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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溺宠世子妃全文阅读

作者:卖萌猫     重生之溺宠世子妃txt下载     重生之溺宠世子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药仙堂

    因为礼学院后山之事礼学院众多的学子都亲眼看见了,即使院首多番暗示众人不要宣扬。但是这种事发生在礼学院内,当事人又太过显眼,事情最终还是被挑了出来。

    就在第二日,御史大夫张诚便就此事向洪帝参了一本。斥责抚远将军李立家风不正,礼部尚书玉正鸿教女无方,尚书夫人刻薄庶女。还在朝堂之上将锦亲王世子见义勇为的情形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一番。洪帝看过奏本又听了御史大夫的慷慨陈词之后,为惩戒不正之风,罚抚远将军李立,礼部尚书玉正鸿俸禄一年,降尚书夫人三品淑人李氏为庶人,并着令礼学院院首严正院风,对受惊的玉家庶女予以安抚,对犯事学子予以严惩。

    在皇命下达之后,礼学院撤名帖也同时到了李、玉两家。

    玉宝莹在东院中被禁足,只能整日的在房中发脾气,李氏撤了封诰,管家权被收,又没有脸面与娘家联系,竟压抑出了病症,一连多日卧床不起。

    玉佳娴中途回来过几次,知道事情经过之后却是对如歌深表歉疚,在老太太房中偶尔碰到烈氏与如歌,照常谈笑风声。一时之间玉府中倒是显得分外的安宁与和谐。

    至于老太太所说的管家之权,如歌并不想让烈氏掺进去,二人商量过后。次日请安之时,烈氏便以“初到府中,庶务不精,恐难以胜任”为理推给了姨娘江氏主理。

    与此同时,如歌以“凌云”之名在京城的几间医馆药房也相继开业,药房内专设坐诊的老大夫,看病的人在把脉后,由药童根据大夫的诊断从药柜上取药。药丸分年龄阶段做成了不同的形状,根据病症的严重性大小上有所区别。外形特殊的瓶装药丸经过特殊的处理连味道都是极淡的,而且大多数带着微微的甜味,就是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大夫们都难以辨认出其中的具体配方。

    京城内的在“药仙堂”看过病的百姓都说“一颗颗的药丸虽小却有着让人惊人的药效”,“有一年的保质期”。一时之间,“药仙堂”横扫京城药行。店铺之外可谓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在“药仙堂”开业期间,也有不少的药行将手里的药做成药丸出售,可是药丸做出来之后药效平平,味道远没有“药仙堂”来的好,最后砸在手里卖不出去,渐渐这仿药的越来越少。

    当然,如歌也不想弄得其他的药行医馆没了生意,树立过多没有必要的敌人。便如同锦绣坊的运作流程一样,与京城其他的医馆药房签了契约。其他药房医馆可按低于市价两成的价格从“药仙堂”进货,若是提供“药仙堂”需要的草药原材料,最多还可再降低三成。“药仙堂”的原材料单包含数千种药材,各个药房医馆在其中挑选供应的种类。在月中将草药送到药仙堂登记造册,由“药仙堂”的伙计过秤。“药仙堂”在确定草药的价值及重要性定后各个药房医馆的从“药仙堂”进货的优惠价格。

    可以直接进药,药丸药效经久不散,价格又低于市价,提供原材料还可优惠,这样的好事在哪里找。在“药仙堂”的种种政策之下,不止京城就连周边的城镇的药房与医馆也纷纷与“药仙堂”签了契约。

    三个月时间的过去,京城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寒门小户都认准了“药仙堂”的的字号,大量的银两随之着滚滚而来。

    “闲月阁”内,正在缝补衣物的烈氏满脸诧异的看着如歌递过来的箱子。在如歌的示意之下打开箱子取出箱中之物。

    “歌儿,这是······?”看着手上十几张铺面的房契,还有一整叠厚厚的银票,翻了翻那本厚厚的账册。半晌,烈氏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以往只知道女儿如歌手下已经有几间收益甚好的铺子。没想到却是好到了这种程度。一间铺子一个月进账就是几万两。想到那日自己亲自去取的那件送给老夫人的百寿图样的带着银边貂毛皮袄,听见那件皮袄价值上千两,还为女儿心疼银子,没想到却是自家铺子的出品。

    “这是京城内所有锦绣坊的房契,里面的十万两是作为锦绣坊周转之用。以后锦绣坊的收入所得便由娘亲掌管。云杰的前途也要娘亲多加留意筹谋才好。”

    娘亲烈氏幼年便是跟在外公身边,经商之道耳濡目染多多少少是知道的。要不然樊城的那两间铺子也不足以支撑三人多年的用度。

    “娘亲明白了”。

    烈氏听完,在片刻沉默之后没有推辞,在玉府这么多天,发生的所有是她都看在眼里。当初如歌瞒着玉家人在樊城的一切,烈氏还曾反对过。现在才明白,是自己太过迂腐天真了。

    现在的烈氏已经并非当年谨守着为人妻室的规条,一心仰望着夫君过日子的烈云婉了。自己的女儿她还是了解的,既然已经将这些交给自己,定然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她不会托女儿的后腿的。

    见烈氏点头应了,坐在一边的如歌心里明白,这些东西交到娘亲手里是对的。药仙堂开业不久,所有的一切都要一一过问,如歌手上的事物渐渐多了起来,云杰年幼,因着前世之因果,她也不愿意让他再走上这一条路,

    这一生只希望云杰能走他前生应该走的路,平安顺遂,一生无忧。之所以让烈氏推掉玉家的之权,便是有了将这锦绣坊交给她搭理的打算。锦绣坊已经渐渐上了轨道,又有风池帮着打理,对于烈氏,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在烈氏房中详细讲解介绍锦绣坊的运作经营情况后,已近深夜,即将迈出门口的如歌忽然想起一事。

    “娘亲”

    “嗯?”

    “御史大人张诚的夫人是娘亲年轻时的手帕交吧!”

    看着低头看着账本却并不做回答的烈氏,如歌心下了然,这世间没有永远懦弱的存在,即使温婉若娘亲,在自己和云杰受到伤害之时也会变成一头凶猛的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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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药兽

    世子府书房内,一身黑色綉金丝蟒花纹袍子的男子坐在书案之前,处理着从北地送过来的公文。随着公文的批阅,碧蓝的天空渐渐被墨色晕染。当二更的锣声响起,男子身前的公文终于全部被放置在了一边。感到腹中的饥饿,男子坐在桌案前看着府中灯火闪烁的回廊,站起身来,抬起脚步欲向着不远处的膳堂走去。

    方才行至书房门口,却见沙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循声观望,只见一抹雪白的影子从书房外的墙角缓缓的钻了进来。待看清白影的全貌之时,男子的眼中有了一丝错愕。

    高贵的雪狼,在雪山之地出生,在丛林之中长成,性格孤傲,怎在回到京城中数日竟然连府中的狗洞都不忌讳了。

    雪狼从外面回来进入府中之后,见前方有人,四脚停靠在墙边的假山石边,与回廊中站立的男子对视,宝蓝色的眸子中有着往日没有神彩,似是几分欣喜,几分愉悦。雪狼走近书房的烛光之下,男子仔细一瞧,眉间微蹙,只见雪狼原本雪白的皮毛上有着些许的尘土,狼爪上有着草药的根系,如同往日寻药之时一般。此时雪狼将嘴高高扬起,似在炫耀般的展示着自己带回来的东西。

    见这般情景男子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某种兴趣,伸手将雪狼叼着的用锦布包裹住之物夺了过来,走入书房之中,将布包放在桌案之上,打开包在外面的锦布,一个长宽皆为半尺左右的四四方方的雕花盒子露了出来,方盒上部显然是专门为雪狼设计的把手,轻轻一拉,方盒的盒盖便应声而开,浓浓的肉香从锦盒之中逸散开来,飘满整个书房,让原本就空腹的男子腹中更觉饥饿,纤长的手伸进食盒,取出一块两寸于长冒着香气的肉脯放入口中,肉质鲜嫩滑而不腻,这味道······男子的双目中划过一丝流光,手再次伸了进去。

    见此情景,仰望着自家主人的雪狼上前咬住男子的衣摆,嘴里发出呜呜之声。发觉自己夺了爱宠所好的男子表情一僵,望着食盒,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纠结之色,良久,方才不甘不愿的从食盒之中扔出几块肉来。浑身雪白的兽儿纵身跃起将肉脯接入口中,咀嚼之后咽下,狼脸上洋溢着类似满足的表情。一旁同样吃着肉脯的男子见此,原本生冷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暖色。

    昏黄的烛光之下,一人一狼在这书房之中吃着同一份肉脯,发出一样满足的喟叹。

    当男子拿起盒中的最后一块肉脯吃得连渣都不剩之时,雪狼望着身边坐着的主人,碧蓝的眸子中似有不满。男子见状,将雪狼抱起来,大手附在狼儿的颈项之上笑骂道,“你这兽儿最近行为太过放肆,竟然从狗洞中爬出去,当真是失了世子府中的体面。”说完,似在口中回味了什么,半晌之后,抚触这兽儿的头颅,笑道,“下次要进来,就在府外叫门就是,莫在做这有**份的事。”

    如此之后,一连数日,狼儿总是半夜而归,带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与人共同享受之后,在男子书房的一角缱绻而眠。

    闲月阁本来甚是荒僻。院内杂草丛生,只有外面的一片竹林显得较为清雅秀丽。

    如今,在如歌烈氏等人的规划之下,已经将院中的杂草除尽,在一片空旷之地打上了木桩,放上了一架随风荡起的秋千。在如歌青儿等人闲来无事之时就在此处坐着秋千在来回荡起之间享受几分别样的快乐。随着冬日脚步的临近,秋千渐渐被空置在一边,如歌却有了新的乐趣。

    傍晚十分,如歌从礼学堂回到玉府的闲月阁中之后,看了一眼院墙一角开的一处半尺来宽的小洞,便一头钻进了院内的厨房之中。

    青儿和玉竹看着在新搭建的厨房内忙碌着的如歌,那娴熟的动作,如同在厨室之内的老手一般,下油、放料、扬锅、颠勺。顷刻之间,厨房之内满室飘香。待放上水后,如歌叮嘱厨房内的婆子好生照看着,便向外走去。

    “小姐对那头狼比我和青竹都要好上许多,日日给它炖肉吃,三四个时辰的火候的炖肉进了狼嘴里,这野兽吃了和生肉能有什么区别,真真是暴殄天物。”青儿用细布将自家小姐头上沾染上的些许柴火烧尽时漾起的灰屑擦下来,嘴里忍不住抱怨。

    坐在矮凳上任由她摆弄的如歌闻言,这小妮子竟然在吃一头狼崽子的醋,便抬起打趣道,“你本就身形丰满些,若是天天给你吃肉,将来嫁不出去恐怕是要来找我的麻烦呢!”

    “小姐,你瞎说什么,青儿可是许了愿要跟你一辈子的。”青儿闻言,脸一红,跺了跺脚。

    见青儿这般模样,如歌俏皮地笑笑,“好啦,小姐我明白啦,让你跟我一辈子行了吧,只是这狼儿常常给我送药,我总要慰劳它才是。”

    在礼学院中碰到这狼儿几次方才知道这雪狼竟是一头药兽,现在想想这狼儿之所以同自己亲近些不仅仅是因为那次在路上的帮它包扎,怕也是因为自己这几年来常常出入医馆,身上沾染了淡淡的药香的缘故。这些日子,药仙堂内有几种较为珍贵的药材因为生长在沟谷深壑之地,各大药行都无法提供,自己将药图画出来,朝它比划几下,竟真的就找到了。对于这狼儿来说,这些药材也许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药仙堂来说,那可是一大笔的进账。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让这狼儿吃饱喝足,要不,万一它撂挑子不干了,莫说是一顿肉,就是一马车肉也换不回这些金贵的药材。

    “小姐,这狼最近好像吃得多了些,早几日小姐让它在这里吃两斤肉,再带两斤回去当零嘴。现在在这里吃了三斤,这装肉的盒子也加大了,跟个饿死鬼似的。”青儿想起那大白狼咬着盒子连托带拽的钻出去就既好气又好笑。

    “唔,好像真的是,许是最近穿的山岭太多了,消耗大了些”,如歌想起那狼儿吃起肉来一脸满足的样子就恨不得将它据为己有,可惜这狼儿却是有主的。想起那日河边男子狠辣的手段,如歌只能悻悻的收回这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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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狼崽又出来啦,撒花!

第十八章:病患

    京城以北的药仙堂外,求医问药之人成群结队,一条长长的队伍从堂内蜿蜒而出。

    药仙堂内一字排开,间隔而坐的十几个大夫面对一拨又一波的病人应接不暇。数名经过训练的药童立在大夫的身边守候。待大夫讲述完病症特征便根据病患的病症从药柜上拿药。

    在“药仙堂”的里间还坐着五名医女,专职负责替女子看病。若女病患需要医女看病,可以在进入药仙堂时就同门外守候的两名跑堂的说清楚。

    药仙堂外,一中年妇人和一青年男子抱着一名患儿在外焦急的等候,妇人在看到自己前面长长的队伍之后放声大哭。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在外面维持秩序的小厮,希望对方能先让她进去。

    “这位大娘,你这是干什么······唉,其他的大夫都说没得治了。你又是何苦呢!”小厮认得那位妇人,在一边不停的劝慰着。

    “小哥,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死啊,我家大闺女夫妻两个都走了,可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了,如果没了,我怎么对得起她们那!呜呜呜······”

    “这位大哥,你就帮帮我娘吧,请你们掌柜的行个方便,如果真治好了,我王二一定感激他一辈子,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我有的是力气,我帮他干一辈子活。他只要把我当牛,给我吃点草就行。”中年妇人身边身形粗壮面相有些憨的青年男子在一边极为诚恳的说道。

    “小······公子,那人真有意思,长得憨,说话也憨”站在药仙堂二楼的一伸童子装束的青儿听着下面的人的对话,笑得前伏后仰。

    “你这死丫头倒是还有心思笑,你看看人家多可怜。”素日沉默些的青竹在一边骂道。

    青儿被青竹说了一通,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公子,我看前面的病人似也是不太急的,要不就让他们先进来吧!”

    “嗯,去吧!”

    在青儿的传话之下,两人抱着孩子走近了药仙堂,然而半个时辰后,当二人出来之时却是更加的伤心了。

    如歌一回头便见青儿表情有些沮丧的走了进来,“小姐,是百日咳,十几个大夫都说没得救了,现在楼下正在用艾叶消毒呢。”

    百日咳在大周国确实是不治之症,患病的孩子几乎都不治而亡。因为传染性很强,所以,很多医馆是不会接待这样的病患,所以如歌在之前并没有接触对这种病患。

    “你去把她们领上来吧!”虽然没接触过,但是细细思量,还是有几张药方是可以用的。

    青儿一听,原本沮丧额脸瞬间阳光普照,“好嘞,公子,我这就去。”,小姐的医术她是相信的,药仙堂里的药可都是小姐配的。在樊城,小姐不就治好了很多病人吗,其中很多人都说自己患的是“不治之症”呢!

    药仙堂外,中年妇人抱着两岁的孩子哭得伤心,王二看着咳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外甥,憨厚的脸上也有了泪痕。

    就在两人准备回家料理后事的时候,被一身青衣的药童再次领进了药仙堂。

    “不是说没治了吗?怎么又进去了?”

    “是不是还有更高明的大夫在里面那!”

    “这药仙堂真是不一样,连百日咳都接,我看那两个人几天前就已经开始求医了,其他的大夫都是看一眼就轰出来了,就这药仙堂三番两次的看。就冲着这份锲而不舍的精神,我以后就认准他家的药。”

    ······

    原本排队排得不耐烦准备离开的病患忽然觉得这队排得值,在队伍里耐下心等候起来。药仙堂外站着腰发酸的药房小厮也将自己的腰挺得越发的直了。

    再说那被青衣药童领上楼的王二看着眼前含笑看向自己这边的白衣公子,简直就跟画上画的仙人一样。

    “奴家王氏见过大夫”,中年妇人见给孩子看病的大夫居然是一名如此年轻俊美的男子,原本充满希望的心有了一阵下沉。

    见妇人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如歌淡笑着看了看正在咳嗽的孩子的舌苔,“你怀中的孩子已经患病半月有余,从七天前便开始咳嗽、打喷嚏。现在已经开始身体抽搐,咳出大量的痰液,咳嗽的时候还有鸡啼般吸气吼声。”

    “对对,就是这样,大夫,您快把把脉看看!”听到如歌的话,妇人所有的顾虑被打消了,这位大夫连脉都没把,就能看出这么多,定是位高人。

    如歌将孩子手放在脉案上,开始细细的把脉。把到后面,眉间微皱,这孩子不但有百日咳,而且身体非常虚弱,若是完全按照药方,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妇人见如歌凝眉,只怕最后一线希望也落了空,紧紧的抓住如歌放在脉案上的手,“大夫,还有救的吧!大夫!”

    “嘶”如歌被抓得深吸了一口气。

    “你这妇人,怎么这般如莽,你看我家公子被你抓的。”原本对妇人很是同情的青竹与青儿听到如歌的吸气声走上前来一看,顿时恼了,只见原本光洁如玉的手臂上几道红红的勒痕异常的醒目。

    “青竹,算了。”孩子都病成这样,这妇人哪里能顾得上其他的。

    “对不起,大夫,对不起,我娘不是故意的,我替她道歉,你行行好,一定想想办法治治孩子。”一旁的王二深怕这位俊俏的大夫不治了,连忙拉着妇人跪在地上道歉。

    “大夫,我求你了,救救孩子!求你······”

    “这孩子胎里就不好,我开的药方里有些特殊的药材,我需要时间去凑,我先让人拿些药给你们,回去以后喂给孩子服下,一天三次,一次一粒,先压住他的病。十日之后,你们再来看吧!”如歌低头把药单写好递给在一边候着的药童。如今看着妇人怀里的孩子,如歌就想到当初自己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孩子,实在不忍心推却,只能回去想办法了凑药材了。

    “大夫,这药钱······”

    两人身上洗得发白打着暗补丁的衣物,如歌哪里还能收什么药钱,“这些药不值钱的,你们去拿药吧!”

    “大夫,谢谢你!谢谢!我们全家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还你的恩情。请大夫一定要告诉妇人家住何处,姓谁名谁,妇人一定为恩人立长生牌位”,中年妇人接过药童手里的药,千恩万谢之后方才离去。

    “我家主子,是玉府的······”

    “青儿!”,如歌喝了一声,颇有些气恼,若是就一个人就宣扬一边拿自己又何必要易容来坐诊呢。

    被如歌喝了一句反应过来的青儿立马捂着自己嘴禁了口。

    一听玉府,王氏的脸上有一丝沉思的神色,随后抱着孩子对着如歌重重的行了一个礼便退了下去,临走出门口忽然间转过身看了一眼坐在位子上的如歌,谨慎地问道:“大夫是玉府新来的那位吧!”。

    见如歌诧异的看着自己,妇人淡笑着说道:“妇人不才,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嬷嬷,只不过不太得老夫人的心意。若是哪天小姐用得上妇人,定然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说完,妇人便带着女儿抱着孩子离开了。

    留下如歌等人感叹了一句:这世界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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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偷药

    一连三日雪狼似乎有自己的任务,一直都未曾出现在如歌的眼前。世子府也整日大门紧闭。想到那等着救命的孩子,如歌就心急如焚。

    经过仔细研究,那孩子的药方之中,有一味药便是雪山紫灵芝。这雪山紫灵芝长于北地的雪山之巅,几百年才能成型,所以各大药房连一株都难以供应出来。眼见着最佳治疗的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如歌只能在礼学院内一整天一整天的等待。

    多次缺课使得礼学院的教员颇有意见,原本希望低调些的如歌只能同院首申请礼学院的越级试。一路通过所在教舍中八位教员的考核,获得在皇临阁中挂名学习的资格。

    参加完越级试,如歌便守在礼学院的后山,等着雪狼的出现,那边也让青儿等人留意这狼儿是否有去过玉府。

    因为如歌的越级礼学院内一片哗然,这玉家庶出的孩子了得,竟然一连两个都入了皇临阁!院首也是爱才的,见皇临阁新添一名学员自然也是欣喜万分的。

    对于玉家来说,如歌只是女子,又是庶出,只要有些学问便可,无需太过专攻于此,不过能有此成绩,玉正鸿还是颇为兴奋的,毕竟这让他在朝堂上也捡回了不少在礼学院后山事件中丢掉的面子。

    仍然称病的李氏和被禁了足的玉宝莹在听到消息之后,不知砸碎了多少房中摆设的瓷器,撕毁了多少条手帕。

    李氏近几日多次与娘家人联系,希望获得家中的原谅与支持,然而抚远将军府因为李玉亭的事还处于一片压抑气氛之中,李氏派去的嬷嬷吃了不少的排头,不过终还是因为自家亲大哥一句话,得以回娘家请罪。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碧水轻拂,流风随丝带飞舞。接近冬日的礼学院后山的小河边清晨的空气很是新鲜,河水上的渺渺仙雾将两边的青松绿柏湿润,给小河边的气息带来绿叶的芳香与清甜。

    女子头挽着的流云髻,中间簪着淡紫色碎花钻流苏钗,走路的时候,流苏细细洒动,好似将所有的阳光都汇聚在了上面,夺目耀眼。女子穿着浅绿绣点点梅花的上襦,下边配着一条流苏飞舞的百褶裙,披着白色小貂毛披风。碧山碧水碧色的衣物衬得女子肌肤更加晶莹剔透。

    如歌站在小河边环顾着四周,等待良久。当日挂高空之时,终于等来了白色的狼影在山水间穿梭,当奔跑中的狼儿看到女子的那一刻,宝蓝色的眼眸带着孩童似的喜色,女子的脸上也有了耀眼夺目的笑容。

    同雪狼在山间玩耍了一阵,身上弄了不少的草屑泥印子。转眼间天色渐暗,如歌从怀中将画好的药图拿了出来。伸出三根手指,意思为三天的时间,雪狼将图纸趴在脚下,看着灵芝的图样许久,雪白的狼身晃了晃,狼眸中有着气馁。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却仍然失望了一下。如歌心里明白,即使雪狼是灵兽,可日行千里,但这雪山离京城路程极远,雪山紫灵芝可遇而不可求,两样加起来,雪狼就很难办到,可是如今只有的一株就在世子府里,自己要如何才能拿到呢?难道要用偷的?

    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如歌拍了拍胸脯,看看在身边爬着的雪狼,有些脸红,哪有让人家的宠物偷人家的药材的。可是想想那如今满怀希望的一家人,如歌在心头安慰自己,只有这一次······

    第二天清晨,世子府府内,一身青衣发丝凌乱的男子气急败坏拎着通体雪白对着自己张牙舞爪的狼儿的冲进了西院的书房之中。

    “青泽,何事?”一身黑色蟒袍腰间缠着金丝线绣腾蛟的萧夜玄看着眼前的一人一兽颇为无奈。枉费这薛青泽还是药门出身,怎么和这药兽就水火不容呢!

    被唤作青泽的男子将雪狼一手仍在地上,气愤非常地说道,“大哥,你去看看我的药庐,里面的药材被这兽儿翻了个底朝天,上次从雪山带回来的紫灵芝也不见了。这畜生什么时候连药材都开始吃了。被我抓住了,居然还用爪子抓伤了我,你看看我的手,嘶,被它抓成了什么样子”

    “雪狼吃了药材?”萧夜玄闻言,扫了一眼薛青泽的手臂。

    只见狼爪将厚厚的衣袖抓开,几道鲜红的抓痕出现在上面,异常醒目。男子俊逸非凡的脸上带着一丝诧异。若说伤了人,他倒是相信,因为这雪狼不仅仅是药兽,也是极为凶猛的野兽。这几年在战场之上,也曾咬死过不少敌将。它与青泽不睦,抓伤他也是有可能的,可是这雪狼跟在身边数年,从不曾吃过药材。如今怎么可能会吃呢。想起今日还未进府,这狼儿便调头向礼学院的方向跑去,萧夜玄的狭长的眸中划过一丝了然。

    却说那边的如歌从雪狼那里拿到雪山紫灵芝后,炼制成药,却也不好直接找到老夫人院子里面去寻那位王姓的嬷嬷,只能叫人送去了药仙堂。

    清晨,看着一连几天毫无动静的洞口。如歌心里有了隐隐的担心。雪狼从世子府将药材偷出来,定然会留下些痕迹,该不会被它的主人处置了吧,想起小河边面对李玉亭等人时凶神恶煞的男子,如歌没来由的一哆嗦!

    思索良久,如歌漫步走向自己厢房内,从一只大箱子底下翻出了存放了数年的一只红色的锦盒,咬咬牙,拿了出来。又让青儿带着人到就近的集市买了二十斤牛肉和几个大食盒回来,直接进了厨房。将牛肉肉脯做好之后,装进食盒。叫来阅历多,人脉广的风池,让他想办法送进世子府。

    望着离去的风池,如歌暗想,若是那人见到东西放了雪狼是好,要是不行,好歹也是一只饱死狼。

    世子府外,收了一匹上好锦绣坊绸缎的老管家让人测试完几个盒中的食物并没有毒,挥挥手让门外的人离去,便命人将东西送拿进了府中。

    “弄了半天,你这雪狼的忠心就值几斤肉哇!”

    世子府的书房内,薛青泽看着趴在食盒上的狼眸放光的大白狼,清俊的脸上写满了鄙视。

    坐在案首身着黑色蟒袍抚摸着正在大块朵颐的雪狼的萧夜玄闻言不曾回答,只是看着手上自己清秀字迹的字条和桌上的红色锦盒这的东西怔怔出神。

    “贸然借君紫灵芝实属无奈,特此奉上灵药,望君笑纳!”

    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七彩雪莲,亦是天下少有的灵药,只是这一株对于他来说太过熟悉。男子余光望向最后的红色锦盒中缺了一半的花朵,眼中带着莫名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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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李氏有喜

    礼学院皇临阁的教舍之内,女子静静的坐在靠窗的角落里,看着墙头的一株盛开的梅花出神。

    台上的院首几度忍不住提醒却是毫无作用。点名提问,女子总是淡笑着回答,一丝不苟,没有一丝错漏。院首无奈,回过神来一想,此女已经通过了礼学院数位教员的考核,若是愿意,在家修习亦无不可,连方正都修书说此女聪慧之极,大可放任自流,眼下恐怕也是在礼学院挂个名罢了。况且还有一日便是礼学院的冬休考核,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将如歌调到前排坐下,便不再言语了。

    云杰看着姐姐坐到身边来了,侧过头给了如歌一个大大的笑脸。

    自从如歌进了皇临阁的这一个多月来,最高兴的莫过于云杰,在他看来自家姐姐比所有人都要聪慧厉害。原本在如歌面前磨了半天没成功,现在姐姐自己进来了,怎么不叫云杰高兴呢!

    看着云杰高兴的样子,如歌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弟弟对自己的依赖好像大了些。不过进入皇临阁学习,的确是有一定的好处,至少府里面上下对闲月阁的态度转变了许多。玉家比邻而居的其他房的夫人姨娘甚至是其他一些官员夫人纷纷向烈氏递了帖子请教如何教导孩子,与烈氏的来往也多了。虽然未必有多少真心,但是至少被人看重不是吗?在这京城中母亲并没有靠得住的亲眷,在云杰出头之前,多结交些人脉未尝不是件好事。

    至于礼学院的冬休考试,如歌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只在考试中随意答了答,力求中等偏上即可。云杰却是牟足了劲头,得到了皇临阁中的第一。为此,玉正鸿给闲月阁中的下人都涨了一两银子的月钱。老夫人也让人拿了几样上等的首饰送过来赏给烈氏。当然老夫人给了烈氏多少,江姨娘自然也会想办法让儿子玉如龙变着法的从老夫人手里讨过来多少。

    而东院的李氏无疑是恨得牙痒,原本想看着烈氏与江氏斗得你死我活,江氏如今一点事没有,栽的却是自己。想到现在还在禁足当中的玉宝莹,李氏只觉得心头一把火几乎要将身子都烧掉了。听到玉云杰在皇临阁得了第一,只恨自己肚子里没跑出个争气的。难免跑到抚远将军府对着兄嫂哭诉一番。

    话说一日清晨,难得出门的李氏神色怏怏的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却在行礼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老夫人一见,连忙叫了大夫过来看诊,得到的答复是夫人李氏怀上了一个月的身孕。

    这对于玉如龙和老夫人来说无疑是一个顶天的好消息。玉正鸿现年已经五十有余了,膝下没有嫡子一直是一个遗憾。如今正室夫人怀上了,简直就是天随人愿那!

    从那天开始,玉正鸿怕李氏心情不愉,连带着身子也会不爽利,于子嗣无益,便解了玉宝莹的禁足,请老夫人尽快还了李氏的掌家权,一个月中也有半月留在李氏的房里。

    因着李氏的这一胎,江姨娘在老夫人面前也失颜色,被老夫人下令每日要去给李氏请安。江氏虽然不甘愿,却是没有办法,如今老夫人和老爷对李氏的肚子看得金贵着呢。

    李氏压着这么多年的气总算是顺了,变着法的磋磨府里的其他小妾和通房。不但将江氏的彩月阁和烈氏的闲月阁的人调走了大半,将两个院子的用度缩减,还要彩月阁和闲月阁各抄百卷经书说是拿到寺庙里供奉,给嫡子添些福荫。

    对此老夫人也权当没看见,让江氏和烈氏依了她便是,在如今的老夫人眼里,什么都比不上李氏肚子里的嫡子重要。

    闲月阁内的一间小书房内,女子立在满是书册的书架前,手持毛笔,UU小说生风,一行行用娟秀字迹抄写的经文随着女子手中毛笔的滑动被镌刻在一张张细腻的白纸之上。青儿与青竹看着看都不看一眼经卷的如歌与女子毛UU小说倾泻而出的经文,愣愣的拉动着已经连绵了数十米的书稿。当白纸到达边缘,赶紧换上了另一卷。

    在如歌前生二十余年的人生里,日日与绣花针为伍,在地府上百年的岁月中却是与经书为伴,因为有着几乎过目不忘的本领,如歌对卷卷经书可谓是滚瓜烂熟。提起笔来,无需思考,便能一挥而就。

    当墨缸里的墨水渐渐下落,到了缸底,百卷经书已然晾在了闲月阁的院外。带着两名小丫鬟走进来的烈氏看着又大又圆的眼中满是崇拜之色的云杰,淡笑着摇摇头,犹记得在樊城之时,夫子方正问云杰,当世之中,何人最令他敬仰,云杰的答案居然是姐姐玉如歌,现在看来可不是么。想想这些年来,女儿确实将自己和云杰照顾的很好,有时候好得让人心感酸涩。

    “娘亲,在想什么?”如歌放下笔,见烈氏在一边怔愣的看着自己,走上前,接过烈氏手上的杯盏,扶烈氏坐在书房的软榻上。

    “你那嫡母李氏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定要你亲自将经卷送到城外的法缘寺里,还要祈福斋戒两日。娘心里实在不安那!”烈氏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李氏不安好心,可是老夫人和老爷都已经答应了,眼下是不去也得去,拦也拦不住了。

    “娘亲莫要担心,不是还有几位姐姐一起去么,那嫡母李氏总不会连自己生的两位姐姐都不顾了吧”,连一向娇生惯养的玉宝莹都要去给未出世的嫡子祈福,自己又怎么能推脱呢!回想今日在老夫人面前表现得改过自新,用心极为真诚看向自己却目露凶光的玉宝莹,如歌心下了然。这一趟里怕是少不了一番折腾了。

    “但愿吧!你把青鸾带上,这孩子有些功夫,发生什么事也可以应对一下。”虽然听了如歌的安慰,烈氏还是觉得应该防着点。在礼学院后山发生的事,实在让她害怕极了。

    “女儿知道了”,青鸾是如歌在四年前从异域游商贩手里买来的一名奴隶,当时重伤又发着高烧昏迷,是如歌治好的第一个病人,颇通些拳脚。见她无家可归,便让她留在身边做了护卫。前一阵子一直在樊城处理善后,这两天才来了京城,对于如歌来说确实是个有力的帮手。

    送走了烈氏,书房内仅剩下如歌一人,回忆起前世之时,李氏在自己回来后近两年才怀上身孕,而后产下一子,如今,日子却提前了这么多,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事情产生了变化亦或者是······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如歌不由神色一凛,从外头唤来青竹,仔细叮嘱了一番。

第二十一章:寺庙之行

    三日后,姨娘江氏也终于将百卷经书凑齐,送到了李氏的东院之中。玉家的四位小姐带着丫鬟分别坐上了由一黑一红两匹吗驾着的一华贵一朴素的两辆马车前往法源寺为未来的嫡子祈福。

    看着马车远去,东院的老嬷嬷扫了一眼站在门口遥望着的母子俩,眼皮有了耷拉着眼里满是尖利之意。然而在看到一身紫衣的玉竹警惕的目光之后便转身进了玉府向着东院走去。

    “夫人,小姐她们都出发了”

    “胡嬷嬷,我大哥那边都准备好了?”一身雍容华贵的李氏躺在软榻上。转过头来问从外进来的亲信嬷嬷胡氏,双目中有着难言的疲惫。

    “将军那边早已经安排好了,夫人尽管放心”,见李氏倦怠的面容,胡氏走上前按上了李氏头额间的穴位,话里带着一丝心疼,“夫人是否没睡好,这眼下的青影越发的明显了”。

    胡氏是从小把李氏奶到大的奶嬷嬷,李氏的生母早逝,老左相续娶的继室对李氏向来是不闻不问。全权交由胡氏教养,故而胡嬷嬷与李氏如同母女一般亲厚,早些时候就是胡氏提议着让李氏将如歌母女接回来。见李氏因为如歌弄得与娘家人丢了情分,胡嬷嬷是懊恼万分,在左相府与玉府里不知跑了多少趟。

    “这花嬷嬷弄来的药当真是难喝的很,苦的我夜里都睡不着觉”,说话间,李氏又开始想吐,抱着软榻边的痰盂干呕了一阵。

    胡嬷嬷拍着李氏的后背,安抚道,“夫人,良药苦口,也就是那花婆子才认识这弄药的方士。只要出了效果,苦些也无妨,那贱坯子将表少爷害成那副模样,万死难辞其咎。如今夫人与老爷也算是琴瑟和谐了,等过一阵子把那烈氏那狐媚蹄子再料理了,夫人也能得偿所愿,这些天就忍受着些吧!”

    李氏想想就心里气闷,在胡嬷嬷面前又是无所忌惮的发起了郁气,“都是那闲月阁的两个贱蹄子,要不然我哪里要遭这种罪。还要······”

    胡嬷嬷见连忙拦住李氏的话头,“夫人快别说了,眼下这东院人多嘴杂”。

    李氏自是知道现在老夫人,江氏身边的人都看着这东院,所以只道身子困倦,进了这内室之中,否则这些话都是说不得的。

    “今儿个早上给小姐们送行的时候,我看闲月阁的小丫头警惕的很,好像怕我把那烈氏吃了一样。”胡嬷嬷撇了撇嘴,“总有一天把这些不听话的小蹄子都发卖了出去。”

    李氏闻言冷笑道,“我看定也是那玉如歌使唤的,一个小丫鬟能顶什么事?那烈氏没有玉如歌就是个没腿的螃蟹,本夫人要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身后的胡嬷嬷听了点头附和道,“夫人说的是,这猴子再厉害,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李氏闻言,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一边放着的剩下的半碗苦药也仿佛瞬间变成了白糖燕窝,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再说行驶在路上的马车之上,坐在马车另一边的玉静雅看着对面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如歌:头上带着金镶玉点缀着点点樱花的簪子,一身淡粉色绣朵朵樱花的上襦,下边配着一条带着琉璃珠子的流苏的白色苏绣面的长裙,披着白色貂毛小坎肩,一身打扮显得高贵典雅。同样是庶女,为什么她可以打扮的如此的高贵出众,而自己却是······

    玉静雅看着身上玉佳娴穿旧了的衣物,摸了摸头上戴的自己及笄之日,玉宝莹“赏”的银簪子,心里的嫉妒如同一条毒蛇吐着丑陋的信子从心底蜿蜒而出。一心想要看到眼前人眉皱怨深的模样,“妹妹这几日抄经卷可累着了?”

    听到玉静雅的话,如歌并不曾睁眼,淡淡的回道,“佛法高深,并不觉得累,姐姐若是有空,也可以来闲月阁与妹妹一起······”

    未等如歌说完,玉静雅被冷笑着打断,“算了吧,你得罪了嫡母,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玉静雅跟在李氏身边,深知如今的李氏最恨的不是江姨娘,而是眼前的这位。原本江姨娘只是迷惑父亲,仗着玉如龙在老夫人那里讨些便宜,可是因为玉如歌,李氏的宝贝女儿遭了罚,亲外甥又变成了阉人。想到昨日在李氏房外都听到的,虽然不真切,但是她可以确定,这次法源寺之行,定然有些猫腻。若不是只有两辆马车,玉宝莹那贱人又不肯让她上车,她是绝对不会与眼前的人坐在一起,免得被牵连进去。

    听了玉静雅的话,如歌不禁有些失笑。转念一想,却又在情喇中。

    玉静雅的母亲早年是李氏的洗脚婢,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李氏为了防着玉正鸿在外面找女人,就把她送给玉正鸿做个暖床兼陪睡的通房丫头。玉正鸿对这个通房刚开始还宠了那么一阵子。后面有了更为年轻漂亮又懂些乖媚逢迎之术的姨娘江氏之后,那通房胡氏也就被打入了冷宫。李氏见胡氏没了用处,又生了个没有用处的女儿,自然对胡氏不待见,将她发落到了最苦最累的浣衣房。这浣衣房的婆子对胡氏是往死里使唤,让她在凉水里一整天一整天的洗洗涮涮。这胡氏本就体质虚弱,又刚生完孩子,哪里受得这种苦楚,在浣衣房呆了没有半年就死了。玉静雅从小没有母亲的看护,只能依附嫡母李氏,对李氏伺候的比亲生的两个还要好,无非就是想嫡母念自己的好,将来给自己配一门好婚事。前生只是玉静雅便是趴在李氏身边一条听话的狗,对玉宝莹、与佳娴两姐妹言听计从,俯首帖耳,但是李氏却不是一个念情分的人,给她定的亲事不过是个火坑罢了。

    想到此处,看着眼前盯着自己头上的发簪久久回不了神的玉静雅,如歌有些惋惜的说道“既然三姐姐这么说,那我与姐姐便各自安好便是了。只是姐姐虽然不待见我,有些话我却不得不说。听闻嫡母替姐姐定了詹事府涂大人这门亲事。可否是真?”

    “自然是真,这是嫡母厚恩,为我寻了个官家做继室夫人。不像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将来定然被指给破落户”。提到未来的夫家,玉静雅忍不住有些得意洋洋。

    “可妹妹听说这涂大人年近五十,是出了名的喜欢虐妻,家里面的妻妾不知道被他虐打死了几个,继室夫人换了是一个又一个,姐姐若嫁过去可真要小心保重了。”

    玉静雅闻言,小脸变得惨白。她只听到李氏说是詹事府的涂大人,虽然年纪大些,但是嫁过去就是三品的官夫人。对于自己这个庶女来说倒是门不错的亲事。可谁知有这样的内幕。她自知李氏是想借自己的婚事给自己的两个嫡女做垫脚石,没想到李氏这么狠,给自己定的是这样的要命亲事。

    玉静雅恨得眼发红,一手拍在马车的车壁上,尖利的指甲在马车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难道因为有嫡女,她这个庶女就该死吗?

    见她这般模样,如歌不再言语。在她看来,玉静雅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小人,当知道李氏将她往死路上推,自然会在某个时刻反咬李氏这个主人一口。一场好戏似乎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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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玉静雅

    马车行至法源寺不远处城门外二十里外的涪陵道时,如歌打开边上的车帘,只见两边的道旁树在冬日里已然变得光秃秃,地面上多是干枯的黄叶子,两边的田地也有许多因为天气的缘故闲置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情景,如歌不由得想起在那个世界看到的,大雪纷飞之时偌大的田地到处都是一个个棚子,棚子里面的菜都是绿油油的,种的都不是时令菜······就在如歌思绪飞扬的时候,马车已经渐渐驶入一条林间小道,前方一抹穿着蓝色粗棉布的身影引起了如歌的注意。

    当马车靠近仔细看只见一名头戴木簪子的妇人半蹲在地上,面色表情十分的痛苦,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在另一只手宽大的袖子里找着什么。仿佛忍受着极大痛楚.似乎用尽了力气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却一时没抓住,瓷瓶咕噜噜滚出了几米开外。妇人想上去够,却已经快没有力气了。看着那由药仙堂出品的瓷瓶的式样及颜色,如歌断定这位妇人应该患有心疾。

    见此情景,如歌连忙走向车外,对着车外的人的喊道“车夫,快让马车停下来!”

    “吁”一声,马车停了下来,不顾身后玉静雅的呼喊,如歌跳下车去,朝着马车后妇人的方向跑去。马车一边做着的一名青衣女子随之下了马车。

    如歌捡起滚到一边的药瓶,走上前将妇人扶好,从药瓶中的药丸倒出一颗来,喂入妇人嘴唇有些发紫的嘴里。看着妇人稍有缓和却依然不顺畅的呼吸,如歌皱了皱眉眉头,“青鸾,把这位夫人带上马车。不要有太大的震动。”

    “是!”如歌身后的青鸾小心翼翼的接过妇人的身体,足尖轻点向着马车飞去。

    见如歌不但不理会自己,还带着一个衣着丝毫不起眼的妇人上车,玉静雅清秀的脸上写满了不满,在一边抱怨,“你怎么让这么寒酸的老女人上马车,还耽误了行程,要是大姐姐和二姐姐等久了,发起火来,你可不要拖累我!”

    没有理会玉静雅的话,如歌径直走向躺在自己这边小榻上的妇人,将手放在妇人的脉搏之上,却在下一刻碰到一处温暖,如歌拉开妇人的衣袖,只见一只上等的暖玉镯子出现在眼前,不动声色的将妇人的衣袖放下,继续诊脉。

    片刻之后,如歌从貂毛小坎肩下面取出几根金针,朝着妇人的内关,外关,合谷。通里,阴郄,神门几个穴位慢慢推进。妇人原本痛苦的表情在如歌的金针左右之下渐渐平静,急促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缓,均匀了下来。一刻钟之后,如歌将金针从妇人的身上取出,放回了原位。这些金针是那日礼学院事件发生之后,如歌让风池专门请人打造的。有些可以治病救人,有的却是可以让人一针毙命。没想到这么快就起了作用。

    如歌坐在一边看着眼前的年约四十七八的妇人,妆容素淡.容颜虽然老去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个面貌美丽的的女子,也许因为是刚刚发病的原因,此时妇人的气色还是有些不太好。

    许是感觉到如歌的注视,妇人渐渐苏醒过来,看向如歌的眼中带着一丝审视,见眼前少女的眼中清润如水,似乎没有一丝尘垢,妇人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你是何人?这马车要去往何地?”

    听见妇人的提问,如歌淡笑着回答道,“小女是京城玉家的庶女玉如歌,这辆马车去往不远处的法源寺”。

    “小姑娘懂金针之术?”妇人留意到自己手臂上留下的针眼,惊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懂得用金针来缓解自己的心疾,可见是个聪慧能干的。

    “略懂些皮毛”

    妇人自然懂金针之术并非是略懂皮毛那么简单,也不拆穿,只静静的坐在一边,不再言语。

    被方才如歌的金针救人的一幕震慑的玉静雅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面上表情古怪,说话中带着几分尖刻“没想到你连医女下贱的伎俩都知道,却瞒着嫡母和父亲大人。”

    在大周国,医女极为低贱的职业,只有贫家女子和犯官之女为了生存下去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玉静雅好像抓到了如歌的什么把柄一样,笑得越发的灿烂。

    听了玉静雅话,如歌不由失笑,这玉静雅是疯了不成,难道以为这也可以作为筹码向李氏邀功不成。

    “三姐姐说错了,我并非医女,也没有隐瞒父亲什么,若是姐姐执意要这么说,就请父亲去户部查查好了,看我是否有医女的户籍。况且我外祖母生前是樊城有名的大夫,曾留下许多的医书著述,我懂些医术根本就不足为奇”。

    闻言,玉静雅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来,她当然知道玉如歌不是医女户籍,要不然怎么可能入得了玉家官家子弟的户籍。

    见玉静雅坐在一边不再吱声,如歌将视线从对面转了回来,“不知夫人要去往何处?”

    因为如歌手上也有不少珠宝首饰铺子,如歌对珠宝还是有一定的鉴赏能力的。方才那妇人手腕上的镯子油润亮泽,手感温润,应该是暖玉无疑,暖玉在大周国极为罕有,要有成色也是不十分好的。

    这妇人手上的这只看起来年岁久远却依然光滑细腻的,可见此玉镯极有可能是玉石产地缅甸国的出品,妇人这样的打扮多半是不想大费周章罢了。

    中年妇人拢了拢耳边一缕散乱的发丝,回道,“老妇人听闻法源寺新到一部经书,此去便是想去抄写经书回去拜读”。

    法源寺乃是大周国千座佛寺之首,经书乃大周之最,教化无数信众,被大周皇帝立为国寺,数年来香火鼎盛。

    传言西方世界有经书六百多部,而现今大周国存有的完整的经书却只有二百七十二部。法源寺主持早年便派高僧慧真大师前往千山万水之外的婆罗门教、法圣教等散落佛经之地求取经书,听闻今日经书便会被送到了法源寺,如歌见妇人说到经书之时满目向往,并无一丝作假,可见当真是诚心诚意想要阅览经书的香客。

    “一身穷酸,估计到时连香油钱都付不起,还想拜读法源寺不远万里请来的经书”,一边的玉静雅见妇人一身粗布衣衫,早已经是嗤之以鼻,见妇人之与玉如歌说话却未曾向自己行礼,更是心怀不悦。

    妇人闻言也不辩解,丝毫不理会眼前无礼的少女。

    “在佛面前,众生平等,有心礼佛者,寺庙自然会打开方便之门。姐姐还是不要妄言的好。”这玉静雅平素怕是被玉宝莹欺压惯了,看见人家衣着普通便以为是不如自己的,数度出言讽刺。

    “你······”玉静雅听后心中气闷。玉如歌,你不过和我一样是庶女,要不是你娘有些狐媚子手段,骗得父亲写了婚书,你也不过就是个外室生的,地位还不及我呢。可是这些话玉静雅也只敢在心里面念叨几句。那婚书之事老夫人和李氏等人已经下了禁令,谁要是提出来是要挨板子的。

    妇人看着眼前的两姐妹,虽是一父所生,德行上却是差之千里,当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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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法源寺

    到了法源寺山门外,前面已有数辆马车停在外边。玉家的另一辆马车前,玉佳娴与玉宝莹带着丫鬟立在一边,朝着如歌坐的这辆马车望过来。

    玉静雅开了车门帘子见玉宝莹横眉怒目的望向自己这边,连忙跑下车去。

    片刻之后,未及下马车的如歌等人便听见玉静雅诺诺的声音,“大姐姐,二姐姐,都是玉如歌那丫头非要在路上停下,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的。”

    见妇人面色已经大好,搭上她的脉搏,知道已无大碍,如歌放下心来,“妇人如今已无大碍,可以放心在眯拜佛,如歌与姐姐们奉嫡母之命来为弟弟祈福,恐耽误了吉时,就此拜别,”

    妇人闻言点点头道,“小姑娘既然有事,便自便吧!我现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扶着衣着简朴的妇人走下马车,如歌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玉静雅,无奈的摇摇头,这位三姐姐明明恨李氏恨得要死,却仍然能在二人面前表现得卑躬屈膝的,一派忠诚的模样,可见也是个会演戏的。

    玉佳娴伸手拉住原本想要发作的玉宝莹。清丽的脸上带着极为可亲的笑容,“既然妹妹们到了,我们就赶快进去吧,这次是来为未出世的弟弟祈福,不要误了时辰才好”。

    说完,玉佳娴便领先带着玉宝莹走进了寺门。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没有了方才那妇人的身影,如歌依言跟在了后头。

    当众人远去,方才那站在玉佳娴身后的一名彩衣女婢却折了回来,朝着寺庙另一侧挂着一块黑布角落走去。

    寺庙的一角,一名虎背熊腰,面相凶恶颈上额头上带着一块红色标记的男子将一个黄色的纸包交给彩衣女婢,两人低声耳语起来。片刻之后,彩衣女婢将纸包收进袖中,悄然离去。

    又说如歌等人进了法源寺的寺门,只见除中间二十余米宽的大道之外,寺院的周围都是修剪整齐的矮松有层次的整齐排列,偶有瑶草琪花参差其中,进入前方的另一处小道,假山怪石林立,曲径中有工匠打造的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烧金;白鹤牺松立枝头,浑如烟捧玉。彩凤双双,青鸾对对。彩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耀舞世间稀。在往前去,便瞧见法源寺内大雄宝殿之上霞光绽放,整个正殿一派庄严。

    如歌一行几人进入大殿之中,抬头便看到大殿正中央结跏趺坐朝着芸芸众生下望,于诸众生其心平等,无有贵贱尊卑之异的释迦牟尼佛像,转首侧目看大殿两侧,为佛祖护法的十八罗汉依次排列。

    玉佳娴、玉宝莹、玉静娴与如歌将带来祈福的经卷交给一边的寺庙僧人,在佛前跪拜之后,随众人在佛前听穿着崭新赤色袈裟,手持木鱼的主持明德大师讲经祈福。

    却说如歌坐定之后,却在不经意见看见了另外一名熟人。却是那金陵侯府侯府的大小姐欧阳琳。

    此时的欧阳琳正站在一名给佛寺绘墙图的白衣男子身边,娇俏的脸蛋上满是娇羞。可惜她脸上的百般娇媚是男子无法看到的,因为从男子露出的半边俊秀出尘的侧脸可以看出,他的双目正聚精会神的画着墙壁上盛开的佛家圣物——优昙花

    传说中优昙花是仙界极品之花,因其花“青白无俗艳”被尊为佛家花,三千年一开,花形浑圆,犹如满月,远远看去,雪白的花朵倒像是卷了千堆雪,有瑞祥之气缭绕,观者受福。

    真没想到在大周国内还能有如此画技将花画得如此传神人物。

    就在如歌想要收回视线的时候,欧阳琳却发现了这边的如歌。在看到如歌那张自己远远不及的脸时,欧阳琳目光变得警惕起来,侧过身子挡住了男子转过来的视线。见此,如歌转过头来,盘腿坐定,听前方明德大师讲经,以免这欧阳琳妒火中烧,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如此直到日暮西山,数名善信跪拜之后前往在佛祖座下的贡品香桌之下的一处门洞之下饮用寺庙僧人盛出的门洞之内缓缓而流的圣水,饮用完毕后许多人便离开佛寺踏上归途。

    如歌等人因为预定了厢房要在寺庙里面焚烧抄写的百卷经卷,在第二日日出东方之时还要为李氏点上一盏长明灯才能离去,故要留下在寺眯用斋饭,而后在寺僧的带领之下回到自己的厢房之中休息。

    欧阳琳因为要追着那男子跑,连同她打招呼的向来亲厚的玉宝莹也抛在一边,一人跑到男香客的用斋饭的地点去了。

    在佛堂静坐了一下午的几人都是饥肠辘辘,原本的粗茶淡饭也觉得甚是可口。用罢饭后,四人回到佛堂,将受过佛礼的经卷念诵着放入火盆之中焚烧。待经卷全部烧完,已经是月挂高空了。

    在寺僧的带领之下,玉宝莹等人一一回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禅房内休息。

    “今日疲累,妹妹定要好好休息,夜来风大容易着凉,妹妹就莫要出来了,好好休息明日才有精神”,找到禅房的玉佳娴如同大姐姐一般的叮嘱着如歌。

    “谢谢姐姐关怀,妹妹自当听从。”如歌笑着回答,漫步跟在寺僧的身后,向着另外一间禅房走去。

    进入禅房之中,一股清淡好闻的佛香扑鼻而来。只是这清淡的佛香之内却似乎含了其他的东西,虽然也是助眠的,可是用上一炷香便足以让人睡上两天两夜。想起方才玉宝莹和玉佳娴诡异的对视,如歌心头暗笑,身为高明的大夫,这种迷香对她怎么会瞒得过她。只是这种香与高雅的佛香混在一起,当真是辱没了佛祖呢!

    走到窗前,正要打开窗户,却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歌打开房门却见拎着包袱的欧阳琳正站在门外。

    “玉如歌,你的禅房我要了,你住另外一间禅房去。”欧阳琳颐指气使的命令道。跟了那位公子一整天的欧阳琳方才发现自己的禅房离那人的房间实在太远了。而玉如歌的禅房却在心仪男子的房间的正对面,这怎么可以!

    如歌循着欧阳琳的视线望向对面的那件没有铭牌的禅房,倒是略略能猜到欧阳琳为什么要住这间房了,怕是与今日那作画的男子有着分不开的联系。

    看着眼前颐指气使的欧阳琳,如歌莞尔一笑:“欧阳小姐,这是我的禅房,为何要让给你?”

    欧阳琳闻言,十分恼怒,从小到大,在侯府之中,谁不是对她唯命是从,眼前这个不过是玉家的一名庶女,哪里有资格质疑自己的决定,“凭我是侯府的大小姐,我现在就要这间房,你立刻给我出去。”

    “既然如此,那如歌只好另寻他处了。”如歌欠了欠身子,走出禅房。房内的欧阳琳深恐她会后悔似的,随之关上了大门。

    月光之下,女子看着紧闭的禅房大门精致的脸上有着极为清冷的笑容,欧阳琳,前生的断腿之仇,看来李家的人要帮我报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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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毁坏的经书

    如歌走出香客留宿的禅房之时已经是亥时了,许多禅房的烛火都已经被熄灭,外边更是一片清净,只有呼呼的风声刮着,淅沥沥的小雨下着的声音。

    毫无睡意的如歌自然没有去找欧阳琳的那间禅房,而是径直朝着寺庙的正殿走去。据说法源寺从异域的婆罗门教请来的经书已经被送到了那里。如今寺庙的僧人应该在清点。

    还未走到正殿,便听见远远的痛哭声。

    待走近殿中,便见一个一身着有些散线的紫衣袈裟,身形极为瘦弱的老和尚抱着一个竹编大箱笼在正殿内放声大哭,那饱经风霜的脸犹如干涸旱地一般满是纹路。

    在老和尚身站着的主持明德拿着一卷经书更是唉声叹气。数百名寺中僧众更是在一边交头接耳,整个大殿一片沸腾。

    而那白日里作画的白衣公子此时正拿着另外一卷经书翻看,俊秀的眉峰微皱。

    “辛辛苦苦十几年,带回来的经书都被水泡坏了,也难怪慧真师叔祖哭成这样了”

    “字都被弄成了那般的模样,还都是未经翻译出梵语经文,这如何看得。”

    “听说是用御赐的宝珠紫衣袈裟上的一颗颗南海珍珠换来了的”

    “这一路上风吹雨淋的,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也难怪会这样了。”

    “真真是要了命了······这三天以后寺卯中的**会寺里面拿什么向皇帝陛下和信众们交代啊!”

    ······

    听着众僧的议论,如歌了然,看来是带回来的经书出了问题,越过前面议论的寺僧,走到那装着经书的大箱笼的面前,从打开的箱笼里拿出一窘业发卷的经书。打开一看里面的字迹因为被水泡过,笔墨已经完全散开,原本就是历史久远的经书,一不小心经书干硬的地方便成了碎屑,已然是用不了了。

    经书对于僧人来说无异于生命,那抱着书箱痛哭的老和尚应该就是不远万里求经书的法源寺高僧慧真了。

    前生便听闻这位慧真大师原本是法源寺的上任主持人选,在继任之时听闻西方的一个教派之中留有部分佛家经书,便毅然决然推拒了主持之位,带着两名行脚僧人去往西方求取经书,在取经途中,三人吃尽了苦楚,另外两个一个在路上被野兽吃了,还有一个因受不了路上的艰难,半道上便还俗了,三人行只剩下慧真一人,带着普渡众生的信念坚持到了最后带回了经书。没想到经书是带回来却是看都不能看的废书。

    在**会之时,洪帝正好邀请了禅宗的长老前来听慧真大师讲解新的经书,法源寺因为拿不出经书被洪帝斥责,诓骗了万民,取消国寺称号,不再享受大周国国库的银两供奉,甚至要收回法源寺不远处御赐的千亩良田。在法源寺的**会后,自觉对不起数万信众,对不起法源寺的数千僧人的慧真大师便因伤心过度抑郁而终。

    一部经书便让众僧无所依傍,高僧黯然殒命,当真是可悲可叹。

    而如歌有了那样一番经历,佛家的多数经书如歌都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大周现存的部分经书如歌略微的看过,与自己记忆当中的一字不差。哪怕是梵语书文默背起来也并非是难事,只是要找什么样的理由将经书写出来呢?看着那结跏趺坐的释迦牟尼佛像,如歌心里有了合适的说辞。

    见那慧真大师仍然痛泣不止,如歌只能走向前方的主持明德,“请问主持大师,不知这毁去的经书唤作何名讳?”

    立在佛前供桌旁的明德见是一名相貌不俗的女子,拿着一卷毁去的经书走过来,自以为是前来拜读新经书的信众,便遗憾的答道,“此经名为大藏经,有万余卷,我寺慧真师叔收集了其中的三千余卷带回来,可惜遭逢不幸如今尽数毁去,当真是我佛门的不幸。施主若是前来观阅,可能要失望而归了。”

    “请问主持这里可有笔、墨和长窘?”

    明德闻言大为诧异,见少女满眼诚恳,便唤寺僧将纸笔等取来。

    很快纸笔便被拿了过来,如歌将供桌之上的贡品取下,将长窘置于其上,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在长窘上落下“大藏经”三个字。

    “这位女施主,你这是······”明德还未来得及发出疑问,眼前的少女已经提笔书写起来。

    “大藏经共有八十五函,三千零五十三部,一万一千九百七十卷,如今小女子要写的便是其中的阿含部。”

    “如是我闻:一,佛在舍卫国只树花林窟,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时,诸比丘于乞食后集花林堂,各共议言。诸贤比丘,唯无上尊为最奇特,神通远达,威力弘大······如来为善别法性,知如是事,为诸天来语,乃知此事。”

    女子立于佛前,口中转述,UU小说不停,原本带着女子甜糯的嗓音念着佛经之时却是无比的威严庄重。原本喧闹的佛堂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痛哭的慧真听到如歌口中念出的经论,立时停止了哭泣,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走到主持明德的身边说道“对,这就是大藏经,老衲在希望曾经看过这一部分,虽因年纪老迈,有些未能记住,但是前面的几句却是没错”。

    原本为**会发愁的明德闻言,走上前问道,“不知女施主从何处得此经书?”

    闻言,如歌搁下笔,转过身,朝佛祖如来行礼后回答:“此乃佛祖的厚赐,小女幼年重病几乎殒命,于梦中得见佛祖如来。佛祖言我与佛有缘,将数部经书传授与我,保我平安,自此经书行文深印脑中”。

    众僧听后,只觉佛前女子定是观音坐下童女,否则怎么有此机缘能面见佛祖。

    主持明德与慧真大师更是深信如歌所言,佛祖本就是普渡众生的,眼前的女子便是佛祖派来的使者,前来传述经书。

    慧真大师一时激动不已,原本经书被毁,**会上将难以向众多信众交代,甚至会给法源寺带来莫大的灾难,如今眼前女子竟然得佛祖亲传经书,莫非是佛祖的示意,“阿弥陀佛,请女施主大发慈悲,将经书赐予本寺,法源寺数千僧众定铭记施主的恩德。”

    一旁的法源寺主持更是说道,“施主与佛有缘,得佛祖如来真经,应受我寺庇护,法源寺将请列施主为我寺一等供奉,。”

    “大师严重了,既然是佛祖所赐,便是佛门之物,如歌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虽是如此说,如歌确实心头微动,原本只是想要帮这法源寺一把,没想到却收获这么大,这倒是意外的惊喜。法源寺的一等供奉,便意味着如歌将受天下寺庙庵堂僧尼的保护,每月还将得到法源寺的香油钱供奉。法源寺的一等供奉如今整个大周国也只有当世的几位高僧了。

    佛堂之内,明德命寺僧点起大雄宝殿内的二十四盏高烛灯火,将整个佛殿照的犹如白昼,以便如歌更好的书写经文。

    见台下僧众俱是神情肃穆,如歌也静下心来,在长长的白窘上默写起经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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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姐妹吃瘪

    法源寺后取来的长窘长有十米,由主持明德与慧真大师亲自手持供如歌书写,看着长窘上出现的字字经文,两位当世的高僧对如歌的说法更加深信不疑,对眼前的如来使者充满敬畏。

    立于一旁的风无尘看着眼前在晚风之中墨发清扬默写着经书的女子,只觉得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圣洁。视线望向那砚台内即将用尽的墨汁,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去,将随身携带近日所得的一块徽州佳墨研磨开来。

    大雄宝殿之内,一片宁静。

    而在寺院香客的留宿之地,两名黑衣壮汉扛着一个麻布袋匆匆蹿出法源寺的高墙。原本躺在床上假寐的玉佳娴在听到几声猫叫之后,嘴角扯出一抹渗人的笑容。

    深夜,寺庙偏殿后的马房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看到扛着麻布袋的人从寺庙上方越过之时,眼中有了一丝愕然,似乎想起什么,脸上瞬间转为幸灾乐祸的神色。

    次日清晨,寺庙晨起的钟声响起,法源寺内各个堂口的数千寺僧应主持明德的法旨集中于大雄宝殿内外做早课。

    数千僧人陆续集中于大雄宝殿内外,坐在蒲团之上,听远行归来的慧真大师讲解法源寺的新经《大藏经》,在佛堂的另一头的供台上,一名婉若仙株遗世的美丽女子正在为法源寺书写佛祖亲授的如来真经,整个法源寺内一派肃然。

    那厢,玉佳娴、玉宝莹起僧后前往宿地最为僻静的如歌的住所唤人,打开房门,见室内并无一人,两人立刻神色慌张的带着玉静雅大喊着“四妹妹玉如歌不见了!”

    见香客渐渐聚集,玉佳娴更是满脸担忧,泪水涟涟,“我等带着四妹妹来为母亲祈福,这要是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其他留宿在寺眯的香客听后,都随姐妹三人到如歌房中,经过一夜,整个厢房内的迷香变得甚是浓郁,香客进入立刻觉得熏熏然,不由大惊道。

    “这里有迷香,看来是进了贼人了!早就听说最近流窜着许多奸淫掳虐、无恶不作的贼人,没想到竟然连佛门也要染指,简直岂有此理”。

    “快,向主持大师禀报,莫要出什么事才好”,一名年长些的香客在一边提醒,众人心知这遇了贼人,怕是清白不报,却是不忍宣之于口。

    但是令香客们诧异的是,眼前的姐妹三人却是丝毫不避忌一路惊叫着“四妹妹玉如歌被贼人掳走了!”向着法源寺的正殿疾步离去。

    见此情景,香客之中有个别深宅大院出来的却是了然于心,这三姐妹哪里是为妹妹担心那,明摆着就是借着贼人之便败坏自己妹妹的名声罢了,虽是如此说,众人还是跟在三人的身后,一同前往正殿。

    大雄宝殿之内的供台上,如歌趁着换纸的间隙活动了一下因为写了一夜而僵硬起来的手臂。

    “这是最后一卷”,见女子眼下的阴影,男子将窘放在桌上,轻声提醒,似有些许的关心之意。

    闻言,如歌抬起头,看向一边一身白衣,俊朗出尘的男子,淡笑着点头。

    由于是作为法源寺的经书原稿保存,纸要出产百年之后依然字迹如新的云州纸,法源寺内如今只有一千卷。一千卷已经译出的经书足以应付法源寺即将到来的**会,因此主持明德与慧真大师也不强求如歌留下继续默写经书,只请求如歌能将记忆的经书每月默写百卷,法源寺将派寺僧前往玉府带回寺中。当然百卷便是梵语原文与注译版本的。这倒是让如歌松了一口气,否则不知要书写到何时才能停下笔来。

    那边,随着大呼大喊的玉家三姐妹而来的众香客朝着大雄宝殿而来。

    就在如歌写到一半的时候,只听见玉宝莹等人“四妹妹玉如歌被贼人掳走了!”的尖叫声。闻言法源寺的众僧都面面相觑,这台上的女子不就是玉家的四小姐吗?

    “四妹······”走在前头喊的玉宝莹看着佛前站立的女子,瞬间消音。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宝莹!”玉佳娴看着安然无恙站在那边的玉如歌,连忙堵住玉宝莹的话头,走上前来站在供台之下笑着说道:“今早去找妹妹,见妹妹房中空无一人,香客们说室内都是迷香的气息。我们还以为妹妹被人掳走了呢,当真是担忧万分。妹妹怎会在这里,这佛家供台上怎可随意上去的。”

    说完玉佳娴清丽的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向着站立于一边的主持明德行礼“妹妹不懂事,对佛祖不敬,望大师原谅。”

    如歌望着眼前眼中带着失望之色的姐妹三人,看来昨晚的事三个人都是知晓的,可惜中招的不是自己。

    主持显然没明白眼前的女子是何意,只知道经书是玉家四小姐所写,自然是要护着的,直言道,“不,这位小姐说错了,四小姐乃我佛使者,大义传我寺如来经书,何来不敬,玉大小姐切勿妄言!”

    玉佳娴原本一计不成,想借机斥责如歌不敬佛祖,让来往的香客知道这玉家的四小姐是胆大妄为之人,连佛祖都放在眼里,没想到却被眼前的主持大师说是妄言。一直被人夸赞慧质兰心、秀丽端庄的玉佳娴何时被人这般说过,一时之间脸气得涨红。也听出来了这主持大师对如歌甚是维护,否则佛门中人怎么会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来。心里虽恨如歌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成了佛祖的使者,却是不得不对着台上的如歌强作微笑,“妹妹为何不在自己的房中,叫姐姐们好生担心。”

    玉宝莹自然知道如歌身边站的男子是欧阳琳看上的,见如歌与他在一起,恨不得立马把欧阳琳叫过来将她狠狠收拾一番。可惜的是环视一周也没见着欧阳琳的身影。在心中也是纳闷之极,欧阳琳昨日连她这个姐妹都不要了也要守着这男子,现在怎么会不在?难道被侯夫人抓回去了?

    看着站在如歌身边张清河,玉宝莹在一边娇笑道,“是啊,玉如歌,你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也是为了这位公子吧!”。

    闻言,尾随来的香客不禁皱眉,更加确定玉宝莹等人并非是因为担心姐妹才会如此慌张,若真是担忧怎么会在佛门几千僧众面前说这等浑话。

    “玉小姐切莫胡言乱语,在我佛家重地说这些话也不怕进那拔舌地狱,玉家四小姐为我寺写了一夜经书,若是被人冤枉,我寺三千僧众断然不会答应。”戒律僧人最是看不得这俗世的勾心斗角,拿起戒律棒便走上前来,吓得玉宝莹连连后退。

    男子见那玉宝莹不怀好意,皱了皱眉,身边的女子纯白如雪,不应该被人诟病,淡淡的回道:“我与这位小姐从不相识,请小姐慎言”。

    听到众人的对话,如歌也不言语,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方才将笔搁下。

    “明德大师,如歌有一个请求”,无视台下乱吠的人,女子笑得淡然,让众人顿生好感,“昨日如歌来法源寺的路上曾碰到一位穿着蓝衣粗布、头戴木簪身子抱恙却依然前来求取经书的夫人,若是可以,请主持大师大开方便之门,让寺中哪位师父代为抄写一份送与她”。

    “施主菩萨心肠,老衲自当遵从”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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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倒霉姐妹

    被戒律僧震慑的玉家姐妹再没敢多言,为李氏点完长明灯后便催着如歌早早的离去。主持明德大师与慧真大师一路将如歌送到寺院门口,临上马车之时,两位大师还不忘嘱托如歌若是佛祖还有传授其他的经书,定要传给法源寺。慧真大师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将交于朝廷法源寺一等供奉的请愿牒文拿给如歌查看。

    上了马车的如歌看着满怀期望的两位高僧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直道日后若有所得定会交于法源寺。

    马车上,玉静雅看着坐在马车上尝着法源寺招待贵宾时才拿出来的如玉果,神色复杂。昨日明明看见有两个黑影从法源寺上空飞过,为何眼前的人却毫发无损。

    站在众人身后的玉静雅自然听到了法源寺僧人的议论,玉如歌得了佛祖的真经,传给了法源寺,成了法源寺的一等供奉。同样是庶女,为何她的境遇就这般的好,反观自己委曲求全,寄人篱下十余年却什么也没得到,还有一门随时要命的亲事在等着自己。想起詹事府的亲事,玉静雅看着前方的马车,面色格外的阴狠。

    坐在对面的如歌自然没有忽略掉玉静雅的表情,好戏似乎马上要开始了。

    湘缎绣布的马车上,玉宝莹与玉佳娴两人对坐着,看着后面的马车良久无言。

    “姐姐,你不是说舅舅会让人对付玉如歌吗?我还以为她真的出事了呢,结果害我空欢喜一场”,玉宝莹想起法源寺众僧对着自己横眉怒目的样子与香客们诡异的眼神,就气闷的要死。

    “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玉佳娴相比之下当时喜怒不行于色,但是心中却是充满疑虑。昨夜她明明听见那些人得手后的暗号,如今玉如歌却安然无恙的坐在后面的马车上,她自知自己的妹妹是个容易坏事却最容易起哄的蠢货,与舅舅那边的计划细节并未告知于她。问题到底出在哪?

    心思百转之间玉佳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玉如歌无论如何不能留了。她的相貌本就出众,这一次有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得了法源寺作为后盾,还得了供奉的位子,日后定会压自己一头。

    玉如歌,当初滚下上你为什么不死掉,现在还要挡在自己的面前。玉佳娴抚摸着自己的脸,双眼之中,满是狠毒。

    四年前随家仆前去接父亲回府,却看见了婉若仙童一般的玉如歌,那容颜虽然稚嫩却依然难掩耀眼的风华,作为嫡女的她,怎么能让玉如歌安然的活下去,自己趁她不注意之时将她推下了山,没想到她那样的命大,终究活了下来,不过听说她的容貌尽毁。没了容貌,玉如歌将再难成为自己的威胁,可是为什么四年之后,当她再次出现,却依旧是那般的让人厌恶的美丽。不过,还有机会,庶女的人生终究是抓在嫡母的手中。思及此处,玉佳娴心下大安。

    “对,还有的是机会,母亲······啊!”忽然间马车一阵剧烈的震动,玉宝莹径直向着玉佳娴的方向扑去。

    毫无准备的玉佳娴只觉得鼻子几乎都要被撞断了,见马车仍然颠簸不止,冲着车外大喊,“车夫,翠儿怎么回事?”

    “大······小姐,有东西惊了马,马好像疯了一样到处乱撞,我控制不住了”,车夫看着马匹疯了一样拉着马车向着另外一条窄道狂奔而去,因为速度极快,坐在车夫身边身穿彩衣的丫鬟翠儿猝不及防,被甩了出去,撞在了一块乱石之上,顿时脑浆迸裂,死状惨烈。

    车夫用尽力气扬着马鞭,希望马车能够停下来,可惜驾车的红鬃马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人的指挥,很快奔上了一座满是荆棘乱石的山坡,猛然间看见不远处的一处山崖,车夫顿觉不妙,冲着里面尖叫的两人大喊,“小姐,赶快跳下马车,前面是山崖,再不跳就没命了。”

    从掀开的车帘中看见丫鬟翠儿的死状的玉宝莹如何敢跳,只能抱着自己的姐姐放声大哭,“怎么办,姐姐,我不想死啊!”

    “你给我闭嘴,放开!”看到山崖的玉佳娴已然做好准备跳车,却被妹妹玉宝莹抱得紧紧地,怎么也摆脱不了,见马车离山崖越来越近,急得双目发红的玉佳娴再也顾不得其他,将泪流满面的一脚踹开,向外跳去。

    “啊!”

    女子凄厉的尖叫声久久的回荡在山崖之上。

    通往涪陵道的小路上,看着前面的马车忽然间改变了方向,车夫骤然停了下来,在看到马车飞快的驶向了山崖,不久又传来女子的尖叫声,车夫大惊失色,这二位嫡出小姐要是出了事,他们的命可就要交代在这了,连忙央求后面驶来的马车上几名壮汉一起上山查看。

    在不远处的另一座矮坡上的一棵大树后,青衣男子看着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惨剧发生,脸上带着惋惜之色,“大哥,你也太狠心了,两位娇滴滴的美人落了难,你也不出手”。

    站在薛青泽身边一身黑色锦袍的萧夜玄抚摸着在一边望着山坡下一辆马车脚下跃跃欲试的雪狼,抬步向着山下走去,魔魅狭长的眼中满是无情的霜,“死不了”。

    见男子不理自己独自向着山下走去,薛青泽摸摸鼻子,也不知道这玉家的两位小姐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活阎王,竟然落到了这种下场。

    而此时玉府东院内,接到抚远将军府那边过来计划成功的消息正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李氏被另外一个消息弄得喜出望外,抓着眼前满脸愕然的中年方士不放,“你说什么,我确实是有了身孕!”

    “是的,夫人,前几日胎儿还太小,刘某并未把出喜脉,方才替夫人验看那让人产生滑胎迹象的药是否起了效用,却发现了夫人真的有了喜脉”,中年方士捏着胡须十分肯定。

    “我终于怀上嫡子了,呵呵······”,李氏激动万分,期待多年的梦想终于成真,原本找这方士开了假孕的方子想装作被烈氏弄得滑胎,将烈氏除了之后再将玉云杰过继到膝下,没想到此时天随人愿。想到这几日吃的药不免又有些担心,紧张地抓住眼前的方士,“你前几日的药不会对本夫人的嫡子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见李氏双目瞪大,目光厉的很,方士哪里敢说其他的,连连摇头,“当然没有,刘某精通此道,开的药万无一失,夫人定然能诞下玉府的嫡子。”

    “那就好,”李氏闻言放下心来转身对一边同样激动不已的胡嬷嬷道,“给我重赏刘道长五十两!”

    “谢夫人!”刘坤听到有赏银,立刻眉开眼笑,因为医术不精,不能行医,只能靠着师父留下的几张方子和半桶水的医术在大周国的内四处招摇撞骗,没想到这次歪打正着,倒大赚了一笔,自己那姘头花婆子这次倒是替自己寻了个好活。

    送走了方士刘某,李氏心思立马活络开来,没有嫡子之时,倒也罢了,有了之后该怎么处理另外两个庶子就要好好筹划筹划了。满肚子坏肚肠的李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片刻之后,一个噩耗就要降临在她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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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大出血

    年节将至,玉府之中却一片愁云惨雾。

    从东院出来一脸憔悴,满脸泪水的李氏在胡嬷嬷的搀扶下进了西院的宁福堂。

    看着俏生生的站在西院的如歌和玉静雅,李氏几乎要吐出两升血来。大哥那边不是说已经把玉如歌卖到偏远的专门服侍有特殊癖好的男人的暗门子里了吗?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为什么两个庶女都毫发无损的,而自己的女儿却遭了难,到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想起方才在东院看到的惨状,两个女儿一个碎了好几处骨头,奄奄一息,一个虽然四肢健全却是血肉模糊,李氏就心如刀割。好端端的在路上,若不是有人搞鬼怎么就会碰上这样的惨事。想到这里,李氏几步冲到如歌与玉静雅的身前,伸手就要去挠人,却被闻讯赶过来的大房的刘氏等人拦了下来。

    “是不是你们,是你害的我的娴儿和莹儿是不是?”李氏的双眼充满血丝,瞪着如歌和一边瑟瑟发抖的玉静雅,活似要吃人一般。

    烈氏一听李氏的话,再软的性子也要火起,“姐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的歌儿一向心善,路上的野兽受了伤都要救助,怎么会害人”。

    “请祖母与父亲明鉴,如歌怎么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若是真有人做了,那就该千刀万剐了”,自己可是一点坏事都没做啊!如歌实在无辜,莹莹的眼中几乎要滴下泪来,看起来委屈万分。

    听到如歌的话,一旁的玉静雅忍不住胆寒。那日在去寺庙的路上看到很多的乱石子和一些带刺的杂草,原本她只是想让马发狂,把玉佳娴两姐妹摔下马车来,伤了脸便是,却没想到那草药的药效这么猛,竟然让马跑上了悬崖,幸亏衙役都是些酒囊饭袋,要不然真的查出来自己真是会有天大的麻烦,弄不好会被李氏折磨死。

    “二弟妹,你冷静一些,这只是个意外,你没听那马夫说的,这次是山上的野物惊了马,所以才会这样的吗?”想起那浑身骨头差不多都断了的马夫,当真是惨不忍睹倒霉。也是他倒霉,原本想跳马车的,结果被马车的鞭子给绊住了,摔下去的时候崖底下本来是块软地,可是他有被那摔下来的马给震了······能保住命就是万幸了。

    “那为什么她们毫发无损,我的女儿却是······”李氏认定一定是计划从哪里被泄露了出去,这玉如歌才对自己的女儿下了狠手,在一边哭嚎起来,“我就不该让这几个扫把星回来,我苦命的儿啊!······”

    “人家四小姐听说从进寺就和两位嫡出小姐在一起的,晚上又在法源寺里写经书做大功德,哪有时间害那两位,如今这京城谁不知道我们家四小姐是佛祖点化的。至于三小姐平日里对着姐姐就是老鼠对着猫,给她胆子她也不敢那!怕是嫡出的两位小姐心不善,遭了报应了!”这几日受尽李氏磋磨的江姨娘在一边冷笑。

    “你这个贱人胡说什么?也不怕烂了嘴!”听了江氏的话,李氏更是愤怒无比,转身就向着一边的坐着的江氏扑过去,眼看着两人就要撕巴起来。

    “快给我拦住她,二儿媳妇,你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想不想要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弄得老夫人都头疼起来。这二房的两个嫡出的孙女眼看着是没有出路了。就剩下眼前两个庶女,难道还能让她随意发作了不成。

    一听到肚子里的孩子,李氏方才放了手,眼下两个女儿昏迷不醒,生死不知,自己若是不好好保重,将来还能依靠谁?

    “如今耽误之急是赶快找京城里其他的大夫,看看娴儿和莹儿到底能不能治好”,想起昨日在东院看到的一盆盆的血水,玉正鸿就渗得慌。两个人被带回来的时候他是看到的,场面实在是惨烈。

    “这宫里面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还能有什么好大夫”,李氏如今是欲哭无泪了。

    一时之间,整个西院沉默了下来。

    许久之后,玉正鸿忽然间想起一个人,“我知道这太医院的文老医正医术甚为高明,如今也只有请他出手了,只是这老医正虽然医术高明,却脾气古怪,一般人是不会治的······”

    “我去求他!”李氏一听还有人可以治,当即就要让人备礼可是被打断的玉正鸿下一刻扔下的话却让李氏止住了脚步。

    “即使治了诊金也高的离奇,出诊一次要十万两银子,若是两个就要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在座的人都震住了,这诊金也太高了些,就是相府出身的李氏也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银子。

    大房的刘氏摇摇头,玉府现在有多大的产业她还是知道的,“二十万两实在太多了,府里面根本拿不出来”。

    “是啊,就是把全府里的婆子丫鬟卖了也没有这么多银子”,江氏听到二十万两心都在颤,不过看着上首毫无表示的老夫人,却是很快平静了下来。这老夫人若是下狠心把自己的嫁妆全搭进去倒是能勉强凑个二十万两,但是这嫡出的两个姑娘可没那么得老夫人的眼缘。大的虽然看着听话,却是在外面攀高枝的主,这每年的年节送的吉服都是丫鬟做的。这小的就更差了,嘴上没个把门的,把老夫人身边的婆子丫鬟得罪了个干净。虽说嫡出的女儿通常比庶出的前程好些,但那些也只是水中雾镜中花,银子却是实打实的。

    老夫人见李氏将视线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干脆闭上了眼。这二十万两又不是两千两,说拿就能拿出来的。虽说二儿媳妇怀着孩子,但是男是女始终是没个数的。万一要还是个女儿,那将来这府里还不是靠着两个庶出的孩子。何况这李氏就不像是个念恩的,自己还是得留着点体己银子防老。

    看着众人的表现,如歌心头暗笑,这李氏怕是要大出血了。

第二十八:李氏的选择

    李氏见上首的老夫人没有表示,恨得咬牙,视线转向在座的其他人。坐在一边的长房刘氏,三房的黄氏,以及江姨娘一见,立马表态。

    “弟妹,不是我不帮你,我们老爷在世的时候是两袖清风,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银子了,最多也就能拿出三千两”

    “我们三房虽然是有些铺子,可是这两年亏得慌,也就能筹出个两千两”

    “妹妹我也是没有银子的,老夫人也知道如龙的花销有多大”

    听着几人的推辞,李氏最终把目光落到了如歌的身上,咬牙切齿地说道,“玉如歌不是被法源寺封了一等供奉吗?法源寺一个月的香油钱也不少,不会拿不出银子吧!”

    见李氏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歌心下冷笑,面上却是带着为难之色,“如歌在回府之前已经回了法源寺的方丈大师,将每月的供奉拿到药仙堂买作药材医治没钱治病的病患之用了。若是嫡母认可,这药仙堂的名医也是不少的。”

    闻言,李氏暴怒,“你这贱蹄子是成心的,那药仙堂外面传的是神乎其神的,却是个没开多久的医馆,里面还不知道是些从哪里找来的破落户,你是存心要我的女儿死!你给我到法源寺去要二十万两银子回来。”

    “好了!”老夫人看着眼前的李氏,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怒道,“你当家时一分钱银子的月例都没给过人家,到好意思朝四丫头药你当法源寺是什么,一个供奉一个月也就百余两。二十万两,你是发梦呢!连佛祖都要压榨,也不怕报应。公中出两万两,老婆子我给你一万两,长房和三房凑出一万两,再多没有了,你给我滚回东院去!”

    一旁的玉正鸿见母亲动了真怒,连忙叫人把尖叫的李氏拖回去。两房人见老夫人都已经拍了板,还能说什么,只能忍痛拿钱了。

    见李氏被带走了,老夫人也眼不见心不烦了,看着下面跪着的如歌,倒是有了几分疼惜,“你这孩子没有错,这佛门的银子岂是能接的。枉你这嫡母还是相府出身,却是这般的德行”。

    “谢祖母体恤!嫡母也是急火攻心才会这样说的”,这深宅的老夫人大体都是信佛期盼有个长寿的,李氏如今要打佛门钱银的主意,不是要折老夫人的寿数,犯了老夫人的忌讳么。不过她倒是想看看李氏怎么凑出这二十万两来。

    玉正鸿见如歌被李氏这般欺负还替李氏说话,甚觉这个女儿深明大义。这些日子,烈氏多了许多的温柔小意,每日炖好补品送来书房里,为自己研磨补衣,让玉正鸿仿佛回到了在樊城那段夜读书的日子,看着而今眼中莹莹有泪的烈氏,心生愧疚,只觉有些亏待了烈氏和一双儿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几日你们就不用去东院请安了”。

    闻言,江氏等人连连应是,这些日子去请安那李氏不是让她们捏腿就是捶腰,一个来月的肚子挺得好似七八个月似的,不知让人遭了多少罪,现在不用去了,当真是皆大欢喜了。

    那厢李氏被胡嬷嬷劝回了东院,心里只恨老太太老不死,处处护着烈氏和如歌两个贱人。

    走进玉佳娴的厢房内,看着床榻上骨头断了好几处嘴唇都发白的女儿,痛哭失声。

    绣床之上,玉佳娴见李氏回来了,抓着李氏的手忍着身上的痛叫道,“娘亲!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大夫?”

    因为跳车时马车的速度实在太快,玉佳娴滚到了山崖另一边的乱石堆上,身上几处骨头断裂,腿骨严重错位,脚踝骨也撞坏了。

    此时玉佳娴只觉得浑身上下好像都不是自己的,除了痛还是痛,连呼吸都是困难的。看着一个个的大夫从自己的床前摇头离去,只觉得恐惧万分,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还年轻,有数不尽的锦绣前程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为什么自己明明跳了车,却还是变成了这样。

    见女儿痛苦的样子,李氏犹如利剑穿心,然而想到高昂的诊金,她又如何拿得出来。

    “娴儿,你爹说太医院有位文老医正医术高明,可是看一次诊一个人却要十万两,母亲到哪里能筹到二十万两啊!”

    玉佳娴倒是听说过这位文老医正,听闻他进宫的几年,往往是药到病除,很得已故太后的倚重,若是能够请到他,自己兴许就有希望了。

    “娘,你一定要救我,将来女儿一定能给你挣脸面,你找外祖父,找舅舅,一定能筹到银子。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娘!”

    看着女儿期盼的眼神,李氏实在是不忍心拒绝。想想父亲当朝坐宰也有十几年,兴许能拿出银子来。于是唤来胡嬷嬷,叫上马车就往娘家跑。

    一到李府,退下来的老相爷李准一听女儿竟然开口就要二十万两,当场就拂袖而去。最后还是李氏到了抚远将军的府中左求右讨才凑了些银两出来。

    当李氏回到玉府里面已经是天黑了,抱着从娘家求来的银子,李氏没有半点喜悦,在两个女儿房门口徘徊了很久。最后在二女儿玉宝莹的房里颓然地坐了下来。

    “夫人,你累了······”胡嬷嬷看着憔悴了许多的李氏,心疼万分。

    “胡嬷嬷玉家四万两,我娘家三万两,就是我就是卖了大部分嫁妆,也只够一个人的诊金。我到底该选谁,我该怎么办才好?”李氏看着床上因为浑身皮肤破损溃烂还在发高烧的玉宝莹,想想那厢躺着动不了的玉佳娴,当真是左右为难。

    “夫人,放宽心,两位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胡嬷嬷也没办法帮主子选择,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哇!

    李氏摇了摇头,坐在玉宝莹的床边许久,直到天蒙蒙亮,终于有了决定。

    “莹儿,娘亲一定让御医好好照看你,你一定要坚强些,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说完,李氏抱着床上的人痛哭起来,“你姐姐自小聪慧,将来定然可以护着你们姐弟,娘亲也是没有办法”。

    “夫人,二小姐知道夫人是有苦衷的,定然不会责怪夫人的,宫中的御医也说二小姐只要挺过了这七天,就有可能脱离危险的”,胡嬷嬷见主子下了决定,顿时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佳娴小姐远比宝莹小姐要好的多,自小便是心中有成算的,又是在宫中行走过,将来李氏和未来的嫡子能靠的也就是这位大小姐了。

    伏在玉宝莹身上哭了良久,李氏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站起身来“胡嬷嬷,扶本夫人去叫老爷叫去请那位文老医正”。

    “是,夫人”,胡嬷嬷扶着走路都有些发颤的李氏向门外走去。

    当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床榻上此刻面目狰狞的玉宝莹睁开了因为高烧而有些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床顶,眼前不断闪现这在马车上被姐姐一脚踹开的情景还有方才李氏的一番话,眼眶中流下了两行眼泪。没过多久,便又昏睡了过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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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欧阳绍回归

    一连几日,府里面人心惶惶,文老医正最终被请到了玉府,东院时不时的传来玉佳娴犹如杀猪般的嚎叫声。

    一日,如歌与烈氏去向老夫人请安之时,刚到门口却见父亲玉正鸿气冲冲的走出门去,平常还算得上是有几分风雅的脸上此刻满是青筋,看来是气得不轻。

    看着烈氏玉如歌带着疑问的眼神,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神色也是十分不愉。

    “我素来知道这李氏是个不念恩的,没想到会这般落老爷的面子,当着文老医正的面就哭起穷来,直言府里不拿银子出来给嫡女治病,逼得她想娘家拿银子回来。府里的四万两银子也不知道是谁拿走的,哼!鸿儿今日上早朝,碰到她娘家大哥,还被挖苦了一阵。他人府里这种事哪里还会传出去,也不知道府里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不着调的主母回来”。

    闻言,如歌心下了然,这李氏就是存心给老夫人和玉正鸿撂脸子,不过二十万两似乎筹的也太快了些。

    烈氏也是心有疑问,这李氏虽然是府中的嫡女,可是李府如今的主母乃是继母,抚远将军也是断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的。

    “姐姐也许并非是存心的,只是二十万两,也不知道是如何筹到的?”

    一边的江姨娘听了,掩嘴笑道“何来的二十万两,她只央了那老医正先治了佳娴那丫头。至于宝莹那丫头就只能看自己的命数了。平日看她对宝莹丫头千般好,到了最后······”

    “我本想再挪些银两出来,叫七嬷嬷去看看她到底还有还缺多少,却被她给轰出来了,当真是要气死我了”,老夫人现在看李氏是左看右看都不顺眼,若不是念着还有一个在肚子里,需要看顾着,都恨不得禁了足。

    “祖母莫要生气,二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要是祖母气坏了身子就是我们做小辈的罪孽了。”如歌见老夫人这样,知那李氏也算是将人得罪干净了。转身从身后青儿端着的托盘中取出一个宝蓝色的精致小瓶子,交给老夫人身边的七嬷嬷。

    “这是?”柳氏看着七嬷嬷递过来的小瓶子,样式精致,上面还用镂花的手法雕了“养寿丸”三个字。

    “这是药仙堂新出的一种药丸,听说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今日特地拿来让祖母服用。”

    “妾身自生了云杰之后,体质虚得很,时常乏力,这药丸妾身每日吃上一颗,只觉精力充沛的很,连眼角的几丝皱纹都没了”,烈氏知道女儿的药方子的药效极好,在一边忍不住附和。

    老夫人坐起身来打量着眼前的烈氏,果然是容光焕发,未施脂粉皮肤仍然美丽动人,也难怪儿子近日都喜欢亲近烈氏了。这药仙堂自开张三个月来在京城乃至大周国已经是极为推崇,老夫人也是有所耳闻的。早上就听说这“养寿丸”每每一做出来便销售一空,小小一瓶就是数百两还卖的这般好,可见是有用的很,想到此处,柳氏便将药瓶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四丫头有心了”。

    “这药听说价格不菲,四姑娘真真是大手笔了,若是有什么好进项,可要告诉婶母,毕竟也是一家人哪!”,难得上老夫人这边来请安的黄氏笑得意味深长。

    众人自然听出其中的端倪,这几百两一瓶的药就连她们都舍不得买来送人,这如歌手上的场面得有多大,才能出手这般阔绰。

    虽然三房是过继在自己膝下的,老夫人却见不得黄氏那骨子商人无利不起早的劲,扣了扣手上的烟斗说道:“那是四丫头有孝心,你们一个个的进项也不少,对我老太婆也不见这般大方过”。

    闻言,众人皆默,这银子自己犹嫌不够,年节倒也罢了,平常谁愿意花那个打水漂的钱。

    回到闲月阁的路上,青儿在一边十分气愤。

    “小姐,方才那三房的黄氏说的那个阴阳怪气好像小姐怎么赚的钱银,都应该同她报备似的”

    如歌闻言笑笑,那黄氏是也是商门出身,嫁的只是寄养在老夫人名下的庶子,自然会为自己多做打算,

    烈氏也不喜欢黄氏那唯利是图的嘴脸,方才想说话,却听见东院“啊!疼!啊!清点,啊!······”一阵杀猪般的乱叫。

    烈氏皱了皱眉眉头道:“这东院的动静当真是大的很,也不知这文老医正是如何给那大小姐治的”。

    “怕是在断骨重续,将错位的骨头生生断开在接上,碎裂的骨头要取出来,这种痛那里是正常忍受得了的,这玉佳娴这次怕是吃尽了苦头了”,以玉佳娴如今的伤势即使保住了命,身体上也总会有些缺憾的。

    “所以说,这人作恶,天在看,她在法源寺设计你,眼看着就遭了报应了。幸好那日你不在房中,这才躲过了一劫!”,想起那日若是女儿真的遭了难,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见烈氏这般感叹,如歌望了一眼不远处吐着舌头的青儿,定是她从青鸾那里得了消息,说漏了嘴。

    不过这抚远将军若是知道手下抓了不能动的人,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虽然金陵侯府表面上没有动静,实际上前两日便已经查到了法源寺,相信已经有人“无意间”透露了禅房中有迷香的事,如今怕是已经开始大肆搜索了,相信不需要多久欧阳琳便会被找回来的。至于找回来后的情况,可以预见。

    而事实亦如如如歌所想,不久后,京城内便传来消息,金陵侯府的大公子欧阳绍在回都城的途中联合当地官员查获了一个他国奸细设下的秘密窝点,窝点内的数十名奸细被当场剿灭。

    接到消息的如歌看着闲月阁外的一轮圆月,双目中带着数不尽的冷寂清幽,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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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临街对望

    因着年节的来临,京城中到处是一片热闹景象,道路两边大红灯笼高高挂,状元街前杂耍的,卖艺的,来自各地的艺人都拿出十二分的本事来取悦来往的商客,赚取年前的最后一桶金。城中的酒楼中的客人可谓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掌柜的抱着的算盘唰唰唰的声音响不停,酒楼中的小二都恨不得多长上几条腿。

    日暮黄昏,随着几声锣响,一队上千人的队伍朝着京城的主街而来。街道两旁的人迅速让开道路,让队伍驶入城中。

    队伍领头着一身宝蓝镶柳纹边丝棉袍的男子俊美儒雅的脸上此刻满是温和的笑意,眼中闪烁着的光芒,自信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得意之色。

    半个月前,他还只是金陵侯府一名妾生的被远远发配在外省的庶子,不过,随着这一次得力的表现之后,他相信膝下无嫡子的侯夫人定然会向皇上递帖子,也许再过不久他就是金陵侯府真真正正的嫡长子了。

    想起这一路上对自己无限娇羞的一位位年轻美貌的女子,欧阳绍的嘴角微扬。他自认为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若不是命运不济生在妾室的腹中,何以要在外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才能回到这都城中来。

    忽然间,一座酒楼之上的一名白衣女子深深的吸引了她的目光,只见额间一处魅惑人心的樱花印记的女子带着薄如蝉翼的面纱,如一朵妖娆却圣洁无比的莲花绽放于酒楼之上。女子的眼瞳幽然深邃到了极致,似乎隐约中带着魔性,眼神流转之间,慑人心魄。看着女子望向这边的视线,欧阳绍的呼吸为之一窒,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连带着前进中的队伍也放慢了速度,最后男子的马似乎有了驻留在酒楼之下的趋势。

    这是谁家的姑娘,当真是如同落入尘世中的仙子。莫非这女子也是因为仰慕自己才会出现在这里?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欧阳绍的内心有了极大的优越感。

    对面的红玉楼内,轻纱微掩,此楼已经被京城中的几名官员包下,故而今天并不接待其他的客人。唯一的客人,就是坐在上首,气质尊贵无比的男子。

    在男子的正前方的歌舞台上,有歌姬弹奏着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轻扬,琴声袅袅在厅中回荡着。有舞姬轻歌曼舞,舞姿翩然。

    几位京城内的官员手中端着做工精致考究的酒盏向着上首的男子敬着酒,坐上的男子却极少有回应,似乎已经被歌舞所迷,看着前方的一处目不转睛。

    一边的青衣男子心道,都说京城中的人许多爱好风雅,不过,这幅风雅之态是不是装出来的,就没人知晓了。

    实际上,坐在上首一身黑色锦衣的男子此时却并非如众人所想是在看着歌舞,而是看着对面的景象。在看到那方对望中好似郎情惬意的两人之时,男子手中的酒杯瞬间碎裂,让周围陪同而来的客人大吃一惊。在前方歌舞的艺妓也随着男子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两名艺妓在看到歌舞坊馆主阴森的目光后,齐齐跪倒在地,这欢乐坊的规矩,若是不能让客人满意,便不再是艺妓那么简单了,想到坊中数名被馆主送进勾栏院的姐妹,两名艺妓吓得面无人色。选择做了艺妓已经是万分悲哀了,若是在落入那种低贱的地方,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进了这里,哪里是想死就能死的,家中的亲人还在,她们可以一死了之,家里的人呢,难道也要跟着陪葬,想到此处有些艺妓不由的悲从中来。今日被人请到红玉楼中来为人表演,只道是赏银极重的好差事,两人在欢乐坊中是出了名的艺妓,自然是极有把握的。更甚者,还抱着被贵人看重,赎身出去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却是大祸临头。

    坐在黑衣男子不远处的薛青泽见此情景不由的摇了摇头,今天的气氛实在是有些不对了,明明这几日这位大爷的心情都似乎很好来着,怎么猛然间就风云突变了。

    下意识的顺着男子的视线望去,在看到对面的情景之时,心下了然。

    我的天!这到底是那个不知死活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自从那株七彩雪莲被送到世子府中,这厮连只狼都不想让她接近,现在还来了个人,还是个男人,真真是要了命了。

    就在这边两人对视的短暂瞬间,原本缓缓前进的队伍中,发生了一些喧闹,只听后面的软轿里面传来女子沙哑且带着几分尖利的声音。

    “欧阳绍,还不给我加快速度,我不想呆在这里,听见没有”

    闻言,原本欲停下马来与楼上的美貌女子搭话的欧阳绍的双目中闪过一丝懊恼,却又不得不按女子的话去做,因为自己往后的前程无疑把在他人的手中,若是此时惹轿中的人不高兴,会给自己带来许多的麻烦。欧阳家的子嗣可并非只有自己一个,若是这个时候让这位姑奶奶不满意,可就得不偿失了。

    看向方才女子所站的方向,发现已经空无一人,带着淡淡的失落,被唤作欧阳绍的男子驾马加速前进。

    由于速度的猛然加快,男子马车后的软轿的帘子的一边被风一吹有了一瞬间的微微掀起。从楼上的角度恰恰可以看到轿中的情景,只见一名衣着华贵面容上却带着几处鞭痕的女子正抱着腿蹲坐在轿子里面,见车帘掀开,女子略带着几分不正常酡红的脸上有了一丝惊恐,迅速伸出手将帘子合上,似乎很害怕被人看见轿中的情况。

    待队伍消失在街道的一角,一身白色绣香叶小袄戴着面纱的女子从酒楼的木柱之后走了出来,女子走下楼在酒楼中取了一壶陈年的好酒,跨上一匹红鬃马,向着京城东面疾驰而去。

    对面的酒楼内,原本应官员之邀前来欣赏歌舞的男子见女子消失在视线之中,站起身来,道了一句“失陪”便扔下一众人等,向着女子离去的同一方向飞跃而去。

    薛青泽望着眼前两名面如死灰的教坊女子,十分头疼,看来又要自己来收拾残局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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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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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溺宠世子妃介绍:
前生懦弱的她懵懂一世,被狼心狗肺的相公一碗毒药一把烈火送入黄泉。今生她走商场,护母弟,一手创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他是大周国的第一世子,对待他人犹如冬日的风雪,凌冽生寒。对待她,却一味的纵着,宠着,将她捧在怀里,捂在手心,只为让她心甘情愿与他共度一生。
片段一:
蛊毒缠身,生死一线,意识混浊他接近癫狂,难以识人,对身边的亲信亦手下不留情。
当她出现,原本癫狂的他却变得如同那乖顺的兽儿一般。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颊,恍若进入梦幻,笑着呢喃道:“如歌,现在的我很危险也很难看,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我的梦里”
闻言,女子身形一颤,仿佛什么东西在心头炸开来。
片段二:
“夫君,如果把我比作你身体的某一个部分,你会让我做哪一个部分?”。女子依偎在男子怀中,吐气如兰,带着一丝好奇与一丝危险。
这种问题没答好,以后的性福生活可就没有保障了,坐在大椅上的人放下手中的书册,抱紧怀中的人,比较中庸回答道:“书上不是说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吗?”
“原来只是肋骨啊”,如歌不满的撇撇嘴。
见此,男子轻笑,低下头,啃噬着怀中人儿娇艳的红唇。
回答不满意,不从!就在挣扎的时候,耳边却传来男子让人心颤的呢喃:“你是我的心脏,你不跳,我就得死!”
片段三:
“中过断魂蛊的男子不可能生下后代,这个女人却有了身孕!现在要么休了她,要么你就休想做这个锦亲王世子”。
感觉到男子周身的骤冷的气息,如歌眼中含笑:“萧夜玄,你信我吗?”
低头望着怀中人那清澈的双眼,男子眸中是足以将人溺毙的温柔,“我信,所以这个位子我不要了,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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