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TXT下载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御风九天     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txt下载     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3章 破晓

    白虎一跃便是数丈远,身后却传来影子高声的呼喝,“一直向前走,不要回头,蜃楼之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有你们想念的人!”

    听得这一声呼喝,三个略显稚嫩的脸庞之上,都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有伤感,有凝重,还有那抹不去的思念。

    “月儿!被那些坏蛋抓走了,就关在蜃楼上。”天明紧紧握着拳头,额头上筋脉一挑一跳,可以说月儿是他心中的逆鳞。

    想起那个纯真的笑容,想起那一次次的患难与共,想起月儿那一声无助的呼喊,想起在屋檐上自己的懦弱,看着月儿却不能说话,不能和她打招呼,更加不能下去救她。

    一颗心就好似掉进了滚烫的油锅里,翻来覆去的煎熬着,每一次午夜梦回,他都会看见月儿那一双灵动的双眼,那双眼睛里包含着太多的情绪,有时候在笑,有时候在哭,唯一不变的是在那双眼睛里好似有着被深深掩藏的痛苦。

    那个纤细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的孤单,无助,还流露着一丝迷茫,对未来,对过去,甚至是对自己,每次自己都会被这双眼睛唤醒,然而每一次当自己高喊着月儿的名字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只是一场梦,身边依旧空荡荡的,月儿依旧在蜃楼上。

    每一次看到少羽锋芒无限,自己似乎真的只是一个吊车尾,不!

    从今天起,从这一刻开始,我!天明绝不会在做一个吊车尾,我不能让大家失望,我的生命是用巨大的代价换来的,我得到的爱不比任何人少!

    零号白虎,就这样徐徐的翱翔在海天之间,三个少年各自有着自己的想法,各自沉浸在无尽的思潮之中,天明的决心,少羽项氏一族的荣耀,至于石兰……曾经风景如画的蜀山,却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咔——

    阵风呼啸而过,一声猛烈的断裂之声,将三人从思绪之中惊醒!

    “不好,白虎要支撑不住了!”石兰清脆的声音终于将两人从惊愕之中拉了回来、“我们要坠毁了——!”天明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小子你给我安静的……我数一二三然后大家就跳!”

    眼看这距离蜃楼越来越近,高度越来越低,少羽仍是强自镇定寻找脱险的办法。

    “一……二……三——跳!”

    猛地一声呼喝,少羽天明往左,石兰往右,瞬间脱离了即将坠毁的白虎,然而也正因为这样三个少年也由此踏入了龙潭虎穴。

    ………………

    墨家密道之外,树林之中。

    流沙,墨家众人……还有,帝国左护法星魂!

    这是一幕诡异的场景,透着一丝诡异的平静,只不过今日赤炼并不在这里。

    幽暗的森林中,蒙恬的黄金火骑兵骤然撤离,这一切都显得是如此的不寻常,咸阳到底出现了怎样重大的变故,才使得蒙恬这位帝国将星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抓捕他们的最好时机。

    这是班大师心中一个巨大的疑问。

    蒙恬,墨家,乃至于帝国,都有他不可逃避的命运,有些人被命运安排,而卫庄却想做那安排命运的掌控者,殊不知当他产生这样想法的时候,他也正沿着自己命运的轨迹前进。

    长发飘逸的冷峻少年,阴阳家千年不遇的绝世天才,右手的掌心正熊熊燃烧这紫色的火焰,一眼望去是那样的绚丽多姿,错灿夺目,感受不到一丝的杀气与威压、但他却知道,与他对阵的这个少年,绝对有令任何一个武者谨慎的资格,单手面对身为剑圣的自己,光凭着这样一份自信就是天下许多武者所没有的!

    但他并不会这样认输,因为他是盖聂,鬼谷的荣耀,剑圣的荣誉,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

    他,从不会回避心里的恐惧,而他要做的是让他的对手比他更加恐惧,显然每一次盖聂都做到了,这一次也不例外!

    ——锵——

    一声长鸣,人影交错,之后依旧是万籁俱寂!

    剑依旧完好,但那绚丽的紫色火焰却已经熄灭,好似‘星光’也变得暗淡。

    “你的右手已经被斩断筋脉,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可能永远也无法挥动了!”

    看似平静的话,却像是一声闷雷在星魂的心中响起,同样也在所有人心中炸开,因为说这话的人并不是盖聂!

    “如果你继续出手,也许有机会杀死他,但你认为你还有机会离开嘛,要知道阴阳家从不需要一个废物!”

    阴冷的声音扩散在所有人心中,星魂的左手指甲已经狠狠的嵌进了肉里“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羞辱我!”

    星魂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但那个声音的主人却恍若未闻。

    “滚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今晚的你相信会让东皇阁下很失望……”

    又是一声似笑非笑的嘲讽,声音的主人终于出现,一身紫袍,头戴金色流云冠,脚下墨色盘龙靴,胸前以银色丝线绣成星辰图,背后却是一副鲲鹏扶摇图,宽大的袖子上绘有流星逐月样式,袖口以近似镶边,显得极为华贵。

    “夜帝,果然是你!”星魂的左手再次抬起,气刃重新凝聚,近乎扭曲的五官射出深深愤恨。

    “现在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如果你不马上滚的话,我并不建议将你变成人棍,相信这样东君会很喜欢!”

    无尽的威压如潮水一般涌向这里,天一境界!

    这是来自境界的压制,这是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无锋与天一的对抗,不亚于以卵击石!

    ——噗呲——

    天一境界,沟通天地,天地之力为我所用,所有的人都被这样一股天地之位所慑服。

    然而就是这样一声清脆的破裂之声显得如此的突兀!

    “不!九泉……碧血……玉叶花!”盗跖此刻声如啼血。

    碧血玉叶花碎了,蓉姑娘的希望也碎了。

    没有人再去理会星魂离开时的寞落背影,所有人都看着这样一朵残破的花儿。

    墨家人神色悲切,卫庄似笑非笑,逍遥子面色慎重,而夜帝只是神色漠然。

    当第一缕晨曦划破浓雾之时,那一道优雅的身影浮现在众人眼中,逸尘凌虚,儒家……子房!

第74章 复苏的希望

    蜃楼,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市,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桥流水蜿蜒曲折,可谓美不胜收。

    但此刻,天明,少羽,石兰,却来不及欣赏这美轮美奂的海上城市。

    因为天空中,公输家族的‘小蝙蝠’正来来回回游走与蜃楼的四周,几乎有将近百架。

    刚才零号白虎的坠落,直接导致了蜃楼进入全面戒备,一声声铿锵的甲胄碰撞之声,秦军已经开始了搜捕、蜃楼是国之重器,却不允许有半点差池,这是皇帝陛下的严令,若不然所有与蜃楼有关的人员,全都要株连九族!

    “呆在上面的话,很容易被发现,我们还是到里面去吧。”

    一处隐蔽的屋檐下,少羽小声的对身边的两人说道。

    “嗯、”天明答应了一声,眼神却显得有几分游离。

    这就是蜃楼吗?简直太大了,月儿就被那些坏蛋关在这里面,不管遇到怎么样的困难这一次我绝不会放弃,我一定要把你揪出来,等着我月儿!

    石兰小心翼翼的从屋檐上落下,身姿显得是那样的轻盈灵巧,回过身去,却看见少羽有几分呆滞的看着自己,不由得俏脸一红“你这个,干嘛老是盯着人家看!”

    少羽一惊,尴尬的挠了挠头,拉着天明顺着树干落下,却看见石兰面色有些凄迷的看着这四周茂密的‘树林’。

    没错就是树林,帝国在蜃楼所投入的人力物力已经超越了人类想象的极限,每一处景观,每一方山水,在中原九州之间,你都能找到与之相符的地方、而在蜃楼上你所看到的就是那一片山水景观微缩百倍之后的形态、郁郁葱葱之间,山道蜿蜒,飞虹瀑布穿插其中,更有活水涓流潺潺而动叮咚作响,天明已经看直了眼睛,即使在墨家机关城的时候也不见这么美丽的景色。

    “你怎么了……石兰!?”

    少羽看着石兰面色不对,很是担心,大着胆子握住石兰的手,却发觉原本温暖的手心,居然有些微微发凉,一层细腻的汗珠密布其中,少羽心中更是感觉到一阵抽疼。

    “少羽……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石兰仿佛并未察觉少羽牵着自己的手,只是用那近乎空灵的嗓音说出了短短的几个字。

    “这里不就是蜃楼吗?还能是那里啊!”天明回过神来,对于石兰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子,别打岔,听石兰继续说。”。

    “天明,少羽,你们知道吗!这里的景色,和我小时候见到的一模一样,这里的花草,这里瀑布我都感觉是那样的熟悉……但却又那样的陌生。”

    “石兰,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不太明白,什么小时候……熟悉啊……陌生啊,感觉好复杂。”

    “笨蛋,这里的景色正是取自石兰的故乡蜀山,你懂不懂啊!”少羽没好气的给了天明一个毛栗子。

    一旁的石兰却只是抿着嘴微微一笑,这哥两还真是一对活宝“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继续向前吧,天明你不是说一定要找到那位月儿姑娘吗?”

    “对!月儿、”天明猛然惊醒,少羽也是神色肃然,显然这个名字是两人心中的一道疮疤,可是不知怎么的石兰看到少羽的脸色,心底里却有些微微酸涩、‘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奇怪……’少女之心,莫说他人,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曾明白,若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或许情窦初开却是最贴切的。

    ………………

    桑海城外,密林之中。

    四方人马就这么静立于,墨家一众人,流沙,儒家张三,还有……夜帝、“想不到你也会来。”第一个说话的确是张良,而所指的对象却是夜帝、世间有太多想不到的事,你想不到我会出现,墨家诸位想不到碧血玉叶花会碎裂,而卫先生想不透韩非的死因……”

    一句话却已经直指要害,三方势力,三个困扰的问题。

    ”哦,对不起逍遥先生,本座似乎把你给忘了,如果说你也有想不透的事情,那么应该是谁将这一次秘密聚会透露给了帝国,对吗?”

    ”难道,是你这个家伙!“大铁锤怒吼一声,显然这个浑人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色。

    ”呵呵……“此刻身为夜帝的燕弘有些无话可说,这样的心智居然可以在乱世之中存货到现在,实在是一种奇迹、天一境界的无上威压徐徐铺开,就像一波又一波巨大的海啸,不断的冲击这所有人的神经、卫庄无言,张良无言,一力降十会,任你巧舌如簧,这样绝对力量却可以压的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迈开一步,转眼十丈的距离,此刻却已到眼前,盖聂的瞳孔骤然一缩,这就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

    跨前一步,刚才还无往不利的木剑此刻却形同虚设,夜帝只是一笑,第二步已经来到了端木蓉身边、”你要做什么!“盗跖几乎用尽全力嘶吼一声,整个人如钉子一般定在那里,一副视死如归的摸样,四目相对只有一拳远。

    ”若是我真要做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会类在这里!”

    缓缓的蹲下身,指尖轻轻捻起残破的花骨朵儿,一句话,确如同重锤,盗跖整个人瞬间萎顿。

    ”逍遥先生。“就这么背对着众人,但所有人却都一动也不能动,恍若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武者,而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峰、”阁下有何指教?“逍遥子见是不可为,倒也平静下来,双手一抱拳道、’听闻道家天宗晓梦大师,精通移花接木之术,可否属实。”

    一句话,却如一道惊鸿,逍遥子面色一肃,这是我道家之秘,这阴阳家人如何得知,莫非我道家有内鬼,心中如此琢磨,面上却不动声色“阁下所言的确无误,但不知阁下为何有此一问?”

    “移花接木,猜天地之精华,汇草木之本源,十年可小城,而大成之日却要看个人之造化机缘,贵派晓梦大师二十五年便已融会贯通,距那大圆满之境仅有一步之遥,想来救活这一株花草不在话下!”

    ——轰——

    一句话令墨家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

    ”逍遥先生,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一道残影,身后留下点点血红,盗跖却已经顾不得这许多,整个人死死地卡住逍遥子的肩膀大声喝问。

第75章 星茫

    第七十六章星茫

    “鄙派天宗晓梦师兄却是精通移花接木之术,只不过阁下身为阴阳家夜帝之尊是如何得知鄙派之秘?”

    逍遥子双肩用力徐徐划出盗跖的掌心,转过身语气却变得极为慎重,眼前这位夜帝实在是太过于神秘,没有过去,不见未来,就这么凭空出现在阴阳家,凭空拥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武学修为。

    看年纪却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这也的天赋外加如此年轻,将来的成就实在是无法估量。

    如今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又是这位夜帝一语道破道家之秘,这也的心智手段即使以逍遥子的眼光与阅历也不禁有些不寒而栗、“逍遥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这移花接木之术乃是你道家秘笈,可惜被本座知晓,若是有一日你能知晓本座之秘,同样也算你道家本事。”

    一句话答非所为,但却硬生生将逍遥子的话噎了回去,一张老脸极为憋屈。

    一旁的盖聂看着张良,面上不动声sè,心中却渐起疑虑:“按理来说,据点之下的秘道只有班大师一人知晓,流沙等人是怎么找到出口所在,将我们堵在这里的?从现在情况看来,张良与流沙一前一后的出现,似乎互相之间并不陌生,保持着一定的默契,两者很可能有些瓜葛,那么,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到底是什么?”

    目光微微一撇,盖聂仔细观察这这位更显另类的夜帝,如果说卫庄与张良存在默契,那么这位夜帝的出现绝对是在张良与卫庄的意料之外,这一点是否能够成为破局的关键。

    见场中气氛阴沉,杀意纵横,流沙与墨家冷着脸对峙,就是不说话,张良眉头微皱,转身对上墨家众人,抱拳一礼,当先开口,打破寂静:“子房见过墨家诸位,听闻蒙恬星魂突然率大军出城,子房马上赶来,还是慢了一步,不知诸位是否安好?”

    “多谢子房关心,赖诸位同道之助,我们并无大碍。”班大师道。

    “子房有心了,我们墨门传承百载,一点小风小浪,还打不倒我们。”

    墨家诸人对视一眼,拱手还礼。徐夫子说话间,还用视线扫了扫对面的流沙等人,明显是与其针锋相对,有将他们比作“小风小浪”的意思。

    徐夫子话音落下,幽暗的林荫之中却响起一阵妩媚的声音听妖娆一笑,纤手掩唇,轻声反讥:“哎哟,什么传承百载,现在还不是被别人赶得如同丧家之犬一样。”

    她的声音虽轻,就好像在与同伴说悄声交流一般,但在场众人哪个不是有高强武艺在身,都把这句话清清楚楚的听进耳中。

    “妖女你说什么呢!”脾气暴燥的大铁锤立刻就忍不住反击,面红耳赤道:“如果我们是丧家之犬,那你们就是一群流浪的饿狗!饿狼!什么都吃,什么都咬!”

    高渐离一蹙眉,出言劝阻:“大铁锤,别说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

    “哼,还不是他们说的难听。”话虽如此,大铁锤还是收了口,只是狠狠瞪着赤练,一个人在心里生闷气。

    “赤炼——!”逍遥子默默注视着步伐摇曳走向场中的红衣女子“想不到流沙与阴阳家竟然同流合污。”

    没错在墨家一众人眼中,这就是同流合污,因为赤炼展白的手臂正挽着那位夜帝的手!

    ——嘶——

    余者愤恨者有之,惊讶者有之,唯有两人目光闪烁,其中夹杂着一丝了然,张良紧紧握着凌虚剑的左手微微放松,卫庄握着剑柄的右手此刻却优雅的把玩着扳指。

    ‘是他?’这是卫庄与张良心中此刻共同的疑问,也是共同的期待,‘如果真的是他,这样的手段着实太过惊人了’卫庄与张良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少顷,张良转过头去,看着黑衣长袍曼舞的燕弘,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不知阁下此来,却是为何?”

    “嬴政不日便要东巡,这是日期。”燕弘对张良报以微笑,一个竹简准确无误的射入张良手中。

    在场之人,除了赤炼均是心中一震,这是为什么,阴阳家不是一向帮着帝国的吗?

    为何这一次,如此作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多谢阁下,但子房有一事不明,阴阳家此刻正是如日中天,阁下何以如此?”

    张良不理会众人反应,自顾自的问,他要确定,眼前的这位夜帝到底是不是失踪已久的那个人。

    “大道五十天演四九,我只是想得那一线生机,子房莫要忘了千泷公主如今仍在蜃楼之上!”

    张良由此心中一定,错不了,一定就是他了,卫庄却看向赤炼,赤炼眉宇间含着欣喜,臀胯剑微微分开,双眼带着媚意显然已经破身,螓首微动向卫庄做了个肯定的眼神,直到此刻卫庄的鲨齿才完全放松。

    …………………………………

    幽深的丛林中,晨曦并未完全驱散那深邃的黑暗。

    星魂低着头,蹒跚这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之间。

    耳边却不断的回响着夜帝刚才的话,‘阴阳家从来都不需要无用之人!’

    明明已经没有了内力,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失败,星魂想不明白,没有了内力的剑圣,只不过是一个无用的废物,为什么我会输给一个废物!

    “为什么——啊!”

    巨大的嘶吼声响彻林间,胸中无尽的怨气也随之越积越多,雄厚的内力才是武者立足的根本,这本身就是一个误区。

    而星魂却已经走进了这样的误区,而且越陷越深,自从多年前,星魂恳求东皇对她施行【五行玄一咒】的那一刻起,这一份魔障记载星魂的脑海中中下了。

    力量给了星魂自信,给了星魂狂傲的资本,同时也让星魂渐渐的迷失了本心,靠着杀戮来证明自己,看着仇恨的力量生存下去。

    他仇恨,仇恨所有的,父母被杀,从小他饱受欺凌,得到力量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杀父仇人撕碎,从此星魂就迷上了这样一种快感,迷上了鲜血的味道。

    眼前已经化作了一片血海,星魂在无尽的血海中逃亡,却怎么也逃不出去,那曾经耀眼的星光渐渐被血海吞没,当无尽的黑暗将他完全吞噬,他才发现原来他是如此的脆弱!

第76章 能否合作

    千泷公主,或许‘单纯’的墨家人到现在还未意识到这几个简单的字眼一位着什么,但是以张良的情报,却一定知晓了千泷的真实身份。

    整个韩国的势力归他掌管,这是一棵极为庞大的巨树,韩国传承百年,王室却在那最后一战中被嬴政屠戮殆尽,随即隐没,而张氏一门作为韩国的相国其威望相较与西楚项氏一族是十分类似的。

    正因为如此张良与卫庄一明一暗,‘一正一邪’,可谓是配合默契,此刻卫庄缓缓收起鲨齿剑,向燕弘问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这一问,燕弘一笑,墨家众人却有些紧张起来,在他们看来这是阴阳家与流沙联合的一个信号,至于刚才所说的修补碧血玉叶花之事只不过是一个假象,人人都绷紧了一个神经,一副备战的状态。

    燕弘见此,心中不禁有几分失望,用现在的话来说,墨家是一个非常有爱的集体,但是每个人都有些性格缺陷,也就是有些二,在这样的乱世中这些缺陷往往足以致命。

    他们没有想过张良与卫庄为何突然对自己改**度,以他们的性格为何会对一个敌对势力的高层如此平和,更没有仔细去观察赤炼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亲昵,在他们看来赤炼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妖女,这样的表象并不奇怪。

    燕弘甚至有些疑问,如果墨家历代弟子都是如此,那墨家是如何发展的如此迅速,成为当世两大显学之一。

    笑容渐渐收敛,面对卫庄的提问,燕弘的回答却显得不疾不徐“那四个孩子如今都在蜃楼上,如何做我不会插手。”

    四个孩子自然是指,天明,石兰,少羽,月儿。

    “东君,湘夫人,湘君,云中君,月神,都在蜃楼,你们若是想一探其中玄妙,下月十五是个不错的日子,蒙恬已经去了大漠,负责下一次押韵药材的只是普通士兵。”

    “哦?”张良应了一声,却是陷入了长考。

    卫庄却对此显示出了极大的兴趣“那么你又能在这其中得到什么?”细细的摩擦这鲨齿剑,卫庄向燕弘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只要平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卫庄与张良却都已经明白了,他们的目标是一探蜃楼目的在于嬴政,而燕弘的目的却是不要将这一系列的危险波及到月儿。

    “列位若是仍有一战之力,不如尽弃前嫌,合力抗秦如何?”张良相通了其中关键向着墨家众人提议道。

    “和你……还有他……甚至是卫庄这个混蛋!”

    众人沉思之时,最为冲动依旧是大铁锤,擀面杖似的手指看,对着张良一阵比划,指了指燕弘,更是将卫庄骂作混蛋。

    ,声如炸雷:“你知道那些刽子手杀了我们墨家多少兄弟吗!甚至连巨子的死也和他们大有关系!谁想和流沙握手言和,我大铁锤第一个不答应!”

    说话间,唾沫喷溅,星星点点洒下,落在衣衫上,头发上,张良不动如山,全数承受。

    另一边,对于大铁锤的话,流沙诸人只是冷笑,却言不语。

    “好了大铁锤,别这么激动,张先生如此说,必有因由。”虽然口中劝说,但高渐离走过来,却与大铁锤并肩站在一起,淡然的目光看向张良,隐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错,张先生不会以为只凭几句话,就能让我们墨家放下对流沙的仇怨吧。”雪女随后跟来,站在高渐离身旁。

    剩下的几人对视一眼,一起围上来,站成一排,神sè坚定,共同面对流沙和卫庄,即使神伤中的盗跖也不例外。

    果然没这么简单呐,放下仇恨,谈何容易?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淡,恨却能在久远的时光中沉淀,酝酿,越来越浓,绵延万代,直至一ri爆发,燃尽一切,我不就是一个例子么?

    张良心下苦笑,表面上却依然是从容自苦,镇定的发言:“子房当然不会想的那么简单。墨家与流沙之间的恩怨子房也知晓一些,自不会不自量力的想要一言抹除,只是在此之前,希望墨家的诸位能听子房一言。”

    “等等,恕盖聂冒昧,不知张先生与流沙是何关系?”盖聂突然开口,看了一眼卫庄,道:“如果是陌生人,恐怕现在流沙的诸位不会这么安静吧。”

    闻听此言,墨家众人注意力顿时集中起来,看了看张良和流沙等人,眸光闪烁,隐隐戒备。

    “盖先生果然敏锐,观察细致,子房的确是与流沙有旧。”张良微微颔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在从草丛里走出,与流沙等人一起出现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这个局面。

    “果然。”

    “小圣贤庄的张先生,竟然真的与臭名昭著流沙有关系?”

    “实在没想到啊,如此说来,我们之前岂不是……”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张良亲口承认,墨家一行人还是大为震惊,望向张良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心中无数种设想冒出,大多数还是不太好的那方面。

    对外在的变化,张良不管不顾,继续道:“诸位应该知道,子房是韩国人,祖上曾在韩国五代为相,与韩国诸多贵族有所关联。而流沙的创始者,提出‘术以知jiān,以刑止刑’的韩非正是子房的同窗好友,荀子的得意弟子,赤练娘姑娘的兄长。”

    “后来韩非出使秦国被害,流沙由卫兄统领,从机关城返回,在桑海城遇见卫兄时,子房也很是惊讶,可惜经年不见,已物是人非。”

    张良的确是做说客的好材料,燕弘不禁心中一赞。

    “诸位要是对卫先生不放心,那我来作保如何!”

    一声清朗的话音回荡在林间,却透着一股柔美,一绺美pi丽的秀发微微飞舞,柔顺的凤眉,一双眼睛清新动人,挺秀的琼鼻,玉腮含羞,小巧的唇,洁白如雪的瓜子脸柔美之中透着英气,如玉脂般的雪肌如酥似雪,身姿纤弱,温柔绰约。

    长裙舞动身姿翩翩而落,场中又多了一人——红玉!

第77章 波澜再起【本卷完】

    “红玉姐!”这却是雪女轻轻唤了一声。

    “抱歉了诸位,红玉俗务缠身,害诸位身陷危局!”这话显然是对墨家众人说的。

    另一边,却是赤炼略带玩味的看了燕弘一眼,显然赤炼也是心思灵巧之人,那一道眼神很明显,红玉之所以这个时候来,一定又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燕弘只是报以微笑,这确实是燕弘事先设想好的,只不过是借助张子房的手传递出去,这一招移花接木在保存自我实力的同时,又很好的迷惑了阴阳家与帝国的视线,可谓是两全其美。

    墨家众人之中,却是班大师略微上前一步郑重道“不久前,流沙联合帝国几乎将墨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现如今张三先生却要我等与流沙合作,我老人家确实不放心。”

    “班大师多虑了,不知大师可曾记得燕丹殿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说到这里红玉有意识的停顿了一下。“卫庄先生心里很清楚他真正的敌人应该是谁!”这后半句看似是回答班大师,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却是对卫庄小小激将了一回。

    “哼——!若是卫庄真的明白,又如何会害的巨子离逝。”盗跖的声音异常尖锐,显然燕丹在众人心中的地位非常高。

    ——刺啦——,——嘭——

    众人交流知识,天空忽然划过一道绚丽的紫色烟花,目光藉此张良的脸色猛地一变。

    显然这是儒家的紧急传讯方式,旋即豁然转身,目光直射燕弘,想要得到肯定。

    ”看来你还是先回去吧,罗网已经开始行动了,若是所有不错,这一次来的会是胜七

    “诸位此兹事体大,子房先行告辞了!”长剑一摆,凌虚已然出鞘,显然已经准备好一场恶战。

    踏出一步,却感觉肩膀上被轻轻拉了一把“送你一句话……子房,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莫要步了李斯的后尘!”

    话音落,人影闪烁之间,燕弘已经带着赤炼消失在悠悠林海之中,只留得张良脸色阴沉变化,思索良久,才对着燕弘消失的方向遥遥一拜“张良受教!”

    “儒门之事,张良自会处理,请各位移步一叙!”却是张良离去之后,红玉的邀请。

    ………………

    桑海城,蜃楼之上。

    “姬如……千泷?”轻轻念出眼前之人的名字,星魂的目光一时间竟舍不得离开,心湖泛起点点涟漪。

    “你醒了。”平静到没有一丝声息的房间忽然有了不一样的声音,姬如千泷立时反应过来,离开光明的笼罩,走到床前。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星魂发问。

    “受伤,昏倒,在房门之前。”姬如千泷惜字如金,声音清脆而空灵,宛如在祭神仪式中摇动的银铃,星魂头脑为之一清,竟觉从未有过的悦耳。

    “你说我受伤,刚好昏倒在你的房门之前,于是被你带回来了?”他眉头微皱,渐渐回想起之前的情形,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要是自己因伤昏倒的事在众人间传开,对自己的威严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姬如千泷微微点头。

    “嘿,真是难看啊。”星魂脸色阴沉,自嘲了一句,双臂一撑,正要从床榻上下来,忽觉手臂上微有阻滞,似有异物缠绕。

    当即停下动作,转过头,拉起衣袖,只见一条素白色绣着淡紫花朵的绸带将右臂与肩膀连接部分包扎起来,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被伤的是筋脉,你用绸带固定手臂有什么用。”他看着那朵蝴蝶结,眼角直抽。这和自己堂堂国师,阴阳家左护法的身份是在是太不般配了,怎么看怎么不和谐,突兀异常。

    “赶路太急,晕倒时用力过猛,脱臼。”姬如千泷面无表情的说出对于星魂这样的大高手来说有点难堪的事实,没有给一点面子。

    “哼,多管闲事。”星魂脸色微红,脑袋一偏,不去看姬如千泷,沉默片刻后,又自顾自道:“不觉得可笑么?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星魂法师今日竟然如此狼狈,不堪,就好像一条落水之后又被抢食的野狗,只能以虚弱无力,色厉内荏的犬吠来维护自己虚假的尊严。”

    说话之间,眼角余光不住的打量着姬如千泷,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他相信,这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在他凌厉的目光面前说谎。

    姬如千泷神色清淡,澄净的眼眸中浮现出几缕疑惑,微微歪着小脑袋看了星魂一会儿,缓缓摇头。

    是真的。

    她没有骗我。

    这是纯粹的,别无外物干扰的,完全的,她自己的心意。

    姬如千泷呆呆的看着嘎吱摇动的房门,大大的眼眸中满是迷惑。

    我的眼睛和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缕缕温暖和甘美在冰冷和荒芜了太久的心田中流淌,星魂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扬起,露出一丝笑容。

    那不是平日里对敌人阴狠毒辣的冷笑,不是对卑微之人,愚蠢之事讥讽的嘲笑,不是计划成功,谋算得逞的阴笑,不是踩踏他人,登高望远的傲笑,这是发自内心的,由愉悦引动的最纯净的微笑。

    不过星魂毕竟是星魂,似乎是觉得太过影响自家冷酷强势的形象,这笑容一闪即逝,甚至连面前的姬如千泷都没有任何察觉。

    “姬如千泷,我以阴阳家左护法身份命令你,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他一回过神,便板起脸叮嘱起姬如千泷,以维护自己的威严。

    因记忆被封印,而转职三无萝莉的姬如千泷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见此,星魂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我星魂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今日之事必有后报。”

    说罢,手臂一撑,滑落下床,却因为忘了自己受伤之事,落地之时右臂一痛,被分去心神,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摔倒。

    好在姬如千泷在侧,及时踏前一步,皓腕自袖中探出,细腻秀美,白玉也似的小手抓住星魂手臂,将他托了起来。

    两人靠得及近,一股清淡幽雅,似莲似桂的暗香顿时自姬如千泷身上袅袅传来,在鼻间萦绕,一丝丝泌入心肺。

    “给我放开!我还没那么脆弱,也不需要任何人扶持怜悯!”星魂脸上浮起几缕红晕,随后冷声呵斥,甩开姬如千泷的手臂,抬步便走,身体有些微的摇晃,脚下虚浮。

    及至房门之前,他突然停下,背对着姬如千泷,淡淡道:“刚刚有两波小虫子潜进来了,蜃楼中不怎么安全,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走。”

    说完,再次前行,然而不过走了两步,又一次停下,解释道:“你是阴阳家的公主,是东皇阁下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出言提醒,只是怕你出了什么问题给我多添麻烦,可不是因为关心你。”

    话音未落,便跨出房门,急步离去,倏忽不见人影。

    ps:桑海剧情暂时告一段落,下一卷开始进入蜀山剧情,明天继续更新。

第1章 射雕者

    曾经安逸的桑海已在千里之外。

    塞北大漠,云卷狂沙,北风呼啸,这里是帝国的最前沿,这里是帝国的将士们纵横驰骋之地。

    血与火的洗礼,刀与剑的碰撞,骄傲的黄金火骑兵就像是一支利箭直插入这辽阔的荒原,他们要让无知的匈奴人为他们所犯下的罪恶付出血的代价。

    马队的尖端,一声英气逼人的苍云甲,在桑海时不动如山的蒙恬,此刻却如同一只迅捷的猛兽,眼神闪烁之间长剑不停,眼到,剑到,每一剑都有一个匈奴骑兵身首异处,一片片的鲜血飞溅到半空,但蒙恬的心中却无半点的兴奋,反之他心中的怒火却越发旺盛,一路行来有许多的百姓被杀,有许多的城镇被屠戮,他和他的将士们所看到的的都是老秦人留下的尸骨与鲜血。

    上党郡,这个原本平静的地方,再一次在匈奴的铁蹄下颤抖,哭泣;有许多的父母失去了孩子,有许多地妻子失去了丈夫,有许多的孩子失去了父亲。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可恶的匈奴人,那些场景在蒙恬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每一次想起,便带来无尽的怒火。

    极目远望,见溃退的匈奴骑兵渐行渐远蒙恬不禁眉头大皱。

    想当日接到皇帝陛下的圣旨,蒙恬便马不停蹄的驰援大漠,待到上郡之时与其弟蒙毅共驱匈奴于长城之外,然而皇帝陛下的另一道圣旨却也在那个时候送到了蒙家兄弟手里。

    【命蒙毅坚守长城要塞,蒙恬统帅三家进军河套歼匈奴灭匈奴大军】。

    一道升值中,中心便只有这一句话,才有了今日这一幕千里奔袭,然而蒙恬却不知道,一场危急也正在向他逼近。

    ………………

    飞奔的匈奴军队之中。

    这是一支溃败的军队,他们衣衫褴褛,他们旗帜残破,他们的背影显得是那样的狼狈而仓皇。

    但就是如此的一支军队,他们的眼神却依旧坚定,他们虽然早已是满脸风尘,但他们的双手依旧强健有力,紧紧的握着缰绳,锐利的弯刀依旧稳稳的挎在腰间。

    这一切,他们身后黄金火骑兵却并未发现,蒙恬心中此刻浮现的却是这样一句话夫(fu)战,勇气也35。一鼓作气36,再37而衰,三38而竭;彼竭我盈ying),故克之。

    蒙家兄弟二人以在在长城之下将匈奴打的溃不成军,此刻却正是追击的好时候,但同时蒙恬却也忘了,下一句,夫(fu)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mi),故逐之。

    兵者国之重器,为探明匈奴虚实却已深入大漠近千里,实属不智。

    匈奴马队之中,一位衣着华丽的将领,对着身边的亲兵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到达月牙丘?谷“报右谷蠡王,距离月牙谷还有二十里。”

    ”好——告诉我大匈奴的勇士们,不要松懈,等到了月牙谷,右贤王会带领我们打匈奴的勇士们狠狠教训这些可恶的中原人,叫他们知道我们大匈奴的厉害。”

    “遵命,谷蠡王阁下。”

    右谷蠡王见那亲兵疾驰而去,嘴边的那一丝笑意逐渐扩散,可恶的中原人再过不久本王就要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奠我大匈奴牺牲的勇士们。

    这位匈奴的王爵很是不解,为何这一次大单于要改变以往的战术,不在中原劫掠一番以求能够收集到过冬的粮食,而是要将秦国的大军千里迢迢引入大漠之中。

    但即便是心中有万般的不愿意,大单于的指令却是必须执行。

    八万人,这是他手下带去的人马,可是回到这里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三万,死去的那将近五个万人队就是为了引诱秦国的军队来到这里,来到他们早已布置好的口袋。

    在右谷蠡王的身后,是五万秦国骑兵,其中还有八千蒙氏家族精锐的黄金火骑兵,而这位匈奴右谷蠡【li】王的任务就是要埋葬这五万秦军!

    ………………

    终于,那熟悉的月牙谷出现在右谷蠡王的眼中,将近一个月的追逐与逃亡游戏,直到这一刻他才看见了胜利的曙光,他的脑海里似乎已经浮现了蒙恬的首级被悬挂在匈奴旗帜上的情景。

    胸口似乎有一股激情在燃烧,那是对杀戮,对军功的渴望!

    ——希律律——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三万匈奴骑兵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右谷蠡王被稳稳地围在了中间。

    虽然匈奴人依旧狼狈,但蒙恬却从他们的眼睛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十万人的匈奴骑兵,在长城脚下被杀了两万余,一路追击歼灭又歼灭了近五万,然而现在当面的这些匈奴眼中为何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没有伤感,有的只是一种嗜血,一种渴望,这是为什么?

    带着心中巨大的问号,蒙恬缓缓驱马上前,高声道“右谷蠡王,你在此停下,难道是要束手就擒!”

    两军相隔较远,以超出了秦弩的射程,所以谷蠡王只是一哈哈一笑,也从军队之中走出,来到阵前。

    “蒙将军,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很好奇,今天你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哈哈哈——”

    ——呜呜——

    随着一阵张狂的大笑,高亢的牛角号陡然想起,月牙谷地的四周,骤然间旗帜招展,金戈铁马之声响彻不觉!

    “射雕者,是射雕者!”

    不知是哪个秦军高呼一声,蒙恬心中一惊,极目远眺发现正是直属匈奴大单于帐下的神射手,号称【射雕者】,只一眼,蒙恬便知道自己今天栽了、手中长剑落下,秦军巨盾竖起,也就在同一时刻,如飞蝗疾风一般的箭雨扑面而来,鲜红的血花,铺满了整个月牙谷,无情的屠戮再一次开始了。

    巨盾毕竟有限,防守终有疏漏,而这就成了秦国人的催命符,一个又一个的骑兵在呼啸的箭雨中倒下,有的被射中腰腹,有的被射中胸口,有的甚至直接被钉入咽喉、这就是闻名大漠的射雕者,即使是草原上最强壮的雄鹰也逃不过去他们的神箭,射雕者在这里几乎成了一种传说,每一个草原人都可谓这加入射雕者,受族人们的敬仰与崇拜!

    匈奴骑兵就这么看着,静静的看着,看着那些曾经追赶自己的秦国人在无情的箭雨中哀嚎着倒下。

    一箭射出,恍若摘星逐月,穿过重重风沙直指帝国的俊才将星,谷蠡王的箭,目标却是蒙恬!

第2章 沙海血雾

    一道寒芒在蒙恬眼中扩散,然而这呼啸而来的利箭,却只能够在他心中泛起一丝波澜,右手一抖,将悬挂在马鞍上的劲弩抽出,再一反手间三道强横的弩箭乍然而出,一弩三联珠,正是秦弩的霸道之处。

    ——铛——

    一声霹雳在半空中炸开,箭与箭的碰撞,弓与弩的较量,画面似乎就停滞在了这一刻,所有交战的士兵仿佛都在此时成了静止的参照物,整个空间都被这强劲的箭撼动,整个时间都为此而静止。

    这一刻恍若永恒,却是瞬间,蒙恬笑了,右谷蠡王却一脸愤恨,他显然没有料到秦人的弓弩如此强劲,也没有料到,蒙恬能够如此迅速的就发现他射出的利箭,一切的过程与结果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原本,他以为能够在计划的第一阶段就成功的歼灭这一只可恶的秦军,但此刻他才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当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右谷蠡王只能选择撤退,前面有更大的礼物等待着来自中原的敌人。

    ——哗啦——

    匈奴令旗一变,所有的匈奴士兵立刻向着月牙谷更深处退去,抛下了一具具同伴的尸体,丢下了一匹匹健壮的战马。

    “敌军溃散,全军冲锋——!”

    ——呜呜——

    随着蒙恬的怒吼而响起的,是秦军进攻的号角,一队队黄金火骑兵长枪如林,战刀如潮,好似真的化身烈火要烧尽这无边草原!

    宽阔的谷地之中,响彻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大地为之颤抖,飞鸟为之惊觉,追击百里破敌埋伏,似乎一切都在朝着胜利的方向发展,然而一切真的如此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因为危险已经降临!

    袭击再一次如疾风般降临,然而这一次却不是森然的箭雨,而是铺天盖地不见尽头的黄沙。

    渐渐的,沙子变的越发浓厚,卷起一层层汹涌的波涛,整个碧绿色的谷地成了沙的海洋,所有的秦人都淹没在无尽的沙海里。

    “咳咳咳!这是怎么回事!”

    ”啊——!我的眼睛啊!”

    ”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无助的呼喊声,在沙海之中不断的回荡,早已分不谁是谁,也听不出是谁在说话,有许多人就这样憋屈的被掩埋在了黄沙之下,还有更多的人不明不白的掉了脑袋,最无辜的反倒是那些不慎掉下马来,被自己的同袍生生践踏而死!

    所有的呼喊声,如海潮一般传入了蒙恬的耳中,可是他却没办法去救援,因为此时此刻,他自己也是自顾不暇,【苍云甲】可以挡住天下所有的神兵利刃,但却挡不住这漫天的狂沙,眼睛,鼻腔,口腔,耳蜗,都灌满了沙土。

    这样的滋味任何人也不愿意去尝试……然而,一切并没有因此而终结!

    ”啊——!我的手,谁砍了我的手,是谁——!”

    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地狱里魔鬼的吟唱,一场看不见的恐怖开始了……

    ”啊——!我的腿,哪个狗娘养的砍了我的腿,出来,给老子滚出来。”

    “啊,我的耳朵,我怎么少了一只耳朵。啊——!”

    数不清的惨叫在沙海中回荡,恐慌在这一只陷入迷茫的军队中蔓延开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正确的方向,所有的人都难分敌我,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走出这里。

    这就是大漠,一个美丽的地方,同样也是一个血腥的地方,前一刻晴空万里,下一刻也许就是狂沙飞扬,秦人认为这是厄运,而匈奴人却认为这是天神对于他们的恩赐!

    “右贤王阁下……还需要继续吗?”

    远处,一队队匈奴骑兵整齐的排列着,正中央护卫着一名锦衣华服的将军,正是匈奴右贤王。

    “渠牙,让我们的勇士回来吧,这一次是天神给予秦人的惩罚,总有一天大单于会带领我们真正的击败这些可恶的中原人!”

    “是的!右贤王阁下。”谷蠡王领命而去,【渠牙】正是这位匈奴王爵的名字。

    ——黝嘿嘿——

    一阵阵欢快的呼啸声,隐藏在沙尘之中的匈奴杀手,迅速与大部队会和,消失在无尽的旷野中,就好似这一场战斗从未发生一般。

    ………………

    半个时辰后,漫天的沙尘才缓缓散去。

    往日英姿飒爽的蒙恬此刻却已经有些灰头土脸。

    使劲的吐了几口唾沫,嘴里却还是有一股子沙土的干涩味道,实在是不好受,深入大漠以来,这是蒙恬的第一次失败,也是一次惨败。

    他败给了自己一直轻视的匈奴人,在他的脑海中,匈奴人之所以敢于入侵边关是因为皇帝陛下将大批兵力调往桑海,用以执行蜃楼之事,而导致边关防备空虚,致使匈奴人乘虚而入。

    可是经过此次一战,蒙恬才真正意识到,匈奴骑兵的确拥有与大秦将士一战的实力与魄力。

    想到这里,蒙恬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出发前他已经向皇帝陛下立下了军令状,可是如今的战果,实在是令蒙恬感到很是羞愧。

    “伤亡如何?”看着自己身边的副将,蒙恬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担忧。

    “启禀大将军,此一役我军阵亡近千人,重伤不可再战者一千三百余人,轻伤近两千余。”

    “什么——!”蒙恬的目光猛的一滞,显然他并没有想到这一次的伤亡会有如此的惨重。

    “启禀大将军,本次除了阵亡将士之外,还有八百余将士是因为早同袍踩踏而死……”副将的语气有几分低沉,看着蒙恬的目光也带着几分闪烁,因为这是一种耻辱,被自己的同伴踩踏而死,这对于一支精锐部队而言,这是何其讽刺!

    “岂有此理——!”蒙恬低吼一声,手已经紧紧握住了拳头,他明白这一切都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造成的,但他没有想到的却是,即使没有这一场沙暴,匈奴右贤王的骑兵也够他喝一壶的。

    “将军……”看着额头上青筋暴起的蒙恬,副将小心翼翼的请示着下一步行动计划。

    “传令全军,后撤三十里,固守待援!

    ”诺——!”

第3章 生辰

    阴阳家,琉璃阁。

    一叶叶轻薄的花瓣,在清幽的小院荡漾,那是樱花的落叶。

    这里似乎没有了四季的变换,唯一拥有的就是这永远盛开的美丽樱花,静静的坐在藤架之下微微闭着双眼,享受着樱花的轻响燕弘的日子显得有几分惬意。

    前线的战报被燕弘轻轻的捏在手中,这是一个可以预料的结果,蒙恬大军败了,曾经帝国为之骄傲的黄金火骑兵失败了,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简单的开始。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紫色的长裙已经换成了雪白的衣裳,唯一不变的是哪依旧飘逸的紫色秀发,还有那轻纱遮面的神秘容颜。

    “珏儿,好些了吗?”

    “恩。”依旧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言语,没有表情,但许久的相处燕弘已经可以辨别出她的一些情绪。

    靳【jin】馨珏,这是小司的闺名,在她昏迷的时候东皇告诉的燕弘,同时燕弘也知晓了她的过去。

    看着这个静静的站在樱花树下的小女孩,燕弘不禁的有些心疼,就这么静静的靠着樱花树,精致的面容微微扬起,紫色的长发随意铺散之间显得极为灵动优雅,但若是你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的眼眸深处,总有一缕抹不去的忧伤与凄苦。

    比这忧伤与凄苦藏得更深的是她内心的孤独,她的心无时无刻不渴望着快乐,渴望着自由,所有东皇给了她【万叶飞花流】,这是生的力量,让她去探索生命,从生命中寻求快乐。

    其实东皇并不是是一个无**,只是他给予的方式太过于直接,直接到大多数人把他所做的看做一种施舍,而不是一种关爱。

    偌大的阴阳家之中,也许只有眼前这个优雅的女孩,读懂了东皇的心意,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东皇的爱是无私的,他给予了每一个人相同的爱。

    但星魂却用他的力量去杀戮,去复仇,而少司命却用她的力量去寻常,去创作,创造生命的快乐。

    透过清亮的眸子,这个女孩似乎再一次看见了那一幕不愿回忆起的过去。

    ……………………………………

    东皇站在一个断崖前。

    崖后是一片葱郁花木林,一个小女孩从林子中走出,走到东皇身后。

    她很好奇,东皇不转身的对她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女孩回答一片美丽的花丛和树林,东皇对她说,那片花林本为太虚,芸芸众生无法找到,也无法看到,就算看到,想走进去也是有去无回,因为在这茂密花木之中是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幻境,你能穿过那片密林,来到这里见到我,必有天圣之息。

    东皇转身,看着她的眼睛,又看见她两只手上的玉镯,玉镯突然从她手上飘出,到了东皇手中,东皇说这是天道秘传的木灵手镯,关系大地所有生灵的生息气数,既然由你来佩戴,你便极不寻常。

    女孩说她从小亲近花木,父母也喜好花木,她的手镯自出生起,父母就给她戴上了,不告诉她手镯的秘密,却让她小心保管,语重心长,颇像燕太子妃对月儿说话时一样,东皇说手镯以上古冥灵椿木融合玄玉铸成,女孩问是什么树有这样的神奇,东皇说是一棵被称作生灵之树的大椿。

    花林突然消失,两人来到阴阳宫前,大司命,湘君,湘夫人三人在殿外等候,东皇向女孩介绍后,封她为少司命,少司命的手镯交给东皇保管,少司命仿佛有看见了那一天,父母好好地却突然开始剧痛颤抖,即将消失,小女孩吓呆了,父母消失前艰难的对她说,一定要用手镯去救更多的人不要像爸爸妈妈一样这么惨死。

    ………………………………

    一丝丝冰冷的触感出现在脸上,泪水。

    自己竟然哭了?

    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苦苦的带着酸涩,心口忽然觉得好痛,痛的整个人想都是要被撕裂了,原本靠着树干的背部开始向下滑,直到整个娇小的身子蹲下,再到卷缩在一起,真的好疼!

    牙齿开始打颤,身体开始发抖,似乎疼痛要超越自己的极限了,好想找一个肩膀让自己依靠十八年了,这是她第二次升起这样的感触,第一次是爸爸妈妈在自己的面前消失的时候。

    过了一会,疼痛似乎正在消退,毫无规律的颤抖似乎也在趋于停止,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张微笑的面容,这些天他一直陪伴着自己,自己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也正是他。

    没有言语,但此刻少女的眼眸却是微微弯起,成了细小的月牙状,美极了,两颗闪亮的眼珠带着晶莹的泪花,像是镶嵌在白玉之上的两颗蓝宝石,显得极为绚烂多姿,我见犹怜。

    “又想起你的爹娘了?”燕弘将少女轻轻扶起,温言道。

    “恩!”轻轻的动了动脑袋,头却没有抬起,眼泪像是挂在睫毛上的珍珠,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却不得已从小生活在一个血与火交织的环境里,这样的苦却是可想而知的,若是前世的燕弘不是一名军人,而是一名普通小职员,他也许同样会被这残酷的乱世摧残的精神分裂。

    最难得,这位看似柔弱的姑娘,还在这样一个地方开辟了属于自己的一份净土,在外面她杀伐果断,冷血无情,但其实他依旧当初那个纯洁善良,怀揣梦想的女孩。

    每一个少女都希望自己有一个美好的十八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她依旧坚守着自己心中的信念,就像当初她父母所说的一样,用自己所掌握的的力量去帮助更多的人。

    “东皇阁下不是已经告诫过你了吗?你的伤不可以遭遇剧烈的情绪波动,你怎么不听呢?”

    拉着少女在藤架之下安坐,那里是铺着兽皮的软敦舒服极了。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在那一瞬间,原本还带着些许红润的脸颊忽然变得满是苍白,似乎她真的做错事了一般。

    “呵呵,没关系,如果你有心事,那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做一个倾听者,好吗?”

    微微侧过头,看着身边的这个男子,少女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今天是我的生日。”

第4章 少女之心

    “今天是你的生日?”

    燕弘十分惊讶,惊讶的原因却是因为来到阴阳家许多年了,少司命却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她自己的内心世界、也许是因为恐惧,也许是因为逃避,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她的内心世界,她也从来不向任何人打开她的心门、即便是与小司关系最好的大司命,对于这个少女她也只是有一个模糊的认识,小司太骄傲,她自律,这个女孩永远是这么优雅,永远是这么优秀。

    这样的成就只能让绝大多数人对她仰望,而不是平等的相处,所有的这一切造就了现在的小司,也成就了燕弘此刻的惊讶。

    “以往你的生日是怎么过的?”

    片刻之后,燕弘巧妙的将这个话题延续下去,他也很想了解这个神秘的少女,因为他对于她总感觉有几分熟悉,似乎很久以前两个人在哪里见过。

    “和我的朋友们一起过。”

    娇小的身子靠在软垫上,似乎是想让自己更舒服一些,唯有说道朋友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语气似乎加重了一分。

    “你的朋友?他们在哪?能介绍给我认识吗?”

    轻柔的语调,有些害怕伤害到少女脆弱的情感,在所有阴阳家的子弟心中,少司命只是孤独的代名词,仅此而已,朋友对于她而言反倒显得是一种奢侈品。

    “它……它……还有它们,都是我的朋友啊!”少司命小声说道。

    “你说的朋友就是指的它们?”顺着少司命的手指看去,燕弘发觉自己的思维居然有些跟不上了。

    那修长纤细的洁白玉指,一个个指给他看的居然是一颗颗树苗,一个个藤蔓,一株株鲜花,仅此而已。

    万叶飞花,这个少女真的已经将这一门阴阳术修炼到这样高深的境界,能够与草木交流了吗?

    显然不是,她只是简单的将自己的情感与这一株株草木融合在一起,这只是一种尝试,这样的尝试很枯燥也很漫长,但这个女孩仍然选择这样去做了。

    其实在这个女孩的内心深处,她非常渴望与人交往,渴望把自己的快乐与人分享,也希望有人能够将他的快乐与自己分享。

    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阴阳家,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这反而成了一种奢望。

    渐渐的这个紫色长发的少女学会了沉默,或者说她被迫沉默了。

    到最后,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没有人知道他的喜怒哀乐,甚至于她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是谁,唯有看到这些安静的草木的时候,她的心才能平静下来,才会有一种感觉,原来自己还是一个人,一个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为别人服务的一个工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女放弃以往的所有,成了阴阳家的少司命,用面纱将自己遮掩起来,用强大的实力将自己伪装起来,一直这样孤独的活着。

    直到不久前,她再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失败在一柄巨剑之下。

    这样的滋味似乎在自己受封少司命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少女的心中这么问自己。

    她觉得自己的伪装被打破了,自己赖以生存的支撑被击碎了,有一点她和阴阳家所以弟子都知道,阴阳家从来不需要废物。

    所以,她的心底起了波澜,那一颗尘封已久的心境再一次有了波澜,只不过这一次心里的感觉叫做恐惧。

    少女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又必须去面对,而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似曾相识的人来到了她的身边。

    在她最为脆弱的时候,一直守护在她身边,也许在燕弘看来这只是对同伴的一种责任,但是这样的做法却给了少女尘封的内心一丝温暖。

    世间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有一些原本选择忘却的回忆,也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又一次开启了。

    “你还记得吗?”少司命偏过头,看着身旁的这个人,说的话却有些没头没尾。

    “记得什么?”燕弘反问、“记得曾经你帮一个小女看病,记得曾经那个小女孩替你编了一个花环,记得曾经在你离开的时候那个小女孩曾经说过她长大之后要做你的新娘。”

    一连串的话就像是一个个鼓槌,敲打在燕弘的心头,每一次都是那么的振聋发聩,每一次都是那么的重若千钧,一个深埋在脑海中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

    蜀中,一个安静祥和的世界,已经许多年了,这里没有战争,没有纷乱,没有兵连祸结。

    这里四季如春,这里的人们朴实而友善。

    那一年,燕弘随着明月山庄的船队来到这里,这个美丽的世界。

    认识了这么一群好客的山民。

    他们把自己叫做石兰族,而他们的公主就叫做的小虞,他们还有一位美丽温柔的大祭司,这位大祭司的身边永远跟着一位紫色头发的可爱女孩,那是她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阴阳家少司命。

    那一天是石兰族最盛大的节日,美丽的小公主带着燕弘认识自己的小伙伴,也就是那个紫色长发的小女孩,那时候燕弘第一次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做依依,靳依依。

    那一段日子,也许是燕弘为数不多的平静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时耕作,有时渔猎,不用理会外界的战乱与纷扰,不用考虑外界勾心斗角,一座大山将这所有的所有全部都隔绝在了外面,剩下的只有纯真与善良。

    还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那个爱哭的紫色长发女孩送给自己一个花冠,很漂亮,只是那一天女孩没有哭,燕弘以为女孩学会了坚强,燕弘微笑着离开了。但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花冠是女孩流着泪为他编制的.

    自那以后,他们再没有相见,直到若干年后,他成了夜帝,而她却成了少司命。

    ……………………

    燕弘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已经变了,变得不再青涩,变得亭亭玉立,但她却已然记得儿时那个看似天真的誓言,长大后我要成为你的新娘。

    颤抖的手,缓缓揭开了她的面纱,当一张熟悉轮廓映入眼帘,燕弘不禁蔚然一叹,孩提的轮廓在少女精致的脸上依稀可见。

    少女秀眸弯弯,嘴角轻轻拉起,却是一缕温柔的笑意“大哥哥,你终于想起我了吗?”

    “我……又怎么能忘了你啊!”

    看着这一对动人的双眼,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话,曾经天各一方的心,在这一刻再次靠近。

第5章 灯火阑珊

    繁星点点的夜空。淡淡的氤氲浮散开来,一条宽阔的银河横贯长空,无数耀眼的星辰汇聚在一起,就好似是横穿星海的一条通天之路,直上九霄。

    静静的靠在屋顶上,双手枕着后脑,微微磕上双眼细细体会着空气温和的气流拂过身旁,感受着它们的波动与起伏,道之一字无处不在、三步之外,少司命双手抱膝,娇好的身姿微微弯曲,靠在屋檐上,水灵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四周灯火阑珊的夜。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夜得美丽,每一个闪烁的灯光就是一段生命的故事。

    “这景色很美……人在前进的时候,总是注意的脚下和四方,却很少往天上看。我也是才刚刚发现,今天的夜色很是美丽,你不觉得吗?”

    少司命秀眸闪动,似乎被这一席话引动了心绪,燕弘却只是付之一笑,缓缓抬起右臂,掌心正对着中天明月,五指撑开,目光透过指缝,欣赏着眼前这一方二千多年后再不可见的璀璨星空,唇角难得扬起一丝出自内心的,几乎微不可察的笑意。

    千年的时光,对于高高悬挂在九重云天上的星辰明月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它们俯视红尘大千,静观沧海桑田,任岁月流转,人事物移,似乎永远不会有丝毫改变,似乎将永远这么静静的看下去。

    比起它们,人的一生是何等的卑微而渺小。就算是传承万古的帝国王朝,就算是名垂青史的帝王将相,就算是冠绝当代的绝顶高手,在它们眼中,恐怕也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而燕弘,虽然穿越时空,武道惊世,像是一只蝴蝶,随时可能掀涛天风暴,改变历史进程,但在它们的旅程中,最多也不过是一棵稍稍有些奇异的小草,能看上一眼而已。

    随意的偏过头去,却看见那一道靠着屋檐的纤细身影,显得有些萧索。鲜嫩的玉指轻轻滑过眼角,似乎能够隐约看见那垂落在青瓦之上的泪珠。

    “你怎么了?”燕弘缓缓坐起。望着眼前依旧沉默寡言的小丫头,心中泛起一丝怜惜。

    作为回应,少司命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但燕弘却注意到,那素白的手指轻轻扣住腰间的蝴蝶结,似乎是在竭力隐藏自己心中的情绪,她的心依旧有些畏惧,畏惧这个血与火的世界。

    “是不是……想家了?”燕弘的身形徐徐站起,来到少司命的身边,宽大的手掌按着少司命单薄的肩膀,“珏儿,其实你并不孤单。”

    “你怎么知道?”紫色的长发垂落肩头,悄然的遮盖了那晶莹如玉的脸庞,但燕弘却听得出少司命这一问,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惊讶,或许这是第一次有人解读他的心。

    “因为我的感觉和你一样。”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四目相会之间,燕弘却从少司命的眼中读出的一缕渴求,似乎想要确认他说的话是否是发自肺腑。

    燕弘轻轻颔首“每次看着它的时候,似乎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但是这么美丽的景色却又感觉距离自己那么的遥远,遥远的就像天上的这片星空永远都无法接近,遥远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这么多的灯光里,每一盏灯的背后都有一个家庭一群家人,当黑夜降临的时候,大家忙碌了一天回到了自己家里,围绕着这一盏灯光,彼此相聚,彼此温暖,这种时候会觉得自己是这样孤独……很孤独……好像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而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家人都在遥远的地方,唯一能够陪伴自己的就是对他们的思念,而曾经在身边的那些人,已经永远,远离……就连剩下的一点思念都随着时间,慢慢的变得模糊!”

    这一瞬间,燕弘的思维仿佛在这千年的时空里穿行,他的心已经超脱了身的束缚,急速的穿梭在这片天地之间,他看见念端的微笑,看见燕太子妃的叮咛,看见的鬼谷子的教导,看见了谢芷云临死前那令人心碎的微笑。

    所有的所有,正如燕弘自己所说的,唯一留在自己心中的只有那一份思念,但这份思念终有一日也将随着时间而变得模糊。

    “你也有亲人离开?”

    细弱蚊蝇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显得格外柔和,轻轻的飘入燕弘的耳中,手心微微一紧,却不知何时,少司命已然盈盈立起纤细的五指缓缓的放进自己的掌心,柔软中带着一份清亮,似乎让自己灵台一清,回过神来。

    徐徐磕上双眼,耳后的长发悉悉索索的垂落耳畔,有几分默落的摇了摇头,但少司命却知晓这并不是否认,而是一份抹不去的伤感。

    燕弘低沉的声音之中带着沙哑“我们都是战争的孤儿,天底下,这样的孤儿成千上万,数都数不过来,我根本不算什么……是不是你也有同样的感觉?”

    幽蓝的星空下,再一次四目相会之时,少司命明亮的双眸之中仿佛多了一丝悸动,暖暖的酥酥的,很舒服,很窝心,握在一起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这似乎是一种默契,长发被夜风牵起,一头波浪般的秀发微微飞舞,新月般美丽的凤眉,一双杏眼清灵如水,挺秀的瑶鼻,玉腮含羞,吐气如兰的唇,完美无瑕的瓜子脸红晕片片,如玉脂般的雪肌如酥似雪,身姿纤弱,娇美无匹。

    “你真美……”

    “…………”

    轻轻地三个字,少司命却在这一瞬间垂落眼帘,最美不过是那一低头的娇柔。

    纤细的手指,悄然从燕弘的手中挣脱,交叉着落在腰间的蝴蝶结之上,缓缓的跪坐下来,翩然一动,恰好遮掩裙下无限风光。

    燕弘随意而坐,右脚微微弯曲,左脚伸直,双手叠加落在右边膝盖上,好似无意的继续说道“但是这一次,看着这片灯光,我忽然发觉其实我们并不孤独,如果你感觉孤独的时候有一个朋友能够在身边,就不会在害怕了,我可以成为你的这样一个朋友吗?”

    “恩!”

    虽然少司命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但从那灵动的眼眸中,找到了一丝平静。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他知道,在这个瞬间,少司命暂时忘记了悲伤的过去。

第6章 绛玄紫灵芝

    阴阳家,正殿。

    空旷的大殿里,依旧散发悠远而沉寂的气息,似乎自上古便源远流长。

    厚重的石门带着沉重而略显嘶哑的摩擦声,缓缓开启,一点点光晕随着无序的风闪闪烁烁,遥遥起伏,那镌刻着古朴篆文的深邃【忘川】依旧一片素镐。

    一身华贵的紫金色,鲲鹏扶摇御袍,一顶精致垂缨拂玉金鼎观,足下一双金边麟纹踏云靴,俊秀的脸庞之上,透着一丝令人敬畏的威严,阴阳家夜帝!

    四周的阴阳家弟子,全都垂首而立,双目直视地面,却都是屏息凝神,在他的的记忆中,每当这一扇门开启的时候,阴阳家都将有大行动,那个高坐銮庭之上的神谪也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一道金色的光华暮然升起,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以笼罩着整个阴阳家正殿,燕弘站在一旁看着那挥舞着金色流光的东皇太一,着实是有些敬佩,这样的修为,这样的气魄,当今世上能与之比肩的也不过聊聊数人而已。

    不知流过几许时光,那绚烂的金色光晕缓缓散去。燕弘神色一动,缓步走上前去,躬身一礼,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銮庭之上的东皇太一。

    却不想目光相接之时,东皇太一却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目光垂落,看着眼前仰面而卧的少司命,左手五指虚张,一道赤红气晕直入少司命膻中穴。

    璇玑,少司命微瞌的双眼悠然睁开,做起时却隐隐感觉胸口有些疼痛,不禁蹙了蹙眉,随即一身轻叹,之后却只是默然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弟子斗胆,敢问东皇阁下,少司命的伤到底如何?”

    待到诸事停当,燕弘这才开口向东皇太一询问,燕弘心中有一分猜想,若是今日只是因为少司命伤势之事,却是完全不用自己亲自到场,东皇御旨之中之所以点明要自己前来,怕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燕弘此刻之所以有这一问,却也只不过是为了抛砖引玉,将此刻较为沉闷的气氛消弭而已。

    “少司命之事,确实颇有些棘手,那巨阙之力却是有几分火候,据你所说,当日少司命被巨阙剑气破入体内,先后被星魂与你以强横内力暂且镇压。”

    “启禀东皇阁下,弟子当日确实出手将少司命伤势镇压,不然少司命将会有性命之虞!”

    “唉……如此,你们虽然救了她一时,却也就此种下了病根,当真是一饮一啄自有定数。”东皇的声音罕见的游乐几分波动,似乎也在为一位出色的后辈感到惋惜。

    “敢问东皇阁下,少司命之伤究竟如何。”燕弘借势追问道。

    “少司命之伤,原本只是被巨阙剑气经三焦玄关破入体内,若当时即使回来经本座医治当可无碍,但桑海据此路途遥远,却只能有你等以内力强行镇压。却不知这只是饮鸩止渴之法,如今少司命体内巨阙之力,星魂之力,还有你自己的内力相互制衡,相互牵引,可谓暂且相安无事。”

    说到这里,东皇却略有些停顿,目光看着玉阶之下的燕弘,显然是在观察这个弟子是否能想出其中关窍。

    燕弘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少司命,将她的手轻轻牵起,右手三根手指再一次搭在少司命的脉门上,闭上双眼细细查看。

    ………………………………

    手之三阴胸走手,手之三阳手走头,足之三阳头走足,足之三阴足走腹。

    阳经会于头,阴经会胸腹。

    手阳、阴经会于手,足阳、阴经会于足。

    阴经,阳经在手、臂、足、腿上的运行规律是:内侧:手、足太阴在前(大指向前),少阴在后,厥阴在中间。

    外侧:手、足阳明在前,太阳在后,少阳在中间。

    阳经中只有胃经在腹部有其经络,因胃经是脾的作用之所在,把营养贯通前后。

    十二正经的运行顺序及经络起始手太阴肺经。是十二经第一个开始运行的经络,其原因是:在十二经中,只有肺经是起自于上、中、下三焦,走至大拇指少商穴,是全身之气集中起来开始运转的。

    肺经运行时间是寅时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是光明即将到来的时候。古人们把寅时当作一天的开始,十二经的运行是从寅时手太阴肺经开始的。

    手太阴肺经于手阳明大肠经同属金,大肠经属阳金,肺经属阴金,这两经相互表里,相互制约。

    从治病的角度来说若肺上有火,要泻大肠以治肺,若大肠非常软弱、滑肠不留谷、泄泻、便溏就要泻肺阴,点列缺、合谷,从阴上治阴,从阳上治阳。

    一天最好的时辰是四个:子、午、卯、酉。

    手阳明大肠经。卯时开始运行,卯时是生时,起于商阳终于迎香。肺滋润了大肠,大肠生肾水,从大肠补肾水。从大肠经补,大肠是阳金,金生水,阳金生**,治疗膀胱的病要从肺经去治。

    足阳明胃经。辰时运行,大家看上面的运行表:太阳对太阳,阳明对阳明,少阳对少阳,厥阴对厥阴,太阴对太阴,少阴对少阴,是非常规律的。足阳明胃经起于承泣,然后下行至足二趾的厉兑。

    足太阴脾经。巳时运行,脾经起于足大趾外侧之隐白,沿小腿内侧上行,经冲门穴入腹,终于心火之大包。

    胃经与脾经相表里,胃是脾经的作用之所在。

    手少阴心经。午时运行,起于心中,自极泉至小指之少冲穴,其作用是运营血液。

    手太阳小肠经。未时运行,起于小指之少泽,沿臂外侧上肩,入缺盆,联络心脏,沿食营下行到胃部,连属小肠。一支脉从锁骨上行至面颊至外眼角和入听宫上颧骨、至内眼角会睛明,接足太阳膀胱经。心脏和小肠经相互表里,有如胃的作用,脾去发挥,以及大肠起的作用,肺去发挥,还有膀胱起的作用,肾去发挥。

    足太阳膀胱经。申时运行,从睛明起上头,从头后沿脊椎两侧至腿后的正中线下行,至小趾外侧之至阴。

    只要膀胱经和足少阴肾经健全,手少阴心经和手太阳小肠经健全,二便正常,心血、肾水正常,这两条经络正常,人体基本就健康。

    足少阴肾经。酉时,运行,脉起小趾之下,斜出涌泉,从内踝出由腿内侧上行,由股内侧后缘至长强,由脊柱入肾,从肾直行的经脉向上经肝和横隔进入肺中,一支脉从肺出,络于心,流注于胸中经于俞府穴。

    手厥阴心包经。戌时,运行,在这个时辰内,心包经的病好治,心包经起始于胸中,向下过横隔至腹络上、中、下三焦,胸部支脉从胸出经腋下天池穴上行至腋窝沿上臂内侧行至掌中到中指指端中冲穴,从掌中出一支脉自劳宫穴出至无名指之关冲穴,接手少阳三焦经。

    手少阳三焦经。亥时(运行,,属三焦经的病好治,它是主升降平衡的。三焦经起自于关冲穴,沿手臂外侧上行达肩入锁骨上窝,散络于心包,从膻中出支脉上行锁骨至项,沿耳后,一支入耳中,出耳前至目外眦之丝竹空。糖尿病之类要从三焦治,肥胖病从泻三焦治,三焦经对身体的脏腑调衡作用相当好,上焦是心和肺,中焦是脾胃、肝、胰腺,下焦是肾、大肠、小肠。

    足少阳胆经。子时运行,起始于目外眦之童子髎穴,向上到头角后向下至耳后之风池,分二支脉,一支走出耳前至童子髎至人迎—颊车至缺盆,一支从耳后至颈旁走手少阳三焦经之前至肩上交三焦经后入缺盆,主干从缺盆下走腋窝,沿胸侧过季胁与支脉会于骨宽下沿大腿外侧下直至足。经临泣至第四趾之窍阴。又从临泣出一支沿足背至大趾大敦穴接足厥阴肝经。

    统领全身的神——无英神居于胆,人们常说的某人胆小,吓破了胆,是说突然受了惊吓,肾上腺分泌失常,肾恐造成惊厥,人脑中有九神:眼神、耳神……,心有心神,肺有肺神。主管人体脏器诸神的神就是无英神,无英居于胆。子时胆经运行在子时练功是在命时练功,是守命,可以是生命延续。

    足厥阴肝经。丑时运行,是足厥阴肝经的运行时间,足厥阴肝经起于大敦,沿足背向上至内踝,从腿内侧上行达腹中,挟胃旁属肝、络胆,上横隔散布胁肋,循喉后进鼻连接目系上前额与督脉交会于巅顶。支系从肝过膈入肺接手太阴肺经。

    寅时,手太阴肺经又开始运行,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二正经不停地顺序运行。

    经络流注顺序及相互表里关系。

    经络流注顺序如表中实线标示的方向,手阴经入手阳经→足阳经入足阴经→手阴经……,从上表中可见阳明对阳明,太阴对太阴,太阳对太阳,少阴对少阴,少阳对少阳,厥阴对厥阴,非常有规律的运行。

    阴经、阳经在手、臂,足、腿上运行规律如前所述。

    表里关系如上表中虚线所标示,十二经组成六对脏腑表里关系。

    五行属性:如上表中所表示的金、木、水、火、土五行,脏属阴,腑属阳,如:手太阴肺经属阴金,手阳明大肠经属阳金,大家记住了这些规律、关系,就可以自我调理,你的哪条经络运行的通,你就不会有感觉,哪条经络不通,它要通过去,你就有了感觉,疼痛、酸楚……你就可以按其运行方向按摩、点揉、轻轻拍打,自我疏通经络,自行调理。

    所谓金、木、水、火、土,这叫五才,有五个方面的作用,五行有顺、逆之说,顺五行者生,逆者死。

    顺五行是:水、木、火、土、金,这是气功家的排行,五行是五才规律地运行起来。

    一般五行家排的顺序是木、火、土、金、水。

    木,代表上升。太阳的上升,象征着春天,所以春天治肝病较好,肝气上升象征着身体健康,是升发的颜色,绿,我们一般说青色,它既代表绿色也代表生命。

    火,象征熊熊燃烧的太阳的状况。火心要虚,火心实则亡,火特热,燃烧,中空,代表向上升发,颜色红,心的功能是供给营养的。

    土,平稳、厚重、平衡。是最高尚的,也是最低下的,永久的,长远,缓慢的。居于中,颜色黄,脾脏就有这种作用,整个生命都是由脾供营养,木生于土、克土。

    金,沉重,下降,萧瑟,颜色白,“万物萧萧而寒冷”。金具有横扫一切的杀气,金克木,金主疼痛,肺属金,所以入肺经的药可止疼痛。骨伤药止疼痛,可以和治肺经的药相通,:止血、活血、阵痛,肺主一年的更新由始。

    水,平稳、柔和、属凉,能滋土、灭火,是向上的,其特性是“水可载舟,也可覆舟”的两重性,可因它而生,也可因它而亡。颜色黑,肾属水。人会因肾而生,因肾而死,肾津人生,肾枯人死。黑色代表不消停、深远是一切颜色的终归和开始。

    ……………………………………

    如此一番仔细查验,燕弘终于发觉自己的失误出现在哪里,正如东皇太一所言,如今三股内力相互牵制,少司命只要不动用自身内功便可无事,但若是长此以往,任由三股内力滞留体内时间久了少司命的经脉与丹田便都会受到损伤,如此久而久之,少司命的武艺便算是废了。

    然而,若是想要治疗少司命的伤势,却也不能单单化解其中一股内力,而是要在同一时刻化解少司命体内三股内力,在此之后还要立即服下固本培元,舒经养气之天材地宝,方可稳固少司命一身修为完好,不然就算是祛除三股内力,少司命也将会变成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

    不仅如此,少司命还会因为这样的重伤,而五脏俱损因此而折了寿数。

    待到一切查明,燕弘也不禁眉头深皱,“敢问东皇阁下,少司命之伤势需要何种灵药治愈?”

    “之前本座也想以自身内力为她化解灾厄,可惜却也是功亏一篑,今日召你前来,便是要你与少司命前往蜀中寻找【绛玄紫灵芝】,以之入药方可解除少司命之厄。”

    “蜀中……”

    燕弘喃喃的念出这两个字,心中却以转过千百个念头,此一去又不知要经历多少波折了。

第7章 蜀中山色

    第七章蜀中山色

    蜀中,山道。

    约四千年前,四川地区进入上古传说时期,这一时期大约同中原的夏、商、周时期相当。此时的古史传说内容主要关于上古四川先王世系和活动,较著名的有大禹导江、杜宇化鹃等。尽管没有史料记载,但三星堆、金沙、十二桥等遗址的考古发掘和口头传说证明,最迟到商代,成都平原已经进入奴隶社会。

    大约在夏商时期,蜀人部落从今茂县一带迁徙至成都平原。“三代蜀王”之后,大约相当于中原西周末期,杜宇王朝建立,其间蜀国的都城迁至郫邑(今郫县),杜宇王朝采用君主世袭制,势力强大,其势力基本覆盖了整个四川盆地。大约相当于春秋早期,杜宇氏禅位于治水有功的蜀相鳖灵,鳖灵建立了开明王朝。

    开明王朝定都于广都(今双流),起初国力强盛,大约在公元前4世纪,开明九世开始仿效华夏礼乐制度,并把都城从广都迁往成都,也就有了苌弘化碧的传说。秦惠文王更元九年(前316年),秦国为统一天下做准备,从石牛道讨伐蜀。

    秦攻占蜀国后,设蜀、汉中两郡。四川地区逐步实行秦国的制度,开始进入封建社会。秦昭襄王至秦庄襄王年间(前227年~前247年),李冰担任蜀郡太守,采取了许多开发蜀地的重大措施,比如修建都江堰,疏通检、郫二江(今南河、锦江),使成都平原日渐富饶,为秦始皇统一中国提供了重要的物质保证。

    燕弘一行人,此时此刻就行走于这崎岖的山道之间,自咸阳千里迢迢而来。她却也只是稍觉乏味而已,倒是身后这百余人的队伍行动缓慢拖累了行程,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别样的景色。

    江山绮丽,秀美不凡。眼前的一座瀑布高耸入云,就在自己的对面,虽然相隔甚远,但是依旧能够听到水拍岩石,激流四溅的声响。瀑布前面还有一只只白色仙鹤飞环围绕,在五颜六色的彩虹相映下宛如仙境。

    远远望去,瀑布右边却是绵延不绝的栈道,入蜀之人不论贵贱接由此‘绝境’而入,来往之间有达官贵胄,也有富商巨贾,更多的却是淳朴的蜀中山民。

    自秦国当年从石牛道入蜀国,之后又张仪始修栈道,栈道千里,通于蜀汉,使天下皆畏秦。

    最初栈道成形之时,嘉陵故道、褒斜道、谠洛道和子午道四条通蜀的栈道。其中褒斜道长二百五十余公里,路面宽三至五米米不等。栈道盘旋于高山峡谷之间,因地制宜采用不同的工程技术措施,或凿山为道,或修桥渡水,或依山傍崖构筑用木柱支撑于危岩深壑之上的木构道路,表现了在筑路工程中,适应十分复杂的地形条件的出色的技术能力。栈道是川陕间的交通干线,历代屡屡修建,秦**民由此而进入这一片穷山恶水。

    用自己的辛勤劳作将这一片原本人烟稀少的荒芜之地,打造成了一片天府之国,每每思及此处无不令燕弘感到佩服。

    “夜帝大人,天色已晚,是否就地安营扎?”

    一声恭敬的询问,将燕弘从那无尽的思绪之中拉了回来,看了看天色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之间,那美丽的晚霞以再度升起,映红了一片云海。

    “今日的结果如何了?”燕弘信手勒住马僵问道。

    一侧,那通禀的阴阳家弟子脸色一僵,呐呐答道“启禀夜帝大人,今日仍没有消息。”

    不自觉的燕弘手中的马缰一紧,眉头再一次深深的蹙起,燕弘这一问正是东皇太一所说的药引【绛玄紫灵芝】。

    【绛玄紫灵芝】,乃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据东皇所言,道家天宗掌门人晓梦大师,正是在而立之年偶然得到一株【绛玄紫灵芝】,才得以功力突飞猛进,从而一举多得道家天宗掌门之位。

    【绛玄紫灵芝】幼年时奇迹娇嫩,稍有不慎便会枯萎,当今世上只有蜀中一地独有,该因蜀中四季变换不大,气候温和湿润,山林之间多有雨露润泽,事宜灵芝成长。

    【绛玄紫灵芝】一般情况下生长在云雾浓密之山谷深处,幼年时成通体洁白之色,待到十年份之后则转为淡绿色,与周围山色融为一体真伪难辨,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防止幼苗被人畜发现而损毁。

    随后,【绛玄紫灵芝】色泽逐渐加深,待到五十年份,则全身通体深绿色,像是一株寻常草木一般,待到六十年份之时,灵芝色泽开始转化,化作淡红色,此过程更为漫长,从根部开始一点点慢慢变化。

    待到一百五十年之时化作通体绛色,直到此时此刻【绛玄紫灵芝】此刻入药,但要说到这其中真正的极品,那边要在等五十年,等到两百年份,灵芝顶部叶片化作晶莹透亮之紫色,随即,灵芝表皮成红色,一眼看去可见一点点细腻的经脉自然显露,成剔透的深紫色,这才算是真正的极品【绛玄紫灵芝】。

    然而万物生死自有定数,待到【绛玄紫灵芝】两百年成熟之后,可再存活一百年,也就是灵芝寿命可达三百年,若是三百年期限圆满仍没有采摘,则灵芝便会逐渐枯萎化作纯净的天地灵气回归世间,留下种子开始又一次轮回。

    临行前,东皇太一曾嘱咐过,若是五十年份一下的幼苗,取之无用,一百年份的灵芝需带回阴阳家细心培植三年才可入药给少司命服用,若是一百五十年份,则可直接磨成粉末整个服下不必辅以其他药物,若是遇到两百年份的则只需要服食二分之一即可。

    因为此时灵芝其中蕴含灵力以极为庞大,食用过量怕会损伤筋脉,自此之后灵芝年份没增加十年用量便减少一分,以此类推,若是到了三百年的顶级【绛玄紫灵芝】,那边只需要采集小小如中指大小的一节便可,由此可见此物之神奇。

    “启禀夜帝大人,营帐已安置妥当!”一名阴阳家弟子上前禀报道。

    此次前来蜀中,东皇太一为行事便利,授予燕弘便宜行事职权,这百余人的队伍正是燕弘所挑选的阴阳家精锐弟子,调转马头,来到一架精致的马车之前燕弘道“今日天色已晚,看来要委屈你露宿山野了。”

    素手轻挑,那坠着金色铃铛的纱帘挽起,随即传来一声轻轻的回应。

    莲步轻移,紫色的皮靴踏出,一只纤细的玉手搭着燕弘的肩,旋即一位娉婷少女翩然而出,正是少司命。

第8章 敌袭【上】

    金乌西垂,玉兔东升。

    群山之中,夜凉如水,少司命跪坐在干爽的草垫上双眼却看着天际之间那几颗稀疏的星辰,此时的它们以不似往日那般耀眼,就像是一颗颗精致的宝石,孤零零的悬挂在巨大幕布上。

    天幕的中央那一轮夺目的银月以掩盖了了它们那闪烁的光亮,其实少司命并不喜欢月,因为它太孤傲,极尽与高不可攀。

    她喜欢在没有月亮的夜里,看着苍穹之上那一条璀璨的银河横跨整个天空,无数的星辰汇聚在一起,就好似许多的兄弟姐妹聚首,这或许也是她排解孤独的一种方式吧。

    凄冷的夜风划过肩头,她忽然感觉有些阴冷,内功如少司命这般几乎已是寒暑不侵,可如今以她重伤之身,功力却又能剩下几成呢。

    刚想起身,却觉得肩头略微一沉,一件紫色的狐裘缓缓的落在自己的肩头。

    “……谢谢。”

    略微沉默了片刻,待到燕弘也围着火堆坐下,少司命这才略显得有些生涩的说出这两个字。

    燕弘将两手放在火堆旁搓揉着,听到这却不禁有些楞然“傻丫头,这有什么……”

    这之后,两人便在不多话,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星辰,静静的想着心事,偶尔有眼神交接之时,两人都下意识的迅速错开,好似在有意回避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阴阳家弟子将烤好的肉食送到两人手中,在这缕缕香气的围绕之下,这一片诡异的沉默才有所缓解。

    “若是累了,待会便早点歇着吧,这一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接下来不比中原驰道纵横,山路崎岖栈道难行,你又有伤在身若是不好好休养难免留下病根。”

    听着燕弘缓慢而又温和的语调,少司命的心绪渐渐收敛,就这么直视着燕弘的双眼,就好似一汪清泉。显得是那样的纯美。

    然而此刻,少女眼中所见,却仿佛置身于无垠的大海之中,对面的这个男子,你仿佛永远无法真正了解他,越是靠近他,便会发觉他变得愈发神秘而深邃。

    那一双眼睛之中好似平静无波,又像是包罗万象,世间所有在他的眼中都会被看破虚妄,而存留在他心中的只有那弥足珍贵的本质。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嘛?”

    燕弘有些奇怪,为什么少司命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好奇,到最后竟变得有些迷惘,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少女的心思他以无瑕去猜度,只能用这半开玩笑的话来缓和气氛。

    “呃……不是的……”

    就像是一只被踩着尾巴的小猫,燕弘清楚的看到少司命叠在腰带上的双手紧了紧,显然是有些心绪不宁。

    对此他也只能无奈的报以微笑,然而燕弘这随意的表情在少司命看来,反倒像是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心思一般,洁白的脸颊不自觉的升起点点红晕,面纱遮掩之下更显朦胧,端得美不胜收。

    “我……走了。”就这么扔下孤零零的三个字,少司命飞快的起身,向着自己的帐篷而去,只留下燕弘在原地一度的疑惑无处解答。

    ……………………

    茫茫夜色中,几堆篝火在寒风中摇曳。好似随时都会熄灭一般,四周看上去静悄悄的,只有少许人影在夜色中摇晃,那是阴阳家的巡夜弟子。

    “哎……我说兄弟,这山里的天气也真够怪的,白天闷的像个蒸锅,他娘的……晚上冷的又像个冰窟窿。你说说,这不是活受罪吗?”一个胡子拉碴的守卫,对着另一个小伙子说道。

    “谁说不是呢……哎我说老马呀,你还是少说两句吧,要是被大人们听了去,又少不了一顿骂。”团做在火堆旁的那个小伙子看了看四周不紧不慢的回了句。

    “赵膳,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缩手缩脚的了,大家都是一个窝里混的弟兄,这话还不让人说啦;那些个大人们整天绷着个脸跟冰块似地,能把鬼吓死,咱们这些混饭吃的哪来那么多顾忌。”

    老马边说边嚼着嘴里枯草,有一搭没一搭的抱怨,也亏得他们这离燕弘的大帐较远,不然可真就少不了一顿板子了。

    “我说老马啊,不是我赵某人说你,但这么多年一个棚里睡觉的弟兄,我还是得跟你拾到拾到,你说你手上功夫不差,年纪也到了,资历也有了,可为啥还是和小弟我一样是个兵,而没混上个头目呢……”说到这赵膳停下了,就这么看着老马。

    “哎……对啊,你说我老马,好歹在阴阳家这许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就为啥不能混个头目干干呢……小赵啊,你给老哥我说说。”

    “嘿……我的马大哥哟,可不就因为……”

    “因为啥,都是大老爷们磨叽个屁啊!”

    “可不就因为你这嘴……整天没事骂骂咧咧的,上头那些大人们,能看的上你吗?”

    老马一想也是,带仔细一琢磨又觉得心里辩扭“哎……那照你这么说,咱就应该跟那些大人一样,整天绷着个冰块脸,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这我老马可受不了。”

    “嘘!你小声点,你刚才那话要是被人听了去,那我就得和你一起挨鞭子,非议上峰可是重罪,你个糊涂虫连门规都忘了吗?!”赵膳急急忙忙的制止了老马的话,他可不想平白挨上一顿鞭子。

    “哎,说开了嘴快,没辙你老哥我也就这性格,所以呀以后还要多依仗你提醒,省的哪天掉了脑袋自己还不知道咋回事。”老马解下腰上的葫芦喝了口酒闷声道。

    “老马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来来……把你那好酒也给兄弟我尝尝。”闻着那淡淡的酒香味,又是在这寒夜里,赵膳这心里可就跟那猫爪子挠似的。

    “好嘞……接着。”说着右手一抛,酒葫芦落入赵膳手里。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老马忽然觉得汗毛乍起,多年混迹江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好兆头“赵膳!当——!”

    当心的“心”字还没出口,就见一把利剑刺穿了自家兄弟的胸膛,那冷峻的寒光只让他感觉整个身体都冻僵了!

    “敌袭——!”

第9章 敌袭【下】

    “敌袭——!”

    凄厉的夜风中这一声呼喊恍若利箭一般刺破无尽的黑暗,随即一道绚丽的烟火腾空而起,到达最高点后猛然炸开,夜色之下安宁与祥和尽数崩碎,留下的只有那滚滚肃杀之气。

    风乍起,尘土翻腾之间卷起丝丝血气,满溢于四周,原本平静的火苗被突如其来的气浪鼓动的啪啪作响,空间之中似乎骤然之间变得寒冷,火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一层层薄薄的冰霜在这方寸之地急速凝结。

    数十道黑衣如幽灵般划过夜空,黑衣罩体,几乎与夜幕融为一体,在那晦暗的月光下只有那不时闪现的刀光,才能辨识刺客的踪迹。

    血腥味变得越来越浓,没有人会想到,在如今的帝国之中,居然会有人敢捋阴阳家的虎须,太久的安逸,几乎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这是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这是一片血腥杀戮的江湖。

    在帝国的庇护之下,阴阳家急速成长,同时也是在这样强横的庇护之下,在看不见的阴暗处,阴阳家的根基正在糜烂。

    根基不稳,那么眼前的一切便如同空中楼阁,毫无依托,总有一天会全面崩塌。

    这一点,大多数人并不曾看见,而少数看得见的人,却对此讳莫如深,旧世界的崩碎代表着新世界的诞生,而这正是许多人喜闻乐见的。

    阴阳家……也许在他们看来只是一块垫脚石,东皇太一虽手段通天,但也无法挽回广厦将倾,大势所趋。

    燕弘静静的盘坐于自己的帐篷之内,帘幕轻起,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精细的紫色鹿皮靴,在这个血与火交织的夜晚,这位少女依旧是这么淡然而沉静,也许这便是东皇太一青睐于她的原因吧。

    恬静而略显娇柔,就如同一株在风中摇曳的紫藤萝。

    从未见过开得这样盛的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紫色的[1]大条幅上,泛着点点银光,就像迸溅的水花。仔细看时,才知道那是每一朵紫花中的最浅淡的部分,在和阳光互相挑逗。

    这里春红已谢,没有赏花的人群,也没有蜂围蝶阵。有的就是这一树闪光的、盛开的藤萝。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好不活泼热闹!

    我在开花!它们在笑。

    我在开花!它们嚷嚷。

    每一穗花都是上面的盛开、下面的待放。颜色便上浅下深,好像那紫色沉淀下来了,沉淀在最嫩最小的花苞里。每一朵盛开的花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张满了的帆,帆下带着尖底的舱,船舱鼓鼓的;又像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就要绽开似的。那里装的是什么仙露琼浆?我凑上去,想摘一朵。

    但是我没有摘。我没有摘花的习惯。我只是伫立凝望,觉得这一条紫藤萝瀑布不只在我眼前,也在我心上缓缓流过。流着流着,它带走了这些时一直压在我心上的焦虑和悲痛,那是关于生死谜、手足情的。我沉浸在这繁密的花朵的光辉中,别的一切暂时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精神的宁静和生的喜悦。

    这里除了光彩,还有淡淡的芳香,香气似乎也是浅紫色的,梦幻一般轻轻地笼罩着我。忽然记起十多年前家门外也曾有过一大株紫藤萝,它依傍一株枯槐爬得很高,但花朵从来都稀落,东一穗西一串伶仃地挂在树梢,好像在试探什么。后来索性连那稀零的花串也没有了。园中别的紫藤花架也都拆掉,改种了果树。那时的说法是,花和生活腐化有什么必然关系。我曾遗憾地想:这里再也看不见藤萝花了。

    过了这么多年,藤萝又开花了,而且开得这样盛,这样密,紫色的瀑布遮住了粗壮的盘虬卧龙般的枝干,不断地流着,流着,流向人的心底。

    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我抚摸了一下那小小的紫色的花舱,那里满装生命的酒酿,它张满了帆,在这闪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它是万花中的一朵,也正是一朵朵花,组成了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

    在这浅紫色的光辉和浅紫色的芳香之中。

    ……………………

    “你早就知道!”

    燕弘微微一愣,在他的记忆里这似乎是少司命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微瞌的双眼睁开,正好对上少司命那一双秀眸,恍若清泉一般,无垢无净那样的浑然天成,让人不忍去伤害他,或者说欺骗他。

    “不止是我,也许东皇大人也早已知晓,既然你位列阴阳家少司命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树大招风这个道理?”

    “……”这一次,少司命无言以对,是的树大招风,这是古今通理,阴阳家这些年的确太过于肆无忌惮。

    “他们是谁?”少司命在燕弘的身侧缓缓跪坐下来,纤细的手指微微跳动,又一盏青灯复起。

    “这些年,阴阳家看似执掌诸子百家之牛耳,可惜暗地里却也是树敌太多,今夜之事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一切正如燕弘所言,如今诸始皇渐老,诸位皇子却都是风华正茂,曾经团结一心的大秦帝国却也在不知不觉间派系林立,皇位子古往今来都是最致命的**。

    “他们是谁?”少司命忽然抬起头,目光看着那一层轻薄的帘幕,似乎是在问燕弘,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他们已经到了,不如你亲问一问吧!”

    ——轰——

    一声轰然爆响,整个帐篷的顶部被撕裂,气浪翻滚,燕弘左手一翻,一道掌影凭空浮现,与倒悬而下的拳劲轰然相接,恍若开山裂石一般,整个帐篷也在这一瞬间轰然崩碎。

    右手长袖一拂,将少司命牢牢护住,方寸之内却不见一丝劲道外泄!

    “萤火之光尔敢与日月争辉,找死——!”

    虚空掌印猛然合拢,那霸道的拳劲猝然之间归于无形,黑衣人只觉得胸中气劲猛然被卸去,整个人仿若一团无根浮云,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嘭——

    眼见黑衣人即将跌落,却猛然间听得一声爆响,紧接着一团黑雾炸裂开来,得这一瞬间的喘息,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

    “这是……东瀛!”燕弘心底一惊,险些惊呼出来,这一招实在是太像了,太像那东瀛的潜行替身之术,这其中到底有何玄机?

    思维只是这一瞬间的停顿,但危机也是在这一瞬间乍然而生,十数道破空声猛然袭来,燕弘汗毛乍起,却忽见一道绿叶环绕周身那漆黑的暗器纷纷被击落在地。

    回身望去,却见少司命以手抚胸急促的喘息。重伤之下妄动真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燕弘刚要出声询问,却被少司命抬手挡下;“……走!”淡淡的一个字,燕弘却能够感觉到少司命说的极为吃力。

    双手一圈,将少司命拦腰抱起,双腿如利箭一般猛然弹起,无尽的黑暗中,两道人影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0章 绝路·绝战

    第十章绝路·绝战

    蜀中,栈道。

    两道残影自栈道之上急掠而过,陡峭玄奇的山涧在这二人看来,好似一片坦途,自岩壁斜出的栈道静静的沉寂于夜幕之中,好似登天之阶。

    长风呼啸,鼓动之间似有衣袂破空之声,云中偶尔划过一丝月光,隐约瞥见一抹淡紫色的发絮。

    不知过去多久时辰,这二人的速度却丝毫为减,,每一步都显得进退有度,女子在前,男子在后,后者踩着前者脚印而行,若是有武学高人在此定可一眼看出此乃一套合击身法。

    进可攻退可守,若真有敌人攻至近前,两人定能予以雷霆一击。

    ——刺啦——

    忽而,一阵尖锐的破空声落入两人耳中,随即男子便见一道耀目的银光迅疾而出,须弥之间已到眼前,眉头不由得一蹙,脚下一顿长袖激舞幻化出道道光影!

    ——叮——

    下一瞬,银光以消失无踪,山道之间只余下一声声尖锐的回响,那是锐利兵刃插入岩壁之时所发出的声响,须弥之间男子已不记得他与身后的刺客交手过几次。

    前方,女子脚步虽依旧不停,但步伐以略显迟缓,那一丝飘逸的美感早已消失殆尽,本就有伤在身,却还要整夜不停的急速奔驰,她的身体已然到达了极限。

    “停下——!”

    一声疾呼,却是女子之声,一抹月光正映着那绝美的脸庞,正是阴阳家少司命!

    “怎么了——!”

    燕弘身法急转,硬生生停住疾驰的步伐,落在少司命身边。

    目光随之而去,却见前方栈道莫名其妙的折断一节,而且豁口齐整,显然是有人预先做了手脚。

    ——咚咚咚——

    身后传来身法骤然停止之声,随后便是一连串得意的笑声。

    “哈哈……想不到啊,堂堂阴阳家夜帝与少司命,竟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整整两个时辰,你们也真是‘高手’啊……哈哈!”

    说话这黑衣人身材高大,声音却极为嘶哑,显然年纪不小了。

    “……想不到你们倒是有备而来,既然连这一步也早已算到了,抢先一步将栈道毁去。”燕弘回过身来,声音略显低沉。

    “当然……东家曾告诫过我等,阴阳家夜帝心思缜密,若不能将事情计划周详,那必定会让你们钻了空子,那我等兄弟这一夜的辛苦,岂不是白费。”

    “哦?各位的东家,倒是对本座知之甚详,只是不知其尊姓?”燕弘这确实以退为进,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则是想要得到些线索。

    “东家已在他处备好酒宴,还请二位莫要令我们为难……这就随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黑衣人旋即做出个请的手势,显然是要燕弘与少司命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宴客,讲究礼数周全,一无请柬,二无礼乐,反倒是这夜黑风高之时做下这般杀人放火之事,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燕弘拉着少司命的手臂一缕精纯元气随经脉而入,替她镇压伤势。

    “东家曾言,二位不拘于礼法,皆为洒脱之人,还请两位莫要令我等为难。”为首黑衣人虽仍然显得平静,带随之而来的其他人却以纷纷亮出刀兵,想来今夜是不能善了!

    “若是本座今日一定要走呢!”燕弘此刻也是声色厉茬,既然没有利用的价值,那便唯有一战。

    “那!便见个真章——!”

    ——锵——

    下一瞬,无尽的夜幕之下已是银光灼灼,刀光剑影汇成一副绚丽的画卷,一招一式连绵不绝,映衬这无边夜色,倒显得极为绚丽。

    长剑过处,汇流道道银光,恍若九天银河倒悬,天外弱水崩落,近身便是杀机。

    刀光闪烁,好似星辰闪耀,无迹无觉,无形无质,触碰却尽是死局。

    燕弘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虹芒,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燕弘拔出腰间长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黑衣人的手。

    他知道这是只可怕的手!

    他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所以没有能看到它灿烂的光华!

    此刻剑已出窍了!

    他的手伸出,手里已多了柄剑!

    燕弘长剑迎风挥出,一道蓝色的寒光直取黑衣人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黑衣人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岩壁。

    燕弘长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黑衣人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燕弘冲天飞起,脚步如极光掠影化做了一道飞虹。

    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

    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绿叶都飘飘落下。

    黑衣人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绿叶飘落。

    燕弘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卫庄当头洒了下来。

    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黑衣人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黑衣人手里的长剑,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

    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

    燕弘洒然而落,他的剑仍平举当胸。

    黑衣人长剑低垂,略显残破的袖袍里滑落点点醒目的血红,在这漫天夜幕中显得如此乍眼。

    他静静地望着燕弘,燕弘也静静地望着他。

    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

    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黑衣人这一剑已无法出手。

    他手中之剑纵然出手,也是无法伤人的了!

    出道数十年,他还是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七岁习剑,十六岁出师,从此之后便未尝一败。

    但此刻,他却已被那耀目的血红色夺去了心神!

    最后的一点树叶碎片已落下,山壁之上恢复了静寂。

    死一般的静寂。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438/ 第一时间欣赏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最新章节! 作者:御风九天所写的《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为转载作品,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介绍:
header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