传弟子的性命,你就说得这般轻巧!”多宝真君怒喝道。
“是晚辈该死!”李宁认错态度极好,配上他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只让人觉得心寒。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子章真君直接问出了重点。
李宁道:“是从一位师侄处。这位师侄也是外门弟子,名唤水云裳。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晚辈,晚辈还给了她一笔灵石。”
“你可知道,钟离鸿为什么要灭杀君晟?”子章真君问。
“这个晚辈就不知道了!”李宁从容道。
“传讯水云裳!”子章真君扬声道。
大殿之中一时有些寂静,君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李宁那双深沉的眼睛,直看得李宁都不自在起来。但他一直半垂着头。始终没有看上她一眼。
“弟子水云裳拜见子章真君、钟离真君、多宝真君!”不多会儿,一名身姿窈窕的女修走进大殿之中,盈盈施礼。
水云裳是个眉眼艳丽的女修,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炼气期后期的修为。大约修炼过魅术之类的功法。一举一动都带着种勾人心魄的痕迹。
她走进来的时候。君玉注意到,李宁的身子微微一动,但旋即恢复如常。
子章真君没有叫起。水云裳似乎觉得委屈了,微微抬头,却在对上君玉的时候,明显一惊。
“水云裳!”子章真君问,“钟离鸿你可认得?”
“回禀真君,晚辈认得!”水云裳抬起头,水眸中染上了点点水色,道,“钟离公子与晚辈曾经在一起过。又一次,钟离公子醉了酒,无意间透露,他早就看多宝真君的首徒君晟不顺眼了,正准备除掉他!晚辈就把这个消息卖给李宁李师叔了!”
“钟离鸿为什么看君晟不顺眼?他们起过冲突吗?”子章真君问。
“这……”水云裳为难地看了钟离真君一眼,似乎觉得难于启齿道,“钟离公子喜欢美貌女修,曾经偶然见了多宝真君的小徒弟楚姗师妹一眼。钟离公子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但楚姗师妹却不与他亲近,只和君晟师弟亲近。”
“哼!”多宝真君恼怒地拍了桌子一掌,楚姗也因为这句话大为光火。原来一切的一切只源于这一面遗毒!
君晟听到这里,也觉得实在是荒唐。
楚君玉嘴角又浮起一丝笑来,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钟离真君一张红脸好似着了火一样。钟离鸿在女色上荒唐他是知道的,这种事情,他好像还就真的能干出来。
事情查到这里,基本上算是水落石出了!
君晟无辜,也无错。钟离鸿残害同门,但因为他已经死了,也无法再追究。
高青山和赵浩然,诬陷同门,被罚到了矿山挖矿。
李宁,这个人行为虽然卑劣,但罪名却十分不好定。他没有指使人杀人,也就是冷眼旁观且从中渔利了一番。
门规可没有规定旁观有罪,也没有说玩弄权谋有罪。
子章真君最后给他下了定语:“李宁品行不端,为一己私利罔顾同门性命,知情不报,罚抄写门规百遍,并将此事通报整个天音阁!”
这个惩罚不能说重,毕竟没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也不轻,通报批评一事就足以让李宁的权利梦永远破碎。
顶着一个“为一己私利罔顾同门性命”的罪名,他永远不会再有复起的可能。更遑论,他更是将在座的两位真君得罪死了。
李宁始终平静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惊骇之色,身子轻颤道:“子章真君,弟子愿意去思过崖受罚,可否将通报全体天音阁弟子一事抵消?”
“不必!”子章真君方正的脸上没有一丝松动,“你并没有触犯门规,本君不能将你罚到思过崖。”
多宝真君却是大为畅怀,深觉子章真君如此处置最是妥当:“可不是!李宁,谁让你没有触犯门规呢?”
如此,便还剩下一个水云裳没有处置。
但水云裳的行为与李宁别无二致。子章真君便做出了与李宁一样的处罚。不偏不倚,公正无私!
事情行进到这里,便宣告收尾了。钟离真君和多宝真君离座,子章真君前去相送。
如此一来,殿中便只剩下水云裳、李宁等一干小辈。
君玉正要离开,身上陡然一凉。
只见一直低着头的李宁忽然抬起了头,满眼怨毒的盯着楚君玉,忽地甩出一把飞剑射向子衿,自己却合身向着君玉扑来。
“玉儿!”君晟正站在君玉身边,见状。想也不想的挺身挡在了君玉面前。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君玉。
筑基期修士的一招可不是这么好接的!
君玉无奈,电光石火之间,豁然一把拽着君晟,眼中银光闪烁。一下子消失在原地。落到了大殿之外。
瞬移神通。果然是逃命的利器。
这时候,子章真君等人听见响动,忙回来查看。恰好看到君玉带人消失又出现在殿外的一幕。
“这是什么身法?”钟离真君不敢置信道。
已经有人拦下了突然发疯的李宁,君玉眼中银光渐渐退去,忙问君晟道:“哥哥,你怎么样了?”
“啊?我没事,没事!玉儿,刚才……”
君玉笑了笑,见三个元婴期真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无奈解释道:“是神通术!哥哥以后不必挡在我身前,君玉有自保之力!”
君晟犹自处于迷茫之中:“神通术?什么是神通术?”
子章真君震惊道:“是神通术,瞬移?”
瞬移就瞬移吧!君玉直截了当的认下了:“子章真君所言极是!”
“居然在这般小的年纪就领悟了神通术,此女悟性惊人啊!”多宝真君叹道。
一般来说,神通术只有天赋超常之辈才有可能领悟。一千个金丹期真人中,也未必能有一个这样的幸运儿。
但凡是有这般悟性的修士,哪怕是最差的五灵根,在仙途上也不可限量。
“这般小的年纪就能领悟神通术,还是艰涩的空间神通术,也难怪清羽真尊拼着名声受损也要把人接过来了!”多宝真君道。这要是他,他也会这么干。
君玉在炼气期就通晓瞬移神通术,这一点,楚姗早就知道。上辈子的楚君玉之所以那般嚣张,也跟她如此让人瞠目的悟性息息相关。
命运给了她残缺的身体,却给了她惊人的悟性。
这时候,两名执法堂黑衣弟子将李宁押过来了!
君玉开口道:“子章真君,晚辈有句话想问问李师叔,不知可否?”
“好,你问吧!”子章真君爽快道。
君玉转向李宁,李宁犹自眼中充血的盯着她,仿佛在看十世的仇人一般。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杀你?”李宁狰狞道,“因为你该死,你就是一天生的灾星,你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哈哈,我听说,你楚君玉一出生就害死了生母。到了楚家,又害得生父楚天行夫妻失和,兄长和姐姐的名声受损,变成天音阁的笑柄!你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所有跟你亲近的人,都会因为你遭逢不幸!”
“楚君玉,我李宁在十八层地狱等着你!”
君玉眼中没有半点儿波动,仿佛这话骂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但却一扬手,一记“排山掌”推出,重重崇山峻岭的幻影在掌风消失后犹为散尽。
“嘭!”李宁被君玉这一掌打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红色的鲜血从背后流出来,将一身内门弟子的白衣也染成了血色。
她眼中银光一闪,已再度凭空出现在李宁跟前,居高临下道:“如何,清醒了吗?”
这时候,大殿外又传来脚步声,掌门不知来了这里,就连叶清羽这尊大神也出现了。
在执法堂的刑罚殿里动武,就是掌门也救不了他。李宁不语,心知不可能伤到君玉,周身灵力一振,就要自戕。
但君玉怎么肯给他这个机会,指尖轻弹,几股灵力点中了他几处关键窍穴。
这还是在暗营之中学到的伤人手法,能使人全身瘫软。中者别说自戕,就是动一动手指都办不到。
李宁灵窍被锁,灵力反噬,当即被震伤心脉,吐出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儿?”掌门真人赶上前,颇有些质问的语气道。
到底是自己的弟子,就这么被楚君玉一个小辈伤了,他心中到底还是不忿。
“君玉,回来!”叶清羽走上前,将君玉的轮椅拽了出来,子章真人已经上前,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跟掌门讲明。
这丫头第一次遇险就是他的失误,可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一次。
“玉儿?”君晟心中既心疼又愤怒,无措的安慰道,“他疯了,全是胡说,玉儿是哥哥最爱的妹妹,永远都是!”
“我知道啊!哥哥!”君玉缓缓一笑,没去看掌门一干人等扯皮,拉着他的手道:“哥哥,我们先回去吧!”
“好啦,此间事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多宝真君也不愿意在这里多留,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子并弟子的妹妹离了刑罚殿。
楚君玉的事情,他也听说过,那些流言多是些中伤抹黑的话,都跟眼前这个冷静、聪慧、悟性绝佳的女孩子相去甚远。
他的大弟子,能有这么一个妹妹,也是幸事!
楚姗犹自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这事情就这么了结了?不,也许并没有了结。
不过,经过一役,楚君玉怕是要名扬天音阁了吧?
楚婷若是知晓,又不知该是什么表情?
楚姗看着君玉有些孤凌的背影,心中升起了几分期待。(未完待续。)
65.疯魔
出了执法堂的门槛,君玉便停住了,从衣袖里取出两个储物袋,分别递给君晟和楚姗道:“哥哥,这是我闲暇时画的,你或许用得上!”
君晟有些惊讶,楚姗却隐约猜到了储物袋里的东西是什么。
君晟神识一扫,惊呼出声:“万里遁形符!”
多宝真君在一边笑道:“既然你妹妹给你保命的,你就收着吧!这种符箓对旁人来说,万金难求,对你这悟性卓绝的妹妹来说,却是顺手拈来。”
君晟虽然不甚明白其意,也不会与君玉见外。他是知道这种符箓有多难得的。
君玉笑笑,从储物袋里取出两个酒葫芦道:“多宝真君,这是晚辈自酿的灵酒,请您尝尝鲜!”
“哦?居然还有我的份?”多宝真君好奇地接过了这两只酒葫芦,拔开塞子一嗅,惊异道,“果然是佳酿!丫头,你还有这手艺?这是什么什么酒?”
君玉道:“一名长相思,一名蝶恋花。”
“长相思,蝶恋花,好名字!”多宝真君好酒,也是酒中高手,自然能看出这灵酒的不凡来。既然是小辈的心意,他也就乐得顺手推舟的收了,“丫头,本君这辈子所好,除了炼器,就是喝酒了!我能看出来,你这灵酒品质不凡。这样,你给我一份材料清单,我帮你收集材料,酿成的灵酒咱们平分好不好?本君还另有谢礼相赠,你也知道。论法宝,只怕你们堂主也没有本君这里富余。”
君玉也自笑了笑,这位真君的道号可就叫“多宝”。可想而知,他手里的宝贝定然不缺了。
当下给了多宝真君一份材料清单,在君晟和楚姗有些窘迫的目光中,多宝真君利落地收进了储物戒子。
但多宝真君也不白要,当下取出了一个微型洞府给君玉道:“这是个随身洞府,不用炼化,用的时候,装上中品灵石就行。算是本君补给你的见面礼。”
这随身洞府做得精致。不止有成套的房间。还有宽敞的庭院,想来也是贵重之物。但多宝真君既然说是见面礼,做晚辈的便不能推拒。
“多谢真君赐宝!”君玉施了一礼道。
这时候,叶清羽和掌门并肩走了出来。
掌门的目光有些颓丧。也有些感伤。想来。李宁这个弟子在他心里分量也不轻。
但李宁这次做的事情,也实在太过分。君玉容不下,叶清羽也不可能容得下。在刑罚殿公然袭击执法堂弟子。这是在打他的脸。
“叶堂主,看来,不久之后,你就要多一个弟子了!”掌门强堆出笑脸,他想,碰上了楚君玉这样好的苗子,叶清羽总该收徒了吧?
叶清羽只淡笑不语,君玉与君晟道别后,便直接退回了执法堂大殿之中。外间事多,她一来不放心李宁,总想问个明白;二来也不耐烦应付那些看稀奇的看客们。
水云裳还在刑罚殿之中,君玉便先去看了她。
“楚……楚小姐?”水云裳看上去泪眼婆娑,摇摇欲坠,端的是惹人心怜。
君玉一手支额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你怕我?”
“是……啊,不是,不是……”水云裳仿若看见了恶魔的微笑,猛地后退了一大步。
君玉见此,半点也没有欺负美人的愧疚感,诱哄道:“水云裳,云裳师姐,你认识李宁多久了?”
“不……不久!”水云裳下意识地回避楚君玉的目光。
“不久,那是多久?嗯?水云裳,你应该知道如今,你的处境非常不妙。钟离鸿是钟离世家的人,你害死了他,你觉得,钟离真君会放过你吗?李宁已经不可能翻身了,在这天音阁之中,还有谁能护着你呢?你信不信,只要出了执法堂的刑罚殿,钟离世家的弟子便能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不,不,怎么可能?我没杀人,我什么都没做!他们凭什么?”水云裳慌不择言,“不对,我没触犯门规,他们不能动我,执法堂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楚君玉只是讥诮的看着她:“执法堂维护的是门派的利益,不是你一个人的利益。有多大的价值,便有多重的分量。你不过一个除了姿色尚可外一无所有的外门弟子,这种天真的话,你自己相信吗?”
水云裳双膝一软,她自然也是不相信的。门派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外门女弟子对一个中等世家如何。
“请楚小姐救我!”水云裳脸色苍白道。
“那么,你便先与我说明白,钟离鸿,到底为何要灭杀君晟?”
“是,是李宁他,他令弟子接近钟离公子,挑拨,挑拨的!”水云裳有气无力道。
“李宁,你对他了解多少?”
“不……不多……也不少。他和弟子从一个地方出来的,但李宁的资质好,晚辈资质差,所以,李宁成了掌门弟子,晚辈便一直都是外门弟子。”水云裳道。
“他和君晟有仇吗?”
“这……应该没有吧……晚辈不清楚。”
“那么,就是和我有仇了?”君玉道。
“这……弟子也不清楚。不过……他这个人性情偏激,也许对楚小姐有偏见吧?”水云裳欲言又止。
“说清楚些!”君玉道。
水云裳迟疑了一会儿道:“李宁幼年经历坎坷,虽然是嫡子,却饱受庶母和庶妹的欺凌,数次险些丧命。直到后来,天音阁去俗世收弟子,他才因此脱离苦海。但晚辈听说,李宁筑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返回家乡,逼得庶母、庶妹自尽。他的生父,也因此被活活气死。”
敢情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君玉暗道,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没有必要突然跟自己过不去吧?
“李宁他……有意中人吗?”君玉问。
“这……弟子不知!好像没有吧?”水云裳也说不清楚。
“李宁对掌门之位,是不是一直很狂热?”君玉问。
“李宁确实很喜欢权利。”水云裳点了点头。
君玉见从水云裳口中也问不出别的话,也不再多说:“好了,说到底,你也只是助纣为虐而已,按照门规,也就是被打发到俗世或者偏僻之地待上一段时间。离了门派,对你来说反而更好。”
“弟子多谢楚小姐!”水云裳忙道谢。她明白,若是留在天音城,她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还不如去别处自在逍遥。(未完待续。)
66.浪起
李宁被关押在别处,君玉见到他的时候,子章真君刚刚离开。
君玉隔着窗户看着一身狼狈的李宁,心情颇为愉悦道:“李宁,我们有仇吗?”
李宁半躺在石床上,闻言,偏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疯魔和阴毒之色:“该死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君玉却笑了笑道:“我听说,你逼死了你的庶妹和生父,是吗?”
“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李宁眼中染上了红色,仿佛盯着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一般盯着君玉。
“你的那个庶妹,和我很像?”君玉猜测道。
“呵呵!岂止很像,楚君玉,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样的人。人前是仙子,人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君玉像是不解道:“就因为这个,你便公然在刑罚殿对我出手?连自己的前程和性命都不要了!”
李宁狞笑了一声:“这还不够么?你来见我是为了什么?总不是来跟我这些废话的吧?”
君玉淡淡道:“水云裳对我说,你曾经刻意安排她引诱钟离鸿去刺杀君晟。而与此同时,你也同时找上了外门之中两个贪婪成性的弟子,赵浩然和高青山。你给了他们留影石,让他们去记录君晟杀害钟离鸿的证据。你便是算准了,以赵、高二人的贪婪品性,一定会背弃你,拿着留影石去见钟离真君。而钟离真君本来就看多宝真君不顺眼,君晟一定会为含冤莫白。事情的真相是不是这样?”
“你倒是聪明。便是如此又如何?”李宁道,“只可恨,赵、高这两个蠢货太没骨气!而以我掌门弟子的身份,子章真君居然要彻底毁了我的前程。李宁,若是不是掌门弟子了,就不是李宁了!”
“可是,你为什么陷害君晟呢?你们之前见过面?”君玉问。
“哦?你猜不出来?”李宁语调中透着股得意。“谁让他是你楚君玉在意的哥哥呢?我便是想看看,君晟出事,你这个做妹妹的束手无策的模样。”
君玉也不恼,淡笑道:“是……因为我?可是。我们之前也没有这么大的仇恨。那么。就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了!”
李宁充血的瞳孔一缩:“我本就欲置你于死地,你何必牵扯到别人身上!”
“是吗?”君玉目光陡然锐利起来,“李宁,你究竟在掩护谁?谁能让你如此舍生忘死?楚婷。还是别的什么人?”
李宁紧闭着嘴唇。一字不言。
君玉又道:“君晟出事。我楚君玉一定不会坐视。而事涉执法堂,你们是想要看一看,我楚君玉在执法堂究竟有怎样的分量。对吗?这是投石问路,还是敲山震虎,亦或者打草惊蛇?”
李宁依旧一言不发,但手背上已经有一条条青筋突起。
“不说话了?是怕说漏了嘴,被我察觉什么?”君玉笑盈盈道,“你不说,我也查得到。反正你这个活口还能说话,现在,最着急的就是那些幕后之人了!你说,他们是会想方设法杀你灭口呢,还是想办法把你捞出去?或者是,先把你捞出去,再让你永远消失?”
“楚君玉!”李宁终于开口道,“你不必激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都是我做下的,我都认了,要杀要剐随你吧!”
真是个油盐不进的硬核桃!君玉也不再逼问,反而聊起了别的话题:“李宁,你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逼迫致死时,是什么感受?痛快,失落,还是后悔?”
李宁眼中又涌起了一股疯魔的狰狞:“这与你何干?”
“我只是……嗯,好奇,好奇而已。”君玉感叹道,“说不定,将来,我也有这么干的一天。你是过来人,我先向你取取经。”
李宁死死盯着那张精致的面庞,字字淬毒:“楚君玉……我真恨没能杀了你!”
“可惜,你已经不会有机会了!”君玉惋惜地看着他道,“不过,我楚君玉一向有同情心,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独自去十八层地狱的。那个你一直放在心上的人,我迟早会送她下去陪你的。有道是君子成人之美,你就不必感激我了。”
李宁终于咳出来一口鲜血,气的。
君玉笑了笑,自己驱动轮椅,慢慢出了房间。
一离开囚室,她嘴角的笑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道是,礼尚往来,君投我以桃,我当报之以李,她该送些什么给对方呢?
而与此同时,整个天音阁因为楚君玉的一则消息泛起了波澜。
“神通术?怎么可能?”楚婷一掌拍在桌子上,侍女玲珑白着脸退了出去。
“神通术?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就能领悟神通术!家主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摇光峰密地之中,楚家的化神老祖楚天明一脸欣慰道,“策儿,你这个妹妹很不错,什么时候带来让我见见!”
楚天明对面,一个丰神俊秀的少年恭谨道:“君玉现居执法堂,可要弟子前去安排?”
“执法堂?那是叶清羽的地盘。也好,你就去通知一声吧!”楚天明好奇道。
“什么,神通术?”云千蝶一脸震惊地看着身前来报信的大管家楚华,“这消息可是真的?”
楚华微微低着头,道:“回夫人,当时,三位真君和执法堂的叶堂主都在场,应该是真的!”
“这个祸害!”云千蝶身子晃了晃,“我就说,当初就不应该让她活下去!果然,果然,这个贱丫头,果然成了气候!”
“夫人!”楚华低着头,在云千蝶看不到的角落里,嘴角却扬起一纹欣慰的笑容,口中却道,“夫人,消息已经封锁不住了,您要早做准备才是!”
“准备?准备!有什么好准备的?”云千蝶状若疯狂,她晋入金丹多年,但连一根神通术的毫毛都没摸到过,那个丫头,居然在炼气期就领悟了神通术!
那丫头今年才多大?云千蝶越想越心惊。单灵根天才不算多,但总有那么一小撮。可是楚君玉这种妖孽,天音阁可是不知多少年都没有出现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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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人心
下午的阳光淡淡照在执法堂玄黑色的石墙上,君玉的轮椅轻轻落下来,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男修逆着阳光而立,微微拱了拱手道:“我是楚策!”
君玉笑了笑,点了点头,见了个礼道:“楚策师叔!”
白衣少年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转过身,在前引路:“老祖要见你,随我来吧!”
子衿在一边对君玉道:“我送君玉小姐去摇光峰吧!”
君玉道了声谢,跟上楚策。
楚策,算得上是天音阁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化神期修士的亲传弟子。变异灵根雷灵根的资质,今年才不过十八岁,就已经是筑基期中期的修为了。
与楚婷身上的明显的浮躁相反,楚策的气息更凝厚。一望便知,此子根基深厚,不是那等华而不实的所谓天才所能相比的。
三人一路上都没有开口,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了摇光峰之上。
楚天明的住处并没有旁人想象之中那般富丽堂皇,反而很是简朴素净。
楚策在前走进庭院,俯身道:“师父,楚君玉到了!”
君玉便见一个穿着青袍的中年男修从花坛边站起来,面向楚君玉等人走来。
“见过天明真尊!”君玉与子衿道。
楚天明点了点头,很是和气道:“无需多礼,都进来吧!”
子衿自发推了君玉的轮椅,走进庭院。
楚天明似乎是个爱花之人。院子里满是奇珍异卉。便是在这样的时候,院子里依旧姹紫嫣红,满园锦绣。
“小姑娘也喜欢花草?”楚天明见君玉目光移到了花卉上,问。
君玉淡笑道:“喜欢。”
楚天明点了点头,道:“小姑娘倒是坦率,这些花草,你可认得?”
君玉一种一种看过去,道:“认得!”
楚天明此时却笑了笑,指着一片花草道:“这些花草之中,你最喜欢哪一种?”
君玉笑意清浅。不假思索道:“晚辈最爱午夜冰兰。午夜冰兰开在冬日。每逢月满之时,必定于子夜时分开花,风雪无阻。”
此女秉性坚韧,而性格之中又有种偏执。楚天明在心中道。
“小姑娘。你可知道。本尊最爱哪一种?”楚天明考较一般问。
君玉想了想。道:“晚辈不敢妄言,也许是……紫藤吧?”
“哦?你如何猜到的?”楚天明感兴趣道。
君玉笑了笑,道:“晚辈看尊者的衣袖上。似乎便绣着紫藤花纹饰,故此妄测。”
楚天明一怔,看了看自己衣服,可不是,袖口和衣角上都有紫色的丝线纹着紫藤花花纹。
“你这孩子果然聪慧!”他叹道。别的小辈在他面前常常是诚惶诚恐,或者伏低做小,如楚君玉这般从容冷静,还有闲心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的,却是见所未见。
“尊者缪赞!”君玉道。
“本尊听人说,你这般小的年纪,便自行悟出了一门神通术?”楚天明总算将话题扯到了自己关心的东西上。
君玉点了点头,却只说了一个字:“是!”
“不错!”楚天明只这么称赞了一句,却起了身道:“本尊在这里,你们这些小辈也不自在。策儿,你带着你这妹妹出去转转吧!”
“是,师父!”楚策俯身应命,带着君玉出了庭院。
路上,君玉依旧没有开口。自打来了摇光峰,她似乎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周身带着种压抑的沉闷。
偏偏楚策也不是个多言的,径直将君玉带进了一片紫藤花海之中,停了下来。
白衣少年转过身,迎着阳光,细细打量了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女孩子一眼。
这是个很精致漂亮的女孩子,只是看上去有些病弱。而相貌上的完美与不健全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这份柔弱之美中,渗进了一种让人怜惜的残缺。
“看得出来,师父很欣赏你!”楚策终于开口道。他的语调之中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半点儿哄孩子的自觉。
君玉只是浅浅笑了笑,不咸不淡道:“是君玉之幸!”
“你……似乎很抵触我!”楚策惊觉,君玉对他和师父的态度都是一样,公事公办,完全不掺杂一丝半点儿情绪。礼数周到,却偏偏无喜无恶,仿佛刻意要保持距离一样。
难道她不应该抵触吗?君玉觉得这个问题委实荒唐。这楚家人,她一个都不想亲近。
君玉眼中流光一闪,目光从楚策身上掠过。楚策的相貌完全不像是云千蝶,却仿佛玉楚长安很像,都是那种清俊刚毅的类型。这里面不会有些不得不说的故事吧?君玉忽然想到,楚长安也是雷灵根。还有楚长安那个被人捏在手心里的把柄,能让一个男人哪怕忍辱负重的,会是什么样的秘密呢?
她果然是够邪恶的。君玉这般想着,语气却松快了起来,玩笑般道:“我若是不抵触楚策师叔了,师叔怕是就要小心了!”
楚策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子衿却笑出了声。她自是明白,君玉这个鬼丫头,越是想骗人的时候,就越是装得无害且单纯。反倒是她对你不假辞色的时候,才是让人放心的时候。
楚策眸光一闪,终于还是道:“你该叫我哥哥!”
哥哥?他们算是哪门子的兄妹?即将不共戴天的兄妹吗?君玉笑容之中透出讥诮来:“师门之内,只有尊卑,无所谓亲长。”
这话是没法子谈下去了。楚策心中一闷,他其实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怪罪到君玉的头上,但他还是竭力想忽视掉心中的不舒服感,友好相处。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不是吗?
“上一辈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跟我也没有关系!”楚策放软了语气道。
君玉闻言,目光一下子变得缥缈,冷锐道:“是啊,跟我们没有关系。可是,我们却必须承受,承受这些与我们无关的因果,不是吗?”
楚策觉得自己的心口一痛,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会说实话呢?而且,是以这样一种令人难受的方式,生生揭开那些流脓的伤疤。
“何必呢?”楚策劝道,“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好吗?我们……到底是亲人!”
真没想到,楚家居然还养出了一个圣人!君玉心中纷乱芜杂。
她指着一树长歪了的紫藤花道:“楚策师叔,你可知道,这株花为什么会长歪吗?因为它发芽太晚,旁的花株抢先占领了它的阳光。它只好扭曲的向着一个歪斜的方向生长。它已经长歪了,而且,会越来越歪。”
“楚策师叔,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君玉不待他回答,自己又道:“因为不长歪,它会死。这就是所谓规则。”
“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有人竭力想忘记,也有人拼命要铭记。所以,想忘记的,忘不掉;想过去的,过不去。一切只因为,这就是人心。”
楚策想反驳,偏偏又不知应该怎么反驳好。楚君玉就像是一只浑身长满了尖刺的刺猬,将每一个靠近的人扎得鲜血淋漓。
君玉说完这些,亦惊觉自己失态了,很快调整好情绪道:“抱歉,是君玉失言了。”实在是这样单纯的人,实在是太稀罕了。
子衿在一边道:“君玉小姐,堂主还等着见你呢!咱们该告辞了。”
君玉也不想久留了,在庭院之外,向楚天明告了声罪,便离了摇光峰。
楚策依旧站在紫藤花海里,望着那个白衣的小人儿渐渐消失在远方,他想挽留,却终究没有勇气开口。
楚天明不知从何处转了出来,他低声道:“策儿,你怎么看这个小姑娘?”
楚策苦笑了一下,道:“她……想必受过不少苦。”
楚天明点了点头道:“身有残障之人,性情多乖戾。这丫头心里,有戾气啊!”
“她很聪慧!”楚策又道。聪慧的人,往往比旁人要过得更痛苦些。但这一类人,却宁愿痛苦也不愿意糊涂。
楚天明亦点头表示同意,道:“这丫头骨子里的强势霸道倒是跟叶清羽一般无二,就是还没有他来得深沉圆滑。也难怪,叶清羽会看上她。”
“清羽真尊?”楚策惊异道,“清羽真尊会收下这个弟子吗?”
“那个人啊……”楚天明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表示不知道,还是表示不会。
楚策迟疑了一会儿,方问:“师父,清羽真尊,真的是叶家人吗?”
楚天明诧异地打量了自己这个心思纯善的弟子一眼:“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想到这些!你只需要知道,叶清羽这个人啊,能不招惹就千万别招惹就是了!那位的手段,可跟仁慈搭不上一点儿边。”
“不过,他能看中我楚家的小辈,也是我楚家的幸事。说不定,这也是个转机呢!”
“师父?”楚策不明所以。
楚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可知道,咱们这千月界,不过是三千世界中的一粒沙!真正精彩的世界,都在外面呢……”
有风拂过紫藤花海,浅浅的紫色之中,一青一白两道人影渐渐隐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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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破障
君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便宣布闭关,一个楚家人也不愿意再见。
她一直不曾喜欢过这个家族,甚至是恨着它的,君玉心中很明白。
是以,心毒的人,让她厌烦;心善的人,让她狼狈。
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要她体谅,凭什么要她让步,凭什么要她忘记?
当初,这个家里,有谁体谅过她?有谁关心过她?甚至,有谁在意过她?
“黑暗给了我习惯黑暗的眼睛,而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在阳光里,会痛,会流泪。”
积重难返,覆水难收,一切,早就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子衿看得出,君玉情绪不好。她识趣的没有去打扰,楚策这种还存着些天真的人,有时候反而比纯粹的恶人更讨厌。
他们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俯视别人,以己之所欲,为人之所欲;以己之所恶,为人之所恶。
君玉回了房,也在细细忖度一个问题:楚家,之于楚君玉,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她要把这个问题想明白,她不能容许自己再因为这个词语而失控了。
楚家,她住了不久。有人害过她,她也害过别人。有人对她好过,她也同样对别人好过。
她曾经渴望过那种属于家的温暖吗?没有,君玉知道,自己没有。
她曾经渴望过那些所谓亲人的承认吗?一开始或许有,但后来也没有了。
她曾经把自己当成过楚家人吗?没有。楚君玉从来都不愿意承认这个姓氏。
楚家,之于楚君玉,只是一个过路的安身之所,只是一个暂时立命的工具而已。
可是,她的身体里,终究还是流着楚家人的血。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都无法改变这样一个事实。
既然已经结下了因果,又怎么可能不受其影响?
她其实恨着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她其实不满那种委曲求全的煎熬。
她其实憎恶那种被人左右的无奈。
她恨得,从来都不是楚家,而是软弱和无能为力。
所以。楚君玉渴望强大;所以。楚君玉总想站在最高处;所以,楚君玉期盼着能牢牢掌控住自己的命运。
而楚家,算什么呢?
那是一颗变强的种子发芽的地方,那是一颗心在暗夜里寻找星光的地方。那是所有的爱和恨诞生和覆灭的地方。
楚君玉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
天大地大。宇宙无方,小小的楚府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的人生,精彩才刚刚开始;她的天地。广袤才初初展露。
我有彩翼,当纵横长空;我有长帆,当乘风破浪。
谁能阻我?楚府不能,楚策,亦不能。
君玉轻轻吐出一口气,只觉心胸瞬间宽广了几分。
修行路上,心魔险阻无数。对楚君玉来说,楚府是她心中无法释怀的一道坎。而这一次,因为一个楚策,这道迷障显露了出来。
君玉能及时破障而出,对于以后的修行之路来说,也少了一个隐患。
心中一个结打开,君玉便开始打算起以后的日子来。
明年的这个时候稍晚些,天音阁会开始收弟子。也就是说,沈玉又要出现了。
这一年,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日月如梭,逝水无痕。
一年后,也就是大成第一百零九年,君玉虚岁已经有八岁了。
在过去的一年里,君玉做的事情很多。
每天白天,上午钻研炼丹术或者阵法,下午练习《凤炎舞》,并琢磨自己领悟出的虚空禁神通术。
这虚空禁,其实是一种对空间的掌控之术。君玉能做的,不仅是瞬移,还包括撕裂空间、封锁空间以及开辟空间之术。
只要她愿意,甚至可以把自己随身药园变成一个能装活物的小型芥子空间。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还需要消耗大量的天才地宝。
首先,有活力的芥子空间需要有本源井来提供生机本源;其次,需要有混沌元心来支持空间的稳固。
而这本源井和混沌元心都是君玉闻所未闻的稀罕物。
因为修为低的原因,君玉目前能掌握的空间也不过只有一个立方大小。神通术虽说不消耗灵力,却格外消耗体力,也考验身体的承受力。即便是修炼了体修的功法,炼气期的身体也只能做到这些。
倒是瞬移之术,以前最多只能瞬移出三百丈,如今拓展到数十里。这也是因为她修炼了《玉骨功》第三重境界,身体强度大增的原因。
而每天晚上,君玉上半夜练剑,下半夜同时修炼《玉骨功》和《归一心经》。
新年刚过,君玉的修为突破到了炼气期九层,正式进入炼气期后期。而且她直觉,《归一心经》第三重境界,生生不息,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突破。
倒是那潇湘琴和音攻之术,反而被她搁置下了。
正月初三这一天,君玉便换上了沈玉的面具,施展瞬移之术,几个起落间,便潜进了沈府的听雨阁。
她没有急着出现在人前,而是将闭关的房间清理了一番,又静静修炼了小半个月的《归一心经》算是巩固境界。
《凤炎舞》第二式,名唤白鸟朝凤,需要一次性凝出近百只火凤凰。这难度便比第一式火耀九天难了百倍不止,当然,攻击力也同样翻倍,炼气期弟子完全能凭着这一招力抗一个筑基期后期的修士。
这一招君玉只是初初掌握,施展起来耗费灵力大且施法时间长,在斗法之中,不是首选。
符箓之术君玉也未曾放下。除了每天各画三十张千里遁形符和万里遁形符,她也没有搁下一些常用符箓的制作。
年前,她终于越阶画出了二品火系、木系和冰系的攻击符箓。这便证明,她有成为符箓大师的潜力。
君玉自己画的符箓几乎不会对外出售,一年下来,积累了近万张各种门类的低阶符箓,说出去绝对能骇人一跳。
而遁形符她用不到,每天各自分出二十张给执法堂,剩下的十张便送到门派的任务堂,专门用来兑换一些稀罕的东西。
这一手也让楚君玉在天音阁名声大噪,当然,也给君玉带来了丰厚的贡献点收入。
一张千里遁形符一百贡献点,一张万里遁形符二百贡献点。每天,君玉便能从叶清羽手里得到六千贡献点。
而门派之中一般的弟子,一个月累死累活做任务,收入也不会超过一百贡献点。
如此一来,君玉手里的贡献点也积累到了海量的程度。
如今的楚君玉,保命的家底格外丰厚。她估算了一下,凭着《玉骨功》和《凤炎舞》,她对上筑基期修士也有一拼之力。而凭着神通术,便是在金丹期修士眼皮子底下,她也有逃命的能力。
在天音阁年轻一辈之中,她楚君玉逃命的本事绝对无人能及。
大成第一百零九年,一月末。
君玉站起身来,打理了一番自己后,走出了沈府听雨阁的闭关室。
凤凰不久前晋级成功,成为了二阶妖兽。为了防止暴露身份,君玉便将它寄养在子衿那里。
“这不知这家伙想我没有?”沈玉摇了摇头,推开门。
“小姐,您出关了?”如烟讶然迎上来。
她家的这位小姐可是一连闭关了“整整两年”。
“嗯!”君玉点了点头,随手从储物袋里取出几瓶丹药递给她,“这些丹药对凡人也有用,但不能多服,一次至多半粒,你留着给家人用吧!”
“多谢小姐赏赐!”如烟很惊喜,这种灵丹对修士来说寻常,对凡人来说却不啻于仙丹了。
君玉摇了摇头,问:“最近府里有什么大事吗?”
如烟道:“小姐,您闭关的这两年,府里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大公子成亲了!”
“哦?新夫人是谁?”君玉问。一般来说,修士筑基前不宜双修,只有筑基无望的修士才会选择成家。沈慕居然会成亲,莫不是筑基成功了?
“是杜家的小姐,名唤杜若。”如烟道。
“原来是她?”君玉点了点头,并不意外。
“那么,其他人呢?嗯,二姐姐沈嫣呢?”沈嫣是四灵根,筑基希望不大,也不知她定下人家没有?
如烟道:“二小姐还与往常一般,婢子听说,家主给二小姐提过几桩亲事,不过,二小姐没同意。”
“嗯!”君玉猜测,沈嫣大概还记挂着秦不凡。不过,她跟秦不凡差距太大,这种事情,君玉也不会去撮合。
“还有四小姐,婢子听说,四小姐以后可能会成为凌霄真君的亲传弟子。”如烟小心道。
“这我知道。”君玉知道如烟是怕她不快。毕竟,论灵根资质,她其实比沈嫣出挑。
如烟又絮絮叨叨说了些琐事,君玉听出来,新夫人杜若似乎跟府上两位小姐之间关系不怎么好,沈月的修炼任务明显增进了很多等等。
对于资质不佳的孩子来说,一步登天有时候并非好事。就像一个差等生进了尖子班,她感到的不是幸运,还是自卑。
但沈玉却不会再掺和到沈家兄妹之间的事情了。她欠沈家的因果,早就因为陆家之事还清。
剩下的事情,就全看他们自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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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落水
用罢午饭,沈玉先去见了沈言一面,而后,便去沈家几个兄弟姐妹那里转了转。
杜若比之两年前丰腴了一些,她穿了身桃红色的衫裙,梳着妇人发髻,看上去多了几分艳丽之色。
沈玉注意到,她的修为还是停留在炼气期巅峰,沈慕也是。这两位居然在筑基前就成了亲,这倒是让君玉有些惊奇。
“五妹,天音阁在三月三开山门招收弟子,到时候,咱们家里,除了我和慕郎,你们兄妹都要去试一试。时间已经无多,有些东西都得早些准备起来,趁着今日无事,我们去城里的坊市转一转如何?”杜若站在沈慕身边,环顾了一下四周,对坐在对面的沈家兄妹道。
“也好,多谢大嫂提醒,”沈玉微笑道谢。
沈嫣皱了皱眉,沈月嘟了嘟嘴,碍于沈慕在场,却也没有反驳。
一行六人浩浩荡荡出了沈府,闲谈之中,沈玉大致了解了天音阁招收弟子的流程。
原来,天音阁招收弟子,首先看灵根资质。单灵根和双灵根的直接入内门,三灵根等则要参加甄选,根据测试成绩,有些可以被分到内门,有些被分到外门,有些成为杂役弟子,还有一些被拒之门外。
一般来说,单灵根弟子会直接被门派之中的高阶修士收为亲传弟子,而双灵根的则要看运气了。有些走运的,能直接入了门中高层的眼,成为高高在上的亲传弟子;有些不走运的。或许就只能做个普普通通的内门弟子了。
沈月跟君玉走在一起,已经九岁大的女孩子已经有炼气期中期的修为,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出了兴平镇,进了天音城,他们直接向着城南的朱雀大街走去。
朱雀大街算是天音城中的一个热闹所在,这里店铺繁多,人流以炼气期和筑基期弟子为主,聚集了大量的散修人群。
许是因为天音阁五年一度的收徒盛典就要到来,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沈月等人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一路上,几人在各个店铺和地摊上辗转不停。
修士的坊市跟凡人们的集市相去无几,有挂牌子明码标价的额,有高声叫卖的。也有直接拦住客人推销的。人声鼎沸。一派烟火繁华景象。
沈家兄妹正围着一处地摊看一堆杂物时,忽地有几个人从身后急促跑过来。
“抓贼啊,那家伙偷了小爷的储物袋!”一个个子瘦小的男修在前头逃,后面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男修带着几个人追。
这几人都是炼气期巅峰的修为。不算高,但也不算低,路人纷纷避让,没人有掺和进去的意思。
沈玉也退到了路边,十几个路人挤在了这里,将沈月等人和她远远隔开了。
正当众人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一跑一追两班人的热闹之中时,沈玉忽然觉得有一道不怀好意地目光从背后投来。
紧接着,一只粗糙的大手从她身后伸出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饱着她快步退出了人群,进了路边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沈玉用神识留意到,这人居然是筑基初期的修士。他将自己擒住后,便先摘下了她挂在外衣上的储物袋。
沈玉没有反抗,那个储物袋之中都是些不怎么重要的常用之物。她在想,这个筑基期修士抢了她这么一个孩子干什么?
求财吗?不像。
劫人的筑基期修士进了小店,小店立即关上了房门。
筑基期修士进了店铺里间,在这里,又有一男一女两个炼气期修士围了上来。
“得手了?”一个店老板打扮的练气期男修问道。
“当然,不过一个炼气期的孩子罢了,我怎么会失手!”劫人的男修一把抛出储物袋,将沈玉扔到一边,道,“看看,这丫头资质应该不错,身上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沈玉装作害怕似的缩了缩身子,怯生生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什么人?”劫人的筑基期男修是个留着一撇山羊胡子的枯瘦老头,他咧开嘴的笑了一声,道,“你是沈玉?你的父亲,是不是叫沈涵?”
“你们怎么知道?”沈玉惊呼出声,随即又反应过来了什么,掩饰似的摇了摇头,“不,不是,我不是沈玉。我叫……君玉,嗯,就是君玉!”
“呵呵,你这丫头年纪不大,鬼心眼倒是不少嘛!”山羊胡子老头嘲笑道,“丫头,别装了,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有个客人出高价要你。”
沈玉眼中划过一抹虚假的慌乱,不安道:“那个客人,究竟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抓我?”
“哈哈,真想不到,你这丫头居然还有闲心关心这些!我们怎么知道那位客人要你做什么?小姑娘,识相的话,就安分一点儿,我们只管劫人,否则的话,哼,道爷们的也不是吃素的!”山羊胡子男修阴笑了一声,威胁道。
沈玉像是被唬住了,果然不再开口,只是惊慌的目光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不安。
沈玉被抢走的储物袋里,除了常用的衣服,只有一些符箓和丹药,还有几百块下品灵石,没什么打眼的东西。
“怎么连一件法器都没有?”翻检储物袋的女修不屑道,“亏我还以为是个身家丰厚的呢!”
“别贪心了!”店老板打扮的男修道:“一个丫头片子罢了,就是受宠些,家人也不敢把好东西放到她手里。咱们得赶紧走,沈家人发现丢了孩子,只怕很快就会四下里寻找。这朱雀街上有天音阁的弟子巡视,咱们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山羊胡子男修又抱起了沈玉,一边往外走,一边恶狠狠道:“丫头,不想吃苦头的话,就给道爷闭嘴!”
沈玉慌忙点头,一副乖得不能再乖的模样。
山羊胡子男修带着从小店的后门出去,绕过了热热闹闹的朱雀大街,向着一个荒僻的小巷走去。
筑基期修士的速度委实可观,不过片刻,他们就进了一个寂静的庭院。
“前辈,晚辈等把您要的人带来了!”山羊胡子男修恭恭敬敬道。
从这气势上看,这人至少是个金丹期的修士!
沈玉心中一沉,只见院门打开后,一个面有病容的消瘦男子站起了身,甩出一个储物袋,道:“把人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多谢前辈赏赐!”山羊胡子男修忙不迭作揖称谢。
“别谢了,我说过,不会亏待你们的!”病弱男子温和地笑了笑,但沈玉却觉得心中一凉。
只见他话一落,便倏然出手,一袖子将山羊胡子等人甩到了墙上。
沈玉可不敢再留下去,谁知道这个人会怎么对付她。她想也不想撕了一张千里遁形符,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白衣人不意有此,他本以为,沈玉身上的储物袋都不在了,更不可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谁知这丫头居然趁着他对付山羊胡子一伙人的时候,撕了空间符箓逃走了。
但这会儿,也已经追之不及了!他愤然一掌击出,黑曜石石桌被击得粉碎。
“千里遁形符,以炼气期修士的身体强度,她就算能逃走,也得重伤吧?”白衣人脸色铁青道,“本君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逃出本君的手掌心!”
事实上,沈玉的身体强度比起一般筑基期修士也毫不逊色,千里遁形符还真的没能把她怎么样。
可是,她的境遇也算不上好。只因为,这遁形符居然将她送进了一条河里。
她醒过神来,就发现自己正在向下沉。
沈玉这张脸在这里是不能用了!君玉将脸上的面具收了起来,露出了自己的本来模样。
可是,她从来没学过游泳。这一挣扎,就呛了一口水。
修士的身体虽然比凡人强得多,可到底不是鱼,这么久待下去,迟早也会被淹死。
她尽量将身体展平,好像,这样浮力比较大,不容易下沉吧?
借着冒出头来的一刹那,她忙四下看去。
谢天谢地,不远处就有一条船,似乎是渔船。
“救命!”君玉大声呼救起来。
做修士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倒霉到家了。
渔船上的操舟人应该也是个心善的,看见有人溺水,便拨动船桨,很快驶了过来。
君玉攀住船舷,在操舟人的帮助下,浑身湿哒哒的爬了上来。
她吐出一口积水,向操舟的二人拜谢道:“多谢二位……呃,道友!”这二人居然也是修士,似乎是一对夫妻。不过,修为不高,一个炼气期五层,一个炼气期三层。
“小道友可还好?”炼气期五层的男子见这个小姑娘总算不咳了,关心问道。
“我没事!没事……多谢二位。”君玉抚了抚胸口,又运转灵力蒸干衣服。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学会游水!
“道友可是从外地来的?”炼气期三层的女修问。她梳着梳着妇人发髻,看模样,才不过二十岁许,应该是资质不怎么好的散修出身。
君玉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名君玉,因为意外,掉进了河里,对亏贤夫妇搭救!”(未完待续。)
70.王鱼
操舟的这一对夫妇年纪都不大,男修名唤季刚,女修名叫江婉。
从他们口中,君玉得知,此地是天音城往北千余里处的一个修真小城,名叫云阳城。而他们身下这条宽阔的长河,就是云阳河。
“原来这里就是云阳城!”君玉记得,她曾经在玉简之中读到过。云阳河是中州大陆最长河红河的一条支流,盛产一种名叫锦鲤的灵鱼。
“小道友听说过这里?”季刚诧异道。
君玉笑了笑:“不止听说过云阳城,还听说,这云阳河里的锦鲤十分美味且滋补!你们在这条河上撒网,是不是为了捉锦鲤?”
“还真让小道友说着了!”江婉利落道,“不过,锦鲤生性狡猾,不易捕捉,有时候,一天也碰不上一条。好在这河里除了锦鲤,还有些别的出产,勉强能过日子罢了!”
这时候,季刚将船停稳,跟江婉一道,将一张大网撒进河水之中。
“希望这一次能捞上来一只锦鲤!”季刚一边下网,一边道。
云阳河的河水略有些浑浊,一眼也看不到水下的情景。君玉这还是第一次见人捕鱼,也悄悄放出神识查看。
但她的神识也只能深入水面下数尺,偶尔能捕捉到一些游鱼和水草。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河水开始翻涌起来,仿佛滚水一般。
江婉和季刚脸上露出喜色:“成了!这一次怕是打上来一个大家伙!”
江婉和季刚开始起网,这次或许真捉了个什么大家伙。那网抖动得厉害,连这渔船都跟着一摇一晃的。江婉和季刚两个修真之人,居然也越来越吃力起来。
君玉见状,起身帮了他们一把。
她炼过体,而且小有所成,力气堪比筑基期修士。有了君玉的辅助,大网很快离了水面,带着水渍甩到渔船上。
君玉只见,那网中有一条一人长的大鱼并一些小鱼。
那大鱼身披红鳞,眼中隐隐泛着金色。看上去颇为神骏。便是离了水。也依旧活蹦乱跳得挣扎不停。
“是锦鲤王鱼!我去操舟,咱们快靠岸!”季刚不喜反惊。
江婉面上也有急色,她从船上抄了一只船桨,便向着大鱼拍去。
“小道友。那是王鱼。锦鲤最爱记仇。我们误捉了王鱼。只怕很快,它的族群就回来报复!”江婉解释道。
看来,接下来要有一场恶战呢!
君玉见此。也起身,从储物手镯之中取了一把长剑,又递给了江婉一叠雷暴符,手中长剑激射而出,将锦鲤王鱼的脑袋刺了个对穿。
“小道友,这……”江婉拿着那一叠符箓,有些犹豫。
君玉见状道:“江道友先用着吧,我可是不会水,可不想再掉进河里一次了!”江婉一个炼气期初期的修士,使不出什么法术,也就只能将就着用符箓了。
君玉身上一向不缺符箓,这夫妇二人修为又低,她也不怕他们起了什么心思。
江婉是个爽快人,当下也不再客气。
这时候,河面上渐渐泛起红色的粼光。这是河里的锦鲤鱼群汇集到一起,准备围攻渔船的前兆。
云阳河河面宽阔,他们所在的这一处,怕是有足足三十张宽。渔船一时靠不了岸,他们只能准备迎敌。
围上来了的锦鲤也不知有多少,君玉只见到处都是一片红色。这些大约尺来长的鱼儿却有一口锋利的牙齿,他们撞向渔船,啃咬渔船的船身,有些甚至离了水面,跳上渔船来攻击人。
季刚在用法术应付鱼群,江婉便负责扔符箓,君玉手里的剑专门用来对付跳上船舱的锦鲤,偶尔也一记“排山掌”打向水面,打伤打死一大片锦鲤。
俗语说,蚁多咬死象。这锦鲤单个的攻击力不怎么样,但成群结队的时候却委实让人头疼。
君玉到底不敢下水,好多攻击手段都不能用,只好也猛撒符箓。
不一会儿,渔船船底便被咬出了几个小洞,河水开始咕噜咕噜灌进船舱里来。
还是尽快靠岸的好!君玉暗道,若是掉进水里,还不是被这么一群牙口不错的食人鱼包了饺子。
“季道友,你去撑船,我来对付这些鱼,咱们尽快靠岸。”
“好!”季刚心知,这样安排最好。君玉又取出了一叠符箓,递给江婉,让她守在左船舷处,自己站到了右船舷处,撒下一把金剑符,然后结印,一记“火耀九天”打出。
锦鲤被火焰烧死了一大片。修士的真火不同于柴火,君玉的真火又别有来历,根本不会被河水扑灭。
趁着这个功夫,渔船飞速的靠岸,三人跳到了岸上,君玉还不忘把渔网和渔网之中的王鱼甩到了岸上。
“两位道友,这王鱼君玉感兴趣的很,还请两位将这家伙让给在下,我可以用丹药等东西补偿你们,不知可否?”君玉道。
季刚忙道:“道友说哪里话,这一次全赖小道友出手,我们夫妇才能安全脱身。锦鲤理当归你所有。”
君玉也不与他客气,直接对着锦鲤王鱼施了个冰冻术,将衣袖之中的储物袋里的东西转到储物玉镯中,却将王鱼连冰块一道收到了储物袋之中。
而锦鲤鱼显然还不打算放弃,依旧有不少鱼跃出水面,跳到岸上攻击他们。
“季道友,咱们现在撒网如何?”君玉出剑将岸上的锦鲤一只只敲死,道。
“好,下网,这一次,咱们也干一把大的!”季刚明白君玉的意思,难得碰上这么多锦鲤,此时不动。还待如何?
渔网撒向水中,再起上来时,满满的都是锦鲤。
三人忙着将锦鲤弄死,河中的锦鲤鱼群大约也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将渔船拆成了一堆碎木头之后,便渐渐散了去。
对季家夫妇来说,今天是个丰收之日。
“真没想到,这河里居然有这么多锦鲤!”季刚感叹道。
一番退让之后,收获的锦鲤有一半归了君玉。毕竟,此次捕鱼消耗的大量符箓都是君玉提供的。季家夫妇看得出。这个丫头是个身家不俗的。这样小的年纪,却有这样的修为,只怕不是等闲之人。她只收一半,怕还是看在之前援手之分上。
处理完锦鲤之事。君玉便向季家夫妇告辞。她打算去云阳城里寻一处出租洞府的地方。先安置下来。再想法子回天音城。
临别时,江婉特意提醒道:“小道友,在这城里。你要格外小心阮家人!”
“哦?这话怎么说?”君玉问。
江婉压低了声音道:“阮家是这云阳城里的土皇帝,行事霸道得很,小道友孤身一人出门在外,没必要跟他们对上。”
“这阮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君玉又问。
“阮家是云阳城势力最庞大的家族。”季刚小声解释道,“他们家有好几个筑基期修士,据说,还有一个很可能就要结丹的老祖。”
君玉点了点头:“我记下了,多谢两位道友告知!”
“小道友保重!”江婉跟季刚亦作别道。
此处是荒无人烟的城郊,君玉沿着云阳河河水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便看到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城门,城门上书“云阳城”三个篆字。
此时已经是傍晚,入城的人不多,君玉走到城门口的时候,便见两个身着青衣的炼气期男修守在门口,拦住过往出入的行人,收取“过路费”。
“要入城,修士十块下品灵石,凡人减半!”一人喊道。
君玉看了看储物手镯,这才发现,储物手镯里没有下品灵石,只有一堆中品灵石。另外,手镯之中倒是攒了不少一品丹药。
她转身对身后排队的一个年迈炼气期修士道:“道友,我这里有一瓶养灵丹,想跟你兑些下品灵石,你看可否?”
那老修士抬起头道:“不知小道友要换多少灵石?”
养灵丹在天音城之中,下品的是一块下品灵石换一粒,一瓶丹药十粒,恰好卖十块下品灵石。
君玉不知道,这云阳城里的物价比天音城如何,但想来,应该更低吧?她取出一瓶丹药,道:“十块下品灵石,如何?我这丹药品质要好一些。”
“当真?”老修士眼中露出喜色,忙不迭取出十块下品灵石,怕君玉后悔似的,将丹药抢到了自己手里。
难道这云阳城里的物价比天音城还高?君玉摇了摇头,随着队伍向前走。
可是,交上十块下品灵石之后,守城的修士却没有放君玉通行。
“哪里来的?来云阳城做什么?”守城的修士问。
君玉心头一阵不悦,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塞过去两瓶丹药道:“在下是来云阳城投亲的,还请两位道友行个方便!”
守城的男修看了看手里的丹药,眯眼笑了笑:“行了,进去吧,看着你还算识趣的份上。”
进了城,君玉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却在转到一处安静的巷子里时停了下来,手中剑出鞘,激射向身后。
两个灰衣男修从巷子后面跑了出来,君玉飞身向前,接住长剑,手中剑便向着二人刺去。
这两名男修都是炼气期后期的修为,已经能使用法器。一人用了一把鳄鱼剪,一人使一条金鞭。
君玉的剑法虽然比不上她的符阵之术,但比之这些不入流的修士却是遥遥领先了。
她一手执剑刺向使鳄鱼剪的男修,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另一个男修的金鞭。手腕一抖,男修的金鞭居然被君玉硬生生夺了过去。
使鳄鱼剪的男子持剪来当,君玉的剑尖滴溜溜一转,却将合拢的剪刀撬开了一条缝。长剑穿缝隙而过,扫过对方的咽喉。
而此时,她手中的鞭子笔直的向着另一个男修打去。那男修被抽了个正着,只觉骨头都似被打裂。
君玉将剑压倒这个男修的颈上,冷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跟踪我?”
男修一边疼得倒抽气,一边颤声道:“仙子饶命,我们是阮家人,见仙子出手大方,年纪又小,就像劫两块灵石花。仙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君玉眼神一变,声音之中陡然透出两份诡异来:“你们和守城的二人是什么关系?”
男修只觉得,对方的声调之中带着股奇异的力量,竟让他连伤处的剧痛都忘记了,两眼茫然道:“他们也是阮家人,平日里,他们负责踩点儿,我们兄弟两个动手,专门向来孤身来云阳城的外地修士动手。”
“阮家人?”君玉冷然笑了笑,长剑一压,男修眼睛一直,登时没了动静。
君玉将二人的储物袋收到了手里,真火弹出,将二人焚成了灰烬。
她这时方整了整衣服,开始查看这二人储物袋之中东西。
除了衣物、灵石和丹药等,还有些品质不怎么样的法器。君玉从中翻出两块玉牌,取出来细瞧,却见那玉牌上已经有了裂痕,上面写着两个名字,一是“阮青”,一是“阮赢”。
她掌心灵力轻吐,两块玉牌便碎成了粉末。
夜色渐渐深重,君玉举步离开小巷的时候,忽地又转身,锐利的目光看向阴影处走出来的一个人影。
待看清楚,眼中的戒备却换成了疑惑。
“你怎么会在这里?”君玉认得这人,这不就是她在暗影之中见过的阮子陵吗?
他也姓阮,跟云阳城的阮家是什么关系?但阮子陵此时也是炼气期后期的修为,他自身实力一向出色,若是有意援助阮家人的话,她根本不可能如此利落地灭掉这二人。
“楚师妹!”阮子陵的神色依旧冷淡,但却没有敌意,“阮家有一处藏宝楼,咱们联手闯一次,五五分账,如何?”
君玉有些意外,道:“藏宝楼的守卫力量如何?”
阮子陵道:“天色已晚,我们去别处谈如何?”
君玉答应了,两人离开了这处小巷,寻了个客栈,要了两间房间。
阮子陵将一张地图递给君玉道:“这是阮家藏宝楼的地图,楼中有两个筑基期修士,一个是筑基期初期,一个是筑基期中期。楼里有不少阵法,但想来应该难不倒楚师妹。”
君玉看那地图,藏宝楼建在隐秘之处,远离人口繁多的主宅。若是做的秘密些,还真能得手。
“我听说,阮家还有一个半步金丹的筑基期巅峰修士坐镇。”君玉道。
阮子陵道:“他在闭关,除非阮家人死绝了,否则是不会出关的。”
看来,这位跟阮家恩怨不小。君玉笑了笑:“好,干了!我看着,他们的藏就建在藏宝楼不远处,我要藏里的东西。”
阮子陵道:“据我所知,阮家没什么绝世功法!”
君玉道:“我便是喜欢搜集功法!”
阮子陵点了点头:“好,事不宜迟,今晚便行动!”
君玉点了点头。
门外,夜色正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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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盗宝
紫竹林是阮家的一大特色,这种竹子也是入品的灵材,有时可长到数十丈。
阮家的藏宝楼和藏书阁就在这一片茂密的紫竹林之中。
这些竹子至少已经长了三百年,最矮的也有十丈之高。密密的竹林形成了一道碧色的壁障,将窥视的视线阻隔在了林子之外,同样,也为他们这些盗宝的人提供了方便。
这一天夜里,竹林深处传来一阵细碎的悉悉索索声。
依着阮子陵的指点,君玉直接带着阮子陵瞬移到了这里。从他们所在的位置看去,已经能看到前方隐隐约约的烛火之光。
“这林子林布置有九曲迷踪阵,你跟着我走,咱们便不破阵惊动别人了!”君玉低声道。这样一个迷踪阵固然能防贼,但也可以成为阻碍援兵的抵达屏障。
“嗯!”阮子陵应声道,两人都在身上贴了敛息符,一步步向着藏宝楼后方绕去。
不一会儿,竹林渐渐稀疏起来,借着夜色的掩护,二人慢慢摸到了藏宝楼后方的石阶上。
藏宝楼处的地基修得高,比竹林要高出三尺有余,正好方便了他们藏身。
守护着藏宝楼的护卫共有六人,都是炼气期中期或者后期的修为。这些人来回绕着藏宝楼巡视。但阮家显然是太平了太久了,这些护卫在巡视的时候也不慎认真,有人小声说笑,有人一个劲的低着头打瞌睡,还有人脸上明显带着酒色。被窗子里透出来的清光一照,黑红黑红的,瞧着甚是可怖。
君玉对阮子陵点了点头,阮子陵趁着护卫走过的空档,狸猫一样跳上石阶,摸到了墙角下的阴影之中。那里有一株粗壮的梧桐树,恰好可以遮蔽住他的身形。
六个护卫再次经过阮子陵身旁的时候,君玉出手了。
银色光芒一闪,一柄冷锐的飞刀挟着灵力飞向走在最后面的一个护卫。这个护卫便是脸上有酒色的那一个,瞧着脚步都有些虚浮。
飞刀倒插进了护卫的后颈。护卫连一声闷哼也没有发出。便向着前方倒下去。
而阮子陵则适时接住向前扑倒的护卫,将人拖到梧桐树后的阴影里。
五名护卫依旧毫无所觉的向前走去,他们再次经过阮子陵身前时,君玉依旧用飞刀将人射杀。阮子陵将人拖走。
四人再次转过拐角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不对了!
领头的修士回首道:“老五和老六呢?莫不是喝了两口黄汤就真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这轮岗的时候也能不见人影?”
他身后一个瘦子笑嘻嘻道:“老大,也许是方便去了!”
“屁话!”领头的修士啐了一口,“修士还需要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们几个分别去找找。别是醉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四人当即分开来行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各自分出去一个人。
领头的男修便选了藏宝楼的后方,也就是朝着君玉的方向。
五六岁的孩子本就不高,站在石阶的阴影下,身上贴着敛息符,这个男修居然也没有发现端倪,信步跳下石阶,就要向着竹林里寻找。
君玉手里银光再次一闪,飞刀同样没进了此人的后颈。
在人倒下的时候,她走上前将人拖住,取下飞刀来收好。
君玉将男修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摆到藏紧贴着拐角处的一面墙之前,自己躲在紧挨着拐角的另外一面墙之后。
再这个方向上,出去找人的男修没有找到人,折返回来的时候,却意外见到一个穿着护卫衣服的男修垂头靠墙坐着。
他忙走上来察看,就在他俯身的时候,一把剑自下而上,猛地插进了他的后心。
君玉同样将人托住,免得发出太大的声响。
这时候,阮子陵也解决了两名护卫,轻声走来与她汇合。
两人面对面的时候点了点头。阮家的藏宝楼共有三层,一层有一名筑基期初期的修士坐镇,三层上还有一名筑基期中期的修士镇守。
对付炼气期修士可以暗杀,但对付筑基期修士却不能如此了。
他们毕竟是炼气期弟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人合力,先将一层的这一个筑基期初期修士袭杀,再联手对付第二人。
君玉闪到门边,阮子陵将长剑反手背在身后,推开了藏的前门。
“你怎么在这里?”坐在一层门口的修士抬眼看了阮子陵一眼,随后惊觉,“不对,你的修为不对……”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阮子陵已经出手,剑光如匹练,自下而上斜斜划过。
君玉也同时出手,她闪进房中,一记“排山掌”拍出。
阮子陵是个出色的剑修,本就有向筑基期修士挑战的能力。这一剑威势不凡,就是这个筑基期修士也不敢小看。
筑基期修士袖袍微动,就要拿出法器来抵挡。
谁料,忽然有一道掌风带着重重山影袭来。
筑基期修士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道掌风打偏了身形,正好把身体送到阮子陵的剑上。
血光随着剑光闪现,筑基期修士惨呼一声,整个身子都被阮子陵这霸道的一剑斩成两半。
守在三层的修士听见动静,下楼查看,正好看到这一幕。
惊怒之下,他立即祭出一把大锤,怒喝道:“贼子敢尔?”
阮子陵不闪不避,也不多言,手中长剑挥动,与这个筑基中期的修士战到一起。
本来,以筑基期修士的实力,就是那外放的威压都足以把一个炼气期的小辈压趴下。但那时对皮薄肉脆的普通灵修而言,对于兼练体术和剑术的人来说。并不足为惧。
特别是阮子陵,他主修剑道,压力越大,反而越能激发出自己的潜力。
君玉没有用剑,继续用自己擅长的“排山掌”。
掌风虽然不能打飞对手,但却足以让他的身法缓上几分。
是以,堂堂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居然有被两个炼气期小辈压着打的趋势。
见此,君玉却忽然停了下来。
她的眼中银光一闪,两手缓缓在身前画了一个圆。
筑基期修士便骇然发觉。似乎有一股无形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牢牢黏在了地上。
不。不是他不能动了,而是他所处的空间不能动了。
君玉在那一刹那,出手封锁住了他所在的空间。
就在这一刹那,阮子陵的长剑已到。剑光起。筑基期男修被阮子陵拦腰斩做两断。
阮子陵收剑。轻轻抖掉剑身上的血迹,问:“你方才,用的是什么手段?”
君玉笑了笑。道:“封绝禁!”其实是由虚空禁之中演化出来的一招,通过封锁空间来控制对手的身法。这其实也算是神通术。
阮子陵并未多问,两人处理掉这两个筑基期修士的尸身,平分了储物袋之中的东西后,举步向着藏宝楼走去。
一楼放着的都是些寻常的东西:灵植、法器、矿石、玉简……君玉直接收了灵植和玉简,阮子陵擅长炼器,便去收了矿石和法器。
二楼的东西明显比一楼少,但品质却有了明显的提高。
依旧是由君玉挑走了所有的玉简和灵植,剩下的归阮子陵。
走上三楼的时候,君玉喊住了阮子陵:“等一等!”
“怎么了?”阮子陵止步脚步。
君玉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地上砖石的布置,以及头顶上砖石的摆放,抬手打出了几道灵诀,对阮子陵道:“你是这个阮家的血脉?”
阮子陵眉峰一蹙:“是!”
“那就好!”君玉指着脚下一块带着些微黑色纹路的砖石道:“把你的血滴到这里,这里有血脉甄别阵法。”
阮子陵依言照做,君玉手中灵诀一变,向着房顶打出一道指诀。
一个虚幻的透明光罩一闪即逝,君玉方道:“咱们进去吧!”
藏第三层也不过就十来件藏品,有两件是可供金丹期修士使用的灵器,三枚年代久远的玉简,再有就是几个保存在玉盒之中的少见灵药,几个可能装着灵丹的玉瓶。
“还是老规矩,我要玉简和灵药,其他的归你,如何?”君玉道。
“可!”阮子陵道。
两人快手地将东西收进自己的储物器具,四下打量了一番后,方前后离开了藏宝楼。
藏距离藏宝楼约有数十丈,中间隔着一片密密的紫竹林。
那里的守卫并不严密,只有一个炼气期的老修士值守。
阮子陵守在门外,君玉直接施展瞬移之术流进楼里,以飞刀结果掉值守的修士,便从一楼开始扫荡。
藏里也有些品级普通的阵法和禁止,君玉破解起来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
扫荡过一层和二层,君玉便走上了第三层。
一走上这一层楼,她便觉得很不对劲。这楼里的气息很不对劲。
站在原地静静思量了好一会儿,君玉才取出手里的剑,试探性的刺进一块石砖之中。
只听一阵机括转动的声音响起,一面靠墙的架子居然向着一边移开了,露出一个青色的玉台来。
玉台上摆着两件东西,一样是柄剑,红色的小剑,看上去流光溢彩得,想来便很不凡。
但君玉的目光却凝在了玉台下一块灰扑扑的石头上,那石头不过巴掌大小,看不出一点儿灵力波动,仿佛只是一块被随手丢弃的顽石。
但君玉却从中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苍茫之息,她对木灵力格外敏感,而这块石头里便透着一股隐晦的生机。
她觉得,就是这块石头,使得她自上楼来便觉得不对劲。
生机,她的灵力之中也微带着生机之力。这块石头,对她有种淡淡的牵引力。
她直接带走了小剑和石头,将三楼上的玉简和石块收进自己的储物手镯后,走出了藏。
“这是把火属性的飞剑,似乎是可成长性发去,应该适合你!”君玉并没有说这把剑是从哪里来的。
阮子陵眼睛一亮,也没有问这把剑的出处,直接收到了自己手里,对君玉道:“多谢!”
“不必谢我!”君玉道,“我总归是得了那么多玉简,这把剑在我手里倒是明珠暗投了。”
两人完成了今夜的洗劫任务,并未在云阳城久留。君玉直接动用瞬移之术,带着阮子陵一路瞬移出近百里。
说起来,当初阮子陵找到她,也是因为君玉通阵法之术,又有逃命绝招。(未完待续。)
72.手笔
天明时分,两人来到了云阳城之南的落霞城。
这里是城南的一片荒野,此时夜色尚未完全散去,半弦凉月还挂在天边。触目所及,皆是能没到人膝盖的野草。
君玉停了下来,阮子陵也止住了脚步。
君玉道:“这种时候,也不好进城里投宿,我们先在这里歇上一会儿,等天大亮了再赶路如何?”
“可!”阮子陵点头表示同意。
君玉在一片坡地后布置了简单的隐踪阵法,两人便在阵法之中静静调息。
过了一会儿,阮子陵开始把玩新得的飞剑,君玉便开始翻看从阮家搜集来的玉简。
这些玉简之中的内容包罗万象,功法秘录、奇门遁甲、游记志异等屡见不鲜。
君玉简单看了看这些功法的名字,她虽然用不上这些东西,却完全可以把这些东西留给自己两年前派李安搜罗来的那些孩子。
天音阁的功法不能外传,这些东西却可以随她处置。
从玉简之中的内容来看,阮家似乎是个曾经辉煌过一段时间的家族。藏里的功法,有些竟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天色大亮时,君玉站起身,问:“阮师兄,你可知道,你手中这把剑是何来历?”
阮子陵摇了摇头:“这是一把火属性的飞剑,应该是难得一见的成长性法器,却不知楚师妹是从何处得来?”
君玉道:“从藏之中的暗格里。”
“竟是从阮家得来的?”阮子陵回忆道,“这剑柄上刻有流焱二字。我依稀记得,阮家祖上似乎出过一位化神期剑修,他的成名法器就是一把名叫‘流焱’的飞剑,却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把。不过,那都是几万年之前的事情了,许是有什么谬误之处也未可知。”
君玉感兴趣道:“不想,阮家居然有这样大的来历?”
阮子陵淡淡道:“不过是过眼繁花而已,如今的阮家,也就只剩下一堆不肖子孙了!”
君玉见他不想提这些,也不再过问。二人改换了一番装扮。一路向着内城而去。
阮子陵将眉目间的冷毅柔化了些许,添了些文秀气质。君玉则扮成了男孩子,将精致的眉眼描得粗重些,看上去反倒是比阮子陵更像是男孩子。
两人打听清楚传送阵的位置。在落霞门山门不远处。搭上了前往天音城的传送阵。片刻之后。便抵达了天音城。
两人离了传送阵,简单道别后,君玉便向着兴平镇上的一处宅院走去。
推开门。朝华姐妹迎了出来。
两年未见,朝华和朝颜已经长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女了,修为一个在炼气期七层,一个在炼气期六层。她们都是五灵根,能有这个修炼速度,说出去也能让人瞠目结舌了。
“小姐?您怎么扮成了这个模样?”朝颜也认出了君玉。
君玉抬手将脸上的易容抹去,笑道:“这不是为了避人耳目吗?你们这里情况怎么样?”
朝华和朝颜将君玉迎进了宅院里,在正厅落座后,方细细叙述起来。
李安一共从俗世带来了二十三个孩子,这些孩子资质不一,有一个是双灵根,三个三灵根,其余的都是四灵根或者五灵根之属。
两年下来,这些人的修为也大不相同。修炼最快的是那个双灵根的男孩子,今年已经是炼气期五层的修为,其余的人大多还在炼气期初期徘徊。
君玉问明这些事情,将自己搜罗来的一些功法玉简安置好,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留了下来。
这一处大宅院是君玉两年前托李安特意置办的,有大大小小四五进院子,这里的二十多个孩子便在这里生活和修炼。
每天上午的早课,是所有人一起上的,朝华姐妹也在。大家彼此交流心得体验,解疑答惑。之后的时间便随他们自己安排了,当然,为了这些孩子不疏忽修炼,朝华等人特意定下了不少奖惩制度,孩子们的修炼每深入一层,就会有相应的奖励。
次日早课时候,君玉也跟着朝华一起来到了进行早课的房间。
“这是君玉小姐,也是你们的主人。便是她安排人将你们接来修真界,并命我等传授你们修炼之法的。”朝华道。
底下的孩子眼中果然流露出惊异和感激之色来,齐齐施礼道:“见过小姐!”
“好了,都坐吧!”君玉笑了笑,示意众人落座,说道,“我听朝华说过你们的情况了,如今,你们都已经正式步入修士之列了,我心甚慰!”
“我想,诸位对于修真界的常识都有所了解了,也知道,对于修真人士来说,资质、悟性、功法、师长四者缺一不可。资质本天定,但另外三者却可以后天锻炼。我会尽可能为你们提供好的功法和好的修炼环境,也希望尔等尽心竭力!好了,你们有什么疑问,现在都可以提出来!”
底下的孩子彼此互相看看,有个男孩子大着胆子问:“小姐,我们以后要做什么?”
这话一出,旁人眼中也透出征询之色来。
君玉问:“个人天赋不同,能力也不一样,我会分别安排。总之,不会让你们闲着就是了!”
底下有人笑了起来,又有一个女孩子道:“小姐,我想做个炼丹师,您看可以吗?”
君玉道:“这需要看你的天赋,等你进入炼气期五层之后,我会传授你们炼丹之道。只要有天赋,有能力,我自然不会埋没你。”
底下的孩子见君玉似乎很平易近人,渐渐活跃起来。
君玉一边跟底下这些孩子交流,一边在心里默默估量这些人之中哪一些是可造之材。
一时话毕。君玉又带着朝华等人在几个房间里布置了聚灵阵,以便这些孩子加快就连速度。
自这一日起,君玉便留在了这一座名为“君府”的宅邸。每日,指点自己这些未来的“属下”修炼之余,专心钻研炼丹术。
当年的那本《君氏药典》已经渐渐完善,通过楚家、天音阁和沈家三家的藏中的资料反复校对后,勘勘完成。
君玉开始琢磨改进丹方之事。她先下手的是养灵丹,这种丹药很常见,消耗量也最大,而且配方比较简单。
她先从配方之中价格最高的一味灵草下手。通过查阅与其药性相近的药草名称。反复试验。
养灵丹的丹方是经过了不知多少万年传承之后流传下来的,想要改动自然不是那般容易的。
不过,但凡是丹方,成本都是创造丹方之人要考虑的因素之一。因此。在创造丹方的时候。人们倾向于选择成本最低廉的灵药。
可是。千万年过去,灵药的价格早已经与古时有了很大的差异。
当年昂贵的,如今或许很便宜;当年便宜的。如今可能很昂贵。
所以说,从理论上来说,丹方是可以被改进的。
直到三月初,君玉终于找到了几种替换药草,将养灵丹的成本降到了原来的一半,但药效反而更胜从前。
她将这个丹方记录下来,却并没有立即投向市场,而是安排李安在天音城之中,悄悄买下了两个相邻的小商铺。一个用来售卖低阶灵丹,一个用来对外出售符箓。
同时,李安本人也从普济堂离开,就任其中一个新商铺的店主。
沈玉这个身份,早晚是要消失的。那么,与之相关的一切,都要尽早抹掉。
新的丹药铺被命名为“丹华阁”,专门卖符箓的商铺则被命名为“仙符斋”。
君玉自己尚能承担丹华阁的丹药来源,而仙符斋的符箓来源除了君玉之外,还有君府的那一帮孩子。当然,仙符斋也从修士手里低阶收购符箓,再高价倒卖。
说来也是幸运,君玉还真的在这一波孩子之中发现了两个格外擅长符箓之术的。她的那一套“书法”理论,终于能有人传承下去了。
只是,这二人的资质都是五灵根,修炼进度缓慢。
君玉看着自己的随身药园里,因为自己日日用富含本源之力的灵力滋养,已经长大了许多的归真草一眼,心中有了主意。
君玉曾经见过一个名为“归真丹”的丹方,可以炼制出能将人变成单灵根的丹药。这个丹方的品阶算是二品,而其中需要用到的几味辅料,她的手里居然还都有。
有些是她自己搜罗的,有些是她在天音阁的时候,通过万里遁形符和千里遁形符兑换到的稀罕物。
三月初一的夜里,君玉将归真草留下了一小截,开炉炼制归真丹。
炼制二品丹药的复杂度和耗时是一品丹药数倍,炼成后,满丹也只有十枚。
第二天早晨,君玉小心翼翼地打出收丹诀,五枚拇指大小的绿色丹药躺在了手心里。
她将朝华姐妹二人和那两个五灵根的画符天才喊道跟前道:“我这里有一种丹药,能将你们的灵根资质从五灵根变成单灵根,你们可愿意服用?”
朝华等四人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君玉又道:“当然,这种逆天的改变是要付出代价的。据说,凡是用过这种丹药的修士,无一人能问鼎飞升大道。如此,你们可还愿意一试?”
两个五灵根的画符天才只思考了片刻便道:“我们愿意服用。”若是不用这枚丹药,他们连结成金丹都是奢望。有了这枚丹药,他们至少能顺利无瓶颈地修炼到结丹。
朝华姐妹二人思考了一会儿,也同意了。毕竟,五灵根得成大道的修士,少之又少。
而飞升,她们从得知自己的资质时,就从来没敢奢望过。
“不后悔?我需要你们立下不后悔、不背叛于我的心魔誓!”君玉严肃道。
“不后悔!”四人异口同声道。
待四人立下心魔誓约后,君玉将四枚丹药分给了他们四个,便打发他们回去。
三月初二的夜晚,君玉又将这四人叫了进来,测试了四人的灵根资质。
四人皆是单灵根,朝华居然是变异灵根冰灵根,朝颜是火灵根,那两个画符天才一个是木灵根,一个是土灵根。
朝华和朝颜的资质是不能放到明面上的,好在君玉从阮家搜罗到的功法之中,就有适合她们的功法。
而这两个画符天才一个叫季阳,一个叫华歆,今年不过十余岁,都是俗世之中的穷苦人家出身,这两个名字还是朝华帮他们取的。
君玉便直接安排这二人参加三月初三的天音阁收徒大典,单灵根的资质,应该能在门派之中占些分量。
这一夜,君玉同样秘密见了李安一面,嘱咐他再去俗世一次,这一次,除了找一些有灵根的孩子外,还要带回两个经商天分杰出的人,哪怕对方是没有灵根的凡人。
李安领命而去,君玉安顿好这些,方才放下此间事,只等着天一亮,就带上沈玉的面具,去参加天音阁的收徒大典。
三月初三,天音城中心的巨大广场上,人山人海。
君玉带着季阳和华歆,在人群里转了一会儿,便找到了沈家兄妹几人。
“小玉?你居然在这里?”沈月眼尖,先喊了出来。
君玉只是笑笑,走到沈家兄妹身边,只含糊说,自己是被歹人掳走了。而后,她想方设法逃了出来,又在路上遇见了季阳和华歆,就一起来参加天音阁的弟子选拔了。
“原来是这样!”沈月看起来有些焦躁。
沈墨还是那副大咧咧的模样,杜若的眼神闪了闪,沈慕却是一副惊喜与安慰的表情。
君玉望了望风姿绰约的杜若,眼中飞快闪过些别的兴味。
那一次劫人事件,沈家人中,一定有人事先策应。
当日,提出前往天音城坊市一行的人,可不就是杜若!当然,这也不一定能证明,杜若此人有问题。但君玉心中已经多了几个小心。
大约等了小半个时辰,天音阁负责收徒事宜的弟子终于来了这里。
君玉留意到,沈嫣面上有些红晕升腾起来,这才发现,秦不凡那厮居然也来了!
天音阁来了一个金丹期的真人,十来个筑基期的管事,另外还有一群炼气期的跑腿弟子,看起来阵容颇为庞大。(未完待续。)
73.清荷
选拔照例是从测灵根开始,天音阁负责收弟子的筑基期管事人手一个测灵盘,旁边配着一个负责记录结果的炼气期弟子,喊着排好队的孩子一个一个上前。
天音阁只对外招收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炼气期弟子或者有灵根的凡人,单灵根和双灵根弟子先挑出来站到一边,其他灵根的弟子则要参加弟子试。
沈家兄妹都站在秦不凡负责的这一排队伍之中,君玉也不例外。她的身后,跟着季阳和华歆。
队伍慢慢向前移动,不时有或兴高采烈或悲痛欲绝的声音传来。来参加测试的绝大多数是已经步入炼气期的孩子,也有少部分凡人来碰碰运气。
不久,一处传来一声惊叹。君玉只听有人道:“木系天灵根!居然有木系天灵根的弟子出现了,十成十的纯度啊!”
君玉心中一动,凝眸看去。
这个幸运儿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生得玉雪可爱,却是没有修为在身,看来是个幸运的凡人孩子。
君玉听人道,那个女孩子名唤“罗清荷”。
“罗清荷!”君玉在心中默默念了这个名字一遍,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幽深。木系天灵根,适合《归一心经》修炼的资质,万年难得出现一次的灵根,居然这么巧被她碰上了。
紧接着,有几个队伍也测到了单灵根的孩子。天音城毕竟是中州大陆有名的繁华之都,这里会涌现出一批单灵根弟子并不稀奇。
而君玉所在这一只队伍。却只测到了几个双灵根。
很快,便轮到沈家兄妹上前了。
沈嫣是四灵根,沈墨也是四灵根,沈月是三灵根,这三个人的资质也不过让秦不凡草草看了一眼,便轮到君玉上前了。
测灵盘比测灵尺要精确一些,但原理却是一样的,都是通过感知人的灵息来测定灵根,但君玉也不知这东西究竟准确到什么程度。
她的手放到测灵盘上时,测灵盘一时清光盈盈。
君玉见此。眉尖一簇。将一丝真火逼到了掌心。
登时,测灵盘上红光大作。
秦不凡抬了抬眉,也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朗声道:“沈玉。木火双灵根。木十成。火七成,资质上等。”
君玉道了谢,站到几个双灵根孩子所占的地方。
而之后。华歆和季阳都测出了单灵根的资质,倒是让不少人啧啧称奇。
等到广场上的孩子全部测试完,金丹期修士点查人数。共得单灵根弟子五人,双灵根弟子二十三人。
“你们直接归入内门,跟我走!”金丹期修士放出一叶飞舟,说道。
君玉对沈家兄妹点了点头,便跟着季阳和华歆上了飞舟。
飞舟冲天而起,直直向着天音阁所在的位置飞去,徒留下许许多多或羡慕,或含酸的目光。
“好了,接下来,是弟子试环节。”筑基期修士见金丹期修士离开,便开始组织起弟子试炼来。
君玉上了飞舟之后,目光便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到罗清荷的身上。
罗清荷像是第一次坐飞舟一般,不时吃惊地张大嘴巴,有时候又跟身边的女孩子嘀嘀咕咕说些话。
“真不知道天音阁是什么地方!你说,咱们会拜在那个仙人座下啊?”
“清荷,你这资质还担心什么,肯定会有许多高阶修士抢着收下你的。”
“真的啊?那我们能分到一起吗?”
“那怎么可能?我们这些双灵根还入不了他们的眼。”
“哦,这样啊!那你以后常来找我好不好?”
“那怎么成?到时候,你就是亲传弟子,我只是个内门弟子,我常常去找你,会有人说我巴结趋附的。”
“那我去找你不就好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
这个名叫罗清荷的女孩子,还真是单纯呢!君玉听到这里,缓缓笑了笑,转头低声与季阳和华歆说起话来。
这二位也是第一次飞行,心中的震撼不必罗清荷小。但这二人明显是老成惯了,还能撑起一副见过世面的表情。
君玉给他们讲得是天音阁的七大主峰和几个有名的高阶修士。
“天音阁有七大主峰,按照北斗七星的名字来命名。天枢峰是掌门和执法堂所在的地方,其他六峰各有一位真尊坐镇。其中天衡峰坐镇的云开真尊,天权峰坐镇的是重阳真尊……”
不多时,飞舟在山门前的青云阶上降下来。
金丹期修士名唤程明远,他降下飞舟后,招呼新入门的弟子们走进青云阶,带着他们向着天枢殿而去。
打算收徒的高阶修士和各个主峰的代表会提前在这里等候,与掌门一道,收下自己的亲传弟子。而剩下的孩子,也会被各个峰头作为内门弟子培养。
君玉跟着众人走进天枢殿的时候,掌门和十来位高阶修士俱都在座。这些人里,有人是希望收徒的,有人是代表自己的峰头来挑拣内门弟子的。
程明远俯身施了一礼,道:“回禀掌门,此次共收录单灵根弟子五名,双灵根弟子二十三名。名录再次,请众位真君、真人过目。”
他说罢,递上一块玉简。
掌门点了点头,挥袖接过玉简,看罢后,传递给其他几位高阶修士。
“咦?居然有个木系天灵根?还是通禀诸位峰主和真尊一下吧!”有人道。
“是该如此。”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虽说这徒弟谁抢到就算是谁的,但真正有了好苗子。还是得先让前辈们过目。
底下的孩子闻言也为之一震,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向罗清荷。
罗清荷似乎被这场面吓怕了,不自觉地看向身边的女孩子。
君玉恰好看到,那个女孩子的双手,在罗清荷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攥着衣袖,连褶皱都出来了。
她摇摇头,继续若无其事的站着。
剩下四个单灵根分别四个元婴期的真君收在了座下,华歆被掌门收在了门下。剩下的双灵根的弟子之中,有几个被金丹期真人看重。收在了门下。
君玉自然不在这其中。她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在暗地里活动过什么,是以造成了如今的场面。
谁知,却听一个元婴期真君道:“沈玉,你是兴平镇沈家人?”
“回禀真君。正是晚辈!”君玉点了点头。
“哦!你的灵根与我衡阳峰倒是相和。最适合炼丹。可惜。你已经是凌霄真君定下的人了!”那位真君道。
君玉未语,心中却在想:这次他们怕是真的全都看错了!
剩下的没有师承的双灵根弟子被瓜分到各处峰头,最后。便只剩下了君玉和罗清荷还没有归属。
不多时,有人传话来:“重阳真尊有意收罗清荷为弟子!”
掌门应下了,便吩咐人带着罗清荷去见重阳真尊。而君玉,便暂时归了天枢峰。
掌门挥退了这些孩子,君玉等离开大殿,领到了一块白色的身份玉牌和一个储物袋。之后,便由执事弟子领着,去各个峰头挑选居所。
被分到天枢峰的普通内门弟子只有两个,而且都是女孩子。一个是顶着沈玉面具的君玉,一个便是之前跟罗清荷亲近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名唤罗紫衣,炼气期初期的修为。
君玉不做声,罗紫衣也莫名觉得,这个“沈玉”似乎很不好说话,也一直不曾出声。反倒是在前带路的执事弟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断地讲着些门派之中的规矩风水之类。
内门弟子的住处都在一座侧峰之上,紧挨着侧峰的,就是专门为新弟子开蒙的传道堂。
内门弟子在炼气期可以分到一个单独的院落,君玉挑了一处僻静而宽敞的。那处院落四周草木葱郁,前面还有一条溪水流过,环境清幽,只是灵气有些稀薄。
君玉推开房门,这处院子似乎很久没有居住过了。庭院里杂草丛生。
领路的执事弟子有些尴尬:“要不,师妹还是换一处地方吧?”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清理出来。”君玉拒绝了执事弟子,道过谢后,自行进了院落。
清理掉杂草,略微整饬了些长得格外“奔放”的几个碧玉梧桐,君玉方看向院子里的几间房屋。
房间还算干净,但也素净地过分。君玉习惯性地想从储物袋里取随身用品,这才发现,她衣袖里的储物袋中装了一袋子的锦鲤,那个装着日常用品的储物袋两个月前被抢走了。
好在门派发的储物袋里并不缺被褥幛幔等物,君玉简单打扫过之后,摆好常用的东西,便开始布置阵法。
这个院落很是宽敞,但院子里却只有几棵碧玉梧桐。君玉便从自己的随身药园里,挖出了五六棵灵果树,栽到院落之中。
她看了看这院落,觉得还少了一些什么。便取出飞剑来,在院子前方的空地上,挖出了一个三丈见方的池塘,将院子外面的流水引进了院落之中。
如果这是眼灵泉就好了!君玉想了想,干脆在池塘周围用中品灵石布置了一个聚灵阵。
这个聚灵阵能自发地将周围的灵气聚集到池塘之中,从而使池水染上灵气。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阮家的藏宝楼之中,找到过几只怪模怪样的莲蓬,莲蓬之中还有完好无损的莲子。
当时,这几只莲蓬被封在玉盒之中,摆在藏宝楼第三层。
君玉将莲蓬从玉盒之中取出,剥出莲子,得到了三十粒冰蓝色的莲子。
“这究竟是什么莲子,居然是冰蓝色的?”君玉也不识得此物,便将其中一粒握在手里,注入灵气。
木灵力之中掺杂了本源之力和生机之力,莲蓬迅速发芽长大,渐渐长成了一片冰蓝色的莲叶。
这时候,君玉发现,自己的木灵力居然不受控制地向着这片蓝色莲叶涌去。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便纵着这片莲叶吸取自己的灵力。
渐渐地,第二片莲叶长出来了,一个冰蓝色的花苞从水里蹿出。
那花苞迅速绽开,花瓣也是冰蓝色。
冰蓝色的莲花绽开之后,君玉明显感知到,池塘水之中的灵力浓度剧增。
蓝莲花继续吸取君玉的灵力,具体地说,是吸收君玉身体之中的本源之力和生机之力。
君玉早就发现,她的本源之力和生机之力能无副作用的促进植物生长。
却见那莲花猛然吸走了君玉几乎所有的灵力,君玉开始运转《归一心经》补充灵力。
而那莲花吸足了灵力,终于放开了君玉。花苞一合,再打开时,竟然孕育出了一个小小的莲蓬。莲蓬中的九粒种子落进水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长大,托起一个冰蓝色的花苞。
这些花苞缓缓绽开,一朵又一朵冰蓝色的莲花飘荡在水面上,看上去高雅而神秘。
“蓝月奇莲!”君玉念出了这个名字。
蓝月奇莲是一种很少见的五品灵植,这种灵植除了入药外,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这种莲花能吸取日月精华,除了自身生长所需外,还能将剩余的日月精华转化成精纯的灵力,反哺它生长的水域。
据说,有蓝月奇莲开放的灵泉,灵泉的品质至少能达到四品。这便是很少见的中阶灵泉了。
君玉起了兴致,这蓝月冰莲也是一种极美的莲花,便是种在这里观赏也不错。
可是,她的灵力怎么还会加速莲花开花结果呢?
她运转了一会儿《归一心经》,再一次催发一粒莲子。
如第一颗莲子一般,莲子发芽长叶,开花结果,之后又有九朵蓝莲花绽放。
“本源之力,主生长;生机之力,主繁衍。”君玉想到这些,只觉心头一阵明悟。
“繁衍,代代相传,轮回生生不息。”这不就是《归一心经》第三重,生生不息的真意吗?
这样想着,她自发地运转起《归一心经》第三重的心法口诀。
木灵力打着旋儿涌进经脉之中,一小股乳白色的灵力也自隐秘的窍穴之中流转。
碧色的木灵力迅速浸润过半的经脉时,小循环的路径也陡然改变。
原来打通的十个窍穴迅速蔓延到二十个,乳白色的灵力渐渐变粗,便凝厚。
这时候,整个小院的灵力都在激荡。木灵力成漩涡状围着君玉打转,一股玄奥难言的气息笼着君玉全身。
不知什么时候,池塘里的蓝莲花又复结果,新结出来的莲子掉进水中,再长成新的莲花。
直到两个时辰之后,君玉自这种玄奥状态之中醒来。池塘上已有一半的面积被蓝莲花笼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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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不值
安静的小院之中,一池水盈盈。
水面之上,一朵一朵蓝色的莲花盛开。那花瓣亦是剔透无暇,叶脉的纹路清晰可辨,宛如蓝色的薄水晶雕成的艺术品,美轮美奂,让人忘言。
幸好这院落里提前布置好了阵法,否则她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非得引来不少围观者不可!君玉暗暗道。
不过,便是现在,她也不敢让人随便进来参观自己的小院了。
午时已经过去,是用饭的时候了。
君玉想起自己那一储物袋锦鲤,失笑了一下,就在院落子里,将那只锦鲤王鱼取出来。
一丈来长的王鱼被裹在冰块之中,肚子高高鼓起。
君玉便以飞剑为刀,轻轻拍碎冰块,划开王鱼的肚皮。
“咦?这是王鱼的卵?”君玉讶然翻出一个袋状物,那袋状物里有一个个鹌鹑蛋大小的透明卵泡,卵泡之中是一条条已经能看出模样来的小锦鲤。
君玉试了试这些小生命的气息,它们居然还活着!
被装进了储物袋居然还能活着!莫不是,低温冻存真的能使生命体陷入休眠,保持生机不灭不成。
既然大难不死,应该有后福吧?君玉便直接将这些鱼卵投进了池塘之中。
池塘之中的水富含灵气,应该能让它们安全孵化。
做完这些,开始处理王鱼。
因为有冰块冻存,鱼肉依旧很新鲜。君玉将鱼肉去刺。分块切好,取了一块自用,其余的依旧冻存在储物袋之中。
就在这时候,只听天空之中传来一阵“扑棱扑棱”的翅膀拍击声,随后是一声有些凄厉的惨叫,飘下来几根莹润的羽毛。
君玉一抬头,就看见一只羽毛华贵的大鸟撞到了小院的阵法之上。
“凤凰?”君玉打开小院的阵法,把这只大鸟放了进来。
“主人,两个多月没见,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凤凰一落下来。眼睛瞧着地上的鱼骨问。
“我用了面具!”君玉将一块冰冷鱼肉扔给大鸟。自己便在院子里生了火,炙烤鱼肉。
凤凰晋级为二阶妖兽之后,什么都没变,也就是羽毛上染了一抹淡淡的青色。看起来比以前更华贵而已。
一人一鸟用罢饭。凤凰又瞄上了池塘里的蓝莲花。
“我觉得。煮荷花的味道应该不错!”凤凰喃喃道。
君玉忙拦住了这个贪吃的家伙,她这一池子莲花可不是这么给这只鸟糟蹋的。
这时候,门外有叩门声响起。
君玉起身。走到门外,看见的是之前领路的执事堂弟子。
这个执事堂弟子以一种非常同情的语气告诉她,弟子试炼结束后,凌霄真君将一个名叫沈月的姑娘收做了亲传弟子。
之前看中君玉的那位元婴真君想把“沈玉”收在门下,但掌门却以“沈玉”已经入了天枢峰为由,不愿意将人送走。
原来如此。君玉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顺势送了这位执事弟子一块冰冻锦鲤鱼肉,收获了执事弟子一堆好人卡之后,出了院门,向着执事堂走去。
在执事堂中,君玉花了一瓶养灵丹,打听到,沈家兄妹几个,沈月被凌霄真君带进了天枢峰,沈墨也在天枢峰做外门弟子,而沈嫣并没有通过弟子试炼。
这些日子以来,沈月的状态一直不怎么好。君玉能够理解,毕竟,在所有外人看来,这个亲传弟子的机会,本来不应该属于沈月。可是,沈月却得到了这一次机会。
她要为此承担远比旁人大得多的压力,也要承受自己内心反复的质疑。
就像是一只麻雀,飞进了凤凰群里,惶恐而孤独。
对此,君玉却选择了旁观。她能猜到故事的结局,那必然是个不太美妙的结果。但是,她却什么也没有做。
不是因为无能为力,只是因为,她的时间很紧张,事情也多,为此而分心,不值得。
本来打算去沈家兄妹那里坐一会儿的,君玉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忽然改了主意。
她先后去看了华歆和季阳,互相留了住处之后,又去看了楚姗和君晟。
楚姗和君晟依旧把她当做“救命恩人”,君晟此时已经是炼气期八层的修为,很快就能突破到炼气期后期。而楚姗已经是炼气期十层的修为,果然,资质改变之后,这修炼速度也大为加快。
三人说了些闲话,又去山门外的坊市走了一遭。
楚姗在挂着“丹华阁”和“仙符斋”牌子的两家小店门前站了一会儿,却没有说什么。
君玉买了一些日常用的衣服等物,又给自己淘换了一个品质好一些的炼丹炉,一路无事地回到了天音阁。
当晚,君玉修炼了一会儿《归一心经》第三重,开始学习第三重附带的几个法术。
这一重境界附带的法术有三个,虽然这些法术都不是什么攻击性法术,却也威力不俗。
第一个法术名为大回春术,此法术的治疗效果远比一般的回春术要好。第二个法术名唤“挽流光”,这一个法术居然是与时间有关的法术,是专门用来加速灵植等生长的法术,一瞬可抵十年。当然,这种法术只有第一次使用时才有效。第三个法术名唤“幻木术”,可以使修士幻化成一棵树的模样,就连气息也与树木一般无二,等闲人无法看破。
君玉有时候很怀疑,这《归一心经》究竟是不是一部医修功法。不过,这三个法术的威力还是很令人心喜。
特别是“挽流光”,一瞬十年说来可能不算什么,但修真界之中常用的灵草栽培周期往往就在十年左右。这就意味着君玉在炼制低阶丹药时,可以省下一大笔原料成本。
“沈玉”的身份进了天音阁之后,日子过得很平静。
君玉每日将大半的时间花在琢磨丹方和实验丹方上,收获甚是喜人。
李安从凡人界带回了两个精通经营之道的普通人,这二人皆是身患绝症的凡人,被李安一粒养灵丹救了回来,从此就成了君玉的属下。
这两个普通人成了“丹华阁”和“仙符斋”的总管,带着几个脑筋活络的炼气期孩子,经营起小店来。
丹华阁的丹药来源主要是君玉,仙符斋的符箓来源除了君玉外,还有季阳和华歆。这二人的画符技艺随着修为的持续增长,也在不断提高,完全能承担得了小店日常的消耗。
君玉改进出来的丹方并没有立即投入市场,她将这些丹药和丹方暂时积攒了起来,静静等待着一个出手的机会。(未完待续。)
75.闹事
三年后,也就是大成一百一十二年,君玉十一岁。
天音阁的沈玉身段长开了,已经初初有了少女的模样,但容貌还是当初那般普通而平凡。
“天音双玉”的名号也传开了,沈玉很善于经营自己的形象,平日里处事和善大方且乐于助人,在天音阁之中小有名气。
再加上沈玉“不幸”的遭遇,明明是个很有天赋的炼丹师,却因为身在天枢峰而拜不到师傅,只能做为一名普通的内门弟子,很多同门对此都是心有唏嘘。
而楚君玉已经沉寂了三年,但关于这个女孩子的传言却从来没有少过。
跟温柔良善的沈玉不同,楚君玉是冷锐桀骜的。在传言之中,那是一个悟性绝佳而性格孤僻的人,几乎从来不与天音阁的同门来往。
沈玉之所以被如此多的同门欣赏,除了她的“性格”之外,也是因为她本身是个优秀的炼丹师。
她能炼制一品到三品丹药,成丹率高,成丹品质好,价格也公道,很多天音阁同门都喜欢找她炼制丹药。
于此同时,沈玉加盟天音阁外的坊市“丹华阁”的消息也传开了。丹华阁虽然只出售一品到三品的低阶丹药,但这家店里有大量的中品丹药和上品丹药,甚至还有几乎不大可能出现在市面上的极品丹药,一时名声鹊起,来客纷纭。
而与丹华阁一墙之隔的仙符斋也同样生意鼎盛。
天音阁两名单灵根的弟子季阳和华歆加盟“仙符斋”,出售的低阶符箓质量上乘。价格实惠,在低阶弟子之中小有名气。
而之后,“楚君玉”也开始在仙符斋寄卖千里遁形符和万里遁形符。仙符斋的店主是个手段高明的,推出了一系列的绑架销售策略,比如说,必须成为小店的贵宾客户才能优先购买等,更是把仙符斋的名声推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大成一百一十二年,三月初三。
沈玉如今有炼气期十一层的修为,季阳和华歆也有了炼气期九层的修为。跟后者比起来,她进阶的速度算不得快。这与她将大量的时间花在了符箓和丹药之术上有关。
君玉本身的资质就极佳。她已经确定,自己根本没有火灵根。测灵盘之所以会显示出火灵根,是源自她体内的凤火。
她的身体之中怎么会有凤火呢?而且,这凤火还在渐渐成长。起初的时候。它与修真的真火差不多。而现在。凤火的威力渐渐显露出来。它的温度更高,使用起来也更得心应手。
也许,是君绮珊本身就有凤凰血脉吧?君玉自己估量。这年月。混血人族虽说少,但并不是没有。她能修炼《凤炎舞》也许就是因为这一丝稀薄的凤凰血脉。
这一日午后,沈玉收起炼丹炉,推开房门。
院子里的池塘比之当初扩大了整整一倍,水面上开着密密匝匝的蓝莲花。水中,有一条条巴掌大的锦鲤四处游动。
池塘水因为蓝莲花的作用,品阶达到了五品,在灵泉之中算是难得一见的了。
她还发现,用这池子里的水炼丹,能明显提高丹药的品质。于是乎,丹华阁出售的丹药便都是用这种灵水炼制而成。
凤凰站在池子边上,翅膀拨开荷叶,长喙伸进水中,不时叼起一条锦鲤,吞进腹中。
见主人出门了,这家伙忙收拢翅膀站好,一副无辜模样。
“主人,你要去丹华阁?”凤凰传音道。
“是啊!你帮我看着院子,不许外人进来。”沈玉嘱咐道。
凤凰忙不迭点头,主人院子里这池荷花和锦鲤都是秘密,这只灵兽如今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家护院了。
沈玉出了天音阁山门,径直来到山门外的坊市之中。
丹华阁和仙符斋这几年发展的不错,店面比之最初扩大了许多。沈玉先去仙符斋送了一趟符箓,便进了隔壁的丹华阁。
“沈姑娘来了?这次又有上好丹药了吧?”
店里的一些客人一看见君玉,纷纷露出了笑来。
沈玉点了点头,道:“这一次得了十来粒极品丹药,还是老规矩,先到先得,每人限购一粒。”
排队的人激动起来。
店老板把沈玉迎进内间,已经有两个灰布衣裳的中年人在房间里等候。
丹华阁除了沈玉,还从别处雇佣了两个中阶炼丹师。
这二人都是筑基期的修为,自己炼丹的同时,还带了几个弟子。当然,这些弟子都是君玉从俗世挖来的孩子,算是沈玉自己的人。
“侯老,金老!”沈玉先打了招呼,而后从储物袋里取出十来个贴着标签的玉瓶,道,“这一次,我带来了新鲜货色。”
“哦?”一名白发炼丹师取过玉瓶,挨个查验过之后,讶然问:“沈姑娘,你这是什么丹药?老朽似乎未曾见过。”
“是我自己改出来的丹方,名为破障丹。可以使炼气期弟子强行突破小境界进阶瓶颈。”沈玉道。
“居然还有这样的丹药?”另一个炼丹师讶然道,“若这丹药真的有效,那一定会引起轰动。”
辨药是炼丹师的一门基本能力,有经验的丹师通过闻气味,观察成色等,就能断定一颗丹药的品阶和大致功效。
侯老和金老都是个中好手,很快就看出,这种丹药能引起灵力激荡而又损伤经脉,的确有这种破障的功效。
“这是我在改良养灵丹丹方时,意外发现的。”沈玉道,“当时,我只是想增加养灵丹的灵力含量,未想竟然试验出这么一种新型丹药来。”
店老板也晓得此中厉害,当下便商量起这种丹药的上架销售事宜来。
沈玉直接丹方写给了这两个炼丹师。侯老和金老很激动,当下就发下了绝对不将丹方泄露给外人的誓言,兴致勃勃的研究起丹方来。
炼丹的事宜自有两个丹师带着一帮弟子做,沈玉就和店主商量起这种丹药的价格来。
“这种丹药出售之后,只怕很快就会引起疯抢,咱们丹华阁家小业小,只怕吃不下这种丹药。依在下看,最好还是卖个稀奇,不要大量投产,免得惹人眼红。”名叫钟毅的店老板道。
“无妨。若是当真如此。那就找人合作吧!”君玉道,“一开始的时候,价格定得稍高一些,还是要限制购买量。我们等着感兴趣的丹铺找上门来。”
“可是。这样一来。这种丹方岂不是就外流了?”钟毅有些心疼道,钟毅是个凡人,凡人对钱财看得比修士重得多。
沈玉笑笑道:“那就外流好了。我们也不指着这一种丹药过活。我们能改良出一种丹药来,就能改良出第二种、第三种。这破障丹,只是一颗问路的石子,暂且把招牌挂起来。”
“当真?”钟毅一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沈玉的心思,这分明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嘛!
“嗯,我们的目的不止是赚灵石,还要把丹华阁做大,做出名气。”沈玉点了点头,等这种丹药的销量出来,她连自己手中的《君氏药典》和改良丹方的一套程序都不打算保密,全数传授给店里的丹师和弟子。
如沈玉预料之中一般,新上市的破障丹果然大受欢迎。
破障丹定价一百下品灵石一粒,第一批上市的丹药供三千粒,在三天里就被抢购一空。
破障丹的成本价只有大约一块下品灵石左右,扣除废丹,这其间的利润空间依旧大得吓人。
丹华阁的两个丹师和五六个弟子日夜赶工,丹华阁依旧日日客满,供不应求。
于是乎,钟毅适时推出了预定服务,但还是满足不了市场需求。
侯老建议再招募几个丹师进来,但知根知底可信任的丹师一时也难寻,钟毅只好在心中祈祷,希望合作方赶紧上门。
几天后,果然有人上门了。不过,这上门的不是来洽谈的,而是来寻衅的。
三月初九,上午。
人来人往的天音阁坊市里,有几个壮实的男修抬着一个满脸乌紫的男子闯进了丹华阁。
“我弟弟吃了你们的破障丹,不但没进阶,反而中毒了!你们这丹华阁怎么解释这事儿?”领头的男修喊道。
“中毒?”钟毅忙使人通知了侯老和金老两位炼丹师过来。
“他吃过破障丹后就变成了这样?”侯老探了探中毒男子的脉搏,慎重道。
“可不是!”这男修怒吼道,“要不是你们的丹药有为题,我弟弟能这样?你们这丹华阁卖黑心毒丹,究竟是何居心?”
金老不悦道:“你这小子说话要小心,什么黑心毒丹,你问问店里这些客人,我丹华阁卖出去的丹药不知凡几,这破障丹也卖了有上万了,有哪个中毒死人了?”
“就是啊!准时看人家丹药卖得好,专门来挑事的!”有客人说道。
“可不是,昨天我吃了破障丹,修为就突破到了炼气期后期。要知道,我可是在进阶炼气期后期的关卡上停了好几年了!”又有人道。
男修见众人眼神不善,硬撑着嗓子,直着脖子道:“什么挑事?我这可怜的弟弟现在还生死不知呢!难道我会为了陷害丹华阁,搭上亲生弟弟的性命不成?难道你们丹华阁今日就要仗势欺人了?这里可是天音阁管辖的地方。”
沈玉恰在此时走进丹华阁,见了这场面,示意钟毅先退下。凡人在修士面前,气势总要弱上一截。是以,钟毅一向都是在幕后活动。
沈玉俯身搭了下脉,抬头道:“的确是中了丹毒。”
壮实男修登时有了底气,道:“哼!没话说了吧?今日,你们若是救回我弟弟也就罢了,否则,我便直接找上天音阁的执事弟子,告你们个谋财害命之罪!”
侯老生气道:“你这弟弟丹毒已经入了肺腑,经脉也毁了个干净。若要救命,非得要有七品丹药玉华续命丹不可。七品丹药的珍贵性众所皆知,本店也没有,你小子可有证据证明,他确实是中了破障丹的丹毒?”
壮实男修当即抛出了一个玉瓶:“这就是证据!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你们丹华阁出售破障丹的玉瓶?我弟弟这丹药还没有服完,玉瓶里还有一颗呢!”
“谁知道你是不是用我们的瓶子装了别人的丹药?”金老脾气爆烈,当下反驳道。
“怎么可能?里头剩下的这颗丹药不就是破障丹的模样吗?难道我还能特意制造出这么一颗毒丹不成?我可不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炼丹师!”壮实男修恶狠狠道。
沈玉看向玉瓶之中的那枚丹药,那的确破障丹的模样,大小、色泽完全一致,就连气息和很是相像。但沈玉还是能觉察到,这粒丹药的木灵力偏向暴虐和阴邪。
若说这是仿冒出来的毒丹,那么,制作这枚丹药的人本身的炼丹水平一定很高。
“这个不难证明!”金老怒目一张,取出一个琉璃玉碗,向玉碗之中倒了些浅黄色的药液,道:“丹华阁的丹药在炼制的时候,都统一使用了特制的灵水。凡是丹华阁出产的丹药,浸泡在这百叶黄汁水之中,便会变成绿色。”
金老说着,将一粒店铺里的破障丹泡到琉璃碗之中。果然,原本是白色的丹药变成了绿色。
他又将玉瓶之中剩下的那粒丹药也泡进去,丹药却没有发生变色反应。
“这?这怎么可能?”壮实男修一行人大惊失色。从未听闻,世上居然还有这种甄别丹药的方法。
“现在,你还敢说是我们丹华阁害了你弟弟吗?”金老哼了一声,心中暗道,幸好他们都用了能提高丹药品质的秘制灵泉水。灵泉水之中有蓝月奇莲的汁水,能使得丹药染上淡淡的蓝色。而这种蓝色在丹药被烘干反而会消失,变成白色。
但只要见了水,丹药还是会变蓝。在黄色的溶液之中,黄色和蓝色叠加,就变成了大家看到的绿色。
沈玉笑了笑,退到了门口,挡住了这些人的去路。
当初,发现她自己院落之中的灵泉水能提升丹药品质时,便怀疑,这其中起作用的是蓝月奇莲。
后来,事实证明果然如此。而且,这种灵泉水还莫名给丹华阁出品的丹药打上了一道无可辩驳的“防伪标志”。
那会儿,沈玉曾经玩笑说:“若是有人造假仿冒,咱们也能澄清自己!”不想,竟一语成谶。(未完待续。)
76.合作
“说吧!是谁指使你来闹事的?”金老不客气地放出了筑基期修士的威压。
闹事的男修登时脸色发白,嘴中却道:“没人,没人指使,是有人骗了我!我这丹药是别人卖给我的,他们说,这是破障丹。可谁知道,这居然是毒死人的丹药。”
“当真?”沈玉开口道,“我观你修为,似乎是在炼气期八层停滞了许久吧?既然得了破障丹,你为何不自己服用呢?”
“我……我是长兄,心疼弟弟,才把丹药让给弟弟的!”男修期期艾艾道。
“胡说!破障丹只在第一次服用时有效,你便是分给兄弟一颗,自己应该也能剩下一颗。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服用呢?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这丹药有问题?”沈玉道。
“不……不是!”男修辩驳道,“我是临时有事……对,就是临时有事耽搁了,才逃过一劫的!”
这话就是店里的客人都不相信。进阶的诱惑,有那个修士能抵御得了呢?
就在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修。
这人冷声道:“我是执法堂巡视弟子,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
“哎呀,巡视弟子来了!”有人道。
金老上前,怒气冲冲地将事情交代了一遍。这名白衣男修听罢,看向闹事的男子,道:“坊市内不许无故生事,你跟我走一趟吧,免得打扰了人家做生意!”
随着闹事男修而来的几个人早就乘机溜了出去。男修似乎想说什么,但白衣的筑基期男修放出的威压生生将他压在了地上,一个字也吐不出。
沈玉在一边道:“师叔请留步!今日之事多谢您费心,还请您留下名姓,容沈玉来日报答!”
白衣男修站住了,转身看了沈玉一眼,眼中透出一抹一闪而逝的惊愕和慌乱,随即掩饰道:“举手之劳而已,师侄过誉了。”
他说罢,仿佛逃也似的。不能沈玉再说什么。提着人夺门而出。
沈玉笑了笑,看了看底下还不知生死的中毒男子,蹲下来,向这名男子口中塞进去一枚白色丹药。
“沈姑娘。你这是……”金老不明所以道。
沈玉道:“这是万用解毒丹。虽然不能让他痊愈。但解毒还是没有问题的。”
“万用解毒丹?难道这也是……”金老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沈玉点了点头,表明这丹药也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丹药见效很快,男子脸上的乌紫很快退了下去。人也醒了过来。
“真的醒了?居然真有用!”有排队的客人,见状惊呼道。
“万用解毒丹?难道又是店里新推出的丹药?就连丹毒都能解,若是带上这么一粒,以后出门岂不是都不用担心中毒了?”有人惊喜道。
“是啊,店家,这万用解毒丹卖吗?”有心急的客人道。
沈玉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金老,低低道五百灵石一粒。
这是丹华阁专用的制式储物袋,空间不大,只能装下一百枚玉瓶,每个玉瓶之中放置十粒丹药。
金老扫了储物袋一眼,道:“当然卖,一共有一千粒,每粒五百灵石,单人最多限购十粒,先到先得!”
店里的小伙计迅速接过了储物袋,开始在柜台上售卖。
此时,中毒的男子已经醒了过来。
侯老将此间发生的事情低声说了一遍,问:“道友,你可知道,你那个哥哥……到底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这个混账!”这男子听罢,满面怒容,“这事儿我还真知道,丹药是天宝楼的马管事送到我们家的。他们密谈了好一会儿,我在门口偶尔听见了一耳朵,说的是什么‘早就看丹华阁不顺眼了,这次一定要他们好看’的话。”
“什么?居然是天宝楼在背后指使?”钟毅装作震惊地喊了出来。
“可不是!”男子低低咳了一声,道,“谁知,他们竟然把那有毒的丹药用在了我身上,准备利用我的性命来诬陷贵店!”
“真是恶毒!”侯老低低念了一句。
排队买丹药的客人听到了这话,相视一眼,心中俱都生了些怒气。
“居然天宝楼?天宝楼家大业大,怎么也做这种勾当?”有人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记得,他们家有一种三品灵丹,叫什么玉芽丹,功效跟破障丹类似,一粒却卖几千灵石。如今有了破障丹,谁还会去买什么玉芽丹啊?”另一个看起来见多识广的老修士附和道。
沈玉与钟毅相视一笑,沈玉道:“把人送到店里吧!”
钟毅去安排,沈玉则跟着侯老和金老进了内间。
将万用解毒丹的丹方交给两位丹师,沈玉去看那名中毒的男子,道:“你的身体这次中毒不轻,万用解毒丹并不能治好你被破坏地乱七八糟的经脉。”
这男子苦笑一声,脸上露出哀容:“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如何能不清楚!只是可惜,浪费了贵店一颗丹药了!”
沈玉却道:“本店从来不浪费丹药,道友觉得抱歉地话,就以工抵债好了!”
男子愕然:“我这身体已经毁了,还能帮得上贵店什么吗?”
“那也不一定!”沈玉道,“你的伤并非无药可治,只不过,必须不断试验罢了!这样好了,以后,丹华阁负责为你治疗身体,这其间的花费都算在你的账上,等你好了,便在这里做工还债好了!”
“你是说,我还能好起来?”男子惊喜道。
沈玉道:“也不一定,看你的命数吧!”说是试验,还不就是拿这家伙当一个免费的试药人。沈玉最近在琢磨回春丹,已经小有成果了,正缺少一个人试药。
男子不知沈玉的目的,又惊又喜地道了谢。
沈玉笑了笑,嘱咐人照顾好他,自己便先行离开了。
沈玉并没有立即回天音阁,而是就在丹华阁之中住了下来。针对男子的伤势,研究新的疗伤丹药。
这一天下午的时候,四海丹行的大管事找了过来。
四海丹行是修真界数得上号的丹药商家,在中州大陆各处都有分行。它背后的主人很神秘,并不是什么大世家或者大宗门,却能在世家和宗门林立的中州大陆上站稳,一向无人敢招惹。
钟毅带着金老和侯老与这位管事洽谈两家合作的事宜。最终,丹华阁同意高价转让破障丹丹方,但丹华阁本身依旧保留继续生产破障丹的资格,两家价格统一,以免发生两败俱伤的降价大战。
比起利益分成来说,虽然这个结果对丹华阁来说并非十分有利,但丹华阁却从此搭上了四海丹行的船。
丹华阁有研究新丹药的能力,四海丹行便有与这家小商铺长远合作的基础。这个结果,将使得实力弱小的丹华阁在竞争激烈的丹药市场上站稳脚,从而长长远远发展下去。
这正是沈玉想要的结果。修真界不同于凡人界,势力总是武力紧密相依。对于商行来说,有多么强大的武力,便有多么大的势力。
这可不是凭着聪明才智就能笑傲风云的世界。
沈玉如今实力不足,因为,她宁愿吃些亏,也要走得稳一些。
沈玉在丹华阁一住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间,她终于炼制成功效果大胜回春丹的疗伤丹药。
这是一种三品丹药,成本不菲。沈玉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返元丹。这种丹药在炼制过程之中,掺进了大量的木属性本源之力。
就如沈玉自己的灵力可以疗伤一样,这种被沈玉掺进了大量本源灵力的丹药效果甚至比七品丹药玉华续命丹还要好。
可惜,修炼木属性本源灵力的炼丹师很可能就只有沈玉一个,能炼制出这种返元丹的丹师也只有沈玉一人。
是以,这种丹药并没有被摆上丹华阁的货架,而是被沈玉当做救命丹药收了起来。
这期间,沈玉将自己的《君氏药典》和改进丹方的原理传授给了店里的两个炼丹师。这些事情本来便不是很难,只是修士习惯了独立自主,没有那种分工合作搞研发,集成化大生产的意识而已。
金老和侯老在研究新丹药的兴致一直很高,虽说修真之人不看重名利,但这种能千古留名的事情,还是很让人心动。
这一帮人也的确折腾出了几样东西,有些降低了成本,有些增强了药效,当然,也有一些意外中的“偶然创造”。
以至于,店铺里成丹的产量减少了,大家都在琢磨新东西,不愿意老老实实炼丹了。
见此,沈玉不得不和四海商行商量着修改合约。丹华阁做研发,丹药的生产就由他们的炼丹师来做。
而丹华阁,出售的丹药也从自产变成了从丹行成本价购入。
但丹华阁的新丹方还是有一部分是不共享的,丹华阁最终的发展目标不是成为四海丹行的附庸,而是成为一家大丹行。
随着对丹方研究的深入,新丹方的研发会越来越困难,到时候,他们必须有一些东西来维持自己的特色。
在经营这方面,钟毅一介凡人做的比许多修士还要出色。可惜了,他终究没有灵根。
不过,若是能延长些寿命还是可能的。沈玉想起了自己几年前见过的长生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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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挑战
六月中,天宝楼。
天宝楼的大总管翻看着这个月的账目,眼神越来越阴沉。
“丹华阁!又是丹华阁!自打这个丹华阁跟四海丹行搭上关系,天宝楼的生意就每况愈下,这让我怎么跟夫人交代!”
“总管息怒!”一个账房先生装扮的男子惶然道:“总管,依属下看,这问题还是出在丹华阁上。”
“哦?说下去。”总管眼中露出询问之色。
“您看,咱们天宝楼最走俏的几种丹药,最近是越来越被冷落。像是专门用来突破的玉芽丹,就因为丹华阁折腾出什么破障丹,生生把这一块市场分走了;像是三品丹药解毒丹,因为丹华阁推出了什么万用解毒丹,一下子就把咱们的丹药比到尘埃里去了;再说养灵丹吧,这味丹药虽然价格不高,但销量最大,可谁知,丹华阁居然琢磨出来一种绿云丹,功效不比养灵丹差,价格却足足低了一半。您说,这丹华阁该不是故意跟咱们对着干吧?要不,他们怎么专拣着咱们的要害下手?”
“听你这一说,还真是这样!”总管深思道,“可是,丹华阁为什么要跟我们作对呢?这丹华阁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
账房先生打扮的男修眼中也透出困惑来:“属下只查到,这丹华阁和仙符斋很可能是一个主任,而且,您看着三家店摆在明面上的靠山,沈玉、季阳、华歆。这三个可都是天枢峰的内门弟子,华歆还是掌门弟子,多半跟天枢峰上的人脱不了干系。”
“这么说,丹华阁可能是冲着主人来的?咱们主子是楚家的主母,云家的嫡女,这事儿不是秘密。就算是师徒一脉的人想压制世家一脉,动一个天宝楼有意义吗?”总管道。
这个问题账房先生打扮的修士还真答不上来,总管也想不明白,甩了甩袖子道:“算了!不管怎么说,要向把咱们这天宝楼开下去。就必须把丹华阁整垮。最近。市面上新出现的几种丹药,丹方都是出自丹华阁。若是任丹华阁发展下去,咱们只会越来越被动。”
“丹华阁是个小店铺,总共也不过就三个丹师。其中一个还是个孩子。这些新丹方很可能就是其中某一个人的手笔。这个人咱们必须毁掉。”总管接着道:“可是。这个人是谁呢?那侯姓修士和金姓修士的底咱们都是查过的,这二人在别处当了近百年的丹师了,从来没见过他们创造出什么丹方来。难道。这些东西都是那个十一岁的女娃娃折腾出来的?”
账房先生打扮的男修怀疑道:“可是,这怎么可能?您看,他们暗地里是不是还有丹师?”
“有可能,不过,这个沈玉也不能放过。她才是十多岁,就已经能炼制出三品丹药了,这要是成长起来,还能了得?”总管拍板道、
“可是,这里是天音阁的辖地,沈玉又是在内门之中饱受关注的天才弟子,跟好些亲传弟子都有交情,不好下手啊!”账房先生模样的男修道。
“这有何难?”总管冷笑了一声,“你莫不是忘了,今年九月,天音阁的欢乐谷试炼又要开启了。只要那个丫头一进了秘境,死活可不就由我们说了算了?”
“是啊!”另一人登时满脸崇拜与叹服地望着上司,谄媚道,“总管大人所说极是。天音阁是不许同门相残,可若是在秘境里发生了什么,那可是任谁也没法子追究的。”
欢乐谷试炼又称“筑基丹试炼”,炼制筑基丹所需的月阴草在别处难得一见,在欢乐谷之中却多有分布。凡是进入欢乐谷之中,采到月阴草的弟子,都可以凭此向宗门兑换到筑基丹、
虽说资质绝佳的弟子筑基是用不着筑基丹的,但对于广大资质平庸的弟子来说,没有筑基丹,就等于断绝了筑基的希望。
可偏偏月阴草难得,筑基丹也变得稀罕起来。每一次欢乐谷秘境开始,都会有大量想筑基的门派弟子和散修弟子进入。
“就这么定了!”总管很快想到了办法,“这样,这一次的欢乐谷试炼,沈玉那个丫头必须去。咱们预先准备好人手,到时候就让她有去无回。”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另一人恭维了几句,又求教问:“可是,欢乐谷试炼艰险,亲传弟子和内门弟子资质好,通常用不到筑基丹。若是沈玉没打算去欢乐谷,我们又该怎么办?”
“那就让她不得不去!”总管成竹在胸地笑了笑,将属下叫到跟前,低声吩咐了一番。
而此时,沈玉正在天音阁之中琢磨阵法之术。
丹华阁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她再费多少心思,沈玉便暂时搁下了炼丹之术,转而钻研起阵法来。
她琢磨的是与空间有关的阵法。
但凡是四品到六品的中阶阵法,都或多或少地与空间有那么一点儿关系。因为对空间规则领悟比较深,沈玉在这一方面上手比较容易。
她在想的是,怎样降低阵法的难度。换句话说,也就是怎样在不影响阵法威力的基础上,降低阵法的品阶。
阵法并非品阶越高越好。特别是在炼器过程之中,阵法品阶越高,对灵力的消耗量越大,对承载阵法的载体要求也更高。这些都将使得法器的成本更高,威力也大受制约。
阵法其实是一种与符文相通的阵纹。
阵纹比符文简单规整,便于计算推演。但同样,一个阵法之中所需的阵纹数目也大为增加。
阵法的品阶,便是依据阵纹数目的多少来划分的。
但事实上,同为对规则的具象化,同一种威能,就能够用多种不同的符文方式表达出来。
而阵法,除了由阵纹堆叠出的单阵,还有阵中套阵的叠阵,以天然之物布阵的天然阵法,以及以符文布阵的符阵。
而沈玉想到的替代方法就是符阵。
现有的阵法典籍之中,几乎没有涉及空间符文的符阵,那是因为绝大多数人领悟不了空间符文,更谈不上符阵。
但沈玉在方面就像是开了外挂一般,对别人来说难如登天的事情,到了她这里却是水到渠成。
专心致志于一件事之中的时候,时光总是过得格外快。
两个月后,也就是八月中旬,沈玉已经成功地将她曾经学过的五品窃听阵法改成了二品阵法。
修真界的传讯玉符之所以不能反复使用,就是因为载体材料承担不了几次高阶阵法的冲击。若是这高阶阵法变成了低阶阵法,传讯玉符的寿命将大为提高。
沈玉将阵图整理出来后,顺便做了几个这样的传讯玉符,她给这玉符起了个名字,就叫“千里传音”玉符。
但还不等她好好试验一番这玉符的极限,她就不得不走出院子,去迎接一场挑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