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阴气护鬼玺
慕米桃收回灵识拿上离倾绝的短匕起身沿着刚才看见的线路走去。忽然一声轰鸣,慕米桃脚下的地面塌陷下去,置身在黑气缭绕的地穴。回头看不见来处的地面。
幻境吗?视线看不见东西,慕米桃只好凭耳聆听,仿佛有水流的咝咝声响。慕米桃脑海忽然灵光一闪,方才洞外见到洞中一汪液体样的地域,是不是这里。虽然看不见,但那声音来源处绝对不会是虚空的。慕米桃攥紧匕首身子一跃倾尽全力向发声的地方刺去。
她的手臂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越缠越紧,越紧越凉。
蛇?!一念闪过。慕米桃心说不知道是啥就当它是蛇了。是蛇就有七寸。不知道七寸在哪反正刀刀剁下去就好。
被箍着的手臂使不上力气,慕米桃右手腕甩出刀用另一只手接住向上一挑——刺啦——一排虚气溅到脸上。被箍着的手臂顿时松快了。眼前的黑气渐渐更浓。浓到慕米桃看不见锋利闪亮的刀锋。除了感知什么视力在此都是无用的。那蛇身呢?没有踪影甚至没听见没感应到它掉落的响动。
联想到喷射脸上的那股虚气。或者这蛇只是团虚拟的气体。她只听说过五气化形,形遇克而破。还从来没遇见过真事儿的。
蓦地黑暗中一双莹绿碧色的眼睛盯着她。
黑猫!!!
这就是洞外灵识感知到的情景。
“你是谁?”
“谁——谁——谁——”一句话换回无尽的回音。
看来黑猫是不准备和我对话,或者不会对话。慕米桃头脑飞转着怎么下手。匕首还在左手。她用右手向黑猫的眼前触碰忽然针扎样疼痛在肩膀手臂间扩散。
金气生铁?既然刚才那蛇是虚气难保这猫不是虚气拟化而成。
那蛇应该是木气幻化而成所以匕首得以克破。这猫若金气幻化用匕首去刺只会增加自己的痛感。
以土克金。慕米桃将刀掖在腰带。腾的一脚踢起股尘土迅速扬向猫眼。那猫嗷的嚎叫一声张牙舞爪扑来,眼里晶莹的光真的沉暗不少。慕米桃边躲避边一鼓作气以脚做刀腾起无数尘土运足内功抽向黑猫的猫眼。
渐渐黑气消散。地穴里渐渐清明。原来就是个土坑。在土坑中间赫然一枚古旧的铜牌刻着古怪恐怖的脸谱。
鬼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玺?慕米桃用匕首的尖将铜牌儿翻愣个个儿捡起来。不料鬼玺在碰触到慕米桃的皮肤的一瞬间便化作一股气吸附进她的手臂在白希的小臂内侧凝结宛如少女的守宫砂。
这什么情况?慕米桃再度蒙圈了。蛇没了。人还有救吗?
跳出土坑急急回到离倾绝身边。
离倾绝周身已经褪去青紫,坐了起来,勾魂的桃花眼复又闪烁着华彩:“娘子,为夫牵连你了。”
“你?自个儿竟好了?”慕米桃惊异的摸摸他额头,肚子,胳膊腿。和进洞前无异。
第九十章 相忘于湖
离倾绝周身已经褪去青紫,坐了起来,勾魂的桃花眼复又闪烁着华彩:“娘子,为夫牵连你了。”
“你?自个儿竟好了?”慕米桃惊异的摸摸他额头,肚子,胳膊腿。和进洞前无异。
离倾绝耸耸肩握住她的尖尖玉指:“很是怪异忽然身上冒出黑气然后——就没事了。”
慕米桃点点头明白了。原来那果子也是虚气幻化的。离倾绝是种了那毒气。而黑猫是毒气的根源。
这洞里还有什么是真的什么是五气虚凝而成?
应该是上古高人做法封闭的藏鬼玺的洞穴。
“娘子,我想多了,这里不是度蜜月的旅游圣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离倾绝也感到不妙拉着她钻出洞外,发力将石壁推合拢。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远处阵阵猛兽的吼叫。慕米桃和离倾绝不敢走远就在岩壁的石崖凸起处依偎着过了*。这*离倾绝根本没睡脱了衣衫全盖在了她身上紧紧护着她。
太阳射在脸上时,慕米桃睁开眼,草色青绿,黄花正浓。离倾绝*溺的眼神移过来。一瞬间她有点恍惚这桃花眼似曾相识像极了某个人。而那个人正在受着奇耻大辱惊天的冤枉。
“娘子,吃肉。”见她醒了,离倾绝在她身上耍赖缠着不愿起身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肌肤上逗弄着。
慕米桃白楞一眼看不上他这纨绔无赖样。跳到平地。
“离倾绝,你占姐姐我便宜的时间到此截止,从此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相忘于江湖。就此别过。”
慕米桃话音落地人已经腾跃出几丈远。离倾绝找的草药还真是有效力的。胳膊基本痊愈。想必他的腿也没问题了。
心里惦记着土匪和瑛姑,也惦记着无面。步伐加快不几日便回到京城。
先到碧玄馆。土匪和瑛姑已经回来了。瑛姑见到慕米桃有点回避。慕米桃一直故意无视瑛姑倒是土匪对瑛姑照顾有加,自慕米桃和离倾绝掉进山崖后二人又相依为命般的回到京城。他们倒更像一对儿了。
众人见到慕米桃安然归来万分欣喜:“老大,我们去崖底找了一天*都没找到你和离亲王啊。”土匪抓耳挠腮紧怕担个护主不利的名声。
“大哥了解。”慕米桃心说你哪里找得到我们在石头缝里藏着呢。
东来顺急忙汇报,这几天凌侧妃把门槛都要踢破了。他和土豪支吾着说馆主去云游了。
“大哥,你再不回来,侧妃娘娘非把这房子拆咯不可。”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听院子里张扬的落轿的声音。凌碧儿粉晶华服走进来:“哎呀,神算你可回来了。”看见慕米桃就眉开眼笑拉手。
“咳,男女授受不亲,娘娘。”慕米桃提醒道。
“哦,对。”凌碧儿收回手。男女角色经常转换,真考验人的智力。
“神算何处游山玩水去了。诶哟,这怎么还挂咯彩回来。”凌碧儿猛然瞥见慕米桃裹着绷带的腿。
“受伤还带传染的?珏王爷前日回来也是带着伤。”
第九十一章 治好翰林府小姐的顽疾
“神算何处游山玩水去了。诶哟,这怎么还挂咯彩回来。”凌碧儿猛然瞥见慕米桃裹着绷带的腿。
“受伤还带传染的?珏王爷前日回来也是带着伤。”
凌碧儿说着无心。慕米桃心下了然,果然少师安然也是去了岳华山,也是碰到了黑衣人。
岳华山一行,无面没见到。惨象却见到了。真是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古语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三扇门名气太响到底树大招风了,到底是谁要抹黑三扇门?谁出的招数真阴。
这下三扇门在江湖地位成了魔教人人喊打。无面在江湖也该难以立足。慕米桃不是担心三扇门,她担心娘亲。
只是一路上不论是去还是回都没见到小三儿。慕米桃担心小三儿不会是光荣了?
“诶,大神算,别回味发呆了。我告诉你啊,你可是名震朝野了。”
凌碧儿说话就喜欢夸张卖关子。慕米桃翻翻白眼:“侧妃娘娘过奖了。桃米就一个小算卦的,怎能担当起什么大名。”
“前天宫里的表姐找我打牌,大家都在谈论懿贵妃的妹妹自从请碧玄馆到府中看风水将仓库重新搬来个位置后,在府中再也不头痛了。你真是神算。没想到现今皇恩正*的明贵妃也挺着肚子去了。明贵妃如今怀着身孕,对神算很是好奇。本宫正好来东街买胭脂顺便看看大神算回来没。”
明贵妃。我肯定不会接见她。慕米桃看凌碧儿一脸天真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她当心明贵妃。若是提醒必将破坏了凌碧儿和少师安然的感情。宁拆一座面不拆一座婚,忍了忍还是算了吧。反正古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没有这个还有那个。
慕米桃咽咽口水转移话题正好借此给小徒们上一课:“懿贵妃妹妹头疼的事,是当时一个管家忽然来找我,说他们家小姐活泼好动一直很健康,近两年来时常头疼,有时候竟然院子里看着花就能晕倒。本馆主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并不打听他们的背景,只记得是翰林府。不过在本馆主看见那小姐是府中最小的女儿。并且观察了小姐绣楼的方位和附近的地理后就明白了其中原因了。于是想办法趋利避害解决了这件事。咳——其实也没什么。八卦方位无非就是离南、坎北、兑西、震东、乾西北、坤西南、艮东北、巽东南。这些方位对应在六亲中兑表示最小的女儿,当时懿贵妃的娘家府邸在闺房西边正好是塌陷杂乱的仓库,仓库里难免有尖锐杂物自然影响健康。搬走后再将西角修复完整便是。”
几个徒儿拿笔刷刷记着。凌碧儿双手托腮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慕米桃——简直迷死这个表妹了。
忽然心思一动:少师安然一直没和她同房,是不是也是珏王府荣华苑风水不好?肯定是!确定肯定以及——也许是吧。天知道,无数个夜晚凌碧儿寂寞空虚冷加上抓狂的都要疯掉了。所以白天她才二乎乎的疯玩,总要在人前显摆自己嫁进王府很自在很幸福啊。
凌碧儿决定不能再顾及女儿间的羞耻,必须向表妹坦白自己嫁人这么久还可耻的是块完璧。
主意已定,凌碧儿温婉贤淑的乖乖在一旁等慕米桃闭馆,叫辆车拉着她就去了醉红楼说悄悄话。
下了轿子慕米桃一看是那次设局的地方:“嫂夫人怎么又是这儿,不换换?”
“额,告诉你一个秘密,这醉红楼是我二哥开的,嘿嘿嘿。不要我掏银子。”
第九十三章 馊主意露陷了
随着小蜻蜓的尖叫少师安然身着青缎子长袍黑发未束披在肩颈怒气冲冲的进来。这样散发姿态的少师安然更是俊美。他还泛红的眸子盯着慕米桃像要把她吃了。
慕米桃刚刚沐浴完穿着丝质睡袍正要睡了被少师安然这一脚踹门吓的手握住cuang头枕下的匕首:“珏王爷怕是喝醉走错门了吧。”
少师安然也不废话,长臂一伸搂过慕米桃的肩膀将她按在墙上:“被人强很爽是吗,你喜欢这滋味本王给你。”俯下头就来堵住慕米桃的嘴。身上优雅的茶叶味道闯进慕米桃的鼻端。
慕米桃使劲咬住嘴唇不让他进入。这什么情况?难道凌碧儿给他用了药自己临阵退缩了?看少师安然不像被毒所困的样子,难道事情败露——凌碧儿把我卖了?
慌乱间,慕米桃手中短匕直抵在少师安然颈间:“王爷再要无礼别怪表妹不客气了。”
少师安然终究还是很理智的人顿了顿松开慕米桃单手挑起她的下颌:“给本王下药,你忘了解药在谁手里?本王倒是忘记提醒你,你的情毒也应该发作。”
“表妹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慕米桃借着装傻充愣脑子飞快转着怎么摆脱少师安然。
“不知道本王说什么?却会安排本王做什么!”少师安然手里捏着一个小玉瓶,正是安心医馆的证据。
露陷了。凌碧儿你猪脑子啊,这点事都办不好。
反正也是知道了慕米桃干脆豁出去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扭身挣开少师安然的手:“就是我做的,我的主意。那又怎么样,我不过是伸张正义想让你迷途知返。让凌碧儿将你从歧途上拉回来。放着家里貌美如花多才多艺爱你爱到死去活来(心说这句夸张了点)的妃子不理不睬非要去宫里和一个淫娃荡妇不清不楚。你就知道她对你是专一的吗?你就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进宫和皇上好的吗?上次雨中送信本姑娘就是看见了你那心上人和别人的活春宫,就是给你戴绿帽子了。
凭什么你还把她当个宝,把真正的宝贝当破烂。你——”慕米桃还没说完就看见少师安然的脸都青了。手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额角渗出汗珠。
在慕米桃的想象中原本以为少师安然会暴跳如雷发雷霆之怒给她一顿霹雳拳脚,没想到这位王爷如此脆弱。这点真相就受不了了。这什么情况?
慕米桃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竟然是冰凉的:“王爷?你没事吧?”
少师安然缓了一会直起身脸色如冰:“敢和本王如此说话你胆子够大。你可知道这番话会丢了你的小命。”
“知道,但是表妹我为你不值啊!表妹不忍心王爷深陷感情的泥沼更不忍王爷和嫂夫人感情因此隔阂。所以才舍身取义大义凛然不得不说不得不做。”此时必须打慷慨激昂的示弱牌了。
少师安然足足看了慕米桃一刻钟:“这些话本王不想第二个人知道。别忘了,解药还在我这。”说完关上房门消失在黑夜里。
弟九十四章 紫禁城里明矾告状
少师安然足足看了慕米桃一刻钟:“这些话本王不想第二个人知道。别忘了,解药还在我这。”说完关上房门消失在黑夜里。
‘呼——’看他走了,慕米桃重重关上门硬邦邦倒在软榻上:凌碧儿啊凌碧儿,你还真是猪一样的队友。猪!猪!猪!再也不和你玩耍了。每次和你搭档都是我倒霉出事的时候。你是老天派来来克我的吗。你!
解药。少师安然那句解药也是令慕米桃很不舒服:受控的感觉真不好。这个月再复发的话我怎么办?提前要解药去?腹黑的少师安然必定会又找出一件事叫我办。这样无限恶性循环下去,不是被他吃定了?这岂是我慕米桃的本色?
大瑞国紫禁城里宫阁威仪繁华锦簇。离皇上寝殿最近的储秀宫里明贵妃吃着拨好冰去好皮的水果姿容慵懒半倚在贵妃榻上玉手轻轻的抚着肚皮。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宝,她坐拥这大瑞江山最好的筹码。
明矾坐在侧坐嘟着嘴食指绕着帕子一圈又一圈儿。
“矾儿,本宫和你说了多少回,本宫近日盛*正隆夜夜伴驾,白日困乏的不得了,怀的又是第一胎必须好好养。你三番五次的闹着要见本宫为哪样啊?”
明矾从一边的椅子上起身坐到明贵妃身边小手帮她抚摸着肚子:“姐姐争气,一下子就怀上龙种了。我这个亲姨娘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啊。可是姐姐现在一心就想着自己的皇上,龙种,也不想想我这个亲妹妹没了姐姐的照料多么孤单。根本就不管妹妹的委屈。妹妹近日可是受了老多屈辱。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连命都搭上了?”明贵妃对这个同母同父的妹妹可是很上心的。精明的她知道大家族复杂内斗,只有自己的血脉嫡亲才能站在自己这边互相帮衬。
“和姐姐说说看,谁敢欺负我们明家三小姐。”
明矾哭天抹泪声泪俱下的把那天将军府游湖,凌碧儿带来个珏王府的表妹慕米桃怎么挑衅她怎么把她扔水里了,怎么又在她昏迷时摸她胸,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给明贵妃说个清清楚楚。
明心听见珏王府表妹这几个字,心头一惊。脑袋嗡一声大了好几圈。手指紧紧捏着榻边的玉如意克制着自己澎湃的情绪。
“你确定珏王的表妹叫慕米桃?”
“确定。姐姐,她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
明心咬牙:那天雇佣牛二杀她,她没死?命还挺硬?还回了珏王府?少师安然并没有和她说这事。此女不除,寝食难安。
明矾见明贵妃变了脸色气的都从贵妃榻上直起身。还以为是自己讲述的事激怒了姐姐,非常幸福。仗势欺人的感觉真好。
“矾儿,姐姐知道了。也累了,你先找几个宫女陪着去园子里玩一会儿。”
“嗯,姐姐也不要为妹妹的事太过生气,养好龙子要紧。”
第九十五章 圆房不是人遭的罪
“嗯,姐姐也不要为妹妹的事太过生气,养好龙子要紧。”
过了几日,慕米桃惦记着凌碧儿那猪队友。下药露陷了她性格又抢上刁蛮,会不会被少师安然修理。很奇怪,凌碧儿接连几天都没来叨扰。
“小蜻蜓,我从馆里带的西域纱巾你给荣华苑的香娘娘送去。”
“是。”小蜻蜓从梳妆台上拿起包装精致的纱巾。不久又苦着脸原样拿回来:“表小姐,荣华苑门口换了值守说是侧妃娘娘禁足了,奴婢进不去。”
哎呦喂。果然:“那罗秀呢?你去找罗秀,令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慕米桃贴着小蜻蜓的耳朵说了悄悄秘籍。小蜻蜓乐颠颠去了。
一顿饭的功夫,罗秀眼睛湿湿的进来:“见过表小姐。表小姐有何吩咐?”
“先说你家娘娘怎么?禁足?”
说到这罗秀的眼泪就要划出来了。本来她是娘娘贴身陪嫁的丫头原指望娘娘嫁进王府和王爷圆了房得了*。再过一年半载的把她也收了。再生个一儿半女立稳里地位,这也是做贴身丫鬟的最好出路。谁曾想王爷迟迟不和娘娘圆房也就罢了。还和娘娘闹绷了。
擦把眼泪开始絮叨:“回表小姐的话。那日难得的王爷和娘娘在荣华苑吃饭。忽然满面通红撒酒疯似的把娘娘拉进房里就——奴婢正高兴着呢他们能那个——没想到王爷爽了后给了娘娘一巴掌还勒令娘娘不得迈出荣华苑一步。娘娘哭了一整晚,眼睛都哭成水蜜桃了。”
吓!够刺激啊。慕米桃脑补了下那香艳艳的画面。这样说房毕竟是圆了也算小小成功。
少师安然也是奇葩,睡自己老婆天经地义,爽完还动手?切!
不过,慕米桃心情美丽无比:哈哈哈,少师安然你也有尝到被迫发情的一天。哈哈哈哈。
“来,罗秀,脱下你的衣裙,换上本姑娘的。”
“表小姐?干啥?”罗秀沉浸在悲伤里还不能自拔。
“去安慰你家娘娘啊,这种时候没个闺蜜在场能行吗。”
“哦,好好。奴婢明白了。”罗秀明白了慕米桃的用意急忙和慕米桃换了衣衫发饰。
凌碧儿闺房凌乱,靠在榻上两眼无神瞅着墙角发呆。好像那夜的薄衾一点没收拾。仿佛那一场暴力凶残又刺激勾魂的春宫刚刚结束。室内还带着香艳糜情。
“咳,恭喜嫂夫人,贺喜嫂夫人。”
噌愣子一声把凌碧儿吓一跳回过头半晌认出是换了罗秀衣裳的慕米桃。蹭的就跳下榻来拉住慕米桃的袖子:“原来和男人做那事的滋味是活受罪。简直不是人遭的罪。那些狗屁文章瞎编的把男女风月说的那么好?老娘再也不信了。”
慕米桃忍不住扑哧大笑。这凌碧儿太可爱了。估计少师安然也没好好对待她。唉,这就是得到柔体没得到灵魂的意思吗。
安抚的拍拍她后背扶着她坐下看见她的脸还残留着淡淡的五个指印。
“这?”慕米桃询问的眼光。
第九十六章 凌西岳的神秘婚事
安抚的拍拍她后背扶着她坐下看见她的脸还残留着红红的五个指印。
“这?”慕米桃询问的眼光。
“他怪我做手脚打了人家然后还残暴的——的呜呜呜呜。”凌碧儿委屈的又呜呜哭起来。
额——属于又爱又恨?慕米桃脑补当时火热的激情。
“嫂夫人你该高兴才是。什么叫有一就有二,俗话说男人就是猫,女人就是鱼。从此后珏王爷食髓知味懂得你的好,只怕要欲罢不能夜夜找你*。你就真正是这珏王府的主子了。争气的话再怀个一男半女,小日子简直是美好的不要不要的。”
“哦?表妹好像很懂啊。你还没嫁人呢好吧。”凌碧儿抬起头擦把泪呆萌的望着慕米桃。
“额——我勤奋看书学习懂的多好伐。”慕米桃被责问的哑口无言心说这确实是不该是自己这身份说的话。
都怪那迷乱之夜的混蛋把自己带坏了。更怪那离倾绝花萝卜把自己进一步引诱坏了。心中老是浮现那些支离破碎的影子。话说,*到底是谁啊!!!
“对了。表妹。你来的正好。我二哥的事还想请教你呢。”凌碧儿从果盘里捡了个大苹果一口咬下去。
这就算多云转晴了?
“啥事说吧。”慕米桃也挑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二哥从小就是父亲在塞外戍边时生下长大的。现在忽然回来,他是一百个不愿意不习惯不适应。”凌碧儿又啃了一大口苹果。
“不适应就会边关去呗。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
“哪里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凌碧儿瞪她一眼:一看你就不是搞政治的。帝王心海底针,伴君如伴虎,功高盖主。这些你听说过没。”
“哦。哦哦。明白,我造了。”慕米桃一点就透的人这下她懂了:“这就是他目前的麻烦事?”
“这只能叫做想做做不了的怀才不遇。并不是他的麻烦,二哥这阵子忧心的是父亲做主给他定了一门亲,但是二哥似乎并不满意一拖再拖。终日里喜欢往山上跑,据他的小厮说二哥到了山上还不让他跟着。”
“额,媒妁之言包办婚姻,二公子野性惯了可能不喜欢吧。”
“可是小厮说二哥一到了山上便脸上喜气洋洋的。但是回到府里就烦闷的不得了。”凌碧儿托腮纳闷:“难道山上有什么异事让这个就知道边关战场的哥哥开心解闷?”
凌碧儿联想到凌西岳眉间的青气。
“既然如此不放心,你我尾随去看看不就得了。”
“话虽如此,可是二哥武艺高强,我们尾随着说不定会被他发现,再说我怎么出去呢?哎呀,怎么办?”凌碧儿咬完了苹果咬指头发愁。
“这还不简单,听我的吧。”慕米桃早有计策在胸。
春夏之交的郊外桃树林正是景致最有风韵的时候。枝上正盛的和地面零落的粉红花瓣把这林子点缀的如仙境一般。
在桃树林中有一座小草房,房子不大却厚实传来阵阵嬉笑之声。
第九十七章 人妖殊途
在桃树林中有一座小草房,房子不大却厚实传来阵阵嬉笑之声。黄昏,房中说笑的两个人牵手出来。一个身高近丈鼻直口方,一个修长柔美杏眼桃腮。
“公子俊佳人俏,很般配嘛。”
“别说风凉话了。”山坡居高临下上一老一少衣衫褴褛的樵夫偷眼看着嘁嘁喳喳议论。
“公子,数日来屡次相帮扶,桃儿感激在心。唯有对天祈福公子能觅得如意伴侣,不枉公子是好人。这一缕青丝就当小女子陪在公子身边。”
那女子温柔的送别,莺声燕语却不乏凄楚。
凌西岳摘下桃姑娘发上的落花,握住桃姑娘的手:“桃妹妹说哪里话来。你我有缘相遇相知,定当珍惜。西岳不是注重门第势力之徒,现今一颗心都在姑娘身上。无意再觅他人。”
怎么也叫桃?我这名在古代还很抢手。胡子拉碴的慕米桃摸摸胡子。
一边小樵夫凌碧儿茅塞顿开:“原来有私情,没想到二哥这木杵子还会私定终身呐。”
“闭嘴,别影响人家甜蜜。”
那桃姑娘又楚楚可怜的说:“桃花门第贫寒,料定是怎么也进不去公子的将军府的。桃花还是迁居别处,不让公子烦心。”
“不,桃妹妹。你已经与我以身相许怎么能如此委屈自己。本公子又岂是薄情之人。桃妹妹且等我几日,西岳定不负妹妹情谊。”
凌西岳紧紧拥抱住桃花姑娘,从腰间取下悬挂的玉石佩件儿:“桃妹妹且先收了我这祖传的玉佩留作看不见时的想念,待西岳回府就与父亲商量推了之前的亲事迎娶桃妹妹。”那种难舍难分好像一松手就生离死别般的架势感动的凌碧儿眼泪八叉的:“真感人。”
再想到了少师安然对自己的凉薄:“唉,问世间情为何物,为什么人家就生死相许。”
擦把眼泪:“表妹,我决定了。”
“你决定啥?”老樵夫瞥了她一眼。
“我决定帮着二哥劝说父亲,应了这门亲事。不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吗,我们老祖宗也是穷人。只要二哥和她两情相悦感情好就好了。”
凌西岳和桃花姑娘有*望有*终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桃花姑娘倚在门前有点凄楚的看着凌西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桃花丛后。依旧倚门望着。
“姑娘,你不是要搬走吗,我劝你还是趁着花期过了趁早搬家,免得害人误己。”忽然桃花姑娘面前钻出来个砍柴的,一语双关的冷声道。
桃姑娘吓了一跳,自己太过专注,连林子里进了外人都不知道。蹙眉看着慕米桃扮的老樵夫:“老伯你是何意?”
“我说的还不清楚吗?使君有妇,姑娘还是迁走别处,对大家都好。若是有缘,姑娘就修好这世,来生再续。”
凌碧儿扮的小樵夫一拉慕米桃的衣袖,心说:你干啥呀,我都愿意,我二哥也愿意,你做的什么主啊。
第九十八章 桃树精发威(上架通知)
凌碧儿扮的小樵夫一拉慕米桃的衣袖,心说:你干啥呀,我都愿意,我二哥也愿意,你做的什么主啊。
桃花姑娘听了慕米桃这番话却愣了一会,眼睛里射出精光瞬间走进房内关门。凌碧儿急忙推门跟进,这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凌碧儿拉走慕米桃:“你呀,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座婚你不知道啊?这姑娘对二哥痴心一片我看行。”
慕米桃斜楞她一眼:“能不捣乱吗,你。”真是个猪队友。
说罢眼睛巡视着桃林的方位在巽位。
草地上盘膝坐下,手放丹田,瞑目闭气。脑海里的一股灵识渐渐由体内汇拢成一股灵气游出天灵穴。
草房子里,桃花姑娘靠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方白玉剑婆娑流泪。
这就方才是凌公子与她的信物。
那日她到河边戏水被水里的草妖缠上非要娶了做压寨夫人,危在旦夕之时恰好被因心事烦闷出来游山玩水的凌西岳所救,利剑斩断缠住桃花姑娘的水草。将桃花姑娘带上岸来。
凌西岳一表人才英气逼人怎不叫人动心。
桃花姑娘娇柔抚媚弱不禁风怎不叫人怜爱。
二人一见钟情从此经常约会于桃林卿卿我我已然难舍难分。
慕米桃的灵识化作薄薄的人形立在桃花姑娘身边:“人妖殊途,姑娘不会不知。”
桃花姑娘没想到那门外的人能化作灵识进来还揭穿了她的身份。我躲都躲了,你还跟进来,简直欺人太甚。竖起柳眉:“你一会是砍柴的老朽一会又是妙龄的女子?想必你才是妖。”
慕米桃看这桃花姑娘恼羞成怒,叹了口气:“这份情谊姑娘留在心间还是个美丽的念想,若是要开花结果,岂是凌公子那凡体所能承受的?近日我看凌公子眉间的青气越来越重。况且姑娘百年的修行也会因此有天谴。”
呵呵,凡夫俗子自作聪明,这些难道用你说吗。桃花姑娘看出慕米桃的灵识渐渐减弱,料想她功力不深,兀自瞪着慕米桃沉默不语。
草地上,凌碧儿只见慕米桃老僧入定般闭目屏气也知趣的不敢打扰,忽然一条绿色小蛇蜿蜒爬来就要伸头向慕米桃而去。五月蛇是最毒的。凌碧儿瞬间慌乱拉起慕米桃就跑:“有蛇啊。”
慕米桃的身体被凌碧儿在外面这一拉扯,元神移位出体的灵识没有及时回去。被困在草房。
桃花姑娘轻俏的笑了一下:小小凡人,一条幻化的蛇就吓成这样,还非要和我作对。”
慕米桃的灵识因为没有元神的支撑单薄的缩成一团移动的灵气。
桃花姑娘靠近这团灵气:“我早就听说凡人的六根灵气是最适合修炼的小妖滋补的。何况是你这种天赋慧根的灵气。你不是操心我和凌公子人妖殊途吗,也许吃了你这团灵识,我的修为大增之后对凌公子就没有害了呢。”
“姑娘并不是恶根,为什么非要执迷不悟呢。就算吃了我的灵识,你也是一株桃树妖,也难与那凌公子安度百年,何况姑娘的修为还不到千年,这中间几道天劫。你不怕私害凡人增加你的罪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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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明天文文就要上架了。几经修改读宝们一直不离不弃,飞叶深表感谢。上架后飞叶必以更精彩的故事更勤奋的加更来回报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先来段上架小剧场:
桃花姑娘:“就这么写呗,上架干啥呀。”
飞叶:“我怕女主被你吃了没有证明人。”
离倾绝:“吃?有好吃的啊,在哪?”
少师安然:“绝少,那不是给你吃的?本王还惦记着呢。”
慕米桃(抓狂的):“不带这么玩儿的,本姑娘的*到底被谁吃了——说说说——
神秘人捂住慕米桃的嘴:“走,咱俩回家说去,过阵子就能生娃了。”
桃花姑娘:“。。。。。。”
飞叶:“我滚去写娃。。。。。。”
第九十九章 小三儿带来坏消息
“姑娘并不是恶根,为什么非要执迷不悟呢。就算吃了我的灵识,你也是一株桃树妖,也难与那凌公子安度百年,何况姑娘的修为还不到千年,这中间几道天劫。你不怕私害凡人增加你的罪孽吗。”
外面草坡上凌碧儿一见慕米桃被自己好心好意的一拽后反而昏厥过去,吓的手脚发抖,浑身冷汗:“表妹?表妹?啥意思?别吓我啊,快醒醒啊。”
表妹再瘦也不是弱不禁风的体态,比自己又高又壮。也抬不动啊。这怎么整?
凌碧儿拽了拽草房的门,紧紧闭着。心下一横;“表妹你先忍忍,我马上去喊人。”
慕米桃倒在草地上面无表情紧闭着眼,意识模糊。
人的三魂六魄少了之后变会神智涣散思维不清,甚至痴傻。一缕意识还知道唤回灵识,怎奈元神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蓦地一只手臂却开始冒气。那团朱红的气体先是在她手臂悬浮结团,然后像袅袅炊烟升腾‘嗖’地窜进草房。
只见一道刺眼的红光打在桃花姑娘身上。桃花姑娘没及防备一个跟头坐在地上紧接着身上伸出弯曲遒劲的枝条将那红光缠住。红光再次发出刺眼的光亮发出电流般的力道整个草房突然掀开,桃花姑娘的枝条向被电击过一般焦糊的萎缩消失。
红光裹夹着那团白气状的灵识缥缈的回到慕米桃体内。
有了灵识的慕米桃清明的睁开眼起身。只见一株粗壮的黑漆寥光凋零枝叶的桃木瘫在不远处的草皮上。
慕米桃抚摸下手臂上的‘守宫砂’:“鬼玺?想不到你还能护主。”
“等下。”
慕米桃刚转身,那株焦黑的桃木忽然声息微弱的唤住她:“你我无仇无怨,你因何用上古神器打伤我?”
“桃树妖,你都要吃我的灵识来,还说无仇无怨。”慕米桃走近桃树敲击树干,闻见一股焦糊的味道。
“唉。我只是吓唬你而已。我是百年小妖刚幻出人形,真吃了灵识还容易被反噬呢。我与你只是要强斗气罢了。”
“没害人因何与那凌公子谈儿女情长私定终身,若不是你执迷不悟口舌强硬何来这次的劫难。”
桃树妖又叹了一口气。
“我与凌公子是真心的。桃花承蒙凌公子相救萌生了爱慕之情。凌公子英俊有情义,桃花心知不可伤害,可是动了情的心又怎能令人轻易忘怀。方才姑娘阻止我之时正是我睹物思人心绪悲伤之际故而对姑娘无礼。小妖有错。
本来我今日给了他青丝本来就是要等花期一过就迁走南方,给他留个念想。我们小妖法力不够,若是花期迁徙徒增危险,只等这几日再落次雨水便好上路。谁知姑娘竟有上古神器傍身,小妖恐怕难逃劫数。”
桃树妖声音凄楚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娇蛮强硬。
慕米桃看着她发黑的躯干不禁也是怜惜,鬼玺那一下,这树妖百年道行怕是没了。只是你这桃妖何苦吓唬我逼出我的灵力呢。
“桃花自不量力莽撞先生落得如此下场也无话可说,只想求先生一件事。”
“说罢。若不是今天,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灵力。若是能帮上你一点,也算我做一桩善事。”
焦黑的桃树干竟在树皮间泛出湿润:“小妖敢请姑娘告知凌公子真相,一是令他死了对桃花的眷念之心,二是恳请那凌公子看在我们情谊面上将我那青丝中的一缕插在我脚边,浇水七七四十九日我便可度过此劫。否则,花期一过,小妖修为全无又要挨那些山妖怪物的欺辱。姑娘若是帮我此忙,小妖心存感激。他日定当图报。”
慕米桃沉吟片刻:“有人的地方便有矛盾想必你们山鬼树妖间也是如此。今日我帮你不图你什么报答,只怜你百年修为灭了也是可惜。只是度过劫数后心绪放平不可在招惹人类,无礼他人。”
“恩,小妖还怎敢。”
慕米桃转身下山没走几步只见凌碧儿领着一群人咋咋呼呼的跑上来。为首的正是凌西岳。
“二哥就是你那桃树林草房子边上慕姑娘晕倒的。就那。”
“那?不是慕姑娘吗。碧儿你说话有个准谱没?”凌西岳瞪着已经风中凌乱的凌碧儿。
“表妹,你醒过来了?”
“恩。”慕米桃看见凌西岳在场心说他和桃花也是有缘。将他叫到一边,一五一十的说了事情原委。
凌西岳不可置信的睁圆了寰眼。踉跄几步走到焦黑的桃花桩前伸手抚摸:“桃姑娘?”那桃花桩的树皮刷地流出一汪湿润。
凌碧儿是目瞪口呆。被慕米桃拉扯下山。
“表妹,草房怎么没了,还有那姑娘你给弄什么地方去了?我二哥对着一个木头桩子说话,表妹,我还在人间吗?”凌碧儿掐了一把自己的脸蛋又掐了一把慕米桃的脸蛋。
“你命里的富贵憋屈还没过完呢怎么不在人间,你能上哪儿去。凌公子和那桃花姑娘是宿世的缘分,虐心啊。慢慢熬吧。”
“宿世?这也太玄乎了吧。”凌碧儿愣着回头看那凌公子在给木桩子小心翼翼的浇水。
慕米桃趁机摆脱了这个粘糕速度下山。经过这一番折腾,慕米桃也是累了,回到碧玄馆休息室刚要迷糊睡一会儿,只听院子里瑛姑的声音:“这位壮士你找谁?”
“嗬,我几日不在,馆里又添人手了。”
“小三儿!”慕米桃惊喜的扑棱从软榻上走下来到客厅:“瑛姑,将来人请进来。”
小三儿风尘仆仆断了一条胳膊。见到慕米桃眼泪儿含在眼圈里:“大哥,兄弟差点就去阎罗殿了。”
“小三儿,你一向机变,出行那天又是吉日,大哥料定你无事。你看这不好好的吗。”
慕米桃安慰着他,猜测应该是岳华山那场杀戮让小三儿摊上了。
小三长叹一声贴近慕米桃低声道:“你知道吗,大哥,三扇门毁了,天泽国挺复杂的。兄弟这次去可见了老多世面。”
慕米桃给小三儿倒了杯茶水:“说说。”
“事情得从武林大会说起。大哥你不是让我盯着三扇门吗?三扇门这次彻底被人黑了。岳华山武林大屠杀大哥听说了吧,兄弟就是死里逃生。但是据兄弟观察,动手的不像是三扇门的人,更像是雇佣的杀手。”
小三儿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络腮胡子全是水珠。慕米桃又给他倒了一杯:“慢点喝,怎么说”?
“因为我到的早,武林大会人员还没来时兄弟我就混进了管理处的安检人员队伍。所以我一直刻意的打听盯着三扇门的人何时进山。眼见着青城,西岳,鬼斧各大门派的弟子陆续来到,但是那晚发生杀戮时三扇门的人只来了一个安排食宿的,其余人根本就没来呢。既然没来,山下又有安保控制,那么黑衣人只有山上的人扮的,山上的人中又没有三扇门的徒众。”
“也许,三扇门会将暗杀人员安排在其他派别里呢?”慕米桃反问。
“大哥,所有被暗算的帮派都听见黑衣人说自己是三扇门的。还都留下了几个活口。咱用玻璃盖想都想得到:谁杀人还敲锣打鼓到处告诉啊。”
小三儿摸了一把额头的汗。他是一进门就奔着大哥来了,脸都没洗一把呢。
慕米桃点点头。
小三儿想的完全是她也想到过的,既然他们都能想得到,那么其他武林人士也应该想得到。
但是问题是没人出来澄清没人出来证明没人出来主持这件事。整个武林界竟然都悄无声息的达成了默契:墙倒众人推。
世事如此,树大招风被风拔,强要出头被人嫉。
“小三儿,你累了吧,先下去洗漱用饭,晚上碧玄馆兄弟们给你接风。”
“那不急,大哥,我还有消息。”
小三儿四周看看没人又低头压低声音。
“后来我觉得事情蹊跷就去了天泽国。原来这天泽国,你猜怎么着?”小三儿卖了下关子。
“怎么?”
“天泽国老皇帝有一个儿子安王,还有一个据说当年逃跑的皇后在宫外生的儿子离王。安王的母妃是老皇帝的*妃。这俩王爷儿子。老皇帝自然喜爱安王了。数次准备立安王当太子。但是离王是老大,自然朝中大臣非议的多。事情也就拖下来。
后来,老皇帝找个机会把离王派到咱们大瑞当质子,可能是想天高路远偷摸的就把太子之位安排成非安王莫属,没想到与此同时,安王又失踪了。老皇帝急出一身病啊。再后来,安王又回来了。你猜怎么,离王又失踪了。”
“什么?离王失踪了?”慕米桃好悬从罗汉榻上掉下来幸好手边就是把手。
自那日谷底与离倾绝分开是过了差不多十日,离倾绝确实没来碧玄馆骚扰,怎么就失踪了?
“三儿,你这都是从哪道听途说的。怎么断定离王就失踪了?”
小三有点得意;“大哥,我到了天泽国后啊,机缘巧合救了一位离王府的跟班叫来福。这些事都是来福告诉我的,你说能差吗。”
来福!慕米桃忽然感觉心有点慌。来福是离王心腹在王府,却说离王失踪了?
“你怎么救的来福?”
“还不就因为刚才说的,来福本来跟着离王在大瑞做质子。后来离王叫来福回府办事说自己开完武林大会就回趟离王府,结果一晃月余,来福也没见到离王的影儿。大瑞这边打听来也没有离王消息。来福着急就想自己来大瑞打听离王消息半路上就遇到歹人,正好碰上俺拔刀相助。”
“啊?”慕米桃下意识的轻呼一声。
慌慌的暗想,若说真的失踪么那就是从离倾绝和自己在山谷分手那天开始的。可是离倾绝那花萝卜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怎么会树敌?
是啊吃喝玩乐歌舞*,还真容易就被游侠们解决了。
心情忽然很不好。仿佛丢失了什么东西。按说这也是花萝卜自作自受。
“三儿,你累了一路先洗漱休息一下。先去吧。”
“哎,晚上大哥想问啥,在找三儿来。”
“恩。”
慕米桃看见燕三儿被土豪土匪拍拍打打的迎出去。心里发堵,他带来的消息竟然让慕米桃神不守舍的有点郁闷,晚上给小三儿的接风宴只草草的应付了下便回到了珏王府。躺在软榻,她都不知道自己这半天是怎么过来的。
稳了稳心神。净了手从袖笼摸出三枚铜钱,失踪时间就按离倾绝和自己分开那个时辰算吧。
那天是卯月壬戌日。
瞑目诚心低语片刻抛出一条弧线拢到手里。打开,慕米桃心口一紧,几乎把铜钱掉落地上过去。
一副卦象竟是六和变六冲。寻人不遇,能找到的几率渺茫。
那么大的大活人武功也不低,掉山崖都没死怎么可能转瞬消失?再回想岳华山,黑衣人步步紧追似乎就是奔着灭他来的。单是纨绔花一点就能在武林大会上遇到这么大仇儿?
慕米桃起身贴上面皮又回到卦馆找到正和哥几个打牌的小三儿来到内室:“三儿,明儿缓乏一日,后天你就起程去天泽的离王府。不是和来福认识吗,谋个职位在那,一是打探无面的行踪,据说无面的据点在天泽,二来也可以问问离王的消息。然后用这种密码系在鸽信发回来。”
慕米桃交给小三一份摩斯密码的排列单,仔细讲解了半宿。这种密码当年是特警必修课。
在古代相信就是被截获也破解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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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国太子府,一位俊秀的少年冰着脸。神态远比年龄老成。独坐在暗处的罗汉榻上。左右侍卫林立。
“殿下,嵩郜在外面候见。”
“带进来。”
一个年轻侍卫应声进来恭敬的跪在脚下。
“嵩郜,事情都安排妥了?”
“回太子,属下已经派人部署完备。岳华山上没露一点马脚。”
“恩。那——他呢——”少年神态淡漠眼神却凌厉的盯着嵩郜的表情。
“太子放心,属下有十层的把握保管离王——”嵩郜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呵呵。太子唇角上扬年轻的脸上绽出抹笑容。
离倾绝,该着你机关算尽败在我手里。
要不是你自以为聪明给我下了软骨撒带到大瑞;要不是你去找那个开卦馆的小子算人家大瑞皇城我还真不知道你的真面目。
母妃说的对,不吃鸡的狐狸是没有的。只是掩饰的更狡猾而已。
离倾绝。你就和你那放着皇后不当非要和老*私奔逃跑的娘一样狡猾多端不安分。纨绔花王爷你扮的挺像!但是比手段你还真是纨绔一个!
哈哈哈哈。你当质子把我掠去大瑞,没想到我却知道了你的老底儿,此乃天助我也。
“安瓷皇儿,自个儿在这抿着嘴乐什么呢?”
帘栊一挑,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走进来。
离安瓷急忙从罗汉榻上下来扶着妇人坐上贵妃椅。
“母妃,您甘禅寺上香回来了?”
“恩,今日是青芍皇后的忌日,母妃每年都去庙里祷告。愿她灵魂安宁早日超生。”
中年妇人接过宫女端来的茶点吹了吹喝下。
“娘,您就是太仁慈了。那青芍不顾宫规,野性难驯不甘寂寞,非要密会老*出宫,置父皇和皇家颜面于不顾,就是死了也是她自己放着福禄不会享。”
“皇儿,话是如此,可是母妃却也不能忘却姐妹之情不去祭拜。母妃听说皇儿最近动作不错,你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也要多笼络些大臣,到时候江山好做的稳。”
“母妃放心吧,该做的皇儿都会做好。使绊绊脚的皇儿一个也不会留。”
“恩,如此,皇儿是长大了。我去勤政殿看看你父皇。”
“恩,母妃走好。”
丽妃走后,离安瓷食指敲着桌案兀自坐了一会,忽然叫来手下:“嵩郜,大瑞京城有个碧玄馆,你派人去一趟爻一束卦,酬谢个重金。适当的时候请到天泽来为我所用。另外——”
离安瓷附耳到嵩郜耳边低低絮语几句。嵩郜挑挑眉诡异的使劲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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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玄馆最近来了一位吃官饭的顾客,是京兆伊府衙的师爷。
据说一个铁匠铺的掌柜的报案:早上发现婆娘不在榻上,找了一圈竟然在铁匠铺后墙的楼下河沿发现衣着*只穿来一件肚兜的铁匠铺老板娘趴在洗衣服踩着的石头上半拉身子浸在水里。早已经七窍流血没了气息。这后墙下面是条河,墙体又是垂直的。铁匠铺掌柜的和老板娘感情是出奇的好,半辈子没红过脸。街坊四邻都嚷嚷着是有水鬼拉人。闹的鸡犬不宁。
“这桩命案,在下和京兆伊府爷绞尽脑汁儿。也找不到元凶。奇就奇在门是关着的窗户周围也丝毫无损。不知道凶手是怎么进去杀人抛尸又怎么出来的。张铁匠又说他家经常神秘的就丢些杂物东西。百姓就更议论纷纷说是水里有东西作祟。弄到人心惶惶。还是京兆伊府的逸公子说碧玄馆许是能助一臂之力。在下便过来叨扰。”
师爷说完身后跟进来的裴天逸摇着折扇点点头。
他也是听凌碧儿把碧玄馆吹的神乎其神便推荐师爷过来算算。
慕米桃本来为着娘亲的事担心,加上离倾绝又失踪竟让她有点郁闷,近几日只让徒儿们接些丢鸡偷狗的小卦。
但是后面跟进来的逸公子彬彬有礼的恳请她算算。她心知逸公子为自己消得人憔悴又不忍心不给面子。
冲裴天逸拱拱手:“既然逸公子瞧得起在下,本馆主就自不量力去铁匠铺看看。”喊了东来顺跟着和师爷一起去了铁匠铺。
铁匠铺就在东街街面后头的巷子里。门面宽大,一看就曾生意兴隆。只是出了这种命案以后铁匠铺子忽地就冷清了。
张铁匠独自坐在八仙桌前喝酒,被烟火熏的火红的脸灰突突的布满胡茬。见京兆伊的师爷进来,扑通跪地上:“官府大老爷,我那娘子命苦啊,您可一定要抓住凶手让娘子在九泉下瞑目。”
师爷点点头。铁匠兀自站起身,无神的眼睛扫过慕米桃。
其实慕米桃早已眼神凌厉的将他全身扫了个遍,这铁匠身着细布常服,额平,颌方,鼻梁不高鼻头却红大,所谓:山根年寿略低平,准上丰大称兰廷,若全狮形真富贵,一生财帛无虚盈。看面相是个重义有财之人。
可是他的婆娘怎么会半夜门窗无损的情况下死在铁匠铺楼下的河里?若是铁匠所为不应该是把行凶后的死者公然放在河边展览。
即使不掐算单凭慕米桃在现代学的犯罪心里学也会排出铁匠的嫌疑。
“张师傅你发现婆娘死时的年月日时报一下。”
铁匠抬起干涩无华的眼睛:“甲午月 癸卯日寅时,直到邻居王叔公喊我我才知道。”
慕米桃又问了张铁匠的生辰便告辞回了碧玄馆。人命关天,慕米桃将各种时辰写上铺开纸细细演算。
“大哥,小弟认识那张铁匠。”东来顺给慕米桃端上茶水说。
“他为人如何?”
“是我们家老房子没卖时隔几个门的邻居,他们夫妻感情是好。老板娘温柔娴淑操持家里家外的没有不夸的。”
慕米桃耳朵听着东来顺的话点点头手中也已经演算出来了。
“东来顺,拿着我的名帖派人去把逸公子请来。”
夜里,上玄月的光若有若无从敞开一扇的窗户照进来。趁着张铁匠在楼下借酒浇愁。慕米桃和裴天逸二人翻窗上楼躲在张铁匠寝室的壁橱后面。
三更时分,张铁匠歪斜沉重的脚步声走进寝室,干坐来一会儿:“娘子,娘子,你怎么就先我而去了。”
念叨几声扑腾倒在榻上瘫软如泥,片刻就响起呼噜声。
三更过后房间里更暗了。好在慕米桃和裴天逸视力都异于常人。壁橱后呆久了不免有点闷热。裴天逸将壁橱的门悄悄开大点,瞬间拉拉慕米桃的袖子。两个人往壁橱外看去,都愣住了。
只见张铁匠从榻上起身坐了片刻在榻上摸了摸。然后操起榻边的一把凳子走到壁橱边。
难道被他发现了?慕米桃下意识的往壁橱里靠靠挨到裴天逸的肩下,裴天逸用力握握她的肩,意思是没事。
张铁匠走到橱柜门这停住,往里张望下然后把椅子举过头顶走到后窗将椅子高高举起扔出窗户。忽然又转身回到榻上扑腾倒下呼噜起来。那把椅子掉在后面河里发出噗一声回响。
张铁匠*睡到天亮。一连几日,慕米桃派东来顺和裴天逸一起半夜躲在张铁匠的寝室。果然有几天张铁匠都是半夜忽然起来从榻边摸索个东西就走到后窗扔进河里。
这时,师爷也来到碧玄馆,先是给慕米桃恭敬的抱个拳:“先生神算。在下听了先生的建议派人调查的记录出来了。张铁匠去年确实在*有个相好的姑娘叫翠娥。后来张铁匠忽然再也不去那玉春楼了,邪乎的是那个姑娘也从此在玉春楼失踪。*还以为是和张铁匠私奔被*了,找过他几次又苦于没有证据。反正是个不入流没什么模样的姑娘,*也没为此太费心。”
“师爷,我倒是知道这叫翠娥的姑娘去了哪里,烦请派人在后院的河里打捞,总不会让师爷失望。”
三日后果然在河里捞出了翠娥的尸体,除了那身衣服还能被*子认出来外,其他的早就泡得没个形态了。
师爷指挥衙门差役将张铁匠收监。
这件事在京城里传的风声云起的,说书的将它加工改造每日在茶楼当段子讲。
凌碧儿赶忙又啪啪的跑到碧玄馆缠上:“表妹,给我说说你怎么断的案。”
“别闹,没看这门口排着长队等着算的吗。”慕米桃用指头戳她一脑门。
“我用一个重大消息换还不行吗?哎,关于朝廷的事,大瑞和天泽的事。”
凌碧儿眨眨眼。她知道这表妹对女人间的小事不感兴趣就对这天下大事上心。
果然,慕米桃推开手里的纸:“你先说说,我看能不能成交。”
“你先说,我先问的嘛。”凌碧儿噘嘴耍赖。
“赖皮,好,和你说那个案子啊,我算出张铁匠的八字在去年犯了桃花煞。此主里面必有一女。另外我和裴公子安排了人一直在张铁匠的寝室监视他晚上的情况,结果,这张铁匠梦游,数次把榻边上的东西往后窗的河里扔。这下你懂了吧。”
“没懂?梦游和桃花煞和他婆娘有啥关系。”
“梦游重复一个动作,这个动作必定是他曾经做过在他记忆里留下深刻阴影的事情。去年他和玉春楼的姑娘交好,那姑娘失踪了。然后他梦游扔东西,然后他婆娘死了。你脑袋想想。”
凌碧儿双手在头顶画圈:“想想啊,哦。我懂了。张铁匠去年杀了玉春楼的姑娘,心中害怕所以梦游时总是重复那动作,然后一不小心把他婆娘扔下去了?”
“孺子可教也,明儿个也来碧玄馆做学徒吧。”
“可是梦游为啥非要重复那个动作呢?”凌碧儿深锁黛眉百思不解的样子。
“那个梦游呢就是人在睡眠时,大脑皮质的细胞都处于抑制状态之中。倘若这时有一组或几组支配运动的神经细胞仍然处于兴奋状态,就会产生梦游。梦游行动的范围往往是梦游者平时最熟悉的环境。倘若大脑里有深深令他焦虑、恐惧和紧张的情景,他就会经常反复做这种动作。不过那个老板娘死的确实冤枉。两人感情好也是确实。据师爷说实在是那张铁匠一时玩乐,被那青lou女子缠上,不得已——你看,一人玩火三人俱焚。”
“细胞?皮质?是啥?表妹,你说的话都奇奇怪怪的,不过我有点懂来。和你说我的情报啊,告诉你啊,天泽在大瑞的质子王爷那个离王不是离开大瑞了吗,大瑞自然也撤回了在天泽的质子。天泽国老皇帝很不愿意。说离王是在大瑞做质子时失踪的,要大瑞交出离王。大瑞也不吃这套啊,现在两国成陈兵边境,局势紧张。怎样,有价值吧,这可是昨晚最新消息我在我爹门口听见的。”
又是涉及到离倾绝,慕米桃就像从夏天一下子跌到北风烟雪。
他并不是她的菜。她也不爱他甚至还很讨厌他。可是为什么听见他失踪不测的消息还是浑身不得劲呢。
慕米桃稳了稳心神,忽然院中嘈杂。意外的,上次见过的皇宫里的公公乘着小轿来到碧玄馆:“碧玄馆桃米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桃米神算名扬京城,断案有功特请入皇宫面圣。”
慕米桃急忙叩头接旨,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树大招风吧,轮到自己了。
紫禁城韬光殿金碧辉煌。这里是皇上的书房。不知道皇上单独在书房召见她是几个意思。韬光殿门口竟然有裴天逸候着。一身御林军黑红相间的左统领披挂。腰刀在夕阳余晖下泛着金光。
慕米桃对他点点头随宣旨的公公步进大殿,老实儿的跪下。现代的国家领袖在阅兵式上她倒是见过,古代的皇帝,还是第一次见。
“草民桃米拜见吾皇万岁。”
“下面可是碧玄馆的神算?”威严粗哑的声音。
慕米桃诺诺的回答:“皇上圣明,正是草民。”
“抬起头来,朕恕你无罪。”
慕米桃抬起头,这一抬不要紧瞬间心头一紧。上面龙椅上的中年大叔青须方面细眼隆鼻——正是第一次在侍郎府偷窥见到的男主角。
那明心竟然是和皇上*。 这边还扯着少师安然。胃口真大不怕消化*。
但见这皇上的眉宇间浮着疲弱之气。印堂晦暗。纵欲过度,后宫的美女多了果然不好。
这皇上既然守着三千后宫佳丽还能雨夜*,可见也是不精尽不罢休的主儿。
“咳,神算端详朕良久,可有什么进言?”瑞皇露出一抹淡笑。
“皇上恕罪,草民未敢算天颜。”
“但说无妨。朕听说你京兆伊府的悬案都能算出来。真是我大瑞的人才。”
“皇上过奖了,草民那次也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赶上点了。”
“哦?瞎猫撞上死耗子?”瑞皇眼里利芒一闪。
“朕今日宣旨神算来宫也是瞎猫要撞死老鼠吗?”语气上扬,听不出是戏是怒。
还不是个好说话的皇上,当官的都爱听恭维,夸几句吧。
慕米桃赶紧低头:“皇上恕草民愚昧无知不是深浅,如此庄重场合说出民间俗语自是素日散漫无礼说顺嘴了还请皇上恕罪。皇上治国有方爱民如子,功威光灿如日月,滔滔如江水。草民只敢仰视无半点他心。”
“恩。”瑞皇嘴角动了动:“算你会说话。朕也想请神算算一卦,如何?”
不愿意。此话只敢腹诽。慕米桃干笑两声;“皇上器重,草民无上荣光。只是草民薄技只可糊弄乡人混口饭吃,只怕没有本事算出万皇上的要求,敢问皇上要算啥?”
“算——江——山!”
瑞皇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几个字。
慕米桃霎时出了一脑门子冷汗。最怕就是这个。
“皇上明见,草民技薄愚钝,凭一片嘴两片舌混口饭吃,对于皇上所说,草民实在无能为力。请皇上恕罪。”
沉默。半晌,瑞皇走下龙椅,绕到慕米桃身边:“自朕记事以来,风水八卦算的如此准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朕幼年时的大瑞的国师,慕安。一个就是你。莫非你笑话朕鱼目和珍珠不分?”瑞皇喝道。
慕安。养父。慕米桃想到养父为他们皇家卖命泄露天机弄的凄凉下场。果然皇家是最无情的。用你时你是臣,不用时,你是砧板肉。心里冷笑。
“皇上折煞草民。草民初出茅庐,怎能和当年驰誉三国大陆的幕前辈相提并论。桃米出身贫寒,唯爱看些术书混口饭吃而已。”
瑞皇站在慕米桃身侧眸光冷冷盯视她片刻回到龙椅:“来人,将神算暂住云水阁,清清脑子,待他会算请为止。”
“皇上开恩。”没等慕米桃发声忽然门口传来长躯跪地的声音和那人的求情。
清亮的中音。慕米桃听出是裴天逸。
“裴爱卿何意?你是要为这抗旨不尊的桃米求情?”
“皇上明见,臣非为他求情,只是陈述鄙见,桃米他确实不是很会算。将他和先才国师相提并论臣以为是抬举他了。”
“何出此言?”瑞皇盯着裴天逸。这是他比较信任的侍卫之一。竟然为他说话。八字眉不悦的挑动几下。
“皇上容禀,也是京兆伊府的案子破了后,臣的同僚凌统领以为他神算,时逢凌统领的*物走失,请他爻卦。谁知事情结果和这桃米说的南辕北辙。凌统领痛失*物,发誓要踏平碧玄馆。”
“是何*物?”
“是,臣说了请皇上莫笑,是,凌统领在外面养的——爱妾。”裴天逸擦擦脑门汗,结结巴巴说。
“哈哈哈,是吗?凌西岳在外有爱妾?朕还以为这块木头不食人家烟火只会舞弄刀枪。”
“皇上说的是。之前臣也这样以为。谁知被他逆袭了。”裴天逸呵呵呵赔笑。
“既然裴爱卿如此说法,暂且等朕调查清楚再说。将桃米,带去云水阁。”
瑞皇以不容反驳的口气转身拂袖由太监搀着从龙椅后面绕进屏风后的内室。
书房的地面只剩下慕米桃和裴天逸。
“万岁爷都走了,你们还跪个什么劲儿的。走吧,桃子,随咱家去云水阁逛逛吧。”忽地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
裴天逸起身声音冷漠道:“还不起来随陆公公到云水阁思过。”
慕米桃揉着跪得生疼的腿站起来,跟在陆公公身后神不守舍的走着。
云水阁?这是把我软禁还是打入天牢?据现代著名文献卫视电视剧记载,皇上可是动不动就将人关进天牢的。树大招风。唉。干这行,迟早有这么一天。
走出韬光殿。在林荫小路上,慕米桃悄悄问身后的裴天逸:“裴公子,云水阁名字很雅哎,是什么风景区?”
裴天逸当头一声:“还不快走,看什么花草。磨蹭!”
好吧,你说我看什么花草。慕米桃低头跟着陆公公走到皇宫后山偏僻的一处河边,登上木头踏板弯弯绕绕的来到搭在水中的一处房子。
云水阁,上有云下有水还名副其实。
一进房子,慕米桃就傻眼了。房子分内外两室,外室宽大从上到下布置了层层的绳索,绳索上挂着一排排风干的舌头。在风里轻荡。
有长有短有宽有窄有红有黑。有的略长些还卷曲着。空气里似乎都有着血腥味。
啊!这不*吗,谁这爱好?她回头瞅瞅裴天逸。裴天逸面无表情。
“皇上说了,这些舌头就是不说实话欺瞒万岁爷的臣子的下场。好了,咱家带路的任务完成。你只管在这了里反省吧。”
陆公公扭头迫不及待的走出云水阁生怕房子里的舌头瞬间复活咬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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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神算断疑案,既能惹祸也能认娘
陆公公扭头迫不及待的走出云水阁生怕房子里的舌头瞬间复活咬他似的。
裴天逸佯作严肃的安排几句也转身要走,经过慕米桃身边时凑近慕米桃低声说道:“云水阁里到处机关,神算在此千万莫要乱摸乱动,神算暂且委屈几日,在下一定想办法保神算平安。”
“那就拜托裴公子费心了,这里确实不是旅游散心的好地方。”
不但不适合散心,还很恐怖的说。
本来以为外室挂满舌头干内室会好点,谁知等慕米桃走进内室,发现全是一捆一捆的竹册子。翻开几册密密麻麻的小字,看样子是记载割舌之人的昭昭罪状的。
忽然少师通三个字映入眼帘。
少师通和少师安然啥关系?风光的珏王府竟然也有过割舌之罪。真是伴君如伴虎。
大瑞的皇帝们一代代的癖好非比寻常,养父在这没有好下场也就不奇怪了。好歹保全住了舌头还算万幸。
晚上,云水阁里的舌头在外面被湖面上的风吹得玲珑叮咚的响,就像在说话一样。阴森恐怖的令慕米桃不敢入睡:“那个,舌头们你们冤有头债有主,小点声聊天,别吓唬我行吗。我胆小。”
翻来覆去的在榻上烙饼望房梁。忽然一道黑影嗖地凭窗而入。步态轻盈的立在房中。
来人摘下面罩烛光映出面罩下的面孔:少师安然!
“珏王?深夜造访,不会是来救本馆主出去的吗?”慕米桃戏虐的问。
少师安然淡定扬起嘴角:“云水阁已经很久没从水底下浮上来。自当今皇上继位以来十年,你是第一个进来的。看来你和云水阁有缘。料想这些册子你已经看过一些,本王就是来拿走其中一本的。”
“珏王说的可是少师通的。王爷是他何人?”
一向温润的珏王脸色愠怒“你过问的太多了。既然你看过,将那本拿来,免得本王浪费时间找。”
“好,那就再来做个交易。实话说,少师通的册子我第一眼看就知道和王爷有关,所以已经藏起来,我帮你拿出册子,你帮我出云水阁如何?”
少师安然狠狠盯着慕米桃:“奇怪的女人,很喜欢和本王做交易?”
少师安然一把扯过慕米桃按到自己胸前,暴怒的脸贴上她的脸,彼此的气息隐隐可闻。
他复杂的眸光盯着她。慕米桃的深衣被他揪吧松散,露出白嫩温润的香肩。忽地肩上一抹花痕映入少晒安然眼帘。
他看她的眼光立时错愕失落:*花蛊。
*花蛊乃苗疆秘药向来只有传说没见过真迹。据说它破解一切情毒,唯有下蛊之人却会被它所惑一生一世晴欲都被这*花蛊吸引,对他人再不会有半点念想。
盯着那花看了良久,那个种蛊的人是谁?既然种蛊就应该是得到了她的*。少师安然眸光暗淡,内心仿佛极度纠结挣扎。伸手抚了抚那花瓣。忽然抬起她手臂,撩起袖子玉臂在那守宫砂的位置赫然还是一点朱红。
“好,成交。”
三日后,慕米桃走出云水阁,将真的记载少师通的册子交给少师安然。
碧玄馆也非常识趣的减少徒众,收敛门面低调低调。
这一日还是来了个慕名而来的妇人,进门见到慕米桃磕头就拜:“神算先生快救救奴家吧。奴家近日遇见一怪事,简直要发疯了。”
“起来喝点茶慢慢说吧。”
慕米桃扶起她,细看她面容确实眉宇发青有惊吓之气。
“那什么,我就说三天前开始啊,本来我眼神就挺好的,虽是挺好也只是比一般人看的清凉点。可是三天前我在铺子里忙的时候一抬头忽然看见我家相公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人穿找打扮可不是我们镇子上的人。我就奇怪。对了。我家是开杂货铺子的,卖个针头线脑五金百货啥的。”妇人似乎很急,一时间想把说的都说出来有点语无伦次。
慕米桃启唇笑笑:“慢慢说不急。”
“恩。是是。”那妇人喝了一口水,语气缓和了下:“本来我相公负责进货送货平日都不在铺子里,那天是刚送货回来,我以为是他带来的什么客户虽然奇怪也就没问。但是我成天在镇子上卖货见的人多,相公后面那人就是有点不一样。等我忙完手头的事问相公为什么不带客人进屋里喝茶时,相公一头雾水说他根本没带什么人回来。可是门窗也没开,那人突兀的出现又突兀的就没了。”
妇人说到这脸上还留着惊惧的表情。慕米桃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今早上我又看见了。”妇人边说边用手捂住脸身体有点哆嗦。
“瑛姑,给客人茶里加点安神的龙须菖蒲。”瑛姑自从恋上土匪之后便常住碧玄馆。没事听个卦,图个乐和土匪跑个腿啥的。简直乐不思蜀。
妇人喝了几大口安神茶,缓了一会:“今早五更天,我和相公七个大早,我烧饭,相公要出门上货,就在相公吃完早点背着包袱要走出大门的时候了我又看见那天的人影紧紧跟在相公身后,我心惊肉跳感觉不好大喊一声‘相公别走,我脚崴了,快帮我擦药酒。’
相公磨磨唧唧不情愿的走回屋里给我找药酒擦脚埋怨我不会做事竟添麻烦。就在这时忽然听见隔壁家的栓子妈哭天抢地的一声哀嚎。我和相公急忙出门看怎么回事,原来就在我家门口和他家门口的地上躺着栓子爹,人事不省口吐白沫已经——过去了。”妇人说到这身子发抖:“然后我看见刚才那人影一闪带着栓子爹的影儿一溜烟就没了。我害怕可是也不敢说啊。连我那相公都没敢告诉。”
夫人说完好似摆脱重负一般,虚汗淋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把你的八字给我看看。”
妇人报上生辰:乙丑年丁卯月,丁丑日葵未时。
“你家铺子带我去看看。”慕米桃这时已经起身。
“好好,不远。就市郊的镇子。”碧玄馆的马车带着她俩和卖呆的瑛姑七拐八拐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妇人说的杂货铺子。瑛姑全然是爱玩儿的天性不顾妇人的焦急兀自掀帘张望:“这京城的人啊,不是太胖就是太瘦,哪像我们那嘎达的匀溜儿。怪事儿出的也多。不过,要说怪事儿,我们那边也不缺。”
呃!妇人斜楞她两眼,一口气没喘匀。这孩子咋这不懂事呢。
这是一个丁字路口。妇人所在铺子和隔壁栓子家所在铺子正是路转向的箭头地带。
慕米桃看了一会儿写下一道符给她:“多买点冥币十五晚上子时前找个十字路口烧了。”
“啊?就这么简单?神算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心善之人,是不是经常在祭祀之时给游魂野鬼烧纸?”
“嗯呐。神算真是神算。”妇人鸡啄米般使劲点头。
“所以因为你经常给孤魂野鬼烧纸感动了阴魂,你命带阴气,借你阴阳眼看见那冥界的拘役,使你相公躲过一劫。不过,阴阳两界毕竟联系不好。所以本馆主给了你一道符将符带身上。并且令你多少冥币敬鬼神而远之。还有你和隔壁所居之地为冲地,风水上也不容易聚财。最好搬走为好。”
“哦哦,神算正是神算。奴家不知道怎样谢你才好。”妇人千恩万谢。送走慕米桃。
“既然不知道怎样谢才好,那就真金白银多谢点。”
忽然身后有人说话。
妇人吓得一哆嗦怎么又出来个人。哆哆嗦嗦回头见是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公子。
“嵩公子你什么时候从天泽回来的。说的有道理但是奴家家资微薄仅供糊口,所以给神算的卦资虽然不丰,但是奴家谨记心里,迟早回报答的。”
“呵呵,迟早。世事无常。就像你家相公无意中避过一劫,隔壁家男人无意中遭此劫难。施恩当报及时报,才是道理。”青年公子悠闲的摇着折扇说道。
“那依嵩公子的意思?”妇人战战兢兢疑惑的问。
“依本公子的意思你应该等在碧玄馆门口,待神算闭馆回家时及时把我给你家的银票给神算送去。方才心安理得不欠人情。”
妇人蒙楞了一会儿:“你欠我家的货款?相公此时刚出门上货,奴家不知道货款金额,公子还是等相公回来再说吧。”
“哈哈哈哈,还没听说还上门的钱不要的。这是收据,我还你钱你签下单子银钱两清岂不简单。”
“哦哦。”妇人接过单子:“五百两银子?”惊出了眼珠:“公子一定找错人家了。我们小门小户最多结账时是几十两怎么可能是五百两雪花银。”
青年公子摇摇头莞尔一笑:“你确实不贪财是个好人。实不相瞒,你这个铺面做生意不好,但是做仓库存点东西倒是可以。本公子经手买卖向来是两国贸易,正好从天泽点了一批香料,正愁没地方存货。既然神算说了此处不宜经商,老板娘不如将此地卖我存下银票自己去神算的碧玄馆做事一来可以报恩二来也可学点神算的手艺。听说神算也收徒的。”
学点神算的手艺这话点醒了妇人:“恩,冯公子所言有道理。”
慕米桃从妇人的镇上回来,天色已晚便就闭馆,忽然窗边翅膀震颤之声。打开窗一个黑色小鸽子脚趾绑着一团东西落在她手里。
“灰灰,看看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展开纸条,小三儿的慕斯密码用的还挺顺手,慕米桃逐个点线的破译:“江湖由岳华掌门带头追杀无面,失踪。离王府守门。”
无面也失踪,那娘亲——
真的是晚风拂柳柳絮长,柳絮不及思绪长。
慕米桃从妇人的镇上回来,天色已晚便就闭馆,忽然窗边翅膀震颤之声。打开窗一个黑色小鸽子脚趾绑着一团东西落在她手里。
“灰灰,看看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展开纸条,小三儿的慕斯密码用的还挺顺手,慕米桃逐个点线的破译:“江湖由岳华掌门带头追杀无面,失踪。离王府守门。”
无面也失踪,那娘亲——
真的是晚风拂柳柳絮长,柳絮不及思绪长。
这天,瑛姑拿着一个柳条筐蹦蹦跳跳进来:“神算哥哥,你看我编的花篮好看不,我准备送给你的。”
“送我?”慕米桃接过花篮:“为什么不送你土匪哥哥?”
瑛姑红了脸嘟起嘴:“别忘了比武招亲,中招的可是神算哥哥你。”
“哦,还惦记我呢,哈哈,可别。土匪挺好的,长的精神,对你也好,而且毕竟——”
咳,毕竟是男儿身。你找我,可真就毁了。
“毕竟还能天天看见神算哥哥,对不对。”瑛姑听见慕米桃停顿抢过话头,仿佛天天看见神算就很开心。
慕米桃只好苦笑:“对了瑛姑,你前几天说的你们那边也有怪事是什么事?”
“哦,我们那边啊,是个很大的镇子,挨着天泽,鱼龙混杂,要不我们庄怎么说比武输的就得做家丁呢。安全很重要。我们那镇子特产最出名的是卤水豆腐,绿豆皮。本来是有几家豆腐坊的,可是忽然*之间全没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劳任怨的。平地冒出来一家豆制品有限公司。这种名字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说怪不怪?什么叫有限公司?公司是啥?”
瑛姑翻翻白眼:“更怪的是据说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一个老妇人。神算哥哥你说,单凭一个老妇人得有多大本事,那公司的门面可阔气了。我们都议论要么这老老妇人是妖怪,把之前那些卖豆腐的吃掉了。要么就是这老妇人有后台。后台很硬。可是还有一怪就是,尽管生意好的不得了。可他们家每天做出的豆腐就那么多,半天就卖没了。你说多怪,还有怕钱多咬手的?”
没等瑛姑说完慕米桃已经按耐不住翻滚的波浪般的思绪:“你说的真的?叫豆制品有限公司?就这名?”
“前面还有几个字呢:好滋味。”瑛姑咧开嘴得意自己还有这样好故事令神算哥哥认真听。
有限公司,好滋味这种现代名字只可能是自己当初对养母畅想未来时说的。难道说真的是娘亲?
克制!克制!慕米桃强烈的按耐住激动不已恨不得飞到瑛姑她家那嘎达的心情:“瑛姑,你说的怪事挺有意思,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恩。半年前吧。”
半年前正是自己来到珏王府,被无面盯上的时候,难道是娘亲?惊喜来的太过突然,慕米桃都不敢相信了。思谋来一会儿。
“瑛姑,你在京城半月了不想家?你爹娘肯定惦记你呢。”
“神算哥哥,我不想走。你是嫌弃瑛姑碍事想赶我走么?”
瑛姑嘟起嘴晃脑袋。
“我是想你在我这,我就有责任告诉你家人。要不这样吧,我送你回家,正好也看看你说的怪事,什么叫有限公司。你和你爹娘禀告一声,若是还想回来就在跟我回来。若是想和土匪把亲事办了,我亲自为你们主持拜堂怎么样?”
“那我想想。”瑛姑仰着头眼珠子乱转。“好,我同意了。不过路上我要和神算哥哥坐一起。”
“呵呵,这个可以有。”慕米桃揪揪她那粉红的孩子脸。唉,才十五岁的女娃天真可爱,古代人成亲真早。
慕米桃当天晚上就安排好碧玄馆的事情。次日黎明天刚蒙蒙亮就和瑛姑土匪上路。本来从京城到岳华山下瑛姑家的镇子正常行走要五天,慕米桃寻娘亲心切,昼夜奔驰每到驿站便换马,不到三天便到了瑛姑家的沙城镇。
上次急急赶路逃婚慕米桃没来得及细细看这西南小镇,如今心情不同看每处都在找豆腐店。
“瑛姑,离你说的好滋味豆制品有限公司还有多远?”
“过这片市街,一转弯就是了。”瑛姑也兴奋的不得了,其实她早就想娘亲了。
“瑛姑土匪,前面中心就是你家张府,你们先回府,我去好滋味那里看看,稍后就去府里找你们。”
瑛姑和土匪看慕米桃心不在焉,语气坚定知道馆主一向言出必行,只好在府门前先下马车。
”老朱,快点。"四匹马翻蹄亮掌跑到直吐白气慕米桃还嫌不快催促着老朱。
拐过热闹的市集果然见前面一座高大的府邸,石狮子把门的门楼,门楣上横着一副红底儿黑字的铜扁:好滋味。
铜门紧闭着。慕米桃扣住门环敲几下。探出一个汉子的脑袋:“今天的货已经卖完了,客商等明早发货吧。”
“我找这家的老夫人。”慕米桃沉声说。
门房把脑袋多探出来点:“我们老夫人从来不见客的,一看你就是外乡人不了解情况。
“把这张纸拿给你们老夫人看,老夫人一定会亲自出来迎接。”
慕米桃咬破手指将自己名字写在白手帕上,递给守门的。
“痴心妄想,一个手帕,老夫人就会见你了?嗤。”
守门的不情愿的接过去,传来西里塔拉往院子里走的脚步声。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大铜门哗啦敞开,满头珠翠,衣饰华丽的一位老妇人在几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下从门里进的院子里出来。
娘亲不但没有午夜梦回里的憔悴相反珠圆玉润比原来精神多了。
老妇人远远看见慕米桃停下脚步,神色失望:“红螺,请小公子进来说话。”
慕米桃忍住笑走进好滋味大门里。随着老夫人进到客厅。
“你们先下去吧。”老夫人吩咐左右,“小公子这几个字,怎么解释?”
慕米桃握住老夫人的手:“娘亲认识本来的女儿就看不出扮了妆的女儿吗?”
“女儿?”老夫人手一抖,茶碗摔倒地上。颤颤巍巍站起来仔细看慕米桃的眉目,半天摇摇头。
慕米桃笑了。揭下面皮,老夫人登时涕泪横流一把搂住慕米桃:“儿啊,娘亲可把你好等的。”
“娘亲,你这几年去了哪里?”
“桃儿,还是你被离王府拉去选妃的第二天突然来了个黑衣蒙面的侠士,说带老身去寻你。结果将老身安置一处不认识的宫殿,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说是正在寻你。半年前那侠士忽然说寻到你了向娘亲要了颈子上带着的贴身玉坠,说和你相认的。还给娘亲开了这家豆腐店。我就说按你曾经和娘说过的名字起,你一听见就知道娘亲在这了。”
“娘,那位侠士后来来过么?”慕米桃已经断定娘亲所说的侠士就是无面。
老夫人摇摇头:“已经有一个月没看见了。”儿啊,你说也怪,那侠士老是蒙着个面具,娘亲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唯有那对露出来的桃花眼是很俊气的。
娘,因为他就是无面啊。看来就是失踪了。慕米桃按按太阳穴。不管怎样娘亲找到了,自己也了了一桩心事。真心觉得娘亲在这沙城镇呆的也挺好。自己在京城得罪了大瑞国的老大,不知道啥时候还被收拾,不如来和娘亲一起继续卖豆腐。
“娘,等桃儿把京城的事结吧结吧也到这里来陪娘一起开豆腐店。”
“娘就盼着这一天呢,那桃儿就赶紧把京城的事情处理了,回来和娘好好过日子。”老夫人抓着慕米桃的手笑出了核桃纹儿。
慕米桃本想这*就不睡了,和娘亲聊到天亮,再赶回京城处理碧玄馆的事。
最主要又一次月圆之夜即将来临,珏王府小树林的黑猫是不是守护虎符一直困扰着慕米桃。
不料天刚擦黑,土匪就灰头土脸神情沮丧的跑来找慕米桃。
“咋了?让人给煮了?”慕米桃戏虐的问道。
“老大,兄弟无家可归被张府撵出来了。”
土匪和瑛姑的亲事没有那么以为的那么好办的,张员外作为一方庄主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女婿若是那天比武的小生还好,武艺高超人也英俊。
留在庄上即能承载了家业,也能改良后代样貌。毕竟瑛姑不是多漂亮的女孩子,这就急需寻一位高颜值高智商帅哥。
熟料,在女儿追亲走了半个月之后忽然换成了艺不出众,貌不惊人的土匪,还是个相馆的小跟班。张员外岂能把宝贝疙瘩一般的女儿嫁给他。
慕米桃叹口气:“姻缘天定,月老那牵着线呢。你也别急。我与这老夫人是旧识,聊得投机,明日我回京城办事,你正好在这陪陪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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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国太子府,离安瓷捏着嵩郜送来的鸽子信。桃花满眼,喜气满腮。
真的没想到,那开卦馆就本太子一命的小公子竟然是女子。单不说她会算卦,日后能帮我坐稳江山,就论想那番样貌若是女人肯定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
“甄娘,更衣,本太子去看看父皇。”
“是,殿下。甄儿马上就来侍候殿下。”宫女甄娘羞答答应到。所有皇子一到有了成人,都会被安排几个娇美的宫女做人道方面的训练。离安瓷年已十八,侧妃也迎娶了两个,只是正妃迟迟没有人选。
甄娘便是时常能恭迎太子雨露的宫娥之一。自然比一般的宫女面子大,吃的香。
给离安瓷梳了个清爽的扎结,端正的插上南洋进贡的上等的玳瑁头簪。掐金边儿蟠龙对的绣袍。离安瓷步履生风仪态尊贵。确实是人中龙凤,资质上乘。
天泽国的建成帝埋头苦脸闹心的在勤政殿批奏折,一看离安瓷进来,笑出一脸褶子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世间大凡爱自己孩子的父母都这副德行。何况建成帝觉得自己那个流落民间的皇子离情绝虽是曾经皇后所出实在是不成器,花花太岁,皇朝的希望还得放在丽妃所生的安儿身上。
“皇儿,今日怎么想起来看父皇了?”他这儿子确实经常找不到影儿。
“父皇操劳国家大事,儿臣在宫外寻了些补药,孝敬父皇。”说罢,身边跟来的太监将一精致锦盒交给了御前公公。
离安瓷在皇上身边坐下来顺手给老皇帝按着摩:“父皇身体不好还是这样勤政,真是儿臣的楷模。”
“恩,皇儿以后万不可因嬉废政。”老皇帝边说边掏出一本折子递给离安瓷:“这个你说说看。”
离安瓷打开奏折,正是边关武将报的天泽与大瑞边界紧张互相对峙的折子。
离安瓷沉思一会儿:“父皇,以皇儿来看,我天泽国力强势,大瑞素来知道,此次借王兄失踪一事挑衅也是为了在边界土地争执问题上得到主动。如今既然效果已经差不多达到,不如来个完美收官。”
“哦?皇儿的意思,何为完美收官?”
“父皇曾要求大瑞进献一位公主和亲,只是母妃反对,此事便搁置下来,不如这次让大瑞给天泽献上一位太子妃。一来旧事重提树树我们天朝的威风,二来也可试探大瑞对我天泽是否顺从。父皇觉得呢?”
建成皇帝嘴角憋曰着弯了弯。心说朕上次要大瑞进献公主,你娘亲百般阻挠,又是寻死又是上吊的不愿意。多少年了后宫独*让朕见不到新鲜的小鲜肉。
现在皇儿你这招,你娘是肯定不会反对了。朕耳根也闹个清净。家和万事兴嘛。
“恩,皇儿的建议,待朕考虑考虑,再和你娘亲商议一二。”建成帝捋着胡子踌躇道。自己就是惧内,就是被丽妃的妖娆魅惑吃定了。世人皆知,在儿子面前也不用避讳啥了。
离安瓷会心一笑,告辞勤政殿,吩咐跟班的太监:“随本太子到母妃的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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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米桃回到京城,心早就不在这天子脚下。琢磨了一下碧玄馆的去情况,现在碧玄馆里打杂加上保镖加上护院加上家丁加上丫鬟婆子,关闭碧玄馆也是让不少人失业,京城就业情况也不理想,有这一份工,至少几十个人可以养家糊口。她想着好好合计下说辞怎么遣散众人怎么分配红包。
傍黑回到珏王府,正是阴历十五。是个晴天,月亮正圆发着淡淡的黄光。
夜上三更,慕米桃换上夜行衣来到小树林。悉悉索索的叶片声有点槮人。
星子月色透过林梢缝隙流淌进林中地面映出斑驳微弱的光。定星盘的指针颤动了一会儿,忽然停在一个方向不动。
慕米桃仔细观察定星盘上菱光镜的反射,奇怪的是上次萦绕定星盘上的那股气,没了。不见了。就像没见到那次的黑猫一样。
不对呀,慕米桃将定星盘收起再重新摆位,手指放在胸口念动紫薇诀。
“你在此处干什么?”
忽然背后一声愠怒的喝问。慕米桃大吃一惊,手指收起迅速将定星盘藏进袍袖。极快得速度做完这一些列动作没等慕米桃回身便倏忽间下坠,掉进一个密室。
四壁嵌着夜明珠照明。慕米桃按按胸口稳稳心神抬头正对上一双澄澈审视的眼睛。“珏王?你怎么在这”
“该疑问的是我吧。”
少师安然牵着她的手走到密室中间:“几次三番对我的秘密很好奇,今天本王满足你,你就好好看看。”
密室周遭除了照明的夜明珠基本没什么摆设,唯有正中放着一张桌案,上面有香烛牌位。
“供桌?”慕米桃转头看少师安然同时自语道。
“不错。”
“少师通?”待慕米桃仔细看清牌位上的字迹时更是吃惊非小。
“不错。我祖本是大瑞开国鼻祖少师燕北的直系孙儿,只因外戚干政大权旁落,远亲想要篡位便给我祖编织了一个罪名。处以:割舌,剜心之罪。还堂而皇之的写上馨竹史册,误导后人,简直慌谬至极。”
少师安然冰冷嘲笑的怒气是慕米桃从来没有见过的。
一瞬间她似乎也有点明白少师安然甘当明贵妃小三儿的用心。
“这就是你冷落碧儿,勾搭明贵妃的原因?”
“勾搭?哈哈哈哈,你用词不当。本王还不屑于去勾搭谁。是利用。互相利用而已。”
“少师安然,这样说,你知道?知道明心她?”
“真心爱过怎么会不知道心上人的变化。我不是让你进来探讨我的感情变化的。既然你那么好奇,本王满足了你的好奇,那么公平点互换,为本王找出这府中藏匿的虎符。”少师安然搂过她的身体正面相对:“前朝国师的养女,别对本王说你没有这个本事。”
大手钳紧了她的肩膀,少师安然的眸光有种魔力像电击一样直捣慕米桃的心脏。
美男计?哼!慕米桃用力挣脱开;“看来什么都逃不开珏王的慧眼。你说的虎符我并不知道,但是我曾经在这林中看见过一只体型庞大的绿眼睛的黑猫。今晚我来就是为了寻这黑猫的渊源。可惜今天黑猫不见了,黑猫所带来的那股气息也不见了。我也正为此纳闷呢。便被你带到这里。”
“黑猫?你见过?”少师安然听到黑猫这词很惊讶。这林子是他家的。他时时出入,难道他没见过?
“黑猫有什么奇怪吗?”
“关于黑猫的传闻,我只听祖母说过,它是守护上古神器的灵物。没人见到过,你说你竟然看见黑猫在这林子里?”
原来只有我能看见?也是醉了。“是啊,一月前的十六我还见过,当时还以为是王爷养的*物,今晚完全感觉不到了。”慕米桃耸耸肩打量这间密室,没有出口,一会怎么出去呢?
少师安然,负手立在牌位前,蹙眉凝神,良久板着慕米桃的肩膀:“我需要虎符为祖上伸冤,愿意帮我吗?只有你能。”他的眼眸盛满了某种凄楚壮烈。看的慕米桃垂下头去。
如果说不帮?估计连这间密室都走不出。权宜之计只能先答应着吧。
“珏王的意思怎么帮?”
“找到虎符,召唤神兽,据说神兽会带着永久时空的记忆,让神兽帮我祖还原历史,否则,我祖少师通一族将永远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那个,我只能说试试。我的功力不能和养父比。我只习得皮毛。”
“所以,本王希望你尽力。为了让你尽力,本王必须要把你变成本王的女人,据说这才能留住女人的心。”
少师安然说完蓦地将慕米桃按到扑在她刚刚为他那句话又大吃一惊的娇躯上。
“不要,堂堂第一美男难道就下作到只能用这种办法得到女人吗!”慕米桃扭动身体摆脱他俯下头亲吻的脸。
少师安然星眸冷魅唇角绽出笑意一只大手搂上慕米桃的细腰。
另一只手指尖弹上慕米桃的臂肘穴道。“桃桃,夜已过半,春宵苦短,既然你主动送怀来陪本王。本王就及时享受不枉你惦记本王一场。”
说罢,搂紧慕米桃旋身踢开墙上金砖。墙壁立即 中开。里面莹光璀璨金丝金鳞仿若仙境。
少师安然抱着踢踢打打骂骂咧咧又掐又拧的慕米桃滚在密室金丝楠木软榻上。
俯在慕米桃的身上他粗壮的腿压住她的细腿。他强壮的双臂按着她呈大字型摊开的玉手。他的健壮就像山压得她动弹不得。
那双魅眼半闭狭长的黑睫覆在半开的眸上说不出的魅惑优雅。
他的脸一点点挨下来挨下来,茶草的清味扑在在慕米桃的鼻端。温舌雨点般落在暴露于眼前的慕米桃的耳侧肩颈深深的弄舌轻舔深咬裹吸,
“少师安然快滚开——不要碰我!”
慕米桃胸腔里翻滚着暴怒,愤恨。忽然一道红气从臂上升腾罩住少师安然的周身忽而像旋风一样转着圈席卷少师安然的面门。
“啊,你——”少师安然惊惧没有说完便瘫在软榻一动不动。
慕米桃也呆住。半晌惊惧的看着自己的手臂,那股红气在击倒少晒安然后又倏地打旋儿回到守宫砂的位置,安静的泛着朱红的淡淡光泽。
难道鬼玺是在自己发怒时就会冒出来护体的?
伸手摸摸少师安然的鼻翼,还在动,没死。第二道密室的门还没关。慕米桃走到放牌位的密室中,再一次运气怒从心头起逼出鬼玺红气打开出口。
林子还是黑黝黝的不在乎谁来不在乎谁走。慕米桃拍拍衣襟走出树林冷笑:反正明天她就离开这里和娘亲卖豆腐去了。退隐江湖,闲云野鹤。管你们什么虎符不虎符的,被逼迫着当工具的滋味真不好。
这夜,慕米桃踏实的睡了一觉。困意还未消就被小蜻蜓急切的喊醒:“表小姐,表小姐圣旨来了快起来接旨去。”
“什么圣旨啊,我不是刚从宫里放出来。”慕米桃咕哝着翻了个身蒙上被。
“真的有圣旨,表小姐,求求你快起来,怠慢圣旨是死罪的。”小蜻蜓带着哭音央求着。
慕米桃最见不得喜欢的人为她哭。勉强睁开眼睛:“好好好。我这就接去。”
第一百零一章 假公主李代桃僵真神算容貌尽毁
慕米桃最见不得喜欢的人为她哭。勉强睁开眼睛:“好好好。我这就接去。”
院子里凌碧儿面容失落也巴巴的跪等在那。其余种花的,护院的,端茶烧水的已经一排人跪在陆公公脚下。
陆公公拧着眉毛瞅着慕米桃的房门运气:野丫头,竟敢怠慢咱家。要不是此番你身的身份,看咱家不在皇上面前奏你一本。
慕米桃简单梳洗下走出来按规矩塞了一块银子:“公公辛苦了。”
“诶,这还差不多。”
陆公公显然没认出来这位王府表小姐就是开卦馆的那个。清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珏王府表小姐天资俊美,秀外慧中。特钦封为无忧公主,择日送往天泽国太子府和亲。钦此。”
一院子的人除了刚刚气喘吁吁赶过来的珏王府老太太,其他人都蒙了。
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天泽国太子年少英俊做皇上的不二人选。上次说给老皇上和亲,各个府中小姐都不肯去。这次信儿都不知道就做太子正妃了。跟在老太太身后的几位姨娘,姑娘陡然间对慕米桃的转运是这个羡慕嫉妒恨啊。
“老身谢主隆恩,无忧公主出自我们珏王府是我们王府莫大的荣幸。”
老太太拖着肥胖的身躯跪地谢恩,顺便鎚了几下慕米桃眼神示意她赶紧谢恩。
“民女谢主隆恩。”慕米桃瞥见众位女眷的眼神:你们谁爱去谁去,赶紧争啊,我好不容易和娘亲团聚要过幸福生活去了,无端冒出这事儿,走什么狗屎运,倒霉劲儿的。
接完旨意,慕米桃就奉皇命随着陆公公进了宫。
“表妹,你去了,就剩下我孤孤单单在这府里。保重。”凌碧儿贴身过来红了眼圈儿。
“表小姐,蜻蜓能跟着你去吗?”小蜻蜓在听见慕米桃被封为公主嫁到天泽做太子妃的一刻欢喜胀满了心扉,后来才发现陆公公压根就没让慕米桃带她。
“公公,我能带贴身丫鬟去吗?天泽遥远这一去不知道几时回。”
陆公公断然道:“宫中礼仪其实这种粗使丫头能懂的。”
“碧儿,你是富贵金命,只管好好做你的侧妃,他日说不准恩恩爱爱就转正了。”慕米桃捏来捏她的手:“帮我好好待蜻蜓。”
慕米桃临别嘱咐般一一告别,怎么有点昭君出塞的赶脚。
马车的帷幔被呼啸而至的风吹得飘了起来。忽然被指婚嫁给天泽太子,她还处在旁观的感觉之中,人生的角色改变太快。小心脏真受不了。问题是我不想当什么正妃啊。命运又被硬生生转型,怎么破?
伴着初升的太阳,慕米桃又一次闻到了只属于紫禁城的气味。干燥而苍凉——如同正在咚咚敲起的凉水,将沉睡的后宫唤醒。
驶过了护城河的吊桥,马车长驱直入穿过东阙,穿过东建安门,临着前殿的基壁向南经过昭阳殿,韬光殿。过了东阁,永巷就闪了出来。
“咱家就送你到这儿了,该有的礼数,该懂的规矩,待会儿有姑姑来教你。也不知道你中了什么大头彩儿,当正妃哎,将来太子即位就可能是后位。宫里多是非,天泽的丽妃听说也是个厉害角色。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以后的日子你好自为之吧。”
“米桃谢谢公公提醒,他日一定不忘公公恩德。”
从永巷之内正出来了一列宫女,她们遥遥的看见公主的座驾便屈膝行礼。
从中走出来一位中年的女官,她看上去有三十出头眼中缺少几分慈蔼。相反,她的眼睛里闪着凌厉,看上去是个干练的女官。慕米桃想,她待在宫中的日子应该不短了。
“你就是从珏王府来的,慕姑娘?”她问道,带着菲薄的眼光。
慕米桃点了点头。女官又问道:“珏王府的表亲,是官家小姐吗,学过宫廷的礼仪?”
慕米桃摇摇头。
永巷中已有不少宫女在匆忙的奔走。 她们身穿统一颜色的宫装。慕米桃第一次进后宫,感觉很新鲜。
那女官带着她走进一座精致的宫殿,轻轻的关上了殿门,对慕米桃吩咐道,你随我来。
女官走到正座抿了一口茶说。先教她怎么穿宫装。
朱红色的内领,乳白色的第二重领,最外面是第三叠浅红色绣着精美牡丹花纹的衣裙。
“请公主走路要用矜持轻稳的步子,正好彰显出纤细的束腰和宽大的裙摆,娉娉婷婷,袅娜生姿。”
好专业!慕米桃联想起第一天穿警装时的情景。
“薇姑姑,明贵妃派奴婢欢儿来接无忧公主去贵妃那。”
忽然一个伶俐的小丫头闪身进来,轻盈的福了福身。
慕米桃心腾的就跳起来,明心,肯定是不安好心。不过此时慕米桃还这没有不去的借口。
薇姑姑收起其他衣裙,对慕米桃点点头:“既然明贵妃相见无忧公主,公主先去,回来唤奴婢便可。”
慕米桃又随着那欢儿走过曲曲折折的巷子回廊,来到交成殿。
这里并不是明心的寝殿。而是后宫一处废弃的冷宫。
李代桃僵怎么能在自己的房子里呢。明心靠在贵妃榻上轻笑。手里扶着凸起的肚子,再有两个月皇儿就出生了。本来她只想安心养养胎,可是明矾不省心,她也只好挺着肚子折腾折腾。
慕米桃被带到明心脚边。
“见了本宫为何不跪?”明心并未动怒反而笑呵呵的逗弄一只小狗一样的问。
“贵妃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懂礼数吗,何况现在我是皇上钦封的无忧公主,按级别,我是皇家人,你是皇家妇,还得你向我见礼吧。”
慕米桃随意拉过一张圆墩坐下。
“呵呵呵,伶牙俐齿。来给本宫看看,你到底是哪美,能让天泽国的少年太子钦点你做正妃?”天泽国太子钦点?不认识啊?
明心走下贵妃榻,临近慕米桃眼前,凝视慕米桃这张她暗中嫉妒了无数回的脸。
“呵呵,米桃也就长的有点沉鱼落雁的中人之姿,比不得贵妃一箭双雕的高颜值。不劳贵妃细看。”慕米桃一语双关说着便起身和明贵妃保持几米的距离。
明贵妃脸色绿了片刻,绽出一抹妖异的笑由欢儿搀着又慢慢坐到贵妃榻上。
“和明白人说话,果然不累。欢儿,慕姑娘这脸色白嫩,不妨切几片下来给本宫养胎药做做药引。”
声音刚落殿里四角悬空忽然垂下一张大网待慕米桃发现运气纵身躲闪时那网已经将慕米桃紧紧罩在其中。那网不知道用什么线织就,慕米桃越挣扎细线就勒得越紧。被吊起来荡离地面。完了被算计了。慕米桃只道她恶毒但没想到还这样明目张胆。
“狗改不了吃屎,果然诡计多端,不去统领妖门真是可惜。不知道你肚中的孩儿学得了多少你的阴狠。”慕米桃急急催动臂上鬼玺怒气,奇怪。竟然没有反应。
鬼玺啊鬼玺,你还挑日子出来吗?赶紧的!!!慕米桃再一次怒沉丹田。心里大喊着鬼玺护体!
“珏王爷的表妹,嘴硬能改变什么?本宫这招果然精彩,哈哈哈。本宫就在看你的笑话,你奈我何?”明贵妃拍掌哈哈哈笑着。厉声喊道:“欢儿。”
“是,娘娘。”欢儿回答的有点哆嗦但主子命令不可违抗。
‘噌’从袖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走近慕米桃:“姑娘,欢儿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说着刀尖钻进网眼在慕米桃惊惧愤怒的眼神中从脸上咔嚓咔嚓血淋淋剜下两坨肉。
血水岩浆一样喷出来,慕米桃一瞬间感到双颊发木,连疼都体会不出来了。只感到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脸流满来整个前胸。那血滴在地上转眼间就红湿湿的一片
慕米桃随即剧痛的咬破嘴唇。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就是为你发明的。明心,有本事杀了姐姐,否则你等着!”
“呦,充什么坚贞不屈啊,欢儿,本宫见她鼻子挺翘想必也是块下酒的好肉。割下来给本宫尝尝。”
欢儿割完慕米桃脸上的肉看见那血哧哧喷,手抖个不停已经吓到*湿润不敢再动弹。
“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手抖,奴婢手不听使唤。”
“没用的废物。”
明心夺下她手里的尖匕一脚将欢儿踢走:“慕姑娘,你可受住了。”话落手腕一动,慕米桃的鼻子便被割掉地上。
“哈哈哈哈,现在谁还认识你是人是鬼,珏王表妹?太子妃?哈哈哈哈想的太美了。本宫觉得这样毁了你比弄死你要好玩多了。”明心食指抹着尖匕上的血迹阴测测的眼神瞟着脑袋如血葫芦一样的慕米桃。
“毒妇!”慕米桃终于支撑不住一声凄厉的惨叫昏死过去。
“呵呵,跟我斗,保管叫你怎么死的的都不知道。”
明心懒洋洋的起身捧着肚子:“欢儿,扶本宫回储秀宫。就说这趟御花园,本宫溜达的很尽兴。 ”
“是。娘娘。”欢儿尽管已经洗了手,还沉浸在拿刀剜肉的恐怖当中。但是当着娘娘的面不能表露自己的恐怖,主子向来瞧不起没用的奴才。
欢儿陪着明心在后宫园子里又逛了半日:“娘娘,已经逛了半日您别疲乏了。”
“你懂什么,太医说了,多走走多逛逛对本宫未来的生产有帮助。”
“是。那奴婢去给娘娘摘束花来。”欢儿将明心扶到假山后坐下。
“嗯,兰花和芍药搭配着好看。”明心此刻心情特别舒畅,终于首饰掉了那个践人。
欢儿跑到离假山看不见的地方蹲下呕起来。回想那血淋淋的场面,她又老毛病犯了心慌气短起来。
明心终于折腾够了,晃晃悠悠的回到储秀宫。
“娘娘,珏王爷在储秀宫侯见。”门口一个小太监跪下禀告。
“来多久了?”明心的眼睫毛都乐。都说好事不成双,今儿还真成双了。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嗯,随本宫进来吧。”明心语气温柔。在喜欢的男人这里,她就是个温柔的小鸟。
明心走进内殿坐进帘幕后,少师安然方才走进外殿垂首而立。
“王爷做吧,本宫也知道规矩不可废,委屈王爷了。”
“不委屈。君臣之礼应该的。”少师安然淡淡的答道,依旧低着头。
“王爷想必公示繁忙,本宫好久不曾见到,王爷似乎都与本宫疏远了。”明心话里话外还是带出了幽怨的情绪。自从她被御医诊脉为有身孕之后,珏王曾经天天陪着她。可是最近月余,几乎都碰不到面。就算她派人去请,珏王也是有很多借口。这是她最委屈的地方。
“微臣此番来是想和亲的无忧公主,可在娘娘宫里?毕竟是珏王府出来的,微臣尚有几句话叮嘱。微臣听永巷的人说早上,无忧公主便被娘娘请走了。”
明心的脸色唰的惨白。原来你是为了那践人。身为一国王爷,天下第一美男,竟然关心一个捡来的表妹。谁才是你真正的表妹?谁才是你的青梅竹马?男人心真是善变。呵呵,早知道刚才就不止剜她的肉,割她的鼻子。眼珠子掏出来也不为过。
明心气的手指使劲撕扯这帕子。停了半晌,语气故意放缓。
“哎——呀,原来这样,王爷不早说呢。请无忧公主来也不是本宫的意思,是皇上说一个烂泥硬糊上来的公主,未免礼数不足丢了两国的脸面,就不搞隆重的践行了。由本宫叮嘱几句发了皇家的陪嫁已经出城很久了。”
“出城了?”少师安然有点蒙。自己再密室昏睡了多久?刚刚醒来得知此事就跑了来,还是晚了。
慕姑娘,他少师安然并不想她嫁。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米桃被腹中一阵咕咕叫弄醒了。四周黑漆漆的。本能的摸了一把奇痒难忍的脸:“脸?我的脸——呜呜呜——”她记起来是被明心个毁了容。手指下是邹成一团的一团的疙瘩已经结痂,嘴上面是平的。她也爱这张漂亮的脸。被明心毁容个彻底。
以后她就将是一个妖怪的样子,以一张妖怪的面孔示人?
无面不会再认识她。离倾绝也不会在认识她。包括与她热热闹闹了许久的碧玄馆的人。
不禁悲从中来。算命的自古都不能给自己看命盘。她不知道自己竟有此一大劫。
“呕——”胃中一片翻滚,慕米桃上气不接下气的吐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就是干呕。
想必是昏迷了几日饿过劲儿了。
清醒过来的慕米桃恨自己一时大意落进明心的魔掌。
眼下被囚禁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房间并不小,有个带月洞门的硬榻就是目前自己躺着的。榻上没有被褥,木板浸的血迹已经发黑发干。
一面墙应该是有窗户的,但明显的被层层木板定死。没留一点空隙。门紧紧关着。门口地上有个小油灯,闪着绿豆大的光亮完全不够这个空间照明的。
灯旁边摆着一小碗爬满小虫子的米饭。就是这样连狗都不吃的米饭竟勾起了慕米桃的食欲,她蹒跚的下榻端起那碗,扒拉扒拉吃了一口。
“呕——”再次翻江倒海般呕吐起来。吐到胃液都出来,略微平静点。她又爬回榻上。
气沉丹田,调集怒气。
鬼玺啊鬼玺,我一直以为你是护体的,怎么调集不来了呢?
一人和一人的猿粪,不知道冥冥中是怎么安排的,这明心就是她命中的死敌。自从遇见就是掐架,撕逼。她躲过让过。只会让她更猖狂。
她恨自己轻敌冒进,在没想到她会恶毒到如此地步。
从此,她不会再对任何人都处处大度,与人为善。有的人天生就是想害人的。
对恶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犯罪。
慕米桃赶脚自从进了仙境见过仙师后自己抗饥饿抗疲劳能力得到提高。如今虽是饥饿却还有几分体力。
她爬到被定死的窗户那,生生的掰开一个木头钉子。将那块木板掀开一道缝隙,眼睛贴上去看清了外面,似乎中午时分。荒凉的一处院子几株杂树夹杂着芍药。看那虽破败但铺砌的精美的石基台阶,应该还在紫禁城里。
料想那明心也不敢公然的将她运出去。
只是娘亲,碧玄馆一干人还在苦苦等我,唉。
整个一下午,慕米桃就趴在木板缝里向外张望。
傍黑,门口传来响动,慕米桃赶紧躺下装昏迷。
片刻,来人打开门上一个小洞,伸进一只手,拿走旧碗,又放来个新碗。待门口的脚步声消失,慕米桃起来端起饭碗扒拉了几口,然后将米饭弄蓬松抓进几个小虫子放饭里。弄成她没吃那碗饭的样子。
有点体力,掏出三枚铜钱,幸好这身衣服还没被换走。虽然脏污的已经不像那女官刚给她换上时的美妙样子。
天山遁(遁卦) 遁世救世。隐藏、遁世、暂时隐忍、防备。这卦让慕米桃有了点动力,希望。
牢中无日月,慕米桃开始在木榻底下刻竖线来记日。
熬了几天慕米桃发现一个规律,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寅时和晚上入夜前的酉时都有御林军在此巡逻。一小队十几人佩剑走过。
她幻想着哪天裴天逸来这边巡逻,他必定会救她的。忽然鼻子一酸。都没鼻子了怎么还有酸的感觉?忽然担心他不会认识她也不会相信她是她。
有朝一日出去后,看来她就是江湖上第二个无面了。为了不吓人必须得弄个精致的面罩。
奇怪的鬼玺怎么发动不出了。
毁容受辱被囚禁这样大的怒气还不算怒吗?如果连这都催动不出鬼玺,慕米桃拍着臂上的‘守宫砂’:“兄弟,朋友,亲爱的,到底是因为啥?”
这几天慕米桃寻死觅活的想吃肉。从来没这样想肉想到哭过。
每天两餐饭还是一小碗饭。
大户人家的猫狗都应该吃的比这强。
忽然有一天,门口送饭的人小声说话,慕米桃躺在榻上装晕耳朵却仔细听着:“慕姑娘,今天开始欢儿为你送饭会给姑娘放点油荤,小点心啥的。姑娘也不用多心,放心吃吧。就当欢儿对姑娘的偿还,姑娘那么好的容貌被欢儿毁了,欢儿这辈子良心不安。之前娘娘过问的紧,欢儿不敢给姑娘送好吃的。今儿开始娘娘胎位不稳去泰安殿保胎了,你这门口没有守卫,姑娘可以适当活动活动手脚。
欢儿会尽量守护姑娘的。”
随之一盘糕饼被推进来,紧接着是红烧肉,米饭和一个梨子。
慕米桃未知可否的听见脚步声再次走远。红烧肉的味道刺激的她五脏六腑翻滚鼻子虽然没了但是嗅觉还在。百爪挠心的想吃。
她忍着。按说明心做此恶毒之事又李代桃僵换了天泽太子妃,不会让更多人知道。所以说欢儿说送饭的一直是她也未尝不可信。
红烧肉啊红烧肉。我是吃呢还是吃呢还是吃呢?
经过激烈的斗争,慕米桃决定吃。就算是试探也好过挨饿。
须臾间一餐美食都被慕米桃报销,感觉从来没吃过这样美味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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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安瓷娶来慕米桃做正妃的愿望并没有得到丽妃的支持。当日她不能不答应宝贝皇儿的要求,但是答应了,不等于一定要兑现。
至于不能实现的理由,她丽妃有很多。
太子大婚,天下惊动。厅堂里锣鼓喧天,洞房里无忧公主蒙着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又是欢喜又是忧的坐在金丝楠软榻边上。从盖头下端垂看自己金线红花的绣鞋尖儿。
她清醒的知道她不是慕米桃,是明贵妃的贴身侍女知画。
自从明贵妃告知她李代桃僵的计策,知画心里就又是欢喜又是忧。喜的是名动天下的天泽国少年太子竟然就要成为她的夫婿,这是天上掉下多大的馅饼被她遇见,忧的是天上掉的馅饼毕竟是别人的千万别把冒名顶替的她砸晕了。
为了确保诡计成功,娘娘还让她修习了宫中秘术玉女玄经,让她将少年太子一举拿下,到时候就算太子知道,贪恋她的美色秘术料想也不会将她怎样。
一更天,二更天,三更天。知画激动心慌,揉碎了帕子纠结的等着。
终于离安瓷在太监的搀扶下满面春风的地带着酒意来到洞房。这个婚礼他很下功夫:整个袍服都用上等丝绸织就,绣着大红织金缠身的云龙,中间镶有金玉宝石,珠翠萦绕,更显雍容华贵。
甄娘伺候着他脱下礼服,发走太监婆子。
新房里只剩下香糜新鲜的气息。离安瓷温柔的瞅着他的馆主姐姐正矜持的搭着榻边而坐。娇俏的身形像极了他梦里的形象。
离安瓷心如撞兔。碧玄馆的救命之恩,他只是感激,但是当嵩郜飞鸽传书告知他开卦馆的馆主就是女扮男装的珏王府表小姐时,离安瓷感觉自己的感情瞬间变质。
那张清秀的面孔一整夜萦绕在自己眼前。他料想换会女装的馆主一定是倾国倾城,足够的美配着她足够神的卦。
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正妃人选。
“馆主姐姐,没想到和本宫这样见面吧。”离安瓷一撩大红的喜袍坐到知画的对面,不急着掀盖头,只痴痴的看着她回味。
那次,母妃劝说父皇将离倾绝送到大瑞国做质子。他一时大意中了离情绝的软骨散,也被暗中掠到了大瑞,幸亏他运功通脉解了一部分毒素中途跳车逃跑。流落到街头小混混手里被贩卖到人市。
当时就是碧玄馆的算卦的不救他,他的功力也恢复了七成,只是他需要一个地方疗伤再探听下离倾绝的消息。
在皇宫里,他故意歃后落单扮作宫女藏起来,没想到收获颇丰,不但遇见了离倾绝还知道了他惊天的秘密。秘密就是不能见光的,现在这位皇兄就永远的消失离。哈哈。
都是眼前的算卦姐姐带给他的好运道。
知画一听离安瓷的话琢磨,原来是这二人之前有渊源。便轻柔的嗯了一声。
凡事不明朗,说嗯最保险了。
他拉过知画的玉手放在自己胸前。那里是离安瓷砰砰跳的心脏。知画脸腾地羞红到脖颈。离安瓷顺势扯下她的盖头一张美艳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真真是面如满月,鼻如悬胆,眼似秋波潋滟,唇如丹朱赤红。
“原来馆主姐姐是长这样子的。”离安瓷挑起她的下颌,星眸凝视。食指抚弄着她纷嫩出水的脸蛋儿。
“嗯。”知画害羞的垂下眼帘又不时抬眸和离安瓷对视,小眼神就像受惊羞怯的小鹿。 “半羞半怯,欲拒还迎。好,我喜欢。”离安瓷褪去喜袍倾身压在知画的身上,轻喘一声,吻上她的唇。“今晚,本宫要了你,从此,心里只有你,可好?”
“嗯。”知画顺势躺倒软榻上,玉手搂住离安瓷的脖颈。心里又慌乱又窃喜。
都是嗯。馆主姐姐似乎不善言辞呢。离安瓷眸色似水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双腿分开身下那纷嫩嫩软绵绵的身子。腰腹一挺。
“呀——”知画娇滴滴忍不住哼了一声搂紧了离安瓷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胸前的红豆上伸出小舌头舔舐。这下子蚀骨一般快慰更刺激了离安瓷继续压下去,大手按住了她不安分挣扎的腿。
霎时间满室旖旎,芸雨相弄。门外听房的婆子们脸都羞的通红。
甄娘的脸也倏地红了,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娇吟,他们也曾有过。那时太子还是安王,还是不知如何摆弄鱼水技巧的处子。
他说,做了他的女人以后便一辈子是他的女人。他说:你真白,洁白的腿儿像莲藕一样嫩。
那一刻,她便爱上了他。
只是同人不同命,只是同样的心同样的身体被同一个男人的爱抚,一个便永远是主,一个便永远是奴。
想到此甄娘咬了咬嘴唇。很多事是她们做奴婢不敢想的。只求,何日太子再生情愫再行芸雨时能怀上个龙种此生便是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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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欢儿送的饭食都还不错。慕米桃觉得自己竟然不争气的胖了。在这样艰苦被囚禁的环境,也真是对自己无语。肚子明显凸出来,真应了老话,胖人先胖肚子。
胖肚子?忽然想到自己葵水有些时日没来。不是——怀孕了吧。这个想法惊得她一身冷汗。
自己不会诊脉,此时更不可能有郎中。慕米桃每日更加望眼欲穿的趴着窗户缝。
又过了数日,肚子明显的大了,里面竟然有跳动。隔着肚皮一会儿从这里伸出一个鼓包一会儿从那里跳弹一下肚皮。
是胎动。有娃了。从此自己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了。她把脸埋在膝上呜呜呜呜哭起来。心里柔软的神经被牵引出来,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助。做娘的喜悦被对娃的担心盖过了。
娃啊娃,你怎么来得这样不是时候?况且,娘亲还不知道你是谁的种。
穿来古代悲催一件接着一件,她还能不能好了。
现在逃出去是迫在眉睫。但是窗外巡逻侍卫迟迟不见裴天逸的身影。若是示意其他兵士恐怕必定为明贵妃所知。明心既然敢将她囚禁冷宫,想必在后宫也是有眼线有一定势力。所以她不能冒险。
胃口越来越好,慕米桃时常手心轻轻拍着肚皮,又喜又悲:“娃啊,娘亲现在连安全都不能给你保证,你怎么就胆儿大的敢来投奔娘亲呢。”那种将为人母的欣慰担忧纠结着。
干等不是办法,慕米桃终于琢磨出一条计策。晚上,欢儿来送饭时,慕米桃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欢儿,你违背那恶女人的意思给我送这么多好吃的,若是被那恶女人得知,你必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生意囔囔的,好像破皮革袋子发出的噗呲噗呲声。
慕米桃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是经过了太多心思的沉痛,这点打击已经在慕米桃的承受范围。
欢儿也吓了一跳:“慕姑娘,是你?”
“嗯。我的声音把你吓到了吧,我自己也吓着了。”
“哪里哪里,姑娘被毁了容貌已经很可怜,欢儿也不是天生就心狠的。但求送点吃食将罪孽抵消。”
“欢儿姑娘还是个善良的,我这饭食送不送也罢。已经是个残废人,在哪里都如同行尸走肉。呜呜——”慕米桃那没鼻子的囔囔哭泣声更是有点惨。
“姑娘想开点吧。万般皆是命啊。欢儿不能多呆,以后姑娘想吃点啥就和欢儿说。”
日子这样搭话过了几日,慕米桃听见欢儿脚步声忽然深深叹息:“唉——可惜了可惜了。”
“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欢儿正如自己说的不是个心狠的,虽然溜须拍马巴结主子那也是为了生存。真正动刀毁了一个就要做太子妃的人的容貌,心里还是有道坎。
“没啥,囚禁之人,自然长吁短叹的。对了我听欢儿姑娘每次说话都气短,血瘀。是不是身体不好?”
“慕姑娘听出来了。我是经常胸闷气短的,求了太医给看就是说气血虚滞。也没啥。”
“欢儿能不能让我把把脉。”
“哦,你还会看?”
欢儿将手伸进门洞。一双鲜嫩白希的小手。慕米桃将食指在她手腕处按了一会儿:“姑娘肺气受损严重,夜里久咳不愈,怎可说是没啥呢。姑娘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就算身份低微更要爱护自己。况且这病一日不根除就不能成亲行fang事。欢儿怎么可以自轻自贱不去医治。”
其实慕米桃哪会诊脉,她只是上次见欢儿时看出她口唇气色淤青,声音嘶哑,想必就是肺子不好。
欢儿没等慕米桃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没想到姑娘看的这样准。欢儿自从进宫不久,便得了这毛病。确实是半条命残喘而已,所以欢儿才极力弥补姑娘,免得将来到了地府也要多受煎熬。”
“莫慌,也许我倒是有点办法。一个药方足矣。你虽然说是为了赎罪,但是我也是半条命之人,若不是你照应恐怕早就归西了。”
“姑娘可是有药方。”不能嫁人这是欢儿心里对这病最大的恐惧。以前郎中也说过。
“我本是珏王府远亲,家父是有名的郎中遗留了一本秘书给我留待成人后悟透糊口。只是我学艺不精,那药书也没记住。但是你这个方子,我却是抄给了珏王府的凌侧妃。因为她的三姨的贴身丫鬟就是刑部尚书长房夫人的丫鬟。也有和你一样的肺病。我曾将药方托凌侧妃转交。后来听说那丫鬟吃了三个月便基本痊愈嫁给了一个胡人过的还挺幸福。”
“哦——”欢儿没说什么收起碗筷便踏踏的脚步声远去了。
慕米桃一时间心里没底。难道欢儿对自己的话不信任?沟通了这么久就是为的这个结果。
第二日晚饭时,欢儿便将一大碗小鸡炖蘑菇递进来:“欢儿想过了,想求姑娘的药方。这点菜是欢儿自己掏银钱给姑娘做的,虽然不多也是欢儿的心意。”
慕米桃肚子里的娃似乎闻到了小鸡肉的鲜味,蹦蹦地带着肚皮跳了几下差点将慕米桃晃个跟头。慕米桃揉着肚皮心说:娃儿,忍着点,看娘亲这点肉骗来的多不容易。待娘亲计划得成,带你出去天天给你吃山珍海味。
“你只需给我找张像样点的纸笺,和笔。待我写张介绍信给碧儿,就说你是我的朋友,你自管去珏王府交给凌侧妃,她便会给你药方。”。
欢儿忐忑狐疑的拿着纸笺走了。慕米桃也去忐忑狐疑的熬到天明。那封信上慕米桃用盲文做了说明。凌碧儿一看见就会明白。
天色微亮五更天,巡逻侍卫照样从院子墙外走过,透过花丛依稀还是那几个人。
欢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送来早饭晚饭梨子收走碗筷。
慕米桃有心问问她去没去珏王府又怕打草惊蛇。
第二天送的饭有点奇怪,又是先前的一小碗嗖饭。更别提水果点心。
慕米桃猜测是换人了。又没敢冒然的问。
如果换人送饭只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欢儿去见过凌碧儿,碧儿按照慕米桃的意思将欢儿扣下。只有将她扣下才能保证她性命无忧。否则一旦自己真跑了,欢儿也是死路一条。
另一个原因就是事情败露,欢儿被管事的或者明心囚禁。
这样忐忑的过了一天。晚上的巡逻队伍中有没有裴天逸便是关键。
“娃儿,你说娘亲此次有没有机会带你去看大海吃海鲜。娃儿,你给娘亲好运吧。”
慕米桃早早便将窗户上的木板缝扩大,将写好的纸条搓成球攥在手心。
远远地身着深蓝色御林军制服的巡逻队伍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一,二,三,四,五——还是十一个。从院门前的零落的芍药花丛走过去。竟然没有一个转头往这边看的。
慕米桃心陡然间冰凉。一直支撑着她的希望泡沫一般散了。抓住木板的手松离开来。想我一代神算难道被这残酷的世界遗忘了抛弃了。
娃儿,娘亲不能让你当古代版的小萝卜头,绝不!眼泪涌出眼眶淌在疙瘩瘤球的面孔上。
第一百零二章 猪脑子智斗白骨精
天泽国位于阴山山脉以南,气候分明资源富饶。
因大部分边界毗邻草原,世代都与草原骑射部落通婚,因此人都长的高大强骨骼发达。
大陆人都俗称苍狼之国。
据说当年建成帝的皇后郝擦赫氏就是草原沙漠骑射部落的一枝花。
天泽往东方向是大瑞国毗邻大海。
往西南上方向是以丘陵盆地地形为主的国家西贺王朝。
再往西北就是通往西域的沙漠。
此刻在一望无际的金黄沙丘后走来两个人。一个高大一个瘦小。
“大哥,你简直比我这个在沙漠玩大的郡主还能走。要不要歇歇了。”
其中一个高挑健美的女孩子娇嗔的坐在沙丘上露罗出来的一块岩石喘气道。
她薄薄的遮阳纱帽很好看,插着几根洁白的孔雀翎毛。衬得她的脸纷嫩嫩胖嘟嘟的可爱秀气细长的眼睛笑起来弯成一条缝儿却是亮晶晶的水灵。。
“玻璃若而郡主若是累了,先歇片刻,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水源。”
被叫做哥哥的男子放下弓箭只身拿起干瘪的水囊转身看沙丘的走向。
“哎呀,你也坐下吧,要是看水源,我这个沙漠长大的还用你这个外地人看?大哥,究竟还有多远才到你说的国家?”
玻璃若而郡主扯着男子的袍襟劝他也坐下。
男子依旧站立着迎风眯眼看向遥远的地平线。俊美的桃花眼怅然若失:“我不记得了。”
“唉,又是不记得了,半年了,问你一百句都是不记得了。你不是得了你们中原传说中的失忆症了吧?”
玻璃若而郡主撅起红红的小嘴。心理其实有点窃喜。不记得更好,不记得别人就只记得我自己。那就没人和我争这个英俊的大哥了。到时候我单于老爹做主将他许给我。反正他的命是单于老爹救的。中原人不是最讲究知恩图报嘛。
哈哈哈哈。天天搂着美男游山玩水不知道要多爽。那才是美好人生啊。
正想得美一抬头,人没了。她那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大哥呀,不为霸占你我屁颠屁颠的放着郡主不做和你来中原干啥。
但是玻璃若而知道自己不能动地方。大哥既然去找水肯定会记下周遭的记号。沙漠气候变化无常,差一点标记就会走散几千里。
早晨的时光很快就要过去,太阳开始烤人。玻璃若而手搭凉棚张望了半天终于看见大哥背着鼓鼓的水囊兴冲冲健步走回来。
“啥好事这高兴的?”
“男子从背上解下水囊给她:“大口喝吧,这次不用省。”然后自信坚定的指着远处的沙丘包对她说:“我在几百米外的草皮根下发现了大量的地下水源,马蹄印和人的脚印。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再过不久肯定会有人烟。”
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就像他的眼睛一样令她沉迷。
玻璃若而眼睛又笑弯成了一条缝。她就爱他这副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不放在眼里,都能轻易解决的爷们样儿!
即便是当初他在沙漠中遍体鳞伤被他单于老爹救下来的时候,昏迷了十几天,醒过来依旧眉头都没皱一下。
天泽国秋天的景色非常迷人,漫山遍野的油绿娇黄绯红。起起伏伏的彩色山峦仿佛画卷。
京城百里外的栖乌山,金色温柔地抚慰着满山苍翠。忽然大自然的安逸被喧嚣的马蹄声打乱。从对面山坡上尘土飞扬跑下来十几骑骏马。马上的男人们弯弓持剑,人声狗吠的追着一头慌不择路的白狐。
“国舅爷,奴才看见了在那边。”
“追!”被众人围绕的彪悍的白马上一个中年男子使劲拍马屁股。
那白狐皮毛光亮像青色的缎子闪耀,轻灵机巧的从沟坎树林里惊心动魄的窜出来。白茸茸的尾巴一点没沾上灰土。就是这死里逃生都难掩那张望间灵动妩媚的从容。
“大哥,这白狐好有灵气哦,若是被后面狩猎的爷们掠去剥去太可惜了。不如我们逮过来养着?”玻璃若而说时迟那时快已经一个箭步扑过去抱起正回头张望的白狐。
白狐虽不及防被追杀马队之外的人捉住“嗷呜-——“转过尖鼻子凶狠的瞪着玻璃若而。
“放了它!“玻璃若而的大哥跟过来沉声道。他的声音总是那么不急不缓却威仪有力道。
“我不嘛,多可爱,哦小宝贝,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是我在中原第一个朋友。”
玻璃若而执拗的搂紧白狐贴上毛茸茸的尾巴。。
“我家国舅爷的猎物还不速速交上来。”
忽然一声尖锐的命令。长矛便横在玻璃若而颈子前。
十几匹骏马踏踏奔到眼前。
“姑娘,想必是异族不知情,这片山是皇上赐给国舅爷的跑马场,这只白狐也是国舅爷的猎物,请姑娘莫要为难在下,将白狐交给在下。”马队中提马前出一个年轻的白袍武士,筋骨分明,棱角英武手中一杆银枪架在玻璃若而肩颈。
“哼,你家姑娘我就不交,你奈我何!!!”
“在下从来不和女人动手,别逼我。”
“那我就破一次戒,就逼你,就逼你,就逼你了怎么着我?”
玻璃若而弯起亮晶晶的笑眼晃着头挑衅。帽子上的孔雀翎跟着乱颤煞是好看。
“你!你——“白袍小将‘你’了好几声。气的剑眉倒竖,银牙嘎吱响。他真没枪挑女人的习惯啊。何况这女娃还挺可爱。
后面十几个人围上来“牧公子怜香惜玉咱们绑了这捣乱的,回府剥狐狸皮去。“接着伸出十几只黑压压的爪子冲玻璃若而摸过来。
“哎呀妈哎!“
“哎呀妈呀!“
忽然伸出爪子的几个家丁纷纷捂着手腕弯腰嚎叫:“哎呀暗器,老爷,牧公子他们有暗器。“
白袍小将余光一瞥,几个家丁手腕处都有个针尖样的红点渗出黑血。正是大动脉的位置,这是要给他们割腕啊。
“大哥,就知道你会出手的了。哈哈哈。“玻璃若而向十几步远的男子跑过去。
白袍男子这才看见不远处一身异族打扮浑身嚣尘的高个男子。枪尖一指拍马过去。
nnd老子不和女人动手还不和你这壮汉动手吗,正好她的帐算你头上。
白袍小将浑身运气白脸寒霜提枪向玻璃若而的大哥刺去。
“牧儿,助手!“
这道声音苍凉厚重,就像一道符将白袍小将的银枪定在半空。“父亲?“牧公子狐疑的勒马回来。
国舅爷一直立马停在人群外观察事态。本来他视线也被那抢脸白狐的异族女孩子吸引过去。待抬眼看见十几步外的那女子的大哥,国舅爷的眼神猛然定住了。
这男子穿着粗浅,腰别弓箭,却满面不怒而威尽是坚毅果断之气。
长方脸,挺鼻梁,卧蚕眉,桃花眼,龙姿日角,帝王之相。
国舅爷的潜意识紧张的抬手捋起胡子。那捋胡子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牧儿,既然这位壮士喜欢这白狐,不如以你身上那精致的弓箭相换。老夫这里敢问壮士可否到我府离讲解下这奇异弓矢的技巧?”
国舅爷语气祥和神态安详,褶皱的鱼尾纹含着笑意向壮士发出邀请。
‘大哥,不行啊,这弓箭是我单于爹爹特意为你制造的,柔韧射劲儿非比寻常。“
玻璃若而挨近那男子小声说。
男子绽唇一笑抬手抱拳:“既然国舅爷不和草民的莽撞计较,草民恭敬不如从命。“
“牧儿,回府。“国舅爷克制着内心千军万马般的激动故作平静的对白袍小将吩咐道,拍马绕道后面将那壮士和玻璃若而夹在中间。
一群人闹闹哄哄的回到国舅府。
当朝有两个国舅,一个是丽妃的兄长,执掌相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人便是这前皇后郝擦赫氏的弟弟,有名无权改了中原姓氏为郝的闲玩国舅郝庭。朝中没靠山,仰人鼻息,保住命就不错了。除了城外这座小山头,郝庭也没什么产业,衣食无忧而已。
郝国舅爷的府邸虽说简单也有五进大院落。
郝国舅进府直接进书房。书房分为二层:“走,壮士且先与我讲下这弓箭的特点,在按那白狐的价钱相互折算下。“
“在下悉听尊便。“壮士微微颌首随郝国舅上楼。
进到大门,郝国舅拱手让壮士并排而行。
“国舅爷请上行。“壮士退后一步,戒备这国舅爷客气的出奇来。
进到二楼书房郝国舅细心带上门也不坐也不说话,立在房中细细打量壮士:“敢问壮士左胸前是否有一心形朱砂痣。”
壮士一愣本就觉得这国舅可疑,生怕是计:“国舅不谈买卖此话何意?再若顾左言他在下告辞。”
郝国舅并未愠怒,依旧痴痴看着他:“老朽之言若有唐突请壮士理解,只因老朽家中曾走失一位至亲,今日一见壮士颇像,故而请壮士前来一慰思念。敢问壮士家在哪里?”
走失一位至亲?壮士心头一跳,自己什么都不记得,胸前确实有红痦子,这么巧合?
“不瞒舅爷,在下胸前确实有点微恙。”
郝国舅听见这句话比听见让他当皇上都颤抖,声音发颤:“老朽无意冒犯壮士,能否让我看看?”
‘刺啦’壮士撕开上衣露出胸脯。那肌肉发达的块状胸肌上有明晃晃的一道长疤泛着粉肉一看就是新疤,就在那疤痕的边上右胸脯上,赫然一颗心形的指甲大的朱砂红痣。
“绝儿!可找到你了,你还没死一定是姐姐有灵保佑我绝儿洪福不被歼人所害。”
郝国舅一下子扑到壮士胸脯上摸着那红痣搂住嚎啕大哭。
壮士愣住了,向来都是女子扑到男子怀里抚弄那红豆算作男女间的小情调,这半大老头扑上来摸自己的红豆算哪门子事儿!
于是退后一步从自己身上拉起那哭的稀里哗啦鼻涕眼泪蹭到自己肉皮上的半大老头:“国舅爷可否解释一二?绝儿是谁?”
‘“孩子,绝儿就是你,就是当今皇上的皇子,就是我的亲外甥!你?不记着了?那你以为你是谁?”
郝国舅用袖子擦把眼泪依然仰着头泪中带笑的瞅着壮士瞅啊瞅不够。
难道这是我的身份?壮士蹙眉,睡梦中他的脑袋里确实是花里胡哨什么都有仿佛亲身经历过一样,有时是纨绔太岁,稍纵即逝一道俏丽的身影,有时是玄色黑面的江湖侠士,被疯狂的追杀疯狂的逃命,往往那个就在这惊心动魄的逃亡中汗湿梦醒。
他拍了拍一直抓着他不撒手的国舅爷的手背:“那你以为我是谁?”
“离倾绝!这天泽国皇后嫡出的太子。
只因你母后识人不清在你五岁时被皇上盛*的丽妃陷害带着你流落民间再没有机会和皇上解释出宫的原因。最后生病抑郁而死。
舅父我为了护住你性命送你去不周山三扇门习武十年后你继任了三扇门掌门之印归来,只因你已然魁伟得龙姿日角,帝王之相。舅父怕你被一心要立她的独子离安瓷当太子的丽妃所害,便请西域工匠为你打造了独特的银质面具,时刻戴在脸上。以三扇门掌门之身份示人。江湖人都称你为无面。”
“无面?”壮汉脑瓜仁扎针一样疼了几下,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好像在梦里听人喊过。
“对,你的一个身份就是无面暗中培养势力。但是,舅父不能让姐姐的骨血忍辱生存,舅父还要绝儿你活得正大光明不被贼人所害,更为被陷害的母后报仇,所以你便用在三扇门习得的绝技:做面皮。为自己易容了一张脸,便是离亲王。不让丽妃母子起疑心,你在这世间佯作纨绔太岁。一个花花王爷。但,机关算尽还是难逃一劫。太子极有可能知道你的双重身份,暗中策划了岳华山三扇门血洗武林的惨案,将全江湖的仇恨凝在无面身上。于是自岳华山武林惨案后,舅父再也没有看见绝儿你——呜呜呜呜”
郝国舅说到离悲处又搂着他抱头痛哭:“我派出去的人马打探到你被大批发誓要为惨案报仇的武林人士追杀身中多处毒刀,已经——没想到今天见到了味道绝儿,绝儿你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郝国舅上下找着他的疤痕,只一个上身就十几处。
离倾绝听见郝国舅讲到追杀那一段时似乎脑海里跳出了一个片段:他从谷底跃上来忽然被人指责然后铺天盖地的人拿着利刃追来,他浑身血迹孤身奋战一路在跑——这片段越来越清晰——记忆牵动着脑袋生疼。
他晃了晃头用手托着额角,冷厉的扯了扯唇角:“若真是如舅父所说,今日便是王者归来。”
第一百零四章 二货娘娘被骗走
他晃了晃头用手托着额角,冷厉的扯了扯唇角:“若真是如舅父所说,今日便是王者归来。”
大瑞京城西街口的讲书堂里,说书老头哗啦啦摇着折扇,吐沫横飞:“上回说到哪了?哦
说是宫里不太平,宫斗横飞,听说啊——”
说书老头压低了声音:“听说越是红透发紫的妃子那孩子越是保不住。凭你独得盛*又怎样,就看你有没有这命。现下有位娘娘听说就撞上了宫斗,那叫一个惨啊。晒着太阳睡了一觉,当晚醒来就肚子疼,流的那个血啊,跟瓢泼的似的,据说圣颜大怒!所有太医院的太医都排着队的诊治。好悬才能捡回一条命很不错了。”
‘噗呲——’台下板凳上坐着的凌碧儿忍不住失笑正嗑着瓜子,一口茶水加上毛嗑仁儿呼啦喷到前面听书的大叔后脑勺上。
“你大爷的,干嘛干嘛呀,找打架啊,用耳朵听还用嘴啊?”
“谁大爷”?罗秀厉声道。
被喷的大叔转头瞪了一眼扮成武夫的凌碧儿,旁边还立着个跟班。一琢磨这俩小子年轻,说话挺横这个还吊眼梢子不好惹估计打不过,愤愤的又转回去:“我大爷行了吧。”。
凌碧儿着实被说书的夸张给逗笑了。净瞎掰,什么宫斗什么太医排着队诊治,什么血像瓢洒的似得,不夸张就没人听是吧。
那药丸是我给贵妃喂进去的,我还不知道?就是催生药而已。不过,本宫又让配药的先生加了点致使以后不能生育的凉药罢了。
对了,我得赶紧将这大好消息告诉表妹去。
慕米桃带着面具半躺在掩着窗帘的软榻上,沉思。
自从她的脸被毁后,她就有了这大白天也喜欢拉窗帘的习惯。
已是深秋,整个夏天就是在被明心囚禁中过去的。
有一句话说,痛苦可以吞咽不可以咀嚼。越嚼越不是滋味。明心,我怎么可以让你得意太久!
玉手轻抚着腹中的胎儿。自从胎儿落*稳定之后,什么灵气都使不出来,慕米桃后来也想到了鬼玺是因此才催生不出。
前几日她背着凌碧儿偷偷找郎中把过脉,已经五个多月了。只因她身子瘦衣服肥,又在囚禁中营养*才没显出太明显的隆腹。
“可是,娃儿,到底你爹是哪个?”
神秘的初ye距离离倾绝的强迫有半个月的距离。把脉又不是现代的彩超根本看不出胎儿具体来临的日子。
好在她也不纠结这点事,反正都是我的孩子,没爹更好,娃儿就是我一人儿的。
“嗨,躲这想啥呢,表妹,我带回来一个很刺激的消息,要不要听。”
凌碧儿兴冲冲闯进来。慕米桃本来掀开衣料抚摸胎儿,几道妊娠纹已经横在粉白的肚皮上。心一慌,手一僵。脸瞬间红了(没脸了也看不出来)
“表妹,你?这?是不是胖的?不像。这?”
凌碧儿眼睛瞪得眼球恨不得掉在那肚皮上,这太劲爆了,比内什么,内什么贵妃掉胎都刺激。
继而凌碧儿愤怒了,拉扯起慕米桃的手臂:“谁?是谁干的?是不是那践人找人侮辱了你?我特码的就该下药连她的命也打下来。”
“碧儿,别激动,是,是我自己遇见了花痴,然后——”慕米桃实在觉得侮辱那两个字有点刺耳。
她总觉得第一次毕竟是自己种了情毒,那男人还真是救了自己,要不然不可想象。
第二次——咳,那次她好像也恨不起来花萝卜。虽然她比较有点暗地里喜欢无面,但是,人家无面影儿都不屌她,谁让那几次无面不来救了呢。
就算古代版的*好了,她这个现代人比较可以凑合着接受。
“被花痴给——做了?”凌碧儿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喂,碧儿,人生哪有一帆风顺,谁没有个沟沟坎坎,我总不能为这事投湖自尽吧,生命是一次珍贵的京子旅行。再说我还会游泳。”
凌碧儿毕竟是古代人有古代的认知一时蒙圈:“你这逻辑,好吧。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那个你准备生下来?”
凌碧儿的小手也去抚摸着那肚皮里的小生命,胎儿跳了几下,她感觉很稀奇很新鲜。脑袋飞快的琢磨了一圈儿:“看来生下来只好给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王妃带着了。”
慕米桃笑了:“碧儿,你真可爱。”
听到夸,凌碧儿立刻想起自己此番来的目的:“我还有更可爱的呢。最近宫里出了大事,你知道不?”
“我哪知道,现在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养小宝贝。碧玄馆还是让你帮着去解散的呢。”
“明贵妃腹中胎儿划掉了,而且再也没有机会受孕教坏小孩子了。此刻估计正哭天抹泪死不起活不成呢吧。”
“算好消息。哪位大侠这么替我行道。”慕米桃想到明心此刻痛不欲生的惨样便稍微有点平衡。明心,这些对你来说远远不够呢。
“当然是小侠女,本王妃了。”凌碧儿得意的翘起二郎腿:“表妹你不知道我干的多——漂亮。”
“碧儿,那明心可是千年老妖一样的人物,真是你的话,你要处处当心。”慕米桃却有点紧张。凌碧儿更多凭一时之勇,明心可是精于算计。
“咳,没事。她敢动我,我就给她抖落个底朝天。对了,下次我得给我干女儿带点好吃的来。对了对了,大瑞和天泽要开战我将军爹爹已经去边关了。我托爹爹从西域带磨皮膏过来。到时候你擦上脸就会好很多。”
凌碧儿眼神又扫到慕米桃的肚子:“幸好裴公子最近可能要到边关去押运粮草,否则这要是让裴公子知道了,得多不是滋味。无异于一盆凉水撒到火苗上。”
“他——已经知道了。”
“额,可怜的——。”凌碧儿很想问孩他爸是谁,到了也没敢。
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午时:“表妹,我得回府离,最近那个少师安然老是赖在府里不出去,我连自由都变少了。”
凌碧儿嘴上抱怨着,脸上却绯红了。
回答珏王府,果然少师安然板着脸立在荣华苑的门口。听见丫鬟禀报侧妃香娘娘回来了转过头来俊美的眸子不悦,冷清,审视:“凌碧儿,你自嫁进王府,不遵礼仪,可有当家主母的做派?东跑西颠的像什么样子!”
凌碧儿远远看见他来了心里小火苗蹭蹭窜上来伴着小惊喜。
熟料自己精心摆出袅袅婷婷的姿态美滋滋的走到他身边却听来一顿训斥,还当着满院子丫鬟婆子家丁的面。
岂有此理,婶可忍叔不可忍:“珏王爷,碧儿嫁给你不假,但我可不是卖给你,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不能到处走走吗?你家王府是尊贵之地又不是监狱还要把人绑上不能动了不成?”
少师安然在这王府就是天,就是众人仰视的存在。竟然一个小侧妃,还不受他待见的小侧妃敢在下人面前口出狂言教训他,简直反了。
“女人,本王是太给你脸了!绑了你又怎么样。自古以来嫁夫从夫。你还想倒反西岐不成!来人将这悍妇给本王绑起来关进内室,禁足一月,不许迈出荣华苑一步。半步也不可!”
少师安然长的精致,如此脸色一沉威仪尽显。
几个家丁婆子素日知道凌碧儿泼辣。但又不敢不听王爷的吩咐,哆哆嗦嗦围上来:“娘娘,奴才们,那就,那个啥,得罪了哈。”说完就拿绳子往凌碧儿身上套。
“滚开!我看今儿你们这些奴才谁敢碰我。少师安然,不要看我凌碧儿好欺负。柿子捡软的捏。好歹我也是三品将军府的小姐,边关沙场我也保家卫国浴血奋战过(其实是溜边寻刺激玩)”
哎妈呀,就这茬子这小辣椒还好欺负?软柿子?仆人们都不敢出气,心里暗笑。
凌碧儿怒火燃烧的熊熊的:“少师安然,我忍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奴才们不敢,本王自己来。”,少师安然从来没和凌碧儿打过什么交道除了那次柔体的突发事件,现在看凌碧儿这小嘴儿突突突突像狂风扫落叶一样扫打。扫得他这个王爷在自己的家里体无完肤颜面无存,不禁气的七窍生烟,青筋直爆。抢过仆人手里的绳子将凌碧儿捆个五花大绑结结实实。然后扛起来踏步向卧房走去。
“少师安然,你今天不放我,我凌碧儿和你没完,绝对的没完,我要砍了你绑我的手,断了你的脚,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我要——”没等她再要怎样,少师安然将她仍在榻上掏出腰间丝帕堵在凌碧儿叽叽哇哇大叫的口里。
“悍妇,本王看在凌将军面子上忍着你,你以为自己可以在珏王府上房揭瓦?我来问你,泰安殿那ri你去看明贵妃后,明贵妃当晚就滑下胎儿,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凌碧儿本来在榻上运动全身在挣扎反抗。听见少师安然这句重磅炸弹一样的话,登时目瞪口呆冒火的心肺瞬间结上一层厚厚的冰!
少师安然,原来,你来找我,你来骂我,你绑我禁足只因为——只是因为——你的qing人,滑胎了。在你心里永远都有她,不管她有多坏她有多恶毒,不管她的身份,不管她是不是别人的女人。
你爱她所以你chong她,你为她出头,不仅差一点害死表妹,如今还要害上我!就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怎样都是不对都是不好,都不是你的菜!
眼泪顺着涨红的纷嫩的面颊汩汩涌出来。她凝着他看的眼神那么悲伤。那么失落,那么气愤而凄楚。
舌头顶掉嘴里的纱帕:“少师安然,我恨你!从此,你是你,我是我!再无交集!”
说完凌碧儿闭上眼睛转过头以一个难受的别扭的被捆绑的姿势歪倒在榻上任凭眼泪刷刷流淌冲洗着内心的郁闷,苦楚。
半年的夫妻。她爱他敬他等她守他心疼他。可是,他却为了那样不堪恶毒的女人不和她圆房,不和她亲热,不把她当妻子当女人。甚至兴师问罪!
凌碧儿,你太傻了,你以为你的爱是爱,是珍贵,在人家的眼里就是狗屎!
少师安然本来以为凌碧儿会辩白呐喊歇斯底里,没想到她冒出一句:我恨你!从此,你是你,我是我!再无交集!
让他没了下文。憋着的怒气似乎找不到突破口了,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走出门去。余怒撒到围在门前的仆人身上:“你们放肆。都愣在这里在这里做什么?该干嘛干嘛。”
说是禁足一个月,凌碧儿三天就跑出来了。
小样,少师安然,有本事你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我?看不了就别管老娘的去向。
表妹那里没人照料,平常倒算了,现在怀着身孕,也是不行。思来想去还是叫小蜻蜓去吧,至少她单纯可靠,和表妹也和得来。反正自己不说那孕妇是表小姐就是了。
“蜻蜓,让你去照顾的可是我和表小姐都喜欢的一个朋友。现在有了身孕,你有点眼力见,另外,你的新主子喜欢戴面具,你必须尊重主子的习惯。”
马车上,凌碧儿仔细叮嘱小蜻蜓。
现在她去裴天逸的别院看慕米桃连罗秀都不带。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份风险。以罗秀的猴精不会看不出来是表小姐。
“蜻蜓谨遵娘娘的话。”小蜻蜓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娘娘,表小姐到了太子妃还好吗?有没有来消息啥的,蜻蜓很想表小姐。”
“自然有消息,做太子侧妃了自然很好。蜻蜓过去的就不要想了。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把新主子照顾好就是了。”
“哦。”小蜻蜓闭上嘴,不敢再多嘴,今儿个香娘娘对她已经很给脸了。只是慕姑娘嫁过去不是太子妃吗,怎么变成侧妃了?她不敢问。
忽然,马车嘎吱停顿:“娘娘,有人送来王爷的信笺。”车夫在轿帘外恭敬的禀报。
少师安然?切!凌碧儿听见这个名字心忽悠一跳,瞬间又气的攥紧手心。
“不看。”
有什么信给他那贵妃qing人送去。
“娘娘送信的人已经走了,这是信笺,送信人说王爷吩咐务必请您看一下。”
车夫手捧着信笺依旧恭敬的垂首立在轿门外。凌碧儿翻翻白眼,切。少师安然这可是你要见我的。挥手示意小蜻蜓把信接过来。
信笺的确是珏王府的信笺带着族徽的信笺。凌碧儿微微有些颤抖的打开,一串苍劲隽永的字迹映在眼底。确实是少师安然书写:本王在留仙居三楼水月轩设宴,二内兄在,唤你速来。
凌碧儿稍微有点明了。可能这是我二哥知道了找他算账,所以找我去和完这摊稀泥。哼。去了又怎样。谁怕你。估计是王府里没找到我派人撵街上来了。
对车夫吩咐道;“先拐个方向,西城门口的留仙居。”
“是,车夫鞭子一扬。‘嘚——驾——’”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到了留仙居。这留仙居是豪华气派。寻常百姓进不来的地方。
凌碧儿在马车离看了一会儿转念一想,少师安然知道我的贴身丫鬟是罗秀,也知道慕米桃的贴身丫鬟是小蜻蜓。若是被他看见我带着小蜻蜓,恐怕他生疑。
“小蜻蜓,你在马车里等我便好。”兀自提裙下了车辕。吩咐车夫在此等她片刻,便走进留仙居三楼的水月轩。
三楼都是精致的包间,每个包间门口都摆着钩纹画金的大瓷瓶。
凌碧儿在小二的领路下走到最里面水月轩依门侧耳听了会,没有热闹的推杯换盏酒宴声。寻思少师安然和二哥也许在吃茶等我。
礼貌性的敲了几下门。门自己开了瞬间又关上红绸缎的帘子挡着深秋的门风,此时凌碧儿已经进到房间里,帘幕挡着的门里温暖宜人,馨香饶鼻。
一座绘着红梅的屏风后是红木的圆桌茶几。上面摆好了八人用的茶盏。
哦,原来是我先到了。凌碧儿径自走到雕花镂空边角的红木桌上坐下来把玩着看那茶杯上的牡丹花卉。
手指泄露出自己焦急的敲着红木桌。
少师安然这家伙,明明请我来和解,却还端着架子,呵呵,真是煮烂的鸭子——嘴硬。
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啜。
少师安然没谱,怎么二哥也没谱呢。在都不来,本宫也不等了。
这茶不愧是京城名店留仙居的茶,味道,汤色,一点不比王府里的碧螺春差。
喝着喝着凌碧儿竟忘了自己坐在这里干啥,迷迷糊糊趴在红木桌上睡着了。
“哎呦,这二货娘娘,可真有耐心等,来,我塞人,你撑着袋子。”
“行,快点吧。夜长梦多。”
忽然墙角屏风后的帘子后面钻出两个瘦小的男人,别看瘦,那嘎达瘤球的肌肉绷在裸露出的手臂上。
片刻。昏睡的凌碧儿就被装进一个大麻袋。一个汉子扎紧麻袋口纵身跳下窗户。另一个汉子收拾好房间的桌子也翻身跳出窗消失在后院。
小蜻蜓在马车里等了又等,大约一个时辰了。心想,王爷和王妃这些主子喝酒饮宴肯定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蜻蜓啊,主子们这顿饭吃的可够久的啊。”车夫也有点着急。
“嗯,谁说不是呢。”小蜻蜓打了几个哈欠,再忍忍吧。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即将傍黑。车夫敲着轿门喊;“蜻蜓啊,我看这时候,莫不是主子们喝醉了?我去楼上瞧瞧,就算被骂一顿也认了。”
“朱师傅,你可快去快回。”小蜻蜓应道。
不想朱师傅比她以为的时间还要快就回了。简直是连滚带爬的回。
“不好——了,蜻蜓,快,赶——紧回——王府报——信儿。”
朱师傅语不成句脸都没有人色儿了。
小蜻蜓也跟着吓的忽悠忽悠的:“怎么了?主子骂你多事了?”
“不是,要是——还好了。娘娘不见了,哎呦喂——老天爷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朱师傅说着已经将马车飞一样赶起来边赶边岔了声的吆喝:“闪开闪开有急事,珏王府的马车闲人快闪开。”
“切,狗仗人势,欺负老百姓!”惹来路人纷纷避开窃窃谩骂。
“艾玛,这怎么办?我和娘娘出来,娘娘丢了,我没丢。这——呜呜呜呜”小蜻蜓更是把持不住没进大门就呜呜呜呜哭起来。
“陈管家,王爷在不?”
车夫离府门还有俩丈远就跳下马车飞奔着抓住刚要进门的陈管家。
“老朱,你一把年纪儿子都要成家了毛楞什么?”
陈管家拽开被他揪巴的衣袖。
朱车夫还挺理智一把拉着陈管家进来大门里面:“快禀报王爷,香娘娘她——她——失踪了!!!”
“什么!王爷就在议事厅,快,你快去禀告!”
少师安然沉下脸听着朱车夫跪着边直扣头喊饶命边把凌碧儿非要出府又接到王爷的信笺,又在留仙居丢失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个详细。
少师安然没言语。
朱师傅稍微抬头看见少师安然依旧沉着脸坐那不知道想啥。
朱师傅心说:原来王爷对侧妃娘娘这样不上心啊,难怪府里都传说王爷和娘娘没园房。其实这凌侧妃虽然泼辣了点,却很讲道理,对下人也不苛刻。就是没入王爷的眼啊。
第一百零五章 不要打傻儿
朱师傅心说:原来王爷对侧妃娘娘这样不上心啊,难怪府里都传说王爷和娘娘没园房。其实这凌侧妃虽然泼辣了点,却很讲道理,对下人也不苛刻。就是没入王爷的眼啊。
不过瞅这茬架,暂时这条老命算保住了。
半晌,少师安然低头看见朱师傅还跪在那,说了声:“先下去吧,候着本王问话。”
“哦哦。是是。奴才一定将功赎罪,谢王爷不杀之恩。”抹着脸上三伏天嗮了大太阳似的汗水窃喜着下去了。
少师安然眉毛拧得能像绞肉机一样能攥出肉渣。
明心,你到底还是你,不放过一点怀疑。
夜幕弥漫下来,遮住少师安然细长的身影。
记忆里他爱上那个小表妹的时候她还被姨娘抱着,看见他来挣脱下怀抱要他给抓蝴蝶。
她那时六岁左右的样子,小腿胖嘟嘟的像莲藕,粉白粉白的笑脸像年画上的娃娃。
他长她六岁,大人们都说这娇滴滴的小姐就和珏王府的世子有缘。
这种话大人们说的多了,于是他也觉得他们有缘。待到她及笄,他已经承袭脸王位,还没有立正妃,他就在等着她长大,被他娶进珏王府。
这个只让他给抓蝴蝶,游山踩青的表妹不知道何时长大了,再也不对蝴蝶,游山感兴趣,她要的是他现在没有的——江山。
凌碧儿这个二货。少师安然想到她时又是一肚子郁气。
本王明明说了禁足一个月,偏偏要和本王作对跑出去。死鸭子——嘴硬。本王那么明显的提醒权当耳边风。
叹息一声,披上玄色斗篷马厩里骑马直奔紫禁城而去。
守门的侍卫见是珏王爷不敢怠慢:“王爷这么晚还进宫啊。”
“圣上这么晚还在批阅奏折呢,我等怎能堕怠。”
“恩恩额,是是。王爷请进。”
守将赶紧奉承殷勤的让进。
正如少师安然所料,还没到储秀宫,在太液湖边就看见储秀宫的宫女青竹迎在那儿:“奴婢给王爷见礼。”
“嗯,何事?”少师安然迅速的巡顾了四周没有闲杂人影看见。
“奴婢奉娘娘之命在此候着王爷,请王爷跟我来。”
少师安然无奈的随她走向湖堤深处的假山后。此时夜晚园子里基本上都没有玩耍的宫人。
在假山前面青竹停下脚步留下放哨。
少师安然瞥见石林后有一蓝色披风的影子。走过去。
“表哥,你终于想起来了。”明心伸出双臂像八爪鱼一样黏上来。
少师安然退了几步:“娘娘请自重。”
“娘娘请自重?哈哈哈哈。表哥,你是在说我吗?”明心虚弱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要强的扳住石角。
“哎——”少师安然叹息一声:“心儿,你身子还没好,何苦出来,深秋的风不比暖时候。”
“表哥还这么关心我,心儿也是知足了。”
明心靠在石头上凝视着少师安然,眸光楚楚的要哭。
少师安然内心的柔软又被触动了。语气放温柔了说:“心儿,你把凌碧儿藏在哪儿了?不要胡闹了,交给我带回去好不好。”
“呵呵,原来表哥真的不是来看心儿的,真的是来找你的宝贝侧妃。可惜,我不知道。”明心眼里布满了委屈和妒忌。
“心儿,别闹了。冒充我的信笺冒充我的笔迹,冒充我诳碧儿去留仙居,这些事除了你没有人能做到。”
明心的眼里闪过历芒:“碧儿?呵呵,王爷表哥叫的可真亲热。果然是娶离嫂子的人。哪能记得和表妹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好,我不叫她碧儿。那凌碧儿是将军府的掌上明珠,老百姓的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怎么能任性的说抓她就抓她,说藏起来就藏起来。趁现在凌碧儿还不知道这事是你做的,赶紧悬崖勒马。表哥还是会护着你的。”
“呵呵,表哥可真会说话。你那凌碧儿是将军府的小姐,打狗就要看主人。那我还是皇上的*妃,你的碧儿害我龙种时怎么没看皇上的面子?连皇上都不放眼里的人,表哥你要为她求情。她真是好大的面子,真是你的心尖尖儿。”
怎样尖酸刻薄的话也不解明心此时的嫉妒失望甚至悲伤。
少师安然本来是她的,本来就是她的。她明心只想接手这江山,只是觊觎这江山,但对表哥的爱并没有减少。她甚至想有朝一日和表哥一起坐拥这江山。
可是那可恨该死的凌碧儿不但占去了表哥,更撕碎了她借龙子上位的美梦。
凌碧儿,你比那慕米桃更可恨!!!
少师安然看着明心复杂多变的表情,心中不是滋味,但是若是不将凌碧儿带回来,不知道心儿会怎样对她。咬咬牙:“心儿,不要执迷不悟了。把凌碧儿交给我带回去,她心性单纯不会是害你之人。”
“哈哈哈哈。好一个心性单纯。表哥,心儿不单纯吗?当年你也说过心儿心性单纯。”
持久的絮语挣执似乎让明心很没有体力,毕竟出血流产才半个月。
“心儿,你没事吧。”
她摇摇晃晃的扶着额头脸色纸一样苍白,像少师安然倒下去。
“心儿?青竹,快扶娘娘回宫。”
少师安然抱也不能抱,扶也不能扶,情急之下只能喊青竹从自己怀里接过心儿搀扶回宫。
眼巴巴看着担心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
明心倚在青竹怀里,眼泪滑下面颊。
少师安然如果我不装晕,你还会向我要你的碧儿是不是?呵呵,你是碧儿的,皇上是后宫的,属于我的只有皇儿,却被凌碧儿给害掉了。
我还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恨,让你的碧儿好好体会下做不了母亲的滋味。得不到爱人的滋味。被这深宫高院困住的滋味。哈哈哈哈。
凌碧儿仿佛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伸伸懒腰:“哈——欠。睡得好香甜。这是哪和哪啊——”
好像不是自己熟悉的宫殿。金丝绸子做帷幔,琉璃链子做吊坠,镂空的红木贵妃榻,脚下铺着域外的祥鹿地毯。
真是好美,这是我家吗?
“妹妹,瞅着这地毯出神,莫非你认识?”
嘎吱,琉璃门打开,一位梳着飞仙髻,头插金步摇漂亮的像仙子的姐姐走进来站在她对面眯眼打量她。
凌碧儿抬起头蒙愣的歪着头瞧着这神仙姐姐:“姐姐,你好漂亮哦,像画上的姐姐一样。我可以叫你画姐姐吗?”
明心诡异的翘起唇角:“好啊。那你喜欢姐姐吗?”
“喜欢。画姐姐这是你的家吗?我好像不太熟悉的感觉。”
“嗯,是的呢,这就是姐姐家。你是姐姐的妹妹,到姐姐家做客。”
“哦——”凌碧儿扬扬脖子好像恍然大悟似的:“怪不得我瞧着这些物件都没见过似的。”
“那,你自己家什么样,对着地毯有什么想法?改天带姐姐去你家看看吧。”
明心眼神里半是惊喜半是狐疑。这块地毯是凌将军从边关带回来的西域商人的礼品。只有将军府和紫禁城才有。至于东西到了紫禁城分给谁自然是皇上说了算,所以皇上见她喜欢便把这块紫色的祥鹿地毯给了储秀宫。
此次,她是特意放在凌碧儿的榻下,看她的反应。
“好呀好呀。可是,我的家,是什么样来着?我家有没有这么好看,哎呀,画姐姐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姐姐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凌碧儿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家在哪里。急得哭了起来。
明心歪着唇角绽唇发笑:“以后你就叫傻儿吧。”
西域胡僧的忘尘散还真好使。
凌碧儿,这样对你来说算你走运,算本宫想积点德赐你一份全乎身子。她残废你傻掉,你和你的好姐妹正好各占一半。
上次欢儿失踪,慕米桃逃走的事,虽然没人追究,明心着实担心了一阵子,这回她吸取了教训,不会再把凌碧儿关押到视线之外授人以柄。
“青竹,傻儿可能饿了。去给傻儿妹妹端一盘凤梨酥来。”
“是。娘娘。”
青竹临走剜愣了凌碧儿一眼。对这个凌碧儿,她也是恨的,在她服侍娘娘的时候她做了手脚令娘娘滑胎,青竹差不点被处死在地牢。若不是娘娘想出离这招妙计,看她青竹还可用只怕此时,她已经做了乱坟岗子的游魂了。
凌碧儿听见有凤梨酥,擦着眼睛的手停了下来。
“画姐姐,我是不是可以天天睡这个漂亮的大椅子啊?”凌碧儿坐在贵妃榻上东摸摸西碰碰那些雕花,金边,爱不释手。这时瞥见青竹端进来的凤梨酥,使劲禁起鼻子嗅了嗅,咧开嘴笑了抓狂的抢过来往嘴里塞:“好吃,好吃,画姐姐真好吃,我还要。”糕点屑子和着嘴里的口水黏糊糊的沾满一手,、。
凌碧儿举起粘腻腻的手在眼前瞧瞧往身上的粉色衣裳上擦。锦缎的牡丹朝阳图案被擦的一块一块的黄渣渣。
‘噗呲——’明心玉手掩住嘴角不禁笑了。
凌碧儿当ri你逼迫我服下滑胎药的时候可没想到后会有今天吧。你得意你的诡计时,有没有想到过姐姐我的绝地反攻让你乖乖的重返童年啊,哈哈哈哈。
“傻儿,从此你就在这住下吧,只要你肯听话,又哄得姐姐我高兴,就会有很多好吃的,什么凤梨酥,绿豆糕,如意卷,桂花糖藕,芝麻汤圆,吉祥果,莲叶羹。应有尽有。”
明心瞧着凌碧儿伸出舌头舔着口水,哈喇子留到了下颌儿,暗暗冷笑。表哥王爷,你的心尖侧妃,心儿可是替你照看了。
哐当一声,暗室的门关上,明心带着青竹走出储秀宫的内室走出宫门。眼光射进来照的明心那张失血苍白的脸像白天游荡的鬼魅。
“娘娘,您滑产还未出月,还是别在外面见风吧。”青竹馋扶她说道。
“多嘴。”明心厉声斥道。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何尝不知道还未出月不能见风,只是不出来能见到皇上吗?不见到皇上能牢牢抓住皇上的心吗?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不说有上万也有几千人。皇上就像一块穷人家的金条必须得时时刻刻看着抱在怀里,小心被盗。
慕米桃自从月份大了之后可能是上怀,常常吃不下东西。体质特别差。当初凌碧儿为了保密怕走漏风声,特意雇了一个哑巴老妇人为慕米桃烧饭洗衣。身边连个跑腿的都没有。
慕米桃时常挺个肚子依窗眺望裴家别院的门口。
凌碧儿有一个月没来了。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要不是怀着小包子,她早就半夜窜到珏王府门口打探情况。但是现在,为了娃儿她别说不敢走出这个大门,就算去了也是最不禁折腾的。
早上她算了一卦又是一个“天雷无妄”的卦象。意思就是凌碧儿有囚禁之嫌。
“碧儿啊碧儿,到底你又作哪出幺蛾子被夫君王爷软禁,突然就出不来了?”
“娃儿,你说你那二货干妈抽了什么风,忽然就不来看你了,说好的好嚼货儿呢?”
此时关在明心内殿暗室里的凌碧儿就像突然被慕米桃的念叨有了心灵感应一样,吃着吃着食盒里的果仁酥忽然就疯狂的推门:“画姐姐我要回家了,画姐姐给傻儿开门呐。开门呐。”
凌碧儿在暗室里过的没黑没白,不知道此时正是黑夜里贵妃娘娘就寝的时间。莫说她被关的这密室厚重的隔开寝殿的声响,就是能听见,明心进来也只会给她扇几巴掌。
凌碧儿第一次被明心扇的找不到东西南北的时候不敢置信的呆愣半晌,然后捡起地上的糕点吹吹,呜呜呀呀的边哭边吃边说:“傻儿听话——呜呜呜呜——画姐姐不要打傻儿,傻儿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