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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霓     庶难从命txt下载     庶难从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五十九章 流放

    李家请的郎中给谁开了药方?容华mō着手腕上的珊瑚宝石手串,

    “去打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郎中给瑶华诊过脉,瑶华那边还没传来消息,李家人怎么就敢说那郎中是个骗子。要知道这个郎中是李家费劲辛苦才接进京的。

    苏长久家的退下去,容华靠在暖炕上看锦秀替春尧打络子,这几日衙门四处抓人治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生下来。

    容华微微一笑看向锦秀“让春尧别在屋里躲着了。

    锦秀笑着去将春尧领了过来。

    主仆两个一见面,容华说起春尧的喜事,倒让春尧红了眼睛“我想伺候着少夫人生了小少爷再出去。”容华眼睛也是一酸“又不是嫁出去就不回来了,隆正平在京里买了宅子,以后还是要在京中常住的。你是嫁过去要做主子的人,怎么也该欢天喜地的才是。”春尧微微展开笑容,眼泪还是掉在手背上。

    容华道:“也将木槿几个叫进来,我们一起说说话。”锋秀应声要出去,春尧先站起身“还是我去叫吧!”说着匆匆出了门。

    春尧走到廊下,用手帕擦擦眼睛,院子里的红梅开的正盛。因少夫人喜欢赏梅,院落里新修了青石堆的小径,东边围了假山石,底下种满了藤蔓huā草,等到夏天huā草爬上山石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第一次见到少夫人时,她还满腹牢sāo,只因被派给外室所生的庶女做大丫鬟不如在大太太房里风光。没想到伺候少夫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否则以她怎么能嫁去隆家做主子太太。

    从前想着嫁人不知是什么情景,现在真正要离府了,回想从前和少夫人一起经历的种种满心里只剩下不舍。虽说以后她还可以回来看少夫人,却已经是个外人,少夫人身边的事她也不能再知晓。薛家和少夫人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变化。她所熟悉的人,一下子都不在了身边,有的都是从前的回想。

    薛家二房、三房、四房搬走之后,容华操持了春尧的婚事,第一次嫁身边的大丫鬟,容华特意操持的仔细些,隆正平向容华磕了头然后接走了春尧,眼看着春尧被喜娘搀扶离开容华心里突然空dàngdàng的,木槿晚上掉了眼泪“以后我说什么都不嫁出去,就在少夫人身边,老了就做管事妈妈住在府里。”

    锦秀哭笑不得地看了木槿一眼就这样心直口快还要做管事妈妈。

    木槿鼓起嘴“少夫人没有我哪里行,我虽然没有春尧、锦秀的针线和厨艺,总能哄得少夫人高兴。”

    容华弯起嘴chún,那倒是,锦秀稳重红玉细致冯立昌家的善于变通敢在她身边说实话的只有木槿,容华故意板起脸“没成亲的不能做管事妈妈。”

    木槿顿时怔愣住,脸上的笑容也跑了干干净净“咱们府里还有这个规矩?”说完话看到容华忍不住的笑容,木槿才知是容华故意逗她顿时红着脸跺了跺脚跑出去。

    锦秀也掩嘴“瞧瞧,还没做管事妈妈就这么大的脾气。”容华笑了一会儿只觉得喘不过气来,站起身让锦秀扶着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刚坐下,冯立昌家的笑着进屋“少夫人,有喜事了。陶家那边三太太要生产了。”

    廖氏生产的日子早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喝保胎药的缘故,竟然拖了好些时日。容华道:“让人送些补品过去看看,有了消息就传回来。”冯立昌家的道:“稳婆一早就去了,不过三太太是头胎不会那么快的,怎么也要到下午才能有消息。”

    这个屋子里的嬷嬷早跟她说过,头一胎生产最不容易的。

    到了晚上,廖氏那边还没有消息,容华有些坐立难安,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于紧张,让薛明睿也皱起眉头来“不是一直让郎中看着?”

    容华和薛明睿一起进了内室“不是看了郎中就能顺利。”

    薛明睿的眉头锁的更紧“明日我让人出去打听打听哪里有专看女科的女医,找个进府有备无患。”

    本来是说三婶,怎么倒说起了她。容华道:“民间看女科的女医很少,和稳婆也差不多,请回来也不会有什么用处,再说侯爷请了太医院两位御医给我看脉,已经足够了。”准备的再好,能不能顺利生下孩子八成也要看运气。

    薛明睿仿佛没有将容华的话听进去“明日我出去问问再说。”第二天容华睁开眼睛就将锦秀叫进来问情况“陶家还没传来喜讯?”锦秀摇摇头“一早就让人过去问了,还没生下来呢。”

    生了一天一夜还没消息,容华皱起眉头“……三婶的情况怎么样?”

    锦秀道:“陶三太太精神尚好。”

    是怕她担心才会这样说吧!

    容华道:“那边需要些什么?家里的人手够不够?”

    锦秀道:“奴婢也问了,那边什么都不缺。”

    现在看来只能等了。

    到了晚上薛明睿和容华去给老夫人请安,薛夫人在旁边说起廖氏的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夫人喝了。茶“生三四天的也有,只是折腾了大人。”容华听到三四天的话吓了一跳。

    薛明睿的脸sè也不大好看“祖母有没有认识的女匡,能不能和皇太后说说从宫里调几个有经验的女医过来。”

    老夫人看看薛明睿又看向容华,皱起眉头表情有些不安“容华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容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侯爷是听了我三婶的事,才”老夫人这才松口气“我以为是什么事。”

    薛夫人也笑了。

    “我们武穆侯好歹是从边疆回来的,怎么也这样沉不住气。”老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薛明睿“我生你们父亲的时候,你祖父也是这样,背着我去求先皇从太医院调女官过来。我害怕,他比我更害怕,我看现在也是这样,容华倒不见得多紧张,明睿就怕成这个样子。女人生孩子,叫太多人过来反而更乱,我们家请了两个稳婆,太医院两个御医,两个女官,还有四个嬷嬷,屋子哪里还能站人。”老夫人说完话,看向容华“男人们不知道怀孩子的辛苦,也该叫他们担心,不过有句话叫瓜熟蒂落,女人生孩子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不要太担心。”容华点点头。

    薛明睿绷着的脸也松动了。

    大家刚要从老夫人房里出来,顾妈妈进来禀告道:“陶三太太生了。”薛夫人笑道:“这可好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顾妈妈笑道:“是位小姐。”

    薛夫人的笑容收起来些“她年轻,以后还有机会。”之前御医给廖氏把脉说大约位小少爷,看来御医从脉象看男女也不是那么准的。

    薛夫人和容华让人包了一份红鸡蛋给廖氏送去。才吩咐完,外面的丫鬟进屋禀告“前院传话来了,衙门里来人了,请侯爷过去一趟呢。”薛明睿站起身“可能是巡城的事,我过去瞧瞧。”

    薛明睿去前院,容华和薛夫人各自回到房里。

    容华梳洗干净才靠在chuáng上看了会儿书,薛明睿进了屋。

    容华抬起头来,迎上薛明睿闪烁的目光“皇上刚批了刑部的奏折,恩科主考、同考一律腰斩,家产籍没,父母、兄弟、妻子流放二千里。还有一批受牵连的官员,处斩一十二人,流放八人,二十余人。

    任延凤酒楼贩卖试题种种情实,被判杖责四十,财产入官,流放二千里。”流放二千里,应该是三等徒罪,去的应该是尚阳堡。流人到了流地先要拘役三年,之后才能在附近生活,多少人不出三年都会病死在流放地,更何况任延凤从小养尊处优。任家听了这个消息定会大乱。皇上没有因任延凤牵连常宁伯已经是皇恩浩dàng。

    薛明睿微微一笑“皇上会开恩,是看在任家筹办军资之功。”容华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万一任家交不出军资,这份皇恩不但没了,皇上还会严惩任家“任家今晚一定会想尽办法寻人替常宁伯世子说情。任夫人说不定还会想着能免了常宁伯世子的徒刑。”越是有人说情,任家越是在劫难逃。

    容华想到薛崇义“二叔父怎么样?”薛明睿道:“二叔父算是判罪较轻的,罪人不孥,杖责四十,财产入官,永不叙用。”

    罪人不孥,就是不累及妻子。查抄家财也会是薛崇义名下那部分,薛明柏和薛明雳的财物会保留一些。

    “还有一件事”薛明睿微微一笑“宫里传出消息,静妃被降为静嫔。”生了皇子没有晋封反而降位。1小心翼翼谋得了皇子又如何,皇上只要起了疑心,降位不过就是个开始,容华心中顿时畅然“是因为什么?”“不敬太后又在服制上逾越。”容华微微一笑,不过是体面的说法罢了,静妃到现在应该还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在皇上、太后面前失宠。

    任柿子踢啦@。

第四百六十章 最后的机会

    薛明睿和容华两个说了会儿话,容华起身吩咐锦秀将薛明睿的官服拿出来。

    宫里动作那么大,薛明睿一定会去巡城。

    薛明睿自己穿好官服,容华笑着给他整理衣襟。

    薛明睿拉住容华的手:“我应该在家里陪你。”

    容华摇摇头“只要侯爷在外面平安。”她每日睡不好觉也是担心薛明睿,风云突变是一瞬间的事,伴君如伴虎,最危险的是他,而不是她这个内宅的fù人。

    屋子里没有旁人,薛明睿低下头亲wěn容华的额头“他只做十年皇帝。”容华收敛了笑容。他指的是英亲王?英亲王只做十年皇帝?为什么?

    看到她满脸的疑问,薛明睿弯起嘴chún微微一笑。

    虽然十年短暂,却值得。

    容华不由地失笑“侯爷是在向妾身炫耀。”

    炫耀他们跟随的那个人就算当十年的皇帝,也值得他们用尽全力去争取。

    薛明睿眼睛一亮“早些歇着。”

    容华点点头,辗转难眠的该是庄亲王、任家和静妃娘娘,有薛明睿在,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好好睡一觉“有侯爷在外面巡城,妾身比什么时候都觉得安然。”

    薛明睿欠下身将容华抱住一路送到暖炕上“屋子里少放炭笼,免得中了炭气。”

    容华微微一笑“从侯爷上次说过之后,屋子里的地龙烧的更旺了,炭笼只摆在门口,我还让丫头在门口的窗子上留了缝隙。”她尽可能将话说的详细,这样薛明睿出去之后才会少些担忧。这段时日薛明睿虽然表现的轻松,她却知道现在他就是绷紧的弦。

    送走了薛明睿,锦秀拿着笸箩进内室“晚上我在屋里陪少夫人。”这样也好,容华笑着看锦秀手里的笸箩“我给陶三太太生的十二小姐选了个玉环,我们再打个络子把玉络上。”

    锦秀笑道:“那我挑五sè线。”

    容华拿起矮桌上的桂huāsū,看着锦秀挑线。

    任家得了消息,任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延凤真的徒刑尚阳堡做流人,恐怕连三年拘役都坚持不了。

    任夫人问带回消息的管事“世子爷怎么样?身子好没好些?”管事的道:“大牢里潮湿,那些人又对世子爷动了刑,世子爷的身子恐怕受不了四十杖。”

    任夫人想着任延凤被官兵架出府就忍不住掉下眼泪来。既然判了徒刑为何还要杖责,他们家好歹是勋贵,爵爷还在西北效力如今皇上已经御批,恐怕不出一两日就要动刑了,若是她什么都不做,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任夫人拿起帕子擦眼泪“棉huā买齐了没有?”就算有御史替他们说话,棉huā也要够数才行。

    管事的道:“还差一些,从前凑的银子不够了。”

    任夫人立即道:“那还等什么,快去凑银子,将东大街两个绸缎庄买了,还有庄子上的田产一并拿出去。”那样的话府里就没有什么盈利的店铺,管事的有些犹豫“夫人要不要和二爷商量商量。”

    “延为懂得什么?”延为从来不问府里的事,府里的店铺都是延凤打理,现在延凤进了大牢,这个家一下子就跨下来。延凤让人捎消息出来,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救他,难不成她要眼见着亲生儿子死在大牢里。任夫人顿了顿“不用想了,先保下世子爷,等世子爷出来自然有法子将店铺赎回来。”

    管事躬身退下去。

    管事的刚走,秦妈妈进屋说起薛家来接人的事“明日就来接四姑奶奶。

    任夫人无暇多想,挥挥手“去跟静初说一声,让她拿好东西,

    回到薛家好好养着身子,等生下个儿子她薛三***地位也牢靠了,将来等到明雳回来两个人再重修旧好。”

    秦妈妈道:“奴婢这就去四姑奶奶房里。”

    秦妈妈去劝说任静初,任静初听得这话哭的死去活来,汲上鞋跑去任夫人房里,央求任夫人“母亲真的忍心让我回去薛家?”

    任夫人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心中一软,将任静初拉起来“都是我心头的肉我如何能不疼你?只是没想到这些年你没有半点长进,你倒说说回到京里你哪件事做好了?我好不容易要将你说给武穆侯,你在薛家却将陶八小姐推下水,若不是你沉不住气,陶八小姐如何能成了武穆侯夫人?你还在薛家sī自留诗文,以为这些事我都不知晓?你父亲没少训斥你,我也是好话坏话都说了个遍,你可听了?若是任家能一直昌盛,我还会护着你,可现在是什么情形?我们一家自顾不暇,你哥哥就要死在大牢里,你还想让我一心一意都放在你身上?”任静初看着皱起眉头满脸失望和疲惫的任夫人,眼泪渐渐止住了。

    任夫人道:“我向你这么大年纪已经生了你哥哥,陪着你爹爹来京中任职,府里哪件事不是由我打理,嫁出去的女儿,有谁动辄跑回娘家?你有福气怀了明雳的孩子,薛家肯来接你,我若是你就欢天喜地跟了去。”

    任静初哆嗦着嘴chún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夫人挥挥手“去吧,别再生事。”秦妈妈看一眼旁边的青穹,青穹忙上前将任静初搀扶起来。

    任静初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任夫人将头转到一旁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回到房里任静初想起瑶华,吩计小丫头“去将大奶奶请过来,快去啊。”

    鼻小丫鬟慌忙跑出门。

    任静初颓然躺在chuáng上“母亲怎么那么狠心,薛明雳差点就将我打死,我怎么还能回去薛家。”更何况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回去薛家只能任人摆布。

    青穹拿着帕子擦掉任静初的眼泪“奶奶,咱们屋里还有些银钱和物件儿,奶奶回去之后用那些银钱也能生活。”

    她偷偷离开薛家,带走了大部分银票,剩下的那些能做什么用,倒是有些值钱的物件儿,难不成她要变卖财物度日,任静初心越来越凉。

    “再说还有三爷的傣禄银子,等到三爷从西北回来立了功,朝廷也会有奖赏,奶奶要放宽心养胎才是。、,

    任静初想到薛明雳满脸凶狠的模样“他对房里的丫头都比对我好,如何能将傣禄拿给我用。”

    薛三爷也算是心软的,若是奶奶能放低身段也未必不能“奶奶是正室又有子嗣,三爷定会善待奶奶。、,

    任静初一时想到薛明雳的好处,一时又想起自己被薛明雳毒打时的惨状,只觉得心中一阵冷一阵热说不出的忐忑纠结,正胡思乱想着,只听外面传来声音道:“大奶奶来了。”

    任静初顿时像遇到了救星,撑起身子坐起来。

    瑶华进了屋,任静初身子探出去迫不及待“嫂子你帮我出出主意,怎么办才好?”

    瑶华身子虚弱咳嗽不止,半天才红着眼睛回应任静初“夫人也是没有法子才会让四姑奶奶回薛家的。四姑奶奶要体谅夫人的心思。”

    母亲明明是对她失望了,怎么会没有法子。

    瑶华眼泪流下来“我也是才听说,朝廷对世子爷判的重,不但杖责、徒刑还要抄没家财,姑奶奶想想到时候我们家是什么模样”说到这里瑶华顿了顿“薛家就不同,虽然被人告与我们家同罪,可是朝廷只是判了薛二老爷杖责。”

    瑶华又咳嗽两声“武穆侯是朝廷重臣,说话也有分量,若是薛家能出面保世子爷,世子爷也能安然回来。”任静初神情黯然,摇摇头“若是薛家能管早就管了,我回去说也是没用。”说不定薛家还会怨任家牵连薛家,不论是老夫人还是二太太都不会给她好脸sè。

    青穹站在旁边听得瑶华的话,拉紧了手指“奶奶累了,还是早些歇着。”瑶华靠在chuáng边喘气“也是我多嘴,姑奶奶歇着吧,我回去了。

    我只是怕薛二老爷、二太太将来将这一笔算在姑奶奶头上,姑奶奶没有了娘家依靠,将来受制于人。”

    薛崇义没了官职,薛家落魄成这个模样都是因为她开的酒楼,薛二太太的xìng子她已经见识过,大嫂钱氏只是娘家不得力就处处受气,将来她回到薛家还不任薛家欺压。任静初眼见着瑶华要走,伸出手来拉住瑶华“嫂子,那你说怎么办?你去母亲面前帮我求求情,我宁愿在家里受苦,也不回去薛家。

    “亏你平日是个伶俐人”瑶华擦擦眼泪“怎么不知道但凡家里有个出路,夫人也不会将你送去薛家,就是为了能保住你。夫人能这样为你着想,你也不想想办法帮家里,怪不得夫人要生气了。”说到这里顿了顿“当年薛家靠着我们家开酒楼,现在却这样见死不救,你回去问问若是薛家不肯帮忙,我们家就算死也要拉着他们一起。”

    任静初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

    瑶华目光冰冷“大周朝能告密减罪。薛家有没有贩卖试题,还不是我们家说了算,与其等到明日薛家人来接你,不如明日你直接去了武穆侯府找薛老夫人。”@。

第四百六十一章 魂飞魄散

    听到瑶华的话,任静初早已经手脚冰凉。

    瑶华心中不由地冷笑,除了会四处huā银子任静初一无是处“四姑奶奶,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薛家担心自己被拖累,一定会出面替世子爷说话,哪怕只是减了杖刑,世子爷还能活着到尚阳堡。”

    任静初不知不觉眼泪也流下来“哥哥真的挨不过杖刑?”

    瑶华想要再说话却咳嗽不止,湘竹连忙去拿痰盂来让瑶华吐了痰。

    小丫鬟将痰盂拿下去,湘竹在旁边道:“四姑奶奶,您看看我们***身子就知道了,奶奶听说了这个消息哭死了过去,要不是姑奶奶让人找我们奶奶过来……”

    “好了湘竹”瑶华打断湘竹的话,突然的开口让瑶华呛咳起来,一时之间面肿筋浮,喘息困难。

    湘竹忙上前拍抚瑶华的后背。

    瑶华好半矢才平复下来,任静初上前帮忙让瑶华靠在引枕上。

    瑶华声音虚弱“你瞧瞧我这个样子,难不成以后你也要像我这般?你回到薛家只要实话实说,薛老夫人也没有办法。我们家也不想闹到这个地步,只是求自保罢了。”

    任静初怔愣了片刻,慢慢点了点头“我去问问母亲,我该怎么说。”瑶华道:“也好,夫人想的更周全。”辜二天容华去老夫人房里,老夫人让李妈妈将做好的鞋拿出来给容华试。

    垫了一层新棉的软底桃红绣鞋,鞋面缝了鲂纱用珍珠缀了荷huā图案。这么漂亮的一双鞋,容华诧异地看着李妈妈“这是给我做的?”老夫人笑起来“我就说年轻人喜欢huā哨的。”

    李妈妈道:“还不知道大小能不能合适。”

    锦秀忙上前接过鞋给容华穿上。

    “稍稍有些大,但是穿起来舒适”容华抬起脚看鞋面“只是可惜这么漂亮的鞋,恐怕生了孩子就不能穿了。”现在她的脚涨的厉害所有的鞋都做大了尺码。

    老夫人今天显得很高兴,笑弯了眼睛“等你生了孩子,再让李妈妈给你做一双,反正她好些年没有做活手也痒了。”李妈妈笑着道:“趁着奴婢眼睛好,能多给少夫人做几双新鞋。”容华穿好了一双鞋在老夫人房里走了两步,雪玉进来向老夫人、容华行礼“三奶奶从娘家过来了。”

    老夫人皱起眉头“你是说谁?明雳媳fù?”雪玉道:“是,三奶奶从任家过来给老夫人磕头。”老夫人表情冷淡“不是让她直接过去新宅子那边,怎么倒来了祖宅。”任静初不是那种会主动认错的人,就算她真的吃了苦头也不会态度一下子逆转。任家应该是昨天得到任延凤徒刑的消息,任静初说不定是来求薛家帮忙的。

    老夫人想及任静初肚子里的孩子“让她进来吧!”雪玉应了一声出去,李妈妈去橱柜里取来茶褐sè寿字纹薄被给老夫人盖上。

    老夫人指指罗汉chuáng“容华也坐过来,免得谁毛手毛脚碰到你。”老夫人是怕任静初耍起脾气不管不顾,容华捧着手炉坐在软垫上。

    任静初进了门,向老夫人请了安,然后不情愿地对容华福了福身。

    老夫人声音僵硬“身子怎么样?别太劳累了。

    任静初点点头,僵硬地道:“只要想起我哥哥,我怎么也睡不着。

    老夫人皱起眉头“你哥哥在大牢里只能等朝廷论罪,除了你娘家,你公公也在牢里,这些事我们女人也没有法子,你只能好好养着身子,将明雳的孩子顺利生下来。”

    老夫人态度冷淡,任静初顿时想起昨晚瑶华的话,就算她生了儿子,薛家上下也不会给她好脸子,更何况她还没了娘家暗中体贴接济。

    任静初身边的青穹很是紧张,不时地抬起头看容华。

    “老夫人”任静初用尽浑身力气才将嘴里的话说出来“酒楼的事都是爹商量我哥哥做的,我哥哥在大牢里没将爹供出来,您要想法子救救我哥哥。”老夫人听得这话脸sè顿时变得异常难看“我看你是疯了,你娘家牵连了夫家,我是看在你怀着身孕的份上没有指责你,现在你却倒打一耙。”事到如今她也没了退路,任静初来不及害怕“老夫人不信您去查查,那两个酒楼我没有收半分银钱,都是爹和娘操持的啊。要知道许多人在牢里供述减罪,我哥哥闭口不提这件事,就是怕我将来没了依靠。”“住嘴”老夫人动了大气“谁教你回来说这些?贩卖试题你爹还没有这个本事。你也不用这样要挟我,你哥哥若是想要供述单凭他去,到底看看朝廷怎么判罚。,

    任静初嘴chún哆嗦着还要说话,容华皱起眉头吩咐雪玉“老夫人要歇着了,先将三奶奶安置出去。”

    雪玉忙去外间叫几个婆子来请任静初。

    任静初哪里肯走,几个婆子也怕伤了任静初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动手。

    老夫人咳嗽两声“将她拖出去,这样的孽障就算生下来又如何,也是气死老子的东西。”

    容华看看李妈妈,李妈妈走上前去低声劝慰任静初“三奶奶先去旁边歇着,等老夫人气消了自然和三奶奶说话。”青穹也忙去搀扶任静初“奶奶就听李妈妈的吧,不要气坏了老夫人。”这样温声劝慰,任静初总算跟着几个婆子出了门。

    老夫人脸sè发青,靠在软榻上“我就没见过这样混账的东西。

    拣衣挑食、不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若有半分聪明我也就认了,偏是这样一无是处,连乡下粗fù也不如。

    容华怕气坏了老夫人“老夫人不要动气,身子要紧,一会儿我出去和她说说。”

    娄夫人半天才平复下来,容华让雪玉身边伺候,然后出了暖阁。

    任静初二房空下的院子歇了一会儿,然后被带去容华的东侧室。

    任静初看着闲逸点梅的容华,心中更加焦躁起来,屋子里越是静寂任静初越是难熬“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只要能帮忙救下我哥哥,我们家什么话也不会说。”容华放下手里的笔“若是不帮忙呢?”任静初慌乱道:“若是不帮忙,我哥哥只能自保。”

    “你哥哥能自保的话就不会等到今日,他能说的在大牢里都说了,否则你以为二叔父为何被杖责、罚没家财。你哥哥三等徒刑已经算从轻而判,你还想要什么结果?、,容华表情淡然“腰斩,家产籍没,父母、兄弟、妻子流放二千里?二叔父若是被判了家产籍没牵连明雳你又有什么好处?靠着肚子里的孩子能做回薛三奶奶已经是你莫大的福气,难不成你还想要被贬为奴?”

    容华的目光灼灼逼人,任静初看得浑身频抖,整个人如置冰窖。

    容华扶着腰坐下来喝茶“让你回来要挟夫家是谁的主意?瑶华?

    难得到这个时候你还相信她。”

    锦秀扶着容华躺去软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苏长久家的进来禀告“少夫人让我去静嫔娘娘的母家李家打听郎中的事,奴婢弄清楚了,李家请来的郎中去常宁伯家给任大奶奶开了药方,任大奶奶怕那些药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就吩咐下人将那些药给了三奶奶喝,让三奶奶差点小产,李大太太知晓之后,才知道那郎中是骗子。”

    任静初本来不在意苏长久家的话,听到最后却惊出了一身的汗,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走了。

    容华转头去看任静初“你说的可是我们薛家的三奶奶?”

    苏长久家的道:“是我们三奶奶。三奶奶到底喝没喝那些药不如仔细想一想”说着去看青穹“青穹姑娘素来细致心里也该能有个思量。”青穹立即想起那天的事,脸上表情又惊又怕“奶奶那天照常喝了保胎药。”

    那碗保胎药,现在想起来确实比平日里喝的略微酸苦些。

    容华沉下眼睛“这只是我们打听来的,真正是怎么样还要再听消息,纸包不住火,想必过不了几日大家就会知晓实情。”

    瑶华竟然会这样害她。

    容华握紧了手炉“你大概不知道,瑶华还亲手害的她亲姐姐小

    产,瑶华生母李氏就是知晓了这件事才会气得病重。瑶华要不是心肠狠毒,也不会被陶氏一族除名”说到这里容华顿了顿“我和瑶华走的不近,不是因为别的,我是怕她害我。”容华将最后两个字说的尤其清楚。

    任静初想到瑶华素日对她的关怀,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她从来没想过瑶华那样善良的人会有什么坏心思。

    “瑶华让你要挟夫家,不过是为了保住她日后富贵生活,不会管你到底会如何。科举舞弊案抓了那么多官员,皇上怎么可能因一个人的话网开一面。事到如今你不如好好思量一下以后该怎么办?”

    任静初面如金纸,没有了生气,还是青穹跪下来道:“三奶奶是一时被méng蔽了才会这样,一会儿奴婢和奶奶就去新宅子那边。”

    任静初还不如一个丫鬟明白事

第四百六十二章 逃跑

    第四百六十二章逃跑

    牛婆子带人将任静初扶了下去,容华叫来冯立昌家的,“拿了我的帖子去太医院请御医过来给三奶奶把脉。”李家拿薛三奶奶来试药,这样的事怎么能悄无声息就算了。

    若这件事作准,李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太医院来了御医给任静初诊了脉,然后去老夫人'>房里说明情形,“三奶奶胎气不稳,是心中郁结中气不足,需要好好调理。”

    老夫人'>听得这话疑惑道:“会不会是药石之力?”

    御医一怔,仔细思量片刻,“药石也可造成如此情形。”

    老夫人'>面色不虞,让人拿了银两给御医。

    御医出了屋子,老夫人'>才咳嗽几声,“李家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先皇有那么多嫔妃哪有一个母家如此张狂。”

    老夫人'>气得失言。

    李妈妈忙领着人退下去。

    容华亲手端了水给老夫人'>喝了,“既然李家那边已经漏了马脚,想必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宫里。”太医院诊过脉定会禀告皇太后,皇上怎么可能放过静嫔娘娘和她母家。

    容华低声道:“我让人打听了一下,静嫔娘娘生下的小皇子只是身体羸弱,并不见到底有什么惹眼的病症,静嫔娘娘是自己心虚乱了方寸。”并不一定人人吃了药都会生下先天不足的孩子。

    老夫人'>道:“月份不足的孩子能活下来已是不易,先天不足之症也是要大一些才能看出来的,”说着老夫人'>抬起头看容华,“看来用不了几日静嫔就会被褫夺封号,降为贵人。”

    降为贵人之后呢?皇上一定不会就这样饶了静嫔。

    ……

    容华从老夫人'>房里回来,去暖阁里休息,外面的小丫鬟进来道:“跟着三***青穹来了。”

    青穹刚才一直欲言又止。

    容华整理一下衣角下摆,“叫她进来吧!”

    木槿将青穹领进屋,青穹规规矩矩地给容华行了大礼。

    容华转头看向木槿,木槿将屋子里的小丫鬟领出去。

    青穹神情闪烁,抿了抿嘴唇有些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锦秀搬来小杌子让青穹坐了。

    坐下来觉得心中踏实许多,青穹长长出口气,“少夫人'>,三奶奶和奴婢回来之前,任大奶奶来找我们奶奶说话,让奶奶回来请老夫人'>帮忙是任大***主意。”

    这一点她已经知晓了,瑶华就是这样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若是下棋,她会用尽最后一颗棋子才会服输。

    “任大奶奶还对奴婢说了些话,是我们奶奶并不知晓的。任大奶奶说,若是奶奶请不到薛老太太,让我将这些话说给少夫人'>。”青穹表情慌乱,“奴婢没有要帮衬任大***意思,奴婢一直劝说奶奶回到薛家好好养着身子等薛三爷回来。”

    青穹是想说清楚她不是受瑶华唆使来说这些事。

    青穹道:“我没想和少夫人'>说,我只是怕万一少夫人'>能用得上……我误了大事。”

    青穹很聪明,瑶华和她说的事一定和薛家有关。

    容华点点头,“任大奶奶和你说了什么?”

    青穹道:“任大奶奶说,只要您能帮忙,她就将静妃娘娘和李家的事说出来。”

    容华微微一笑,她差点忘了,瑶华手里还攥着静妃和李家。

    瑶华让青穹来说这件事,是知道任静初劝不动薛老夫人'>,任家就算彻底完了。现在瑶华只想用静妃和李家来换她自己。

    难得有一天瑶华会来投靠她,容华看向青穹,“你让人捎信回去,三奶奶留在薛家养病。”

    青穹道:“那……大奶奶那边……”

    容华目光闪烁,“照实说就是。”

    ……

    瑶华坐等着任静初的消息。

    到了晚上终于有人来道:“三奶奶身子不适先住在了武穆侯府。”

    瑶华最后一线希望顿时化为乌有,她宁可任静初被薛家赶出来,她们也好借此做文章,将污水泼在薛家身上。说薛家为了脱罪连薛明霭的亲生骨肉也不管不顾了,可是现在任静初留在武穆侯府治病,她就没有了法子。

    那人看屋子里没有旁人,低声道:“青穹说,大奶奶交代的话她已经说了。”

    她和陶容华斗了那么久,没一次能占上风,这次她是用尽了法子,若是容华想要对付静妃和李家,有她帮忙会更容易些,或许容华根本不需要她帮忙。

    瑶华萎靡下来,捂着嘴咳嗽不止。

    湘竹慌忙上前,“奶奶别急,一定还有别的法子。”

    瑶华摇摇头,“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她大***地位保住了又如何,任家马上要完了,朝廷要抄家,她房里就会一无所有,万一任延凤支持不住杖刑死了,她生下的孩子是罪臣之子,将来不会有好前程。照眼下这个情形,庄亲王恐怕也难再翻身,任家迟早要被夺爵。下场只怕比陶家还要惨。

    当年若是留在陶家家庵,至少能被供养一生。瑶华微微一笑,再让她选择一次,她还会回来任家,她宁可拼尽全力的死,也不会委曲求全的活,“认命吧!”这个地步只有认命。

    湘竹想到现在的局面顿时掉了眼泪。

    瑶华反而越来越冷静,“现在哭什么,哭的时候在后面。世子爷这是小事,伯爵爷在西北战死则好了,否则任家说不得会如何。”

    湘竹大惊失色,“奶奶这话什么意思。”

    瑶华看向窗外。有时候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至少不会牵连太多人,常宁伯应该死在西北,“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想办法给你选个出路,否则真到了家产籍没的地步,你还不知道被送去哪里。”

    湘竹惊慌地拉住瑶华,“奴婢只在奶奶身边,奶奶给我们全家的照顾已经够多了。”

    瑶华微微一笑,“算了湘竹,我都已经认命了,我只是不明白陶容华为什么一进府就要对付我,我做错了什么?作为嫡女我已经对她们这些庶出够好的了,我们家的东西什么都分给她们,母亲关照她们甚至多于我,她们也该回报我们,陶容华能有今日还不是因为我们陶家,我做事狠绝,陶容华又何尝不是,怪只怪我不够聪明认错了人。”她不想嫁去武穆侯府,因为武穆侯为人冷漠,她不想满室冰冷遭人厌弃。赵宣桓为人儒雅,和善,谦恭有礼,她身边少了这样的人,母亲却不给她,而是给不需要的淑华。

    是母亲教会了她,关键时刻身边的人都是用来舍弃的。

    湘竹道:“奶奶再想想,我们一定还有法子。”

    瑶华抬起头,她是有法子,她只要容华知道,接下来她会想办法对付李家,容华会坐收渔翁之利,这样容华就会乐见其成。

    瑶华道:“你去将三奶奶喝药的事说开来,然后让人去李家,告诉舅太太我手里有助孕药方和陶大爷安哥小时候治病的药方。只要舅太太给我一万两银子,我就将这两张药方给她。”

    湘竹睁大了眼睛,“奶奶要用两张药方换银子?”

    以前是要保住她大***地位,现在是要换足银钱。现在静妃被降为静嫔,小皇子就是李家最后的依靠,李家会答应用一万两银子换两张药方。

    湘竹道:“若是夫人'>知晓四姑奶奶差点小产是因为奶奶,那要怎么办?”

    瑶华看向湘竹,“可能是熬药的时候厨娘端错了碗,和我们无关。”

    湘竹手微微颤抖,“是,药壶用的都是一样的,奴婢不小心端错碗也是有的。”

    “不是你端错了,是青穹。”端药的时候又没有人看到,别说青穹不在任家,就算在任家也是辩不出结果。

    面对这样的事湘竹手有些颤抖。

    瑶华道:“你若是害怕,我就去和夫人'>说说,想办法给你找门亲事嫁出任家,至于我……这个身体能不能顺利生下孩子都不知晓。”

    湘竹拉住瑶华的手,“我照奶奶说的去做就是。”

    瑶华点点头,“夫人'>在外面寻了个道婆看家宅,那道婆自然会说府里有不祥之人,夫人'>会让我们离府,到时候有了李家的银票,我们主仆也能寻个地方生活。”

    一万两银子加上她还有些首饰足够生活了。

    湘竹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府?”

    瑶华低声道:“明日。”任家凑不齐棉花,皇上定然大怒,任延凤现在依然是杖责、徒刑,罪加一等恐怕要牵连父母、妻子、兄弟,想要离开就要抓紧时间,“明日去请个镖局,保我们启程离京,”说着瑶华看向湘竹,“我们只能投靠去你家里,从此我们不分彼此。”

    湘竹掉了眼泪,“奶奶千万别这样说,奴婢一家会照顾奶奶和少爷周全。”

    瑶华转头看看沙漏,“事不宜迟,快去办事吧!”

    这个月底开新书大家关注一下。希望比这本书写的更好,扬长避短吧,情节我就不透露了,希望大家都去瞧。

    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

    新书依旧起点。

    第四百六十二章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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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鱼死网破

    第四百六十三章鱼死网破

    任夫人'>很快听秦妈妈说起整件事。

    秦妈妈道:“我也奇怪呢,四姑奶奶好好的身子怎么会突然小产了。”

    任夫人'>咬牙切齿,“自从她进了我们家门,我们家何时好过。她是方死了爹娘老子又来方我们。延凤要娶时我就不答应,而今果然出了事。”

    秦妈妈道:“要不然奴婢去问问大奶奶。”

    任夫人'>冷笑,“她哪里会承认,传的有板有眼,想来是实打实的了,”任夫人'>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什么,“怪不得刚才菩萨说,我们家里有煞星,要是煞星能请出门就会有转机。”

    秦妈妈微微一怔,立即明白任夫人'>的意思,“夫人'>说的是大奶奶?”

    任夫人'>道:“除了她还有谁。”

    “可是大奶奶还怀着世子爷的孩子……还有静妃娘娘那边要怎么交代?”秦妈妈心中一紧。

    “这时候哪里还能顾得许多。静妃那边若是来人问,我正好问静初差点小产的事。就照菩萨的话,明日让她出府去,”任夫人'>说到这里双手攥起来,“至于孩子,我们家还有康哥,延凤也是有后了,她病成那个模样,孩子八成是生不下来的,若是延凤能回来再看要不要接她。”

    夫人'>是什么法子都想了,现在也只能信菩萨的话,秦妈妈道:“那奴婢去外面找个房子安置大奶奶。”

    任夫人'>道:“明日一早就让她走。”

    秦妈妈亲自带了人去瑶华房里,进了内室看到瑶华靠在炕边咳嗽,身边只有一个婆子伺候。

    秦妈妈忙道:“奶奶屋子里的人呢?怎么没人过来伺候?”

    瑶华咳嗽几声,“是我喜欢清静,让她们都躲了出去。”

    既然大奶奶有了这样的话,她也就好开口了,“谁说不是呢,大奶奶现在就该精心养胎才是。夫人'>说家里现在乱成这样,想让大奶奶先去别院里。”

    别院,说的好听,只要等她踏出任家大门,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瑶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红着眼睛看秦妈妈,“去别院?”

    秦妈妈笑眯眯地点头,“别院那边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明天一早马车就送大奶奶过去,夫人'>让奴婢过来知会大奶奶收拾好随身物件儿。”

    瑶华静谧了一会儿,小声问秦妈妈,“妈妈不妨告诉我,是不是有别的事?”

    “没有,没有,”秦妈妈笑容可掬,“夫人'>都是为了大奶奶着想。”

    瑶华这才点头,“好,我东西也不多,一会儿收拾收拾就是了。”

    秦妈妈心里轻松下来,“那奴婢就回去和夫人'>说了。”

    秦妈妈退了出去,瑶华歇了一会儿,到了晚上李家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湘竹道:“舅太太说了,一万两银子没问题,只要姑奶奶药方是真的。舅太太的意思要先看药方。”

    瑶华冷笑,“这时候由不得她,买就买了,不买我这样的身体就连药方一并带到地下去。你去跟舅太太说,明天我会雇了镖局离京,若是他们要药方就拿着一万两银子来找我。”

    湘竹迟疑道:“这样能不能行?”

    瑶华道:“有镖局你怕什么。我现在是一无所有,李家却还有富贵前程。合算不合算他们最清楚。大不了是个鱼死网破。”若是等着横竖是个死。

    ……

    容华让人从库里搬出梨花木镂空刻鸳鸯藤罗汉床,上面铺上柳绿丁香花软垫,这样靠在上面看书就舒服多了。

    容华翻着看手里的单子。朝廷送来长公主、乡君的俸禄银子,还有给薛明睿的各种赏赐。

    内务府不断有赏赐发放下来,时令的水果、蔬菜不说,衣料、布帛、头面、药材也是应有尽有,这些好东西足够府里用了。

    容华吩咐牛婆子,“明日问问李妈妈,选块给老夫人'>做新衣。再挑几块花面素净的送去给夫人'>。”

    安排好府里的事,冯立昌家的进了屋,“任家和李家有了动静。”

    这时候不管是什么动静,她都只要看着不用插手。

    冯立昌家的道:“任大奶奶遣了人去李家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李家大爷去店铺里筹银子。”

    容华微微一笑,瑶华手上总是有东西留着最后的算计。

    知道任家撑不住了,瑶华从李家拿银子离京避祸。瑶华好不容易算计着做了任大奶奶,也应该知道放弃这个身份也没那么容易。再说李家爱财如命,怎么可能甘心被人谋去这么多银子。瑶华和静妃合起来算计旁人的那天开始,就该知晓总有一日会自相鱼肉。

    ……

    容华和薛亦双、薛亦宛一起写了会儿字帖,厨房来回话,“庄子上送了些狍子和野鸡过来,少夫人'>胃口软,不如炖了汤吃。”

    也不能都顾着她来吃。那些东西炖了汤不好吃,白白糟蹋了,容华看向薛亦双、薛亦宛,“狍子肉烤着才好吃。”

    厨娘笑着道:“奴婢也知道这样好,只怕少夫人'>胃口受不住,不过有一种做法边烤边吃也是香嫩的,老夫人'>从前惯喜欢,拿上去说不得也肯吃两口。”

    容华点点头,“再做些清淡的汤解腻。”

    到了晚上,众人去老夫人'>房里吃饭。

    润哥见了屋子旁边碳烤的炉子有些好奇,薛亦双去领润哥,“我带你过去瞧瞧。”

    润哥仰起头看老夫人'>,老夫人'>看着炉火有些担心微微皱起眉头。

    润哥迅速拿回自己的手,“我还是不去了。”

    薛亦双一下子僵在那里,润哥明明是好奇的,怎么会突然反悔了。薛亦双顺着润哥的目光去看老夫人'>,“怎么了润哥?”

    润哥斜乜着炭火上的肉块,被火一烤吱吱啦啦地响,还冒出一串串火花,几乎下意识,“祖母不喜欢的,润哥不能做。”

    老夫人'>这才明了地笑了,“小孩子都淘气,祖母没有不喜欢,祖母是怕炭火烧了你,你小心跟着姑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润哥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润哥去了,祖母还留润哥在这里?”

    润哥指的是薛家祖宅,老夫人'>屋里。

    老夫人'>慈祥的笑容更重,“怎么不留,润哥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润哥这才跟着薛亦双去看。

    吃过了饭,大家各自回去,老夫人'>也躺在软榻上歇着,润哥去套间里和雪玉玩翻绳。

    老夫人'>喝口茶,“润哥太懂事了。”

    李妈妈笑着点头,“可不是,每日里说的话就像小大人似的。”

    老夫人'>道:“润哥正是胡闹的年纪,我记得崇礼几个这般大时都喜欢去炉膛里烧火棍。润哥在我房里反而不是背书就是写字。”

    李妈妈道:“和侯爷小时候倒是像。”

    老夫人'>摇摇头,“明睿天生性子深沉又不一样了。润哥这么小就会迎合别人的喜好。”

    李妈妈沉吟着不说话。

    “明霭媳妇回来倒是给我提了醒,将润哥养在我身边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喜欢归喜欢还是要他老子教养才好。给润哥收拾收拾东西,让大奶奶来接吧!”

    李妈妈于心不忍,上前劝说,“老夫人'>喜欢润哥就留下几日又何妨,老夫人'>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得享天伦也是应当,反正老夫人'>将家业交给了侯爷和夫人'>,又不会出什么大差错,老夫人'>何必苦着自己。”

    老夫人'>叹口气,闭眼之前她又能看多远。她也知道这个家不可能一直安稳,“让润哥过来,我想听听他背书。”

    李妈妈应了一声。

    ……

    薛明睿一时半刻不能回来,薛亦双拉着容华说了好一会儿话,“大嫂也真是奇怪,平日里总也离不开润哥,现在却舍得让润哥在祖母身边。”

    “老夫人'>年纪大了,想看后辈子孙。”钱氏的那些算计她已经看透了,分了家钱氏对她已经没有太大威胁。更何况钱氏身边又有人盯着,只要钱氏有什么动作她就能知晓,实在没必要防微杜渐,让老夫人'>连曾孙儿都不见。再说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润哥在身边时间久了总能看出些端倪。

    任何人都不可能让身边所有的人都心向她,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控制欲。

    薛亦双道:“大嫂还是注意着些。”

    居安思危是每个大家族都要做的功课,这一点她什么时候都不会忘。容华想起一件事,“上次给你瞧八字的阴阳先生跟娘说了些话。”

    薛亦双想及自己的婚事脸上一红。

    容华道:“那位先生说你命格极贵,还说十年之后我们薛家才是真正的富贵。”

    薛亦双面带嗔色,“嫂子拿我说笑,那些人不过都是奉承罢了。”

    郡王妃命格贵重,不会极贵。容华微微一笑,当时她还吓了一跳,以为有人要陷害薛家,现在看来倒真的是阿谀奉承之词。

    “不过嫁过去真的要仔细,保重好自己,以后我们薛家还要有你帮衬。”

    看着容华的笑容,薛亦双害臊地站起身来,“嫂子快好好歇着吧,我要回去了。”

    容华笑着吩咐木槿,“取我的氅衣给五小姐'>,外面下雪了小心着凉。”

    第四百六十三章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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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得偿夙愿

    第四百六十四章得偿夙愿

    木槿将薛亦双送出去,刚要关门只听外面道:“侯爷回来了。”

    薛明睿进了屋换下身上的衣衫,容华捧着暖炉将薛明睿迎进暖阁里。

    薛明睿目光阴沉,表情凝重,看着容华欲言又止。

    容华顿时揪起心来,“怎么了?外面的事不顺利?”

    薛明睿迟疑了片刻,“太医院给赵宣桓看脉的御医半途折返回京了。”

    半途折返。也就是说还没有到赵宣桓那边就回来了,这种情形,只能有一种解释,赵宣桓的病已经不得治。

    “皇上本来也不想让赵宣桓返京。”他知晓她的脾气,有些事不能瞒着她。

    容华的心一下子沉下去,她总以为赵宣桓能扛过瘟病,从没真正想过这病真的不得治,就算薛明睿这样说,她心中尚觉得有一线希望,并不觉得太过悲伤,难不成她是铁石心肠,“是因为赵宣桓告密华妃的事?”

    薛明睿摇摇头,“我原本也想着是因这件事。后来才知道,皇上是觉得赵宣桓和庄亲王有牵连。该做的我都做了,也为赵宣桓说了话,将赵宣桓和庄亲王扯开关系,可是赵宣桓的密告确实牵扯储位。”

    赵宣桓密告华妃是为了帮薛明睿。这个时候薛明睿总不能站出来承担,就算说了又如何,仍旧是储位之争。

    薛明睿将容华揽在怀里,“太医院不出面也没关系,民间的郎中也并非不如御医。”他不能告诉她,赵宣桓在南方打听京里的事才被皇上猜忌,其实他清楚赵宣桓打听的并不是储位,而是容华的情形,“赵大太太带着家人去照看赵宣桓,有了家人妥善照顾,说不得病情也会好转。”

    既然薛明睿能这样和她说,赵宣桓的瘟病应该好不了了。

    想到赵宣桓,从前的往事一幕幕都在她眼前。

    ……

    赵宣桓吃了药迷迷糊糊睡过去。赵大太太看着瘦骨嶙峋的儿子忍不住抽噎起来,她的儿子从那么小养到这样大,养的他温文儒雅,人前人后为她争足脸面,可是一眨眼功夫人'>就成了这个模样。

    人这一世到底为了谁呢?赵大太太哭出声来,“你这孩子真是傻。谁也不值得让你用命去争,不过是一袋薯蓣……怎么会是这样。”

    赵宣桓听到哭声似是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赵大太太在抹眼泪,“母亲怎么哭了?”

    赵大太太忙道:“没事,没事,只是想起你小时候。”

    赵宣桓扬起嘴唇安慰赵大太太,从他的笑容中隐约能看出从前温雅的模样,“大喜的日子,母亲不要伤怀。”

    赵大太太点头,“是大喜的日子,等亲事办好了,你也要好起来。”

    “母亲放心吧,儿子会好的。”

    儿子虽然声音嘶哑,气息浑浊,眼睛中却没有了疏离的目光。她已经多少年没这样坐下来和儿子心平气和的说话,自从宣桓娶了淑华,她们母子之间就仿佛有了化不开的隔阂,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能回到从前。没想到宣桓这样一病,倒解开了多年的心结。

    失而复得的亲情,她愿意拿身边的一切来换。她现在只是怕无论怎么努力都换不到儿子的性命,她所能期望的就是陶五小姐'>冰冷的牌位。宣桓坚持要娶陶五小姐'>,她不能拂了他的意思,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尽量给他准备像样的婚事,虽然陶家没有点头同意,还好只是个牌位,她怎么也能哄骗儿子高兴。

    赵宣桓支持着问赵大太太,“聘礼送去陶家了吗?”。

    赵大太太点头,“送去了。都准备停当。”

    赵宣桓道:“委屈了她,应该等我好了再去接人。”

    赵大太太擦擦眼泪,“放心吧,母亲会安排好的,不会让陶五小姐'>受委屈。”

    赵宣桓这才点头。

    赵大太太伸手整理赵宣桓身上的被子,“你歇一会儿,明日还要劳累。”

    赵宣桓展开眉角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赵大太太瞧着满目安详的儿子,仿佛瞧见了儿子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模样。她真是后悔,若是早些知道陶五小姐'>的事,将陶五小姐'>娶回来,只可惜一切都不能重来,只能尽力弥补。

    赵大太太从内室里出来,揭开脸上防病的面纱吩咐钱妈妈,“屋子里没有地龙,多放盆炭,宣桓的手脚都是凉的。”要是朝廷能让宣桓回京养病,起码会有个暖和的屋子,宣桓的病也会得养些,赵大太太想到这里又红了眼睛。

    钱妈妈将防瘟疫的草药端来给赵大太太喝了。

    钱妈妈道:“太太也歇一会儿。”

    赵大太太面如金纸,摇摇头,“大爷明日就要娶亲了,好多事都等着我安排。”

    不过是作假的事,大太太怎么就当真了。钱妈妈小声劝慰,“咱们不就是哄着大爷养病的吗?只要让大爷相信就是,奴婢来安排就好。”

    赵大太太不由地一怔,宣桓信以为真,让她也觉得仿佛真的有这样一回事。就算宣桓是真的迎娶陶五小姐'>的牌位,也用不着兴师动众。赵大太太叹口气,“我是怕办的不好让大爷失望。”

    钱妈妈道:“您放心吧,不会的,”说到这里钱妈妈顿了顿,“刚才郎中来问,大爷的精神如何,有没有不寻常的。”

    赵大太太道:“没有,没有。”

    精神没有失常,就是尚有救治的希望,可是一日一日地将药吃下去怎么就不见好转。钱妈妈小心将赵大太太扶到一旁坐了。依照太太的性子应该给大爷冲喜,却任着大爷娶牌位,太太也真是走投无路才会如此。大爷也实在奇怪,按理说不过娶个牌位,却为何如此欢天喜地,嘱咐了大太太一次又一次,不能委屈了陶五小姐'>,陶五小姐'>已经死了,还能受什么委屈。

    赵大太太道:“捧牌位的女子找到没有?”

    捧牌位的事没有谁愿意做,更何况是捧着牌位与大爷行礼,不但要坏了名声还有可能染上瘟病,若是有家养的奴婢充当也就算了,眼下不在京里身边也选不出适当的人,只得在当地选了个模样还算清秀的,钱妈妈道:“都找好了,只等着明日行礼。”

    赵大太太点点头,“完事给足银子,别让她出去说闲话。”

    钱妈妈出去安排,赵大太太一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去赵宣桓房里。

    赵宣桓睡了一觉精神比往常好许多,小厮拿来吉服,赵大太太伸手要帮忙换上,赵宣桓摇摇手,“母亲还是让我自己穿吧!”

    赵大太太含泪答应,“也好。”

    宣桓和淑华成亲那日,她硬让人给宣桓换好吉服,老话说的好,吉服上的扣不能自己系,否则夫妇两个不能到白头。赵大太太叹口气,该系的扣子他没系,不该系的扣子他非要系好。

    穿好了吉服,赵宣桓让小厮搀扶着出了内室。

    赵大太太跟在旁边照应,“天冷了不要出门,她们进来便是。”

    赵宣桓看看周围慢慢皱起了眉头,“母亲怎么办的这样简陋?”

    赵大太太脸上一僵,旁边的钱妈妈已经道:“大爷病在这里,也实在是不能办的更好了。”

    赵宣桓表情有些茫然,转头去看赵大太太,“父亲……”

    话还没说完,外面的婆子喊道:“吉时到了。”

    赵宣桓转头去看门口。

    天未完全亮,屋子里挑着红色的灯笼,朦朦胧胧的灯光洒下来,整个屋子都似蒙了层红纱,他想过多少次一定要风光迎她进门,可是现在的情形实在差强人意。可是以荣华的性子,不会在意这些。重要的是母亲终于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

    赵宣桓微微一笑,沉重的身体忽然轻松了几分。

    撩开帘子,先是鲜艳的绣鞋和绣着吉祥图案的石榴裙轻盈的脚步慢慢走向他。虽然只有几步的距离他依然觉得她离他太远,好多次在梦中与她只有几步的距离,他却双腿沉重怎么也迈不开步子,直到她在他眼前无影无踪。

    这一次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她停下脚步站在他对面,触手能及的距离。

    “大爷是吉时了。”旁边的婆子提醒。

    拜垫放好,新人行过礼,大家站着只等赵宣桓接过陶五小姐'>的牌位。赵宣桓却上前挽住穿着吉服女子的手,那女子吓了一跳一下子跌坐在地,头上的盖头也滑落下来。

    红色的盖头落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赵宣桓只觉得胸口一热,脚下虚空几乎站立不住,半晌才开口,“这是谁?荣华呢?荣华去了哪里?”

    众人顿时一怔,那女子更是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人。

    钱妈妈吓了一跳忙将陶五小姐'>的牌位从地上捡起来放回那女子的怀里,“快起来,将***牌位递给大爷。”大爷要一切都办的周详才算好,不能有半点的马虎。

    牌位?

    赵宣桓看向那女子手里的牌位,陶氏荣华……

    赵宣桓脑子“嗡”地一下顿时四分五裂。

    心头那些美好的期望随着化为乌有。

    雍圣十三年,陶五小姐'>荣华已经病死在陶家。他最爱的人早已经离他而去,这一切一切他竟都忘记了。

    荣华已经没了,他娶了陶淑华。

    赵宣桓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第四百六十四章得偿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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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迟来的结局

    第四百六十五章迟来的结局

    本来屋子里还有些喜气,赵宣桓这样摔下来,众人顿时惊慌失措。

    赵大太太忙上前去扶赵宣桓。

    赵宣桓脸sè苍白,手指冰冷,仿佛断了气息,赵大太太整个人被眼泪哽住,半晌才喘过气来,急忙呼喊赵宣桓,“宣桓你可别吓母亲,宣桓啊……”

    钱妈妈急忙让人将郎中请来给赵宣桓诊脉,然后帮着赵大太太将赵宣桓搬去chuáng上。

    赵大太太一下子没了主意只抱着赵宣桓哭起来,“我的儿,你要母亲怎么办才好。”

    前院请来郎中,郎中戴好面纱上前细诊,过了一会儿走到外面开了药方。

    药方送到赵大太太手上,赵大太太仔细看了一遍,“这还是之前的药方。”

    郎中点点头,“病到了这个情形,实在没有了别的法子,大太太就听我一句话,将院子里的人迁去旁边避瘟,万一大爷的病将大家传上这可如何了得。”

    赵大太太哆嗦着手,“我既然进来了就不怕染上病症,每日里都是你们送东西进来,我们娘俩顶多都死在院子里。”

    赵大太太说完话,钱妈妈急忙上来劝说。

    郎中也行了礼,“太太,我也是给朝廷办事,只能据实上报。如今赵大人已经精神不清,怕是瘟病十分严重,这院子里的人再也不得出去了。”

    钱妈妈听得这话不禁失sè,“那大爷的药怎么办?”

    郎中道:“我们会在前院照应,药材定不会短了。”

    郎中行了礼退出去,赵大太太顾不得想许多,带上面纱去内室里看赵宣桓。

    赵宣桓双目紧闭,无声无息地躺在chuáng铺间。赵大太太不禁哭道:“之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严重了。”

    钱妈妈仔细将之前的情形回想了一遍,大爷看到陶五小姐的牌位满脸的震惊,嘴里喃喃地说,荣华已经死了。郎中说大爷精神不清难道是……“大爷以为陶五小姐还活着,要不然大爷怎么会对太太这么多要求,其实大爷早已经糊涂了,我们既然不在京里怎么去迎娶陶五小姐。”

    赵大太太不安地嗡动着嘴chún。她救子心切有些事没有多想,或者她不愿意去细究原因。

    钱妈妈忙去包裹里拿出盒参片来,用银夹子捏出薄薄一片递给赵大太太,“太太还是含些参片,大爷这里还要靠着您啊。”

    赵大太太直哭,“我的儿,真是坑死我了啊!”

    赵宣桓听着赵大太太的哭声,想要睁开眼睛却没有那个力气。身体很沉将他紧紧地束缚在里面,渐沉睡渐失去知觉,心中不免浮起一丝惧怕,荣华被害死那天晚上也是这样害怕。

    怪不得荣华会恨他,荣华突然没了,他不但没有深究,还将杀害她的仇人奉为岳母,将她的姐姐娶做正室。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娶荣华为妻,所以临死前才会只记得从前的事,将后来的过错忘的一干二净。他还以为他说通了母亲,母亲同意迎娶容华。

    若这一切发生在雍圣十三年之前该多好,他只要再多些勇气就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他们就不会错过。

    人总是将最好的东西留在最后,临死之前回想起来的都是最好的。人之将死,那些遗憾都不重要了。

    赵宣桓浑浑噩噩地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苦涩的药水沿着他的喉咙流下去,他渐渐有了些气力,勉强睁开了眼睛。

    满屋子都是啼哭的声音。

    “母……亲……”他空张着嘴chún,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屋子里各处。

    赵大太太想努力止住哭声,身体却抽噎的停不下来。

    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赵宣桓皱起眉头,好半天那声音终于淡了,身体不再那么沉重,喘息也轻松起来,“母亲,我一直觉得……我能……做好一个儿子……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他从前最期盼的就是这些。在父母前尽孝,夫fù间和顺,生下几个孩子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容华喜欢放风筝,他要亲笔为她画只风筝。阳光落在院子里,微风轻轻吹起她和孩子的衣角,他抬起头看着她将风筝那条细细的线握在手里,那就是他的全部了。

    赵宣桓吞咽一口,他一直想问她,“你相信吗?我能做到的。”

    阳光渐渐消失,风忽然吹起来,她松开手,他的风筝断了。

    雍圣十三年,他就该陪着她去,这样他就不会失去她。

    今天本该是他们的好日子,迟来的好日子,他迟来的选择。

    赵宣桓安心地阖上了眼睛。

    赵大太太眼看着赵宣桓没有了呼吸,整个身子扑在赵宣桓身上,“这可……怎么……好啊……这是……要……要我的命啊……”

    钱妈妈上前拉扯赵大太太却怎么也拉不动。

    屋子里的哭声仿若震动了整个院落,不一会儿功夫前院来了官兵,隔开众人,将哭得死去活来的赵大太太拉开,抬走了赵宣桓的尸身。

    赵大太太声音沙哑,“你们要做什么?”

    领头的道:“赵大人患了瘟病,这尸身要早些处理,我们也没有法子。”

    “你们还要他死无全尸不成?”赵大太太回过神来,就要扑过去追赶,刚走了两步却眼前一黑昏死在地上。

    ……

    容华抬起头看着窗外,她一直没有注意到,窗口有枝梅花开的格外漂亮。

    锦秀说了半天话,容华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少夫人从来不会这样心不在焉,锦秀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任大奶奶雇了镖局要出京。”

    雇镖局是个聪明的决定,这样既可以让李家少打歪心思,又能顺利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就连达官贵人家眷搬迁也经常会雇镖师。看来瑶华有十足的把握李家会送来银票。

    容华道:“不用再让人去打听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薛明睿,她只要听消息就好。

    薛明睿不会轻易放过任家,只要任家没有好结果,瑶华就不能脱身。

    ……

    银两到手瑶华立即让镖局启程。

    一队人顺利出了京城,马车里的瑶华松了口气。多亏每一步她都安排的仔细。虽然现在银钱、物件儿并不多,但是总算是有了本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总有翻身那一日。

    湘竹拿了垫子让瑶华靠上,“奶奶先休息一会儿。”

    瑶华点点头,这些日子她生怕哪里会出纰漏,没睡一个踏实觉。

    湘竹将毯子给瑶华盖好,瑶华mímí糊糊地睡了过去。晃动的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停下来,瑶华耳边传来湘竹焦急的呼喊,“奶奶,不好了,外面来了强盗要抢我们的东西呢。”

    瑶华睁开眼睛,湘竹吓得面无血sè,外面更传来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瑶华xiōng口顿时透不过气来,颤抖着手掀开车窗的帘子。

    马车外围上了一群身穿褐sè衣衫的汉子。

    这才出京多久怎么会遇到强盗,八成是有人故意做成强盗的模样。瑶华紧紧咬起嘴chún,李家果然不会善罢甘休。

    湘竹吓得抖成一团,瑶华看得心烦意乱,“你害怕什么?死活就是这一次,老天眷顾我们,我们自然闯过去,怕有什么用。”

    湘竹紧紧攥起衣角,“奴婢……不怕……”

    瑶华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短刃握在手里,好半天她才发现自己全身也都在颤抖。她明明劝服自己,出了差错大不了一死了之,可是到了这时候她才知晓就算寻死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瑶华紧盯着马车帘子。拉车的马匹不安地踩动着四蹄,车厢来回颤动,瑶华和湘竹两个随着车厢摇来摇去。忽然之间马一下子安静下来,紧接着车厢重重一沉,湘竹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瑶华一只手按住身边的匣子,一只手拔出短刃,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随着车帘掀开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满脸横肉的大汉进了车厢,一双混沌的眼睛在瑶华和湘竹脸上一扫,lù出yín邪的笑容,蒲扇般的大掌冲着瑶华抓过来。

    外面的镖师靠不住,她就只有一死才能免得落入这些贼人手心。瑶华扬起手里的短刃割向脖颈。

    冰凉的刀落在脖子上她莫名的胆怯起来,只是稍稍迟疑,手臂一疼,手里的刀被人抢夺过去,整个人也一下子被拽起来倒在车厢里。

    那人在软座上找到了匣子和包袱粗鲁地笑了两声,抄起瑶华的手不顾她挣扎直接拖出了车厢。

    瑶华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整个身体被撞的疼痛不堪。大汉招呼着同伴要离开,瑶华爬起来想要逃跑却没有半点气力,只能任着大汉将她伏在马背上。

    贼匪得手就要离开,忽然听到有人慌张地道:“不好了,官兵来了。”

    瑶华只听得周围一阵马蹄声传来,贼匪就要骑马逃窜。

    杂乱的脚步和呼喊声过后,瑶华被人从马背解下来,转过身来,瑶华这才看到一群贼匪已经被捆缚在地。

    对不起啦赵宣桓注定是炮灰,安息吧RO@。

第四百六十六章 垂死挣扎

    成衣匠给容华量好了尺寸。

    冯立昌家的不忘在一旁嘱咐“要做的宽大些,这几日小主子长得比从前快许多。”

    成衣匠恭谨地道:“妈妈说的是。”

    成衣匠退出去,冯立昌家的将容华扶去暖炕上坐了“任大奶奶出了城就被贼人盯住了,官府赶到时任大奶奶已经被贼人扛上了马背。”

    容华抬起头“任大奶奶人呢?”

    冯立昌家的道:“被官府送回了任家。”

    容华点点头,这下瑶华总该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和任家脱开关系。任延凤的案子还在审着他的父母、家眷都不准离开京城半步,这就是大周朝的法度。

    任夫人睁矢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官兵围了我们家?”

    秦妈妈也慌张起来“送大奶奶回来之后,那些人就站在门口。”

    只有犯了重罪,府邸才会被朝廷看管。

    任夫人双手哆嗦,朝廷明明只台了延凤的罪,没有牵连家里。

    秦妈妈道:“奴婢听那些官爷说,我们家送大奶奶出京乱了法纪。”

    乱了法纪,任夫人出了一身冷汗“我们家是休了她,怎么算乱法纪?延凤判了徒刑并没有牵累家眷,我们好歹是常宁伯府,他们怎么能这样无法无天。”

    秦妈妈忙劝“说不得一会尼人就散了。”

    既然围了伯爵府就没有轻易离开的道理。任夫人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下子手脚冰凉“筹办棉huā的管事呢?让他进来说话。”

    秦妈妈目光闪躲,为难起来“管事的还没回来呢。”

    任夫人心口犹被狠狠地锤了一拳“不是说好了将棉huā办齐全就回来禀告,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影。“秦妈妈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任夫人顿时站起身“还愣着做什么,让人去问啊”

    秦妈妈急忙打发人出去问。

    过了好半天,秦妈妈才带了管事来禀告。

    管事的道:“那些棉huā一夜之间全都卖给了皇商,1小的们也没有法子,大管事去打听消息,若是能从皇商手里买了,说不得能解燃眉之

    偏偏就在他们筹备好了银子的时候,那些棉huā一夜之间全都卖给了皇商……………,这分明是早就算计好的。

    任夫人攥紧了手,掌心里全是湿粘的汗,皇商还不是听朝廷的吩咐,不给人家活路的是朝廷,他们怎么可能再将棉huā从皇商手里买回来。任家完了,彻底的完了。

    管事的退下去。

    任夫人一眼看向秦妈妈“陶瑶华人呢?”

    秦妈妈道:“大奶奶在屋子里歇着,奴婢怕大奶奶胎气不稳,让人送去了保胎的汤药。”

    任夫人目光冰冷“都什么时候了还送保胎药。她在外面被贼人脏了身子,还好意思活着回来。你去和她说,她好歹是读过书的人,也该给任家和她自己留些脸面。”

    秦妈妈听得心惊肉跳。

    秦妈妈半天没动,任夫人yīn狠地看过去“还等什么?”

    秦妈妈这才应了一声“奴婢奴婢这就去准备。”

    任夫人道:“有什么好准备的,不管是绢子、绫子、kù带还是剪刀,能就死的东西多得是,她若是找不到,你就告诉她,撤泡尿也能侵死。

    任夫人尖利的声音在屋子里回dàng听的秦妈妈缩了缩手。这也怪不得夫人,身子不干净哪有面目再活着见人。

    秦妈妈带着几个粗实婆子将瑶华逼进内室。

    秦妈妈苦口婆心“奶奶,夫人也是为了您好。您去了,夫人必然不会亏待您,安葬在祖坟不用说,后代子孙也会一直供奉。您若是不肯…生下小少爷,1小少爷不知要被人说出什么。”

    湘竹跪坐在地上直哭“妈妈,您去和夫人说说,少夫人和奴婢离开家里就是。”

    秦妈妈叹口气“夫人何尝不想这样,只是朝廷不肯,否则奴婢何必走这一趟。”

    瑶华静静地坐在小杌子上,怪只怪她在马车里时没有勇气一下子了断自己,而今没有了名节,还是一样要就死。瑶华浮起一丝笑容“妈妈说的对,娘都是为了我着想,妈妈别忘了回去提醒娘,交不上棉huā朝廷定会给任家定重罪,到时候任家上下说不得要流放为奴,只怕生不如死,若是娘愿意,我和娘结个伴,黄泉路上也有照应。”

    秦妈妈开始还不在意,听得后面的话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平日里看起来交弱的大奶奶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瑶华抬起头嘴边犹自带着笑容“妈妈照说就是,我听着话,若是娘不愿,我走的也心甘情愿。”

    屋子的下人都目瞪口呆。

    瑶华接着道:“好教妈妈知道,我让人去李家打听过消息,我也并非是危言耸听,我是为了给世子爷留下血脉才远走避开,我想过只要生下孩子我必然追随世子爷而去,否则我一个怀着孩子的弱智女流,何必为难自己受这样的苦楚,妈妈想想是也不是”说到这里瑶华叹口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家产籍没是什么意思想必妈妈也听说过。”秦妈妈攥起帕子。家产籍没,是家财和下人都在其中的。

    “最可怕的是主子、奴婢一起流放为奴,去那种苦寒之地,别说娘和世子爷,就算是妈妈们也没尝过那种滋味。”瑶华微笑着看秦妈妈慌张,自从进了任家她一直受人奚落,这些下人也没给过她好脸sè,马上就要死了她恐怕是看不到她们惊慌的模样,不如现在告诉她们,也好让她解了心头之恨。

    下人们果然窃窃sī语起来。

    瑶华端坐在椅子上迎上秦妈妈的目光“妈妈去传个话,也好让我心安,日后到了泉下我会祝祷妈妈一家平安。”

    秦妈妈嘴chún苍白,半晌才道:“奶奶还是别惹夫人生气了。”“否则怎么栏?”瑶华淡淡道“不然给我入任家祖坟?就算我在外面死了,任家也不会收敛我的尸身,任家上下从来没将我当作大奶奶,我现在有什么好怕的?真的闹起来妈妈不怕我的陪房去府外向官兵求救?我要见娘一面,起码安排我带来的陪房。”

    这样的要挟秦妈妈不敢再说什么,就要吩咐人去找瑶华的陪房。

    小丫鬟刚飞似的跑出去,外面就传来径夫人冰冷的声音“我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任夫人让人扶着进屋。

    瑶华起身向任夫人请安。

    任夫人坐在锦杌上“你要说什么?”瑶华道:“有件事媳fù一直不敢说,进了任家媳fù就看到娘身边跟着个人。”

    任夫人皱起看头,左右看看“什么人?”

    瑶华道:“穿着青sè蔷薇柑子,一双粉sè素面鞋。”

    任夫人脸sè越来越难看。

    瑶华道:“她说她叫越娘。”越娘从前的任大奶奶,任家一直拿来压她的人。越娘年纪轻轻就没了,她不相信任家人心里就没鬼。

    任夫人果然顺着瑶华的目光转头看身后,不知怎么的她一下子周身冰凉,再也坐不住一下子站起身。

    屋子里慌乱了一会儿,任夫人伸出手指向瑶华“你疯了,你疯了。”瑶华声音轻软“娘,您没看见她现在就站在您身后,等我死了就和孩子站在您的左右,这样您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任夫人伸出手来“你这个疯fù。,…

    秦妈妈忙上前搀扶着任夫人出了屋子,一会儿功夫屋子里的丫鬟、

    婆子也走了干净,最后一个婆子出去关门上好锁。

    湘竹听着门锁的声响整个人一下子松懈下来,喘口气爬向瑶华“奶奶,咱们怎么办才好。”瑶华眯起眼睛看窗外“没有了别的法子,就像我说的,就算活下来也是被流放,我的身体支持不到尚阳堡。”即便现在她能吓住任夫人也不一定能改变结果,她只是不愿意这样被她们逼死。

    瑶华主仆熬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刚门g门g亮,只听院子里一阵喧哗。

    湘竹去门口听消息,瑶华起身拢好头发,朝廷给任家定了罪,任家上下如今全都一个处境,再也没有人来逼死她。

    “任家延误军资,任延凤判了杖责五十,斩首弃市,常宁伯被削爵,不日徒刑尚阳堡。任家家财籍没,男丁充军,女眷流放尚阳堡为奴。”听着余管事的话,薛老夫人点点头“也就是这样了。”任家算是彻底家败“二老爷呢?、,余管事道:“二老爷受了杖刑已经抬回去养着了。不过朝廷有命,犯官处斩之时,二老爷和一些犯官要去法场观刑。”

    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晓再有别的心思会是什么下场。

    老夫人抬起手让余管事退下去,然后闭上眼睛,朝堂上这样疾风骤雨,恐怕也是圣体欠安的征兆。

    老夫人mímí糊糊地睡着了。

    李妈妈出去将来请安的薛夫人、容华都拦在外面。

    薛夫人有些着急“这可怎么好,已经连着睡了两天了。”

    李妈妈擦擦眼泪“奴婢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说着顿了顿“老夫人的事是不是也该着手安排了,免得到时候预备不周。”@。

第四百六十七章 惊恐

    容华在薛夫人房甲坐了一会儿,李妈妈说起老夫人这些日子的情形,大家都心知肚明,老夫人的病不知道还能拖多少时日。

    李妈妈道:“老夫人让大奶奶过来接小少爷,奴婢将小少爷的东西都收拾齐全了。”

    老夫人病成这样也照顾不了润哥。

    薛夫人道:“不如先让润哥到我这里,二叔才受了杖刑,那边可能要忙上几日。”

    李妈妈目光一深,老夫人的病突然重了,她也想过让小少爷先来夫人屋里,谁知道小少爷就是不肯,这一分家连孩子都生分了。

    坐了一会儿容华和李妈妈从薛夫人房里出来,两个人走出穿堂,李妈妈想起一件事“大爷这段时日来老夫人这边次数多些。”分家之后薛明柏突然来了精神,经常买些糕点往老夫人房里送。

    这些她都知晓。

    “大爷说要开店铺,想请侯爷帮忙。”容华拢了拢身上的氅衣,薛老夫人越病薛明柏和钱氏就越急。

    李妈妈长口气“老夫人说二老爷开酒楼被牵连,家里又才抄了家,现在开店铺免不了生出许多口舌来。大爷听了这话辩了两句,老夫人大概是上了心,病就紧起来。”容华停下脚步,侧头看李妈妈“我会吩咐下去,老夫人静心养病不许旁人打扰。大爷再找上门我就让人去问侯爷。”

    李妈妈垂下头“只是要辛苦了少夫人,外面的人说起来还以为少夫人治家太严。”

    说治家太严不准其他几房人上门探望老夫人?武穆侯府本来就是规矩大的,外面又不是不知晓,她也不怕多几张嘴议论,容华微微一笑“只要老夫人的病能将养好。”说是将养好,不过是多撑些时日,李妈妈道:“老夫人的心思奴婢最知晓,老夫人是想看到少夫人生产才能安心。”容华点点头,李妈妈福了身将容华送走。

    容华回到房里将牛婆子叫来跟前“老夫人那边是不是听了什么消息。”李妈妈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她。

    牛婆子仔细思量“奴婢没听说什么”说着顿了顿“应该是三奶奶回去之后闹起来了。昨天老夫人让二房、三房、四房的婆子来府里领些新鲜的果子。”

    “老夫人拨去伺候二太太的嬷嬷回来了没有?”

    牛婆子点头“有。奴婢特意去打听了,只是老夫人房里的人嘴严。”容华道:“你去和李妈妈说说话。、,李妈妈有心透lù,牛婆子一定会问出来。

    不一会儿牛婆子从老夫人那边回来“李妈妈和奴婢说了,昨天二房商量要怎么处置抄家后的财物,大奶奶说将剩下的财物都放在公中,哪屋有用分发给哪屋。”二老爷屋里的财物被抄,二房剩下的就是明柏和明雳房里的,若是将所有东西都放在一起,自然吃亏的是任静初。现在二房由钱氏主持,任静初又没有反驳的权利。

    牛婆子接着说“三奶奶反驳了大奶奶,大奶奶就说现在这个时候只要全家渡过难关,别的以后再提。”只要东西入了库怎么可能再拿出来,钱氏真是好思量,不声不响就吞了任静初的财物。二太太没有完成的事,钱氏轻轻松松就做好了。

    从前在老夫人面前钱氏处处小心,现在分了家,二太太只能在chuáng上病着没有人再牵制钱氏,钱氏的本来面目都lù了出来。

    牛婆子道:“三奶奶急了,说大奶奶好歹从前也收过她恩惠,怎么就能翻脸不认人了。”

    任静初也就是直接说给过钱氏银子。钱氏人前隐忍这么多年,怎么会为任静初曾经施舍过她银子就网开一面。

    “大奶奶自然不肯承认,只说三奶奶不懂事,从前也就罢了,现在薛家遭了这样大的祸事全是因三奶奶娘家而起,三奶奶还不知收敛。

    三奶奶什么脾气怎么可能忍得住,骂了难听的话,说大奶奶出主意让她对付长房,现在是卸磨杀驴,恨不得将她撵出薛家。大奶奶无心和三奶奶吵闹,转身就离开了。”钱氏是想侵吞任静初的财物,只要能达到目的何必和任静初纠缠下去,再说这样闹起来只怕要让府里的下人听到,钱氏是聪明人,知道如何对付任静初,找个借口让任静初好好养胎就能让婆子将任静初关在屋里。更何况任静初曾经还sī自离开夫家,现在正好给了钱氏方便。

    容华道:“李妈妈怎么说?”李妈妈言语中应该流lù出对这件事的看法。

    牛婆子和李妈妈也算是谈得来,就多说了些话“李妈妈说没想到大奶奶平日里温和的人,竟也能这样狠起来。

    李妈妈的态度就是老夫人的态度。

    容华早就知道任静初回去必然会有今天这一幕。钱氏不能将所有人都当做傻子。从今往后钱氏再不能从老夫人这里骗取同情。容华不得不佩服钱氏,虽然现在面目败lù,却仍旧达到了目的。

    不过二房谁掌家和她无关。钱氏也好,二太太也好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二太太的病万一好了,钱氏也没有好果子吃,可是要让二太太病不好,钱氏就要用手段,到时候不怕lù不出马脚。

    牛婆子说完话退下去。

    锦秀笑着进来道:“侯爷让人送进府一直小鹿,管事的问少夫人放去哪里养着。”

    她不过是开玩笑说京里人都愿意养鹤,若让她养她情愿养鹿,她不大喜欢尖嘴的东西。谁知道薛明睿竟放在了心上。

    锦秀道:“听说鹿子很小,能放在院子里养的。”“还是放去南院吧!”容华微微一笑“南院宽敝养起来也好。”锦秀下去安排,容华吃了午饭,冯立昌家的进来道:“任家没有处置任大奶奶。”容华有些讶异,任夫人不像是心软的人,难得瑶华经历了这么多,心中还能有一丝期望。

    弘哥让小厮在门外等,自己去见瑶华。

    任家家眷判了徒刑,他是好不容易才上下打点进来见瑶华一面,有些话不跟瑶华说他心里十分不快,尤其是瑶华千方百计让陪房捎信给他,盼他看在姐弟情分上救她一命。

    弘哥踏进屋子,湘竹先满怀期望地迎上来“二爷您来了,快去看看奶奶吧,奶奶病成这样如何能熬住长途跋涉。”

    弘哥侧头看一眼湘竹“你退下去,我有话单独和二姐说。”湘竹迟疑地看了瑶华一眼,看到瑶华点头这才垂下头慢慢走出去。

    门被重新关上,屋子里只有弘哥和瑶华两个人。

    瑶华苍白的嘴chún慢慢弯起一个弧度“好久不见弟弟都长这么高了。”弘哥目光冰冷“二姐病了这么久还是这般模样。”

    是讥讽她还没有病死。

    瑶华心中的期望渐渐磨灭了“弟弟恨我?我虽然不曾像五妹那样对弟弟,却也时时不忘关怀,难不成我们姐弟没有半点的情分。”说着话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从前看到她落泪觉得她可怜,现在看她这般做作只觉得恶心。弘哥道:“二姐说看到了死去的任大奶奶跟着任夫人,任家人都以为二姐不想就死故意吓任夫人,可是我知道二姐不是这个意思。”

    瑶华弄不清楚弘哥的意思。

    弘哥没有让瑶华等太久“二姐能说出这番话来是因为二姐感同身受。二姐是不是时时觉得大姐和五姐就站在二姐身边?”瑶华睁大了眼睛,忍住不去看身后的冲动,一脸无辜“莫不是弟弟觉得是我害死了五妹妹?、,弘哥讥请“二姐不用觉得委屈,是也不是二姐心里清楚,五姐心里更清楚”说到这里弘哥故意停下来看瑶华的表情“二姐是不是觉得没有害过我和八姐,我们心一软就想法子将你救出来?”

    弘哥向前走几步到瑶华身边,压低了声音“二姐错了。二姐以为八姐为什么处处提防二姐?我为什么知晓五姐的事?二姐没想过八姐不止名字像五姐?”

    弘哥停下来故意不说后面半句。

    瑶华慢慢思量,半晌才从弘哥脸上得到〖答〗案“是她?”瑶华瞪大了眼睛,几乎崩溃“不,不可能是她,她分明死了”弘哥道:“二姐喜欢大姐夫,八姐才能顺利嫁去薛家,八姐早就将二姐看透了,八姐生长在府外如何能知晓这些?我说这些就是要二姐死心,八姐和我是不可能帮二姐的。”

    怪不得容华会和她下那样一盘棋,原来是故意吓她,怪不得她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受阻,原来是因为她,瑶华眼前浮起陶容华微笑的表情,容华脸上那些恭顺温婉的笑容逐渐带着讽刺和嘲笑“妖孽”瑶华要站起身脚一软却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上。

    “二姐大些声,辱骂宗亲罪加一等,朝廷定会给二姐好好定罪。

    瑶华听得这话,最后一根骨头仿佛也跨下来。@。

第四百六十八章 安宁

    “不可能老天怎么会这样不公平……她分明死了……分明死了的…她的鬼hún还缠了我那么多年,让我时时睡不安稳,你怎么能说她还活着…”瑶华眼角仿佛都睁的呲裂“你怎么告诉我她还活着…那我这些年担惊受怕是为了什么?啊?是为了什么?”

    弘哥冷冷地看瑶华“二姐说呢?是为了什么?二姐心里有鬼还能怨旁人不成?二姐做了那么多坏事,竟然也会害怕。”

    瑶华忽然lù出一丝笑容“我不害怕,都是骗人的,一切都是骗人的,你们都在骗我,在骗我“……弘哥蹲下身“事到如今我还用骗你?二姐,你被戳穿了,你做的坏事我们都知道了,你不能再让别人可怜你,你的夫君已经被杖死,你被陶家除了名,你的夫家虽然没有休你,可是你就要被带去尚阳堡。”

    瑶华口chún渐渐青紫“你们一直,都知道”

    弘哥笑道:“你说呢二姐,你演的戏我们从来都知晓,二姐比台上的戏子扮的还好,骗了长姐又骗了李氏,可惜日后二姐只能骗骗尚阳堡的狱卒,盼着让他们手下留情,每日少受鞭苔之刑。”

    瑶华不断地摇头,眼泪在脸上纵横“我竟然没看出来,我竟然让你们算计……”

    弘哥道:“二姐言重了,若不是二姐先害了五姐,怎么会落得今天的下场,二姐能有今天全都是自己一手做成,怨不得别人。”

    弘哥说完站起身,刚走出内室,只听得瑶华大喊一声“陶容华。”身后传来重重的撞击声,旁边的湘竹吓了一跳急忙快走几步进内室,只见瑶华躺在地上额头血肉模糊。

    湘竹整颗心脏似是被人攥住了,半天才叫出声“快来人啊大奶奶………大奶奶撞墙了……大奶奶……撞墙了……”

    想到瑶华的身孕,弘哥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很快他加紧了脚步,瑶华也知道她可能走不到尚阳堡就会死在半路,所以才会寻短见,他不过是将真相告诉她而已,死活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容华让人扶着去南院看小鹿,1小鹿卧在亭子前地上瑟瑟发抖,任人怎么逗都不肯起来。容华问旁边的婆子“有没有给它喂东西吃?”

    婆子道:“喂了,只是不肯吃。”

    带鹿回来的小厮上前回话“这鹿是官爷们围猎回来的,一路绑缚进城大概是吓坏了,过一会儿说不得也就好了。”

    男人喜欢围猎,打回来的野味吃着好吃,细想起来觉得残忍。

    容华站在一旁才看了会儿鹿,听到木槿喊:“侯爷。”

    容华转过头看到了薛明睿。

    薛明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娄么样,好看吗?”

    容华点点头“好看是好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养起来。”

    薛明睿道:“等你看够了让他们带到庄子上去,通州那边有山林,养着不少的鹿和袍子。”

    薛明睿这时候将小鹿带给她是要让她高兴吧!

    丫鬟在亭子上放好软垫,容华和薛明睿上前坐了,木槿几个退开几步方便薛明睿和容华说话。

    大概是因为周围人少了小鹿直起脑袋四处查看,又大又黑的鹿眼转到薛明睿和容华这边静下来瞧。

    薛明睿将容华抱在怀里,容华安静地看那头小鹿试探着起身。

    伸出tuǐ缩回去,最终不再害怕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踱步过去靠向那些食物,闻一闻却不肯吃,绕着食物走了几步,终于抵挡不住yòuhuò低下头吃了一小口,然后迅速跑开。

    容华不由地笑了,靠在薛明睿肩膀。

    天sè渐暗了,薛明睿拉起容华的手“让下人在这边照顾,你想看明日再过来。”

    容华点点头,让薛明睿搀扶着站起身,两个人回到屋中,容华去套间里帮着薛明睿换下氅衣。

    薛明睿的外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润了一片,容华抬起头来“是不是刚才在亭子里蹭到了水。”

    薛明睿微微一笑“换下来就是了。”

    “侯爷怎么不说一声”容华故意埋怨“湿透了贴在身上冰凉。”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模样,他是不想搅了她的心情,亭子上滴下水渐渐湿了他的衣襟,他没有在意而是一直在想怎么告诉她那个消息。

    薛夫人屋里摆好膳食薛明睿和容华过去吃了饭,又陪着薛夫人说了会儿话,这才回来歇着。

    两个人梳洗好,躺在chuáng上。

    薛明睿从矮桌上拿起茶来喝“弘哥去了任家。”

    弘哥去见瑶华?容华抬起头来“侯爷就任着他乱来。”

    薛明睿微微一笑“他过去也没什么不好。”

    弘哥定是将她重生的事告诉了瑶华。

    薛明睿扬起眉毛“放心,就算她说出什么别人也不会听的。”

    都到了这个地步,瑶华的话自然没有人相信。

    薛明睿躺下来抱着容华“庄王在京外养病上了折子,皇上骂他语言狂悖,目无君父,降为庄郡王。”

    皇上这么快就又动了手,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铲除庄亲王一党。

    “侯爷今晚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薛明睿从回来陪她看鹿开始就忧心忡忡。

    薛明睿低下头看到容华闪亮的眼睛,她心里其实早已经猜到了吧!薛明睿沉默了片刻“赵宣桓病死了。”

    虽然有了准备,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难受,容华靠在薛明睿xiōng口“侯爷准备让人送去香烛、纸钱祭奠吗?”

    薛明睿道:“总是相识一场,自然要有所表示,明日你就做些安排,我让小厮将东西送去。”

    容华点点头。赵宣桓,希望他走的时候安详。

    薛明睿握紧容华的手“往后总算能太平些时日,你要好好养好身子。”

    容华微微一笑,眼泪也掉下来。薛明睿总是不大会安慰人,想让她不要太难过,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容华的手抚上隆起的腹部,转过头依偎在薛明睿怀里。@。

第四百六十九章 立场

    清明节,薛家上下都带了柳条,锦秀将柳条绣在荷包上。容华看着新奇“春尧嫁出去之后,你的手艺又长进了不少。”锦秀抿嘴笑道:“从前都依仗春尧姐,现在春尧姐出去了,我又不放心将夫人贴身的物件儿交给她们几个做。”

    容华将荷包戴好“还有没有多余的?”“有”锦秀道“奴婢多做了几个,想着若是少夫人喜欢说不得要拿出送了人。”锦秀这丫头做事越来越周全,将来她一定舍不得放出去。

    容华正想着,石传一进来回话。

    木槿让小丫鬟搭起了屏风,石传一躬身站在屏风后。

    “沈家三爷传话过来,清明过后就要试种薯蓣了。”

    容华点点头“种子够不够用?”

    石传一道:“生出不少芽苗,只是”说着微微一顿“1小的想着今年天寒是不是晚几日,沈三爷虽然懂农事毕竟不是终日和泥土打交道,现在土地是化了霜,可还冷着,好不容易发出的芽苗”

    容华微微一笑“你有没有和沈家三爷说?”

    石传一道:“1小的说了,只是沈三爷就想试这个时令。”

    沈苒田是想试出最早什么时候种最好,可是现下皇上重看薯蓣,所有人的眼睛更是在这些试种田上,种苗要慎之又慎,沈苒田懂种子未必懂政事,这次万一薯蓣失败让人说出什么,日后试种薯蓣会更难,

    “你去和沈三爷说,我们家先少种些看情形,第一拨种好,第二拨隔半个月,第三拨再隔半个月,以此类推,等到天气正常暖起来,可以大批播种。”到时候即便第一拨没有长成,可以看第二拨的情形,第二拨没有了还有后面的,这样就能暂时堵住悠悠众口。

    少夫人的法子好,石传一脸上lù出笑容。

    石传一退出去,容华去老夫人房里说话,不一会儿功夫钱氏带着润哥、亦娟、亦静,三老爷、三太太带着明英、明达、明泰几个,四太太带着明哲相继到了。

    三老爷将上坟祭祖的物件都准备好,等着薛明睿回府之后一起去祭扫。

    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就去歇着,众人就聚去了薛夫人屋里。

    三太太说起任家的事“任大奶奶寻死没成,跟着去了尚阳堡,这一路上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何苦来的,若是我一根绳上死透了好过再受二遍罪。”

    瑶华是被弘哥的话jī的撞了墙,谁知不吃不喝了一天没有力气,撞的血肉模糊却没能死。也许是老天还要留着她赎罪。

    四太太笑着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说点热闹的,咱们亦双眼看这几日就要嫁过去了。”三太太也上上下下打量着容华“你要忙亦双的婚事,也别忘了顾着自己。”

    容华的手放在腰上,她这段时日都是数着日子过,月份大了身子越来越沉重,饭吃不下去不说,晚上睡觉也觉得憋闷,肚子里的小家伙动的欢,到了半夜还经常吓她一跳,弄的薛明睿每晚睡觉前都要训子。

    等着男人从京郊回来,大家吃了饭各自回去。

    亦双成亲的日子大家好好热闹了一番,亦双出嫁又做了郡王妃算是喜上加喜,安郡王请了几位宗亲一起叫门,薛老夫人也笑着道:“还是亦双有福气。”

    亦双听着外面的消息,拉着容华和亦宛又是忐忑又是害羞,容华笑着安慰“一会儿门g上盖头只要跟着喜娘走就是了。”亦双道:“万一我哪点记错了礼数不周……”容华微微一笑“有喜娘旁边提醒。过门之后朝廷定会有封赏,你只要跟着郡王爷后面,郡王爷能护着你周全。”

    亦双这才松口气点头。

    一会儿功夫喜娘来道:“王爷来了。”众人忙给薛亦双遮上盖头。

    将薛亦双送出家门,礼乐也跟着轿车渐渐走远,等到薛明英、薛明哲两个压妆回来,容华吩咐厨房开宴。

    宴席吃到一半,门房匆匆来禀告“宫中来人了。”

    薛明睿漱了。去见了宫中来的内shì。

    小内shì上前给薛明睿行了礼“皇太后病重,请各位内命fù轮流进宫shì疾,皇太后特意交代不要劳动长公主。”

    皇太后不病到一定情形不会让内命fù轮流进宫,说是shì疾,实则是榻前聆讯。

    薛明睿回到屋子里,薛家众人都离了席围着老夫人坐了。

    薛明睿表情凝重“恐怕是皇太后不好了,让明日起内命fù进宫。”众人顿时惊讶。

    容华抬起头来看薛明睿,薛老夫人肯定是不能进宫去,内shì会来薛家递牌子是皇太后要见她。

    薛老夫人也想到这里“容华这个月份怎么能劳动。”薛明睿也皱起眉头“若不然明日我向皇上告罪。”

    薛夫人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替容华去。”

    应该不能,否则内待就会直接说请薛夫人进宫,既然提的是内命fù,相当于点名要她过去。

    容华站起身去接薛明睿手里的牌子“太后娘娘应该不会留我在宫中太久。”

    一时半刻大家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

    将二房、三房、四房送走,容华才直言不讳“都到了这个时候,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若是侯爷去皇上面前告罪,倒显得我们为臣不恭,难免落人口实。”

    老夫人眼中毫不掩饰对容华的赞许“明日坐我的车辇去。”容华点点头。

    回到〖房〗中,薛明睿面容冷峻,眉心的沉重化也化不开似的。

    容华微微一笑“我觉得倒是好事,皇太后这时候能想起我,证明皇上、太后器重我们薛家,否则那么多内命fù皇太后怎么能见的完。”难得她只去想好的一面。

    “你月份大了应该在府里歇着外面的事由我来安排。”

    容华笑了“太医说这段日子该多多走动生产才能顺利。我们家到宫中又不远,皇太后做主封我乡君,就算为了心安理得,我也该去给皇太后请安。”

    薛明睿弯腰将容华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暖炕上“妾身还没有让丫鬟收拾明天的衣物。”

    薛明睿伸手将容华的鬓角理平“你歇着我去说。”

    容华坐着马车到了宫门,立即有人抬了暖轿过来“太后交代要将乡君抬去慈宁宫。”

    容华点头上了轿,内shì立即吩咐“1小心着些。”

    轿子抬的格外稳,一直到了慈宁宫门口才停下,容华正要躬身出来,已径有女官掀开轿帘上前搀扶。

    一大群宫人立在院子里,慈宁宫却比往日更加安静。内shì迎出正殿向容华行礼“乡君进去吧,皇太后正等着呢。”

    容华点点头随着内shì进了暖阁。

    明黄的幔帐放了下来,有两位御医在外间伺候。

    容华liáo开幔帐进奔,看到了chuáng榻上的皇太后。

    皇太后靠在迎枕上,面目苍白憔悴。

    容华上前要给皇太后行礼。

    “起来吧”皇太后声音虚弱“你身子重不要行礼。”女官上前将容华搀扶到锦杌上坐了。

    宫人端了茶上来内shì便将所有人都领了下去。

    皇太后道:“长公主的身子怎么样?”容华回道:“不大好尤其头疼的厉害起不得身。”皇太后咳嗽几声,容华忙上前去shì奉。

    皇太后摇摇手“你坐下吧,哀家有话跟你说。”容华重新坐下来。

    皇太后抬起头仔细瞧着容华“皇上有几次都要弃用薛家,是哀家从中游说皇上才复了薛家爵位,哀家不止是看在和长公主的情分上,更是看重了武穆侯的忠勇,薛家若是有此忠心将来朝廷不但升迁武穆侯,你的儿子更能承继奉恩镇国公爵位,若是有二心,薛家谋反证据确凿,到时候没有长么主的情面,没有哀家从旁说情,薛家满门会落得什么境地?”

    容华脸sè大变就要跪下来。

    皇太后抬手阻止,目光却yīn冷锐利“雷霆雨lù皆是君恩,你们要好自为之。这世上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容华忙道:“薛家一心一意忠于朝廷忠于皇上绝不敢有二心。”

    皇太后不置可否“你将为人母,时时刻刻都要护着你的儿子”

    说着挥挥手“你身子重,就回去吧!”

    容华站起身向皇太后行了礼,刚要退出去,帷帐一动,九皇子亲手捧着汤药走过来。

    容华忙又低下头向九皇子请安。

    皇太后这是明着提醒她皇上心中属意的是九皇子,要让薛家拿出立场来。

    这次她从宫中回去,若是薛明睿没有任何表示,薛家很有可能就此失去皇上的信任。

    容华让女官扶着出了慈宁宫,坐上暖轿一路到宫门。

    从轿子里出来,容华一眼看到在宫外等候的薛明睿。

    薛明睿和容华上了车,马车开始慢慢前行。容华的手在薛明睿的掌心渐渐暖和,心里却依旧沉重“皇太后是要侯爷保举九皇子为储君。”力!@。

第四百七十章 生子

    庄亲王遭眨之后,朝堂上谁也不敢再妄议立储。

    妄议是一回事,迎合皇上的心思推bō助澜是另外一回事。

    薛明睿道:“皇上服用的金石丹药越来越频繁,养心殿议政的时候精神不济还要让内shì拿出一丸来吃。”

    皇上吃金石丹药中过毒,可是现在又离不开那些东西。容华想了想“服用金石丹药到底有没有效用皇上自己最清楚。”若不是知道自己身体不济,皇上也不会让皇太后找到薛家。

    皇太后的意思在明白不过,薛明睿举荐九皇子将来必定前程无量,若是有二心薛家满门就会有灭顶之灾。

    薛明睿和容华回到薛家,去老夫人屋里将宫中的事说了。

    老夫人缓慢地转着手里的佛珠,半晌才抬起头来看薛明睿“皇上身子不行了,你有什么思量?”

    容华站起身亲手槽隔扇关上。

    屋子里传来薛明睿低沉的声宇“九皇子年纪尚小不足以主持大局。”鼻老夫人道:“高宗继承皇位时年仅七岁,九皇子比高宗年长,更何况当年高宗内忧外患,九皇子面临的情形总比高宗要好些,若是你顺从皇上的意思,扶持九皇子登上皇位,你顺理成章的就有了扶持新君之功。”

    容华转过身坐在锋杌上。

    老夫人看向容华“你也要为容华和孩子着想,容华眼见就要临盆,你万一有个差错,我们薛家就真的要灭了满门。”薛明睿皱起眉头来深深地看了容华一眼。

    容华眼睛里没有惧怕,而是一如既往的明亮。薛明睿心中不由地一暖,更加坚定了些“高宗继位时我大周朝兵强马壮,在外抵御外地绰绰有余,高宗身边更是有股肱之臣,如今大周朝兵马有所懈怠,西北战事不稳,南方又有外藩侵扰,最重要的是现在朝廷各方势力四分五裂,九皇子登基必然压制不住庄亲王,早晚还会再起争端,再说蔡氏一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九皇子登基,蔡氏早晚必然干政。”容华看着薛明睿。薛明睿心里早已经认定了英亲王,不论谁说什么他都不会动摇。

    不管是薛家人还是周家人都是一条路走到黑的性子,老夫人道:“那你要怎么办?只要你推举九皇子皇上就会顺水推舟将九皇子立做储君,到时候你再支持英亲王,那就是真正的谋朝篡位,就算登上皇位也是个贼。皇上尚顾及这一点,难不成英亲王不在意?”

    薛明睿没有犹疑,眼睛更加黑亮“祖母若是当年先皇先立了宣王为太子当今皇上还会不会夺位?”

    就是这样的气势才可做大事,薛明睿向来不是徒有其表。

    老夫人叹口气“既然你下定决心,我也不说什么薛家将来还是要靠你。”说着支持着躺下来。

    容华忙上前服shì老夫人。

    看着老夫人皱着的眉心,容华转头埋怨地看了薛明睿一眼安慰长辈的话薛明睿向来不会说。

    薛明睿迎上妻子的目光,这才道:“祖母安心,一定不会出差错了。”老夫人点了点头“那就好。”回到房里,薛明睿和容华梳洗好躺在chuáng上。

    薛明睿转头吹灭了灯。

    薛明睿拉起容华的手“你就不劝劝我?”

    容华笑道:“侯爷决定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妾身没有那个力气。”薛明睿低低地笑出声,手指沿着她的指缝滑下来“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既然他有这么大的把握,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恩科舞弊案落定,朝廷重开恩科,三场考试过后,朝廷又刮起了立储风,武穆侯和蔡家举荐九皇子,紧接着有人举荐庄亲王和英亲王。

    朝堂上众臣争的面红耳赤僵持不下,奏折更是一封封递到皇上跟前,立储之事还未处理妥当,宫中传出消息,皇太后薨在慈宁宫,一bō未平一bō又起,劳累和悲伤的重击下皇上身体终于被拖垮,连续两日不能上朝。

    皇太后薨逝,举国治丧,到处都是一片素白,薛明睿每日必然出巡城,终有一日落得清闲,薛明睿和容华下了盘棋早早就安睡了。

    不知怎么的容华这晚睡得格外不踏实,半夜里糊里糊涂做起梦来,梦见自己赤着脚去追南院的小鹿,不知不觉脚底被石子磨破,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小鹿一转眼跑进了竹林,她要穿上鞋接着去追,却发现鞋子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她只能一瘸一拐地到处寻找。强忍着疼痛走出了小径,她终于瞧见两只鞋掉在池塘旁边,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谁知道刚捡起鞋子来穿,池塘里的水突然高涨起来,湿了她的裙子,她想走双脚却仿佛被黏在哪里动弹不得。

    到处都是湿的,她身上又疼又凉,她吓坏了只得大声喊叫“薛明睿,薛明睿……快来救我……薛明睿……”“容华”听到了有人叫她的名字,容华慢慢睁开眼睛。

    薛明睿点着了灯,正仔细地看着她“怎么了?”“是梦”容华舒口气“做了个梦”只是那种疼痛的感觉一直都没有散去,容华皱起眉头,掀开被子查看,她的kù子是真的湿了。

    “薛明睿”容华抬起义来表情有些慌乱“我可能是要生了。”薛明睿吓了一跳,手里的灯也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径直从chuáng上跳起来,衣服也不披光着脚走出去叫锦秀“快去请御医不是去请稳婆…还有,拿着牌子去宫中请女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外屋守娄的婆子听到了声音全都爬起来。

    薛明睿拿着灯回到内室,看到容华正mō索着穿衣服,薛明睿这才想起来竟然没有将灯留在内室。

    薛明睿帮着容华换掉脏衣服,又穿好了外面的小袄,三个伺候生产的嬷嬷很快进了屋,见到薛明睿尚在内室“侯爷,您这时候不能在,还是出去等消息吧!”女人生孩子鼻人不好在场。

    容华刚叫了木槿,薛明睿已经皱起眉头,训斥屋里的嬷嬷“哪里来的许多讲究,还不去看看少夫人。”

    开始还不觉得十分疼,可是很快就疼得她说不出话来。嬷嬷在旁边喊着让她缓缓呼吸。她照着嬷嬷说的做了几次,一到疼得紧了就顾不得许多,只有屏住呼吸让疼痛快些过去。容华攥紧薛明睿的手,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流下来。

    她最怕疼,每次小日子来的时候她都疼得不想动,现在这种疼痛对她更是煎熬,翻来覆去不知道怎么才好,薛明睿更是急得问“少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还不想想法子?”嬷嬷忙在一旁道:“少夫人这是头一胎,没有那么容易就生下来啊,起码也要等到天亮……、,天哪,要疼到天亮,容华转头去找沙漏,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薛夫人。

    薛夫人见到薛明睿怔愣了一下“你在这边做什么?”

    薛明睿不说话,薛夫人也就不再深究,坐下来看容华“好孩子,忍一忍就过去了,疼得紧了也就是快了。”

    容华勉强点点头,不想开口说话。

    薛夫人道:“让厨房做饭了没有?”

    牛婆子道:“已经做了。”

    薛夫人催促“快着些,少夫人不吃饭哪里能有气力。”

    饭她是吃不下去了,现在她只想静静地躺着,好忍过每次疼痛。

    不一会儿御医和女官陆续进门,整个薛家上下顿时紧张起来。薛老夫人睡不着觉,让雪玉服shì着坐起来等消息。

    直到天门g门g亮,容华用尽了全力,薛家才迎来一声响亮的啼哭。

    外间的李妈妈听到声音笑着上前给薛夫人报喜“夫人大喜了,声音洪亮一准是位小少爷。”薛夫人liáo开幔帐进了内室,只见薛明睿一边拉着容华的手一边低头去看襁褓里的孩子。

    接生的稳婆上前道:“少夫人生了位小少爷,母子平安。”薛夫人让人封了银子给稳婆,轻轻地从嬷嬷手里接过孩子。粉nèn的小脸,眼睛虽然闭着却能看到细长的眼形“模样像明睿小时候。”薛夫人抱起来就不肯放下。

    容华累极了,看了看孩子就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架起了摇车,孩子熟睡在摇车里,rǔ母在一旁照应。

    容华想起身去看孩子,屋子里的嬷嬷吓了一跳“这可使不得,下chuáng早了要落下病根,少夫人想看小少爷,奴婢去抱来就是。”

    将孩子抱过来她又舍不得。

    “1小少爷还小吵不醒的”rǔ母说着将孩子抱出来送到容华怀里。

    怀着他的时候总是想他是什么模样,现在终于知晓了。1小小的眉眼还看不出像谁,鼻子没那么tǐng,眼睛倒是像长长的月牙,软软的手指微微合拢,她试探着将手指伸过去,他立即攥了个正着。

    好啦,薛家后继有人也。

    新书写的不顺利,哎呀愁死我也。

    谁有好听的女主名字提供一个。最好能往下排行的……比如容华家是华

第四百七十一章 大起大落

    容华抱着孩子端详了一会儿,rǔ母上来将小少爷抱开,少夫人多躺着,免得落下腰疼的毛病。”

    容华点头躺下。

    大厨房用新鲜的鱼盹了汤,又用了进贡的小米放了姜糖熬粥,煮了四个鸡蛋一并端了上来。

    屋子里的嬷嬷道:“少夫人这段日子不能吃咸,要吃几日的粥才能好。鸡蛋更是补养的。”

    容华皱起眉头“这也太多了。”

    嬷嬷忙赔笑“少夫人就当药吃了,下一顿还有四个鸡蛋呢,这些东西不吃足了不行身体要虚空的”说着行了礼“奴婢去门口等盘子。”

    rǔ母也在一边躬身道:“养月子的饭是不好吃,少夫人若是吃不下奴婢给您讲个笑话听。”

    rǔ母憨实地笑着,将容华也逗笑了“我吃就是了。”

    容华这边吃着饭,静嫔跪在地上听圣旨“静嫔李氏,目无尊上,德行有失,夺去封号降为贵人。”

    静嫔听了圣旨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宣旨的夏公公声音冷淡“李贵人接旨吧!”

    李贵人让柔婉搀扶着起来上前捧了圣旨,夏公公就要离开,李贵人忙上前拦住“公公慢走,求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小皇子每夜啼哭想是思念皇上了,皇上政务繁忙没有时间来翊坤宫,我能不能带着小皇子给皇上请个安……”

    夏公公听得李贵人说起小皇子,脸上总算带了笑意“娘娘多虑了皇上放不下小皇子过几日定会来看的,再说小皇子就要送去rǔ母抚养,娘娘心里也要有个思量。”

    送去给rǔ母抚养李贵人颤抖起来“皇上什么时候这样说了小皇子一直在我宫里。”

    娄公公笑道:“贵人忘了,这是大周朝的规矩。”

    李贵人眼睁睁地看着内shì离开正殿,突然想起才进宫时听到女子哭喊皇上的声音,本来该是个主半却被阉人欺负地缩在角落里成一团。

    当时她就想,进了宫她一定不会让自己落得这样的境况。所以她想尽办法争抢。她明明被封为妃,明明生下了皇子,就算不能母仪天下也该一世富贵荣华。

    她想哭想喊,却发现发不出半点声音,从前灯下长谈,红袖添香皇上曾夸她是独一无二的聪颖,一转眼满殿清冷,物是人非。

    这些情形浮现在眼前,她再也忍不住,迈出宫门直奔养心殿。

    皇帝靠在软榻上看奏折内shì不停地上前给皇帝擦计,皇帝拿起御笔要写字,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不由地怒从心生将御笔扔在地上。

    殿里的内shì忙着收拾地上的朱砂,谁也不敢出声。

    皇帝头疼yù裂,奏折上的字都模糊起来只得靠在引枕上休息刚闭上眼睛只听门外传来李贵人的声音“皇上,臣妾来给您请安了,求皇上见臣妾一面。”

    张公公吓得脸sè苍白,刚要出去将李贵人请回去皇帝已经皱起眉头“让她进来说话。”不将话说明白她是不会死心的。

    都已经被贬为了贵人怎么还不知道安分守己。张公公叹口气将李贵人请进暖阁里。

    皇帝连头也不抬“你有什么话要说?”

    李贵人跪在皇帝榻前“皇上臣妾做错的都愿意改,只求皇上能让臣妾身边伺候,只要能时时刻刻见到皇上,臣妾死也心甘情愿。”

    皇帝转过头冷冷地一笑。

    李贵人看了皇帝的面容顿时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脸上起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怪不得皇上一连几日都没有上朝。

    “我倒是不知道卿有这份心。”

    李贵人道:“臣妾只愿皇上能康健。”

    皇帝声音平淡,慢慢摩挲手里的玉牌“现下有一件事就要鼻为朕分忧。”

    李贵人心里一颤,总觉得皇帝似是意有所至,声音也畏缩起来“只要臣妾能做到。”

    皇帝嘴chún上扬,眼睛中却没有笑意“你母家串通盗匪,朕正愁要怎么发落,既然卿这样善解人意,不如帮朕出个主意,也省的朝臣每日上奏折。”说着将右手边的奏折拿起来砸向李贵人。

    李贵人心中的弦似是一下子绷断了。尤其是那些奏折吓得她发抖“皇上,臣妾母家绝不敢这样做。“那是有人冤枉你母家?”说到这里皇帝话锋一转“你母家为了找郎中进宫为皇子诊治是煞费苦心,不惜用怀孕的fù人试药,差点让薛三奶奶小产,你母家的奴仆连同抓起来的盗匪都已经供认不讳,你还要用什么理由给他们开脱?或者,这些事是你早就知晓。”

    李贵人满面泪痕“皇上这样说臣妾要怎么答才好?说不知,就等于认了我母家的罪行,若说知晓,臣妾就是怂恿母家为非作歹。”

    他从前是看上她的聪颖,现在听着她巧辩只恨不得将她就此打的血肉横飞。

    皇帝目光yīn鸷“你还不肯承认。你身边的水溶常常去见庄亲王的眼线你也不知晓?朕不妨提醒你,你让庄亲王帮你脱困,保得你母家周全。”

    李贵人听得这话顿时浑身脱力。

    “你年轻漂亮,朕也给了你颇多宠幸,只是朕从来不知晓,你竟不满足。你倒是说说你和那畜生几时开始来往?是有孕之前还是有孕之后?”

    李贵人立时hún飞魄散“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和庄亲王sī下来往,皇上求您相信臣妾。”

    她爬到他跟前,不停磕头求饶。听着那磕头声响,皇帝心中的郁气总算慢慢消散一些,说不出的畅快。

    “朕会满足你的要求,从现在起废李氏贵人名位降为答应,李答应的一切用度参照宫人,留养心殿用”说到最后皇帝的声音微哑“李答应还愣着做什么?谢恩吧!从现在起你就盼着朕的病会康健,说不得将来还有你的好日子过。”

    一天之内降两次名分大周朝的后宫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形。最重要的是即便如此皇帝的怒气仍旧未消,说不定何时又会发放出来。@。

第四百七十二章 绝处逢生

    正文]第四百七十二章绝处逢生——

    容华等到薛明睿回来,让厨房准备好饭菜,看着怀里的儿子容华问薛明睿“要不然侯爷去娘屋里吃。”

    莫不是生了孩子就顾不得他了。

    “妾身不能和侯爷一起吃饭”容华抬起头满脸苦相“妾身要吃月子饭。”

    薛明睿皱起眉头“月子饭?”

    容华道:“小米粥,jī蛋,连咸菜也没有。”这顿才吃完,厨房又端来下nǎi的汤,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喝了汤水也没有nǎi,只得将孩子交给nǎi妈来喂。

    容华可怜巴巴的模样,让薛明睿脸上有了笑容“我给母亲请了安,回来随便吃一口就是。”

    薛明睿回来好长时间了竟然都没有给老夫人、夫人请安,容华急忙催促“侯爷快些去,别让老夫人、夫人等急了。”

    薛明睿伸手整理袖口,坐到容华身边去看儿子“不着急,让我先抱抱。”

    容华忍俊不禁“侯爷哪里会抱孩子,娘说了,前一个月不让侯爷抱呢。”在她心目中薛明睿该是个严父,督导儿子学文习武,难得这时候就会想要亲近这样的小家伙。

    小小的孩子到处都是软绵绵,看起来的确交弱,他伸出手来碰都怕碰坏了。

    “诿想个名字了。他们这一辈排“承,字,瑞、祥、志、泰是族里长辈送来帖子取的,你若是觉得都不好,我们再想别的。”

    这些字的寓意都是好的,只是,容华道:“瑞和他父亲同音,祥字许多勋贵家都鼻来用的,志和泰又有些死板。”

    难得看她为一件事这样用心,薛明睿想起一件事故意逗容华“山西巡道有三个儿子,取了“福、禄、寿,三字,现在大家见到他就要问起福禄寿,他不但不生气还不以为然,现在朝官提起他都叫他福禄寿。”

    能做到巡道不容易,被人奚落也不放在心上,做官成这样也算十分洒脱。

    两个人话才说到这里,容华觉得手上一热,不由地笑道:“我们的哥儿ni-o了。”

    nǎi子听了忙将小少爷接过去换ni-o布,薛明睿笑着和容华说起朝廷的事“我推举九皇子为储君起了效用”现在已经有御史参奏我。”

    “妾身从没看过谁被御史参奏还高兴的。”容华微微一笑,从枕边拿了只荷包给薛明睿换上,又轻捋了荷包上的穗子。

    “皇上让我保举九皇子,我也只能如此。重提立储之事必然引起各党纷争,这时候想要平安立储没有那么容易。这样一来皇上不能顺利立九皇子为储君就不是我的错。”

    这是釜底抽薪。

    阻碍皇上明立九皇子是薛明睿他们的目的。

    薛明睿拉起容华的手”“我应该在家里陪着你和孩子。”

    薛明睿已经尽量拿出所有的时间来陪她,这边和她高兴的说话,那边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他去处理,想要出去,看到孩子又舍不得。

    “侯爷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容华声音轻软,伸手整理薛明睿的领子“侯爷吃些饭”去和老夫人、夫人说一声就出去忙!”

    薛明睿点点头“让丫头进来陪你说说话,晚上将哥儿给rǔ母带着,免得你不能休息。”

    容华笑着“我知道。”

    薛明睿又嘱咐rǔ母一番,这才让人拿了斗篷穿上出去。

    容华靠在引枕上让木槿拿了针线过来,主仆两个开始做小鞋子小袜子。

    薛家二房那边,任静初才吃了东西不一会儿就xiōng口憋闷弯下腰吐起来。

    青穹忙去拿水给任静初漱口。

    任静初折腾的面目苍白,脱力地躺在软榻上。

    青穹道:“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明日奴婢去回了大nǎinǎi,请郎中进府给三nǎinǎi诊治。”

    任静初摇了摇头“她不会有那样好的心肠,就连保胎y-o都停了,更别说其他。”当年她还可怜钱氏娘家不得靠在府里受气,她有好东西都留给钱氏一份,但凡吃燕窝必定让小厨房送盹盅给钱氏,如今她才看到钱氏的真面目,她真是后悔不会认人,将祖母给的所有银钱都拿了出去,落得现在无依无靠仰人鼻息生活。

    青穹出去倒痰盂,忽然惊喜着回来“nǎinǎi,三爷让人捎了东西回来,要见三nǎinǎi呢。”

    任静初撑起了身子,几乎不能相信“是真的薛明雳真的让人带了东西给我?”说到这里又怔住泄了气,脸上浮起一丝难看的笑容“薛明雳是听说我了娘家的事,要休了我!”如今她娘家这般会误了薛明雳的前程,薛明雳一定急于甩脱她。

    听得任静初这样说,青穹的笑容也僵在脸上“……nǎinǎi肚子里怀着三爷的孩子,三爷定不会这样……nǎinǎi没瞧见少夫人生了小少爷多少人去贺喜,都说少夫人有福气”不等青穹说完话“那是她,她是乡君又是武穆侯夫人,我就算生了男孩儿也不会有人来贺喜。”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是一点都不抱希望。

    青穹道:“还是请人进来再说。”

    任静初点头。

    屋子里没有屏风,青穹只得落下纱帘,然后请小厮进来。

    任静初通过纱帘看到来人向她请安,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在一起,心跳如鼓,若是薛明雳真的和她和离,她该怎么办?回去金华府,祖母已经没了,族里的人一定不会善待她,这些日子她已经看透了人情冷暖,只要没有了地位和银钱,就连下人都会欺负她。她常听院子里的小丫鬟嚼舌头,哪家的nǎinǎi被人休了回到娘家上了吊,哪家的nǎinǎi进了家庵落了,那些闲言碎语都是说给她听的,就连下人都知道总有一天她会被薛明雳赶出薛家。

    任静初正胡lu-n想着小厮已经道:“三爷说三nǎinǎi怀着身孕辛苦,让小的那些银钱回来给nǎinǎi补身子。”

    青穹一字一句听过去,双手忍不住jī动地颤抖。三爷不是要休了nǎinǎi。

    小厮将手里的包裹递过去,青穹上前接了然后送进帘子里给任静初看。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些银两和一封书信,看到书信任静初几乎不能喘息,哆嗦着将信打开来看,几乎一目十行,看到最后眼泪也掉下来。

    耳小厮道:“小的还要赶回去,nǎinǎi有没有话要小的转告三爷?”任静初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默默地流眼泪,半晌才道:“你让三爷保重身子,将来平安回京。”小厮应下,行了礼然后退出去。

    青穹忙着卷起纱帘,走到任静初身边,拿起帕子来给任静初擦眼泪“nǎinǎi这是怎么了?三爷信里说了什么?”

    任静初止不住抽噎“薛明雳让我不要太难过,养好孩子等他回来。”青穹惊喜道:“这是好事啊。”是好事,任静初紧攥着信,她从来没想到薛明雳会这样待她,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同情和安慰,没有提任何要和休弃她的话,而是告诉她他的傣禄虽然不多,她省着huā也足够了。这是她娘家出事之后,她第一次受到关切,本来冷透的心忽然有了暖意。

    青穹出去端了水给任静初净脸,柔软的帕子上任静初的脸颊“nǎinǎi心里也要有个思量,那小厮先去的武穆侯府,还是少夫人让管家亲自将人送来的。”

    怪不得之前家里没有半点动静,原来小厮不是直接找到新宅。

    青穹低声道:“也多亏如此,否则这事经过了大nǎinǎi还不知道要怎么样。”说着谨慎地看向周围。

    钱氏不会那么容易让她拿到东西。

    任静初去看包袱里的银子,从前她不会看在眼里的银钱,现在却是她全部的指望。任静初mō向腹部,她一定会养好孩子,等薛明雳回来。

    青穹道:“等到三爷回来,nǎinǎi一定能要回我们自己的东西。”现在她已经不抱有这样的希望,任静初拿起薛明雳的信含着眼泪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任静初这一晚睡的格外踏实,清早睁开眼睛,看着穿着一身葱绿的青穹端了水盆进来,不知怎么的她心里豁然亮堂了许多。天气真的开始回暖了。

    容华正看身边熟睡的孩子,木槿进屋道:“尧来给少夫人请安了。”容华微微一笑“还说尧,现在是隆大nǎinǎi。”

    尧在外面屋里听得里面的声音不由地红了脸。

    木槿将尧领进屋,尧上前给容华行了礼“奴婢给小少爷做了衣服和鞋子,不知道少夫人能不能用得着。”说着将东西拿给容华看。

    “你的针线好,东西做的也细致,、,容华笑了笑“过几日哥儿就能穿了。”

    木槿端来锦杌让尧坐了,尧和容华闲话家常,尧话说到中途声音微涩“我的老子、娘又要认我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风声

    春尧的老子、娘从前听说她做下人说什么都不肯认她,而今她嫁了商贾做继室,老子、娘便立即都找上门来。怪不得春尧是这样一幅为难的表情。

    春尧犹豫不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听说家中还有几个兄弟,最近两年家境不好。”见了又怕失望,不见又心里放不下。

    容华暗自叹口气“隆正平怎么说?”

    春尧道:“夫君说,若是我想见就将人接来京里,若是不想见就当做没这回事也就罢了。”

    旁观人也只能拿这样的主意。

    春尧垂着头看手里的丝帕“我也不是怨他们不认我,我只是怕……”怕见了之后会更加失望。

    容华抬起头看向春尧,春尧压抑的眼眸中仍旧带着些许期望,其实春尧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无论老子、娘如何都会见一见“隆正平不准备带你回南方吗?”

    春尧道:“这些日子京里生意忙,可能要过些时日。”

    容华弯起嘴chún带着安慰的笑意“那就是了,何必来回折腾,你们回到南方,你若是想见就过去看看,这样更加顺理成章。事情总是这样,不到眼前你是拿不准主意的。

    只要想着不用她现在做决定,春尧就松了口气“也是,何必来回折腾,多少年也等了,不差这几个月。”

    再个人说完这些,春尧忙将听到的事说给容华“奴婢听说陶六姑奶奶嫁去的孟家,正盘算着卖掉手里的店铺。”

    隆正平在生意场上对于这些事自然是耳聪目明。容华道:“有没有让人打听清楚?”

    春尧点点头“若是不做准奴婢也不敢和少夫人说,孟家之前典当了不少的物件儿,现在要将东西赎出来。索性那两间店铺也不大盈利就盘算着将店铺卖了。”

    孟家典当物件是为了孟春之能考中孝廉,没想到赶上科举舞弊,好在朝廷有意针对庄亲王一党,对huā子银钱的考生少了追究,否则孟春之也会被牵连,不过到底是心里有鬼,孟春之连恩科都没有参加。听说了孟家,容华不免就想到研华“有没有听说六姑奶奶怎么样?”

    春尧道:“六姑奶奶倒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研华拉拢关系不成反而让孟家损失了大笔银钱,照孟大太太的性子研华该是被孟家禁足了吧。虽然研华动了歪脑筋有错,孟家也是脱不开干系,算起来都是利字当头。

    两个人说着话,锦秀进来道:“陶二太太过来看少夫人了。”

    想到王氏,容华脸上lù出愉快的笑容“快请进来。”

    春尧站起身去liáo帘子请陶二太太进了门,然后向陶二太太请安。

    陶二太太笑着拉了春尧“这才多少时候不见,出落的这样漂亮,看来隆家的水土也是养人的。”

    春尧听得这话臊红了脸。

    陶二太太看到容华笑意更浓“本是要过两日再来听说你奶水不好不是有说法喝了娘家的汤奶水也会跟着有了我就让人熬了汤盅一并带过来。”

    容华不觉莞尔,屋子里的嬷嬷是说过,她并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陶二太太得了消息倒送了来。

    陶二太太低头顾着去看容华身边的哥儿嘴边的笑容越来越明显,转头看看容华爽利地笑起来“哥儿长得不像你,像侯爷。”

    容华顺着陶二太太的目光看过去,抿嘴笑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日日对着他们父子如何能看清”陶二太太满眼欢喜“我就说你有福气,生下这样的哥儿,侯爷一定疼紧了,头一个孩子最宝贝。”

    第一次当上母亲的感觉她是永远都忘不了,她将大部分心思都系在孩子身上。

    “取了名字没有?”

    “没有”容华的声音柔和“侯爷和我还没想好。”

    陶二太太很有感触地点头“那是自然,长子为嗣,将来还要继承家业,什么都要格外在意。”

    所以长子备受关爱可是身上的担子也重。

    容华还没有出月子,陶二太太不好坐的时间太长,很快提到了研华“六姑奶奶回了趟陶家,话里话外想要和我借银钱,听说六姑爷的身子不怎么好。”

    容华有些诧异,刚才听春尧说孟家要卖店铺,她还以为孟家是为了从当铺赎东西“二婶去孟家看过了?”

    陶二太太点点头“孟家请了好几个郎中去看都没有用,孟大太太的意思要用些好药,大概是因秋闱又急又怕才起的病,可怜了小小年纪,研华哭得像个泪人,我瞧着也不忍心,孟大太太说,早知道会这样就不逼六姑爷去考功名了。”

    家里的支柱突然倒了,研华一定会惊慌,容华眉目微凝“研华要借多少银钱?”陶二太太道:“只跟我借了二百两,我和你二叔父凑了给她”说着有些为难地看着容华“研华问我等你出了月子会不会过来,看样子她也想要来。”

    陶二太太是觉得说出这话,倒是给她出了难题,所以才会为难。

    研华的作为是不怎么好,可是从上次被她训斥了之后,研华再没有其他举动。她更多的是反感研华的愚笨,而不是她的狠毒。再说拿些银钱和药材也是举手之劳,她不会眼睁睁地瞧着不帮忙,容华抬起头道:“明日我让人拿了牌子托太医院的御医去孟家看看,若是需要药材我们府里倒是有些。”

    容华好在对所有事不会一概而论,否则早就和陶家断了往来,研华行事不稳当可毕竟年纪还小,她从中劝慰说不得研华会改观。她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刚嫁进陶家她也做了不少错事,愚笨的人总是会犯错,只要不是瑶华那样一心算计着害人,倒也不是无药可救“这次去了孟家我也和研华说了,让她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她再打歪心思我第一个不答应。姑爷能考个功名自然好,没有功名以孟家的情况也不至于亏了她。”

    话是这样就看研华受不受教了。

    陶二太太等着厨房热了汤给容华喝了这才离开。

    一转眼到了薛家小少爷满月。

    容华终于可以下chuáng。红玉拿了桃红撤huā妆huā对襟柑子给容华换上。

    红玉笑着道:“这才一个月,少夫人就能穿从前的衣服了。”容华低头看着平整的小腹,她也觉得诧异,没想到恢复的这样好,也不枉这一个月药水不断。

    收拾妥当,容华抱了孩子去老夫人房里。

    老夫人靠在罗汉chuáng上正听薛夫人说笑“明睿说取个“祺,字我觉得也还不错,薛承祺,念起来也满顺口,能叫得出去。容华说,寿考维祺,但愿这个孩子能让老夫人吉祥安康。”老夫人慈祥地笑了“难得这两个孩子想着我,就叫祺哥吧!”

    容华进了屋,老夫人的目光立即落在容华怀里的祺哥身上,放下手里的佛珠伸出手臂来“快让我瞧瞧。、,

    容华小心翼翼地将祺哥交给老夫人,老夫人笑着逗祺哥,祺哥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在瞧什么,不一会儿lù出笑容来。

    老夫人笑得开怀“咱们祺哥冲着我笑,看来我还能多活几日。

    薛夫人怕老夫人抱着累,要上前接祺哥,老夫人道:“用不着你来抱,等我累了自然放下了。”容华笑道:“娘是怕祺哥劳累老夫人。”

    老夫人头也不抬“不妨事,一会儿府里要开宴,你们先前面去忙,祺哥就在我这里,一会儿宾客齐了再抱出去。”

    容华应了出去安排宴席。

    老夫人逗着祺哥“容华怀了孕越来越漂亮,我还以为要生个姐儿,没想到容华这样争气,现在薛家后继有人,娄也可以去见驸马了。

    李妈妈听着面上一紧,不觉暗自哽咽“老夫人别这样说。”老夫人不再提这些“我记得箱子里还有一块紫玉,拿出来和着金给祺哥做个项圈。”

    李妈妈尽量lù出笑容“好,小少爷皮肤白,带着紫玉稳重又漂亮。”说完话,李妈妈正要给老夫人端茶喝,抬头看到容华去而复返。

    容华向李妈妈点点头,李妈妈打发屋子里的小丫鬟出去。

    “老夫人,刚才余管事说,侯爷几个被留在宫里一时半刻回不来了。”容华眉头微蹙,却表情沉稳“宫外守卫严了,京营里却静寂无声。”皇上养病月余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老夫人将怀里的祺哥交给李妈妈“宫里大事,要么整个京师紧张,要么异常静寂。皇上都留了什么人?”容华摇摇头“现在还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有内阁大学士陈良语。”老夫人道:“就是那个曾被流放去尚阳堡的大学士?”

    陈良语她听薛明睿提起过,是大周朝有名的冤案,大周朝最年轻的内阁大学士被诬陷收藏反诗,这几年陈良语一案才被平反,皇上又重新任用他为内阁大学士。

    老夫人道:“陈良语是正直、忠贞之辈,皇上留着他必然是有大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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