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移驾苏绣宫
“我情愿糊涂。”余香螺看向杨矫健,眸中犹是伤感,诉道,“自从被选入宫,皇上从没正视过我的存在。你知道吗?皇上曾经把我当做皇后的替身,而且是皇上梦中皇后的替身,因而我才有幸被皇上宠幸几次有了三皇子,皇子出生后,皇上再也没有对我施舍一丝情爱。最让我伤心的是神仙亭伴驾那次,皇上竟然让我溺水而死来证明我对皇上爱的是否真心,他是伤透了我的心,从此我不再对皇上痴迷,不再去争宠,清心寡欲,安心扶养自己的皇子。”
看着她伤感的样子,杨矫健心底对这个陌生的妹妹生了一丝同情,但很快被理智驱散,她已死心塌地追随丞相,再劝也不会有结果,不再与她再纠缠下去。
“你好自为之吧。”
杨矫健说完断然离开,迈出两步忽然又停下来,丢下一句警言:“休得加害皇后娘娘,否则,纵火案立即天下大白。”
啊!
“你……你查出什么?”余才人心头一惊,纵火案已被他查清?
杨矫健决然离去,余才人心里惊惧一阵子,倘若纵火案真相大白于天下,她会被皇上打入地狱,不过,转而她放松下来,毕竟同胞手足骨血相连,兄长会辜念骨肉亲情,不会向皇上公开案情。
花枝招展的才人采女们陆续到达苏绣院,往日宁静的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绣坊亭被娘娘们占据,成了临时聚会之地,众绣女被迫把绣架移到前廊或室内。
“余娘娘驾到!”赵公公高声宣报的声音传进绣坊亭中,余才人雍容华贵的走进苏绣院。
“哼,驾到?不过一个才人的身份,竟然恬不知耻的宣驾。”沈才人见余才人摆的架势尤是不服气,私底下嘟嘟囔囔。
众人起身看着余才人移驾绣坊亭内,落座于主位,才人和采女们表面平静看似无波,但人心纷杂,有尊敬的,也有鄙夷的,大多人敬心不敬,但碍于凤权的威势都恭敬的行了礼。
“见过余才人。”
“免礼。”
余香螺扫视众人一圈,傲然下达第一道指令,“赵启生,有请皇后娘娘移驾绣坊亭议事。”
“遵命。”
赵启生来到内院门外,依然被两个太监拦在外面,惹得他略起恼意,以强硬的语气命令道:“余娘娘有命,请皇后娘娘到绣坊亭议事,牛公公速去通传。”
这次,守门的牛公公连通传都免了,直接来向余才人禀报,“启禀余娘娘,皇后娘娘凤体欠佳,正卧床修养,请余娘娘首领众位娘娘移驾别处议事,勿要打扰娘娘清静。”
“放肆!”
余香螺十分不悦,怒然一呵,“一个公公竟然也敢支使本宫行事,真是大胆,本宫面前哪有你个公公说话的份,来人,掌嘴!”
赵启生上前伸手照着牛公公的双颊抽了两下。
“牛公公,本宫命你速通传皇后娘娘出来议事。”余香螺怒下命令。
“皇后娘娘重病在身,请莫要打扰娘娘休养,立即离开苏绣院。”牛公公不为所迫依然坚持。
“放肆,赵启生,再掌嘴,直到打服他为止!”余香螺怒然一吼。
啪!啪!啪!
抽脸之声再次响起,赵启生甩开膀子可解了先前窝在心口的那股气,牛公公嘴角流出了血,脸颊被打的红肿起来。
“余娘娘,别打了。”李元闻讯出来制止。
“李元,你一个奴才竟敢呵斥本宫,目无本宫,真乃欠管教,还不快给本宫跪下认错!”余香螺威严呵斥道。
“奴才不敢呵斥娘娘。”李元跪下,抬首驳道,“不过,非奴才目无余娘娘,而是余娘娘目无尊卑,皇后娘娘中毒未愈身子欠佳,余娘娘竟然集众来此地搅扰皇后娘娘养病,实乃是对皇后娘娘不尊不敬。”
“本宫奉太后懿旨,掌凤印统领后宫,今日为修辑馨兰宫之事与皇后娘娘商议,何为不尊不敬之说?据本宫所闻,皇后娘娘每日都来这个绣坊亭跟人聊天散心,今日因何不能露面?莫不是藐视凤印之威严,自持高傲有意避而不见吧?”
“皇后娘娘身体欠安,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搅扰皇后娘娘静养,奴才奉皇上旨意保护皇后娘娘的安全,请余娘娘率众立即离开,倘若惊扰了皇后娘娘惹皇上动怒,后果自负。”李元加重语气。
“放肆,你,你竟敢持皇上的圣威要挟本宫,违逆凤权的尊严,要反了不成?”余香螺勃然生怒,刚才赵公公来传信在此受辱已经让她心里窝下一股火,现在,一个奴才竟然胆大妄为,公然不尊,如此下去威严何在?
“来人,李元违逆本宫凤权,重打五十廷杖,当场给本宫重重的打。”
“遵命。”余香螺带来的几个心腹太监上前扭住李元的双臂,要当场给李元用刑,太监小佃子早已被派去传刑事太监,搬刑凳和刑具。
牛公公捂着被打的脸,正在气愤填胸,见李元要被廷杖,急忙往里传信。须臾,云潇在玉蝉的搀扶下从内院出来,低弱一声呵住动刑的太监,“都住手。”
众人转眸看去,但见皇后娘娘并没有着正装,一身娴雅,头上也是平日的发式,只插了支镶宝石银簪,一雅丽闲逸与余才人满头珠玉,华贵的妆扮成鲜明反差。
众人诧然看着皇后娘娘,这般清雅的妆扮,在众人眼中皇后娘娘依然尊贵万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众嫔妃恭敬见礼。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绣女们齐齐跪地叩拜。宫女太监也都跪地叩头。
“都免礼平身吧。”云潇道。
“谢皇后娘娘。”众人起身。
“余才人,李元是本宫掌事大总管,如今无辜获罪,本宫不得不带病出来过问此事。”云潇向余才人讨说法,语气十分不悦。“本宫责问余才人,李元所犯何罪,因何要杖刑惩处?”
“回皇后娘娘的话,李元目无一切,公然藐视本宫威严。”余香螺貌似尊敬,语调中却隐含一股不屑的傲气,“臣妾代掌凤印整治后宫秩序,如有冒犯皇后娘娘之处请恕罪。”
“余才人受命于皇太后执掌凤印,公正无私统领后宫,本宫岂有干预之理。”云潇眉梢微挑,抬眸正视余香螺,话锋莞尔犀利,“不过,余才人惩治李元令本宫倍感困惑,请容本宫问询,请问余才人,李元藐视才人的威严以何为证?他做过什么违逆之事?说过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不等余香螺反驳,沈才人落井下石,见缝插进一句,“禀皇后娘娘,李元奉皇上之命保护皇后娘娘,请余才人移出苏绣院,臣妾认为李元并无过错。余才人自恃高傲,藐视皇上的旨意,惩罚娘娘的信宠奴才,就是打娘娘的脸面。”
“沈才人,休得胡说。李元对本宫不敬,因此本宫要惩处他。”余才人狠狠瞪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沈才人。
有凤印在手,她不会在皇后面前呈现出一丝弱势,偷瞄一眼皇后娘娘那与生俱来的尊贵,学着她的仪态端起自己的架子,威严命令手持刑具的太监,“小佃子,立即用刑!”
“余才人且慢!”云潇出言制止余才人的妄为举动,余才人看来聪明,但缺少不够沉稳内敛,太过急功急利了。
李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即使触犯宫规也要护着他。云潇语调威严忠告:“余才人手握凤印,责任重大,非同儿戏。李元是否有错余才人应仔细思量,秉公执法。”
“本宫奉太后懿旨统领后宫,还望皇后娘娘为后宫嫔妃做出表率,鼎力支持本宫。”余才人提高声度,寸步不让,针锋相对的目标就是皇后娘娘,今日定要让要皇后在自己面前威风扫地。
见余香螺气势凌人,不是后果,云潇怕她太过偏激,令场面失控,低声叫过牛公公,“火速禀报皇上。”
牛公公应诺,撒腿去禀报。
云潇再次看向余才人道,“余才人,即使你手持凤印统领后宫也须以理服人。”
“皇后娘娘不可阻扰本宫整肃宫闱,惩治罪奴。”余才人气势威冷的命令自己的宫人,“还不快动刑!”
云潇恼然道,“余才人,你竟敢违逆皇上的旨意,把凤权凌驾于皇权之上。你可知罪!”
余香螺一时间哑口无言,愣怔间,身后贴身宫女翠香仗势出头:“皇后娘娘藐视凤权,无视宫规,难道无罪?”
“放肆!“云潇沉声一喝,怒颜吩咐,“来人,将这个以下欺主的贱婢拿下,杖责四十,撵出宫去。”
一个小宫女竟敢当众指责皇后,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如果自己软弱可欺,从此将受制于凤权之下不得翻身。在后宫,尊为皇后受人压制岂能受人敬重,云潇必须强大,即使余才人手握凤印又如何?
以母仪天下之姿与凤权对抗,谁输谁赢且看太后与皇上的较量,云潇相信轩辕睿会排除太后的阻力扶持自己夺回凤权,但愿不会败于下风。
第344章 聚众喧嚣
余才人要尽快压制住皇后掌控后宫,协助丞相父亲夺得皇权,因此并不跟云潇争执对一个宫女的处罚。
“翠香一个低微的宫女也确实大胆冒犯皇后,本宫不干预皇后娘娘惩治下人。”轻蔑的说完,余才人强势道,“皇后娘娘也休要干预本宫,李元必须服刑!”
“余才人,你真是执迷不悟。”云潇冷冷道。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余才人这是与皇后对着干起来了。
余香螺的心腹太监,听从余才人的命令,按住李元擎起廷杖打下去。
噗!噗!
一个院子两处行刑,苏绣院一时间乱作一团。翠香哭,李元叫,沈才人一句加一句的讥讽余才人,郑芙蓉怕事态不可收拾不停地劝和,嫔妃们在一旁议论不休,宫女们吓得哆嗦。
轩辕睿闻报迅速赶来,一声怒呵,震摄了院子里所有人的声音,“住手,你们在此聚众喧嚣做什么?”
余才人吓得脸色大变,慌张跪下,“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不是在早朝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众才人齐齐行礼,“奴婢叩见皇上。”所有采女,太监宫女全部跪下叩头。
“皇上,皇后娘娘冤枉,奴才冤枉。”李元还被两个人压制着动弹不得,哭着告状。
“潇儿?”轩辕睿的目光落在云潇身上,果然见到她一脸惨白的怒意,顿时神色紧张,“怎么回事?”
云潇摇头,““皇上,皇后娘娘和沈才人无理取闹,搅扰臣妾惩治奴才,请皇上明察。”余香螺恶人先告状,连忙解释此时混乱状况缘由。
“启禀皇上,余才人找上门顶撞皇后娘娘,臣妾看不过眼说了几句。”沈才人挺着腰板反驳。
轩辕睿愠怒的目光瞪向余香螺,怒叱,“你竟敢对皇后不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翻天?!”
“皇上,臣妾不敢,臣妾为治理后宫鞠躬尽瘁,请皇上理解臣妾的诸多难处。”对皇上的偏袒指责,余香螺感到甚是惶恐和悲哀,皇上的心完全系皇后身上,根本不偏向她这边,她日夜操劳治理后宫弊端,不仅没得到皇上的一句赞许,反而受到皇上的冷待和厌恶,如此不公正让她情何以堪。
“皇上明断,臣妾隐居在此与凤权宫事何干?余才人竟然找上门挑衅,无缘无故惩治李元,臣妾岂有坐视不管之理,请皇上恕罪。”云潇声音平淡,但言辞极为犀利,纵然余才人口齿伶俐,云潇也并非愚齿之人。
云潇从没在皇上面前贬低任何一位嫔妃的德行,今日是忍无可忍,也是余才人目空一切自己往刀刃上撞。太后亲授命的凤印,皇上万不会收回,只能让余才人威风扫地,尽失人心,从而打压余才人的嚣张气势,达到架空凤权之目的。
“朕没有责备你之意,朕是担心你的身子。”轩辕睿低声安抚。
“多谢皇上关怀,臣妾通过此事扪心自省,顿有警醒。”云潇无力的诉苦,苍白的面容显得极是悲沧,“臣妾枉为一国之母,空有皇后虚名,在后宫已尊严全失,任人欺凌。”
“皇后娘娘,你,你,皇上,臣妾冤枉啊!”在余才人眼里,皇后向来和淡漠,从没得见过皇后跟谁对过手,此时方知皇后面似柔弱,却是个不好惹的主,惶恐跪下喊冤。
“皇上,李元无过,却受了重刑,都是臣妾无能,没有阻止得了余才人。”云潇撩衣跪在地上,伤感的道,“臣妾无颜继续坐拥皇后尊位,恳请皇上废黜臣妾,拥立德高望重的新后,后宫从此安宁无事,也了却了皇上的后顾之忧。臣妾空顶着皇后的头衔对臣妾有害无益,倘若没了皇后这顶高帽,势必会少些事端,生活的平静些。”
“你在朕心目中是最尊贵的女人,你永远是朕的皇后。”轩辕睿扶起她。
云潇依然伤感,“只有皇上视臣妾为尊贵,皇上不在之时臣妾连才人的尊严都没有,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保护不了。”
李元从刑凳滑到地上,跪着告状,“禀皇上,余娘娘不仅在言语上轻视一国之母,而且竟敢藐视皇上的旨意,请皇上为皇后娘娘做主。”
“皇上……”余香螺刚要申辩,被轩辕睿呵断,“住口!”
“皇上,这里每个人都可以作证,奴才没有冤枉余娘娘,奴才所禀句句属实。”李元乘胜追击,一口气都不容缓。
“皇上,臣妾作证,余才人对皇后不敬。”郑芙蓉首先跪下作证。
“臣妾等作证。”十几个才人随郑才人跪下作证。
“请皇上明察。”李元瞪了一眼余才人,继续落井下石。
“奴婢等作证,余娘娘对皇后娘娘不尊不敬。”那边刘姑姑带头跪下作证,姑姑和绣女们全部跪下作证。
“臣妾等为皇后娘娘作证。”嫔妃们大半都跪下去作证,有几个追随余香螺的死党不愿意作证,此时也不敢站着招眼,随大流都跪下去。
没等众人话音落净,轩辕睿早已气愤当胸,“大胆余才人你可知罪?!”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奉皇太后之命,辅佐皇上治理后宫,惩罚犯错的太监,臣妾无错,是皇后娘娘无理取闹被误打,臣妾冤枉啊。”余香螺见势不妙,惶恐为自己辩解。
“放肆,皇后宫中之人岂是你能惩罚的?凤印本是由皇后执掌的,朕顾念皇太后授你凤印,暂且容你在后宫放肆几日,你竟然目无尊卑,以下欺上整治到皇后头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轩辕睿怒道。
“臣妾没有对皇后不敬,臣妾秉公杖刑李公公,皇后娘娘不服臣妾的处罚,失仪护短,臣妾冤枉啊!”
“朕问你,李元一向做事严谨,今日所犯何罪?”
“李元持傲顶撞臣妾,藐视凤权威严。”余香螺强自镇定,面对皇上的质疑略有心虚。
“皇上。”李元辩解道,“余娘娘执意要请皇后娘娘到绣坊亭议事,奴才告知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搅扰皇后娘娘静养,皇后娘娘身体欠安正在卧床修养,余娘娘竟然指责奴才自持皇上的旨意要挟凤权尊严,说奴才要造反,当下拿下奴才惩治。”
“李元保护皇后忠心可嘉,而你竟认为他藐视凤权,余才人,你的凤权大于朕的皇权?”
这条罪可大啦,余香螺惊恐,“皇上,臣妾不敢。”
“朕下过旨意,不许任何人到此搔扰皇后静养,你竟敢无视朕的旨意,擅自聚众到苏绣院,凭借手中的凤权耀武扬威,借故羞辱皇后,根本没把皇后的尊仪放在眼里,你这种无德不淑之人岂能掌管凤印统领后宫?”
“不是,臣妾不是……”余香螺见到皇上气势就蔫下来,口齿再伶俐也不敢反驳皇上的指责。
“来人,余才人看廷杖,玉翠宫的奴才全部拖出去打了。”
“皇上饶命,饶命。”两个吓傻的太监吓的尿了裤子。
“皇上,臣妾知罪,再也不敢到苏绣院着惹皇后娘娘,请皇上开恩,看在臣妾为治理后宫鞠躬尽瘁的份上,饶过臣妾这一次,臣妾不敢了。”余才人后悔不跌,吓得浑身哆嗦,委屈的求饶。
众所周知,白玉兰就是因为擅自换下皇上为皇后娘娘题字的门匾才失了宠,获罪八十廷杖险些丧命,而自己不仅没警醒皇后在皇上心中的重要地位,居然上门来找皇后的茬,这岂不是提着脑袋往刀刃上撞?
“事都做了竟言不敢?真是胆大妄为,动了宫中最不该动的人,朕岂能饶恕你!”
“皇上,开恩,臣妾错了,臣妾乞求皇上给臣妾一次改过的机会……”余香螺乞求的望着皇上。
“住口,倘若不是看在母后的面上,朕今日定收回凤印,削去你的才人封位,以儆效尤,让后宫太平些。死罪可饶活罪难赦,余才人杖刑四十,立即行刑,连奴才一起打,倘若有谁再敢触犯皇后的尊严,定斩不赦。”
“遵旨。”
安兆庸立即安排行刑,余才人被两个太监按到刑凳上。
毓华宫的太监宫女都跪在地上,哭泣的哭泣,发抖的发抖,叩头的叩头,“皇上饶命,饶命……”
行刑工具是现成的,牛公公要报抽脸之仇,自报奋勇执刑,提起廷杖狠狠打下去,啪!
“啊!皇上,冤枉……”第一下廷杖几乎打断腰,余才人惊惧万状的喊。
啪!啪!
牛公公向另一个行刑太监使个眼色,两人落杖狠戾,打得一下狠过一下。
“臣妾冤枉,冤枉啊”余才人痛的抓住刑凳一角叫冤,心中极是委屈,凄然伤感,爱殇尽,徒有一抹恨意涌赌心口。
四十廷杖一口气打完了,牛公公把余才人拖到地上,接着按住总管赵启生继续杖刑,赵启生喊叫起来……
余香螺钗环散乱,血肉模糊的被扔在地上,差点没疼晕过去,咬牙切齿的瞪向云潇,暗自发狠,该死的贱人,血债要用血来还,本宫若得势之时定然当众千刀万剐了你。
第345章 皇上开恩
云潇身体尚还虚弱,经历刚才的动乱,已经撑不住,又被余才人凄惨叫喊惊吓到,忽然腹中疼痛,已经顾不上跟余才人对视斗气。
“娘娘!娘娘!”玉蝉发现皇后痛苦的表情不对劲,连忙喊道,“皇上,娘娘不好了?”
轩辕睿垂眸看向怀中,惊问,“潇儿,怎么啦?怎么啦?”
“痛……好痛!”云潇抠住他的手臂,咬牙忍抑着忽如其来的疼痛。
“快……快传太医!”轩辕睿看着怀中的人痛苦的样子,第一念头是她腹中的孩子,她虽未喊出声,以她手指扣住他手臂的力道可以感觉到她疼痛的程度,疼成这样,腹中的皇儿岂不是要保不住了,难不成潇儿在宫中真的就留不住腹中子?
“坚持住,太医马上来为你安胎止痛。”轩辕睿打横把她抱在怀中,担忧的摸摸她的身下,还好,没渗出血。
“皇后娘娘要坚持住。”
“皇后娘娘保重。”
众人见皇后腹痛难忍,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乱哄哄的听不清。
“休得喧哗!”轩辕睿扫了一圈众才人,冷然命令,“苏绣院不宜血腥,把余才人一干人拉出去,换地方行刑,血迹清理干净,都跪在这里祈祷皇后母子平安无事。”
“遵旨。”众人安静下来,跪下为皇后祷告。
轩辕睿的目光如刀般锋利的直射趴在地上的余才人,恼然狠戾道,“倘若朕的皇后或朕的子嗣有何不恻……贱人,你就去陪葬吧。”
从皇上口中证实皇后怀有身孕,余香螺大惊失色,暗道不好,看情形皇后要小产?倘若皇后没了皇子,皇上不会放过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跑来跟皇后争势。
“不知者无过……皇上开恩,饶过臣妾吧。”
“滚回毓华宫,不得再行使凤权,若皇后有事,你必死无赦。”轩辕睿冷颜吩咐,“拉下去,朕不想看到她。”
两个太监拉着余香螺的双臂往外拖,余香螺甩开他们的束缚,奔回来喊道,“皇上,臣妾不是有心的,皇上……”余才人纵有一肚子怨气,可在皇上面前无法释出。
皇上是天,却不是她的那片天。
轩辕睿不再理会任何人,担忧的目光停留在云潇身上。
“皇上……冤枉!”余才人无限伤感的低落了喊冤的声线。
“别叫了,皇上已经回房听不到了。你现在才知道后悔,晚了!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的胆子还真不小,竟敢跟皇后娘娘对持,皇后娘娘是惹不得哦。”牛公公掌嘴之仇,还不忘讽刺一句。
沈才人幸灾乐祸,满是得意的贴近余才人一张悲切的泪颜,“余才人的苏绣院一行收获不小啊,既失威风又挨了打,你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吧?”
沈才人说到此,冷笑着直起身,睥视着在地上动惮不得的余才人,开心嘲讽,“倘若皇后娘娘失去腹中皇嗣,你就是杀害皇子的罪魁祸首,去给皇子陪葬吧。哦,对了,如果你到了那边,别忘了去拜拜本宫的皇儿,说不定看在亲戚的面上,他会帮你安排点什么,呵呵!”
“你!”余才人气得说不出话,气愤地伸手指着她,扯动受伤的身子,疼得她把一张娇丽的脸都扭曲了,“啊,嗯……”
“你也知道痛?你没想一想此时皇后娘娘要怎样受苦?”
沈才人甚是同情将要失去孩儿的皇后,自己的皇子就是被人害死的,因此同病相怜。
这几年,她无时不在想念皇儿,心里憎恨残害皇儿的凶手,可凶手薛采女被关在大牢中,想报仇却见不到凶手,此时只能把恨转嫁在余才人身上,讥讽的语气转为气愤。
“本宫刚才被你打得后背甚痛,你的心肠好毒,对孕妇还真下的了手啊,明知皇后娘娘身怀有孕碰不得,可你还是下令毒打皇后娘娘,生生把皇后娘娘肚子里的皇子给害死了,真是作孽啊,你跟毒害本宫皇儿的凶手薛才女有何两样,你这个女人真是令人憎恨。”
“沈才人,你闭嘴!”余香螺恼然低吼。
“你闭嘴吧,阿弥陀佛!”沈才人狠狠瞪她一眼,合掌祷告,“祈求佛主保佑皇后娘娘腹中皇嗣大难无恙,也顺便救救余才人的小命吧。”
“沈才人,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是冤枉的,都是皇后娘娘的错……”
两个太监岂敢再容余才人继续乱叫,一面一个把她架出苏绣院送回宫。
轩辕睿把云潇抱回寝室放到床上,云潇闷声忍着疼痛着,揪着床单痛苦不堪。
“潇儿,坚持住,坚持住,会没事的。”看着她难受的样子,轩辕睿心如刀扎,心痛地俯身又抱住她,恨不能把她的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皇上……”几位太医迅速到位。
“免礼,快,速速诊治。”
“遵旨。”王太医首先到床边为皇后娘娘把脉。
“皇后母子如何?”没等王太医拿开诊脉的手,轩辕睿就焦急的问出来。
“皇上尽可安心,娘娘腹中胎儿保得住。”王太医了然皇上最担忧的是皇后腹中的皇子。
“保得住?好,保得住就好。”轩辕睿舒了口气。
“微臣先为娘娘施针止痛,稍后再禀奏娘娘病情。”
“好,快为皇后解除痛苦,皇后痛苦朕也心痛啊。”
“遵旨。”
王太医立即拿出银针下手止痛,云潇的痛苦挣扎渐渐平复下来。
“禀皇上、皇后娘娘。”王太医施完针,得空禀报,“皇后娘娘动了胎气,但不是很严重,只要卧床休养便会无恙,只是……娘娘的痉挛之症再次诱发,倘若连续发病,怕是要落下病根,请娘娘加以重视,避免极度生气或过度悲愁。”
司太医也为皇后把脉。
“皇上,王太医诊断无误,故请皇后娘娘安心卧床静养。”
“潇儿,听到没有,以后天塌下来也不要去管,专心保胎养病。”
“臣妾谨遵医嘱。”云潇虚弱的睁开眼,看了看三位太医,“多谢。”
三人恭敬地向她躬躬身。
轩辕睿为她擦去头上的虚汗,低声安抚,“一切由朕为你做主,安心养着吧。”
“别太过担忧,我没事了,只是好累,想睡了。”云潇无力的哼了一声,阖上眼。
“睡吧。”
轩辕睿为她盖好被子,然后到门外,把一众服侍的人召集过来。
“司太医、齐太医、王太医。”先点了三位太医。
“臣等在。”
“由你三人负责皇后保胎之事,一定要保住皇后腹中这个皇子,确保皇子在宫中顺利出生。”
“皇上之意微臣明白,微臣定当尽力,保全娘娘顺利生产。”王太医躬身道。
“臣等定当尽力。”另两位太医也躬躬身表示心意。
“朕信任各位。好,尽早熬好药送来让皇后服下,齐太医,你速回御药房配药,牛公公领人同去监制,不可让狠毒之人有可乘之机。”轩辕睿亲自调配。
“遵旨。”
“王太医、司太医,皇后痛疾未除,恐有反复,你二人暂且不可离开苏绣院,安兆庸,妥善安排太医歇息之地。”
“遵旨。”
三日后,轩辕睿下了早朝,带着龙凤轿辇来到苏绣院,亲自接云潇回风元宫。依云潇之意欲低调悄然回宫,可轩辕睿为她准备了一个盛大的回宫阵势。
众才人也从皇上的言行中看准风向标该偏向哪里,着意重视皇后回宫之事,各自精心筹备大礼,早早侯在在凤元宫外恭迎圣驾凤鸾,为皇上安排的盛大阵势锦上添彩。
宫人执举双双对对的黄罗伞,红罗伞,宫扇等皇家仪仗,两辆顶级豪华的龙凤轿辇在众多太监宫女的簇拥下从深宫徐徐走来,阵势浩大的停在凤元宫门前。
“落轿!”
安兆庸宣毕,躬身服侍皇上走下轿撵,皇上大步走向后面的凤鸾,亲手扶皇后下辇,宠溺之情毫不掩饰。
云潇今日一改往日清素的着装,头戴凤冠,身着一袭明黄盛装,雍容华贵,明艳照人。这些服饰是轩辕睿亲自督促尚宫局为云潇回宫只用而赶制的。
皇上的情意,皇后奢华的明艳衣装,看在众嫔妃眼里,个个都是羡慕不已。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恭迎皇后娘娘回宫。”众嫔妃福身行礼。
“奴才叩见皇上,皇后娘娘,恭迎皇后娘娘回宫。”宫人们跪地叩首。
“免礼平身。”云潇向众人抬手示意。
“谢皇上,皇后娘娘。”众人谢礼起身。
沈才人首先向皇后敬献出自己的贺礼,“皇后娘娘回凤元宫可谓大喜之事,臣妾们备了贺礼为皇后娘娘祝贺,皇后娘娘乃富贵之人,珠宝俗物怕已入不了皇后娘娘之眼,所以臣妾们不敢拿珠宝出来献丑,这些礼品都是各宫娘娘们亲手制作,礼轻意重,请皇后娘娘莫要嫌弃礼物太轻。”
“本宫诚挚收下各位姐妹的心意,感激姐妹们衷心为本宫祝福。和谐是后宫稳定之本,我朝后宫应予推崇,姐妹们请入凤元殿赏舞同乐。”云潇面带温婉和蔼的微笑,向嫔妃们致谢。
第346章 欣赏而已
若要将余香螺的气势打压下去,目前笼络这些后宫女人很有必要,所谓人多势大,后宫佳丽数千人,光是太监也不下千人,宫女更是不计其数,每个嫔妃的宫中都有自己的一方势力,其中每人吐出一句话,吐沫星子便能把人淹死,纵观宫闱之内,万众唯一尊崇之人便是皇上,因此,笼络后宫众心的杀手锏则是皇上,让她们接近一下皇上是最好的笼络方法。
不过,皇上也只供她们欣赏而已,决不容湿身的哦。
“谢皇后娘娘。”嫔妃们雀悦不已,甚为兴奋,平日见皇上一面都不易,今日有与皇上同乐的机会着实难得。
“不过……余才人的礼物恕本宫不敢收纳。”云潇的目光看向余香螺,嘴角溢出的笑意莞尔变冷。既然皇太后利用余才人来打压自己,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前日多有得罪,还望皇后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臣妾的过错。”此时的余香螺早已没了昨日的威风,两个宫女杖伤在身也没了精神,颤巍巍的扶着她。
余香螺心里气闷堵得慌,自己的宫中下人跟主子一样都挨了四十廷杖,大多情绪低落,趴在屋子里哼哼,互相发着怨气,整个毓华宫仿佛经历一场灾难,往日熙嚷的院子里如今没一个人影走动,宫中一切事物几乎瘫痪,更令人气愤的是,从那日到现在也没几个嫔妃前去毓华宫看望她,一夜间,她便尝到世态炎凉的滋味。
“余才人治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宫岂敢评说功过。”云潇把冠冕堂皇的风凉话说完,然后不再理会余才人,转眸对轩辕睿道,“皇上,臣妾斗胆向皇上讨个清静,前日之事臣妾依然心有余悸,望皇上谅解臣妾心里结下的心结。”
“既然见到她心里不舒服那就不要见她。”轩辕睿明白云潇的心思,妇唱夫随积极配合,一束凌厉的目光射向余香螺,“余才人从今日起不得出现在皇后面前,不得踏入乾坤宫、凤元宫、馨兰宫和承轩宫,如有违逆,重惩不赦。”
“皇上……”余才人怜怜凄唤一声,换来的仍然是一张冷面,她颓然垂首,泛白的脸色愈加苍白,两只手捏住的拳头愈加过力,屈辱与恨意在心头聚敛。
“安兆庸,让余才人在凤元宫前消失。”
“奴才领命。”安兆庸回身指使手下,“还不快带走。”
太监迅速上前将余香螺架回毓华宫。
众人不禁暗自唏嘘,皇上是天,皇后是地,后宫之人必须在天地之间依存,倘若以卵击石与天地碰撞,势必会粉身碎骨。
如今皇上如此宠溺皇后,哪个还敢违逆凤元宫的威严?
云潇面色沉静,仪态端庄,可心里极是得意,倘若此时身边无人,她会喜滋滋地扑上去,抱着他可爱的脑袋狠狠吻上一口呢。
“不必与一个才人动气,皇上今日若不忙政务,不如大家同殿欢愉一回。”
“既然皇后有意,朕今日留在凤元宫娱乐一天。”
“臣妾心悦,代姐妹们谢恩。”云潇微微一笑,微福一礼。
“谢皇上隆恩。”众人欣喜,也齐声谢恩。
云潇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恭请皇上入宫,然后招呼众人,“都一同入宫吧。”
“谢皇后娘娘盛意。”众才人欣然致谢。
云潇与轩辕睿走在前面,众人随后走入凤元宫,进宫门没几步,轩辕睿便打横抱起云潇。当着这么多人被皇上抱在怀里,云潇还很有些不自在。
“皇上,大庭广众的快放下。”
“进了宫门就到了家,凤元殿离宫门有段距离,你身子尚且虚弱,坚持走下来怕体力不支。”
“……”云潇没再说什么,任他抱在怀中,心里暖暖的,从坐上凤鸾回来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已经充满这种暖暖的感觉。
他的宠爱真的让她感觉好幸福。
情到深处,只惜这一刻的感动,无论是身在宫外宽广的天地,还是在深宫莺歌燕舞之中,只须感觉到对方有一颗温暖的心贴近你的爱心,相濡以沫的和你相守在一起,那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沈才人走在皇上和皇后的身后,看到眼前一对恩爱的人儿,顿时无比伤感,“皇后娘娘得皇上独宠,真是太幸福了,本宫若得到皇上一点点爱,哪怕是皇上的虚情假意也满足了。”
郑芙蓉并排走在沈才人身边,前面的情景自然也看在眼里,但她却显得很平静,低声道,“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爱心早有所属,你我今生都无缘与皇上心心相印,这就是我们的命。未入宫前,父亲就已经告诫本宫,皇上与皇后娘娘经历过生死之难,爱的可谓坚如磐石,很难容纳下他人之心,入宫后休要无谓争宠。”
“皇上与皇后的情义宫里任人都知道。”沈才人含气一哼,纵然郑芙蓉心如止水而认命,可她的心却沉静不下来。
从云潇再次嫁入昭王府被昭王独宠时,郑芙蓉就清楚自己再努力也得不到昭王的心,只能寂寞的度过余生。
看了一眼沈才人丢魂的模样,平静低叹,“皇上对我们虽无情爱却有情义,本宫被册封为才人后,皇上对本宫的家人不薄,想必沈才人的家人也比同僚升迁的快些,受了不少的赏赐。既如此,本宫便把情爱锁在心中,用自己的寂寞保全家人的荣耀和富贵。”
沈才人听着郑芙蓉的一番感言,喃喃自语,“本宫好想念大皇子,有大皇子陪伴,本宫才不寂寞。”
这么多年来,沈才人也深深体验到,自己确实难以触碰到皇上的心,即便是倾城美貌的白玉兰那般被皇上专宠一时,也没有真正抓到皇上的心,一不小心冒犯皇后的尊严,便被皇上一顿廷杖狠狠地惩罚了,到头来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连同家人也受到牵连。
沈才人心里翻搅着五味杂陈,酸的辣都能忍受,唯有思子的悲苦不堪忍受,此刻,她不敢求皇上心里有她,只求皇上不要把她冷落在一边。现在离皇上如此相近,她心里生出一丝希望,说不定会有机会被传召侍寝,再怀上皇子,以抚平自己心里的痛。
到了凤元宫前,轩辕睿把云潇放下来,沈才人跑了神,没注意皇上已经停下脚步,失魂落魄的还往前走,噗通一下撞在皇上身后,这时方才惊醒回神,慌忙躬身道歉,“啊,皇上恕罪,臣妾并非故意的。”
轩辕睿回头撇了一眼,轻哼一声,再也没关注她,沈才人心里哇凉。
这时,周围响起一片恭迎的声音,“奴才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云潇没想到两旁竟侯了许多宫人,以小婉为首,足足有百人之多,同时跪地拜见,声音浩荡,震动宫阙。
“小婉,你回来了二皇子谁来照顾?”云潇看见小婉想起了日思夜想的儿子,很不放心。
“朕知道你离不开小婉的服侍,把小婉调到你身边,让紫萱接替小婉照服侍宏儿,朕考量过,紫萱对你有忠心,文采也不错,可以帮助宏儿读书写字。”轩辕睿把这几日私下做的事公布出来。
“皇上对二皇子有心了,不过,除了小婉,凤元宫何时进了这些人?”
“凤元宫应该是宫中最鼎盛的宫殿,这些宫人是朕替你粗略挑选的,看不顺眼以后尽可随意换掉,不够用可以再选。”
“有劳皇上费心,臣妾受宠若惊了。”云潇十分感动,未曾想他的心思竟这般细腻,今日已不止这一个感动啦。
轩辕睿凝着她如水的双眸,忽然凑近她的耳边,压下了声音,“朕不要你的惊喜,只要你的心。”
“臣妾把心都交给你,情意自然随心而动。”了然他发自内心的真挚,她的心湖也随之澎湃。
轩辕睿欣悦地勾勾嘴角,迈步走进宫殿,众才人依次坐下,云潇以主待客,多了几分热情,“李元,安排待客,挑选最好的茶点奉上。”
“遵旨。”
李元命宫人行动起来,片刻,宫女有秩序的进殿,十人一排,左右两排,向主人向宾客依次奉上茶点。
云潇向大家敬茶,说几句迎宾词,“欢迎各位姐妹来凤元宫为本宫道贺,本宫感激不尽,略备香茗招待各位姐妹,皇上难得跟姐妹们欢聚一堂,姐妹们不必拘束,尽管品茶聊天,让气氛活跃些。”
“臣妾以茶代酒,敬皇上一杯。”沈才人一向愿出风头,抢先举杯敬茶。轩辕睿一改往日对嫔妃们清心寡淡的神情,端起茶杯喝下一口茶。
美人们顿时受到鼓舞,争先恐后向皇上和皇后敬茶,皇上今日很给面子,有敬便应。
“姐妹们此时只管品茶,敬酒有机会敬,今日本宫设午宴,请皇上和众姐妹赴宴,姐妹们在酒宴上再向皇上敬酒岂不更有情趣?”云潇笑道。
众美人听罢顿时一片欢愉,皇后竟然安排皇上与嫔妃们一起赴宴,啊呦,这可是一个大家宴啊,能有机会跟皇上一起饮酒欢宴,那真是难得一遇啊!
第347章 用错人
午时,凤元殿中摆好酒宴,皇后设宴财力雄厚,自然是宫廷绝佳宴席,酒水也是绝品佳酿。这样奢侈的酒席实不多见,即使皇太后设宴也没这般大气。
皇上和皇后席坐主位,三十几个才人分做两旁,一群采女,坐在后排,凤元殿中宛若一个大家庭一般,席间一派和谐,这是宫中难遇的温馨酒宴,也是云潇为笼络人心有意制造的温馨气氛。
众女得了无数欣喜,私下也少不了痴情凝望皇上,暗情涌动。
未等酒宴散尽,云潇便要回寝宫歇息,“本宫有意应酬到酒宴结束,可大病未愈体力不支,还请见谅。”
轩辕睿也随她一起离席。
嫔妃们不愿散去,送走皇上皇后,依然兴致盎然地聚在一起边吃边聊自是不去再表。
云潇回到寝宫,疲累的躺上床,柔柔的看着轩辕睿也坐在床边,“喝多了吧?”
“你就让朕买色相吧,若不是迎合你的兴趣,朕才不愿跟这些女人一道用膳。”
“我领情,记在心里,多谢夫君喽。”
“哼。”轩辕睿在嗓子眼内轻哼,脱去外衫,躺在她身边倚在床头。
“只当是逢场作戏嘛,想要什么回报?”云潇侧过身欺入他的怀中,在他俊朗的面颊上落下一香吻,“可以了吗?”
一个吻哪里肯满足?这几天可是忍抑的难受,“朕想要你。”
轩辕睿心口忽而涌上一股热灼,借着酒劲看着她贴近,娇嫩如花般的笑颜近在咫尺,鼻翼间飘入淡淡清香,惹得他顿时欲火升腾,俯首贴近她耳边,低声道,“生下这个孩子,以后不许怀孕。”
“哎呦,没有你我岂能怀孕?以你这般饥渴的状态,以后怕是还要多怀几个呢。”云潇嗔怒向他一瞥,好整以暇的笑道,“倘若你精力旺盛无处发泄,身后有一群替补美人,可选一两个中意的传来快乐。”
“闭嘴。”轩辕睿手指如蟹夹般在她脸上轻轻一掐,云潇,“啊!”的一声,向他怀中贴近些,手指捏住他的衣襟,在他胸口轻轻摩挲轻“昔日诺言已破,几十个女人可都是你的女人,加上原昭王府的那些妃妾,也有百余人,后宫中还有许多采女备用,让她们服侍你几日又何妨?我知晓你心中有我,不在乎你身在何处。”
“你不妒忌?”轩辕睿抬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问道。
“不敢嫉妒。”云潇看着他有些活泛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嘴硬的挪揄,“宫中数千佳丽皆为皇上的女人,皇上随意解欲嘛。”
“心胸何时这般宽广?你竟然要把朕推出去让她们享受快乐?”
“这些年皇上在宫中已经开枝散叶,妃嫔成群,还在乎什么?”云潇心里吐酸,含笑挪揄。
“一群痴女人只会谄媚邀宠,搔首弄姿,朕一个也不喜欢。”轩辕睿垂下眸子,深感尴尬。
“只喜欢白玉兰一个,冷落了众美女。”
“朕只想宠你。”轩辕睿一怒,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暧昧贴近她。
“你独宠白玉兰之时也曾说过这句话?”云潇酸气十足,心思依然徜徉在醋坛子中。
“闭嘴……”轩辕睿略有恼意,低呼一声。
云潇不理会他的恼意,轻笑,“皇上再想宠幸美女不要在乎我,你是皇上,我是什么,连凤印都不在手中,只算是一个宫中女人而已。”
“听着,朕喜欢你一个人陪伴。”轩辕睿愠怒地扳正她的脸,目光直直盯住她。
云潇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对视片刻,她忽而笑了,“我能不能理解为你这句话是对我的承诺?”
“朕不敢再对你承诺什么,你也不必试探朕。”轩辕睿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松了松心情,低喃道:“失而复得,朕十分珍惜。”
“睿!”云潇心头一热,深情一唤,泪水模糊了视线。
失而复得,她也何尝不珍惜?
轩辕睿嘴角一勾,笑容魅惑至极,他喜欢跟她深情对望,就像现在。
云潇动情的凝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方觉自己的目光甚是痴迷,脸色一红,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连忙把脸埋到他的颈窝。
“朕轻一点。”轩辕睿吻了一下唇旁的耳垂低声请求,嗓音有些颤抖,轻吻着她的脖颈,大手探进她的衣下,分明是不容推辞了。
云潇发现他已然**涌动,顿时羞红脸,“喝了酒像中了情毒,连晚上都等不到?”
“朕怕伤到你和孩子没碰你。”
“以后无须让自己难受。”
轩辕睿宁愿自己节欲,也不想伤她分毫,可此时他不想接话,含住她的唇瓣吮吻。
安兆庸睨到床上的暧昧状况,连忙躬身拉合寝室内两道垂地幔帘,挥手清退室内侯立的宫女关上房门,一个人站在门边收耳敛目成了一尊木头人。
凤元殿喜气未退,寝宫内满床春色,与此相反,毓华宫却是一片哀怨悲声充斥各个角落。
宁寿宫这边依旧安静,然而,只是表面上的安静,皇太后午睡起来,心里放心不下,起驾毓华宫探望自己选中的执掌凤印之人。
“太后驾到!”
余才人慌乱的爬起来,忍痛下床,被人扶到寝宫门外,把皇太后迎进门,“臣妾恭迎皇太后驾临毓华宫。”
段太后见到余才人和太监宫女倾倾斜斜地的状况,不由得气从心生,“余才人,你可知罪。”
携着一肚子愠怒走进毓华宫,段太后坐下来开口便是一通训斥,“你看看,好好的一宫人竟让你这个主子搞成如此糟糕的境地,你真是还不够沉稳,竟然沉不住气去苏绣院招惹皇后,蠢笨,无能。”
“太后恕罪。”
余才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心里有怨一股脑吐出口,身子不敢动弹,口舌依然灵巧得很:
“臣妾恭请皇后娘娘前来毓华宫议事,可皇后娘娘无视凤权,对臣妾之令置若罔闻,臣妾一时压不住火气,也是宅心仁厚顾及皇后娘娘病体不支,移至苏绣院议事,可皇后不仅不领情,依然无视凤权。臣妾惩治奴才以儆效尤,皇后竟然阻拦。皇上偏袒皇后,重罚了臣妾及全宫的宫人。太后明断,臣妾自觉无错,臣妾冤枉啊。”
“她那是苦肉计。”
段太后此时是恨铁不成钢,懊悔用错人,即使随意选一个沉稳的嫔妃统领后宫,也不至于弄成这等失败的状况,她叹道:“皇后精明的很,又有皇帝的宠爱做后盾,岂是你能斗过的?她略施小计便让你皮开肉绽,凤权失效。唉,你根基尚且未稳,不可心性急躁,万不该去苏绣院挑事,须得沉稳处事,对皇上皇后左右逢源才是。现在弄得皇上不待见,在后宫也失了人心,你啊,枉费哀家对你的重用。”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臣妾知错,请皇太后责罚。”太后对皇后的评议竟是如此之高,余才人听着心里犹是不服气,皇后睿智在哪儿了?她只是借皇上的宠爱才赢了这局棋,倘若皇上不插手其中,自己跟皇后单打独斗,岂能输掉她一分?
“责罚?皇帝的四十廷杖责罚的你还不够?难道还要像白玉兰那般被杖残了不成?”皇太后冷言讥诮,极是失望,“别在这跪着,哀家看着心堵,回床上养着去吧,待养好了伤再作打算。”
“臣妾尊命。”余才人紧抿着唇,满腹泛怨的退进寝室。
段太后看着余才人蹒跚走进内室的背影,格外躁心,火气直往头上顶,茶水都没顾上喝一口溜溜气便急着把轶康给传来。
“轶康,速请李相入宫,哀家有事要跟他商议。”
“遵旨。”轶康连忙去传李丞相,此时李丞相早已离宫回府,轶康火速去丞相府传召。
太后回到宁寿宫,约莫等了近半个时辰,李丞相方才跟着轶康进来见驾。
“老臣参见皇太后,娘娘千岁。”李丞相向主位端坐的皇太后躬身一礼。
“免礼平身,看座。”段太后沉着脸色,显然心情大为不悦。
“谢座。”李丞相面无波澜的落座于侧,依旧像以往那般稳练沉着。
“李相,哀家说过,余才人小家子气十足,并不具上位之才,现在看来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皇太后开口便是一通埋怨。
李丞相心知肚明,香螺根本没遗传多少李氏骨血的精髓,才智不是顶尖只能算做平平,她那点能耐怕只能达到她那位做丫鬟娘亲低浅的那一层,在皇宫深院确实很难担当一面,又因之不受皇上宠爱,跟皇后较量未能占得上风,香螺在后宫的失利也代表李家失去后宫这块敏感而重要的阵地,内外攻略是行不通了,只有从外强攻一条路。
“皇太后稍安勿躁,后宫兹事不足以动摇江山,军队的强大当是固国之本,堪为治国操略的重中之重,因此,皇太后目前须尽早运筹帷幄,收回云风瑾掌控的军权。”
李丞相沉声谏议,向太后灌输掌控社稷之道,太后并非不知掌控军权的重要性。
第001章 雨夜
翼州城距京城三百余里,城内座落着名冠九州的府邸——九云府。九云府云家世代经商,家财颇丰,富可敌国。
俗人云:家财万贯招贼惦记;圣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云家这两大忌讳可全占了。这不——‘贼’招来了。
这日,翼州城的街市上被一阵欢快的唢呐声渲染的喜气洋洋,一支庞大的迎亲队伍从翼州大户韦府出发,浩浩荡荡经过街市,停在云府门外,大红花轿落了地,新郎下了马,然而,九云府却大门紧闭,死气沉沉一丝喜气也未见。新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沉下令:“冲进去,抢出新娘!”
花轿后面的‘送亲仪仗’接到指令,手中齐刷刷亮出了刀剑,看上去足足有几百人。一路强势攻破府门,另一路迅速堵住九云府的大门小门,转眼间,九云府被围困得水泄不通,连一只小猫都跳不出去了。
九云府通向城外的密道沉寂多年未曾开启,大凶之日,府内乱作一团一片刀光凶影,密道门悄然开启,一个少女被推进密道,“潇儿,快逃!”
“爹爹,万一韦家杀人灭口……叫上娘亲我们全家一道逃走吧?”少女惊颤的声音在寂静的秘道中散开,回答她的是机关转动的声音,密道门迅速关闭严丝合缝。
密道内霎然黑暗下来,云潇不在犹豫,抬腿走向黑暗的密道。
逃亡的身影迅疾在静寂中穿行,呼哧,呼哧……少女累得气喘吁吁,急促的呼吸声在洞内扩音很大,越发加剧了恐惧心里。
终于到了密道出口。
云潇压抑的胸口稍稍松快些许,然而,出了密道,惶恐依旧未减丝毫,一口气逃入翼州山谷,人在山中暂时脱离了危险。可未等喘息平稳,山下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好似有很多人上山了,噼啪!噼啪!踩得草石乱响。
“站住!站住!”
“老大,小的看见人影了,就在这片林子里。”
“给我开弓放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嗖!嗖!嗖!
“小姐快进树林。”石亮护着小姐隐进树林,突然,石亮身子一僵扑倒在地,两腿蹬了几下不动了。
啊!他死了?云潇惊恐万状,顿时没了主心骨,惊慌失措的向密林深处逃去。
咔咔——闪电在空中炸开,天空中黑云压顶,大雨倾盆弥漫山林。一行十几人从山上下来,飞掠过山林,躲进山洞避雨。
洞内篝火燃起。
一个紫衣女子跟在为首的锦衣男人身后走进山洞,奉承道,“三爷,先前派来几人跟于道长洽谈,都没取回这付珍贵的药引子,您今日亲自出马,于道长竟然舍了,三爷还真有面子。”
锦衣男人在洞内的石头上坐下来,对女子的奉承无动于衷,只是伸手摸摸怀中的药引子还在不在,毕竟这个太重要了。
“三爷,您的衣裳湿了穿在身上不舒服,属下为您脱下湿衣拿去烘干。”女子十分殷勤地伸手搭上锦衣男人的肩头。
“你去歇息吧,让肖义来做。”锦衣男子早已察觉这个女性属下对自己的暧昧心思,一口拒绝她的服侍。
女子继续攻略,捧着一钵温水,向锦衣男人恭敬递上,“三爷,从山上下来遇到大雨走得急,口渴了吧,您喝口水。”
锦衣男子拿她没办法,也确实口渴了,接过了水钵。
紫衣女子盯着他喝下钵中水,殷红的唇瓣得意一瘪,闪身躲到一边,诡异地窥视着锦衣男人喝水后的反应,似乎在期待着什么。须臾,锦衣男人看样子很是难受,已是坐不安稳,恼然呵斥,“尹水漓,你竟敢在给本王下药。”
“三爷恕罪,属下罪该万死,属下原为三爷解毒。”紫衣女子毫不隐晦,跪到锦衣男人面前叩首认罪。
“贱人,该死的,你不会承欢得逞,滚出去,不许再进山洞行走。”锦衣男人的优雅之态略有遗失,一脚将女人踢开。
紫衣女子跑出山洞,在洞口附近一块大石后隐下身影,得意地翘翘嘴角。不急,二刻钟后,媚毒就会扩散全身,没有女人解毒,那时王爷会痛苦不堪,熬不过去定会用女人来解毒的。这深山密林之中,又大雨滂沱,可找不出第二个女人。
一道闪电划破黑沉的天空,映出山林中一个白衣身影在滂沱大雨中疾速穿行。
白衣人冒雨冲进半山腰的山洞中,把腋下夹抱着的一个昏迷女人放在地上,恭敬禀道:“三爷,属下发现一个女人摔下土崖,只是昏厥并无大碍,能否用她为三爷解毒?”
“如果是丑八怪别污了本王的眼,趁早弄出去。”锦衣王爷垂眸看向地上的女人,那女人仰面躺在地上,衣裳湿漉漉贴在身上,玲珑丰满的身段一览无遗,只是蓬乱青丝遮住脸面。
白衣人了然王爷的心思,将女人脸上蓬乱的头发拨到两边,露出女人昏迷的小脸。
王爷的目光锁定在那女人清美白净的小脸上,很满意这个将为自己解毒的女人,“留下,都退出去吧。”
白衣人和洞内的侍卫依命全部退出山洞。
锦衣王爷将自己的锦贵风氅展于草铺之上,扯去昏迷女人身上破碎的衣物,女人的玲珑娇美在风氅上一览无遗,很满意这个为自己解毒的女人。
她面容清纯秀美,肌肤洁白如玉,深山野林中竟然有如此美妙尤物,犹是令人惊奇,莫不是山中的狐仙变换而成?
身中媚毒的男人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狐仙不狐仙,急切地抽开自己的衣带解开衣怀,覆压在女人身上,挺身贯穿进去。
一阵剧痛遽来,云潇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惊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在自己身上晃动着,撕裂的痛感传递一个惊心的噩耗,她立时明了在自己身上正发生着什么。
“混蛋!”云潇愤怒地叫骂,用力挣扎,却听得身上男人威慑的低呵,“放肆。”
“滚开!不要!不要!”云潇哭喊着却挣脱不开,怨恨地瞪着身上的男人,可周围黑漆漆十分幽暗,那凶猛的男人又背着光亮,看不清面容,只见到一个男人的轮廓在她的上方粗重地呼吸,猛烈地侵犯着她的身子,他灼热的腹体蹭着她的肌肤滚烫滚烫……
清晨,林中的鸟儿欢快地唤醒洞内的梦中人。
轩辕睿慵懒的起身穿戴整齐走出山洞,依旧是那般优雅从容,仪态尊贵。
白衣人上前禀报:“禀三爷,冷煞门门主冷煞率众在山上搜山,追踪目标是大皇子。”
“大皇兄如何拐到翼州境地。”
“翼州山脉纵横,是躲避追杀的最佳之地,看来,冷煞门为了千两黄金的赏金倾囊出动,定要拿下大皇子的项上人头了。”
轩辕睿闻报,眉峰一敛,“既刻撤离翼州境地,不得遗漏本王来此的蛛丝马迹,免得引起嫌疑。”
“遵命。”
“水漓,将洞内女人带回京城别院,不得跟随本王一路同行。”瞪向昨日作祟的女子,很不满她设计自己尽失优雅,心下恼恨,回去再惩治这个贱货。
“属下遵命。”
尹水漓无精打采的,昨天的计谋满盘皆输,不仅没到王爷的临幸,还为自己领了几十鞭子的惩罚,一股怨气闷在心口释不出。
轩辕睿一行人迅疾离开了,只剩下尹水漓一人。
回眸看了看山洞口,尹水漓恨得牙根痒痒。
洞里那女人昨天若是没出现在山洞附近,自己现在已经成了王爷宠幸过的女人,不仅能免了惩罚,今后在王爷的身边会如鱼得水。
都是这个不该出现的女人坏了自己精心策划的好事,该死的女人还管她作甚,回去就说这女人在半路逃掉了。
自己做不成王爷的女人,也不能让这个坏了她大事的女人做成王爷的女人。
尹水漓气恼的连进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飞身隐没在林间,狠心地把这个王爷的新女人丢在深山山洞中让她自生自灭。
第349章 丞相之女
“你二弟……司徒风?”云潇对司徒风印象深刻,不过,自从韦耀祖贪污一案司徒风监察失误后,无颜留在昭王府,这几年离开京城出外云游,很少在京城露面,今日突然送来一封密信所为何事?
司徒宇把信交给云潇,口头禀报信中内容。“二弟无意中得知李丞相与矫健暗中有过诡异接触,丞相近日在朝中大放厥词鼓吹云氏威胁论,矛头直指云将军和皇后娘娘,行为甚为反常,二弟开始暗中彻查丞相与矫健的关系。”
“杨矫健?”云潇不太相信杨矫健会对皇上不忠,“可查出什么?”
“尚未查出有价值的证据,不过,矫健私下与丞相关系匪浅,几个月前丞相曾经夜入杨府,行动相当隐秘,并且当日留宿杨府,若是没有不可告人之事,何必夜半过府见不得人?你要尽快提醒皇上,多加防备他们陷害云家。”
“此事我自有分寸,谢过你和你兄弟司徒风关心我云氏一族的安危。”
“云将军统领大军与敌军浴血奋战,保家救国功勋卓著,是东宸百姓最崇敬的大英雄,也是我司徒家族最钦佩的人之一,皇后娘娘你是本师傅的徒弟,云家有难,我与兄弟于公于私也不可袖手旁观。”
“感谢你们兄弟的帮助。”云潇微微笑道。
司徒宇拍拍胸脯,突然又拍出一件事,“哦,对了,临行前二弟还交代一事,二弟到多处州郡查访,没查出矫健与李丞相有何关系,却阴差阳错查出余香螺余才人的身世。”
“快说说。”
余香螺的母亲早年是李丞相第一任夫人的陪嫁丫鬟,那丫鬟不太安分,爬了床私下与丞相合欢,暗结珠胎,余香螺便是那丫鬟所生的私生女。二十二年前,先皇身为王爷,李丞相当时还只是先皇身边的一个小参事。先皇被敌兵追杀几乎全军覆灭,李丞相在逃亡中侥幸活命,却因此妻离子散,至今也未与妻子团聚,那丫鬟怀着身孕走散,饥饿难当在街上偷食物,被抓入县牢。余太守当时是县牢狱头,见丫鬟貌美如花,在狱中偷偷强暴数日,丫鬟最终被迫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嫁给余太守做了二房妾室。”
“她是丞相之女!”云潇惊讶余香螺竟然是丞相之女。
“丞相既已知晓亲生女儿流落于皇宫,何不奏请皇上父女相认?”小婉惊诧万分之余略感困惑。
“只怕是余香螺的亲生母亲改嫁他人的缘故,李相怕丢了自家的脸面。”云潇回答了小婉的疑问。
“这个李丞相真是个可恶之人,无辜污蔑云家,造谣惑众,皇太后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会相信李丞相胡说八道。”夏漓站在云潇这边,对丞相非常气愤。
“如今看来,李相之所以蛊惑太后打压娘娘,向太后举荐余才人执掌凤印,私下是存有私心之故。”小婉说道。
“李相城府之深,大费周折地针对云家,动机岂能这般简单。”云潇摆弄着软榻上的玉如意若有所思,“本宫会择机说服皇上重视矫健与李相暗下结密之事,还请司徒风继续彻查关于李相的一切信息。”
“这个不用你提醒,司徒家绝对效忠皇家,即使倾家荡产也。”
云潇了然司徒风在彻查丞相耗费了不菲的家财,低声道:“小婉,去暗室取两盒金子,李元去帮一把。”
小婉和李元同进内室,小婉打开密室机关,两人走进去……
须臾,李元费力搬来两个精致的紫漆木盒,沉甸甸的放在云潇眼前的茶桌上。
“这两盒黄金你们带出宫,一盒留作你们贴补家用,另一盒交给司徒风作为查案费用,有了充足的金钱查起案子也顺利些,本宫再附上一封密信,你一并带去司徒风。”云潇向司徒宇交待一番。
“多谢赏赐。”司徒宇也不推辞然打开其中一只木箱,金光四射,霎时欣然不已,“哎呀,竟是一盒子金条,实惠实惠,我以为这里面是几个金元宝,你出手好阔啊,呵呵,有钱真好。”
“本宫非常了解师傅喜金的秉性,若是别人我不会如此大笔散财。”云潇挪揄这位昔日曾经重财轻友的师傅。
“你竟然还记得我那些糗事,呵呵,不好意思。”司徒宇囧得摸摸脑袋,貌似有点不自在,“都是叫银子亏的,那时家宅简陋,养母又多病,无钱为她医治,囊中羞涩啊。”
“难得你对养母如此孝顺。”
“好歹养母养活我几年,她无依无靠的,我不能丧良心丢下,所以那时我立志发家致富,让她过上好日子……”
“只是这发家之路不太光彩。”云潇摇头。
“我又没什么手艺,赚不来钱,这条路来钱最快,不过在认识你之前我小打小闹可没发财。”司徒宇一身皮相斜着歪在一边。
“这么说是我成就了你这个江洋大盗?”云潇挪揄轻笑。
好长时日没跟他逗趣了,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虽然心里有恨的人,但自由自在天南海北,时不时的还欺负欺负他,过得确实很快乐。
“唉,合作愉快嘛。”司徒宇傻傻一笑,忽又瞪起眸子,“江洋大盗不是我,而是你诶,连我都没想到,你竟然扳倒昭王殿下翻了天,我就不明白那时你处心积虑的扳倒自己的夫君做什么,现在还不是跟人家一起过日子?”
“那些事都过去了,别提了。”云潇不愿提及,往事如烟,还是不去忆起为好。
“是你先提起来的。”司徒宇嘟囔一句。
水漓暗自惊诧,还不晓得皇后跟自家老爷两人经历过什么,竟是这般熟络。
“不知那尊(金)佛现在哪里?”忽然想起跟他第一次合作时偷来的战利品——那尊耀眼的金佛。
“自然供奉在府中佛堂。”
“还算敬佛,没有出手换银子花掉。”云潇轻笑,莞尔看向夏漓,“夏漓,你夫妇留下用午膳吧,本宫为你们设宴。”
“好好好,徒弟,多弄几个好菜,上坛名酒。”不等夏漓客气,司徒宇眸子倏然泛亮的抢过话,说完撇撇嘴,又恢复一身痞相,“师傅枉然有个皇后徒弟,至今还未吃过宫廷大宴。”
“娘娘每日膳食都是满桌美味佳肴,你只管吃就是,别整日就知道喝酒。”夏漓不悦的责备司徒宇,至今也看不惯他的一身痞相,若此时不当着皇后娘娘的面,非得训斥他一顿不可。
“呵呵,你平日定是一喝就醉,常惹人家生气吧,本宫要劝你一句,酒醉误事,好菜要多吃,酒要少喝。”云潇帮着夏漓教训。
“不喝个痛快岂不可惜了一桌宫廷酒宴?”司徒宇不以为然。
“本宫赏你几坛窖藏好酒,回家慢慢品尝去吧。”云潇白了司徒宇一眼道:“若喜美酒,本宫求皇上给你下一道特行宫牌,以后啊,想吃想喝就带着宝珠夏漓和子女进宫来,本宫为你们全家摆宴席,有你们吃喝的,想吃什么都有。”
“娘娘,他品相歪斜总没个正经,您别敬着他。”夏漓听得心里欢喜,嘴上矜持着却是另一套说辞。
“夏漓,我跟师傅一同行走江湖好几个月,很了解他的品性,他人虽痞可心思敏捷,心底也不坏。”
“哈哈,还是徒弟了解师傅。”司徒宇不改痞相,歪在一边爽然大笑。
光阴流逝,云潇不觉怀胎已六月有余。
云潇身怀龙裔,太后不在刻意对付她,但是,也决不放凤权于皇后之手,暗底下运筹着一股子劲,准备削去云风瑾手中的军权。
因此,云潇得以平安度日,肚子如气吹般一天大似一天,行动越来越不便。
这日午睡起床,轩辕睿像往日一样陪云潇在馨兰苑中游园散步。
“溜达好一会儿啦,回去歇着吧,免得累着。”
“不累,皇上怜爱有加,臣妾病体已痊愈,身上有了些力气,突然想去百植园走走,观赏一下百植园近日时兴盛开的鲜花。”
“也好,园子里琼花开的旺盛,朕正想带你去赏赏。”
两人执手走进百植园,花香扑鼻而来。
九云府的百植园地博无垠,园中生长着各种树木,可谓百树成林,春夏秋冬四季都有花开,尤其是春夏季,百植园内百花争艳。
馨兰苑虽然没有九云府那般百植园面积大,但九云府有的树种在馨兰苑百植园也能见到,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与九云府闺苑不同的是,这园子里多植了些琼花,此时琼花果然花开烂漫,一片洁白。
几株玉兰树蓦然出现在琼树旁,虽然未到花季,却生得郁郁葱葱。轩辕睿不待闻到玉兰花香,心里便一阵颤抖,不由得愠怒横生。
“来人,砍掉。”
“呃……奴才失职。”安兆庸吓得直哆嗦。
早已命人把宫中的玉兰花全部除去,却没想到百植园中还有几株玉兰树,这几棵玉兰树是四年前移到馨兰苑的,这次重修馨兰苑竟然忘了园子里还有几株玉兰花。
第350章 关系诡秘
安兆庸恨不能让这几株树立即马上的消失,连忙命太监立即处理掉,“把玉兰树放倒,快快拖出去烧掉。”
“且慢。”云潇连忙阻止,转眸看向轩辕睿,两只手拉住他的手臂,“何必如此紧张?皇上不妨以平常心对待玉兰花。”
“潇儿,朕讨厌玉兰花。”
“就因为才人白玉兰也叫玉兰这个名字?事过境迁,不要再去纠结已经过去的事情。你是一国之君,应有海纳百川之度量。”
“你应该比我更恨玉兰花,不应劝我留下它,难道你忘了它害我有多苦?”轩辕睿伸手揽住云潇的腰肢,垂眸看着她,心底泛起一阵愧疚。
提起玉兰花,轩辕睿不仅仅只是厌恶一个叫白玉兰的女人,真正令他纠结的是他曾经嗜好的玉兰香竟然是催情香。正是这该死的催情香让他失守自己及对爱的承诺,让这后宫莺歌燕舞的进来众多女人,逼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出走四年之久,差点失去心爱的女人,他岂能不在乎?
“玉兰花无罪,它只是一种花而已,本身没有罪过,是利用它的人有罪。玉兰花洁白如玉,娇美圣洁,敢与琼花媲美。”云潇靠近玉兰树,近距离观赏它的枝叶,然后放眼整个百植园,“百植园百花齐放,怎可以独独缺了玉兰花?留下几株以作欣赏吧。”
“潇儿,难得你心胸宽广。”
轩辕睿心里记恨玉兰香,决不容许玉兰花再现于宫中,可云潇的这几句话让他略微抒怀一些,决定尊重云潇的意见放弃摧残玉兰花。
他转过身对玉兰树旁的四个太监挥挥手,“退下吧。”
“是。”
太监们都退出了园子,只剩下安兆庸李元和小婉,云潇与轩辕睿在琼花树旁缓步转了一圈,最后来到桃园旁的赏花亭中歇歇脚。
李元命宫女送来茶水和水果。
轩辕睿端起茶杯,打开杯盖,茶水很热喝不进嘴,茶香顷刻间弥漫了亭子间。云潇望着园中盛开的花海,低声叹道,“生活也像这绚烂的花儿一样多美好?”
“朕把心都交给你了还不觉得幸福?”
“难道整日抱着你的爱心就没烦恼了?”
轩辕睿了解云潇一向以亲情为重,对自己亲人的安危尤为重视,不容许亲人因为自己有半点伤害。他摇摇头,用茶杯盖抹抹杯中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口清茶,低声问,“是在为李相这些时日的谬论而烦恼?”
云潇从花海中收回目光,淡然一笑,“有些言论也是一把刀,杀人于无形之中。”
“言重了,朕在朝堂上已经把他的歪理邪说给压下去了,没事了,不必担忧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轩辕睿垂眸放下茶杯,了然她似乎有话要说。
“余香螺。”云潇只说了余才人的名字。
轩辕睿不解的抬眼看看她,那意思是在问:你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此时提她作甚?朕已经让她的凤印变作一枚没有威力的废印。
“余香螺是李相的亲生女儿。”
“嗯?”
云潇爆出这句冷门之言,令轩辕睿诧异万分,敛去脸上的浅笑,挤起眉头,“亲生女儿?”
云潇把司徒宇带来的消息报与轩辕睿:
“二十年前,先王还未即位,李相在先皇身边做一个小参事,娶了第一任夫人,夫人不算是美人,可陪嫁侍女貌美如花,不久李相便与这个侍女苟且同房,并暗结珠胎。在一次内乱中李相随先皇逃出封地,家人也四散逃出,夫人与侍女失散,侍女独自一人流落街头因饥饿当街偷取食物被关入大牢,余太守当时三十多岁是一个狱卒小头目,见侍女美貌便私下强暴多次,最后那侍女怀着身孕做了余太守的二房夫人,不久那美貌侍女生下一女儿,就是余香螺。”
“原来如此。”轩辕睿闻言,甚为恼火,“该死的李相,以忧国忧民为借口,为母后出谋划策打压云氏,目的是扶植她的女儿上位,他私心太重了。”
“李相有恶意整倒云氏的动机未明,皇上可否考虑把李丞相从朝堂上清除出去?”
轩辕睿皱皱眉头,云潇见皇上沉思不语,喝了口茶压压气愤的情绪,好一会才恢复之前的淡然状态。
“削职为民?”轩辕睿终于开口,勾勾唇角,他把云潇的一只手握在掌中,“李相是父皇最得力的辅臣,朕登基以来,李相鞠躬尽瘁的辅佐朕治理国家,虽在余香螺这件事上有私心伤害过你,也诽谤过云家,但纵观他的一生功大于过。”
“为江山社稷的稳定,臣妾知无不言,臣妾不是经常接触李相,不甚深入了解李相这个人,李相在对待云家之事上明显存有私心,打压过臣妾,在后宫扶植李氏的势力这是显而易见的,但臣妾总觉此人城府极深,很有谋略,对付云氏的心思不止扶植余香螺这么简单。”
“潇儿,李相针对云家仅是朝廷内一派观点,因此事打倒李相尚有欠妥,莫要一棒子打死人。”
“我从不愿涉入朝政,也并非是坐拥皇后之位以权谋私,无中生有打击朝廷重臣,关于参劾李相,我是有根据的。”
“根据?说来听听。”
“据司徒风的信息,李相曾经与杨矫健。”
“呵呵,潇儿多虑了。”
提起杨矫健,轩辕睿的心情松弛下来,不信任谁也不会不信任杨矫健,“矫健一向很崇拜李相的为政之道,两人饮酒相聚谈论政事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可反常的,更谈不上诡秘嘛。”
“皇上在很多时候完全采用李相的治国方略,治国理政李相功不可没。”云潇缓缓喝了几口茶,抬眸看着轩辕睿,虽然杨矫健可以信任,但李相秘密接进杨矫健,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不过臣妾心有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既然白天可以光明正大的约会,那李相又为何三更时分隐秘的从后门进入矫健的府邸,而且,还留宿杨府。”
“有这事?”
轩辕睿惊异的看向云潇,转而摇头,“三更夜黑,司徒不会认错认了吧。矫健是朕的心腹,在朝堂上,肖义和矫健跟朕是一条心,在云将军威胁论之事上,他可是旗帜鲜明的与李相针锋相对,朕相信矫健不可能跟李相有不可告人的关联。”
“司徒风一向办事认真,想必不会认错。诽谤功臣关乎江山社稷,皇上须得慎重看待李相神秘接触矫健这件事。”云潇了解杨矫健的为人,他确实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决不会背着皇上做下违逆之事,但是,云潇对李丞相的所为很是敏感,对李丞相健秘密接触杨矫这件事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希望司徒风早日解开这个谜。
“放心,朕会洞察一切。”云潇为李相散布的云氏威胁论一直忧心忡忡,轩辕睿暂时无法劝慰。
“俗话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朕打盹的时候还有你睁着眼呢?”
“我算什么?怕是太后睁着眼比我的还要大呢,她老人家一句话就把我送去冷宫了,到时候你只顾睡觉,我的脑袋掉了你都不知道。”云潇苦笑一下,一席话说得苦味十足。
“母后不会难为你,如果哪天朕打盹了,朕许你代朕入朝理政。”
“口说无凭,到时候谁听我的。”
“朕赐你一块金牌令,此金牌是父皇传给朕的,世上只有一块,见金牌如君亲临,可参政入阁,可调兵马,可免死刑。”
轩辕睿从身上取出一枚金牌递给云潇。
任何珍宝都激不起云潇的兴奋,只有这块金牌让她惊喜,但不是为自己而是用来保护兄长。云潇翻看了几眼金晃晃的金牌,一时间想入菲菲,“这东西应该赐我兄长为好。”
“放心,有朕的信任,云将军岂会有性命之忧,这是朕赐给你的。呵呵,你若是男人身,定与你兄长一般做朝廷的中流砥柱,一文一武,同样的出类拨萃。”
“过奖,我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又不能上朝理政只能在后宫耍耍小聪明而已。”
“有朕在,你自然会无忧无虑,倘若朕真的打盹了,皇子们都还小,掌控朝政之人必然是你这个皇后,你可持这块金牌监理国政。”
云潇当即明白他说的打盹是什么意思,“呸呸呸,不许你打盹。”
“朕打个比方。”
“掌控朝政我可不行,我也不会让儿子做皇上,你还是把江山托付给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吧,比如说晟亲王。”
“朕知道你不喜理政,你是满脑子商道,论商道,你这个小女人胜过男人。”
“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云潇隐隐感觉他话中另有一层意思,倘若他只知道她曾经把逍遥宫经营得风生水起,不会生出这般感慨。这个皇上做事一向违莫高深,指不定暗地派人做些什么。
“呵呵,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哼,果然如此。”云潇无语了,“我都在你身边了,还去查我做什么?”
第351章 拆云家的台
“不是朕查你,是兄长向朕透漏的机密。”轩辕睿促狭的对着她微微嗔怒的娇颜轻吻一下,他可以把她宠上天,可以给她一切,唯一不能允许她离开自己,去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是他欠她的,这辈子怕是永远也不能随她心愿了。
“朕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兄长就要凯旋回京了。”
“真的?!”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云潇欣喜的弯起嘴角,然而欢愉片刻便敛去笑颜,情绪忽然沉寂下来。
兄长在战场上浴血拼搏奋勇杀敌,每次与敌军面对面你死我活的较量定然是异常凶险。如今战争结束了,不再让人担忧他的安危,可是,他离开了凶险厮杀的战场,必将回朝涉入朝廷这潭深水之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兄长还未还朝,云氏威胁论就已经谣言四起,兄长今后的处境会令人担忧。
“皇上,臣妾有一个请求……”怏怏地看了轩辕睿一眼,云潇小声嘟囔一句。
“请求什么?朕看中云将军是个难得的帅才,统领三军执掌兵权非他莫属。”
“臣妾没有替兄长向皇上邀功的意思。不过,云家以经商为本,几辈子都是商人,祖辈不喜参与国政,云家追求的是富贵平安。那个……臣妾的父亲年事已高,不易各处奔波经,商请皇上恩准我兄长子承父业。”
实在不忍拆自己夫君的台,但是,有人在背后拆云家的台,云潇不得不为云家着想,保云家平安无事。
将帅难得,轩辕睿已经接受一次无帅失国的教训,岂肯放云将军弃戎从商,他坚定地摇道,“朕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云将军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朕离不开云将军的辅佐,云将军不为朕守卫江山,谁能来为朕守卫?”
“和平时代不须骁勇之帅,只须睿智之才担当大将军一职,倘若战乱再起,兄长也会同此次战役一样义不容辞的跨战马穿戎装保家卫国。”
云潇心里对皇太后的言行颇有怨言,太后名曰以皇家社稷为重,不计云家功过,一力排斥云氏一族的观念愈来愈烈,实在令人心寒,兄长在前线奋勇杀敌,力挽狂澜拯救了国家,云家的银子大量注入军中变作粮草,可是轩辕家族是如何对待云家的?云家冤不冤啊!
“潇儿,你要理解朕,朕要建造一个强大的东宸,没有云将军这般文武双全的统帅掌控兵权,东宸国怎能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日后一旦外寇入侵,我东宸军队弱不能抵,敌军势必还会势如破竹,长驱直入我疆土,令百姓再次遭殃,令国家处于亡国危机之中,因此,云将军决不能弃甲为商。”
“皇上,为轩辕家族的江山社稷,云家付出了,云家人血可流,财可散,决不能中小人暗箭倒下来。看在我父亲和兄长为国尽力的份上,皇上就特准了臣妾的请求吧。”云潇看着轩辕睿,眸光甚为执着,她想让兄长远离暗箭横飞的朝廷深水,以求安稳。
“潇儿在怕什么?什么都不必怕。”轩辕睿双手捏住云潇的双臂,耐心劝慰,“朕知道你担忧兄长的安危,朕会保功臣平安的无事的,只为跟李相要这口气,朕也不会答应云将军离开朝廷。”
“倘若兄长自己坚持要离开?”
“朕不许!”
轩辕睿了然云潇有保护兄长的意图,决断地把茶杯往坐上一撴,希望结束云风瑾这个话题,于是,起身扶起云潇,“太阳快落下去了,回去歇着吧。”
若要国家不被外邻侵略必须要强大,必须建立一个强大的军队,还须一个智勇双全的统帅统领三军稳固江山,这个统帅非云风瑾莫属,因此,轩辕睿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云潇的请求。作为一国之君,他绝对信任为国建立功勋的忠臣们,而且绝对有能力保护这些忠臣,尤其是对云风瑾,他会保护他支持他的。
云潇转眸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目光沉着,面色忽而变得刚毅起来,在她面前他可是少有这种坚硬的神情,了然自己的想法令他难堪,笑道:“臣妾令皇上为难了,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有朕在你尽可放心,不必再为云将军而担忧。”轩辕睿心里为云潇叹息,云潇对云氏威胁论之事忧虑过头,竟然想出这个釜底抽薪之策,这也未免太过谨慎。
云潇没再坚持跟他争辩,默默跟他并肩走出赏花亭。
然而,关乎云氏一族的安危,云潇还是不能放松一丝警惕,决不可以允许有半分潜在的危机。兄长是云家的独子,是云家的顶梁柱,在这场看不见刀光的战争中,如果兄长不幸被陷获罪必定连累全族。云家男儿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唯死也光荣,但是,倘若在政坛的风口浪尖上踩着暗刀剑影行走,必定会扑倒在老谋深算的李丞相那张嘴皮下,最后落得个千秋骂名。云氏家族满门忠氏输不起啊!
皇上下朝来到宁寿宫向皇太后请安,段太后命人备了壶香茶,早已等在殿中要与三皇儿品茗。
“靖儿,坐下来来品品这壶茶。”
“清香润口。”
“这品茶跟治理国家有得一比。”段太后言有深意。
“母后有何见解。”轩辕睿了然母后对政事有话要说。接下来的话题是讨论云氏威胁论。
“这茶要清醇才入得口,容不得半点杂陈邪味,治理江山容不得一丝潜在的危机。”段太后抿了一口热茶,看着轩辕睿,沉声问道,“靖儿,前方战事大捷,云将军要凯旋归朝了,皇帝要怎样安置这个云将军。”
“母后,朕欲封他为王,并命他统领三军。”轩辕睿在对待云氏这件事一向态度鲜明,保护有加。
“云将军战功卓著,哀家赞同册封他为王,不过,让他统领三军掌控全**权……皇帝可要三思而行。”
“云氏忠心,朕信任云将军,母后不必有此疑虑。”
“江山社稷非锦上绣花,要时刻谨醒治国操略,宁可错杀三千,绝不留一丝隐患威胁江山。”段太后言语相当严肃。
“云氏并无威胁,母后言重了。”
“皇帝不可以情为重,优柔寡断,对云氏之势要有所顾忌。”
母后极力排斥云氏,轩辕睿无法说服。
出征大军终于在朝廷争论云氏威胁论中凯旋而归,云风瑾对朝廷之音一无所知,大军驻扎在魔山大营,云风瑾带领立下战功的功臣将士和旗下数员大将入京面君,晟王轩辕威没有随大军同归,执意留守宸北镇守北疆。
皇上在紫金殿隆重召见众将士,论功行赏并摆宴庆功。
“皇上驾到!”
百臣跪拜迎驾,“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在龙位还未坐稳,大殿外又传来一声高宣,“皇太后驾到!”
轩辕睿了然母后来意,无奈地皱皱眉头起身相迎,把母后请到龙位左侧坐定,众臣跪礼参拜,“参见皇太后,千岁千千岁。”
大臣们行过礼,起身整容之际,大殿外又传进一声高宣:“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身怀六甲竟然携子出席庆功宴,不仅惊诧了殿中大臣们敏感的神经,也令龙位上的皇上愈加无可奈何。一旁稳坐的段太后,暗暗握着拳头鼓足了较量的力量。如果云风瑾知难而退也就罢了,如果皇上不听劝阻,继续让云风瑾掌控军权重任,那么云风瑾的死期就要到了。
为了轩辕家族的江山社稷,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云潇头戴凤冠,身着一袭深红色宽袍凤服走进大殿,服饰高贵典雅,步履凤仪翩翩,虽然身怀有孕,有宽袍罩体不失体面,更显几分雍容。
“臣妾参见皇太后,参见皇上。”
云潇欲跪行大礼,轩辕睿连忙伸手阻止,“免礼,皇后身怀龙嗣免行大礼,来人,为皇后看座。”
太监搬上凤座放置在龙位右侧首,皇太后的对面。
“谢皇上。”
云潇微微福了福,在小婉和玉蝉的搀扶下登上玉台,落座于龙位右侧。
众臣又一番跪拜行礼。
“潇儿,你怎么来了?”待众臣礼毕,轩辕睿低声询问,他知道自己这是明知故问,母后和云潇为何而来他当然心知肚明。
“臣妾想念兄长,来此一见。”云潇喜上眉梢,轻展笑颜。
轩辕睿看着她温柔似水的微笑,心情畅悦,宠溺地勾勾嘴角,把头凑近她一些低声耳语,“何必急于一时,在大殿上说话也不方便,庆功宴结束后,朕即刻睿兄长去凤元宫,你们尽情的相聚就是。”
“臣妾甚喜大殿上的隆重气氛,顺便也想见一见那些保家卫国的功臣。”云潇云淡风轻的为自己找了个抛头露面的理由。
“你也太任性了,怀着身孕不可到处乱走,免得出现意外。”
“没事儿,我的身子结实得很。”
“你呀,要随时小心着。”
云潇微微笑了笑,虽然身子沉重,但不得不辛苦参加这个盛大的庆功仪式。
兄长久在边关,虽然已寄去几封家书,但怕兄长在战场上分心,不好说明危机的严重性,如今兄长甫一回朝,对朝中状况不甚了解,这个场面她若不到场,兄长孤军作战,奸人势必对兄长为所欲为,加以迫害。
第352章 云氏祖训
“众位爱卿,今日我东宸大军得胜回朝,朕甚为高兴,众将士们为保卫我东宸的神圣疆土,与来犯的强敌浴血而战,用生命和血的代价保家卫国,胜利得之不易。你们是东宸的功臣,是百姓的功臣,是朕的功臣,有了你们的英勇无畏才有了老百姓的安居乐业,朕感谢你们,百姓们感谢你们!
“皇上,保家卫国是臣子的义务,保卫国家是臣子的职责,臣等誓死保卫东宸,誓死保卫皇上。”云风瑾立地为首,浑身散发着雄风之势,言词铿锵有力。
“臣等誓死保卫皇上。”众将士雄壮抱拳,齐声宣誓。
“众卿免礼,有这般忠义的将士,朕还愁国之不强?”轩辕睿满怀激情,“朕要嘉奖功臣,晟王战功卓著,本应回朝担任重职,但晟王执意留在宸北,朕顺他的意,加封他为晟亲王,封地宸北,领兵八万镇守北疆。”
“此次我东宸击退进犯的敌寇得以安国,云将军功不可没。”段太后把话题引向云风瑾,今日出席庆功宴的主要目的就是冲云风瑾而来。
毒酒以备好,不得已时要用得上了。
“太后过誉,微臣惭愧,此战大获全胜,乃众将士齐心合力之功,朝廷粮草转运得力的功劳。”云风瑾言语谨慎,十分谦虚。
“云将军文武双全,有统帅三军之才,朕要重重嘉奖与你,云将军听封。”轩辕睿欣然看向云风瑾。
段太后向殿下的轶康扫了一眼,轶康暗自向太后点点头,一切就绪,段太后收回目光准备开口赐毒酒了,不料,云潇轻声开了口,“皇上,请稍后加封众将士,容臣妾赐一件宝物,为云将军和众将士们祝福。”
“哦?是何宝物?可否让朕先睹为快?”轩辕睿看向云潇身后小婉手中托着的一个金色锦盒,方知云潇今日是有备而来,近日她主张云风瑾子承父业,这时送礼物怕是要影响云风瑾受封一事,须得检验一下内中之物。
然而,云潇岂能让天机泄露。
“皇上,此宝盒须云将军亲启才有意义。”
“皇后蛮有情趣,为庆功宴添彩。安兆庸,送下去,请云将军接受皇后赐宝。”轩辕睿爽然一笑,潇儿既然想要个神秘氛围,那就让她耍耍性子,无论什么手段也不会动摇他对云风瑾委以重任。
云潇深深地凝着玉台之下的亲兄长,微笑祝福,“云将军,平安是福,本宫祝将军万福平安,祝众将士万福平安。”
“微臣谢皇后娘娘祝福,谢娘娘赐宝。”云风瑾恭敬道。
“谢皇后娘娘祝福。”众将士在云风瑾身后齐声道谢。
云风瑾带着疑惑接过宝盒,打开锦盖,随着光芒四射,八个小字清晰地呈现于盒盖内:功高震主,急流勇退。
一阵耀眼的光芒过后字迹全无,锦盒内趋于平静,只留下一缕清香飘过,然而,云风瑾面容上那抹喜庆的笑容霎然僵硬在这抹清淡的香气中。
大殿上忽然鸦雀无声,静谧得能闻针落之声。大臣们都在关注着宝物,轩辕睿更为关注,不过,最为关注皇后锦盒中礼物的是段太后。
皇后在此时赐宝,内中必有蹊跷,这锦盒之内装着的可否是皇后向其兄发出的暗语示令?
“谢皇后娘娘恩赐宝物,娘娘千岁千千岁。”云风瑾很快回过神,恢复常态,恭敬跪礼谢恩。
段太后要抓住这次机会,倘若云氏兄妹暗下传递密信被当场抓到把柄,那就不须赐毒酒也能让云风瑾坐不上帅位。段太后瞥了皇儿一眼,貌似轻松的笑道,“皇后所赐的礼物定然价值连城,云将军,不介意大家共赏一下宝物?”
“微臣愿分享平安祝福,请太后观宝。”云风瑾敏感的洞察到太后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庆宴之下究竟隐藏了多少玄机,朝廷之中究竟有多大的暗潮在涌动?庆功宴后要好好查明真相。
安兆庸把锦盒拿给太后,盒中安放着一个精致的缎黄香囊,底部缀有彩色璎珞,香囊上绣四个温馨的红色字体:祝福平安。
段太后拿起锦盒之物,仔细捏摸翻看一番,轻轻嗅嗅香气,然后把香囊放回锦盒中,尴尬一笑,“呵呵,好个祝福平安,皇后的祝福也是哀家的心声。”
轩辕睿看过锦盒之物,欣然而笑,“祝福平安,甚好甚好。”
“香囊中纳普光寺平安香,臣妾用皇家圣缎亲手缝制而成,意喻为众将军祈福。”
“皇后有心了,快快传与众将同享。”轩辕睿对云潇释然一笑,吩咐安兆庸拿下去传看。
紫金殿中紧张的气氛一扫而光,众将士看过宝物齐声道谢,“末将等谢皇后祝福。皇上万福平安,皇太后万福平安,皇后娘娘万福平安。”
“众将士万福平安。”段太后面露笑容压下众人祝福。
“皇上,微臣有个请求,望皇上恩准。”云风瑾恭谨一礼请求道。
“云将军请讲。”轩辕睿看着云风瑾,没缘由的心头一紧,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今战乱已平,国泰民安,微臣请求辞去军职,请皇上恩准。”
云风瑾此言一出,震惊朝野,所有支持他的大臣和不支持他的大臣皆大感意外。
“云爱卿因何请辞军职?”轩辕睿惊诧万分,不该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
他看看一身尘风的战将云风瑾,又转眸看看身边平静似水的云潇,如果没猜错,云风瑾此刻的请辞之举于云潇定有关联,潇儿究竟在宝盒内做何手脚,能在瞬间让云风瑾与皇家疏离开十万八千里。
云风瑾从怀中取出帅印,纵然舍不得放弃军权,此时得以家族安危为大,请出祖训为据,辞掉军权,“回禀皇上,微臣谨遵云家祖宗遗训,云氏祖训第三条曰:云氏子孙世代经商不可参政。因此,微臣恳请皇上顾念微臣祖宗家训,恩准微臣辞官返乡,子承父业。”
云潇闻听兄长之言,心里顿时舒缓了紧张的神经,兄长不愧睿智过人,只八个字就让他了解身处的杀身危机,真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
轩辕睿盯着他擎过头顶的帅印,十分不悦,“云将军,你……”
“云将军请放心,皇上乃一代明君,定能尊重云家祖训。不过,云将军乃东辰的功臣,没有云将军就没有东宸的国泰民安,皇上可要施以大恩方可慰藉云将军之心。”段太后忽然接过皇上因气恼说不出来的话,打断皇上的质疑,这叫力挽狂澜,云将军可以位居公卿,却不可手握实权,继续统帅三军。
轩辕睿在众臣面前不能驳母后之面,只能顺水推舟,有异议回后宫私下再论。
“母后放心,朕不会亏待云将军。云将军听封,朕册封你为荣国候,世代罔替,封云祺瑞为太师太保,封云老夫人殷氏为一品诰命夫人,封云夫人姜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微臣谢主隆恩。”侯爵只是虚衔,多半不必入朝参政,云风瑾未拒封册,领旨受之。
“云将军,关于云家祖训之事,朕要亲往翼州请教太师。历史滚滚向前进,祖训并非不可修揖,轩辕皇族的祖训也有修改之处嘛。三军统帅一职朕为大将军留着,请大将军三思,朕期望将军辅佐与朕左右,执掌兵权,统帅三军。”轩辕睿认定了云风瑾,一定要说服他。
“皇上所言极是,云将军智勇双全,骁勇善战出类拔萃,在将领之中威望极高,军中将士无比敬佩他领军作战的睿智之谋。纵观朝野众将,唯有云将军有资格统帅三军。”肖义满含敬意的一番言辞,让皇帝听了心悦,众将心里满意,那些支持云风瑾的大臣们也非常赞同,即使反对派也有同感。
“云将军,下官有言相劝,身为东宸臣民应以国为重,先尊国法后尊家法,各家祖训应依从国政,请大将军以国为重,三思而行。”秦尚书支持肖义的观点,出班劝导云风瑾。他的态度一向鲜明的力挺云风瑾的忠诚,决无半点怀疑云风瑾对皇权的威胁。
“众爱卿要尊重云氏祖训,成全云将军子承父业。”段太后适时提醒皇上,治国理政不可优柔寡断,她还有一层心思,是保全云风瑾这位盖世功臣。只要云风瑾对朝廷不构成威胁,那杯毒酒便不必赐出了。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老臣提议,三军统帅一职由杨矫健暂为代任。”李丞相见缝插针,适时递上一道谏议,推举杨矫健为帅是他早已在谋之事,相信太后会支持,皇上权衡军中大局,也不会反对启用自己信任的人暂且安定军心。
果然,段太后赞同附和,“李相提议不错,杨大人智勇双全,断案精准,也曾经担任过皇帝的侍卫,身怀武功,对皇帝忠心耿耿,哀家也赞同由杨大人执掌军权。”
云潇坐山观虎一言不发,只须兄长离开朝廷这潭深水,她的心情便得以松快许多,不过,丞相举荐杨矫健暂代大将军一职有些令人担忧,司徒风尚且没查出杨矫健有何问题,无凭无据,她也无法扭转局势。
希望杨健健是个真正的忠臣,手握军权好自为之。
第353章 和谐
“皇上。”杨矫健上前双膝跪下急道,“微臣并无军功,岂可担当统帅之职,恐众将士心中不服。”
他心中明了,自己一旦掌控军权,丞相的谋权计划便将逐步实施,身为人子,万不能将父亲反叛坦白给皇上,那样李家会全族获灭门之罪,杨矫健无法狠下心来,只得推脱倘若云将军执意遵从祖训,微臣提议,请皇上在众位将军中选出一位英才执掌兵权。”
“杨大人大胆,竟敢推卸皇上委以的重任。”李丞相面色严肃地指责。
“杨爱卿莫非要抗旨?”段太后威严而问。
“微臣不敢。”
两人的责问令杨矫健脸色微白,跪在地上微一颔首,祈祷皇上能接纳自己的请求。
这时,众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众将领中微有骚动,有人愤愤的表情明显流露出不悦之意,场面略有失控。
“云将军,朕派矫健替你代理几日军务,朕还是那句话,三军统帅非你不可,朕暂且许你回翼州休息一段时日,好好思考一下。”轩辕睿果断发话,镇住了骚乱的大殿,转眸看向杨矫健,“矫健,朕封你为副统领威震将军,云大将军离职这段时日,暂由你代掌兵权,矫健,接旨吧。”
“皇上……微臣接旨。”万不得已,杨矫健硬着头皮接下旨意。
“众将听封……”轩辕睿书归正传,继续封赐有功将士。
李丞相看着杨矫健手中接过来的金色帅印,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徜徉在喜庆中的众人们任谁没有觉察到,然而杨矫健却清楚的捕捉到亲生父亲的阴险一笑,杨矫健心头涌起惊涛骇浪,仿佛一场灭顶的灾难降临在眼前。
轩辕睿对功臣嘉奖完毕,众人归位而坐,庆功宴开始,君敬功臣,臣敬皇上,宫殿中乐声响起,宫娥展袖起舞,众臣举杯祝贺。
云潇见事态按自己的意愿圆满解决,起身退席。
“皇上,臣妾有些疲乏,先行告退。”
“去歇息吧。”
皇帝跟众爱卿庆祝吧,哀家也回宫去啦。”接过话,段太后原本与皇后没有太大过节,若不是云氏威胁论的搅扰,她还是愿意与皇后相处的,如今云风瑾辞去兵权,了却了她的一块心病,接下来,要缓和一下与皇后的关系。
太后和蔼的向云潇笑了笑,“皇后啊,哀家与你也有些日子没在一起聚聚了,去哀家那里喝茶吧。”
“谢母后。”云潇何尝不明白皇太后的心思为何而突然转变过来。云风瑾辞官,云氏威胁论顷然落幕,皇宫之内也应该。
太后是外刚内柔的女人,这些天之所以冷待自己都是因担忧云氏威胁皇权之论闹腾的。在这森严的皇宫内,无论是谁,只要沾上皇权的一丝气息,都会变得失去自我,铁石心肠。
“母后您先请,小心着下玉阶。”云潇理解段太后的心思,对自己夫君的母亲从义务上来讲应该恭敬以待,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别担心哀家,哀家腿脚硬实着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婉,玉蝉,你们好好的扶着,不得疏忽半分,皇后身怀龙嗣磕碰不得。”
“奴婢遵命。”小婉恭敬的回道,看着与平日判若两人的皇太后觉得十分诧异。
尽管段太后与云潇两人心里依旧有些生涩,还是一起缓缓走下玉台,大臣们纷纷以礼相送,两人并排走出大殿,轩辕睿把二人送到殿外,殿外候着的两宫太监宫女纷纷见礼相迎。
段太后顺着大殿前廊缓缓而行,侧目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皇后,首先开口,“改日哀家把凤印还给你,后宫必须由皇后统领。”
“母后,臣妾身怀有孕行动不便,凤印还是让余才人继续管着吧。”
“前些时日是哀家考虑不周,余才人无才无智,托不起凤印,这凤印你不管着还真不行。”段太后拨乱反正,作为一代女强人,必得有能伸能曲的度量。
“臣妾谨遵母后懿旨。”云潇心静如水,没有显现出一丝激动的样子。权利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贴近心爱之人的心。
“哀家问过太医,你这一胎怀的是皇子。”两人相比还是太后比较热情。
“有劳母后还在关心臣妾。”云潇搭讪着,语调虽然柔和,却似有几分挪揄的味道。
“呃,哀家是关心你肚子里的皇孙儿,哈哈哈……”段太后用一串笑声掩盖住自己的尴尬。
“母后,臣妾想念二皇子,请母后成全。”提起皇子,云潇多了几分渴求,想与二皇子再亲近一些。这些日子随皇上一道去过宁寿宫请安,见过二皇子几面,但却只是见见面,说几句亲热的话而已。
“成全,哀家成全你,母子连心,二皇孙也想你这个母后啊,皇后以后要常过来看看,二皇孙甚是聪明,字写得比先前大有长进,而且会背诵诗词了。”
“有劳母后教导皇儿。”云潇接到太后的解禁令顿时红了眼圈,见太后已经如此爽然,毫无芥蒂了,自己也解开心结,融入热情中。
段太后这些日子也是在纠结中度过的,一面对云潇被罚冷宫,受到毒害的境况心痛着,一面又不得不时刻打压着她,若不是为轩辕氏的江山而为,她不会如此对待云潇的。今日云风瑾在大殿上主动放手兵权,以行动表明自己对东宸的不二忠心,太后的心里顿时冰释前嫌,危机解除,接下来要安抚皇后那颗受创伤的心。
“皇后啊,哀家甚是喜欢二皇孙,你生下这个皇孙后,哀家要提醒皇帝册立二皇孙儿为皇太子了。”段太后宛若久别重逢一般跟皇后聊天,以来消除这些时日的生疏。
此刻,云潇在意的是母子真正意义上的重逢,对宁寿宫归心似箭。对于太后所言册立二皇子为皇太子一事,云潇想阻止却是力不从心,皇太子之位早晚都是二皇子的,即使自己不愿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可反对也不会起多大作用。二皇子是轩辕氏子孙,小小年纪便显露出他的才智,皇上和太后母子两人当然喜爱有加,定是要立为皇太子,做承继大统之储,那就顺其自然吧,这也是二皇子的命,天命不可违。
云潇与段太后一同走下紫金殿高高的月台,两人分头坐上自己的双凤鸾驾,相比还是云潇的銮驾装饰的比较豪华一些。
“太后起驾宁寿宫!”轶康高声宣道。
“皇后娘娘起驾宁寿宫!”李元高声宣道。
两宫掌事太监的声音一落,凤鸾起驾,两路人马并成一路,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浩荡的移向宁寿宫。
二皇子坐在黄阳伞下观看宫中侍卫舞剑表演,紫萱站在他身旁服侍,突然传来一声高宣:“皇后娘娘驾到。”
“母后来了!”
二皇子像打了鸡血一般,从座位上腾地一下跳起来跑向宫门。
紫萱担忧的追过去。
“儿臣参见母后。”在长廊中相遇母后大驾,二皇子兴奋地跪地行礼。
“皇儿,怎么气喘吁吁的?”云潇蹲下身子把皇儿拢到怀中,心痛的问。
“儿臣想快点迎接母后。”二皇子伸手搂住云潇的脖子,云潇好想把皇儿抱起来,可身怀有孕不能抱。
“用午膳了吗?”
“儿臣用过了。”
“这时辰应该午睡了,母后搂着你午睡可好?”云潇牵着儿子的手走向寝殿。
“母后,儿臣好想您,儿臣要天天跟母后午睡。”二皇子受宠若惊,十分留恋小时候与母后在一起的欢乐时光。
“母后答应你,从今天起即使做不到天天,母后也能经常陪宝宝午睡。宝宝,快洗漱一下,然后一起上床睡觉。”云潇亲昵地捏捏儿子的小下巴。
“是,母后。万嬷嬷,麦黄,你们快点伺候。”二皇子急急吩咐下人行动,生怕母后一眨眼离开了。
“二皇子,小心烫着。”麦黄立即端来一盆温水,万姐伺候他洗了脸,洗了手脚。
二皇子一时心急,开天辟地第一次自己动手脱了外衫,迫不及待的爬上床,钻进母亲的怀中,云潇用一条被子盖住两人的身子。
有多少时日没和皇儿同床而眠?想想都心酸。云潇情动地亲吻几下儿子的小脸蛋,抹了抹流下的眼泪,酸楚地把儿子搂在怀中。
“宝宝,闭眼睡觉吧。”轻轻吻着儿子的额头,云潇温柔地哄道。
“娘亲,孩儿睡不着。”二皇子瞪着眼睛看着娘亲,一点睡意都没有。
“是怕娘亲走了?”
“恩。”
“不会啦,娘亲再也不离开宝宝,睡吧。”云潇搂住儿子的小身子,眼泪扑簌簌的滚落到枕上。
小婉在旁看着母子搂在一起,眼圈红了,落下幔帐,让众人都退出去候着。
温馨的日子过的好快,再过半月云潇就要临产了。
“娘娘,司徒夫人来了。”
小婉把夏漓领进云潇的寝殿,夏漓抱着一个食盒见礼躬身见礼,“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第354章 小妹能救你
“免礼。夏漓,司徒不在,家中可好?”云潇看着夏漓关切的问道。
杨矫健去魔山大营走马上任,云潇心中很是不安,提醒轩辕睿派人监督军中,以防军心不定。轩辕睿采纳了云潇的建议,派出司徒宇担任监军,常驻魔山大营。
“还好。”夏漓笑道,近日时常入宫,少了些先前的拘束,说话随意很多,“娘娘,看奴婢给您带什么来了?”
“不用猜,是你亲手做的吃食。”
“奴婢临行时用银针试过,这一路抱着食盒不离身,娘娘就热吃两口,冷了不香。”夏漓端出两盒糕点摆在云潇面前,絮絮叨叨的。
“真香,闻着都香。”
云潇闻了闻糕点的香味,执起一块仔细的咬了一口,笑道:“香甜可口,入口即化。夏漓,你的手艺越来越精细了。”
“不瞒娘娘,奴婢整日都在琢磨着如何能做好娘娘喜欢的食物。”夏漓也不隐瞒自己恭维的心思。
“废寝忘食了吧?在宫中你对食物就很钻研,做的十分认真。”云潇吃着点心,开心的挪揄夏漓。
“没那么严重。”夏漓看着云潇吃的香甜,心悦的歪歪头,收一收勾起老高的嘴角,话锋急转,“娘娘,奴婢此番入宫的目的不是送点心,奴婢带来了一个十万火急的消息。”
“哦,十万火急?”云潇重复一句,皱眉看向夏漓,“可是魔山出事了?”
“不是,是皇上,皇上他……”夏漓急得说不出话。
“皇上怎么了?快说啊。”云潇好生不耐烦,催促道。
夏漓哆哆嗦嗦的跪下了,“皇上,皇上派人到九云府下密旨,赐毒酒逼云将军就地自裁。”
“啊!”
小婉反应最快,大吃一惊张圆了嘴。
“自裁?果真是皇上的旨意?”云潇不太相信这个消息,皇上如此器重兄长,怎么会忽然责令自裁?
“谁敢假传圣旨啊,千真万确是皇上的密旨,肖义的笔迹,盖有皇上的玉玺。”夏漓点头证实。
看着夏漓晶亮的眼睛,云潇心头一阵恐慌,手中的糕点落在了地上。
“夏漓,别胡说八道,皇上怎么会让云将军自裁呢?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李元劈头盖脸的斥责夏漓。
“我没胡说。夏漓十分确定,“那日二弟司徒风去九云府拜见云将军,亲眼所见钦差手中的赐死圣旨,肖义亲笔所书,盖有国玺大印,千真万确。”
云潇终于相信,慌乱的溜下软榻,不顾一切的跑向门外。
“娘娘,您慢点。“李元在后面招呼着,小婉和夏漓也跟上去。
云潇跨出寝宫大门,跑下前廊阶梯,脚下一绊,噗通一下摔在台阶下。
“哎呦喂,娘娘摔倒了。”李元叫着跑过去。
门口的宫女上前把云潇扶坐起来,云潇急得哭出声,挣扎着要站起来,“兄长,不要自裁,小妹能救你的。千万不可自裁。扶我去见皇上,快扶我去见皇上。”
“是是是,娘娘,快扶娘娘起来,抬凤辇,你去,你,你,还有你,起驾乾坤宫。”李元指点着吩咐宫人。
凤辇抬来了,可云潇却捂着肚子站不起来了,“好痛,啊——”
一股热流从下身涌出,伴随着一阵铺天盖地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
太监们要将云潇抬进大殿,云潇脸色惨白,身子绵软,承受不了太过惊悸的打击,承受不了身体撕裂的疼痛,含着焦急的泪水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晕了。”小婉上前抱着云潇,见到裙上渗出血迹,惊悸的叫道,“啊,血,娘娘流血了。”
“快,将娘娘抬到寝内,传太医,快传!快传!”李元慌了,哆嗦着急出一头冷汗,叫唤的声音都变了。
转瞬之时凤元宫乱了套,太监们七手八脚把云潇抬到寝殿内的床上。
须臾,太医与皇上几乎同时赶到,太医连忙跪上前把脉。
“潇儿,潇儿……”轩辕睿奔到床旁,急声叫了两声,没叫醒人,慌忙询问:“太医,皇后如何?”
“禀皇上,娘娘脉象虚脱,呼吸微弱,且有大量流血,怕是要提前临盆了,不过,皇后昏迷不醒……”太医道。
轩辕睿焦急地问道:“为何还昏迷着。”
“娘娘惊吓过度,导致昏迷,这种状况不能顺利分娩,皇后失血过多,如果醒不过来,母子都很危险。”太医答道。
“快快给朕救醒皇后,朕要她母子平安。”
“微臣立即救治娘娘。”几个太医忙活起来。
轩辕睿看着云潇身上渗出的血迹,几年前的一幕又闪现在眼前,那是一场生死之劫,现在,她身上又冒出大量的血迹,不由得让他心里发起慌来。
“皇后刚才还好好的,因何昏过去了,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摔倒了。”小婉怯生生的回道。
“混蛋,怎么能摔倒了?你们这么多人服侍竟然让皇后摔倒了!”
“皇上恕罪。”
此刻,满屋子人都战战兢兢地,只有李元还撑着几分胆量,娘娘已经昏过去不能说话,事关娘娘的家人,云将军性命攸关之时,他不得不镇定下来,冒死替娘娘向皇上求情。
“皇上,娘娘听到皇上下旨赐云将军自裁的消息急着去找皇上求情,跑到门口不小心摔倒了,然后就昏过去了。奴才斗胆替娘娘请求皇上赦免云将军一死。”
“休得胡说,朕何时赐云将军自裁?”
李元惊异的抬起头看向皇上,听皇上的口气,难不成皇上没有下旨让云将军自裁?那圣旨是怎么回事?
“皇上,奴才并非胡说八道,司徒风亲眼所见钦差所送的密旨。”
“司徒风?说清楚。”
“禀皇上。”夏漓接上话,“司徒风从翼州飞马回来,他进不来皇宫,让奴婢火速进宫报信,请娘娘想办法劝说皇上收回圣旨。”
“什么?何人大胆竟敢假传圣旨至云风瑾以死地?!”轩辕睿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司徒风还让奴婢告诉皇后娘娘,杨矫健是李丞相的亲生儿子。”
“杨矫健是李相……?”轩辕睿暴怒一吼,“混蛋!”
如果没猜错,假传圣旨之人是李丞相,难不成他有造反之心?倘若杨健健果真是李丞相的儿子,那么,军权已然握在李氏之手,轩辕睿抑制住心头的愤怒,声线冷硬的命令,“传肖义,王卫。”
太监速速传信,片刻,肖义和王卫从乾坤宫跑来听旨。
“肖义,带两人火速赶到九云府向云将军说明真相,将假传圣旨者如数擒获,速命云将军接替杨矫健三军统帅之职,将杨矫健逮捕押解入京,朕要亲自审问他。”
“遵旨。”
“云将军命在旦夕,行动要快。”轩辕睿从怀中掏出金牌令,交给肖义。
“遵旨。”
“王卫,押丞相入宫见朕。”
“遵旨。”
肖义领旨火速奔向宫门,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一队御林军手持圣旨闯入皇宫,接管了宫门守卫,拦住了肖义的去路。
“站住,皇上有旨,任何人不许出宫。”
“你们是什么人?”肖义看着一排侍卫很是眼生,不由心生防范。
“肖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肖义闪目一看,李丞相大摇大摆的走进宫门。
“李大人在这里做什么?”肖义预感到今日李丞相大有阴谋。
“京城已被重兵而困,本官奉皇上旨意带领御林军封锁宫门,保护皇上。”李丞相亮亮手中的黄绢圣旨,笑容中浮动着一抹讽刺的意味。
“李大人,你是奉谁的旨意,下官因何不知?”肖义厉声质问,所有的圣旨都是出自自己之手,李丞相手里的圣旨是哪来的?
“你以为只有皇上的旨意有人听?呵呵,老夫的旨意照样有人听。”李丞相收起笑容,唇畔露出一抹狠戾,“来人将此人拿下。”
“你敢?!”
肖义抽出宝剑,他身后的两个侍卫也如临大敌般亮出宝剑,几个御林军上前动手,双方打斗起来,敌众我寡,两个侍卫相继阵亡,肖义身负重伤倒在血泊中。李丞相从他身上抽出圣旨展开来看看内容,讥诮的撇撇嘴,“皇上,你清醒的太晚了,任何圣旨也送不到云风瑾的手中了,呵呵。”
杨矫健被人捆起扔到城墙下的一个小屋中,李丞相从他身上发现了圣旨,却没有发现他怀中的金牌令,李丞相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道金牌令让他功亏于溃,挽救了轩辕睿的江山。
王卫领一队御林军去丞相府,在城门处与叛军迎面相遇,立即交手阻击,然而寡不敌众,根本截不住叛军。大腿被砍了一刀,王卫倒在地上,发现地上躺着几个死去的人,其中有跟随肖义的侍卫,他顺着地上的血迹爬过去,找到肖义的囚禁之地。
肖义将金牌令交给王卫,“王卫,我去不了九云府了,你伤了腿走不了路,救不了驾,与其躺在这里不如金牌令交给你,矫健是丞相之子,不可重用,你务必撑着骑马去九云府,请云将军火速进京救驾。”
第355章 走黄泉路
“好,我速去九云府,你万万保重活着,希望皇上平安躲过此劫,坚持到云将军入京之时。”王卫抱扎好冒血的伤口,接过金牌令,咬牙跨上马,冒死闯出宫门,一路飞马奔向翼州九云府。
李丞相登上城门向内宫眺望,一个身着盔甲的御林军小头目前来向主子禀报,“相爷,后门已经掌控在我们的手里,皇上插翅难飞。”
“好,冲进去,男人格杀勿论,男孩也不留。”宫内的男孩就是两个皇子,李丞相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相爷,那皇上……”皇上也杀了?小头目没敢往下说。
丞相看着那些冲进宫门的疯狂之人,眸中迸发出一抹狠戾。照目前的状况,很快就会掌控皇宫,离皇位只差一步之遥了,那还留着皇上做什么?做大事者绝不能手软。这盘局中最不好拨弄的棋子就是杨矫健,这孩子对皇上忠心耿耿,为效忠皇上连祖宗都不认了,真是令人头痛。不过,倘若皇上死了,没了皇帝主子,矫健定会随波逐流了,倘若留下皇上,以矫健的性子说不定会大义灭亲叛逆他这个亲生父亲。
“格杀勿论。”
“是。”小头目接到指令挥起大刀指向宫内,“弟兄们,改朝换代的时刻到了,杀了皇上,留下美女,财宝归已,冲啊!”
三千饥不饱腹的乞丐,有宫中财宝的诱惑,手持兵刃从宫门外一拥而进,冲向内宫。
此时,凤元宫正在为皇后接生,云潇流血过多,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生产。
“娘娘,您要挺住,生出来就没事了。”夏漓紧紧抱着云潇,一个劲为她加油。
小婉遵医嘱忙来忙去指挥宫人,寝宫中一派紧张和繁忙,轩辕睿在大殿中焦急地来回度步。
“皇上,我要见皇上。”云潇虚弱的喊道。
“娘娘现在这样怎么能见皇上?”小婉劝道。
轩辕睿在外面听到云潇的声音,跨进寝室,大步奔到床旁,看着云潇低声一唤:“潇儿,朕在外面守着,辛苦你了,一定要把小皇子生下来,母子平安。”
“兄长因何要死?他因何要被皇上赐死啊。”云潇顾不得腹中的疼痛,抓住轩辕睿的大手,眼泪流成了一条线,脑子里满满充斥着兄长被毒杀那件事,如果兄长死在皇上手里,她今后将怎样面对自己的枕边人,她非得崩溃不可啊!
“朕不会杀云将军,不要听信传言,你要生下皇子,安心养好身子。”轩辕睿劝道。
“皇上没有下旨赐死兄长?”
“没有,潇儿的兄长也是朕的兄长,是朕的亲人。”
“不,你是否在欺骗我,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说不定兄长现在已经……”云潇咬着牙忍着疼痛,泪流满面。
“朕没下旨。”
“没有?”云潇稍微缓了口气。
忽然前朝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有人冲进皇宫造反啦。”
轩辕睿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十分震惊,跨出门外,恼然道:“宫门守卫他们在做什么?为何不阻拦反叛闯宫?”
“皇上,反贼假传圣旨,都是御林军的装扮,门守卫宫门的见到皇上的圣旨根本就没抵抗。”太监哆嗦着回道。
“潇儿,有朕在,你要安心,朕去去就来。”轩辕睿锁紧眉头,迈步向外就走,云潇霎时慌乱起来,“假传圣旨?那,那……兄长接到的圣旨必定是假的?兄长若是不知送到九云府的是道假圣旨,真的遵旨喝下毒酒……啊,兄长,不要喝毒酒,不要喝噗!一口鲜血涌上来,云潇愁肠满腹的盯着门口皇上背影,缓缓闭上了双眼。
“娘娘!“小婉惊叫一声吓得哭出了声,”皇上,娘娘……娘娘又昏过去了。”
“潇儿,潇儿……”轩辕睿转过身奔回来,见到云潇满口血淋淋的,霎时惊飞了魂魄,“潇儿,潇儿……快醒醒,赶快把孩子生下来。”
再不生下孩子,到血流尽了可就没救了。此时,轩辕睿心急如焚,一边是心爱之人身下血流不止,皇子生不出,皇后母子正走向鬼门关;一边是叛贼冲进宫门,江山不保,此时此刻,他竟然不知顾哪头好了。
“皇上。”
这时门外又有人急声召唤。
李扬发现敌情顾不上礼节,十万火急的来到凤元宫寝宫外,低首向内禀报,“禀皇上,李相起兵造反,假圣旨闯入宫门。““李相造反?!”
“反了,李相有备谋反,秘密训练了一支军队,人数尚且不明,估计有千人以上,大部已经闯入宫中,前后宫门已经被反贼控制。”李扬禀报,表情甚是凝重。”
轩辕睿如梦初醒,李相在朝庭上的所作所为竟然是要谋夺江山,从第一次针对云氏时就应该把这个以正义为名在朝中捣乱的老家伙清出朝廷,可自己却顾念他是二朝元老,对他心慈手软,一忍再忍,终于放任这个阴谋者阴谋得逞,这是为君执政的重大失误!
“皇上,事态很严重,微臣已命关闭内宫宫门,御林军坚守内宫,抵死抵抗叛贼攻入内宫,皇上应速派人出宫,调魔山大营回京救驾。”
“不可动用魔山兵马,目前唯一希翼云将军速速赶到京城震住局面。”目前事态十分被动,有杨矫健掌管兵权,不能再调动魔山兵马入京,倘若杨矫健是丞相同谋,救驾的圣旨就是杨矫健兵入京城的最好借口。轩辕睿怒骂,“李相这个混蛋!”
李扬见皇上大为愤怒,忙单膝跪地请罪,“皇上,微臣守宫失职,请皇上降罪。”
大敌当前,不容轩辕睿回味悔意,他眸中充满恨意,沉声下令,“李扬,朕命你一定要守住内宫,保护皇太后和皇后的安全,坚持到援兵的到来。”
“遵命,微臣誓死保卫皇上,皇太后和皇后。”
段太后得知皇后这边的危机状况,急忙来到凤元宫探望,恰好听到李扬向皇上禀报之言。
“李相反了?”段太后十分震惊。
“禀太后,反叛李宗青假传圣旨带兵攻入皇宫。”
“该死的老家伙,他竟然返了!?”段太后惊愕不已,这些时日,李相频繁金到宁寿宫觐见,在她耳根子旁散布云氏威胁论,极力鼓动打击云氏,除掉大将军云风瑾,却原来这老家伙别有用心,密谋造反!
“哀家竟然助肘为虐,帮着他打击云氏,我糊涂啊!”段太后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糊涂事,真是悔恨交加,脑袋一晕,差点没倒下去,轩辕睿一把抱住段太后,“母后!”
“哀家没事。”段太后强作振作的站直身子,面临危机,不能让皇儿为自己担忧了,她要撑起来帮皇儿一点忙,“靖儿,皇后这里交给哀家照顾,你去跟李靖商量御敌之事吧。”
“母后,皇后不行了,生死关头朕怎么能离开她?”轩辕睿满面悲哀,焦虑万分。
“怎么会?”段太后强打起精神,让人扶着急急走进寝宫。
皇后寝室内血腥味浓重,宫女们忙忙碌碌的把一盆盆血水往外端。云潇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稳婆趴在皇后的腿旁,弄得满脸是血,可见皇后要流了多少?纵然段太后自己生过三个孩子,也没遇到过这种恐怖的场面。
“皇后如何了。”太后担忧的看了看床上昏迷的皇后,转眸问御医。
“回太后,皇后血崩不止,人又昏迷未醒,情形大为不好。”三个太医满头是汗,司太医沉重的禀道。
“快让皇后醒来,昏迷着怎么把孩子生出来?”太后急道。
“太后恕罪。”司太医一脸哭相的跪在地上,皇后深度昏迷着怎么救也救不醒,怎能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
这时,寝室内传来夏漓的叫声,“太医,皇后醒了,皇后醒了。”
司太医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奔到寝室,幔帐内转出云潇低弱的声音,“皇上,皇,皇上……”
“快,快让皇后用力。”太医在幕后急得不得了,命令稳婆快快动手。
太后掀帘进去,来到床边,劝道,“皇后,撑住,你必须要撑住,如果不尽快生出孩子,你撒手而去,肚子里的皇儿也会随你而去。你加把劲,就让这个孩子在世间走一遭吧。”
“母后……”云潇没力气。声如游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没力气也要生,你舍得让未出生的皇子就这样走了黄泉路?”
“皇儿……不,不能死。”云潇虚弱的说着,尽量用力,然而,那丝力气小的一点都没起作用。
云潇渐渐阖上眼,撑不住了,也许就这样离去,永远也生不下皇儿了。
“皇后,睁开眼,不许昏过去。”段太后大力的摇醒云潇,用力的掐她的手臂,不怕弄痛她,下手之狠令宫女和稳婆望尘莫及。
“潇儿!”轩辕睿听到室内的声音,不顾阻挡走进寝室。
“睿儿,你在这里她有依靠,不会拼命的生孩子,你出去!”
“母后……”轩辕睿站在门口,焦急万分。
第356章 毒酒
“男人不能入产房!”
太后强势命令,轩辕睿无奈,只得立在寝室门外等待消息。
太后在床旁对云潇折腾了半个时辰不放弃,云潇腹中一阵疼痛,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孩子生下了,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云潇卸去所有的力气昏死过去。
轩辕睿奔进寝室,段太后筋疲力尽坐在床边。李丞相反叛露出真面目,是李相的阴险计谋,太后心中惭愧,她冤枉云氏,冤枉了云潇,执意把她打入冷宫,险些遭奸人所害,幸好她福大命大,留下了这条性命。
此刻,在她性命垂危之际,她希望云潇能闯过这一关活下来,然而,她现在已是奄奄一息,情形很不好,太后心里很难过。
反贼造反已入宫中,很快便冲进内宫,云潇这时薨逝,怕是连葬礼也没有一个,甚至不能为她好好安葬,为保活着的家人,只有将她丢在宫中,真是委屈她,如果日后能回宫,定为她隆重办个葬礼,将她安葬于皇陵。
擦擦脸上的泪水,太后悲哀道:“太医说怕是不行了,见最后一面吧。”
轩辕睿坐在床边抱起云潇绵软的身子,看着毫无血色的面容,喉咙梗咽,酸痛不已,眼泪簌簌流下。
太后不忍见皇儿悲痛的样子,抱着婴儿站在一旁,低声吩咐:“现在不是掉泪的时候,反贼闯宫烧杀抢掠,御林军一旦抵挡不住,反贼冲进后宫,后果不堪设想。皇宫不能再呆了。还好有个密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带上护卫从密道出去。”
“母后,朕不能把皇后丢给反贼。”轩辕睿抱着人事不知的云潇,眸光有所木然,要走他早都走了,但是,他放不下频临死亡的爱人。
“那就带着她一起走,去翼州九云府,云风瑾会忠心护驾,保你平安躲过这一劫。”太后此刻唯一指望的就是大将军云风瑾,保家卫国还得靠云将军。
轩辕睿痛苦的摇头:
“潇儿经不起折腾,怕是没出密道就会断气,朕要陪着她走完最后一刻,母后带着皇儿先行出宫。”
“这种危机时候你竟然优柔寡断,为了一个将死的女人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你是一国之君,不是无名百姓,你肩上担负着国家社稷,哀家不能让你陪着皇后等死,你不走,哀家也不走,皇子也不走,你就忍心让轩辕氏都死在这里?”
“母后,别逼朕。”轩辕睿恼然一声,悲哀着,无比的悲哀。
“向她做个道别吧,如果舍不得丢下她可以带着她走,生死由命。”太后含着眼泪扔下一句话,抱着孩子出去了。
“太医!太医!”轩辕睿抹去泪水,吼道。
“皇上,微臣在。”王太医捧着一碗药来到床旁。
轩辕睿本想对太医大吼一顿,见他手中的药碗,压下了火气,“什么药?”
“止血药。”
“喝下去皇后就有救了?”
“止住血就有生的希望。”王太医顿了一下又沮丧的说道,“皇上,微臣煞费苦心配出这剂药怕是多余,皇后已经喝不下去了。”
“都退下。”轩辕睿接过药碗,打发走室内的宫人,把药含到自己的嘴里,对着云潇的嘴,生生地把药汁一口一口地度进皇后的肚子里。
王太医进来见药碗空了了,眸子里浮了一丝希望,“皇上,此药早晚各一碗,坚持三五天,也许皇后会从鬼门关回来。”
“王太医,借你吉言,朕一定要把皇后救活。小婉,夏漓,听见没有?皇后不会死的,好好服侍皇后,不要有一丝差错。”
“奴婢遵旨。”
轩辕睿从绝望中挺起身子,把云潇托付给小婉和夏漓,拿起挂在床头的宝剑,快速奔出凤元宫。
段太后带着二皇子,抱着小皇子等着皇上一同下密道逃出宫去,见皇上持宝剑往外冲,喊道,“你到哪里去?快离开皇宫!”
“潇儿一定要活下来,她不能死。朕要在宫中守着潇儿,坚守皇宫等待援军。”轩辕睿坚决地从母后面前经过,大步奔向乾坤宫。
二皇子在皇祖母身边早已泪流不止,见父皇离去,不顾一切的跑进母后的寝室。
段太后顾不过来二皇子,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喃喃责备,“睿儿,你那都好,就是太痴情了。”
“娘娘,再不走怕是想走也来不及了。”轶康在旁催促道。
段太后不忍心把儿子一个人丢在宫中,听到宫中传出二皇孙的哭声,叹了口气,“把皇后带上,先到密室里躲一躲,注意隐秘着点,不必跟下太多的人,哀家身边不必留人,皇后身边留两个宫女服侍,两个皇子的奶妈都带上,你和李元跟着。”
“娘娘,皇上,皇后,皇子,还有随行服侍十人,奴才即刻通知李元,秘密安排一下,还要带着点吃食,清水,和衣服被褥。”
太后忽然想起:“哦,还有一位太医。”
“奴才遵旨。”
叛军冲进前朝各殿疯狂的杀戮抢劫,顷刻间遍地尸横,烟火四起,有一部分叛军拼死攻打内宫,轩辕睿亲自坚守宫门抵御叛军入侵,御林军士气大增。叛军久攻不下被阻在内宫门外。
毕竟是乞丐拼凑的军队,见宫中到处尽是宝贝,大半已无心拼死攻击内宫,疯狂的去掠夺财物。
后宫内也是一片混乱,宫女太监见大祸临头纷纷准备逃路,有心的扶持着主子一起逃,没心的自裹细软,你争我夺吵闹的人仰马翻。
然而此时,远在翼州的九云府也笼罩在一片恐慌中。
云风瑾坐在前庭客厅中与钦差面对面较量着,已经相持五个时辰,眼瞅着天快黑了。
“云风瑾,你到底死不死?”钦差急得嗓子快冒烟了。
“我死也要死在皇上面前。”云风瑾冷笑。死他不怕,怕的是他一死,九云府就会任这个钦差随心所欲的遭塌,父母定会遭殃。
“本官是皇上派来的钦差,见圣旨如见君面,你必须遵旨。”
“我就是不愿意死在家中,劳烦钦差大人成全,送我进京面君,请皇上亲口判我死刑。”
“你这个人……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在家里死有人替你收尸,若到京城砍头,可没人敢为叛臣收尸。”钦差苦口婆心,极力劝导。
“谁说我是叛臣?”云风瑾笑问。
“你,你……你看好了,这可是皇上的密旨,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钦差抖出圣旨示威。
“没错,我没说不死。”
“那你快喝毒药死啊。”钦差的声音似乎有些嘶哑。一整天,云将军坐在那里依旧潇洒自如,面无惧色,仿佛他这个钦差是要被处死的那个人,处在水深火热中。
“跟你说过几十遍了,我要死在皇上面前。”云风瑾面带微笑的端起茶碗,细品清茶。
自从钦差入府,后九云府后宅一片混乱,不似前庭这般安静。
云祺瑞在书房坐立不安,哀声叹气,云夫人在一边掉眼泪,“老爷,云家对得起皇族,皇上为何忘恩负义,狠心下旨毒死风瑾啊。”
“昏君,昏君,皇上定是听信李丞相那老贼的谗言,除掉风瑾以绝后患。昏君啊昏君,他毒杀的不是奸臣,是忠臣啊。”云祺瑞激愤低吼,负手来回度步,满面愁云的大骂皇帝昏庸。
“快去前庭看看风瑾吧。”云夫人担忧儿子。
“不用,风瑾说过,他不会死在家中。”儿子早已暗地传话给他吃下了定心丸。
云祺瑞看看窗外叹了一声,他的担心不在儿子身上,而是京中的女儿,但愿皇上对女儿还有一丝情意。
“不知司徒风到没到京城?”
云夫人可不放心儿子,“风瑾若是不喝毒药,他们会不会动刀杀了风瑾?”
“哼,若动起刀来,你儿子一身武艺,他们得不了手。”
这话让云祺瑞说着了,客厅中的钦差狗急跳墙坐不住了,果然抽出腰间的宝剑对准了云风瑾的胸膛,“云风瑾,本钦差一剑刺了你回去交差。”
云风瑾看着冷冰冰的剑尖,脸不变色心不跳,漾唇露出一抹讥笑。钦差吓的手哆嗦,若论武,怕是一百个他也胜不了这位云大将军。
“你笑什么?”钦差很尴尬,问得很不自信。
“皇上的旨意让我自裁,如果你刺死我可是犯下欺君之罪,况且,真要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谁刺死谁?”
钦差擎着宝剑刺杀也不敢,放下也不是,伸着手臂在那里发抖,好生丢脸掉份子。
这时,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被两个九云府护院从外面架进来。
王卫见云风瑾还活着松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金牌令亮在云风瑾面前,“云将军接旨。”
云风瑾见到金牌令腾的跳起身,看看他腿上的伤处,紧张惊问,“发生了什么事?”
“十万火急,大将军先接下金牌令。”王卫大声道。
“微臣接旨。”云风瑾立即跪下接过金牌令。
“李相叛乱,带兵闯宫,皇上生死未明,请云大将军速速入京救驾。”
“微臣遵旨。”
第357章 鬼门关
云风瑾应道,立即回身命令护卫,“来人,拿下假钦差押入地牢,仔细看守,日后押解入京。”
“属下遵命。”
护院在外面早已摩拳擦掌,几个人进来把钦差揪住推了出去,到院子里一阵拳脚,打得鼻青脸肿,然后绑了下到地牢中。
“下官也应该改口叫您国公爷了。”王卫笑道。
“还是称将军顺耳。”云风瑾不习惯侯爷的称呼,压根就不想做什么侯爷。
“国公爷因何没喝毒酒?”王卫看了一眼桌上的一个小酒壶还有那杯毒酒,收回目光看向云风瑾,兴味的问道。
“皇上绝对没有杀我之心,如果这道圣旨真是皇上所下,那皇上一定是被逼无奈。”云风瑾十分自信,皇上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您又因何得知这个钦差是反贼?”
“你这个真钦差把金牌令都送来了,这个钦差定是假的。”云风瑾一边紧张的穿盔甲,一边回答王卫的好奇。
王卫从心里敬慕云风瑾豪气的作风,笃定他的睿智,“不错,皇上根本不会下旨毒杀大将军,李丞相假传圣旨,说明反贼非常惧怕大将军,怕谋夺皇位后,将军会举兵收拾他,所以,谋反之前先设计除掉您。”
“哼,有本将军在谁也别想篡夺轩辕氏的江山。”云风瑾沉声一哼,戴上头盔,佩上宝剑,大将威严再现,“大牛,带着众护院保护好云府,本将军即刻进京救驾。”
“是,少爷放心进京,奴才定把九云府坚守的固若金汤。”
云风瑾又命,“王卫,你带几人持金牌令去魔山大营,严命杨矫健接受管制不许离开军营半步,命石将军领五千人马火速赶往京城消灭叛军,我一个人先进京杀进皇宫救驾。”
“末将遵命。”王卫抱拳领命。
“将军,末将请求随将军一同进京。”李建请求,在战场上,他从没离开过大将军,此刻入宫救驾他也要跟随在大将军的身后。
“好,你跟着我吧。”
“遵命。”李建立马行个军礼。
“将军……”裴元达急了,刚要请命跟随,云风瑾准了。
“你也跟去,其余的两人随王卫去魔山。”
“遵命。”
裴元达立即去牵马。
云风瑾飞身上马,一行四人疾速冲出翼州城,飞马奔向京城。
皇宫内的战况依旧,轩辕睿站在宫墙上俯视宫前的一股叛军,亲自指挥御林军抵御叛军的攻击,御林军见皇上亲自督战,士气大增,勇士不断出现。相反,内宫很久攻不下来,叛军的军心渐渐涣散了,攻击的力度一阵比不上一阵强。
李丞相远远看着宫墙上的御林军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斗志昂扬,众志成城。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军队,闯进宫三千人有余,可此刻奋勇进攻的人只有一少部分,大部分都没影了。
当初他招募的这些人都是街上流浪的乞丐和无业游民,根本不敢动用正规军,因为正规军没有几个人敢反叛皇上的,而这些乞丐面临着被饿死的境况,日子过得十分困苦,只要许诺他们举事成功后统统封官晋爵,从此衣食无忧过上好日子,这些人定会拼命跟着他造反。
但是,让他没预计到的是这些人一旦入了宫,见到宫中到处都是宝物立刻红了眼,向宫殿内横冲直闯,拼命地抢夺宫内的财物,有几个人满载财物竟然冲出宫门跑了。李丞相杀了几个不听话的可也无济于事,皇宫太大,那些人像一盘散沙四散开来,根本不知道他杀一儆百威慑,还是不断有人携着财宝拼命往外宫冲,宫门处厮打的激烈程度比乾坤宫前还热闹。
杨矫健接到皇上回京护驾的的圣旨,迅速带兵从魔山赶到京城,司徒宇也一同随军队回京救驾,在杨矫健布置城防之际他片刻也等不及,一个人单枪匹马冲进皇宫。
杨矫健几句话布置好城门防卫,准备立即进宫救驾,这时,云风瑾出现在京城门外,发现城墙有杨字大旗,向城上大喊。
“杨矫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进京谋反。”
“云将军,您误会了,末将是奉旨前来救驾,何出反叛之词?”杨矫健闻言惊诧万分。
“少罗嗦,若不是反叛速速打开城门,本将军进宫救驾。”云风瑾在城下喊道。
城门立即开启,云风瑾冲进城中高喊:“众位将士,杨矫健乃丞相之子,与丞相共谋造反篡夺皇位,丞相带兵已经攻进皇宫,皇上被困宫中情况危急,非常时期本将军代皇上免去杨矫健的军权,众将士可服从本将军之令。”
“末将听从云将军指挥。”那些将士都是云风瑾的部下,云将军的命令他们当然绝对服从。
“多谢众将士信任本将军,五千人马兵分两路,一路守住城门,一路随本将军入宫救驾。”
“遵命。”
“裴元达暂做首领守卫城门。李建,你速去魔山军营传令王伟稳住军心。”
“属下遵命。”
杨矫健方才幌然,他早还想到叛乱者是自己的父亲,一时间万分沮丧,唉!父亲果真动手篡权了,真是鬼迷心窍,糊涂了啊!自己也真是太大意,竟然中进父亲的圈套中,那道救驾圣旨定是父亲传的假圣旨,诱骗他入京救驾,他一旦中计带兵入京便成了反叛同谋者,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杨矫健气愤不已,飞身上马向皇宫冲去,他决定入宫阻止父亲的行动,向皇上请罪。
“杨矫健你想干什么,站住!”
云风瑾见杨矫健奔向皇宫,大吼一声随后追去,两骑战马一前一后率先闯进宫门,大队人马也随后跟进来。
司徒宇进到宫中正准备冲进叛军中厮打,被躲在一旁的司徒风拽到一旁。
“二弟,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救驾啊?”
“不可莽撞,我们两人武功都不太高,进去也是白白送死,人单力薄救不了驾。”
这时,杨矫健和云风瑾冲过来,与叛军厮杀起来,两人见时机已到,现出身形挥舞宝剑冲向叛军。
后面的大军也冲到内宫门前与叛军厮杀在一起,杨矫健此时只求一死,携着一腔怨气,拼命挥剑与叛军厮杀。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众将士执刀剑围住了李丞相和杨矫健父子俩。
内宫之门吱吱开启,但见轩辕睿站在宫门正中,李扬在旁护驾。
“参见皇上。”众将齐齐行礼。
轩辕睿跨出宫门道:“众将平身。”
“微臣救驾来迟,令太后、皇上受惊,请皇上降罪。”云风瑾上前单膝跪地请罪。
“云将军救驾有功,免礼。”
轩辕睿跨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走到李丞相面前,杨矫健绝望的跪在地上。“皇上,臣有罪,李家有罪。”
“你是叛臣之子竟然隐瞒与朕,枉然朕如此信任你,你私自带兵入京反叛,该当何罪?”
“罪臣并非私自领兵入京,只因罪臣在魔山接了一道救驾圣旨,才领兵前来救驾,未曾想中了丞相之计,微臣愿一死以表忠心。”
“是老臣送去的假圣旨骗他入京救驾,矫健六亲不认拒绝谋反,老臣只得造假圣旨欺骗他入京。”
李丞相接过杨矫健的话,此时大势已去,了然自己的死期到了,必然殃及所有家人的性命,李家一门都得被斩。可矫健是皇上信任的忠臣,说不定能逃此一劫,他要尽力开脱矫健的罪过,保住矫健的一条命,为李家留一支血脉。
“该死的,你死有余辜,朕对你真是心慈手软了。”轩辕睿瞪向李丞相,眸中迸射着愤怒。若不是这个家伙蓄意谋权反叛,皇后也不会被惊吓到受那么多罪,至今还徘徊在鬼门关。
“将反叛李贼和杨矫健押入天牢。”轩辕睿咬着恨意命令,“李扬,立即带兵灭掉李氏九族,无论男女,重惩不赦。”
“微臣遵旨。”
“司徒风、司徒宇,朕命你二人追查叛党,将他们一网打尽。”
“微臣领旨。”
两人跪地领旨,几个御林军走过去押解杨矫健和李丞相。
杨矫健悲愤交加,愧疚万分,即使没有反叛之心,即使皇上查明真相能够开恩赦免了他的死罪,然而,从此他也无颜面对皇上,无颜面对众臣,无颜面对昔日的朋友。
“皇上保重,罪臣去了。”横起宝剑放到脖子上用力一抹,自刎谢罪。
“不要啊!健儿!”李丞相看着儿子喷散的满地鲜血,跪伏在地上痛哭失声,悲痛的老泪纵横,“呜呜,健儿你太傻了,为什么要自刎?你对皇上忠心耿耿,不仅不与为父同谋,还执意阻止为父,皇上不会赐死你的。都是为父野心太大,害了你害了自己,也害了全族。”
“押下去,择日凌迟处死。”轩辕睿不喜听到这个反叛的哭泣,看着杨矫健以死谢罪,他面沉似水。
御林军将士们欢呼胜利,后宫的宫女太监们纷纷从藏匿的地方走出来,唧唧喳喳议论着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切如常,只是经历一场虚惊罢了,然而,凤元宫寝宫内却充满了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