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莫名奇妙要杀人
潘少爷心说,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老子特么在开封就够不讲理的了,你特么居然比我还不讲理。
也好,不讲理那就比谁拳头硬呗,人死鸟朝天,怕你个卵子!
但是....
潘少爷悲剧了...
那少年虽然功夫稀松,但却带着一班仆从,潘越寡不敌众,被人制住。跟他一起的人见事情不好赶紧回来报信,现在还不知道潘老四那边是什么情况呢。
唐奕越听,心越往下沉。
他能拿两国邦交吓唬耶律德绪让这老货别找事儿,但同样这也是套在自己头上的一个紧箍咒。
出了事儿,麻烦的很。
而且,潘越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让他如何去跟潘丰交代?!
“一会儿什么都别管,先救人!”
“剩下的看情况,能不动手就别动手。若是动了手,也要注意点分寸,别伤人。”
杨怀玉、黑子默然点头。
....
穿街过市,幽州百姓见几个明显是南朝装扮的汉儿如此招摇过市,无不奇怪。
唐奕等人横穿了半个幽州城,终于在市集一家皮货铺子门前见到了潘越。
这货正被人踩在地上,口鼻溢血。
不过,看他还能挣扎,还能骂街,唐奕也就放下心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先救人,低调点。”唐奕歪头对黑子说了一句,还特意嘱咐他,别闹大了。
黑子长出了一口酒气,身形一晃,猛的冲了上去。
辽人那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几个南朝人跑了过来,然后其中一个黑汉直射而出。
踩着潘越那髡发辽人只觉眼前一花...
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外人只看他飞了出去,口鼻之中血箭狂飚,摔出丈许,晕死过去。
....
哦靠!
唐奕暗骂,让你特么轻点!他哪想到,黑子现在正是热血上涌,酒迷心志之时,出手就没想着留情。
唐奕可是知道,若黑子全力一击,以肘代拳,碗口粗细的小树都能击断,何况是个活人?
那髡发辽人不死也特么得瘫半年。
黑子一击得手,环视辽众,血红的瞳仁看得辽人直渗得慌。
那少年也没想到,南朝人会一来就动手,一动手就是杀招。
...
场中都因黑子一击之威而静可闻针。
这时少年身边一个文士装扮的人在其耳边低语两句。少年才一挑眉毛,目光锁定来人之中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微不可查地露出一丝笑意。也不管黑子和潘越,玩味上下打量起来。
“你就是唐子浩?”
唐奕一怔,这里是辽地,这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上两岁的少年,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少年一笑,“我知道你是谁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居然敢出驿馆。”
唐奕更是心惊。
这少年明显话里有话,可偏偏他完全理不清头绪。
见黑子把潘越扶了回来,唐奕面色缓和,尽量和气地道:
“多大个事儿,不就是几件皮货的钱吗?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儿?”
那少年嘿嘿直笑,“你来了,咱就不说皮货的事儿了!”
说完,猛然色变,一声高喝。
“来人!”
应声从四处蹿出十几号的北朝装扮的契丹汉子,显然是早有准备。
这些人个个膀大腰圆,十月寒天还斜露着半边膀子。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少年冷笑一声,“宋人当街行凶,不但欺我辽朝商户,还打死劝架良人,给我当街格杀!”
“....”
唐奕现在和潘越刚刚一个想法....
特么真是长见识了,还有比老子更不讲理的...
当街格杀!?
这孙子疯了不成!?
那十几个契丹武士可不管唐奕想什么,得了少年之令,嗷嗷叫着就冲了上来。
唐奕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得再次提醒杨怀玉、黑子注意分寸。
两方人马瞬间战作一团。
唐奕这边能打的只有杨怀玉和黑子,唐奕这个二半吊子,连潘越都打不过,对付一两个契丹武士还算勉强。多了就不行了。
左右支应之下,左肋被一拳轰中,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那辽人见一击得手,但唐奕仍有一战之力,眼中凶光暴敛,一摸腰间,亮晃晃的短匕就亮了出来,栖身而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奔唐奕心口而来!
唐奕瞳仁冲血,没想到,这群契丹蛮子玩真的。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身后香风袭来,君欣卓及时赶到。
秀拳闪电击出,在那汉子手腕上啪的一点,短匕应声飞出,堪堪救下唐奕。
....
“住手!!”
这时,耶律德容的声音也终于从身后响起....
...
那少年眼见南杀唐奕在即,只要宋使一死,这幽州城又是他家的地盘,自然怎么说,怎么有理。
到时候...
只不过,他憧憬的景象没能出现,一个美的不像话,功夫还好的不像话的汉服女子突兀冲出,坏了他的好事。
而且,远处急奔而来的那个身影让他知道,今天怕是不能成事了。
少年慌张地对身边的文士低语一句,“你来应付,我先走一步!”
文士一拱手,“小王爷且去,这里交给小的就是。”
...
只不过,耶律德容哪能让他这么就走了?
早就盯上了,没等他动地方,就已经到了身边拦住去路。
“耶鲁绾,还不叫人住手!”
少年脸色一白,极不情愿地叫人收手。
两方人马一下分开,唐奕捂着肋下喘着粗气。左右看去,还好这边没人死伤。
当下心思极转。
今日这事透着蹊跷,若放在平时,不宰了那小子,也得扒他一曾皮,把事情弄个通透。
但这是辽地,不是他发疯的时候,只能看耶律德容如何处置。
但是,一想又太特么憋气了!
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差点把命送了,看来,老师和赵祯不让他来大辽是对的啊。这地方太凶残了!
那边耶律德容面色不善,瞪着那少年道:“为何生事?!”
少年抢白道:“他们买东西不给钱,还打死我的人!”
这话耶律德容要是能信,他就是草包..
看了那少年半晌,最后悠悠一叹....
“看在同宗之谊...”
“今日之事就此揭过,我当没看见。亦不会向皇上禀告,好自为知吧!”
“....”
(未完待续。)
第209章 误会不是
耶律德容一句‘好自为之’,既做出息事宁人之态,又不乏责备之意。
少年脸色发白,不甘心地横了一眼唐奕。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唉,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耶律德容会来得这么快。
耶律德容见他不说话,知是默许。于是,给那少年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快走。
然后,就回身急步向唐奕走去。
耶律德容心知,光安抚契丹少年可不够,这边的唐疯子那也不是什么善茬子。
来到唐奕面前,耶律德容把身段放得极低,一点皇族的架子都没有。
“子浩,可否给老兄一个面子?今日之事,全当是误会。”
...
你大爷的!
唐奕气的脑门青筋直跳,妈了个巴子,老子差点把命丢了,你跟我说是误会?!
自从来了大宋,唐奕可还没吃过这种大亏。要是放在大宋地界,不玩死他一户口本儿,都算唐疯子是白叫的。
但是...
但是情势比人强,这里是终究是大辽。而且,无论是出使的身份,还是两国的微妙关系,都不允许他把这事闹大。
“算了.....”
唐奕咬牙恨道:“就当老子被狗咬了!”
“.....”
耶律德容嘴角直抽抽,这话说得够毒的。
不过,他很清楚这个唐子浩在开封是什么行事风格,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很够意思了。
耶律德容急忙连连称谢,见那少年还没走,又装模作样地喝斥了两句,让他赶紧滚。
喝斥完,又回身关切道:“子浩,没什么大碍吧?要不要叫个郎中看看。都是老兄招待不周,老兄招待不周啊!”
唐奕咧嘴摇头,气闷地看向靠过来的杨怀玉和黑子。
“你们没事吧?”
杨怀玉冷哼一声,扫视全场,“要不是大郎让收着点,一个也别想活!”
...
满场的契丹武士面色一白,这银甲宋将的武艺可是不俗,与那黑汉只二人,却打得他们十几个没有还手之力。
耶律德容也是心惊,这才想起,这宋将可是‘杨无敌’的后人,也不是善茬啊....
唐奕见杨怀玉和黑子都没什么事儿,又阴狠地扫了一眼那少年,转身道:“咱们走!”
在人家的地盘,也只好忍了。
...
“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小爷这命就搭在这儿了。”
耶律德容陪笑道:“是是是,都是老兄的不是。大郎高人大量,别和那孩子一般见识!”
唐奕回头撇了一眼那少年。
“那小子谁啊?动不动就想要人命。”
“呃....”
耶律德容一阵语塞,他是真不想说。只是,事情压下去了不假,可总得让南朝人知道是何人挑的事儿吧?
“乃我朝楚王殿下,耶律涅鲁古。”
.....
耶律德容一说不要紧,就见唐奕猛的一顿,停了下来,眯缝着眼睛看向耶律德容。
“哪个楚王?皇太弟的儿子?”
耶律德容不由暗叫一声,不好!
可是,已经晚了。只见唐奕眼珠子一转,缓缓地靠了过来...
一把揽过耶律德容的肩膀,“我还纳闷呢,无缘无故为何要取我性命,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耶律德容被唐奕弄的全身僵硬,心下暗叫,要坏事儿!
他万万没想到,唐奕对辽朝权贵了解如此之深,一提楚王,就知道是耶律重元之子了。
其实,今日之事,看似蹊跷,实则显而易见。
现在这个时候,谁最不想看到辽宋和睦?谁最希望宋使在辽地出事,进而破坏邦交?甚至两国开兵见阵?谁又有能力在幽州杀了宋使,又能瞒天过海?
唐奕不知道这个楚王是何来头还好,一但清楚耶律涅鲁古是皇太弟耶律重元的长子,他用膝盖也能把事情捋顺。
“这里是幽州,耶律重元父子的地界,子浩不可鲁莽!”
耶律德容近乎哀求,心说,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差事。
唐奕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耶律德容的肩膀,“怕甚?不是还有你呢吗....”
这下完了.....耶律德容都快哭了。
.....
唐奕说完,也不理耶律德容惊惧交加的神情,扭头对杨怀玉面露一个高深的微笑。
“二哥,想不想帮杨老将军先拿回一点利息?”
杨怀玉一怔,狐疑地看向唐奕。还是黑子有默契,都不用明白话里是什么意,只看唐奕眼神,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死的?还是活的?!”
“除了那个少年...”
唐奕低吼着转身,“其余死活不吝!!”
“得勒!!”
黑子面色潮红,一声高叫,杨怀玉这儿还没反应过来呢,黑子就已经冲了出去。
等他回过味儿来,知道唐奕这是让他放手去干,黑子已经一肘撞在最近的一个契丹武士胸口,壮若蛮牛的髡发汉子直接就横飞出去,立毙当场。
呵呵....胸口都塌了进去,能不死吗?!
“你这黑厮,且留两个与某家痛快!”
杨怀玉也不管是不是在辽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借着三分酒气,七分怒火,大叫着冲入战圏。
这杀人不偿命的好事儿,哪儿找去!?
一见黑子和杨怀玉杀入人群,耶律德容直吓的魂飞魄散。
“子浩,不可鲁莽,不可鲁莽啊!”
一边手忙脚乱地苦劝唐奕,一边对身后的仆役、属官、辽**士急声喊:“还不快去拦住他们!”
“......”
唐奕拍拍他的肩膀,“老哥放心,你不都说了嘛,只是误会!”
“.....”
耶律德容暗自哀嚎,这唐子浩简直就是个疯子!
妖孽!
胆大包天!
这里可是我辽国的南京,你怎敢如此放肆?
现在,他只能是寄希望于事情别太出格,手下之人赶紧拦住那两个煞神。
但是,寻常军士哪能拦得住黑子和杨怀玉这样的高手?等他们冲入场中,耶律涅鲁古手下的那十几个契丹武士已经没有一个是立着的了。
除了少数几个还能抱着变了形的手脚呻吟,多数已经没了生息。
只是转瞬之息,十几人就这么翻了,足见二人之强。
正当耶律德容肝胆具裂,不知如何收场之时,唐奕松开了他的肩膀,缓步走入场中,向耶律涅鲁古靠了过去。
...
来到耶律涅鲁古身前,咧嘴一笑,“放心,你是友邦的王爷,我不会动你一根汗毛,也不会张嘴就要你的性命。”
....
“量....量你也不敢!”
“我..我是大辽皇..皇族,杀了我,宋辽必无宁日!”
“没错...”唐奕点头。“确实不敢杀你..不过..”
“不过,你不了解我....”
说着,唐奕拍了拍耶律涅鲁古的肩膀,吓得这小子不由往后一缩。
...(未完待续。)
第210章 这个亏,你吃定了
唐奕拍着耶律涅鲁古的肩膀,吓的他直往后躲。
他此时已经完全不会思考了...
从宋使一进城,他的人就一直在暗中盯着,今天就是要把事情闹大,最好死上几个人,到时候借着他老子在南京的势力把自己摘干净。
只要宋辽不睦,他老子耶律重元也好趁机稳住皇储之位。
他想过击杀宋使会怎样;想过击杀不成会怎样;也想过,耶律德容会怎样处理这件事。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确实死人了,但死的是自己的人。
他怎么也想不到,宋人敢在大辽的城池,辽人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杀人!这个唐奕竟然会在知道他是大辽楚王的情况下,还敢放肆!
...
唐奕一说不会杀他,耶律涅鲁古心中稍松了口气...抢白道:
“量...量你也不敢妄为!”
“我..我是大辽皇..族,杀了我,宋辽必无宁日!”
“没错...”唐奕点头。
“确实不敢杀你..”
“不过..”
“不过,你还是不了解我啊...”
“这不怪你...”唐奕和声细语地继续道:
“我这个人很会利用规则....”
“什...什么规则?”
唐奕笑道:“规则就是,不论你,还是我!”
“都不敢把这些龌龊之事搬到台面上来...”
“...”
耶律涅鲁古此时已经懵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唐奕这话是什么意思。
耶律德容在后面不住摇头哀叹。
心说,你就算得罪了大宋的宰相和皇帝,也比得罪这个煞星要强得多。那些人都自恃君子,标榜的是圣人,最多当面咽你几句。可这唐子浩,根本就不管那个,发起疯来把自己当流氓使唤的角色,你惹他?
...
“你很蠢...”唐奕继续耍猴一样戏弄着耶律涅鲁古。
“你今天要是不露面,这个哑巴亏,我是吃定了。但是,很不幸,一旦你们父子沾上了这个事.....”
“怎样?”耶律涅鲁古现在有点明白了。
但是...
晚了!
唐奕阴森地笑道:“一旦你沾上了这事儿,那这个哑巴亏,就换你吃定了!”
说着,唐奕猛然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砸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
你大爷的!!
耶律德容心中呐喊,那可是我大辽的楚王殿下啊!
唐奕一巴掌甩完,要多贱有多贱地说道:“你看现在,我甩了你一巴掌,你还得忍着,因为你不敢到辽帝那儿去告状....”
“啧啧....当街构陷使臣,破坏两国邦交,这个罪名可是不小,也不知道你爹扛不扛得住啊?”
“我....”
耶律涅鲁古刚一张嘴,唐奕又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边上看的人都直咧嘴,真疼啊,半边脸都歪了。
“老子说话让你插嘴了吗?”唐奕咆哮着,震得耶律涅鲁古耳根嗡嗡作响。
“所以,下次一定要偷偷地、猥琐地躲在背后...”
“....”
“记住了吗?”
“....”
“来,把脸侧过去。”
“干...干嘛?”
“你看脸都肿歪了,我帮你正道过来。”说着,唐奕反手又是一记耳光,甩在耶律涅鲁古另外一边脸上。
声音格外清脆......
全街的辽人无不动容地看着那个左右开弓的少年,心中无不震撼莫名。多少年了,辽人可以在汉儿的土地上打汉人,却从没有一个汉儿敢在辽人的土地上如此霸道。
而看到这一幕的汉儿,无论是出使而来的南人,还是辽朝治下的燕云百性,心中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多少年了,燕云之地终于又来了一个有血性的汉家儿郎!
.....
回到驿馆,杨怀玉的酒也醒了,发了半天的呆也没反应过来,咱们这就杀了人了?杀的是辽人?还特么是在辽朝的地盘!?
这也太不真实了....
“大郎,咱们这般作派真的没事?”
唐奕大喇喇地往墩凳上一歪,鄙视道:“就你这胆儿,还认认路,将来打回来呢?宰几个髡头蛮子,你怕个囊球!?”
“幽州可是耶律重元的老巢,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了咱们这千来号人啊!”
唐奕道:“心放肚子里吧,要是等到耶律重元来灭咱们,那耶律德容和耶律德绪那老哥俩也就不用混了。”
唐奕又不傻,没人给他擦屁股,他敢在辽人的地方这么疯吗?算准了耶律德容不敢让使团出事。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尽管耶律德容对唐奕当街杀人,暴扇耶律涅鲁古的行径心有不平,毕竟唐奕是一个外族人,扇的还是自己的同宗同族。
但是,职责所在,他是万不能让唐奕出事儿的。一回到驿馆,耶律德容就遣人大张旗鼓地快马出城,急报辽帝。
揍报中也没写别的,就是使团在入南京之前遭盗匪袭击,虽无伤亡,但宋使受到了惊吓,特奏明皇帝。
这一手可以说玩得漂亮,既保存了耶律重元父子的颜面,没把事情闹大,又以此来警告耶律重元父子——不要轻举妄动,在你的地头出一次事已经够意思了,要是再出第二次,那就说不过去了。
...
而耶律涅鲁古此时正在跟老爹耶律重元哭诉,长这么大,他也没让人这般侮辱过啊,而且还是在街面上。
耶律重元是气得指着耶律涅鲁古的鼻子大骂,“你个糊涂东西!若是杀个宋使就能挑起宋辽嫌隙,还用等到你来动手!?”
耶律涅鲁古委屈道:“孩儿也是想为父王分忧啊!”
“分什么忧?”耶律重元眼睛一立,“你这是添乱!”
“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绝不能让唐子浩到大定啊,若是他向皇帝觐谗言.....”
耶律重元一叹,就在刚刚,驿馆那边的奏报已经发出去了,现在他不但不能杀宋使,还得祈祷天神,让那个唐子浩全须全羽的到大定。不然,就算不是他干的,也成了他干的了。
唐子浩,老子跟你没完!
...
耶律重元父子被让唐奕算计了个半死,众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解恨啊!
使团仍依原计划在幽州歇停了一天后,再次上路。
从幽州到顺州,再由顺州眼看就要进檀州地界,也不见有任何不测发生。
潘越就奇了怪了,这耶律重元也太不争气了,桩桩件件都按着唐子浩算好的来走?能不能有点惊喜?
想着,翻身下马,掀开车帘子就钻了进去。
只不过,车里的景象有点暧昧....(未完待续。)
第211章 杨无敌祠
马车之中。
就见唐奕这货正枕着君欣卓的大腿,四仰八叉地躺着,君欣卓把唐奕头捧在怀里,一双玉手在他额头上轻赶压。
唐奕眯着眼睛,还舒服地把脑袋在君欣卓怀里蹭了蹭。
君欣卓羞红着脸嗔怪道:“别乱动.....”这小子自从出了回山,越发不像话起来。
“你就不怕那两父子追杀而来?”
唐奕眼皮都不抬一下地道:“切..耶律重元要是有那个魄力,他也就不是耶律重元了!”
按照正常的历史,耶律重元从‘皇太弟’变成了‘皇太叔’,被耶律宗真父子当猴耍了一辈子。憋曲了几十年,最后造反的时候,竟只召集了百人冲宫。可想而知,他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当得有多窝囊。
还追杀而来?就算没有耶律德容那一封急报,这货估计都得犹豫几天。
“不提那晦气的契丹人,咱说点正事儿呗......”
“什么?”君欣卓翻着白眼,唐奕口中的‘正事’,就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事儿。
“黑子大哥到底看上谁了?我怎么就摸不准他的脉呢?”
君欣卓一怔,没想到,他说的是黑子的事。
这两年,他老往桃花庵跑,大伙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张晋文也帮他说了几家姑娘,但这货都说没相中。
“我也不知道师哥相中了哪个姑娘,问过他也不说。”
“靠,还玩暗恋啊?”
“......”
“算了,不说他了”唐奕顺势翻身,把脸埋在君欣卓怀里,又猛的一把捉住君欣卓的小手攥在手里。
“睡一会儿,别乱动哦!”
君欣卓一阵气结,果然还是没什么正经的。
正要推开他时,车帘暮的被人掀开了。
“哎呦喂,辣眼睛!”
潘越装模作样地捂住面门,却一点都不客气地爬上了车。
好吧,‘辣眼睛’这个词儿是跟唐奕学的。
唐奕眯眼一瞅,原来是潘越,就一点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了。
“不看滚,谁让你看了啊?”
“算了,小爷就忍了吧!”
潘越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给自己倒上一杯醉仙,一饮而尽。
君欣卓现在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僵在那里。
“姐姐脸红什么?”潘老四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多大个事儿啊,可着开封谁不知道,唐疯子这坨牛粪上面插着支静谧如兰的俏娘子?早晚是他的人,现在要习惯!”
这样的玩笑,在观澜书院时,宋楷他们就常开。但君欣卓听了还是有些面热,揶揄道:“你们不是见面就打吗?怎么也学大郎,耍起贫嘴来了?”
“就是。”唐奕一点不觉害臊。“本少爷那么多优点不学,偏学坏的。”
潘越的回答更是无耻.....
“嘿嘿,揍他一顿是答应曹老二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跟他学坏啊!”
“....”
“滚滚滚!”这货来臭贫也不挑个时候。
“说正事儿。”潘越也开始说‘正事’。
“你咋就猜得那么准,料定耶律重元肯定不会劫杀我等?”
唐奕不想跟他细说,敷衍道:“猜的!”
“骗鬼呢!”
“切,我不但猜到他不敢动手,还猜到咱们前脚到大定,他后脚就得跟过来,你信不信?”
“不信!”
“十贯,扑一局!”
“扑就扑,到时候别赖账。”
“说完了?”
“完了.....”
“那赶紧滚蛋!”
“......”
“奶奶的!”潘越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看来,小爷也得找这么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了。
潘少爷现在有点嫉妒唐子浩了。
....
过了檀州向北再行百多里,就是燕云著名的险关——北古口。
耶律德容知道,每每宋人的使团到此,都有一个必去的地方。所以,日天行路之时特意急赶了一段,下午天色尚早就到了北古口路驿住下。
而那个去处,便是‘杨无敌祠’。
一到了这里,唐奕就收起了玩乐之心,让君欣卓备上诸多酒食、香烛、供果,出了驿馆。
门外,杨怀玉已经等在那里。
见唐奕大小食盒、香烛齐备,杨怀玉扬了扬手里的一份供品。
“多了...”
唐奕无所谓道:“香烛用你的,酒食用我的。都尽一份心吧!”
杨怀玉一想也对,多了总比少了强,于是,四人结伴,寻着祠堂而去。
唐奕欲言又止。其实,他是想说,把潘越也带上吧!但终还是没开口。
杨无敌祠位于北古口的北山之上,不用找,只要沿着山路一路走下去就到了。
四人走到山角,就感觉身后有人跑了过来,回身一看,却是潘越。
“我...”潘越今天也失了平常直来直去的性子。
“我能去吗?”
唐奕没说话,看向杨怀玉。
杨怀玉怔了一下,心乱如麻。最后还是叹道:“跟着来吧...”说完,率先转身上山。
唐奕抿然一笑,揽过潘越的肩膀,大步向前。
杨怀玉虽然面色不好,但他能对潘家的人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五人一路登高,于北山之上终见一青砖叠砌的院落。
让唐奕等人颇为意外的是,这青砖祠堂虽已经建了几十年的光景,却全无破败之象,青砖对缝,朱门新亮。
门额之上有金匾题字——杨无敌祠。
七十年前,杨业于雁门关外,以几千步将大破辽朝十万大军,不但袭杀辽军元帅萧咄李,更是生擒了马步都指挥使李重海,创造了一个至今无法超越的神话。
辽人因而称这位无敌将军为——杨无敌!
不得不说,契丹人的豁达、直爽值得赞誉。他们敬畏强者,崇拜英雄。甚至不管那个强者或英雄是战友,还是敌人。
杨业虽战死异国,但却得到了比故国更多的尊重。不但得号无敌,而且作古几十年,威名依然被辽人所铭记。
进到院内,只见方院正中,一口半人多高香鼎犹在飘着渺渺青烟。显然是平时就香火不断,院中虽然没有人,但却没有一丝杂乱。
走到正殿之前,就见漆门两边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杨老令公做事忠实不二”,下联是:“专祠一座表扬英勇无双”。
唐奕左右看过,不禁调笑道:“就辽圣宗这水平,还不如观澜民学里的蒙童。”
而杨怀玉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大宋的将军,却要敌国的皇帝来书写挽联...
何其哀哉!
....
(未完待续。)
第212章 杨无敌之死
睁眼就看到泡泡的万赏,心情立马十分美丽:)
谢谢了...苍山老感动了。
ps:推荐一本三国类的好书《我在三国打直播》,
恩,简介都在书名里了。好书,喜欢三国题材的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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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额上这副对联真的不敢恭维,这也就是在辽朝这种地方才好意思挂出来吧....
几人进到殿中,就见杨老将军的丈许坐像端坐殿上,金甲蟒袍纤尘不染,一手托顺,一手紧握腰间宝剑,面容刚毅,目及远方,甚是威仪。
而坐像所望的方向,正是南方。
那个方向...
翻过崇山峻岭、大河平原,就是故国。
在老将军坐像两旁,分别立着随之一同战死辽地的长子杨延玉、部将王贵。
唐奕等人把各色供品、酒食一一摆上,又点上香烛,叩拜觐香。
...
“不孝子孙杨怀玉,来给曾祖、大爷爷、王爷爷请安了!”杨怀主擎着一碗千军酿,心下凄然地念道着。
...
“老将军,小子唐奕来看您了....”
...
“这是咱家乡的酒,老将军多喝两口!”此情此景,连黑子这样的粗人,都觉热血灌顶,心湖难平,说出去的话亦是铿锵有声。
....
到了潘越,只见他一脸肃然,扑通一声竟双膝拜地,把酒碗高高举过头顶!
“爷爷在世时曾说,曾祖一生征战,灭国无数,但最感荣耀的却是雍熙一败。”
“战虽败,却从辽人手中救回燕云汉儿无数....曾祖说,他一生以杀人立身,却从没想到过救人性命。”
..
杨怀玉眉头一锁,潘越此时说这些话并不合时宜,雍熙一役,曾祖之死多多少少与潘美不援脱不了干系。所以,虽然几十年过去了,杨家对潘家依然心有嫌隙。
却不想,潘越继续道:“但曾祖也说,最后悔的同样是雍熙一败。救了人,却折了最好的兄弟!”
“老将军在上!潘家子孙代曾祖给您赔不是了!!”
....
说着,潘越把碗中烈酒洒于像前,然后重重地叩首三次!
唐奕一叹....
杨家与潘家的恩怨纠葛剪不断理还乱,就算杨业与潘美在世,大概也分不清谁对谁错,更说不出个谁怨谁吧?
要非说怨,只能怨赵二得位不正而养出来的疑心病,助长了文人监军的气焰。
梦回百年。
周世宗柴荣与他的继任者赵匡胤都是当世名主,而经过唐末乱世的洗礼,那时的汉人开始意气风发,蓬勃向上。
那时的军人攻城略地,天下无敌,用一次次的胜利把辽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正当中原一统,汉儿准备收复中华板图上最后一块失地的时候,赵大不明不白的死了!接过王朝权柄的赵二,远没有他大哥那样的雄才大略。
身不正,则心存疑。
赵二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大哥那样,被人从皇位上送入深渊,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去信任自己的将领。再加上自诩武神一样的膨胀心理,使文人监军彻底轮为了他监视和瞎指挥的工具,三军主将倒成了摆设。
雍熙北伐,三路大军齐头并进。
曹彬令东路军攻涿州,震慑幽州;田重进帅中路军由定州北上;潘美、杨业领西路军出雁门关入云州。
大宋的军人们给皇帝定下的大战略就是,东路军牵制幽州辽军主力,中、西两路攻城略地,最后会师东路,合围幽州。
赵二什么都不用干,坐等燕云重归大宋!
可是,在前期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做为主力的东路军,却在未得御令的情况下,冒然挣功下进军涿州,最后粮道不济大败而回。
曹彬脑子一热,使得北伐满盘皆输,是为雍熙罪首!
呵呵......
历史是如是写的。但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东军主帅乃大宋第一军人曹彬,一辈子大小阵仗无数,会在既定战略定下之后冒然突进?精的跟猴似的曹彬会犯下断粮这种低级错误?
再看导致雍熙大败的罪首曹彬受到了什么处罚...
官降一级,职权不变!!!而且,一年后,在没有任何军功的情况下就官复了原职,后来还当上了同平章事、枢密使,女儿、孙女都成了一国之母!
这说明什么?说明曹彬是帮人背了锅,而能让他领了罪之后,还能比无罪之前更风光的,除了赵二,还能有谁?
...
回头再说杨业,东军大败,赵二见大势已去,急令中军和西军撤退。田重进二话不话直接就撤,安然回到国内。
而西路军却没有那么幸运......
监军王侁脑袋被驴踢了,要从北川大路进军,还要一路鼓行(大张旗鼓)至马邑正面迎敌。
你说,你不是脑袋有包?败退之时,还裹胁着四州的几万汉儿百姓,长点脑子都知道,这时候要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
但是,没办法,他是监军,赵二的眼线,一众将士连主帅潘美都沉默了。
唯有杨业出声道:“这样就败定了!”
王侁闻言反讥道:“你不是无敌将军吗?领军数万却只想着逃跑,不会是想造反吧?”
正是这句话,葬送了杨家父子和几万军士的性命!
杨业一个武人,还是降将,哪受得了这等诛心之言?
明知是死,亦只得答应出战。
其实...
即使出战,杨业也可以不死,问题的关键就在潘美。
杨业临行前,对在西北搭档七年的老伙计潘美道:“这次败定了,我本是降将,早就该死。只是,你能在陈家谷部下伏兵吗?我败下来的时候,若是无人接应,那就一个也回不去了!”
潘美自然答应。
只不过,他说了不算。
宋军在陈家谷口等到天明,王侁见辽军退去,不知是疑兵之计,争功心切的他带兵退下了陈家谷。
潘美苦劝不住,只得带着几万百姓,一路沿着交河南撤,行出二十里,才听闻杨业大败的消息。
这个时候,如果潘美回援,杨业也还有一丝生机。但是,身边的几万百姓怎么办?
在百姓与兄弟之间,潘美最后选择了前者。
只不过,他肯定不会想到,这个选择,让他遗臭千年!!
...
(未完待续。)
第213章 这里定会变成家乡
纵观杨老将军之死,错在谁?
潘美吗?他有责任,却不是主要。
曹彬吗?他要是不冒进,就不会有满盘皆输的局面,杨业也不用表忠而死。但是,没有赵二的命令,他敢吗?
那是王侁?可能是,但如果不是赵二疑心武将,助长了监军气焰,他一个连兵书都认不全的腐儒就能指挥得动大宋最强的两位军神?
是赵二?
是赵二...
大宋重文轻武不假,但在太祖当朝之时,还远没到这个地步。赵大也往军队里派政委,可是还没到瞎指挥的地步。
正是赵二助长了文人的气焰,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也正是他把大宋军的脊梁彻底的掰弯了!
赵二得朝,文人们从赵二这里,也彻底地惯出了臭毛病。
因监军而死的军人,杨业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宋初名将郭进,也是这么被监军逼死的!
...
潘越代祖上给杨老将军叩头,看得杨怀玉心中一阵刺痛。杨潘两家几十年的恩怨纠葛,又岂是磕几个头就能了的?
但是...
杨怀玉恨不起来。
他上前拉起潘越,“起来吧...”
...
唐奕会心一笑,上前搂住两人的肩膀,“别这么沉重,让老将军看了笑话。”
“可不!?”黑子附和道:“咱们刚刚宰了契丹秃子就来给老将军上香,应该高兴才是。”
“就是!”唐奕回身对着杨业的坐像高声道:“好叫老将军知道,本来官家还交给小子一个任务的...”
“陛下想趁着此次宋辽邦交正好,让小子转告范镇,可否向辽帝请求,把老将军的骸骨请回大宋。”
杨怀玉闻言,猛的一震。让曾祖遗骸归宋,那是杨家几代人的心愿,没想到,官家还记得....
事实上,这几十年间,不光杨家记得,大宋的君臣也都记得。宋帝曾多次要求辽朝归还杨业遗骸,但是,辽人都没有同意。
如果真能趁两国交好,要回遗骸....
不想唐奕继续道:“本来,小子也想让老将军魂归故里,但是......”
“但是到了燕云,到了老将军的祠堂,小子的想法变了。”
“入土为安,死者为大!老将军在燕云安息了几十年,我们做小辈的,又怎能为了自己的心安,而扰了老将军的安眠呢?”
“大郎....”杨怀玉有些急了。这事关杨家祖宗的大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唐奕却不予理会。
“老将军,且先住着!”唐奕一边说,一边脸色渐冷。
“我等后辈虽还不能让老将军归家,却可用残生绵力,让这里变成家乡!!”
燕云,一定要回到汉人手中!不然,唐奕所做的一切,都是空谈。
唐奕掷地有声,听的潘越一愣一愣的。
“你啥意思....”他没反应过来。
倒是黑子和杨怀玉热血沸腾!
“要是能得燕云,俺老黑把这条命双手送上!”
...
回去的路上,夕阳渐斜。
杨怀玉却不似潘越和黑子那般热血,“大郎,何以复燕云?”
唐奕默然摇头,“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且走且看吧!”
杨怀玉不禁失望,一切都是空话吗?
唐奕撇了他一眼,知道他想什么。
“我唐奕放过空炮吗?”
“那....”
“唉...”唐奕叹道,“现在官家连宰相的薪俸都快发不出来了,哪有钱说什么收复燕云?再说了,就算有钱打仗,就大宋现在那些老爷兵,打得下来?”
...
回到驿馆,一夜无话,第二天上路,使团继续前行。
北走五百余里,终于到了辽朝中京大定。
远望大定城郭隐现,耶律德容和德绪两兄弟也总算长出了一口气,他吗的,这一趟终于到头了。
耶律德容还特意跑到唐奕的车前喜道:“大定就在前向,大郎不下车看看?”
唐奕把脑袋伸出车外,抻脖子瞄了几眼,说出的话差点没让耶律行德容吐血。
“怎么比折津还小呢?”
“.....”
好吧,
耶律德容自悲了....
和大宋的开封比起来,辽朝的中京就是个大农村。没办法,谁让他们契丹是马背上的民族,论划地而居、建城铸墙的本事,自然比不上汉人。
都不用和大宋比,辽朝五京之中,最繁荣、最气派的也不是中京大定,而是南京幽州。
只是,幽州也是接了汉人的底子。
...
进到城中,唐奕更是不屑。这大辽中京,可能也就比开封内城稍大一点,街上往来的,也以髡头的辽人为主,显少见汉服男子出入,倒是有不少契丹女子,身着儒裙,挽着汉式发髻。
不过,装扮虽像,但从那欢脱的身形,和略显野性奔放的眼神就不难看出,这是草原养出来的女人。
而且听耶律德容说,这些穿汉服的女子,还都不是一般人家女人。在辽朝盛行学汉字,读汉书,学汉人装扮的,一般都是受教育程度比较高的贵族子女。
潘越看得直撇嘴,“蛮子就是蛮子,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可唐奕却不这么想,他反倒觉得挺好,这才有点后世街景的感觉吗!
女人就应该这样,要勇于展示自己的美。像大宋那样,满大街的小娘子都是羞羞涩涩的,一个两个还好,要是都一个样儿,就显得太单调了。
...
要说辽帝还是很够意思的,把南朝使馆就设在了皇宫边上。唐奕他们到了的时候,使馆门前,一众汉服儿郎已经等在那里了。为首的那位像个大冰块似的,冷眼看着唐奕下车。
“嘿嘿,范通政,好久不见啦!”
范镇根本没搭理他,“来人,请诸位同寮入馆歇息!”说完,一甩大袖......
走了....
这就完了?
潘越心说,特么我们千里迢迢而来,你这坐地户怎么也得慰问一下吧?
“你怎么惹着他了?”潘越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唐奕苦笑一声没说话,急走几步跟上范镇,极为狗腿地搭讪道:“我带了邓州特供,一会儿就给您送到屋里去。”
“喝不起!“范镇语气呛的很。
“送您的....”
“无功不受禄!”
唐奕苦叹道:“又不是我让您来驻使的,您跟我着这么大的急有什么用?都是富彦国和文宽夫出的馊主意!”
范镇猛的停住,“但是,驻使的馊主意是你出的!”
范镇是真气啊!
老子京官当得好好的,你个倒霉孩子非跟官家出什么驻使的主意,然后自己就悲剧了,被发配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天天对着一群契丹蛮子。
还要他高兴,可能吗?
(未完待续。)
第214章 好像上当了
大宋天朝上邦,国大民娇,让文臣偶尔到大辽来混个资历,彰显一下大国之威还行。要是让他们在这番邦蛮夷之地长期住下来,那真的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范镇就是这个心理,要不是所学君子之道,灌输了一大堆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之类的思想,这位宁可在京里担一闲职混吃等死,也不来这辽国国都遭罪。
一个大辽的都城,还特么没大宋一个好点的州府繁盛。他能乐意呆吗?
...
再说唐奕,一看拿好话唬不住这位,只好亮出杀手锏。
他靠到范镇耳边,神秘兮兮地道:“一套醉仙典藏....一共就带来三十套,准备糊弄辽朝那些冤大头的。”
范镇眼睛一立,“少拿腌臜东西诱惑于我,本使岂是几瓶劣酒就能打发的!?”
“两套!”唐奕开始加码。
“该干嘛干嘛去,少给我添乱!”范镇大义凛然,坚决不受诱惑。
“我可告诉你,官家的公涵早就到了,让你在辽朝一切行事听命于我!”
“三套!”唐奕咬牙道。
范镇依然不接他的话头,自顾自道:
“既然官家把你交给我了,你就老老实实在使馆呆着吧,不许出去生事!”
“四套!不能再多了!”
“五套!”范镇毫不犹豫的伸出一个巴掌。
“成交!”唐奕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脸上神情那叫一个肉疼。
范镇满意地点点头,“一会儿把酒送到我那儿去。”
说完,两手一背,下巴一扬....
又走了。
目送他离开,这时黑子靠了过来,“大郎,咱那五大车酒卸哪儿啊?”
唐奕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一把捂住黑子的大嘴。
“小点声,别让范景仁听见!”
呵呵...三十套!?
小范同志还是太年青啊,这话你也信?
老子连着千军酿拉来五大车。
....
使团呼呼拉拉一下来了一千多号人,可是,扔到使馆里,根本就不显山不露水。辽朝配给大宋的使馆,原本就是大辽接待各国使节的驿馆,别说是这一千多号人,就算是再加一千人,也住得下。
把黑子等人安顿好,唐奕就拎着五套醉仙典藏寻到范镇的院子。
一进院,就见一个明显异于汉女的妙龄少女端着茶盘从范镇房里出来。
唐奕一愣,心说,这老范同志可以啊!这才来几天,都开始换口味了。
少女不似中原女子那般肤若凝脂,而是健康的小麦色,看向唐奕的眼神也是大方直接对视。
“你就是唐公子吧?老爷在屋里等着你呢。”
唐奕玩味地笑着进了屋,就见范镇老脸一红,都没用唐奕来问,自己就先招了。
“辽帝赐于,不可不授....”
“懂懂懂!”唐奕挑着眉毛,“都是男人,理解理解!契丹族?”
范镇眼皮直抽抽,心说,你一个十七岁小娃娃谁跟你‘都是男人’。
“渤海人....”
正要再说话,却见那少女去而复返。“老爷,萧公子来了,要不要他进来?”
“咳.....”范镇干咳一声,“让他进来吧!”
萧公子?
唐奕心说,我是不是让这货给骗了?看这意思,范景仁在大辽混得不错啊,又是异族小妾,又是辽人宾客的。
姓萧的,在大辽那都是妥妥的贵族。
大宋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大辽也非皇权独揽,乃是帝后两族共治天下。
帝族,自然就是耶律氏。
而后族,就是萧氏一族。
从耶律亿,也就是耶律阿保机,并契丹八部众,开创大辽以来,萧氏就世代为后,是大辽仅此于耶律氏的大族。终大辽一朝萧氏,一共出了十三名皇后,还有十三位诸王,外加十七位北府宰相、二十位驸马。
范镇这货跟唐奕甩脸子,埋怨他给官家出馊主意,害自己被派到大辽受苦,并借机哐了唐奕五套醉仙典藏。可唐奕现在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货在大辽有半点受苦的意思,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正想着,那少女已引着一位青年进到屋内。
让唐奕意外的是,这萧姓青年着的还是汉服,发髻也是跟汉人一般的青布纶布,一股子儒生文士的味道扑面而来,一点契丹人的样子都没有。
“尊师在上,学生前来问安!”
靠!都已经老师学生了....
“嗯!”
范镇师仪威严,指着唐奕道:“此为我大宋名臣范希文的门生,唐子浩。”
那青年转身向唐奕拱手一礼,不卑不亢。
“这是我在北朝收的弟子萧誉,萧悦林。”
唐奕回礼,那青年微笑点头,算是见过了。
“既然通政师徒聚首,那晚生就不打扰了。”
有辽人在,唐奕装得还是挺像个人的,拱手退了出去。
范镇点头应允,并和唐奕约定,晚饭之后再行续话。
出了范镇处,唐奕又拎着五套千军酿寻到驻辽武官的院子。
...
王咸熙可不像范镇那个臭屁,亲自相迎。两家现在可都在观澜商合这一条船上,亲着呢!
只不过,一进屋,在王咸熙屋也....也有一个异族女子,
唐奕心说,这要是让赵祯知道,他派出去的两个心腹都中了辽朝的美人计,估计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而且王咸熙屋里的这位,可不是什么渤海娇娘那种杂牌儿货,而是正经的契丹姑娘。
...
和王咸熙没什么可客套的,从老师那来论,唐奕得管他叫声叔伯。其实,要不也应该叫叔伯,毕竟王咸熙已经年近五十,叫爷爷都不为过。
二人聊着京中之事,一直到黄昏,晚饭也是在王咸熙这里用的。
待天色暗了下来,唐奕才起身告辞,借着月色拐到范镇院里。
这回总算没人打扰了。
“那萧悦林什么来头?范通政怎么还收起契丹门生了?”
范镇叹道:“你当我愿意收?回去之后,还不知道被御史、台谏怎么嚼舌头呢!”
“那您还收?”
“不收不行,来头太大!”
“谁啊?”
耶律宗真的姐夫、秦晋大长公主的驸马、辽朝北府宰执、魏国公萧惠的儿子。
嚯~~!
这一串前衔,听得唐奕直眼晕,确实有点小牛逼。
“一个契丹人不好好学学骑射之艺,学什么诗书文章啊?这不添乱吗?”
范镇苦笑道:“可不....”
....(未完待续。)
第215章 好像都挺舒坦
要说范镇在大辽算是找着感觉了...
放在大宋,就范景仁的文学水平,最多算个中等偏上。
现在的大宋,老一辈的有晏殊、杜衍,范仲淹;再年轻点的有孙复、胡瑗、富弼、韩琦、宋公序。
当然,还有一个文坛盟主欧阳修,那可是整个大宋都要仰望的存在。
更别说,还有司马光和王安石后来居上。
有这些大神存在,哪还轮得到他范景仁装什么名师大儒?
但是,到了辽朝那就不一样了。范镇可谓是野鸡落到了鹌鹑窝,好大一只鸟啊!
范镇在大辽那是存在感爆棚,谁要是不来拜会一下这位南朝‘大儒’,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契丹贵族。而来拜会的这些人中,就有耶律宗真的姐夫萧惠。
说起来,萧惠也是够倒霉的。
今年辽国大战西夏,用的是哪员将呢?正是皇弟耶律宗训为主帅,萧惠为副帅这套班子。
可惜,萧惠出师未捷,反而被夏军突袭得手,军卒死伤惨重。本来这在辽朝是要治罪的,但是此一役,萧惠不但败得极惨,还把长子慈氏奴给搭了进去,耶律宗真念其丧子之痛,就没有追究。
可是,耶律宗真不追究,萧惠自己却不停地在反思。
自己已经走到了权利的顶峰,却依然逃不了儿死沙场的宿命。所以,萧惠觉得,死一个儿子已经够了,再不能让子孙后代靠血淋淋的军功来搏前程了。
正好,萧惠别外两个儿子都喜汉学,于是萧惠找到耶律宗真,希望让两个儿子拜南朝通政使范镇为师。对此,耶律宗真自然要给姐夫兼心腹重臣一个面子。
其实,大辽开国的两位皇帝曾严令,契丹贵族不得着汉服、学汉礼,怕的就是本族传承最后融于汉家。但是,时至今日,这些禁令早就不做数了,大辽贵族学大宋已经是不可逆转。
现在,辽地不光到处是穿着汉人衣裳,写着汉人诗文,行着汉人礼节的辽人,甚至连货币用的都是宋钱。辽朝皇帝自己都觉得,只有大宋的钱才叫钱。
所以,萧惠想让儿子拜个南朝的老师,根本就不是问题。
耶律宗真开口了,范镇能不收吗?人家是辽朝皇帝,而且自到了大辽,对咱也不错,又是送女人,又是送钱的。
范镇、唐奕在这些鸡毛小事上也不多做纠结,至于回宋之后什么样儿,只好到时候再说了。
......“你们路遇盗匪之事,五天前就已经传到了大定。”
唐奕点头,“辽帝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自然是把我叫入辽宫解释了一番,生怕咱们误会。”
唐奕暗暗想笑,耶律宗真为了易储也真是拼了。以前遇到这种事儿,还用皇帝亲自向宋使解释?派个北府官员算是客气。就是什么都不跟你说,你也一点招都没有。
“我来问你!”范镇肃然道,“并非盗匪,而是耶律重元生事,对是不对?”
“呵呵,您是怎么猜到的?”
“还用猜?”范镇撇嘴道,“大定城里是个人就心明镜似的,肯定和皇太弟脱不了干系”
“而且,你还不知道吧...”
“耶律重元已经早你们一日进京了!”
....
唐奕一挑眉,“这么快?”
“耶律重元不但自己来了,还把儿子也带来了。听辽宫传出来的消息,耶律重元很快就会回去,但耶律涅鲁古却不走了,在大定住下了。”
唐奕心说,果然没看错这个耶律重元,怂货就是怂货,这是怕辽帝起疑,把儿子放在这做人质了。
...
“耶律宗真也是,就耶律重元这怂样儿,还顾忌他干什么?直接把儿子扶上位不就得了?”
范镇鄙夷道:“照你这么做,北朝早乱成一窝粥了。”
“怎地?”
“皇太弟也并非毫无本钱的!事实上,辽朝之中,除了萧惠、萧芵兄弟,还有耶律宗训,大多数是不支持宗真易储的。”
“还有这么回事儿?.”唐奕惊讶道,“还以为耶律宗真赢定了。”
“辽人虽蛮,但重承诺。耶律宗真早年说要把皇位传给弟弟,现在又要出尔反尔,在辽人看来,这是失信之举。要不是辽帝手中有五万皮室军震慑四方,恐怕早就反对声连成一片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来,耶律宗真的日子也不比赵祯好过多少。
...
耶律重元赶在宋使到来之前进京,其实就是怕耶律德容和唐奕在耶律宗真面前说什么。所以才自己先来澄清,还把儿子送过来,好让耶律宗真放心。
如此一来,唐奕就更不用担心了,遂又问起观澜书院在大定开设分阁之事。
范镇直言,此事辽帝已经帮他考虑好了。观澜分阁就设在辽朝国子监旁边,所用之地也是原来国子监的馆阁。耶律宗真已经让礼部把地方空了出来,观澜的人只要稍做整理,就可开阁。
这倒省了唐奕很多麻烦,有现成的阁址,总比新建要省事得多。
.....
其实,在大辽设阁,也就是一个形势,观澜书院不可能跑到辽人的都城来授课开讲。
所谓汉学交流,也只是利用分阁把观澜书院各位名儒、文生的时文、诗词汇集成册,实时在辽朝发部、售卖罢了。
这一点与大宋也没什么分别。要知道,在观澜书院还没开山授课之时,就有书商找上门了,专门约稿几位名儒。
不同的是,辽人以前都是从辽商手中买南朝贩运而来的诗集、时文,这回换成了观澜书院直售。名头上好听了不少,时效上也比原来快了很多。
二人又闲聊了一阵,天色不早,唐奕就起身告辞了。
一出门,又看见那异族小妾等在门外,唐奕暗笑,就范景仁那四十有余的身体,还不让这异国妖姬给吸干了....
...
第二天一早。
用过早饭,唐奕就带着黑子和君欣卓,随范镇派过来的仆从一同出了门。
仆从带着三人穿街过市,走到大定城东的市集,在土河边上的一个院落停了下。
唐奕左右一看,这地方不错,沿河邻市,闹中取静。要是放在开封,光地皮就值不少钱。
让黑子上去叫门,不多时,一个身着裘皮毛领的契丹女子把院门开了一个缝隙。一看是一群南朝人,就用并不流利的汉话问道:“你们找谁?”
唐奕三人对视一眼,不确定地问道:“这是周四海的家吗?”
....(未完待续。)
第216章 新契
周四海年初来到大辽开设华联分铺,最初也是住在大宋使馆里的。可是,他是要长期在大辽扎根的,所以干脆由公中出钱,为他和几个在辽的主要管事在大定置办了住处。
现在,华联铺正在建设之中,预计要年关前后才能开业。周四海等人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唐奕昨天也就没让他们去接,今天自己找上了门来。
只不过,怎么开门的是个契丹女子?走错门了?
那契丹女子一听南人找的是周四海,呀的一声娇喝,也不管门口的唐奕几人,掉头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嚷道:“郎君,郎君!南朝来的人到拉!”
“我噗!!”
“郎君!?”
听这意思,好像没找错,是周四海这老货到了大辽也开始**了.....
那女子进去叫人,出来的更让唐奕绝倒。她嘴里的郎君不是周四海,而是张晋文的那个机灵徒弟,刘韬!
....
刘韬出门一看是唐奕,忙道:“少爷,您要来怎么不支应一声,咱好去接您!”
唐奕没急着回他,反而上下打量起他来。
“可以啊.....小子!”
“本事不小啊!够俊俏的啊!”
这小崽子今年才刚满二十,媳妇还没有呢,先找了个俏丽辽娘暖床。
刘韬脸色一红,吱吱呜呜地说不出话来。他还以为,唐奕怪他不务正业呢。
倒是那辽娘一点都不认生,“您就是唐少爷吧?快进屋。”
刘韬这才想起把唐奕等人让进院子。
唐奕暗自好笑,迈着方步进院。四下观望。
这院子不小,除了周四海,刘韬和童管事也住在这个院里。
刘韬把唐奕带到自己的独院,那辽娘张罗着下人去沏茶了。
人走了,唐奕开始八卦起来。
“多大?什么人家?别告诉我是个粉头!”
刘韬一怔,“少爷不怪咱?”
“我怪你干啥?这就对了,睡他娘的,这叫为朝争光!”
君欣卓在边上听的直翻白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这哪儿跟哪儿啊,就成了为朝争光了?
刘韬怯声道:“少爷不怪罪就好,咱还以为,让您知道铺子还没开起来,就先行这苟且之事,肯定要挨骂呢。”
唐奕一拍大腿,“骂个囊球?只要不耽误正事,可劲睡,老子给你出钱!”
刘韬心中一热,心说,跟着这样的主家就是痛快。
但是嘴上却道:“有这一个就行了,不找了。”
“到底什么来头?看样子把你个初哥迷得还不轻。”
刘韬挠头道:“叫思奴哥,十九了,父亲是辽朝刑部大狱的牢差。”
唐奕眉头一挑,颇为惊讶,原来还不是什么奴籍、妓籍的贱户,是个良人。
“那这...”唐奕瞪着眼睛指着外面道,“那这无名无份,她家里就让她住这儿了?”
“少爷不知,辽人不似咱们汉人规矩多,普通辽户女子....”
“怎地?”
“奔放的很....”
那还真挺奔放的,这都赶上后世的小年青儿了,婚前同居啊!
事实上,除了少数民族的奔放、热情,还有另一个原因。
别看宋辽两国在政治上相互对立,宋人也十分仇视辽人,毕竟燕云在辽人手里。
但在大辽的民间,对南朝人却没有多少仇视。在普通辽民眼中,宋人更是追捧、憧憬的对象。
反而因两国民间不往来,辽朝百姓只能从诗词,话本之中听来南朝的美好。什么南人个个富贵,百姓穿绸披纱,连袜子都是丝织做的,如厕都用绢帕擦屁股等等,反正都传出花来了。
再加上大辽贵族通汉礼,学汉典,汉服、汉话已经成了贵族的象征,普通百姓自然也希望向贵族老爷们靠拢。
所以,刘韬这种南朝来的富商,在大定那简直就是蝎子粑粑——毒粪(独一份)!贵族小姐看不上,普通人家却捧得不行。
小刘同志从第一天到大定开始,各种异域小娘子的**攻势就没断过,于是他就‘免为其难’地挑了个还算看得上眼的。
正说着,那思奴哥端着茶点进来。唐奕又好好看了两眼,确实端庄俏丽,要不是个契丹女子,就算刘韬娶为正妻,也不算亏了这小子。
待思奴哥放下茶点,刘韬便叫她去趟华联的店址,把周四海叫回来。
“干让姑娘家的跑腿?叫个下人去不就行了?”
刘韬道:“铺子那边赶工,从家里带来的仆役都在那边跟着忙活,这边就剩一个做饭的。”
要不是知道唐奕差不多这几天到,他们几个每天轮留在家守着,这会儿刘韬也肯定在铺子那边。
“怎么不多雇几个当地的辽人?”
“契丹族裔的不好雇,渤海人等下等族裔还是不难雇的吧?再说,辽朝还有奴隶,买两个充人手也是好的。”
“周伯说,出来了,就得处处帮东家省着点。”
唐奕暗暗点头,看来,周四海还是挺靠谱的,别管人品怎样,对潘家的忠心是真没得说。
...
约莫着过了一刻多钟,周四海和童管事从外完急匆匆地进来。
“见过东家!”
老头进来就给唐奕行礼。
唐奕连忙把他扶起来,“大掌柜身体可还好?北方冬寒要注意身体!”
“劳东家挂念,老夫身体没问题。”唐奕点点头,给刘韬使了个眼色。
刘韬会意,让思奴哥下去,然后把房门关上。
周四海也不废话,“现在新铺装饰己经停当,只等运力一到,拉来货品,腊月中差不多就能开张。”
“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也已办妥。”说着,他让童管事到他屋里,取来两张契书交到唐奕手中。
“按东家的意思,结交了一些辽朝贵族,并拣选了两家。”
唐奕接过一看,不禁暗赞,周四海办事,确实有一套,这靠山找的是真准。
这两份契,每份两成新铺的股份,一份给了燕赵国王耶律洪基。此人正是辽帝最看中的儿子,多半会顶替耶律重元登上储君之位。
唐奕点头,他知道这个耶律洪基不但能当上储君,而且更能成为大辽皇帝。
一看第二份,唐奕乐了,“怎么又是萧惠?”
周四海一愣,“有何不妥?”
唐奕摇头道:“没什么不妥,你挑的很准,这事办的也漂亮。”
把两分契书收起来,又从黑子手里接过三份新契。
“你们三个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周四海接过一看,猛的一惊......
“东家!这可使不得!”
...(未完待续。)
第217章 萧氏兄弟
华联仓储虽然把铺子开到了大辽,可唐奕知道,这是靠的政治因素。
在两国邦交的蜜月期把铺子顺利开起来容易,但要还想靠着这个把铺子顺利开下去,那就有点天真了。说不定哪天,两国关系不好,那分分钟他的铺子就得让契丹人给端了。
于是,唐奕只能玩起了在大宋那一套手段——利益捆绑。
老子舍得花钱,直接就送股份!
把辽人和自己绑到一块,到时候,只要两国不到刀兵相向的地步,他也就不至于受到牵连。
...
而在大辽,最粗的两根大腿当然就是帝、后二族。
后族之中,最有实力的当然就是萧惠了。唐奕没想到,刚到大辽,就有两件事情都跟这个萧惠有关,也算是缘份。
而现在的耶律洪基还不是一国之君,甚至连皇储都不是,绝对的潜力股。再说,这时候有人给他送钱,正是雪中送炭,他还不乐呵呵地收着了。
周四海在他没到大定之前,就已经把辽朝最粗的两条大腿找了出来,而且一把抱紧了,说明这老货还真的有两下子。
他办事得力,唐奕也不吝啬。
同样的道理,要想周四海、童远山和刘韬踏踏实实地在异国为唐奕的利益集团卖命,唐奕能做的依然是利益捆绑。
那几份新契就是给他们的,周四海占辽朝华联五分股,刘韬和童远山每人二分。
“东家!这万万使不得!”
周四海拿着契书的手都有点颤抖。
五分股,看似不多,但这可是华联的股,一分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给你,你就拿着,我唐奕啥时候亏待过自己人?”
“这这...这太多了!”
“是啊,少爷...太多了!”刘韬脸色煞白的附和道。
他一个二十岁的青年牙子,哪想过一下子就成了家财万贯的巨富?
“别废话!都是男爷们,利索点!”
唐奕一甩手,懒得和他们在这事儿上絮叨,扯开话题道:“我来问你,刘韬这小色胚都找了个辽娘,周掌柜不会也藏了个番婆子吧?”
周四海还真被他带跑偏了,脸色一窘,“老夫岁数大了,可经不起番婆子折腾,比不得他们年青人。”
“他们?”唐奕玩味地看向童管事。“好你个童远山,你也藏了一个?”
和着从范镇到王咸熙,再到刘韬、童远山,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到辽朝来**的。
“啊,啊??东,东家叫我?”
童远山这时才从那两分股份的事儿里回过味儿来,这货还当这趟大辽是苦差,哪想过还能混上华联的股份。
....
又在屋里聊了一些新铺的事情,唐奕就起身告辞了。
他此来大辽的主业是书院设阁,华联这边有周四海等人照应就行了,根本不用他操心。
回到使馆,就听仆役说,范镇找他有事。
到了范镇住所,发现萧悦林也在,而且还多了一个比萧誉小上两岁的少年。
是萧誉的弟弟萧欣,字悦木。
萧欣显然没有二哥那般沉稳,打招呼都透着几分欢脱之相,倒和贱纯礼的性子有几分相像。
叫唐奕来,主要是辽朝礼部已经把国子监的地方收拾出来了,范镇问唐奕什么时候过去做个交割。
唐奕一想,那就明天呗。
人家师徒聚会,说完了正事,也就不想多留,唐奕起身要走,不想却被萧誉叫住了。
“唐公子,此来我大辽,可带了南朝最新的诗文集子?可否先予为兄一观。”
唐奕抿然道:“有何不可?萧公子走时,到我那里来拿便是。”
萧誉闻言一喜,其实,昨天他就想管唐奕要了。只不过第一次见面,唐奕又是刚到,没好意思开口。
范镇道:“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们就随子浩一同下去吧。”
萧氏兄弟行礼称是,小心地和唐奕退了出去。
唐奕不由在心中腹绯,马背上的民族一但离开了马背,和汉人又有什么区别?这两位已经比汉人还汉人了。
出了范镇住处,萧欣果然露了原型,“可憋死我了!范师父都不笑的,害得我也跟着扮了半天的死人脸。”
萧誉嗔怪道:“你老实点,让唐公子看了笑话!”
唐奕连忙摆手,“可别!这样儿挺好,做人不累。”
萧欣闻言,指着唐奕笑道:“我有预感,咱们会成为朋友。”
“一会儿我做东,看咱们能不能成为朋友。”
唐奕道:“何必麻烦?我那就有好酒。”
“就这么定了!”萧欣一声欢叫,北人爱酒可是一点都不亚于南人。
萧誉看着这两个货几句话就打成了一片,不禁摇头苦笑,“怎么倒成了我有些做作了?”
“正解!”
“正解!”
唐奕和萧欣异口同声叫道。
随即三人皆是大笑出声,好不痛快!
...
到了唐奕那里,唐奕一面叫黑子去取几坛千军酿和醉仙,并备上小菜,一面直接带着二人到了自己房里。
从书箱里搬出一摞的线装本推到二人面前。
“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可送的,两位看上哪本直接拿走就是。”
萧誉眼前一亮,拿起一本惊道:“这,这是范希文的时文杂记?”
“还是手抄本?!”
唐奕得瑟道:“还是老师的亲笔手抄本呢!”
这一堆,可不是大辽市面上那种书商的印刷版文集,都是观澜书院几位师父的亲笔手稿。别说在大辽,就算是在大宋,也是极其珍贵的。
“还有河南先生的集子...”萧誉越看越喜欢,这可都是独本。
还有南朝己丑科进士前五十名的应试策论合集,这种合集可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转眼功夫,萧誉就抱了十几本,每一本都想要,每一本都舍不得放下。
最后,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如此珍贵之物....”
唐奕摆手道:“拿走,拿走,不用客气。这东西我有得是,在开封的家里都能码一屋子了。”
萧誉听了,不由得一阵羡慕。他痴迷汉学,要是也能有范仲淹这样的老师,那该有多好。
萧欣倒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在书堆里一阵翻找。
“子浩,你这有最新的词集吗?”
“词集....”
原来萧欣喜欢词!(未完待续。)
第218章 北朝一贱
萧欣一心想找词曲集子,唐奕一摊手,“这里面还真没有。”
“你们知道的,现在不是学词的时候,老师严令,现在还不能碰词。”
二人遗憾点头。他们明白,对于以科举为目的儒学学子来说,过早沉迷于写词并不是什么好事。南朝那个柳永就是个例子,少年填词,结果落得了个一生蹉跎。
唐奕见两人都有些失望,便问道:“怎地?悦木喜欢写词?”
不想,萧欣摇头不语,翻找的动作也停了下,那一桌子的大儒手扎似是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萧誉见状接道:“他这是帮别人找的。”
唐奕立刻了然,看他那么上心的样子,那人多半是个女子了。
要说与这兄弟二人还算投缘,唐奕一想,算了,放点血吧。便回身进到里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连封皮都没有的笔记。
“看看,这个入二位的眼不?”
萧欣接过一看,顿时欣喜若狂。
这虽是一本随笔,可翻开第一页就是南朝大词人柳三变的作品。又随手翻看了几首,发觉竟都是在辽朝没有的柳词,想来应该都是新作。
“入眼!太入眼了!”萧欣越翻越喜,连连道谢,“多谢唐兄厚赠!”
唐奕急道:“这个可不能送你,只能借你回去泡妞,抄完要还的。”
这上面,柳师父的词还是小事,主要是唐奕自己做了许多标注,还真不能送人。
唐奕会弹吉他,对音律也算偏爱,因而对北宋的词牌曲目多有所探究。可古代曲谱对于只识后世简谱的唐奕来说,实在是太复杂了。
古谱不但与现代乐谱音阶不同,只有‘宫、商、角、徵、羽’五个音准,而且记谱的方法,又是‘工尺谱’,又是‘减字谱’,要是不专门去学,根本就看不懂。
所以,唐奕特意跟董惜琴这个音乐大家学了好久的古谱,还做了记笔。
这本就是唐奕学谱时用的,不但有柳永的私藏名词,更有诸多董惜琴的音律心得及其独门的琴艺指法,还有就是唐奕把后世的一些歌曲用古谱重新标注的注释。
只此一本,不说是当世乐者的不二宝典,可也差不多了。
....
萧欣一听只借不送,嘿嘿贱笑着靠了过来。
“唐兄,不要这么小气嘛!送与小弟又如何?反正你守着柳七公,想要什么好词没有?”
唐奕苦笑道:“你这嘴脸与我那兄弟还真是一点不差,都能组成南北双贱了!”
“南北双剑?”
“是‘贱’.....”
“哈哈!”萧欣笑道:“那我就贱到底了!”
一扬手里的曲谱笔记,“小弟谢过了!”
唐奕苦着脸,“你还真不打算还了啊?我两年多的所学可都记在这一本里了,要不这样...”
唐奕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你回去抄录一份,把抄本给我送回来,原册留给你,这总行了吧?”
萧欣一想,“也好,过几天给你送回来!”说完,把笔记小心往怀里一掖,“走走走,喝酒,喝酒!”
萧誉见他如此,不由暗骂:“你小子急什么!?我还没挑完呢.....”可又没法再多做停留,只得依依不舍地出了唐奕的房间,心里还暗自打算着,他日再来搜刮。
...
外间,黑子和君欣卓已经备好了酒菜,萧誉见君欣卓端庄俏丽的模样,不禁多看了两眼。心说,南人还真是异于北方,这等肤白貌美,身姿纤细的女子在辽朝可是不多见的。
而萧欣则盯着桌上的一套千军酿不放,一脸的呆滞。
“乖乖!只当唐兄是个穷书生,原来是个狗大户,千军酿典藏啊!”
唐奕一笑,“与两位兄弟相交甚欢,自然要用最好的酒招待最贴心的客人。”
萧誉也看到了桌上的酒,咂巴着嘴道:“那也用不着这么好的酒.....太奢侈了......”
千军酿就算在大宋,那也是最最顶级的宴请用酒,八千八百八十八贯的售价,真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而在大辽,这酒可就不是用来喝的了,那是用来当传说的。
要知道,北朝可没有南朝那么富裕。在大宋,这酒就算卖得再贵,也总有人喝得起,可在北朝就不行了。整个大辽一年朝廷的税入也不过几百万贯,只是大宋的几十分之一,喝得起这个酒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去岁,萧英使宋,回来给辽帝带了一套这酒作礼物,耶律宗真愣没舍得喝。而那些大辽贵族,也只是听说南人有这么一种万金之酒,知道辽帝宫里藏着一套,见是没几人见过。
萧欣可不不在意什么奢侈不奢侈,欢叫着抢坐下来,抱着酒瓶子不放。
“终于能一尝这万金之酒是什么滋味了!”
唐奕笑道:“尽管喝就是,不够还有!”他可是把今年三十六套千军酿的一多半都带到大辽来了。
萧欣抱着酒道:“咱也不能白喝你的,等过些日子,本公子还你两套!”
唐奕摇头,心说,还用你还?
萧欣见他摇头,以为唐奕不信,靠过来低声道:“可不是大话,实话跟你说吧.....”
“说什么?”
萧欣神秘兮兮的地道:“听说过华联仓储吗?”
“呃......听,听说过。”
“你们大宋的华联仓储在大定开了分号,我家里有那铺子的两成份子。”
“.......”
“千军酿典藏是华联的招牌酒,这你知道吧?”萧欣继续卖弄。
“知道....”
“等铺子一开张,南朝的奇货运到大辽,做为东家,弄几套千军酿还不简单?”
“到时,小弟弄两套送与唐兄!”
“......”唐奕彻底无语。
萧欣却一手抱着酒,一手拍着唐奕肩膀继续得瑟道:“请你喝个够!”
噗...
黑子和君欣卓侍立一旁,听着萧公子和唐奕吹嘘,实在是憋不住了。
“你们笑什么?”萧欣一脸的懵逼。
唐奕也强忍着笑抽的冲动,“悦木只知道家里有华联的两成股份?却不知道华联是谁的买卖?”
“呃....这还真不知道,我也是在家父与家母说话之时偷听来的。”
“好吧...华联的东家姓唐...”
“也姓唐?”萧欣奇道。
“叫唐奕?”
“也叫唐奕....?更巧了....”
好吧,萧欣终于反应过来,立时瞪圆了双眼。
“不....不会就是你吧?”
唐奕摊手撇嘴,“应该是我....”
“哦靠!”..
唐奕玩味地笑道:“现在咱们得说道说道了,你家身为股东之一,竟要干中饱私囊的事情!”
萧欣哪看不出唐奕在开玩笑,乐道:“赶紧再拿一套出来,我要喝穷你这狗大户!”
......(未完待续。)
第219章 真是亲妹?
北地天寒,千军酿自然比醉仙更合辽人的口味。
这一顿饭下来,萧誉、萧欣两兄弟整整喝了唐奕三套千军酿典藏,喝的唐奕是肉痛不以。
奶奶的!别看这两个货穿得斯斯文文,言谈举止也是儒风雅致,可骨子还特么是北方蛮子啊!
三套啊!
两万多贯就这么灌下去了,这朋友交得实在有点贵.....
安排完仆役把这两位抬回去,黑子才凑到唐奕面前,“这契丹蛮子也太能喝了!”
唐奕十分心疼地吩咐道:“把那十几套千军酿收好了,再不能这么浪费了。.”
黑子道:“看来,这烈酒在北朝的销路可比大宋好得多,大郎为何不把烈酒销到北朝来呢?”
这个问题,也一直是张晋文、潘丰、曹佾想不明白的。
在大宋,除了千军酿典藏每年出三十六套,适合普通百姓消费的平价烈酒唐奕却一直不让卖。
要说南人不喜烈酒,唐奕怕销量不好也还说得过去,可是,华联都开到大辽来了,辽人又这么喜欢烈酒,唐奕还是不让卖,大伙儿就有点想不通了。
唐奕看着桌上的几个空瓶,叹道:“有些钱,咱是不能赚的。”
“为啥?”
“因为高度烈酒,不单单是酒水,还是战略物资!”
黑子当然不会懂,要是以高度烈酒来消毒治疗外伤,那在战场上可以少死许多人。
要知道,一场大仗下来,因伤口感染死在营帐之中的士兵,几乎和战场上立毙当场的士兵持平。
唐奕之所以一直不把烈酒拿出来挣钱,就是因为他很清楚,一但让外人把烈酒的工艺学了去,那大宋在军事医疗上的这点优势也就没有了。
所以,这个钱,就算穷死也不能挣,更何况,唐奕还不缺钱呢?
...
第二天,唐奕去辽朝国子监看观澜分阁的阁址。
大辽的国子监,除了应付科举考试充当一下考场,基本就没其它的用处了。就算有教谕,有学生。也是贵族纨绔扎堆儿,根本就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学生。
所以,辽帝也算够意思,把最好的一块地方划给了观澜书院,紧邻御街,背靠国子监。正房是三层木石结构的小楼,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和左右两厢房,唐奕对此颇为满意。
这里原本是辽朝贡院的文星楼,是专供考官、教谕锁院休息之地,各种设施家私齐备,唐奕基本不用动什么,只要在临街面的位置开个门,把观澜的文集、诗册往出一摆,再挂上匾额,就能开门了。
中午时分,萧誉、萧欣两兄弟寻到了这里。
萧欣都没等唐奕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唐奕的胳膊,“你那词谱手扎还有没有了?快拿出来!”
唐奕嫌弃地拍掉他的爪子。
“你当那是书商印出来的俗本不成?实话跟你说吧,里面收的词都是柳七公、尹洙、孙复等我大宋一等文人的词,而且都是未公诸于世的私货。音律批注则是开封名妓董惜琴的词曲心得。世上仅此一份!”
萧欣恍然道:“这么厉害!?难怪巧哥会爱不释手,昨夜钻研了一夜都没睡。”
唐奕得意一笑,那手扎对于爱词爱曲之人绝对是杀伤力爆表。
“怎么样?此本一出,寻香窃玉无往不利吧?”
萧欣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呢?咱是拿给家妹的。”
“呃....原来不是泡妞,是给妹妹的。”
萧誉这时拱手一礼,“还要好生谢谢子浩赠本之情,小妹自幼孤冷,性情寡淡,唯对音律之事情有独钟。那本手扎对她来说,着实是最珍贵的礼物了。”
“不会吧?.”唐奕上下打量着这两兄弟,“观你二人的性格,你们的妹妹也应该是个欢脱不羁的女中豪杰才是,怎会是寡淡性子?你确定是亲妹妹?”
“去你的!”二人笑骂。
“唐疯子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
唐奕可一点没说错,萧欣简直是范纯礼的翻版,即贱又欢实。
而那个萧誉,要非说像谁,应该说有点像范纯仁和唐正平的结合体。表面上看文质彬彬,一本正气。其实是个闷臊的主儿。只有混熟了才知道,这货有时候比他弟弟还贱,还损!
说这两位的妹妹是个孤冷寡淡之人,唐奕还真有点不信。
三人笑闹一阵,正值晌午,寻了一处大定名楼,少不得又是杯光交错,喝了个昏天黑地。
....
已入冬月,大定虽不及汴京繁华似锦,却有北方盈雪,银装素裹的妖娆之美。
月中,观澜分阁开门迎客,唐奕为其取名——观澜北阁。他与君欣卓、黑子等人也搬出了使馆,到阁中居住。
说起来,观澜北阁的政治意义大于其实际用途。说白了,这是两国邦交迈上一个新台阶的标志,至于有多少人来此寻书问学,似乎也没谁在意。
就算大定所有的读书人都来北阁求书,也远没有开封那般的景象,毕竟地方小,读书人也少。
唐奕乐得清闲,每天在阁中喝茶赏雪,小日子过的挺美。
萧誉两兄弟也几乎是每天必到,而且还不是自己来,三五不时就带一些辽朝勋贵到唐奕这里来做客。
唐奕自然来者不惧,能多结交一些北朝贵族总不是什么坏事。
只不过...
只不过如此一来,可苦了唐奕的肚子。
辽人真是太能喝了,唐奕就算酒量不错,也有点顶不住这么天天喝、顿顿灌。就他这刚刚练起来的小体格子,这么喝下去,估计等不到回大宋就得趴下.
于是,唐奕后来干脆称病,陪席不陪酒。
这天萧欣又来了,倒没带什么外人,一进门就掏一本无封手本递到唐奕手里。
“我妹妹抄完了,让我给你送回来。”
唐奕心说,抄了一个月才抄完,这位也够慢的。
随手一翻,唐奕不由眼前一亮。
“这....这是你妹妹的字?可以啊!”
唐奕的原稿果然被人家留下了,这一本是萧欣的妹妹手抄出的复本。
只不过,人家这字可是比唐奕的漂亮多了,整整齐齐的蝇头小楷,秀丽无比。
说心里话,自从来到大宋之后,唐奕也见过不少名仕大儒的字,但他还没见过哪个姑娘家可以把字写得这么漂亮,就算是男人之中,比这字好的,也是为数不多。
字好,唐奕就不禁多看了几眼,可是翻到后面,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呆立了半晌,唐奕才猛地惊醒,飞奔入内。
萧欣正奇怪之时,就见唐奕抱着一把怪琴跑了出来。
然后,也不他,就自頋自地对着笔记上的琴谱弹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220章 奇女子
唐奕给萧欣的笔记之中,除了词、曲,还有一些是他闲来无事之时,把后世的几首曲子试着用古谱标注出来。
只不过,他本来就是个二半吊子,又是初学古谱,很多地方谱曲之时并不正确。
反正只是消遣,他也没太在意,就那么记录在笔记之中了。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萧欣的妹妹不但手抄了笔记,还把唐奕度曲不准之处都标了出来,而且做了修改。
这可把唐奕惊到了。
要知道,后世的曲子在发音用调方面,与北宋时期有很大的不同,可以说,根本就不适合这个时代的人的音乐品味和听曲习惯。
萧欣的妹妹可以只看错谱,就能做出修改,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随着琴弦的拨动,唐奕轻轻哼唱着。
这是后世邓丽君的一首《独上西楼》,改编自唐后主李煜的那首名词《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
之所以把这首拿到笔记里来练手,是因为这首词早就有了,即使度了新曲也是古风古韵,不怕被人看。
但唐奕度的古曲有好几处错误,要是照着他的谱子弹,根本就不是那个味。
可是....
可但是!
萧欣的妹妹居然把错的地方都改过来了....
萧欣在一旁还以为唐奕魔症了,只是听他娓娓唱来,不禁也是醉了。
“这....?我记得这道词好像是‘相见欢’的曲牌,怎么不是那个调调?”
唐奕没说话,放下吉他。看着谱子发呆。
萧欣却还在品味着曲子里的味道。
说起来,唐奕的那些后世之歌,在大宋根本没什么市场,但在大辽却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的契丹,简直就是大杂烩,不但融合了南方的汉方化,还整合了东海的渤海、极北的女真、西南的党项、西边的回鹘等等,诸多部族的文化。虽然汉词最为兴盛,但草原文明本就无拘无束,曲调民歌更是五花八门。
所以,他的那些东西宋人觉得怪,觉得不好,辽人却不会。萧欣反而觉得这曲子委婉悠扬,比原来的‘相见欢’更为好听。
....
唐奕发了一阵呆,才回过神来对萧欣道:“你妹妹是个奇才!能不能引见一下?”
萧欣一怔...
“恐怕...恐怕不行。”
“为什么?”
唐奕心里现在有一种莫名想见一见这女子的冲动!
因为...
因为在孤独的千年之前,终于有人,懂得他从千年之后的带来的曲子了。
萧欣苦道:“真不方便,舍妹已经嫁人了。”
呃...
唐奕怅然若失。
辽人婚娶比大宋还要早,萧欣比他还小一岁,只有十六,而他妹妹最多也不过十五岁,这就已经嫁人了?
“知音难求,可惜了!要是早来大辽两年就好了,也许还有机会和令妹切磋一二。“
萧欣摇头道:“你就算早来两年也没用,早来十年还差不多。”
嘎!
“什么意思?”
“小妹已经嫁做人妇整整十年了。”
哦去,唐奕心说,你玩闹呢?
“你妹妹多大啊!?”
“年方十四。”
“四....四岁就嫁人了!?”
萧欣一叹,“你知道的,我们北朝贵族,特别是帝后二族,婚娶之事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
唐奕明白了,不就是政治婚姻嘛!不过,特么也是够着急的,四岁就就忙着把闺女卖出去,萧惠这老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萧欣继续道:“小妹虽礼成,却未过府,但总要顾忌夫家的颜面,是已极少出门露面。”
唐奕道:“也难怪你们说令妹孤冷寡淡。还没成年,就已经苦守深闺,把一生的命运都看透了,换了谁,也应该高兴不过来吧?”
“所以,家里不论爹娘,还是我与二哥,都极是宠她。”
“行了,行了!”唐奕摆手制止。“你们家的事儿就别跟我倒苦水了。”
这种事儿,在这个时代不是个例,唐奕管不了,也管不着,听了反倒心烦。
“喂!”萧欣嚷道:“有没有点同情心?小爷跟别人说不了,跟你个南人诉诉苦还不行?”
“不行!”唐奕眼睛一立,“我这个人心善,你弄得我晚上睡不着觉,你好思意吗!?”
“好思意啊!”萧欣又开始犯贱。“要不,你再给咱妹妹找点消遣的词曲呗?”
“是你妹妹,什么咱妹妹?”
“你我兄弟,我妹妹不就是你妹妹!?”
“谁跟你兄弟!?说不定哪天战场上你就一刀捅了老子!”
“哪能啊!真有那天,我让你一刀捅了我!”
好吧,唐奕被他打败了,能不能有点北方汉子的血性!?
拿起纸笔,笔走龙蛇,写下一首曲子。
萧欣在边上看着,喃喃地念出声“《鸿雁》.....”
鸿雁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秋草黄
草原上琴声忧伤.....
萧欣眼前一亮,还是写契丹草原的歌喱!
...
鸿雁向苍天
天空有多遥远
.....
虽然看不懂唐奕写的谱子,但是歌词简单直白,颇对草原人的味口。
“咋唱的!?给咱来上一段儿呗!”
唐奕放下笔,白了他一眼,“真当我是伶人,专门给你唱曲儿的?回家让令妹给你唱去!”
萧欣悻悻然地接过曲谱。
“不唱就不唱,还不求你了呢!”说完,转身就走。
唐奕急忙叫住他,“少来卸磨杀驴那一套,还有事问你呢!”
“啥事儿?”
“我都到大辽一个多月了,你们的皇帝也没说要见我,怎么昨天派人到使馆通知说,腊月冬猎,点名要我跟着?”
萧欣撇嘴道:“你一个白身儒生,来大辽设阁,也是生间书院。皇帝见你,那不是太抬举你了?”
唐奕气得直翻白眼,“那还叫我去什么冬猎?”
萧欣沉吟道:“多半是因为华联的关系...”
“哦...”唐奕立马了然。他华联有耶律宗真儿子和姐夫的股份,但毕竟唐奕是宋人,皇帝应该是想探探他的底,看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萧欣又道。
“不过什么?”
“你射艺如何?”
“老子就没摸过弓!”
“嘿嘿...”萧欣贱笑两声。
“那你可要倒霉了...”
....
(未完待续。)
第221章 冬猎
本来要写个单张纪念一下苍山的第一个盟主。
可是,真到打开文档,却词穷到一个字也敲不下去了...
谢谢‘陈志扬’!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盟主的出现。
第一个盟主加十更,病好就暴发,绝不拖欠。再次感谢诸君的陪伴和付出,苍山会加油!
.................
辽帝出猎可不像大宋玩的那么初级。
大宋是围猎,但就算是围猎,也是走了样儿的。
说白了,就是放几只鹿狍在杨村围场,到时候禁军围成一个圈儿,把猎物赶到一处,让赵祯和大臣们过过手瘾。唉,真就差没把猎物四蹄都绑上,让他们射了。
人家大辽玩的是巡猎。
千里山林任君驰骋,豺狼虎豹、熊麋狐貂,要什么有什么。有本事的,擒熊射虎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打猎是契丹人的看家本事,是民族传统,不但隆重,时间也很长。
以此次冬猎为例,从腊月初二,辽帝起驾出猎,一直到腊月二十二才回銮中京,整整二十天的时间都是在冰天雪地的深山老林之中度过。
萧欣问唐奕射艺如何,是因为这直接关系到他这二十天的脸面和生活质量。
往年,只要宋使赶上辽帝四时捺钵,必定要随行出猎。当然了,这可不是辽人好客,而纯是为了看宋人的笑话。
大宋就算是军中勇士善骑好射,又哪里能比契丹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练出来的骑射之技更为高绝。再加上,大宋派使以儒为重,更是不善骑射之功。
所以,少不得在捺钵之时,被辽人嘲弄。
唐奕听的心里一阵发虚,忐忑道:“现在两国关系这么好,还不至于让小爷下不来台吧?”
萧欣摇头撇嘴:“真当我大辽朝这般没品?这和两国交不交好就没关系。”
“祖宗传下来的巡猎之事,本该上下欢腾,却憋着心思给你们南人穿小鞋?”
“这就好比,我们北朝去你们南朝一样,你们的传统是吟诗作对,就算宴请也得行个酒令什么的。我们北朝人不擅长这个,但也要入乡随俗,对的不好,多少也被你们看不起吧?”
“四时捺钵则是我北朝的传统,你要马不能骑,弓不能张。肯定也会被人嘲弄,王公大臣多多少少会有找平衡的感觉,这是谁也左右不了的。”
“.....”
唐奕一阵无语。
“我能不能不去啊?”
“呵呵...”萧欣干笑两声,没言语。
好吧,唐奕也知道天真了,辽帝点名让你去,你敢不去?
“还有更难受的呢。”
“什么?”
“冬猎分追猎和游猎两个部分,追猎就是大队跟着皇帝一同追逐猎物,猎到什么,当场分食图的是个热闹,也是祭奠先祖的一种仪式。”
唐奕心说,这个好!混在大队人马里,最容易蒙混过关。
“那游猎呢?”
“就是各自为战,打到什么吃什么,最后看谁猎到的猎物多呗。”
“....”
完了!
特么大宋这些使节,哪个也不擅长巡猎啊,只能....
“别想着多带点心。”唐奕想什么,萧欣一下就猜出来了。“要是让外人看见,更是丢人。”
“....”
“算了!”萧欣拍拍唐奕的肩膀。
“游猎之时,你跟着我们兄弟,饿不着你。到时再分你点猎物,保证不会让唐兄太过难堪。”
唐奕感激涕零!
“好兄弟....”
萧欣一走,潘越就蹿了出来。
“巡猎要带着我啊!”
唐奕横了他一眼,“你射艺很好吗?”
“呃....”潘越骑马还行,不输辽人,但是射箭嘛....
“敌不动,我不动,三十步之内,三箭可中二.。”
靠!那比他也强不到哪去。
....
时光飞逝,转眼就是腊月初一,范镇怕唐奕明日出猎露怯,特意派人来告诉他,明天跟在使馆大队之内,别乱出去丢人。
其实,范镇的意思很明显,要丢人咱们一块丢人。
唐奕一琢磨,使馆那边,随辽帝冬猎的人中,也只有王咸熙有点武艺......
算了,还是你们自己丢人去吧,我还是跟着萧氏兄弟比较靠谱。
...
第二天一早,唐奕把自己裹得一层又一层,带着黑子、君欣卓、潘越和杨怀玉,早早的就出了门。
奶奶的,在大野地里要呆二十多天,别特么再冻死在外头。
杨怀玉也换下了铠甲,一身裘皮大氅,银枪挂于鞍侧,手握一把硬背长弓,还真像那么回事。
唐奕骑在马上,缩着脖子,“可全看二哥的了,别让咱太丢人。”
杨怀玉苦笑,“你就别想了,和辽人比骑射,简直就是找死。”
呃....
连杨怀玉都没信心,看来这趟是没什么指望了。
...
几人一路慢骑,到了辽宫东面的长公主府门前,远远就见萧家门人已经是人马齐备准备差得不多了。
萧誉迎了过来。
“正要去北阁接你,你倒自己寻来了。”
唐奕翻身下马,“又不是外人,没那么多说道。”
正说着,就见一中年汉子,一身华裘从府里出来。
萧誉立马拉着唐奕靠过去。
“这是家父!”
唐奕拱手道:“外臣见过魏国公。”
这人正是大辽秦晋长公主驸马,北府首相萧惠。
萧惠微笑赞道:“好一个俊后生!”
“国公爷,过誉了...”
“嗯!”萧点头,“时辰不早,一会儿你跟着誉儿就行了,晚上到我帐里来,我再和你说说见陛下的事情。”
拿了唐奕两成份子,萧惠心里也没底。要不是当时看他那个外甥耶律洪基也拿了,他还真不敢碰这笔横财。一个不好,就会从好事变成了通敌。所以,他才要和唐奕好好说说,别见了辽帝说错了话。
唐奕拱手称谢,目送萧惠上马先行。只不过,萧惠无意扫到唐奕身后的君欣卓,忍不住一愣,随即摇头一笑。
唐奕心里直犯嘀咕,这老货笑啥?
这时,萧欣也喊叫着从府里出来,能出去放马山林,肯定比憋在家里有意思,这货高兴的很。
一见唐奕,萧欣立马就扑了过来。只不过,他一见身后的君欣卓也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唐奕更是摸不着头脑。
“你们都笑个啥?”
萧誉莞尔道:“应该事先知会唐兄的,倒是为兄疏忽了。”
萧欣指着君欣卓道:“冬猎出巡,你还带着女眷做甚!?”
君欣卓脸一红,没想到,一下就提到她身上了。
唐奕也愣道:“呃.....不能带女眷?”
“除了陛下带几个随行侍女,根本就不能带女人。连我家都没带一个女眷。“
“要不...”萧誉劝道,“让君娘子先别去吧?这趟来去可不轻松,女儿家多半吃不消的。”
......
推书:《甲午崛起》,两百万字,肥到不行,而且是两百万字主角才三岁的神书。反正我给跪了,书荒可以去翻翻,比苍山还努力的作者。(未完待续。)
第222章 必须带着
大辽巡猎历来不带女眷,也只有大宋那种郊游式的打猎,才老婆孩子一起上,使唤丫头跟一串。
契丹是马背上的民族,渔猎那是男人养家的根本,虽然现在的契丹不靠渔猎为生,但依然不许女眷从猎,这是他们继承祖宗血性的一种方式,
在辽人看来,唐奕带着个‘使女’出猎,本身就是个笑话。
可唐奕不这么觉得...
姥姥!
老子出去玩怎么开心怎么来,你管我带着谁?在大宋,老子就不讲规矩,到你们大辽还得守起规矩来了?
萧誉提意让君欣卓不要去了,唐奕不同意,非要带着。对此,萧誉、萧欣也没办法,唐子浩毕竟不是辽人。
可是,萧家兄弟说的也没错,唐奕这一路果然是让人笑话了个遍。
先是范镇。
唐奕跟着公主府的人马到了辽宫之外的广场,与大队汇合之时,范镇一看唐奕带着个使女来了,脸都绿了,趁人不注意,还狠批了唐奕几句。
“要你与我等同行,你不肯,怎么还带着她出来了?”
唐奕撇嘴道:“急啥?论功夫,那帮契丹蛮子有一头算一头,还真不一定比君欣卓强呢。”
范镇直翻白眼儿,这小子真是一点理法都不讲,在他这儿,怎么辽人都论‘头’算了?
....
接下来,是耶律德容。
这货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唐奕骑着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这马还是他送给唐奕的。唐奕送了他一套千军酿,耶律德容礼上往来,自然不能小气。
那可是纯种的大宛白马,俗名‘照夜玉狮子’,在大辽也算是稀罕物。
不过,一见君欣卓跟来了,耶律德容不禁也跟着皱眉。他知道,这小娘子手上有功夫,可冬猎是不能带女眷的。
耶律德容好心,凑到唐奕面前。
“趁着还没人注意,我劝你把她送回去。”
“就不送!”唐奕一瞪眼,有点烦了。“送回去,你给老子暖被窝啊?”
得!耶律德容一看他那要吃人的架势,觉得还是离他远点,这熊孩子不识好人心呢!
等打发了范镇和耶律德容,君欣卓才在他耳边道:“要不...要不我回去吧?”
“我都不怕,你怕啥?”
君欣卓低着头道:“给你添麻烦。.”
唐奕眼珠一转,“你不在,我不踏实。”
他这么一说,君欣卓就不拧巴了,安心地退到后面,看着唐奕出神。
黑子在后面把什么都看得真切,心中暗叹,他这个傻师妹算是被唐大郎吃得死死的了。
...
没人再来和他纠结带女眷的事,唐奕也静下心来打量起广场上等候的人群。
其中,年龄和唐奕差不多大的,唐奕认识一多半。不但认识,还都一块喝过酒,见唐奕目光望过去,不便过来打招呼的,也都点头示意。
年纪大点的,除了耶律德容、德绪两兄弟,还有萧惠一家,他基本不认识。不过,看装束也知道,这些都是大辽最顶尖的贵族权臣。
辽朝不似大宋,大宋皇帝出个宫,比生孩子还费劲。大辽正好相反,四时捺钵,皇帝基本就不在中京呆着,要不是为了易储,耶律宗真才不会这么消停呢!
所以,辽人有完善的出猎随班制度,除了各个政事衙门必要的留守职官,王公大臣皆随驾出游。可以说,走到哪儿,朝堂就摆到哪儿。
在人群中,唐奕还看到一个挺特别的身影——耶律涅鲁古。
这货被耶律重元扔在中京一个多月了,和唐奕一直没碰上。
其实,就算碰上也没什么事儿。唐奕是外人,不好在中京把耶律涅鲁古怎么样;耶律涅鲁古也是身份尴尬,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就像现在,耶律涅鲁古一看唐奕看过来的目光,只是隐晦地瞪了他一眼,就把头别到了一边。
....
众人又等了一阵,正当唐奕开始腹绯这耶律宗真还真是磨蹭,大冷的天让大伙儿等他一个的时候,突感地面不住的颤动,然后,隆隆马蹄之声由远而近,大队骑兵从皇城两边奔腾涌出。
这还是唐奕第一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骑兵,那震撼的场面,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数万黑甲骑士奔而不乱,马蹄踏在皇城的石板路面儿上,发出踏踏碎响连成一片,震的人心五内具颤。
唐奕偏头对杨怀玉道:“这就是辽帝的近卫皮室军?”
杨怀玉凝重点头,“应该是了!”
皮室军也如大宋的禁军一般,乃拣选各地的精壮之士成军,虽不足五万之数,却是辽朝精锐之中的精锐。
黑甲骑军一到,即在皇城两侧整齐列队,待最后一骑站定。皇城的朱漆城门也缓缓打开,百多骑士从中鱼贯而出,皇家仪仗紧随其后。
唐奕抻着脖子猛看,只见打头的男子身着田猎裘袍,雪狐围领,头带风雪皮冠,坐于马上,威不可言,正是辽朝皇帝耶律宗真。
庆幸的是耶律宗真一点都没墨迹,直接下令开拔。看来,这种场面,辽帝根本就习以为常了。
...
五万皮室军分前中后三军开路,辽帝和一众辽臣裹胁中间,大队人马一路向北而行,行三日即到临潢。
这里是契丹人的发源地,背靠潢河。过了临潢,就是大片的丘陵山地,也是冬猎的猎场所在。
唐奕估摸着,所谓临潢,应该是后世大兴安岭山脉的最南端。地势起伏,连绵又不失平坦之地,确实是勋猎的最佳去处。
在临潢休整一晚,萧誉提醒唐奕,过了临潢一进猎场,就没有驿馆行在可住了,要在野地搭设毡帐,要唐奕多带御寒衣物。
唐奕心说,老子等的就是住野地啊!
第二天,急出七十里,下午时分就停了下来。辽人要在此处祭祖、祭天,行追猎之礼,至少得呆上三天左右。所以,早停下,好早搭帐篷。
搭设毡帐这个事根本不用唐奕操心,他是跟着萧家人来的,自然有萧家的仆从帮着他把帐子弄好。
再说,一共就唐奕、君欣卓、黑子、潘越,还有杨怀玉他们五个人,根本不费什么事。
但是,等仆从把帐子搭好了,也布置停当。
之后....
之后,君欣卓就傻眼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