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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御风九天     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txt下载     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5章 启天境界

    寂静的尘埃被风吹散,只留下那冰冷的悲伤,在这个纷乱的世界里,唯有适者才能生存。

    生命在凋谢,一如白蛾扑火般惨烈。命运又轮回,化作破茧成蝶的喜悦。

    一滴浓重的墨汁滴落在洁白的丝帛之上,就好似心中埋藏已久的痛苦在破碎的这一刻终于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来。

    一方鲜红的印章落下,在这无尽的黑夜里,又是谁的命运将被吞噬在暗夜之下。

    孤灯如豆,一袭洁净的白衣,却抹不去那弥漫双眼的仇恨。

    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肩膀,言语中带着一丝规劝,虽然这一刻本不该有。

    “旭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母亲,从小至今,孩儿从未求过你什么,但是今天孩儿求你,就允许孩儿放纵一回吧!”

    “不后悔——?”

    “孩儿,绝不后悔!”

    一道鲜红的朱批,一方精致小巧的印章,曾经名动天下的【暗夜】将再次降临人间。

    “多谢母亲成全!”他跪在母亲身前,深深的道了一声感谢。

    慈悲与宠溺是不同的,眼前的这个孩子早已不是总角稚子,以后的路该有他自己去走了。母亲温和的一笑,那一枚小巧的印章留在了书桌上,鲜红的朱笔上墨迹未干。

    章旭眼神一阵,母亲真的放下了,也放心了,扶了扶头顶那精致的高冠,从这一刻起明月城所有族人的性命就系于他一人。

    长袖一舞,灯火熄灭,暗夜的杀戮,无血不还!

    ……………………

    深沉的夜幕之下,星光漫撒在浓密的乌云之上,透过那些微的缝隙悄然来到世间。

    一道道银色的影子在墨云之下划过,好似云间闪烁的电光。

    腾挪之间,漆黑的鞘包裹这冰冷的光,森然的杀机在不经意间从身后的长刀满溢。

    微微睁开眼,燕弘的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的微笑,等了三天,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章旭啊。

    暗夜杀手组,真是令人期待,在这戒备森严的行宫里,你们到底能在我眼前展现怎样的实力?

    传闻中,明月城的杀手锏,希望真的能令本公子满溢才好,不然就没有继续下去的价值了。

    站起身,细心的整理正长衫,看着墙上悬挂的九柄长剑,指尖在其中游走。

    半晌,却终于停了下来,银色的剑鞘,银色的剑柄,从外看去就像是一个极为狭长的矩形。

    最为显眼的却是,那一枚镶嵌在剑柄中段的蓝宝石,应该说是左右各镶嵌了一颗,左侧的是红色,右侧的是蓝色。

    红蓝相间,配上通体的银色,就好似一头诡异的猛兽睁着它的双眼,谁是准备着择人而噬。

    剑出鞘,惊鸿一闪,红蓝相伴的惊觉剑芒,迅捷如雷,剑光落,血已染红了原本洁净的白墙,一颗人头冲天而起!

    惊鸿——!正是这柄宝剑的名字,一年来阴阳家倾其所有,为燕弘量身打造的宝剑,那一日东皇太一亲手将长剑交与燕弘之时曾亲口说过。

    “与【天问】相较,尤过之!”

    “入微后期吗?”看着躺倒在眼前的尸体,燕弘惬意的倚靠在回廊的栏杆上,细致的用丝巾擦拭着剑刃上的鲜血,【龙泉】之后【惊鸿】再现,这一次不会再失手了。

    莫名之间,想起折损在卫庄手中的【龙泉】,心中不禁有些缅怀“倘若有一日,你的鲨齿……断裂,你会是怎样的表情呢?真是期待啊!”

    口中如梦呓一般的低语,只有燕弘自己听得见,看着不远处飞驰的身影,燕弘不禁摇了摇头“章旭啊,章旭,若是你的暗夜只有这样的水准,那今日可就真的很无趣了!”

    虽然语气中说的惋惜,但眼中却异常沉静,成名一甲子的【暗夜】,绝非如此而已,燕弘在等,等待利刃真正出鞘的时刻!

    ……………………

    骚乱渐起,一缕烟尘在屋舍之间缓缓腾起。

    “看来,玩火了!”

    右手撑在回廊的栏杆上,半弓着身子,随即纵跃而起,下一秒已到了树的尖端。

    就这静静的看着下方的火势渐渐浓烈起来,烟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浓,下方不时的传来人地惊叫声与咳嗽声。

    “暗夜的笼罩下,原来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啊。”

    一道清雅的声线,突兀的在燕弘的耳边响起,回过头,原来不知何时,少司命已然舞姿翩翩的飞落在一片轻薄的树叶上。

    铃铛轻响,长裙飘飘之时,显出无限美好的体态,目光流转,面纱下的容颜依旧是那样朦胧。

    ”你来了……”

    ”找了你很久,原来你在这里。”

    看着燕弘手中那一柄妖异的【惊鸿】剑,少司命的眉头动了动,恍惚间那仿佛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玉唇轻启,声线飘渺而悠远“今晚,你的惊鸿要饮血吗?”

    “不……它已经饮血了!”燕弘双手将【惊鸿】抱在怀中,肃然道。

    “哦?看来刚才已经有不自量力的家伙,来找你麻烦了,【惊鸿】啊……真的很期待它开锋的时候。”

    “虽然不是今晚,但我相信,惊鸿很快会醒来!”

    话音落下,燕弘与少司命并肩纵跃而出,暗红的长发与紫色秀发交相辉映,碧绿的叶子映衬这迅捷的剑芒,是如此的相得益彰。

    每一次出手,她的面前都有一个人倒下,每一次挥剑,他的身旁都有生命消散。

    无质,无形,无威,不动,每一招每一式都已化繁为简,平平无奇之中,却蕴含着道之至理,【天一】之后曰【启天】,天人合一,开启道之门户,启天!

    二人相视一笑,眼中都闪烁着喜悦,修为的提升对于每一个学武者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红与紫的交汇,瞬间的移形换影,他们的眼前只有一条敞亮的通路,所有挡在他们眼前的人,都将消失在人世间。

    入微与启天,已不是内力多寡的分别,而是凡与道的鸿沟,这样的人,来的再多也不过是惘然。

    黑暗,愈发浓重,星光也已不见,二人并肩落下地面,眼前,却是一片通红的天,在这方寸之间,火光将黑暗驱散,染成了如血一般的赤红!

第56章 挫败

    黑暗,愈发浓重,星光也已不见,二人并肩落下地面,眼前,却是一片通红的天,在这方寸之间,火光将黑暗驱散,染成了如血一般的赤红!

    火舌吞吐之间,浓郁的烟雾随之弥漫而起,少司命不禁微微皱了皱鼻子,毕竟似她这般爱洁的女子,对如眼下这般环境是极为反感的。

    “若是觉得不适,那就先回避吧,这里有我,不会有大问题。”手搭在少司命的肩头,燕弘的目光中透着关怀。

    少司命侧过身子,看着他,眼神中划过思索的神色,但旋即又摇了摇头,顷刻间少司命周身泛起淡青色内力,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就像是一件晶莹剔透的碧色斗篷,为她更添几分美感。

    燕弘不免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如此挥霍内力,当真是……

    不过他也不再说些什么,毕竟刚才那一对视之间,他分明看见少司命眼中担忧的神色,一女子如此为自己着想,自己又怎能多加推辞,反倒毁了人家一片心意。

    两人相视一笑,踏入眼前这火焰纷飞之地,便见得遍地都是尸体血迹。

    有的是行宫护卫军士,有的是蒙面劲装刺客,甚至还有府中服侍的仆役,婢女,当真是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燕弘不禁神色一冷,‘看来今日章旭是杀红了眼,不知他本人是否也在其中,若是本人也在想必这小子已经被仇恨夺去了理智,若是他本人不在那倒是好办了,无关之人一律抹杀就是了。’

    心中虽然如此琢磨,但燕弘脚下却不敢有丝毫停顿,少司命原本是心思细腻的女子,若是让她瞧出些许端倪,那自己想要辩解,就又要头疼了。

    再往深处走,火光却反倒是小了许多,但是喧嚣之声,却渐渐大了。

    有仆役的呼喊,军士的嘈杂,甚至是兵刃之间激烈的碰撞,都一声声不断的传入两人耳中。

    这期间也不知有多少刺客命丧两人手中,还是那句话【入微】对阵【启天】,这样的差距恍若云泥之别,两人翻手之间便可将此刻毙与掌下。

    燕弘,长袖翻飞,那柄精致的长剑,却依旧是光亮如新,乌云渐渐散去,微弱的月光下,剑刃折射出的,却都是此刻,惊愕与不甘的神情。

    少司命更像是一位舞者,每一步都是那么曼妙,那么优雅,令燕弘赏心悦目,玉手舞动,一片片大小不一的绿叶,在她手掌中化作精灵,每一次都将自身护的滴水不漏。

    胸前,咽喉,眉心,少司命却只会攻击这三处地方,全都一片轻薄柔软的绿叶,这之后那劲装刺客便再没了声息。

    原本燕弘以为,如此绝顶高手加入,刺客必定心胆尽丧,所谓‘风紧扯呼’不外如是。

    可是这些刺客,对于同伴的死亡却仿佛从不关心,甚至可以说好似从未察觉,依然就如实的执行这自己的工作。

    渐渐的燕弘停下手中的动作,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人群当中,随即脚下发力,左手带起少司命,再次跃起落在树梢之上。

    双目微微眯起,认真的打量起,眼前这些刺客的阵势。

    直到这时,燕弘才发现,这些刺客此时的阵势恍若一道环形,将所有前来救援的军士,全都挡在环形之外,虽然死伤颇多,却仍旧宁死不退,闭上眼,燕弘双手结印,一丝丝内力渗入冰冷的空气中,如蜘蛛网一般以这棵树为中心,向着‘环形’中央而去。

    在那里,燕弘已经能够感觉到一道非常熟悉的内力波动,玉阳,姜瑜,甚至还有章旭!

    那个不要命的小子,果然亲自来了!

    燕弘心中一阵气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种地方你居然也亲自来,手下人来,即使这一次不成,只要主事的人还在那么必定还有下一次机会,现在你这个主事的人都跟着来搀和,万一失手被擒,甚至被杀,那不是一切都没有了;更何况如今是在成都玉阳公主的行宫,稍后秦国衙门,乃至军营的将来反应过来,带人增援,你们怕是真的要做刀下鬼了!’

    越是这般思量,燕弘心中越发焦躁,再不迟疑,脚下猛的发力,向前方纵跃而去。

    少司命甚至看着一愣,不过随即依然跟了上去。

    ………………

    不远处,此刻已是刀光闪烁,剑气纵横。

    夜风激烈的呼啸而过,卷起漫天落叶枯枝。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姜瑜反手拔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章旭的手。

    他已知晓那只手的速度,正是那迅疾无比的速度,使得当日玉阳败与他的剑下。

    章旭此刻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死的,他的长发虽然依旧梳理的齐整,却早已飞散而起,衣衫虽有些凌乱,却仍旧是沉寂如一团寒冰。

    脸上虽然带着面纱,但姜瑜却认得那一双眼睛,那样凛然如剑一般锋锐的眼神,姜瑜不曾忘记,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多年未曾真正动怒,多年未曾生死相搏,这位明月城的新任宗主,就好似被藏在剑鞘中的利刃,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所以没能看见它原本应有的光华。

    此刻剑已出鞘!

    他的手以伸出,手里已多了一柄锐利的剑。

    黑夜的笼罩下,显得如此的寒气森森。

    姜瑜长剑迎风会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章旭的咽喉。

    剑还未道,森韩的剑气以绞碎了西风。

    章旭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后已经贴在了一颗树干上。

    姜瑜长剑随即变招,笔直的刺出。

    章旭退无可退,身子却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姜瑜长啸一声,双腿猛然发力冲天而起,长剑化作流光。

    一瞬间,他整个人仿佛与手中的剑合二为一。

    逼人的剑气,摧的枝头枯叶纷纷落下。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章旭双臂一振,宛若大鹏横跨长空,长剑凌然挥舞。

    姜瑜长啸不绝,凌空倒翻,长剑破空闪烁着无数光影,向着章旭当头洒下。

    这一剑之威,已足以摄人心魄。

    章旭周身方圆三丈之内,都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烁躲避,都已经是不开的了。

    只听得’铛‘的一声,火星四溅。

    章旭手中的宝剑,居然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偏不倚的抵在剑锋上。

    就在这一瞬间,姜瑜那漫天森然剑气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如血一般散落的枯叶却还未落下。

    姜瑜木立在当场,他的剑仍然平举于胸前。

    燕弘的剑斜斜的指向地面,剑刃以折断了姜瑜的剑锋。

    章旭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姜瑜,姜瑜也这么静静的望着他。

    两人的面上都是全无丝毫表情。

    但两人都知道,章旭以无需在动剑了。

    点点鲜红的印记落在冰凉的青砖上,那是姜瑜的血,仍泛着温热的鲜血。

    这一刻,全场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第57章 遁去

    章旭得势不饶人,长剑散出九道寒光,直逼姜瑜面门而去。

    此时燕弘以到得近处,脚尖扭力,腰身在空中一个回旋,【惊鸿】以稳稳挡住了章旭的剑!

    内劲一吐,就好似将章旭的剑黏在手中,所用的正是太极手法!

    内劲勃发,在夜空下泛起阵阵晶莹的光芒,旁人一看,却都以为这两人心无旁骛,以内力相搏。

    哪知此刻,燕弘以用上了‘传音入密’,“子旭,你为何如此鲁莽?”

    “若是你的杀父仇人在你面前,你还能如此冷静吗?!”

    “那你就没有考虑,若是你被杀,明月城以后该当如何!”

    章旭呼吸一滞,提到明月城这可是祖辈传下的基业,若是在自己手中断了香火,那自己纵然死后,也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那你说眼下该当然如何?”

    “该当如何?当然是你我先做过一场!”

    燕弘脑中传音刚落,手中迄今已轰然爆发,气势骤然暴涨。

    之间剑光流转之间,两人以在一片光幕中,焦灼在了一起。

    另一边,姜瑜被章旭当胸一剑,当真是险之又险,若不是他自己暗中挪穴移位,恐怕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

    玉阳此刻已是脸色苍白,扶着姜瑜就此盘坐,一众护卫围成一圈,自身内力早已通过姜瑜背后穴道,涌入其体内。

    ……………………

    另一边,燕弘与章旭,反倒显得越发焦灼。

    寒芒裂空,剑鸣激荡。

    没有任何的犹豫,燕弘果断向着几乎已经冲到眼前的章旭挥出长剑,磅礴的内力一发注入【惊鸿】之中,化作浩荡的剑气狂扫大地,卷起枯叶漫天。

    轰!!

    顿时,无数的枯枝落叶飞扬,奔涌,炸散,面目狼藉。

    冽风卷地,荡气穿云,四下爆散开来,章旭面前,冲起重重血色气浪,层层叠叠,瞬间化作一堵丈许高的壁垒,如青天陷落,轰然翻到下来。

    这一番攻击声势浩大,堂堂正正,逼面而来,若是其他人,或许就算是知晓其中没有多大杀伤力,恐怕也会被其所蕴含的其实所慑,或是迟疑不前,或是绕道避开。

    但如此一来,就被拖延了时间,那时章旭也不免失了锐气,落了下风。

    不过,章旭却是此前与燕弘多有切磋,在者燕弘自进入场中便刻意压制修为,如此一来,此刻知晓燕弘已经突破境界之人,只有少司命一人而已。

    因此这两人之间如此焦灼也并未引起怀疑,少司命自不会揭穿。

    此刻章旭步伐再变,略空疾行,只微微一闭双眼,下一刻一冲天而起,出现在燕弘面前。

    ——锵——

    只见的漫天烟尘扬起,期间更有火星四溅,一抹乌光陡然闪现,如疾点破空而出,直刺而来,其后,章旭身形沐浴在夜风中,闪烁不定。

    燕弘却不惊慌,嘴角反倒露出一丝微笑,对此他已是早有预料,这一招,真正的木笔并不是拖延章旭的脚步,更不是打压章旭的其实,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更何况章旭的突然袭击其实根本不能给他带来丝毫的麻烦,虽然章旭此时速度极快,但境界差异放在其中。

    其微妙的优势便瞬间显露出来了,这时候章旭的招式在燕弘眼中看来似乎总是慢了半拍,就好播放慢镜头一般。

    让燕弘真正提起性子的是刚开始之时,那一次突如其来的剑气爆发,让他有些些微凝神,本来蕴养到极致的战意在那一个瞬间有了微微动摇。

    气势不自觉的收回,收敛心神。

    对于如今这般境界的对决来说,精神,其实,意志比一时的得失更为重要许多,局面不利可以用各种技巧搬回,若是精神和剑意被击碎,甚至催婚,那么战斗力就将立刻一落千丈,胜负只在顷刻之间。

    虽然现在局势还在尽力维持,但是以章旭的心智,如何看不出燕弘乃是有意识的压制着自身的修为。

    两人再次力拼一招,待到错身而过之际,传音入密再次在燕弘脑海中响起“你如今到底是何种境界?”

    燕弘不着痕迹的一笑回应道“启天!”

    一时间章旭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这……

    这般差距实在是令人自惭形秽,前些日子章旭从丧父的悲痛中脱离出来,才堪堪迈入【天一】的门径。

    想不到与燕弘再次见面,他居然已经达到了启天境界。

    这般天赋实在是羡煞旁人,不到二十五就已是【启天境界】,这恐怕只有当年年轻时候的东皇太一能与之相比。

    燕弘也不再多做解释,若是此时让章旭知晓燕弘乃是临阵突破【启天境界】,想必会更加惊讶。

    因为,武者若是想要临阵突破境界其一便要心智超乎寻常。

    对阵之时环境嘈杂,甚至有时还是生死一线之间,若是心智稍有偏差,不能再对敌同时掌控好【精,气,神】三者的运转,乃至与互补,很有可能就将会一命呜呼,或是内力陡增,精神暴涨,造成脑神经受损,其结果不言而喻。

    值得庆幸的是,燕弘并没有被暴涨的精神力与内力破坏大脑,变成植物人,而是成功的迈过了又一道门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武学境界。

    燕弘且看,章旭神思不属,手中一紧,长剑陡然一个回旋,剑脊重重的落在了章旭后背上。

    ——噗——

    章旭顿时一口鲜血喷出,神色终于被巨大的疼痛唤醒。

    如今姜瑜重伤,玉阳又在专心为姜瑜疗伤,一旁护卫武艺平平,自然看不出其中关窍。

    燕弘这一手看似沉重之极,实则只是在一瞬间截断了章旭背部中枢的内力循环,又在一瞬间令其重新恢复。

    打乱与恢复之间,纷乱的神智被快速唤醒,却是无伤大雅。

    两人再次面面相对,空荡的左手在错身之时轰然相对!

    ——嘭——

    对掌之势势大力沉,肉眼可见的内力波纹扩散一丈有余,好似稀世利刃一般将四周之辈璀璨一空,大半绞成了粉末。

    借着这一掌,章旭再次咳出一口鲜血,整个身子旋即倒飞出去,在屋檐上借力,便以消失在夜幕之下。

第58章 残片

    一片血色中,暗夜悄然散去,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那浓重的黑暗,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只有那残留在青砖瓦砾之间的斑斑血迹,仍然记忆着昨日那个残酷的夜晚。

    行走在斑驳的回廊之间,偶尔可见一道道醒目的痕迹,那是刀与剑地碰撞,那是生命在最后一刻的绽放。

    少司命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一绺靓丽的秀发轻轻飞舞,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琼鼻,香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唇,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如玉脂般的肌肤肤色奇美,身材修长,清丽高雅。

    在她细腻的心中能够察觉到身边的这个男人,刻意掩藏的担忧。

    “昨晚你和那个女子的交手,你准备如何与玉阳殿下解释,要知道昨晚殿下她虽然没有刻意注意你,但是只要她想知道,你的事,迟早会露出马脚!”

    似乎还不是很适应,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的话,少司命在语言衔接处仍有些生涩。

    “什么女子……昨晚我何时与女子打斗过?”燕弘倒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少司命在说些什么。

    “你不知道吗?还是你从来就没有仔细想过,昨夜你放走的那个刺客,她并不是男子!”少司命缓缓的说道,但是最后一段话却咬的很重。

    “什么!你说子旭他是个女子!”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相识这么长时间,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身边的朋友竟是位红颜。

    “呵,莫要惊讶,人是很容易被骗的,但是它们不会说谎!”顺着少司命展开的手掌,却看见两片鲜嫩的绿叶,显然是经过她的内力滋润了,不然这寒冬时节如何会有如此圆润的绿叶。

    “妹子,你是何时发觉的?”虽然知道少司命不会对自己不利,但心中的疑团还是想要解开。

    “这……就说来话长,因为就在这一次离开阴阳家总坛之前,月神大人曾叫我去过她那里。”

    “月神?她和你说了些什么!”燕弘的疑窦更多了。

    “月神大人说,其实真正的明月城少主章旭,早在当年帝国第一次侵剿蜀山的时候就应该死了,但不知为何,当年之事消弭之后,章旭再次现身江湖。”

    “你是说,因为下一任继承人死去,害怕军心不稳,所以章轩这么多年以来让自己的女儿装扮成亲生哥哥的摸样!”

    “没错……”说到这里少司命略微停顿了一会,燕弘忽然发觉她的脸居然有些泛红,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她接着说道“月神大人告诉我说,当年帝国第一次侵剿蜀中之时,章轩的长子死了,而且章轩因为被上一代夜帝大人重创,而伤了……所以从此再也不能……所以只能叫女儿,扮成男装。”

    “原来如此,那么上一代夜帝大人是被章轩杀了?”燕弘追问道。

    “是的!”少司命答复道。

    “嘿!一个成了死鬼,一个成了太监,这还真是半斤八两。”

    “啐——!你说什么呢!”少司命飞红着脸娇嗔道。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何月神大人要告诉你这件事了吗?”

    “月神……月神大人说你……你心智不坚,说不准会中了她们的美人计,所以要我看着你!”少司命半依着栏杆,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噗嗤——!

    燕弘被呛了个半死,月神可真是,好吧,好吧,她是长辈不和她计较,更何况高月现如今还天天粘着她呢,这可真是投鼠忌器。

    ”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月神大人……“说到这里少司命却停住了,眉头微微皱起,思索片刻,眼神微微流转,好似终于想起了什么。

    ”月神大人还说,蜀山派,有很多人,要你小心些!”

    ”很多人?”

    燕弘不禁再次沉默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蜀山派弟子很多……这显而易见,难道她是怕自己受伤?

    自己的功夫她还所了解,应该不会这么肤浅。

    难道——

    ”夜帝大人,少司命大人,公主殿下传召两位去前厅。“一位军士走来想两人行礼道。

    ”公主殿下?前厅?“燕弘与少司命对视一眼,随即转向前厅而去。

    …………………………………………

    行宫,前厅。

    燕弘与少司命来到前厅,却发现其中只有两人而已,一位自然是玉阳,另一位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白面小子,整张脸白面无须,长发束拢,一身灰布麻衣。

    ”在下见过公主殿下。”

    不问其他,燕弘二人先向玉阳行礼。

    ”姬先生到了,来人,看座!“玉阳吩咐道。

    ”不知公主殿下传召我二人,有何要事?“燕弘问道。

    ”哎!纪宇重伤未醒,湘君与湘夫人昨晚被八位好手围住,也是受了创伤,却不能议事,只能劳驾二位了!”

    ”还请公主殿下示下!”

    ”姬先生先请将这个打开来看看——!”

    说着左手一扬,自有侍从将一个密封完好的包裹奉上,那站在一旁的白脸小子还是不曾说话,少司命敏锐的注意到,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包裹。

    包裹在外层的帆布被揭开,里面却是一柄古拙的短刀,还有一方精致的铜盒,铜盒自有雕花镌刻,但最显眼的却是,同盒顶端却是两只栩栩如生的鱼相对似乎在相互嘻嘻,交相辉映。

    ”这是——!”

    见到这两件物什,燕弘不禁手都有些颤动起来,不为其他,只因为眼前这个盒子,与阴阳家所寻找到得苍龙七宿的宝盒实在是太像了!

    “是不是觉得很像?”玉阳公主笑了笑。

    “是,又不是!在下恭喜公主殿下,又得两宝!”

    “看来姬先生真是独具慧眼,只一眼便看出来了,但不知姬先生是否真的知晓这柄道的名字?”玉阳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继续道。

    “鹰,鱼,皆以找到,不知这柄宝刀是【鸿鸣】还是【琥珀】?”

    “哈哈!姬先生果然博学,不错,这正是七大残片之一,而这一柄宝刀正是鸿鸣刀!”

    ps:苍龙七宿的线索马上就会出现了,不过到底是真是假?

    坑爹与不坑爹……竞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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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神刀

    上古时期人族与九黎尚未融合,在一片蛮荒之地征战不休,人族首领自然是黄帝姬轩辕,而九黎族首领则是蚩尤。

    蚩尤与他的八十一位兄弟皆是力大无穷之人率众将黄帝打的节节败退,后黄帝得九天玄女穿【天书】一卷,并同时开始铸造神兵【轩辕剑】!

    轩辕黄帝的金剑出炉之时,原料尚有剩余,由于高温未散,还是流质的铸造原料自发流向炉底,冷却后自成刀形。

    黄帝认为其自发的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黄帝恐此刀流落人间,欲以轩辕剑毁之,不料刀在手中化为一只云鹊,变成一股赤色消失在云际之中。

    该刀长为三尺,正是眼下这一柄宝刀——【鸿鸣】!

    光从材质的资历上来看,鸣鸿刀足以与轩辕剑相提并论,如果也能在逐鹿之战中取得一些战绩的话,其地位不亚于天下第一剑的轩辕黄金剑。然而黄帝恐其“喧宾夺主”,封杀了这把名刀的前途。

    燕弘的眼神之中,惊愕仍然未曾退去,不仅仅因为眼前这一柄【天下第一刀】,另一个原因便是,燕弘清楚的记得这一个铜盒与鸿鸣刀,此时此刻都应该完好的保存在蜀山秘库之中,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燕弘的双目微微眯起,思索着,看着白脸小子的骨骼根基,想要在蜀山强行抢夺宝物绝无可能,难道说这小子是如同盗跖一般的贼骨头?

    眼神看向另一边,那个外带三分邪气的白脸小子,到底又是何方高人,两万秦军铁甲军,都没能攻陷蜀山,逼迫蜀山交出这两件宝物,可是这个小子是如何在蜀山严密防护之中将宝物盗取?

    等一等!

    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燕弘忽然想到了个可怕的假设,一个出人意料的计策,难道说,两万秦军强攻蜀山不过是一场戏!

    牺牲两万人的性命,只是为了杀伤蜀山的有生力量,若是能一次抢夺残片与宝刀那自然无可厚非,但若是抢不到眼前的这位白脸小子就是一步暗子!

    燕弘心中的惊讶越来越大,心情也愈发沉重,耳边却传来了,玉阳公主圆润的声线。

    “姬先生,本宫来为你引荐,这位先生复姓欧阳,你称他欧阳先生便是。”

    “呃!”燕弘神色一正,瞬间从思绪之中拖出,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拱手道“姬某见过欧阳先生。”

    “岂敢,岂敢,姬先生乃是东皇教主高足,在下微末之人,怎敢当姬先生大礼!”对面那位白脸欧阳先生亦还礼道。

    “今次,欧阳先生与我大军配合默契,终于将这宝盒与宝刀双双夺回,如此七枚碎片以有两枚在手,鸿鸣刀亦收入囊中,此次虽不算尽善尽美,却总算能向父皇陛下交差了!”

    “恩?公主殿下此言何意?七宿碎片得手,还因此获得鸿鸣宝刀,殿下还有和不免。”欧阳先生谨慎问道,却是怕自己的差事办得不好。

    ‘果然——!’燕弘心头越发肯定,一句七宿碎片便证明,这位白脸欧阳先生也知晓帝国的最高机密,果然不容忽视啊。

    “欧阳先生多虑了,此时与先生无关,只是此次本宫离开咸阳之时,父皇陛下曾嘱咐过,若是能将【琥珀】也一同带回,那便是十全十美!”

    “琥珀!”少司命淡淡呢喃一声,眼中闪过莫名光华,手指不着痕迹的在燕弘的手臂上敲打了几下。

    正是阴阳家暗语‘月神大人与我提过琥珀的是’。

    燕弘心头了然‘看来自己这位姨母知晓不少的辛秘!

    若不是燕弘两世为人,他也许就真不知道【虎魄】代表什么,但翻阅了往事记忆,燕弘却能猜的**不离十,所谓虎魄,正是九黎族至尊蚩尤的佩刀!

    “不知欧阳先生可知【虎魄】现在何处?”

    听到这里,欧阳先生似乎没话说了,只是无奈的拱了拱手回复道“殿下,虎魄究竟在何处,恕在下不知,它所在之处,只有本派宗主以及大长老知晓,其余弟子一概不得过分,否则以死罪论!”

    “哦?想不到以欧阳先生如今地位,却仍不能知晓虎魄所在,当真可惜。”

    “既如此,本宫便不为难先生了,来人领欧阳先生去迎客轩休息。”

    “多谢殿下,在下告退。”

    “姬先生,你以为欧阳此人,所说的话有几成可信?”

    看着离去的白脸小子,玉阳却忽然转问燕弘的意见。

    思索片刻,燕弘终于借机试探道“敢问公主殿下,这位欧阳先生眼下于蜀山之内居于何职位?”

    “恩……”想不到玉阳却是一阵沉默,燕弘只得无谓的摆了摆手“若是公主殿下为难,那在下便不问了。”

    “非也……姬先生误会了,其实欧阳此人,本殿下也是第一次见,他来时本殿下也曾问过他的身份,他却未曾说明,只是拿出【黑冰台】的令牌以及【鬼王签】,用于证明身份。”

    “黑冰台!鬼王签!”这六个字,令燕弘再一次惊讶了,黑冰台乃是帝国皇帝陛下直属,或者可以说是赢氏一脉直属,赢氏一脉先祖曾有训,罗网可托付与心腹之臣,黑冰台则是非赢氏血脉不可掌管!而鬼王正是黑冰台的最高负责人地代号!

    鬼王签,正是鬼王直接签署的任命书,赢氏一脉子孙绝不会看错。

    燕弘的脑海中,对于黑冰台的认识,也仅此而已。

    “想不到,陛下居然动用鬼王,哎!陛下既然请动鬼王,自然是不会有假的,姬某信心眼下的帝国,敢于冒用鬼王名号的家伙,还不存在。”

    “如此便好,不过本宫还有一事想要劳烦姬先生!”

    “何事?”燕弘问道。

    “二月二龙抬头,蜀山之人将开大祭祀,到时必将请出虎魄宝刀加以供奉,正是夺取此刀得绝好时机!”

    “虎魄……”

    “好,在下勉力一试!”

    “姬先生不必担忧,到时候自然有人前来援助,况且到那时候,湘君与湘夫人的伤势,想来也好的差不过了。”

第六十章 真的假的?【本卷终】

    少顷,两人从正厅之中并肩而出,如此一路无话,待到回廊无人处,燕弘拉起少司命,纵跃之间以来到了行宫之内的一处湖心亭。

    冰冷的寒风,吹拂着这静谧的湖水,这里并不是天然而生,乃是蜀中顶尖的工匠开凿而出,引入活水,投入鱼苗,水藻,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只不过在这寒冬之时,湖面却早已封冻,两人身法轻盈,与浮冰之上飞掠而过,顷刻间便以立足与亭内。

    少司命依旧是那么清净高雅,并着腿在亭子里坐下让出身边的空位道。

    “既然已经来了,那你也一同坐下吧,正如你所想的一般,这里地方空旷四下无人,倒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是啊……倒是你,想不到一眼便看透了我的心事!”燕弘笑了笑道。

    “呵,我说过地它们是不会骗人的。”说着少司命左手轻轻扬起,将落在燕弘肩头的叶子拈在手中。

    “哦?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通过植物来获取信息的!”燕弘问道。

    “这个……其实方法很简单,这个世界的生灵,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它们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却能感觉到一些我们人无法探知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我控制植物的感知方式是震动,天地间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震动,只要能够熟悉这些震动的规律就能读取到不同的讯息。

    比如,空气中不同的震动,可以分别代表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下雪,什么时候会起雾,同理人在进行不同的思考的时候,身体所传出的波动也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波动,从心里发出,然而在通过经络传到体表,只要有植物落在人身上,我就可以感知,虽然不能清晰的知道每一个字,但是大概的想法我还是能够解读的!”

    听着少司命的解释,燕弘却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过修习万叶飞花流,还会附带这样奇异的感知能力,少司命刚才所说对于心中想法的感知,换成现代的术语正是对于不同的脑电波的感知,不同脑电波通过神经传到身体各处,所表达的意愿也是不同的,真是神奇的功夫啊。

    看着燕弘一脸感叹的表情少司命微笑着道“是不是觉得很神奇,你要是愿意学,我可以教你……呵呵。”

    “呃!那就不必了,先不说我有没有你那有独特的天赋,光是在万叶飞花流大成之前不能说话,就够折磨人的了。”燕弘摆了摆手赶紧拒绝。

    “其实那也是【道】的一种表现形式罢了,花儿在绽放之前,要继续体内所有的能量精华,所以……”

    “原来如此。”燕弘恍然大悟,这是在模拟大自然的生命形态,阴阳家虽然剑走偏锋,但是每一门功法都有独到之处啊。

    “恩,现在可以把你心里想问的话,全都说出来了。”少司命将耳边的秀发拢在脑后,轻轻的说道。

    “其实我不问,你也应该猜得到,在离开咸阳之前,月神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呵呵,你果然还是沉不住气啊,出来最开始的那个‘美人计’之外,月神大人还说了很多。其中就有苍龙七宿,虎魄,鸿鸣,的一些线索。

    其一:苍龙七宿共有七个碎片,这个你已经知道了,秦国【蛇】,楚国【象】,齐【龟】。燕国【鹰】。赵国【鹿】,魏国【虎】,韩【鱼】。正是组成【龙】的主要部分。

    其二:鸿鸣,乃是铸成轩辕剑的那一块神铁的一部分,因此同轩辕剑能够产生共鸣,当然前提是距离不能太远,最远不过方圆百里。

    其三:虎魄,乃是蚩尤留下宝刀,饱饮鲜血,煞气深重,但是正因为有了这些生灵鲜血的滋养,虎魄以通灵性,着不同于轩辕剑以天地纯洁灵气产生的灵气,虎魄是通过煞气培育灵性,所以虽然力量强大,但却是魔道。”

    听到少司命说了这么多,燕弘的眉头也越皱越深,待到少司命说完,他便急着问道“如果你这一次不能在蜀中答道万叶飞花流大圆满,也就不能开口说话,难道你要把这一大段话,全都写给我?”

    “呵呵,你还真是……”少司命笑了笑接着说“月神大人说过,如果蜀中之行,如果我没能告诉你,那么她会在适当的时候亲自告诉你,还有月神大人说过,她替我卜算过,如果这一次在蜀中我不能达到大圆满,那这一生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万幸,我做到了!”

    “额,只有一次机会,这占卜术会不会太邪门了点”燕弘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随即收拾思绪继续问道“蛇身,鹿角,鱼尾,鹰爪,虎牙;乃是构成神龙的基础,这个我知晓,但是,楚国的【象】,齐国的【龟】,其中意义又是什么?”

    “楚国先祖,本为南方蛮族,后受周天子册封而享国运数百年,这正是天下分崩之际,借外力以镇压国运。”少司命道。

    “原来如此,常言道,龙象之力,看来还真有此一着啊,那龟又是何意?”燕弘问道。

    “龟,乃是玄武化身,齐国位于东海之滨,正扼守【七宿圣地】之门户。”少司命道。

    “天下分崩,以象之力辅助神龙镇压地脉,以玄武之力辅助神龙镇压海眼,这手法当真高明。”燕弘又是一阵感慨。

    “这套手法,又是何人所为?”

    “这个……月神大人并未提及,到得时机成熟想必她会告诉你的、”

    “月神嘱咐你的话,只有这么多了?”

    “是的,其余在无别的了。”少司命答道。

    ‘看来,那个女人,真的知道很多事情,是该找个机会,与月神好好聊聊了,等等,月神都知道这么多,那么作为阴阳家掌教,东皇太一知道的又会有多少呢?真是期待啊。”

    “想通了吗?”少司命见燕弘满脸思索之色渐渐退去,开口询问道。

    “其中牵扯太多,而我们的线索却还是太少,所以暂时没有什么进展。”

    “哦。”

    少司命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但是燕弘却能感觉到少司命心中潜在的求知欲,想来,为苍龙七宿努力多年的她,也非常想知道这个秘密。

    毕竟付出了如此多的汗水,任何人都想看到它开花结果的一天。

第1章 伐匈奴【上】

    秦国,咸阳,御书房。

    室内除嬴政外,坐着五个人:李斯、尉缭、范天石、张迹、王贲,无不是一时叱咤风云的重臣!

    嬴政扫视了一下五人,沉声道:“今天朕招诸卿来,就是商议一下再次北伐的战略战术问题,力争就此一役彻底将匈奴打残,此战即决战!首先,萧相、范相,所有粮草、辎重是否已经完备?”

    尉缭忙道:“陛下,俱已完备,所有准备好的物资六成发往九原,四成发往燕地,后续物资在各地亦在陆续调集,分运两处!绝不会耽搁陛下进军!”

    嬴政闻言点了点头,欣慰道:“这些日子来,范相、尉相着实辛苦了!有你们两位内政奇才相助与朕,联从来就不用担心国计民生,这一点,你二人堪称国家柱石,朕要代表国家和万民感谢你们啊!”

    尉缭和范天石二人顿时感到心中热乎乎的,这几个月来忙得焦头烂额的那种疲惫感立时一扫而空,范天石微笑道:“陛下是大有为之君,臣和萧相也要做大有为之臣,否则百年之后世人岂不要骂我二人拖了陛下的后腿!?这罪过就大了!”众人大笑!

    嬴政也笑了,又问张迹道:“张卿,你刚从大月氏回来,他们的战备工作做得怎么样?”张迹忙道:“两年前,大月氏被匈奴重创,月氏王恐惧,本想西迁以避敌,幸为我秦国将冒顿雄兵引回,所以这月氏王对我大秦是感动得一塌糊涂。毕竟故土难离,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离开家园啊!”众人顿时点头,深以为然。

    张迹继续道:“这次臣出使大月氏,可沾了陛下老大的光了。那月氏王对臣那个客气啊,真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又是赏金赐银,又是奉送美女,那应酬多得险些把臣累死!”众人又笑。

    嬴政也点头道:“是啊,李斯,所谓‘弱国无外交’,我大秦如今国力强盛,匈奴也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有如此强邻,那月氏王自然恭敬得很!希望这句话你们典客署要千万牢记!”

    张迹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后来臣提出秋时请月氏出兵牵制匈奴右部的提议后,月氏王和诸臣却面有难色,他们已是被匈奴打怕了,不敢再主动招惹这个强敌。就在臣费尽口舌要说服月氏国之时,突然灌将军突袭匈奴右部、取得辉煌大捷的消息传到月氏,这月氏王和月氏贵族立时改变了主意,声称同意出兵十万相助,但要求大胜后,匈奴右部草原要划归月氏所有!”

    王贲立时跳将起来道:“什么,这月氏人穷疯了,好意思提这种要求!他们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大本事,跟匈奴打屡战屡败不说,这次又是对付匈奴三部最弱的右部,竟然好意思要这么大的地盘!绝不能同意!”

    张迹笑道:“李大将军不必心急,这要求张某自然是不干的,我说‘如果贵国有实力自行夺取匈奴右部草原的话,自然就尽归你国所有,但如果要我秦国相助的话,最好两国平分’,这月氏王立时便同意了!”

    王贲道:“这不是一样吗?”张迹笑道:“当然不一样!我这样说,一可以示之以利,让月氏人一心一意准备出兵、牵制匈奴右部,使其不得回援王庭;二则留下个埋伏,你们想:凭那月氏人的本事,匈奴右部虽只剩下五万兵员、十数万牧民,但月氏人想取胜的话还是很难,最后还不是要我秦国帮忙!?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匈奴右部的草原应该是我国和月氏国平分之局!毕竟人家也算出了兵、尽了力,总不能一点好处也不给人家吧!”

    王贲这才点了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他们那点能耐,只配得这么大地盘!张大人可真是够阴险的啊,设个好大的套子让月氏人钻!”诸人大笑。

    嬴政也笑道:“暂时给他们一块地盘也无妨,等我们秦国缓过劲来,再慢慢收拾他们!”众人顿时吃了一惊,张迹道:“陛下的意思是,击灭了匈奴,下一步就轮到月氏了?”

    嬴政语重心长地道:“难道你们忘了朕的一句话:‘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大秦现在强,百年之后也许未必强;月氏现在弱,百年之后却未必弱!所以,为了我大秦日后的安全,我国周边决不能留下任何强敌!

    诸卿,我大秦刚从数百年混沌中脱颖而出,正是名将云集、群贤荟萃之时,以后数百年内都不可能像今天这样有这么多杰出的人才,这实是上天赐与我炎黄子孙大发展的绝顶良机。不抓紧时间开疆拓土的话,后辈子孙可是要指着鼻子骂我们无能的!”

    众人顿时陷入沉默之中,默默地思考着扶苏的建议,忽地,李斯道:“陛下所言极是,我们诸人在世之时,至少要为后世子孙打下百年平安!至于百年后我华夏发展如何,就要看我们的后人自己了!”

    嬴政点了点头道:“李斯所言极是,我们这些人在世之时,为后世子孙打下百年平安这当然非常重要,否则岂不让我等枉来世上走一遭!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们其实最要做的是给后世子孙留下一种精神:一种开拓进取,永无止境的精神;一种能文尚武,全面发展的精神。只要这种精神永存,即使我们都故去了,即使后世子孙中再难像今天这样群贤云集,但凭借我们中华民族的整体实力,我z国无论是什么朝代,都将是世上最强大的国家!朕想,如果我们做到了这一点,即使两三百年之后,z国改朝换代了,秦不存在了,但我们在座诸位却依然可以名垂青史、辉煌千年!”

    诸人听得热血沸腾,z国人最重荣誉,这名垂青史、辉煌千年的盖世荣誉是多么的诱人啊,顿时让诸人斗志昂扬、跃跃欲试!

    李信是急性子,面红耳热地道:“陛下放心,臣豁出去这百来斤,也要给后世子孙看看他们的老祖宗是多么的英勇无敌!这次不打得匈奴流血最后一滴血,臣绝不收兵!”

    诸人闻言大笑,嬴政亦笑道:“李将军真是勇将也,很好,有这种精神就难取胜!现在,诸卿商议一下,我军应采取何种策略与匈奴展开这一场生死决战?”

    众人顿时仔细地看着扶苏身后那一幅巨大的地图,开始默默思索起来。

    不久,李斯出声道:“陛下,臣讲一讲总体的战略!”扶苏笑道:“好,那朕和诸卿洗耳恭听!”

    李斯起身,来到地图之前,众人的目光亦随之变动!

    李斯沉声道:“匈奴三部之中,现在是王庭一支独大,大概有十四万左右兵力,左部六万,右部五万,实力已经大为削弱,几乎被我国打回到冒顿即位之初的原形!根据其兵力部署情况,臣的用兵之意是这样的:匈奴右部有月氏人出兵十万牵制,在重利的引诱下,这些月氏人必然十分卖力,所以,这匈奴右部五万骑兵基本上没有可能回援王庭。不过,考虑到月氏将领那比较低劣的本领,虽然兵多,也难以保证万全,故臣建议调‘破军’铁骑进入高阙以北阳山之中埋伏。如果月氏人取胜、击灭匈奴右部,那‘破军’就不必出动;如果月氏人不幸被匈奴右部击败的话,匈奴人以少胜多,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也是非常惨重的,‘破军’这时要做的是:立即迅速出动,昼夜北突,一举将残存的匈奴右部彻底击灭,避免其回援王庭或转向东南截断北原以北我军主力粮道!

    匈奴重建的左部实力不过六万人,比右部稍稍强了一些,但聚集在燕地的我军轻、重骑兵就达到十二万人,远远超过了匈奴的实力。凭韩将军的用兵之能,取胜自无任何问题,不过,却是用不着全部出动。我建议,只动用轻骑兵五万、重骑兵一万,但所有马匹都带上随征,这样每人就拥有四匹战马,机动性大大增强,比匈奴只强不弱;又因为这些战马都提前一个月喂食了粟米,体力非常强健,而且现在正是秋肥马壮之时,所以可以轻易追击到匈奴左部主力,与其决战!如果韩将军动作快的话,说不定击灭完匈奴左部之后,还可以乘势向王庭方向运动,策应我中军主力大军!

    最难对付的就是匈奴王庭主力十四万人,目前我军在北原待命的轻重骑兵有十三万,咸阳有重骑七万、轻骑五万,还有五万新式步兵,这样可用于对付匈奴王庭之兵就可达到三十万人。但我国目前的实力支持不了这么多兵力的北征,所以臣和诸将商议后,决定只动用其中一半兵力,即轻骑十二万、重骑三万,以蒙恬将军的用兵才能,这样的兵力足够了。而且我军现在的马匹数量,正好可以保证这十五万骑每人四马的水平;同样,这些马也提早一个月喂食了粟米,保证了战马有充足的体力进行漫漫征途!而亦适用于草原征战的新式步兵由于机动性稍嫌不足,不适宜此次长距离与匈奴主力进行周旋、鏖战,所以他们不随同出征,但是做为后勤部队,保护粮道的畅通还是非常合适的!

    由于这次北征的目的是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匈奴之患,所以不达目的是不能随便收兵的,这样,对我军后勤补给的要求便非常之高,臣也做了两手准备:一、责成各军将领尽量以战养战,夺取匈奴人的马匹、牲畜做为给养,尽量少依靠国内补给;二、保证蒙恬一路军的后勤补给任务的兵力将达到三十万人,动用了九原、关中、巴蜀大量的步兵、人力和物力;保证蒙恬一路军给养的有十五万人,主要从燕、齐、赵三国就近补充。

    臣考虑过了,如果蒙恬、蒙毅两位将军在三个月内能够解决战事,并且有三成左右的补给靠以战养战的话,我国的国力还是可以承受的。不过,经此一役后,如果不能彻底解决匈奴,恐怕我军至少三年内都不可能再有大规模北出塞外的能力了,这一役将要动用的国家资源太多了!”

    嬴政闻言点了点头道:“很好,尉卿所言甚合朕意,看来太尉署为这一战还是进行了周密的谋划的,朕心甚慰啊!不过,正如通古【李斯的字】所言,这一战堪称举国之战,如果不能彻底解决问题,日后就又有麻烦了,所以,临行前朕要好好为将士们一壮行色,国家前途如何就要靠他们这一役了!”

    王贲杀气腾腾地道:“陛下放心,匈奴王庭不还是还有陛下隐藏的一着暗棋吗,再加上三军用命,我就不信那冒顿这回还不死!”在座诸人基本上都心知肚明,不禁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漠北王庭单于金帐之内亦是重臣云集,但是人人脸色沉重,皆有忧色。

    坐在王座上的冒顿更是阴沉着脸,眉头皱得紧紧,向赵胜看了看道:“军师,你将目前秦国的情况说一说吧?”

    “是,大单于!”赵胜点了点头,起身道:“据斥堠哨探所报:目前,渔阳以及北原两地秦军正在大规模集结、调动,无数粮草、辎重亦星夜运至,看来秦亦是打算今秋倾举国之力再与我大匈奴决一死战了!不过,秦国上一次北进距今不过两年,国力没有完全尽复,所以此次出动的兵力应该不可能多过上次,但也不会少于二十万众。而且据可靠消息说,大月氏国亦是整兵备马,大约有十万骑兵正在准备穿越千里流沙海向我右部之地进击。也就是说,我大匈奴马上将要遭到秦和大月氏三十万以上兵力的合击,而我大匈奴倾国之兵亦不过二十五万,兵力上丝毫不占优势啊!”赵胜说着,看了看众将,发现众人皆有忧色。

    这也难怪,大月氏国倒是无所谓,但秦军屡屡击败匈奴,打得匈奴军一点脾气都没有,使得匈奴人对秦国皆有惧意!

    赵胜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十分严肃道:“更可怕的是,据斥堠潜入咸阳哨探所悉,秦国这回的口号是:毕奇功于一役,不将我大匈奴族灭,誓不回军!所以,这一战将事关我大匈奴的生死存亡,还请诸将能够各自用命,拼死退敌!”

    众将闻言面色更为沉重起来,冒顿却是握紧了双拳,大声道:“我大匈奴是草原之王,是不可战胜的!既然秦军要来,那我冒顿就奉陪到底!各位大匈奴的勇士们,为什么都阴沉着脸!?你们平素的勇气都哪里去了!?你们还像是大昆仑神的子孙吗!?告诉本单于,你们有信心取胜吗?”

    “有——!”众将被冒顿一阵大骂,亦被激起了血性,狂吼一声,个个红着眼睛如同饿狼一般!

    “很好!”冒顿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本单于就讲一讲具体的迎战部署!

    首先,立即通传右谷蠡王领右部残余兵马全力阻挡住月氏骑兵,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不能让月氏人和秦军对王庭形成合击之势!以右谷蠡王的勇武和老练,月氏人虽然人多,在他那里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其次,急令左贤王和左谷蠡王将部众立即退往漠北深处,以免受到损失;同时,六万骑兵注意避战,那蒙恬太过狡猾,无论正战还是奇战,左贤王和左谷蠡王都不是他的对手,惟有不与其战,将其渐渐引往漠北深处,才有可胜之机。

    最后,就是我王庭与秦军主力的决战。鉴于秦军的强大实力,本单于考虑再三,决定动用三个策略与秦军决战:一、王庭部队立即向北迁移,以免受到损失,做到秦人所说的坚壁清野;二、各部退走时,将一些牛羊杀死,弃与湖泊、河流之中,以传染瘟疫,削弱秦军战力;三、我军主力集结在一起,保持与秦军的合适距离,将其缓缓诱往漠北深处,待秦军疲惫之后,再与其决一死战!

    你们对本单于的部署有意见吗?”冒顿说完,扫视了一下众将。

    草原人战性如狼,强则攻,弱则退,那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并不像z国人那样死战不退才是好汉!

    众将闻言互相看了看,新任左大当户扎木尔尔搭道:“大单于,其它的我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将牛羊杀死、弃于河流湖泊之流之中以传播瘟疫,这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大草原是我匈奴人千百年来的家园,如果被瘟疫所占据,那么就算击败了秦军,我大匈奴又往何处游牧!?”

    众将闻言纷纷点头,阿胡儿亦道:“是啊,大单于,漠南草原离秦国太近,十分不安全,如果漠北草原再不能游牧的话,我大匈奴就是打胜了,也再无立足之地!总不能往极北之处迁移吧,那里实在是太冷了,出产又少,实在难供我们部族存活啊!”

    冒顿却是阴沉了脸道:“都给本单于住嘴!你们知道什么!?如果这次我大匈奴败了,举族都会完蛋,日后这大草原上能不能再有我匈奴人的名号都很难说!而只要难够击败秦人,那么秦人至少三五年内无再犯我大匈奴之力,我们可以暂到极北之处呆上一两年,等瘟疫过去再回到漠北不就行了!瞧你们那点出息,不要再说了,此事已定,不再更改了!”

    诸将闻言面面相觑,只好应允。苏库亦皱了皱眉头,暗暗心惊!

    于是,即日起,匈奴各部族开始北迁,同时杀死大量牲畜弃于河流、湖泊之中,做好了与秦军决一死战的准备!

    与此同时,一名丁零密使携苏库秘信火速赶往中原而来!

第2章 伐匈奴【下】

    ps:新的一卷开始了,九天需要整理一下,安心休整几天,下周二恢复更新。

    …………………………

    蒙恬奉命统领六万轻重骑兵北出燕地、直击匈奴,六万精骑出发后花费了半月时间越过八百里漠南草原、四百里茫茫沙海进抵至乌云海湖畔。当日,秦军在乌云海湖畔扎下营寨,一边休整大军,一边等待着匈奴左部主力大军和部族位置的准确情报!

    两天后,大量斥堠哨探所得的情报陆续传回乌云海,早就秘密隐藏在匈奴部族内的‘罗网’密间也或明或暗地送来大量珍贵的情报,使得极为重视情报收集工作的蒙恬很快便获得了第一手资料。

    当夜,蒙恬紧急召集众将议事,须臾皆齐!

    看着席中巨大的地势沙盘,神采奕奕、踌躇满志的蒙恬对诸将道:“各位将军,经过对各方收集来情报的分析和汇总,目前匈奴左部主力大军和各部族所处位置已经基本明确!

    各位请看,目前匈奴各部族所处位置是东北方千余里外的茫茫山野、林海之中,这片广褒的山林,匈奴人称之为‘图卧尔朵’,意为‘被树木和大雪覆盖着的地方’(现大兴安岭)。这里人迹罕至,野兽丛生,不少山岭除了短暂的夏季外,几乎终年被积雪所覆盖(古代的天气比现在冷得多),真可谓是游牧民族掩藏踪迹的天然屏障。要不是我国十分重视情报工作,恐怕还真难找得到他们。

    而匈奴左部主力约五万余人离我们却不是太远,大概在我们北面稍稍偏东三百里外的图愣河谷附近,附近每每出现的匈奴斥堠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根据匈奴人的这些部署,各位将军有什么看法?”

    众将互相看了看,又沉思了一会,生于、长于斯的克烈保宗起身道:“大将军,这附近原本是我东胡人的家园,末将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据我判断,匈奴人这回比起上回更加的阴险,分明是一边搞坚壁清野、不让我军有以战养战的机会,另一边却与我若即若离、想对我军实现‘诱敌深入、疲而击之’的战略!不知大将军和诸位将军以为然否?”在大秦多年,克烈保宗的秦语已经说得十分流利了,甚至平时还识了不少字、读了些书,有时还能掉掉书袋子!

    诸将闻言纷纷点头,大以为然。蒙毅点头道:“这匈奴人分明是怕了我们,才用这种卑鄙的战法!不过,确实很难对付啊,匈奴人始终消极避战,而我军却困于后勤、不能久战,若长久相持下去,战略主动权将始终在匈奴人手中!一旦我军无力而退,匈奴人紧追不舍,我军必然吃亏啊!”

    吴芮道:“怕什么,我军现在机动性丝毫不弱于匈奴人,战马喂食了一个月的粟米后,体力更是非常之好。我看咱们就对匈奴军主力穷追不舍,追得他没力气逃了,他自然就会回头与我军决战!”吴芮此言一出,赞同的人不少,看来这建议还是有些市场的!

    蒙恬却笑了笑,没有言语。卫元笑道:“咱们还是听听大将军的意见吧,草原征战本就不是我等的专长!”“对,对,大将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您就说说吧!”众将七嘴八舌地道。

    蒙恬笑着点了点头道:“诸将多熟读兵法,怎么不知灵活运用呢!?其实,无论马步、步战、还是水战,抑或是平原战、山地战、草原战,它们的精粹无非是:动用一切手段,争取战略上的主动权,最终击垮敌人!

    如果我军气势汹汹地穷追匈奴军主力,虽然我军战马体力较好,但恐怕两军不北遁千里之上是难以交兵的。这样远的距离,我军即使追上了,战马积存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时两军鏖战,我军即使仗着兵革之利胜了,恐怕这死伤也是非常惨重的。万一途中被匈奴趁乱设伏,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所以,这是下下之策,是我军被匈奴人所调动、失去了战略主动权的劣境!

    又有人说,那我们不去打匈奴主力,直接去抄匈奴人的老巢,那不就行了!当然,这比穷追匈奴军要好些,失去了部众支持的匈奴军就是无根之萍,再难蹦达上几天,可谓中策。不过,你们想过没有,这‘图卧尔朵’山险林密,在没有消灭飘忽迅捷的匈奴军主力之前,深入到这样的险境去抄其老巢,万一被匈奴主力秘密回军,截于险谷、断隘之处怎么办!?那恐怕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全军覆灭之局。这样战略主动权是我军和匈奴人平分的,但也不是最理想的手段。”

    众将闻言傻了眼,打匈奴军主力也不行,去抄匈奴军后路也不行,那这仗怎么打!?

    见众将迷惑,蒙恬笑道:“你们要记住这句话‘名将者,要善于调动敌人,入我壳中’!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夺回战略上的主动权,我的具体构思是这样的:首先,我军速速整军备马,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穷追匈奴军主力而北上。这时匈奴军必以为我军中计,定会日夜北遁,以图引我军进入漠北深处。

    其次,我军前两天可诈做追敌心切,尾追而不舍,但此时注意切不可尽全力,要适当保留马匹体力!等到了八百里外的胡康河谷附近时,我军突然挥军向东北急进,猛扑四百里外的‘图卧尔朵’深处。这时,匈奴军必然大乱,火速抄近路想抢先进入‘图卧尔朵’以抢占先机!这样,匈奴军就为我军所调动,拱手让出了战略主动权,我军的战机便来了。

    第三步是这样的:匈奴军为我调动后,我军却并不真去打‘图卧尔朵’,而是于夜秘密回军,伏于匈奴必经之路。等匈奴人随后仓促穷追而来、筋疲力尽之时,伏兵尽起,将匈奴人尽歼于大草原之上。然后,我军再无后顾之忧地深入‘图卧尔朵’,将匈奴各部族扫荡干净!

    此为‘将计就计、声东击西、以逸待劳’连环三计,这匈奴人大多有勇无谋无辈,必不能识破我计。只此一役,本帅就要让匈奴人精锐尽丧、左部尽灭!诸将以为此计如何?”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大为感叹:“蒙大将军真是阴险啊!有道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怎么就想不出来这么好的计策呢!”卫元乐道:“哈哈,大将军,妙啊!击敌所必救,再于中途设伏,匈奴人此次必死无疑,看来,以后这茫茫大草原就是我秦国的地盘了!”众将一阵大笑。

    蒙恬是何等的聪明的战争天才,在他的面前要抢得战略主动权,不能说势比登天,至少z国历史上还没几个人能做得到。当然,这些匈奴人更是不行,遇到,蒙恬,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四天后,‘图卧尔朵’西一百三十里外,莫罗河谷地。

    莫罗河,一条在谷中蜿蜒穿行的小河,是匈奴军主力驰援‘图卧尔朵’部族的必经之处!

    清晨,河谷附近青草葱郁、野花飘香,潺潺流动的溪流清澈见底,不时有早起的鹿群、黄羊出现在溪岸边饮水,一副安宁恬静的的美丽图景!

    忽然间,西方传来传来隐隐的奔雷之声,惊动了河谷北端一座小山上的一群黑甲骑士。蒙恬登高向西远眺:西方烟尘滚滚、蹄声隆隆处,一条巨大的白线正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而来,迅速接近莫罗河谷!

    蒙恬坚毅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挥了挥手道:“传令,大军注意隐蔽,随时待令出击!”“喏!”几名传令兵飞奔而去。

    蒙恬又观察了一会敌情,见匈奴大军离莫罗河谷越来越近,便又挥了挥手,转马率亲兵悄悄退入山林之中!

    转眼间,飞驰而来的匈奴大军迅速突进并不宽敞的谷地,立时间河谷中一阵大乱,无数受惊的鹿群、羊群在震耳欲聋的蹄声中四处奔逃,真有点‘土匪进村,鸡飞狗跳’的意思!

    要是平时,善猎的匈奴人一定会对眼前如此多肥美的猎物欣喜万状,只可惜他们心有所系,顾不得猎杀这些唾手可得的猎物,便迅速来到莫河罗边,趟着只深及马腹的莫河罗便纷纷向东岸急进!

    一时间,谷中人喊马嘶、水花四溅,真是好不热闹!

    看看数万匈奴军已有三四成渡过浅浅的莫罗河,忽然间河谷北端的小山上突然射出一排尖锐的响箭,那刺耳的声音立时拖动着长长的尾音回荡在莫罗河谷之内。

    尚未渡河的的匈奴军正一愣神间,猛然北、南、东三面喊杀声震天,蹄声滚滚处,也不知道有多少秦军杀将前来!

    匈奴军顿时一阵大乱,皆知中计。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蒙恬之威名经前年一役后在匈奴人中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见又中了,蒙恬埋伏,想起蒙恬的凶狠与毒辣,这些匈奴人顿时是慌了手脚,在河谷中挤做一团,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逃!

    听着那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新任左贤王阿史那尔和左谷蠡王吐火罗加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左贤王那史那尔慌道:“完了,完了,又中了蒙恬那小子的奸计了!左谷蠡王,你看现在该怎么办?”这左贤王阿史那尔是冒顿的堂叔,得任左贤王靠的是血统而非能力,故在危急之时竟慌得束手无策!

    左谷蠡王吐火罗加忙道:“左贤王,还是赶快撤吧,再留在此处,必然全军覆没!”左贤王那史那尔忙道:“好好好,快撤,快撤!”当即拨马和吐火罗加二人率先逃之夭夭!

    立时间,河谷中角号声大作,尚末渡河的匈奴军便纷纷向来路逃窜而去。见后军已逃,正在渡河和已经渡河的约两万匈奴军顿时慌了手脚,一窝蜂地向亦回过身来逃窜。一时间,莫罗河中人挤人、马挤马,那是一个水花四溅、乱作一团!

    就在此时,北、南、东三面大批秦军如雨般奔来,南、北急冲而来的是秦军轻骑,而东面的则是武装到牙齿的秦军重甲骑兵。

    立时间,秦军乱箭如蝗,惶乱逃窜中的匈奴军顿时响起一片惨叫之声,不少人见秦军急速迫近、来不及逃窜,当下凶性大发,回身便与秦军鏖战。立时间,河谷中杀声震天,两军将士短兵相接,杀成一团!

    蒙恬见状,率亲兵急登高处,以红旗和鼓声指挥作战。

    当下,一阵战鼓轰响处,急突而至的南、北两支秦军轻骑突然裂开,放过匈奴逃军之锋刃,而是对准其腰际像一柄尖刃似的猛突进去,霎那间将一字长蛇阵似的匈奴逃军拦腰截断、将余部团团包围起来!

    这下可好,在包围圈外的匈奴军不敢恋战,只顾夺路而逃,霎那间窜出河谷;而被秦军轻骑兜住的那万余匈奴残军立时慌了神,拼命似地左冲右突,却都被布阵森严的蒙恬以鼓点和红旗调动三军奋力击回。一时间,莫河罗西岸秦军以三万优势兵力围住来不及逃窜的匈奴军一顿猛杀,直杀得匈奴人尸首滚滚、血流成河!

    莫罗河东岸的两万匈奴军更是凄惨,根本来不及渡河西逃,便被一万五千名秦军重甲骑兵急速赶上。秦军重骑兵最善临阵冲突、接敌死战,他们坚实的甲胄根本无畏匈奴人的短弓,就是一般匈奴弯刀击在他们的甲胄上也很难砍穿他们的精钢鱼鳞细铠。

    于是,一时间,秦军大批重骑兵直如下山的猛虎般突入匈奴乱军之中,那是怎一个威风了得:个个重戟过处,所向披靡,直杀得匈奴人鬼哭狼嚎、东逃西窜,竟是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原本清澈见底的莫罗河便被腥红的热血所染红,河岸边尸积如山,惨烈无比!

    蒙恬站在峰顶,冷静地看着河谷内依然正在激烈进行的战事,不时的发出一两条准确的号令,如臂使指般轻松地指挥着秦军痛歼匈奴!很快,随着无论兵力、精力、心理、战力都占据明显优势的秦军将残存匈奴军压缩到一个直径不足五百米的圆形地域后,蒙恬下达了最后一个作战命令:自由攻击,全部击灭!

    立时间,数万秦军四面涌上,以强悍的重装骑兵为先锋,轮番冲突残存匈奴军,很快就让匈奴人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在太阳刚刚升至正中的时候,莫罗河谷的战斗已经结束。莫罗河内,一片赤红,到处都飘浮着匈奴军和战马的尸体,密集得几乎将原本就不深的莫罗河塞断。河谷西岸,放眼看去:青草黄花之中,到处都是狼籍、碎裂的尸体残片和内脏,那原本黑色的沃土此时变成了紫褐色,几乎被大量的热血所浸透……

    惨烈的莫罗河谷,数以万计的匈奴将士用他们的生命和热血成就了它的英名!

    蒙恬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皱了皱眉头,平静地下令道:“传我将令,重骑兵留下,处理战场,不要留活口!轻骑兵立即编队,向西追击,彻底击灭匈奴人!”“喏!”有传令兵应了声,飞奔下山传令!

    很快,山谷中蹄声隆隆响起,数以万计的秦军轻骑卷起一阵凄厉的狂风,向西急卷而去!

    ……

    却说左贤王阿史那尔和左谷蠡王吐火罗加二人率残军万余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般逃出河谷,一路丝毫不敢停留、疯狂向东狂窜,只半个时辰,就窜出去三十余里地,端的是神速非常!

    看看身后莫罗河谷已远,而秦军一时并没有追击上来,已经连日急奔、几乎筋疲力尽的匈奴兵们这才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慢慢地缓下马来、喘上几口粗气。

    阿史那尔也是将一颗提着的心暂放回了肚里,却苦笑道:“左谷蠡王,这蒙恬小贼好生奸诈,原来打‘图卧尔朵’是假,实际上却在莫罗河谷等着我们。不过,这回折却大军,大单于那里如何交待啊!”吐火罗加也是傻了眼,想起因战败被处死的上任左贤王,不禁打了个寒颤道:“是啊,如今主力折尽,就凭这点兵力根本不是那蒙恬小贼的对手,若小贼挥军东进,‘图卧尔朵’中的部众也就完了!我等兵力折尽、部众损尽,大单于一定会拿我二人开刀的!”

    一时间,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二人的脸上是阴云密布、愁雾惨淡,真是刚出虎口又有奇险!

    良久,阿史那尔忽地低声道:“左谷蠡王,不如……”眼睛里精光闪动,阴晴不定。

    吐火罗加吃惊道:“左贤王的意思是……”压低了声音道:“投降?”

    阿史那尔低声道:“是啊,否则我等必死无疑!而且我看秦国现在国力强盛,名将如云,我大匈奴根本不是对手,与其被赶到极北之地受苦,不如降了秦军、以享受中土的荣华富贵!你看如何?”

    吐火罗加倒吸了口冷气,生生咽了口唾沫,有些心惊肉跳、又有些心动地道:“这、这能行吗?秦军不是不要俘虏的吗,会接受我们的投降?”

    阿史那尔目光中精光闪闪,肯定地道:“这不是一码事,打仗时自然要对敌凶狠,但面对主动投降之敌,哪有不接受的!?这秦皇不是糊涂人,蒙恬那小贼也不是笨蛋,应该会接受的。而且,我们还可以招降部众全部归于秦国,你想这蒙恬能不乐意!?说不定,秦皇一高兴之下,还会厚待我二人呢!”这阿史那尔打仗是个蠢蛋,耍阴谋诡计倒是个好手。

    吐火罗加咂了咂嘴,还是有些感到不太保险,犹豫道:“你虽然说得有理,可是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定。不如咱们派人去试试看!如果接受我们投降,我们就率众前往;如果不接受,那我们就只好远遁漠北了!”阿史那尔也觉得这是稳妥之计,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正当二人合计之时,忽然间西方蹄声如雷,地平线上突然冒出一条巨大的黑线,旌旗猎猎处,一支秦军铁骑如风般卷将上来。

    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顿时惊得面孔惨白、一如土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秦军在这里还设了伏兵。其实并不奇怪,天才蒙恬凡与敌对战,不出手则已,出则必中,哪一次都是一击毙敌,决不会给敌人喘息和反击的机会,蒙恬之狠辣就在于此。他之所以在莫罗河谷对匈奴溃兵采取拦腰而击的策略,就是免得匈奴人困兽犹斗,但他可没有打算就此放了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二人,东胡大将克烈保宗早率一万轻骑、五千重骑伏于二人退路,准备来个生擒活拿呢!

    看着秦军越逼越近的阵线,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二人看了看身后疲惫不堪、面色惊恐的部下,不由得一脸绝望。

    阿史那尔哭丧着脸道:“左谷蠡王,来不及试探了,咱们就降了吧!反正不降今天是死定了,若降了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吐火罗加顿时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沮丧地道:“好吧,咱们下令投降!”

    却说克烈保宗正气势汹汹地率秦军杀将前来,忽然间,前面匈奴军突然停住了脚步,而且阵前飘起了白色的旌幡,竟然是投降的信号!

    克烈保宗猛吃了一惊,急忙挥了挥手,压下秦军突击的速度,在匈奴军阵前二三百步处停下了脚步。克烈保宗打马出阵,大喝道:“匈奴人,你们是要投降吗!?有领头的,站出来!”

    左贤王和左谷蠡王二人连忙纵马出阵,二人恭敬地拱了拱手道:“克烈保宗将军,久仰大名了,我二人愿率残部归降大秦,而且愿意招降所有部众同归!请您接受我们的归降!”

    克烈保宗咧了咧嘴,本来他还想大杀一顿呢,却碰上两个软柿子,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吧,这么大的事,本将军不敢做主,我马上派人去向韩大将军禀报!你们呢就地休息,不许妄动,否则格杀勿论!”左贤王和左谷蠡王二人忙点了点头,下令道:“三军原地休息,不许妄动,否则格杀勿论!”

    克烈保宗点了点头,一边命斥堠飞禀蒙恬,一边小心翼翼地戒备着身前的匈奴军。克烈保宗是谨慎之人,他并不能确定这匈奴人是真降还是假降,要是有个闪失的话,军纪森严的韩蒙恬可不会放过了他!

    一个半时辰后,正当交出了自己生命安全的匈奴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身后蹄声滚滚处,数以万计的秦军轻骑卷将上来,立时间将万余匈奴残军彻底包围在一起。克烈保宗松了口气:“大势已定,总算放心了!”

    就在众匈奴将士忐忑不安的时候,忽然间北面秦骑裂开一阵缝隙,蒙恬率百余亲兵驰入圈中。蒙恬勒住了马,冷静地看了看眼前惊惧不已的匈奴残军和面色惶恐不安的左贤王、左谷蠡王,忽地坚毅的脸上堆上了热切的微笑:“左贤王、左谷蠡王,欢迎你们二人归降我大秦,本将军代表秦国接受你们的归降!”

    左贤王和左谷蠡王顿时大喜,知道自己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二人互视一眼,连忙下马,拜倒在蒙恬面前道:“多谢大将军接受我二人的归降,我们立即招降‘图卧尔朵’中的部众,一同归降秦国!”

    蒙恬大喜,亦下马将二人扶起道:“如此甚好!你们只管放心,以前我们是敌方,自然不会留情,今后既是自家人,我大秦亦会像对待东胡部民一样善待你们。当然,这也要你们自己安份守已才行!”蒙恬这一番话是软中带硬,安慰中不忘警告!

    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都不是笨蛋,忙道:“请大将军放心,我二人皆是真心归降,决不敢再有异心!”蒙恬笑道:“那就好!现在,就请两位贤王下令部众放下武器,接受我秦军的整编,同时再派出使者招降‘图卧尔朵’中的部众。等人到齐后,本将军立即安排你们南下燕地,然后上报陛下,为你们安排一处肥美的草场,让尔等安居乐业!当然,两位贤王适时而归,本将军自然亦会在陛下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你们也知道本将军是陛下的义子,在陛下面前说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顿时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荣华富贵已从天而降的美景,急忙点头道:“若如此,我二人决不敢忘记大将军的恩德!”连忙回身,下令匈奴残军放下武器。

    众匈奴残军见大势已去,南归秦国、和东胡人一样安居乐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总比时时在漠北草原上忍饥挨饿的好,于是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趁无人注意时,**悄悄地对蒙恬道:“大将军,您真的要接受这些匈奴人的归降!?万一日后陛下不允,这可如何是好?”蒙恬淡然道:“陛下说不要匈奴俘虏,又没说不准接受匈奴人投降!现在接受这些匈奴人的投降,不仅可以减少我军的伤亡,而且也可以轻松获得大量战果,为何不要!?日后,如果陛下不允,就将这些匈奴人都杀了便是,那时他们手无寸铁,不是更容易对付!?反正匈奴国马上就完了,也没有人会为他们喊冤!曹将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瞠目结舌半晌,愕然地点了点头,心中却胆寒不已:“这韩大将军可真是阴啊!”

    很快,秦军将匈奴人的武器收缴完毕,即押送着归降的匈奴军在莫罗河谷西边不远处扎下营寨,等待‘图卧尔朵’匈奴各部族的归降!

    数日后,多达二十余万的匈奴各部族陆续从‘图卧尔朵’中走出归降。半月之后,冒顿费尽心血重新组建的匈奴左部再次从广袤的大草原上消失了,苍鹰再折飞翼!

    不久,蒙恬统军押送着二十多万匈奴降兵和部众南归燕地。但是,蒙恬本想西进匈奴王庭、与蒙恬会合的策略也因此而放弃,不能不让蒙恬心中颇有些遗憾!

    至此,匈奴再次灭于蒙恬之手!

    至此,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马,长城以北,河套之地,正是归入大秦版图。

第3章 祸起萧墙

    蜀中,成都行宫。

    燕弘望着手中的一卷竹简,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减,眉宇间更是带着一丝钦佩。

    斜斜的夕阳洒下,燕弘就这么惬意的背靠着一颗绿树,抬头仰望着天际的那火红的晚霞。

    脑海中仿佛呈现出,蒙恬在漠北那纵横来去,万夫莫敌的盛况。

    匈奴终究是败于大秦,蒙恬也不愧是帝国的俊才将星,虽然仅凭这竹简上的只言片语,不足以完整描绘出战场之险峻,但也足以证明蒙家兄弟的实力。

    但换言之,帝国经历了如此大规模的一次战争,就连一向镇守桑海的李斯也被紧急召回咸阳商议军情,嬴政对这场战争的重视可想而知。

    以扶苏那较为宽仁的性子,就他一个人留在桑海,相对的桑海城倒是能平静些日子了。

    转眼数月弹指而过,再过几日便要在动兵戈,不知道这回能有几成胜算。

    “启禀夜帝大人,公主殿下请您到正厅一叙。”

    门外一位侍女细腻的声线传来,燕弘不禁莞尔,看来这玉阳公主,这数月呆在行宫也是颇为烦闷了。

    离二月二之其还有几日,片已经开始动手了吗?

    少顷燕弘换了衣裳,踱着步子向正厅而去,期间还不忘走走停停,欣赏一番这行辕之中初春的景色,当真十分悠然。

    ………………

    行宫,正厅。

    当燕弘踱着步子来到正厅的时候,却发现他是最后一个到得,连平日里性子恬静的少司命也赶在了他的前头。

    “姬先生好兴致,想必这一路是缓步慢行,看遍本宫行辕中这春日景**?”

    “公主殿下所言不差,本座正是细心的欣赏这殿下这行辕中别致的春景。”

    虽然明明听得出玉阳公主言语之中的不满,燕弘却不在意,没办法和女人较真,男人永远吃亏,尤其是从小娇生惯养的皇家女。

    “哼!”玉阳公主见燕弘浑不在意的样子,心中更是憋屈,在她的记忆中已经许久没有碰过这样的软钉子了。

    说来也无怪她这般焦急,前番她意气风发的率领两万大军进攻蜀山,却是惜败而回,反而欠下了黑冰台一个人情。

    今次若是再不能有所作为,那改日当真到了嬴政的御书房中,她可真就有些抬不起头来了。

    瞧着玉阳公主脸上神色,燕弘洒然一笑“殿下莫怪,今日殿下召集我等前来,想必早已成竹在胸,又何必如此急躁呢,殿下应该知晓此乃兵家大忌。”

    玉阳白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脸上的神色却是好了许多,正如燕弘所言,若不是将底下的事全都处置妥当,眼下这几位高层,也不会聚到一起。

    “姬先生所言不无道理,本宫的确以处置妥当,然军国大事不可怠慢,还请姬先生谨记。”

    “如此,姬某记下来,还请殿下介入正题吧。”

    被燕弘这话一说,就连一旁笑而不语的姜瑜也有些莞尔,眼前这位夜帝大人显然是不着急,甚至可以说不在意,但如今这句话说出来,倒像是公主殿下在瞎耽误工夫似地。

    三寸不烂之舌,当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稻草说成黄金。

    玉阳公主被燕弘的话噎了半晌,这才缓过气来“如此诸位便入座吧。”说完了这句场面话,终于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了心头浮躁的情绪。

    随后诸事皆定,众人围着正厅中的巨幅蜀山地图,落下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笔.

    ……………………

    与此同时,关中,咸阳。

    一座精致的府邸之中,一位面容俊朗的少年,仰望着碧蓝的苍穹,心头思绪万千。

    “十八世子,章邯求见!”一位宦官摸样的人,走到这位十八世子身旁,悄声说道。

    “言喜,叫他进来吧。”

    “是,公子。”那位名叫眼喜的宦官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顷刻之后,一位身着青袍的高瘦男子走入这别致的花园中,身旁领路的以不是言喜,而是另一位高阶职司。

    “崇信,你吩咐下去,我与章大人有要事商议,任何人不得踏进这座院子。”

    “是,公子,奴才记下了。”

    看着崇信离去的背影,十八世子眼中的谨慎逐渐褪去,有这位心腹之人守在外头,他总算放心些,就像嬴政对赵高放心那般。

    “章邯呐,眼下一切准备的如何了?”

    “回禀胡亥公子,赵大人自桑海传讯来,说大公子一切如常,但是……”

    “但是什么,在我这里,就不必顾忌了。”

    章邯思索片刻,看着这位十八世子沉着的表情,终于还是可都道“只是李大人如今,仍不明确,赵大人信中说,此需公子好生思量。”

    “李斯吗?这位老丞相啊……不知该说他老臣谋国,还是该说他待价而沽,如今父皇身边,除却大哥与本公子,还有何人入得父皇之眼,他竟然还是如此谨慎,好叫本公子失望啊。”

    话语虽说得平静,但是站在一旁的章邯却有些不寒而栗,不愧是在赵高手中成长起来的皇子,一言一行虽有皇家气度,但始终是带着些赵高的影子。

    每一言每一语看似温和谦恭,但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能知晓这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啊。

    “好了,桑海之事,暂且压下,蜀山那一处你和她准备的如何了?”胡亥的语气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期待。

    “回禀公子,那位夫人说,一切无需担忧,蜀山之地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帮助公子完成心愿。”章邯口中答的中肯,但若是有可能他仍是不想去与那个女人见面,因为那一股飘渺无垠的巨大压力,实在是不太好受。

    “呵呵,章邯呐,是不是又在她那里吃了些苦头了,的确武道宗师与你这沙场悍将相比,的确有云泥之别。”

    “不敢,此乃末将分内之事,怎敢言辛苦二字。”

    “行了,你也不必过谦了,待到本公子隆登九五的那一日,你便是玉阳的东床佳婿。”

    “谢公子厚爱!”

    “行了,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你只需记着,只要那位夫人得手,第一时间将物件送来就是了。”

    “诺,末将遵令!”

第4章 蜃楼启·虎魄现

    ps:下午刚收到的消息,我住的这个区要停电,从明天到下周四,所以就先赶出两章节,把情况说明一下,来电了会恢复更新的。

    …………………………

    二月二,桑海。

    温暖的朝阳洒下大地,那略显寒冷的黑色正在缓缓退去,又是一个新的日子。

    张良与卫庄并肩而立,淡金色的晨曦投射出那略显晦暗的影子,墨玉麒麟在其中若隐若现。

    “又是新的一年啊,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卫庄略显低沉的声音,却有其独特的魅力。

    “是啊,这个冬天过的真是安逸。”张良说道此处,略微停顿了片刻,抬头看了看渐渐隐去的启明星沉声道“了啊——!”

    古时,人们观察到苍龙星宿春天自东方夜空升起。秋天自西方落下,其出没周期和方位正与一年之中的农时周期相一致。

    春天农耕开始,苍龙星宿在东方夜空开始上升,露出明亮的龙首,夏天作物生长,苍龙星宿悬挂于南方夜空;秋天庄稼丰收,苍龙星宿也开始在西方坠落;冬天万物伏藏,苍龙星宿也隐藏于北方地平线以下。

    而每年的农历二月初二晚上,苍龙星宿开始从东方露头,角宿,代表龙角,开始从东方地平线上显现,大约一个钟头后,亢宿,即龙的咽喉,升至地平线以上,接近子夜时分,氐宿,即龙爪也出现了。

    而今,龙抬头,蜃楼启!

    卫庄眼睛眯了眯,透过晨曦中蒸腾的氤氲,看向那巨大楼船中的身影。

    长袍飘荡,高冠束发,云中君啊,还真是道貌岸然!

    “不!应该说仙风道骨才对,卫庄。”张良仿佛看透了卫庄的心思,淡笑着补上了一句,卫庄神色一愕,随即不可置否的冷笑道“仙风道骨!哼——”

    看着巨大的楼船渐行渐远,卫庄侧过脸看着仍旧神色淡定的张良“嬴政的大计已经开始了,你好似一点都不担心?”

    “大计?”这两个字被张良缓缓的说出来,却显得异常的讽刺“成与不成尚且不可断言……昨夜星象,苍龙起,乱象生,正是龙蛇起陆之时!”

    “那,谁是蛇,谁又是龙呢!”卫庄沉声问道。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之,谓之圣人。

    这看似巍巍大秦,却已是广厦将倾!”

    “哦?我知此语出自黄帝阴符经,但你引用在此处,又做何解释呢?”显然相对于直来直去的武学,卫庄对这所谓的玄学并不感兴趣。

    “国之将颓,必有异数,国之将败,必有庸君,国之将亡必有奸佞,国之将破,则必有祸端。”

    “说的明白些!子房!”又是这些玄而又玄的语气,卫庄显然是有些烦躁了。

    “呵呵,简而言之就是,蜃楼为异数,李斯为奸佞,阴阳为祸端!”张良解释道。

    看着卫庄依旧深深皱起的眉头,子房再度开口道“蜃楼乃是极其机关术之巅峰,但同样也是极其天下玩命之膏血,记得子弘早年曾与我说过‘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蜃楼正如这巍巍大秦,而这天下黎明百姓,正如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任凭机关术如何精妙,船只如何巨大,汪洋之中不过沧海一粟而已,就算真去得’蓬莱‘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子房!话虽如此说,但应在可并非昏君。“卫庄道。

    ”的确,嬴政乃不世之雄主,只要嬴政在一日那大秦便稳如泰山,但若是……嬴政死了呢!”

    ”死?!“卫庄显得极为诧异”春秋鼎盛,无病无灾,怎会死了?”

    ”祖龙,乃是开天地之始,铸华夏之基,平六国,扫匈奴,期间鲜血白骨何其多,这份业力,也许早已超越了帝王功德。“子房看着茫茫天空悠悠道。

    ”哼……你还是想想该如何做吧!“卫庄道。

    ”不用我的费尽心思,只要李斯重返桑海,必定会带来嬴政的命令,一切又会再次运转起来,现在就等着他的回归了!”

    ”谁!“卫庄豁然转身,似有所思的问道。

    ”当然是,燕——弘!”

    ……………………………………

    二月二,蜀山、笼罩了一个冬天的阴云,随着战争的结束而散去。

    在蜀山最高处的的一座山峰之上。

    有一座传承百年的祭台,每一年的今天,蜀山的子民都会在这里,举行盛大的仪式。。

    那古老而斑驳额石阶,一眼望不到头,所有的人都怀着虔诚的目光望向山巅。

    一步接着一步,不管是尊贵的祭司,还是黎明百姓,都是这么虔诚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向上攀爬。

    祭典是正午时分,只要能在正午走上祭台的蜀山子民,都有资格在祭台上观礼。

    早在昨日,蜀山的大长老便带着九黎族的圣器登上了祭台,在那里整整盘坐了一天一夜。

    让尘封了一年的圣物,接受晨光雨露的洗礼,感应大地万物,生灵变迁。

    虔诚的蜀山子民们,早已聚在了山脚下祷告,希望通过虔诚的心,让圣器感应到自己的心愿。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时,所有人开始登山,这亦是进行修行的一种方式,不关乎武学高底,一切皆为本心。

    大长老的眼中含着欣慰,这些年轻人代表的正是蜀山的未来与希望,希望祖先有灵保佑这些优秀的年轻人,能够成长起来,将蜀山延续下去。

    紫薇祭司——虞豊。司幽祭司——少恭。廉贞祭祀——顾惜弱。明川祭司——谢苍羽……十二位神殿祭司给随在主母任芳华的身后来到这庄严肃穆的祭台上。

    齐齐向大长老行礼。

    随后向着供奉圣器的神坛虔诚膜拜。

    ”揭幕!“一段冗长的祭文之后,大长老右手将覆盖在圣器之上的金色帆布取下。

    金色的阳光直射在冰冷的利刃之上,闪烁着莫名的光晕。

    虎魄刀,现世!

第5章 多方角逐

    红日高悬,在苍穹之上散发着炙热的光芒,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庄严而肃穆,所有的的人肃立,他们是这个部族最为虔诚的信徒。

    那一柄威名赫赫的宝刀,使他们心中的信仰与寄托,是他们祖先留下的荣耀,是他们得以传承的依仗。

    所有蜀山之人地心中,这这一柄宝刀不仅是圣物,它还是神的延续,传言中,谁能够发觉这一柄宝刀之中的秘密,并且成功的驾驭它,他就是九黎族的新主人,否则就将被宝刀中神秘的魔道之力反噬。

    就在这焚香祝祷的神圣时刻,天地忽然为之一暗,阳光骤然间被阴云所吞没,天地间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却没有那震耳欲聋的雷声,反之却是无边无际的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惊慌,恐惧,正在蔓延,人们想要查探,却发现看不见任何东西,人们想要倾听却发现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依然死死地跪在地上,不动分毫。

    脑海中充斥着无尽的黑暗与恐惧,脸上却永远怀着崇敬,虔诚的表情,生命就在这光与暗的瞬间交汇中默默消逝。

    ——嗡——

    一声颤音在蜀山大长老的脑海中响起,天地似乎又重回了光明,一切好似从未发生过,但当他真开眼睛的一刹那,世界似乎已被颠覆!

    祭台上悠悠烛火依旧长明,祭坛之中,蜀山的族人们依旧是那么虔诚的表情,但一丝丝血气却从中蔓延开来!

    七窍流血!

    世界上最短暂也是最残酷的刑罚。

    刀早已不见,人也已丧命。

    十四人,看着满地定格的死者,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祭台,眼中空洞,脑中一片空白!

    廉贞祭祀本想将任芳华搀扶起来,然而大长老却以豁然起身,花白的头发在风中激烈的舞动着,愤怒已然充斥着他的心灵。

    眼前四道修长的身影散发着庞大的气势,但眼中同样一片愕然。

    “阴阳家贼子,盗我蜀山圣器还敢现身相见!”铁拳轰然发力,横越十丈一道庞大的拳影轰然罩下。

    ——嘭——

    以掌对拳!

    夜帝退了半步,大长老坦然不动,脚下青砖却层层龟裂开来。

    ”老匹夫,你设计引我等来此,却还反咬一口!?“湘夫人极为愤怒。

    帝国情报显示,今日乃蜀山圣祭,虎魄宝刀重新世间,众人多番筹划,打算在今日取得宝刀,之后全身而退,哪里知晓刚刚登上祭坛还没来得出手,便觉得眼前一黑,天地为之一暗,再度恢复知觉的时候,原本好端端摆在高出的虎魄刀早已不见踪影。

    反倒是自己四人的行迹暴露,本以为是蜀山设下的埋伏,谁想到对面那老头同样昏昏沉沉,怒骂自己四人盗取宝刀!

    ”莫急!看来我等也是被人摆了一道,鹬蚌相争,到让他人做了渔翁!“燕弘左手扬起,阻止了湘君湘夫人拔剑的势头,沉声说道。

    ”这?!“湘君夫妇二人相顾愕然,谁会有这等武功与心机,敢同时戏耍蜀山与阴阳家!

    “刚才那一阵墨色云气,乃是幻阵,功力低微者中之伤及脑部,七窍流血而死。”少司命思索片刻道。

    少司命既然如此说阴阳家四人当然不做他想,蜀山却是怒气更盛。

    “若真如你们所言,渔翁得利,那你等贼人为何没有中那等恶毒的幻阵!而卧蜀山则死伤惨重!”虞豊怒喝道。

    “莫要与之纠缠,拿下拷问便见分晓!”

    一声呼喝,大长老身形跃起,战端再起!

    ………………………………

    桑海,将军府。

    一辆华丽的马车徐徐停在了将军府外。

    沉重而庄严的青铜大门缓缓开启。

    如同雕像一般守护着大门的秦军在此刻终于有了生气。

    然而那动作,却依旧如机械一般整齐划一。

    “参见相国大人!”

    少顷,青袍高冠的李斯徐徐而出,矗立与巍峨的将军府门前。

    “一别数月,平静的桑海城,又要有一番风雨了!

    大袖一摆,李斯不作他顾,直至扶苏的书房。

    “相国大人舟车劳顿,却不多做歇息,便来到我这里不知有何要事?”

    房中,扶苏摆上案几,侍女送上香茶,扶苏这才问道。

    “公子所言不差,李斯此来乃是传达皇帝陛下旨意!”

    “哦?不知父皇陛下有何旨意!”

    “陛下即将东巡,咸阳乃国之根本,所以陛下命公子即日返回咸阳。”

    “如此,李相便着手安排吧,本公子三日后启程!”

    “是!”话音落李斯徐徐退下。

    书房中,只余下扶苏一人,那儒雅的白袍之下,双拳却微微紧握。

    ”蒙恬以北定匈奴,我大秦再无忧患,盛世即将到来!”

    ………………………………

    将军府,李斯房中。

    自扶苏书房而出,李斯便一直在自己的房中静静的坐着,一壶新制的【天宫云雾翠】已在沸腾,李斯却丝毫不见急躁。

    只是细心的摆弄着手中的茶具,似乎要将这一点新产的极品好茶,发挥的淋漓尽致,水已经沸了,再将新茶徐徐倒入,将沸水倒出,如此反复三次,新茶越发香醇。

    开启盖子,那一片片新嫩的芽儿在水中卷曲,漂浮,好似真的有了生命一般,这才是茶中极品。

    一阵微不可查的脚步声,随后李斯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一身暗红色长袍的赵高再次现身了。

    “相国大人的茶艺越发精进了。”赵高低声赞叹了一句。

    “一别数月,你的武艺恐怕也是精进了不少吧。”李斯笑道。

    “相国大人谬赞勒,只是相国大人赶赴咸阳这段时日,桑海上算平静,所以闲暇之时,赵高方能专心研习武艺。”

    “如此甚好,须知你乃是陛下之耳目,辅佐陛下监察天下,震慑诸多宵小,不可有片刻松懈。”

    “相国大人所言极是,奴才不敢有片刻松懈!”

    “那个人审问的如何了?这几个月过去,应该有个不错的结果了吧!”自问自答李斯却说得极为沉稳,显然他很相信赵高的办事能力。

    “大人吩咐的事,卑职自然处置的极为妥当,大人请看!”

    说着赵高将一卷竹简放在了李斯面前,重重疑惑,将在这字里行间一一显现。

    ps:下午下班回家,正巧来电,赶快把这章赶制出来,没手感啊。

第6章 祸从口出

    咸阳,正殿之内。

    此时正是声效以起,鼓乐齐鸣,群臣端坐于案几旁,珍馐美味以在眼前,莺歌燕舞已在厅中。

    御座在上,嬴政左手之下第一位乃是扶苏,第二位乃是尉缭;右手之下第一位乃是胡亥,第二乃是右相冯去疾。

    秦军大胜匈奴,收复河套,始皇帝大喜,大宴群臣与宫廷之中,放眼望去正是一片祥和之色、嬴政整肃的面庞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一旁自有侍女为嬴政添置食物美酒,可谓是一派君臣相得之态。

    精致的珠玉垂落发鬓,手中的玉扳指以北取下,群臣都可清晰的感觉到皇帝陛下此刻的喜悦之情。

    此也是人之常情,漠北大胜,嬴政完成了古今帝王都未能完成的伟大胜利。

    在嬴政眼中,这一切都是他与群臣共同的努力,所以嬴政在这宏伟的大殿之上,设宴款待群臣,并在昨日扶苏返还咸阳之时,颁下圣旨,封赏前线有功之将士,一律依照秦法封官加爵。

    乐声渐渐隆重,舞技以到**,嬴政越发开怀,饮了一杯酒,畅快一笑。

    右手随意的招了招,却是示意幼子胡亥上前来“十八郎,来到父皇这来,哈哈!”

    “是——!”胡亥为人机敏,此刻自然不会扫了父皇的性质,脸上带着笑意,跨上台阶走到御座之前,跪坐于地。

    这才小声道“父皇唤儿臣何事?”

    “无事,无事,只是今日高兴,你乃父皇之幼子,今日大捷,父皇赏你一块上等羊肉!”

    说着居然真的从身旁的盘子里夹起一块肉,放在胡亥的盘子里“来,吃!这是我军士卒用鲜血从草原上换来的战利品,放心大胆的吃!”

    “儿臣谢父皇赏,只不过只有儿臣一人大哥难免以为父皇心中偏袒,既然此次战利品颇为丰富,大哥应当也有所得。”

    “说的好,扶苏应当也有所得,十八郎不愧兄友弟恭四字。”当即金口一开,扶苏又多了一份上次。

    御阶之下,尉缭与冯去疾看着这一幕都是笑而不语,他们都是始皇帝身旁的老臣子,也知道始皇帝只有带着醉意的时候才会有几分真情流露。

    毕竟嬴政,扶苏,胡亥,三人本为父子,这等天伦之乐,做臣子的理当一笑而过。

    但大殿之上,一班新进臣子却有些不解,更有甚者几位儒门臣子为此大皱眉头。

    “哎呀,这般粗俗的吃相,真是有损帝王的尊严啊!”终于一位皓首老者忍不住低声叹息一句。

    左位上首,尉缭端着一杯酒站起,向下首招了招手“司马欣,来过来!”

    “额?!”司马欣神色楞然随后小声道“尉相……陛下在上,欣官阶卑微,怎敢僭越!”尉缭子官拜三公,有帝师荣胄,大臣都尊一声尉相。

    “来,叫你过来就是喝酒吃肉!”说着尉缭子又向司马欣招了招手。

    司马欣不敢再推辞,起身小步来到尉缭子身旁,跪坐下来。

    却见尉缭子在司马欣耳边小声道“有个楚人叫项梁,听说他以归楚地……”

    “尉相,下官马上去查!”司马欣一听项梁二字,当即警觉,哪知尉缭子却像是浑不在意般招了招手“哎!这些六国王公贵胄留着就是个祸害,只要找到了一概不论,就地格杀!”

    “尉相放心,下官明白。”

    “看你面色,显然阴阳不调,好好干,过些日子再给你娶一个年轻女子,呵呵!”

    “多谢尉相抬爱,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始皇在御阶之上,淡笑看着这一切,尉缭处事一向不拘一格,自嬴政与之相识起便是如此,是以嬴政并不在意,然而一旁的儒门士子却是初来乍到,不知忌讳。

    小声嘀咕道“我们有这般粗鄙的宰相,在天子面前陈何体统啊!”

    然而并不是每个臣子都是这般迂腐,自然有明眼人看着皇帝陛下高兴兴然道“我始皇帝文治武功无人可比,我大秦的江山万世永固!”

    “周青诚,周爱卿说得好啊。”

    “谢陛下赞誉。”周姓大夫满脸喜色的退下。

    然此刻殿中却有不和谐之声响起。

    ”哼——!尽是阿谀奉承!”

    ”是何人大胆,敢冒犯皇帝!“尉缭长身而起喝道。

    ”博士淳于越,拜见皇帝陛下!”

    嬴政微微一抬眼,自有随身侍者挥了挥手,台下歌妓散去。

    再观始皇帝,面上的笑容却以不见,只是淡淡的问道”他说的不对吗?!”

    淳于越行至殿中,向嬴政行了一礼,傲然道“我大秦千秋万世,哪是靠这般阿谀逢迎之人!”

    “那你以为当倚靠何人?”始皇帝端坐于上,反问道。

    “自殷商以来,长治久安,我朝的民心心有积怨,时局不稳,皆因郡县制代替分封诸国之制,臣以为沿用大周的分封之法将土地分封与诸位皇子,如此就能够解决彼端,得以使我大秦长治久安!”

    “这么说,你是旨意陛下所定之郡县制?!”尉缭喝问道。

    “郡县制只能养出周青诚这般阿谀奉承之人,绝非忠臣呐!”淳于越继续侃侃而谈。

    “大胆淳于越,郡县制乃我大秦立国之根本!再者如今蒙将军大军捷报频传,何来民心不稳,何来心有积怨,岂是你们这般迂腐儒士能够妄加评论的!”尉缭怒道。

    淳于越却是恍若未觉,继续道“君臣之礼,乃是天下之礼,乃是治国之本,尉相你此时所作所为以违背了君臣之礼!”

    直到此刻,嬴政终于沉声喝道“朕与尉相君臣相得,乃是君子之交,淳于越你何敢妄论!”

    “陛下此言差矣,陛下如此做,天子的威仪何在,往昔之时,大周的天子绝不会如此作为!”

    “怎么做皇帝,要你教我吗!”淡淡的语气却已经让离得最近的胡亥遍体生寒,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看来怎么做皇帝,的确要我等儒生好好教一教!”淳于越脖子一梗却还不知以闯下滔天大祸。

    “父皇息怒……淳于越大胆儒生,口出狂言,还不赶快向陛下请罪!”

    岂料淳于越不为所动,目视群臣,一班儒家子弟,尽数来到其身旁,齐声道“淳于先生所言极是,天子当自重,请陛下三思。”

    “好!好!好!”

    三个好字却让扶苏与胡亥心中一震,冯去疾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众位儒生一眼,再无所动。

    宴会散去,然而一层阴霾以悄然笼罩在天地之间,祸从口出,儒家不久矣!

第7章 扶苏北上

    第7章扶苏北上

    火渐渐点燃,看着那跳动的火苗,嬴政的目光越发凌厉,狠辣。

    竹简在跳跃的火光中渐渐燃尽,黝黑的好灰烬拿捏与手指尖,嬴政的却笑了,笑的是那么淡然,那么优雅。

    “儒门自招祸端,那便怨不得得朕了!”

    “传旨冯去疾,下令焚烧《秦记》以外的列国史记,对不属于博士馆的私藏《诗》、《书》等也限期交出烧毁;有敢谈论《诗》、《书》的处死,以古非今的灭族;禁止私学,想学法令的人要以官吏为师。”

    “另,传令至桑海,李斯加紧搜证,小圣贤庄,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少顷,自有秉笔太监草拟文书,下发相关衙署,然而也正是这一番诏令,在天下引发轩然大波。

    第二日,儒士百余人于咸阳宫正殿广场之上,三跪九叩求见嬴政。

    “臣,淳于越,求见皇帝陛下!”

    看着阶梯之下数百儒生黑压压的跪倒一片,再看看天空乌云滚滚,嬴政的心越发愤怒,反之脸上却愈发沉静,任何人都看不出一丝端倪,眼前的这位皇帝陛下似乎变得极为平和,泰然。

    “淳于越,你等儒生,来此见朕何事?”

    “皇帝陛下,臣闻听陛下下旨焚毁天下书卷古籍,此时朝野之中早已议论纷纷,陛下先贤所著之古籍万万不可焚毁,若臣有罪责,陛下尽可拿下治罪,但往圣先贤所著之书卷典籍却是万万不可焚毁啊!”

    “你等退下吧!”

    “若是陛下不允诺臣等收回成命,臣等绝不回还!”

    “请陛下收回成命!”数以百计的儒生高声唱诺,但却没有一人注意到,始皇帝的眼中,寒意越发浓重!

    ………………

    次日,御书房中,尉缭子,冯去疾,司马欣皆躬身立于丹溪之下。

    “朕昨日听闻,各地对于焚书之事争议甚大,冯爱卿,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臣查证,确有此事,各地因为焚书之事,百姓与官吏冲突不断,有些郡县已然控制不住局面。”

    “桑海之地,李斯准备的如何了?”嬴政接着问道。

    “启禀陛下,桑海之地,李相传讯言道,各地有动乱者皆有儒生参与其中,桑海之地,因小圣贤庄所在,尤为甚之,甚至有些……”

    “尉爱卿,甚至什么,说下去!”

    “是陛下,李相传讯说,桑海因有小圣贤庄所在,以至于儒生甚至……有恃无恐,望陛下圣裁!”

    “有恃无恐!!!好……好啊……”

    “启禀陛下,扶苏公子在外求见。”门外侍者高声禀报。

    “扶苏?叫进来吧!”

    少顷,扶苏至御书房,众位臣子皆向扶苏行礼。

    “扶苏,来此,可是有事要与父皇说?”扶苏于桑海处事妥当,此时嬴政见他倒是比以往更多了几分喜爱。

    哪知平日里磊落的扶苏,今日却有些踌躇,双眼看了看书房内的众臣,有看了看嬴政,不知如何开口。

    “吾儿,有事但说无妨!”嬴政肃然道。

    “儿臣,想请父皇停止焚书!”

    “你……也反对焚书!”嬴政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儿臣以为,不但不该焚书,更该阻止拆毁孔子大成殿。”

    嬴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着房内众臣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皆是嬴政心腹,当然心领神会,悄然退了出去。

    知道此事,嬴政才缓缓从御座上走下。

    来到自己的长子身边,轻声问道“你所说之地,乃是那些儒生传播祸事之地不该拆吗?”

    “父皇,儿臣以为……天下初定,远方百姓其心不定,儒生都是口诵孔子的门徒,父皇降下重罪,恐怕会使得齐楚两地的百姓更加不安,请父皇明察。”

    “再者,儿臣以为……国内刑罚严峻赋税徭役沉重,百姓就有积怨,而今父皇下令焚书,许多儒生表面遵从,但心存不满,恐生变故,尤其怕会引起齐楚诸地动乱!”

    ——啪——

    嬴政将手中拿着的竹简重重的摔在地上“休要再提此事!!”

    “父皇!如若大秦不禁止焚书,轻徭薄赋,大秦恐怕会再起狼烟啊!”

    “竖子——!好大胆,而今天下都在言朕修筑长城,移民戍边之事来指责朕,他们为何不到漠北去看看,若是不坚守北方,匈奴之祸就会蔓延至内地,你是朕的长子,他们不懂你也该懂,何为一统天下,何为天下大统!”

    “父皇,孩儿不懂!”尽管跪伏在地,但扶苏依旧反驳道。

    ——铿锵——

    天问剑凌然出鞘!

    ”竖子!你当真不懂!”

    ”儿臣……不懂!”

    “好……你真好……既然你不懂,桑海你已经去过了……那你就给朕去北疆,去上党郡,监蒙恬军,看看那里的漠北胡人是如何屠戮我民众,去体验那里真正的民间疾苦,跟蒙恬学习带兵的经验,对你有好处,去吧,今日就动身,一刻不可耽搁!”

    “还跪在这里干什么,退下!”

    “是,父皇!”

    “扶苏,记着去你母妃那里,与她到个别吧。”

    一瞬间,扶苏徐徐退出的身形猛然顿住,喉咙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儿臣遵旨。”

    “你是朕的儿啊……你若不懂朕的心……那这天下还有何人能懂啊……”

    望着扶苏离去的背影,嬴政谓然一叹。

    这一刻,嬴政仿佛又回到一统六国之时的峥嵘岁月,那时他风华正茂,那时他意气风发,甚至那时的他也与今日的扶苏一般仍有些棱角,仍有些义气。

    但现实,往往会另一个人改变,而且改变的那般迅速,那般彻底,那是的他才只有十三岁啊!

    赵姬,嫪毐之乱,自己的母亲,竟与一个粗鄙之人,秽乱宫廷。

    吕不韦之乱,一手辅佐自己登上王位的仲父居然想要毁了大秦。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也太剧烈,而少年嬴政也就在这陡然的变革中蜕变、而今,这个国家既然积重难返,那么他就效法当年,以雷霆手段,慑服天下各路宵小,保大秦,永存万世!

第8章 气运无双

    咸阳,十八世子府。

    胡亥一身紫色裘衣,修长的身形在这乍暖还寒的初春,略显单薄。

    身旁,一位轻纱遮面的盛装丽人款款而来,只不过背后背负的那一柄长刀,稍显破坏了美感。

    “尊驾总算是来了,让本公子好等!”

    “十八世子莫恼,本座周旋于众多一流高手之间,还能将这一份宝物完整带回已是不负公子所托了!”

    “那两人如何了?”

    “此事却是稍显欠缺,那人拼死护得少司命周全,不过也因此被本座击中丹田,想来就算不死,一身武艺也算是废了。”

    “哦!但愿尊驾所言属实!”

    “十八世子既然不信本座,又何必许以重诺,让本座前来!”

    “非也……非是本公子不信尊驾,而是这九五之位,乃是生死大事,不可有半点马虎,可叹扶苏已被父皇送往漠北,数十万大军在侧,难以撼动啊!”

    “咦?公子为何不于半路截击,事成之后将这祸事推与乱党,则一切无后顾之忧!”

    “尊驾所言,本公子如何不曾考虑,但圣旨曰,扶苏明日启程,父皇明日便会将我召入宫中,筹备东巡事宜,只要本公子稍有异动,就会被父皇察觉,倒是九五之位便与吾失之交臂。”

    “公子既然有此顾虑,那本座自不变插手夺嫡纷争,还望公子慎重行事,莫要负了当日之约!”

    “那是自然,尊驾权且放心!”

    “如此本座便告辞了!”

    “恕不远送!”

    妖娆的身姿渐渐远去,胡亥脸上一直维持着的微笑,中收敛,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握紧。

    “夜帝即已废去,东皇太一如去一臂,他日要让阴阳家伏法也就容易的多了!”

    “我这位父皇,为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法,竟然养虎为患,如今阴阳家尾大不掉,却是好的很呐!”

    话音落,四周雾气渐渐起,胡亥自言自语的声音也渐渐低了,待到阳光重起,雾气散去,哪里还有胡亥的影子。

    ………………………

    蜀中,暗夜灵宫。

    初春时节,冰雪消融,百花绽放,然而此刻,这间房中却有一丝愁云,始终不散。

    一位白衣女子端坐于床边,床上却是一位伤着,只见他全身都被绷带裹住,不辨男女,不辨身份,活像个木乃伊。

    “全身骨骼寸断,全身经络被毁,夜后,你好狠的手,你好狠的心!”

    “小姐。你去歇会吧,这里有奴婢守着,绝不会有什么事的!”一位绿衣女子手捧着一个托盘从门外进来,看着自己小姐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焦急。

    “影子还没到吗?”白衣小姐焦急的问道。

    “没有,纵然影子轻功卓绝,与此处来往秘境,也许要十日光景,如今才过去四日,怎么可能回还!”侍婢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规劝道“小姐,你已经四天没合眼了,就算要守着公子,那好歹也该吃些东西啊!”

    “我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吃吧!”

    “小姐,若是来日公子病好了,您却累垮了,你要整个明月城如何自处,要老主母如自处啊!”

    “娘……好吧,娘她老人家现在在做什么?”一边喝粥,小姐一边问道,“小姐这几日,整日陪着燕公子,城里的事大半都是由老主母打理。”

    “呵呵……”小姐苦笑一声,眼中满是苦涩“我这为人子者,当真不孝,偌大家业就这么丢下了。”说着却又抬眼看了看床上的伤者“燕郎,你此刻若是醒着,会如何教我呢?”

    那侍女叹息一声,也在一旁做了下来,轻声道“小姐,燕公子身旁,红颜知己……”

    “丹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坏家伙,的确招惹了不少女子,可我也如那些女子一般傻傻的放不开啊!”

    “小姐……不是婢子多嘴,来日……若来日真的同处一个屋檐下,您堂堂明月城尊主,还要与他做小不成?!!”

    “是啊……丹筠,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他日,他若是做不到那个位子……也就休想娶到我!”

    “难道……九五?”尚丹筠以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全是惊讶。

    “我虽不精通星象,然而老祖宗却深通此道,他老人家既然断言,燕郎由此机遇,我便放手让他试试,若是他真的成了,也是上天降下的一场姻缘。”

    “非天地巨变不可出阁!”老祖宗当日给予小姐的批言,难道要印在燕公子身上?”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眼下他中伤在身,能否活下来,都是未知数,只希望老祖宗说的那一处秘境,真的有【绛玄紫灵芝】才好啊!不然可就真的万事皆休!”

    ………………

    蜀山深处,云海仙境。

    蜀山老祖,章澜,章子言,少年时曾偶入此秘境,寻得【金血玄参】。

    以此天材地宝炼成丹药,得以百脉通达,功参造化,容颜不老。

    然而此宝虽有奇效,却不能像【绛玄紫灵芝】一般起死回生。

    依照章澜所言,若是【绛玄紫灵芝】为雪中送炭,【金血玄参】便只能算锦上添花。

    往日里一直与燕弘形影不离的影子刺客,此刻正在这云海仙境之中寻觅【绛玄紫灵芝】。

    一身墨色长袍,精致的黑色翎羽披挂在肩头,紫金丝线在胸前绣成祥云图案,身后则是以冰蚕丝汇成巨大的乌鸦图案。

    墨鸦!

    正是他的称号,林萧,正是他的名字。

    若是白凤凰此刻在此,定能一眼认出他,因为正是他让白凤领悟了翱翔天际之道。

    “想不到那小子一向高傲,这一次却摔得那么惨!”墨鸦摇了摇头,墨蓝色的长发随风舞动,俊秀的面容却带着几分担忧。

    说起来,也幸亏墨鸦极少现于人前,世间知晓他存在着不出五指之数,因此夜后才没有仔细查探。

    让墨鸦得了先机,将奄奄一息的燕弘送到章旭之处,算是捡回一条命。

    “那小子也许永远想不到,当年他帮我挑选的【魅影神功】今天会救了他一命!”

    所谓魅影神功,正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匿藏功法,练成之后可以将身形,融入天地之间,只要为道归虚境界,神魂不能融入虚空的决定高手,是决不能发现修炼魅影神功的人。

    看着眼前这一只十丈长的巨大白磷大蛇,墨鸦深深的吸了口气,“要不是自己修炼魅影神功,外加神鸟主我飞天,还真的不能诛灭这一条白磷大蛇!”

    生天材地宝之地,皆有异兽,还好一番搏杀之下,墨鸦成功了。

    “那小子每次落难,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这天下气运,恐怕有九成九在他一个人身上!”

    墨鸦笑骂一声,手掌摊开。

    灵芝顶部叶片化作晶莹透亮之紫色,随即,灵芝表皮成红色,一眼看去可见一点点细腻的经脉自然显露,成剔透的深紫色,这才算是真正的极品【绛玄紫灵芝】。

    ps:临时决定把墨鸦加进来,想吐槽的话,尽管发帖吧。

第9章 生机

    自墨鸦在云海仙境之中寻得【绛玄紫灵芝】以是第十一日。

    章旭焦急的在屋里来回打转,尚丹筠将午饭放在桌上,一脸无奈。

    “小姐,你到底要转到几时,奴婢头都晕了,这已经过了晌午,您好歹坐下来吃点啊。”

    “你这丫头,这都第十一日了,那只黑乌鸦还不回来,难不成是飞到半路从云端掉下,摔死了。”

    “小姐,老祖宗不是说过嘛!每逢天材地宝生长之地,必有灵兽或是天险,可能是那位公子在途中遇到了些波折,也说不定啊。”

    “鬼丫头,这还用你说,我就是怕墨鸦真的被什么棘手的东西绊住了,若是灵药再不取来,子弘恐怕就……”说道最后已然不敢在说下去了。

    “小姐,老祖宗亲自用本命元气为燕公子护住心脉,而且他老人家临行前也曾嘱咐过,冥冥中燕公子自有福缘,不必太过忧心,您是关心则乱。”

    “丹筠……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太奇妙了……心慌,却又羞涩,还有些许甜蜜,当你来日遇到喜欢的人,就会明白。”

    尚丹筠却是神色一愣,盈盈站起“小姐,你莫不是真的急糊涂了,我是你的贴身丫头,自小就跟着你,哪有丫头不跟着自己小姐,自己出阁嫁人的道理。”

    章旭一拍脑门,苦笑道“确实如此,不过你若是真的有心仪的男子,就和我说说的,我会和母亲说明,成全你的姻缘。”

    “小姐……你要人家怎么说你才明白,你到哪我就到哪,就算将来真的要嫁人哟……也是随你一起嫁给燕公子……嘿嘿。”

    “鬼丫头,居然取笑我,讨打是不是……”章旭笑骂一声,心中的焦急也消散了些许,她心中明白,尚丹筠如此说笑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放宽心。

    “小姐,丹筠姐姐,燕公子他……醒了!”一名紫衣小丫鬟急匆匆的从燕弘的房里冲了出来。

    “什么?怎么会……快看看去!”章旭一惊可不小,边跑边惊疑出声“老祖宗不是说若是没有那一位灵药,他是不会醒的嘛,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为奴婢也无济于事……奴婢半点不通药学。”尚丹筠摇了摇头,自家小姐哪里还有往日的从容淡定,一颗心完全没了方寸。

    终于三人来到燕弘的房里。

    一进房,章旭就感觉到,燕弘的呼吸平率有了变化,比起往日的微不可查,似乎更加持续,更加悠长,这是好现象啊!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左手三根手指搭在燕弘的脉门上,一颗心才渐渐放下,脉搏的确比从前几日要强健了许多。

    内腹也没哟气机紊乱的迹象,看来不是回光返照,只是这是为什么呢?

    什么原因促使了燕弘的伤在缓慢愈合,缓慢道自己都未曾察觉。

    其实此刻若是墨鸦在此,一定会判断出,这是凤髓之力在缓缓的对宿主的身体进行自我修复,凤凰号称不死鸟,凤髓之力的修复力自然异常强大,只要不是一击必杀,燕弘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小姐,燕公子伤势转好虽然原因不明,但你总该放宽心了吧,从咱们这到云海仙境来回就要十日,若是遇上险情,时间就会更久,墨鸦晚上一两日也是正常的,你暂且宽心。”

    然而有时候,惊喜却是一件连着一件,当夜子时将近的时候,章旭却被家中仆役从榻上叫了起来。

    ”章训,那么萧先生真的回来了?”

    ”哟,老夫怎么敢欺骗城主。“章训却是府里的大管家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花白,却是他们这一支的第十三代。

    ”哦!“章旭脚下却是越发快乐,待到燕弘房前,这位五十好几的老人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一旁的章旭却是恍若未觉,进直推门而入。

    “墨鸦……你可算是赶上了。”章旭看着眼前这位身着黑衣的清秀男子,一颗心总算是彻底放进了肚子。

    “死乌鸦,你要是再不来,小姐可就要急疯了,还轻功卓越,我看呐,你就是属乌龟的!”今晚燕弘这里是尚丹筠守夜,她自然也在房里。

    “好的丹筠莫要抱怨了,你亲自去,按照老祖宗的方子煎药,记住了,不得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是……小姐!”尚丹筠行了一礼,郑重其事的的结果玉盒,这是上好的暖玉,但凡天材地宝自然要用上好的玉盒封存,才能保证灵气不散。

    章旭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尚丹筠离去,回过神来,却发现墨鸦正将手指搭在燕弘的脉门上,眼睛里闪着一丝惊喜。

    “章公……章小姐,您给我家公子浮云了什么灵药,伤势居然在缓慢好转?”原本墨鸦习惯性的想要称呼章公子,可是看着眼前这长发及腰,紫衣纱裙的美丽女子,终于醒悟过来了。

    “呵呵……墨鸦,相比我隐藏了女子身份,我倒是第一次见你的真身,平日里魅影神功附体,根本不见形貌啊!”

    章旭如此说,虽然是半开玩笑,但却说的是事实,魅影神功大成之后,功力运转,他人根本无法识别形貌,声音。

    不过就算显出形貌,墨鸦依旧是黑纱遮面,只留下鼻梁以上的部分露在外头。

    “章小姐见谅……太子妃曾嘱咐在下,今生寸步不离的守护我家公子,在下不敢有片刻懈怠!”墨鸦口中的太子妃自然是燕弘的母亲燕太子妃——姬夜·寻霜。

    “好了,这些我以知晓,眼下却是我未曾给子弘服用任何药物,可是他的伤势,确实好转了,你可知原因?”

    “哦?”墨鸦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吐露实情“既然小姐真心待我家公子,墨鸦也就如实相告,公子曾在少年时得有奇遇,获得凤凰神鸟血脉精元——凤髓!”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今日之事,恐怕是凤髓之力自动护主,所以才能使我家公子的伤势,缓慢的恢复。

    ”凤髓之力?“章旭先是一惊,随后却是喜形于色”呵呵,子弘当真好福缘,竟然遇上这等奇异之事!”

    ”不错也正因为如此,我得益于公子馈赠凤髓,也能驾驭百鸟。”

    ”那流沙组织的白凤,为何……墨鸦你可知情?”

    “此……乃公子所谋之事,小姐若要知晓,还是等公子复原之后,亲自询问。”

    “如此,就算了吧,现在一切以子弘的健康为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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