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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沫朵朵     旧爱总裁别乱来txt下载     旧爱总裁别乱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二章 消失

    终于机场出口处有刚落地的旅客渐渐走出来。苏沫看了看大大液晶屏幕上的航班时刻表,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紧走几步,一副眼巴巴的样子看着出口。

    终于,一道清俊的身影拄着手杖缓缓走了出来。

    林楚乔只听见她欢呼一声,冲人群中的林楚生拼命招手禾。

    林楚生抬头,透明眼镜片后那一双清冷的眼一眯,一道温柔的弧度就浮现在脸上。苏沫走上前,眉眼间都带着笑看着他妲。

    “你真的来了?”苏沫小脸冻得红彤彤的,但是眸光熠熠发亮,他眼中掠过笑意,看着她怀中的保温瓶和冻红的手,问:“你等了很久吗?”

    苏沫回过神来,急忙把手中的保温瓶递到了他的怀中,笑着说:“快喝吧。早上没吃早餐吧?”

    林楚生打开一看,里面是热腾腾的牛奶煮麦片。令人觉得温暖又干净。

    林楚乔走过来,看着两人,神色复杂:“大哥,你来了。”

    林楚生看着他不豫的脸色,淡淡嗯了一声,握住苏沫的手慢慢地向机场外走去。不一会就有一辆加长型林肯轿车停在了出口。司机下车,毕恭毕敬地接过林楚生手中的行李。

    林楚生握了苏沫的手正要上车,身后传来林楚乔的声音:“大哥,你跟我一辆车吧。沫沫,你去坐他的车子。”

    苏沫不解,抗议:“干嘛要分开啊?”

    林楚乔皱眉说:“我和大哥有话要谈。”

    苏沫狐疑地看着他,追问:“有什么话要说还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啊?楚乔,你最近古古怪怪的到底是什么事?楚生也是你让我叫来美国陪我做手术的,难道你现在又后悔了吗?”

    林楚乔脸色铁青。他还没说话,一旁的林楚生已经把苏沫推进林肯轿车中,对她微微一笑:“我和楚乔要谈点家里的私事,沫沫乖哈!”

    他说完拄着手杖上了林楚乔的车子。

    苏沫坐在林肯轿车中,趴在玻璃窗上往外后看,林楚乔已一踩下油门飞快地向前开去。苏沫只来得及看见他那辆大大的切若基的车屁股。

    “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苏沫嘀咕。

    ……

    因为是清晨,车子在平坦的笔直的机场公路上开得飞快。车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氛。林楚乔盯着眼前的公路,只是猛踩油门。

    一旁的林楚生看了他一眼,打开保温瓶,抿了一口热牛奶,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楚乔脸色不好,只是一声不吭。爬山涉水如履平地的豪华版切若基在笔直的公路上像是要飞起来。路两旁的景物在清晨光的照耀下有种迷离感。

    林楚生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丝异样。他问:“到底有什么事?”

    “噶!——”一声急刹车。将两人几乎都要弹射出去。林楚生脸色一沉,林楚乔已经下了车子,一脚狠狠踹上厚重的车轮,怒视着林楚生。

    他眼底的怒意中更多的是夹杂着对自己的自责与愧疚。

    “到底出了什么事?”林楚生又问了一次,这一次,他逼近林楚乔,浑身冰冷的气势能将人生生冻住。

    林楚乔烦躁无比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声音低哑与刚才在苏沫面前神色自如的他判若两人。

    “什么事?!”林楚乔把腔怒火统统都倾泻在林楚生身上,他眼中通红,大声道:“沫沫做不了手术了!美国的医生在她的脑中发现了一颗小小的动脉瘤!一动手术取出血块就很有可能把那动脉给戳破……她……”

    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远去了。

    林楚生手中的保温瓶颓然落地,牛奶洒了一地。

    动脉瘤?!那是人类脑中被上帝安上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脑中的血管撑破,得了动脉瘤的人活的几率几乎等于零……

    “这几天我一直在和美国医生们研究怎么做……但是医生的建议是风险太大了,目前还不确定那动脉瘤是不是恶性的。”林楚乔痛苦地说,“所以要先观察一下。但是她脑部的血块如果不及时取出来也会影响她的感知能力。”

    “前几天刚来美国,我发现沫沫一下飞机就吐,坐车坐久了她也会晕车呕吐。可是她从前不会的。”林楚乔眼中都是痛苦,“一想起医生的诊断,我就不知道要怎么跟老爷子说。她还那么高兴,每天高高兴兴地给我做饭吃,像以前和我开玩笑。她还担心我不喜欢你过来美国,偷偷私下算着你来美国的日子!”

    林楚乔看着呆呆站着的林楚生,忽然冲上前一把将他领子狠狠揪住:“你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为了该死的林氏集团,你从前狠狠伤害了她,还有那个薇薇安又是什么东西?她能跟沫沫比吗?!你现在要是不好好对她,我就宰了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楚生一把推开。他冷然上了车子,一踩油门呼啸着向前方绝尘而去。

    林楚乔看着他夺了自己的车子,想要咒骂却是颓然坐在了地上……

    ……

    苏沫回到了家,正要打开门却发现门打开,林楚生站在她的面前,笑意温柔。

    “楚生!你居然比我还快!”苏沫笑着扑入他的怀中。

    林楚生紧紧抱着她,却是一声不吭。他抱得这么紧,仿佛要把她揉入身体中。

    才抱了一会,苏沫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她不由气喘吁吁地挣开他的怀抱,娇嗔地说:“干嘛呢!我都要被你勒死了!”

    “别说死。”他俊脸一僵,沉声道:“以后都不可以说这个字。”

    苏沫见他脸色不好看,顿时吐了吐舌,急忙说:“好,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

    她说完搂着他的手臂走进屋子就开始张罗:“楚生,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吃!”

    “楚生,我行李帮你放上去。”

    “楚生,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

    她就像是一只快活的百灵鸟一样四处欢快地张罗。忽然她手臂上一紧,她诧异抬头,对上了林楚生一双深邃的眼睛。他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

    “沫沫,别忙了。歇一会。”林楚生看着她的眼睛说。

    苏沫被他的眼神所摄,不由地坐在他身边。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明亮的阳光射入玻璃窗中,照得客厅显得分外温馨。干净的布艺沙发、玻璃桌上花瓶中的灿烂雏菊、精美的欧式电话,还有客厅墙上一幅幅线条明艳的油画。

    似乎过了一辈子的时间,他和她又坐在一起,体会着宁静的早晨。

    苏沫此时才感觉到兴奋过后的疲惫。她静静靠在他的肩头,手握着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抓住这眼前不真切的幸福。她抬眼偷偷看着他清俊儒雅的面容,发现他竟然也在静静看着自己。

    只是那目光带着无尽的怜惜与她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楚生……你怎么了?”苏沫问。

    “没什么。”林楚生忽然微微一笑,把她纳入怀中。他的下颌抵着她的额头,忽然说:“沫沫,你记得我从前有病吗?”

    “什么病?”苏沫好奇地问。

    她已经不记得从前的点点滴滴了,可是他明明知道的,怎么还会这样问呢?

    林楚生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长发,慢慢说:“你忘了,我得了车祸后的精神创伤,又得了狂躁症。这个病困扰了我两年,直到现在我还能感觉到了它在我心里种下的恶魔种子。”

    苏沫努力回想,可是对于这一段她一片空白。

    她问:“很可怕吗?”

    “很可怕。它会控制我,让我用激烈的手段去伤害别人。在英国,我在狂躁症后喝酒开车撞死过人。”他眸光沉静得像是一汪深潭。

    苏沫吃惊地盯着他。

    “在美国治疗期间,我还……伤害了一个女人。”他似乎很费力地说。

    他看着苏沫,继续说:“后来我病情稳定了,我回国后认识了你。我还伤害过你……”

    “不!楚生!别说了!”苏沫忽然觉得这一字一句由着他亲口说出来有些残忍。她捂住他的唇,摇头急切说:“别说了。楚生,这些不是你的错。是因为你的病。”

    “是的,我们人人都会得病。有的病很严重,严重得让你对生活失去信心。有的病会摧垮你和腐朽你的意志。可是只要我们坚强地熬下去,一切都会变好的。”林楚生盯着她明亮的眼睛说道。

    苏沫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说:“是啊!只要坚强就行了。”她想了想,窝在他的怀中笑眯眯地说:“楚生,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难道是怕我不敢去做手术吗?你放心好了。我会做手术的。而且这是爷爷为我请来的美国最好的脑科大夫,听说只要钻一个很细很小的洞就行了,一点都看不出来痕迹!”

    她信心满满。因为之前美国大夫的治疗方案给她看过,只需要钻一个小小的洞,然后将血块轻轻吸出就行了。用的是美国最好纳米技术。价值不菲,但是却是目前全世界脑科手术中来说创口最小的手术。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还不安排。林楚乔的意思是说让她体力恢复,适应了美国才去做手术。

    可是她都有点等不及了。她想早点做好手术,然后爷爷事情刚好办完。她就可以带着林楚生给爷爷看。从前的一切事,该解释的解释,该原谅的原谅。她相信不会是想象中那么糟糕的。

    林楚生神色复杂地看着苏沫。许久,他无言地把她搂入怀中。窗外阳光明媚,一切仿佛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

    夜,林楚乔的房间依旧灯火通明。而今夜多了一抹清瘦的身影。他们两人的书桌上都摆满了一份份打印的资料,每张资料上都用英文密密麻麻写满了什么。

    林楚乔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对一旁不知疲倦依旧在查资料的林楚生说:“这个动脉瘤最后的解决办法还是需要手术,不然的话,这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开……”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一连好几天他都是埋在资料中,看得眼都花了,心也都乱了。

    林楚生一声不吭,许久他放下手头的资料,看着窗外沉沉的黑夜将脸深深埋入了手中。

    “做手术吧。”他声音冷静,可是却有微不可察的颤抖:“我看了,她脑中的血块压迫到了神经……如果不及时清除,她的视力也会受到影响……”

    “该死的!”林楚乔烦躁地站起身,怒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撞了沫沫!”

    如果苏沫不出车祸也许就不会发现这个动脉瘤,可是如果没有发现,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她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去,谁都不知道原因!

    这是福还是祸?

    现在连他都闹不清楚了。

    林楚生缓缓放下手,声音冷得像是地底而出的恶魔:“我知道是谁撞了沫沫。那个害沫沫出车祸的人就是绑架她的人。不过,她已经被我解决了。今后谁要害沫沫一根寒毛,我都不会轻易放过!”

    门外,迷糊着要打开.房门去寻找林楚生的苏沫听到这一句忽然僵住。

    ……那个害沫沫出车祸的人就是绑架她的人。不过,她已经被我解决了。……苏沫朦胧的睡意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打了个寒颤。打开.房门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下。

    “大哥,沫沫太可怜了!你当初就不应该和她退婚娶了薇薇安!要是你早就娶了她,你们现在多幸福!”

    苏沫呆呆听着。

    娶?

    林楚生已经结婚了?她忽然陷入了迷乱中。

    薇薇安三个字像是三根针一样刺向她的脑海中,破碎零散的记忆碎片忽然动了动,有什么记忆幻相从她眼前飞快闪过。

    薇薇安?……孩子……

    “沫沫,你就是童话中的人鱼公主,化成泡沫消失在他的眼前……”

    “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沫沫,我和你已经再也没有关系了……”

    “……结婚……”

    他结婚了?而她和他早就结束了……苏沫只觉得眼前有什么在狂舞着,一阵阵地冲击她的大脑。她慢慢地抱着头蹲下。

    房间中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出。

    “沫沫得动脉瘤,医生说手术成功的几率真的很少……”林楚乔黯然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隔天就是世界末日:“这是美国最权威的脑科大夫做出的结论。他说沫沫很有可能在手术台上就……”

    “别说了!”林楚生猛的暴怒,一把狠狠扫落桌子上的资料。

    “别说了!”他怒视悲观的林楚乔,冷冷道:“沫沫一定会挺过来的!她不会死在手术台上的!”

    苏沫呆呆听着,缓缓放开抱着头的手。

    她忽然感觉很冷很冷。原来……她的脑袋中不但有血块还有治愈几率几乎为零的动脉瘤……

    一切都有了解释!

    难怪林楚乔要她叫来林楚生。难怪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这么痛苦。她没有看错,是痛苦!是无能为力的绝望!

    她抱紧自己听着里面或大或小的争执声。

    良久,她站起身,茫然地走下楼梯,走出了房子,走进了陌生的茫茫的异国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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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南宫沫,你的任务是陪主人暖.床!

    茫芒的黑夜,街上空无一人。

    苏沫泪流满面地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想要逃出那栋令人无比绝望的房子。

    她不但失去了记忆还要在不久的将来连生命都消失。而她的一切才刚刚冒出了头,生活、朋友、爱情、未来……这一切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要枯萎。

    寒冷从她单薄的衣衫渗入,像是黑夜中有一只恶魔有一双冰冷的手在抓着她令她无处挣脱妲。

    她什么都终将失去,而那个她自以为最爱的人也在欺骗着她。

    她记得他说过,他给了那个女人几百万把他们放走了,可是事实却是他把他们杀了。也许这些恶人罪该万死,可是,她现在再也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他。

    是始终温柔沉静的男人还是刚才听见的那一声冰冷声音的主宰?

    她乱了,真的乱了……

    “嘎——”地一声,有汽车刹车声从身后传来。咒骂声随之响起。苏沫仿佛没听见,只茫然地走。汽车发动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带着车上说着她听不懂的污言秽语。

    “HI,girl!……”从汽车上走下几个深夜狂欢归来的白人男人。他们像是发现了猎物一样从车上跳下来,醉醺醺的要拉住苏沫。

    苏沫看也不看一把推开向她伸来的脏手。

    白人男人们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她的强烈抵抗。有一个白人男人走在苏沫跟前,伸手就要搭上她的肩头。可是迷茫中的苏沫仿佛触了电一样把他一把狠狠推开。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道,把一米八几强壮的白人男人推得跌倒在地。身后围观酒醉的白人同伴们一愣过后像是看见了一场莫名好笑的笑话,一个个肆无忌惮地笑着自己想要一亲芳泽却失败的同伴。

    “HEY!!CHINESESBITCH!!”白人男人怒了,冲她猥琐地叫道。

    苏沫仿佛没听见继续向前走。几个白人男人一使眼神,一起冲上前就要抓住苏沫。可是他们的肩头还没搭上苏沫的身子,一道黑影就冷冷站在他们面前。

    街边的灯光昏黄,那突然出现的男人的面容和身影很巧妙地背对着光,把自己的脸隐藏在了阴影中。

    他手中拿着一把冰冷乌黑的枪,乌洞洞的枪口指着即将要一哄而上的男人们。苏沫也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惊。她仿佛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陌生的街头。

    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突然出现拿着枪的男人。

    “放开她。”那个男人用纯正的英文冷冷说了一句。

    几个白人男人慢慢举起双手,忽然,其中有个白人男人不甘心地迅速从后腰上掏出一把枪就要对准眼前的黑衣人。可是他的枪还没端平,苏沫只听得一声很轻微的,像是爆蚕豆的声音。

    “扑”的一声,身后的哀嚎响起。伴随着他们惊慌失措的叫唤声。

    乱七八糟的英文咒骂声时起彼伏。苏沫回头,只见刚才还要对她动手动脚的白人男人已经气息断绝地倒在了血泊中。在他的脑门正中央,一点血点蔓延,显示了那黑衣人精准的射击。

    一枪爆头!

    她脑中迟钝地看着这一切,下一刻,她胳膊一紧,刚才那拿枪的黑衣人已经一把抓住苏沫的手臂,声音普通但是分外冰冷:“南宫小姐,看来你比预料中还容易被伤害呢!”

    他说着一把拉着苏沫向一辆黑色轿车走去。苏沫不挣扎,因为在黑衣人抓住她手臂的那一刻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挣扎没用。那个男人的力量大得惊人,浑身散发出来属于黑暗气息宣告了他的训练有素和可怕。

    可是苏沫苍白的面上忽然掠过一丝丝解脱。她反而不怕了,一点也不抗拒地由着那个莫名出现的男人把她塞进车中扬长而去……

    ……

    苏沫不知道自己被带到哪里。她抱着自己蜷缩着在一间冰冷的房间中。这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苏沫缩在床上,用单薄的被子裹住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带走自己的黑衣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过,她仿佛不会再想了。

    因为她就要死了。死了一切都是虚无,何必在乎自己要怎么办呢?只要能让她离开那座房子,离开脑中一遍遍回荡的绝望声音就可以。

    黑暗中,一点红点对准床上的苏沫,默默地将她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然后传输到了一台轻薄的笔记本上……

    海风轻吹,一只修长的手随意打开桌上的笔记本,屏幕上出现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而床上的年轻女人已经躺了整整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中她除了机械地喝水,吃着从房门黑洞中送来的食物,外加上洗手间外。她就像是一具不会说话的木偶存在这屋中。

    男人皱了皱眉头,点了笔记本上的一个键,对着屏幕说:“你们确定抓来的是南宫沫?”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带着一丝丝慵懒。他说的是最纯正的英式英语,严谨中带着属于英式贵族优雅。

    屏幕一切换,换上了低头恭敬的属下。他说:“是的,主人,她的确是南宫沫。那天晚上我们正在监视她和林楚乔,还有林楚生,忽然她大半夜从屋子中走出来。在街上还差点被一群白人男人猥亵,所以影才出现把她抓了回来。”

    那男人摸着精致的下巴,不紧不慢地问:“资料中并没有说明她是这么疯疯癫癫的。你们如果没确定抓错人,那南宫智这老家伙的后代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都是废物!”

    属下连忙说:“主人,南宫沫并没有接受过南宫家族的培训,而且南宫智也是最近才将她找回来。在保护方面,南宫智似乎更想让她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所以,影才会这么轻易得手。”

    男人一笑,薄薄好看的唇角溢出冷笑:“也许,南宫智以为无论怎么样都逃不了,索性抛开一切不再那么紧张保护。又或许,他觉得我们皮埃尔斯家族会最终接受他的条件?”

    他笑得很轻,像是在说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可是电脑屏幕中的属下一动不动不敢抬头,四周阳光明媚,白云飘飘,海水蔚蓝却似乎一下子因为他这一句蒙上了几分阴影。

    “主人,接下来怎么做呢?”属下请示道。

    那男人摸了摸下巴,修长的手漫不经心地一挥:“先把她关着吧,或者……”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海浪美景,挑了挑眉,突发奇想地说:“要不,把她送来这里。让我看看赫赫有名的南宫世家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说完自己先笑了。

    电脑屏幕中的属下无声无息地退下,电脑屏幕又切换到了苏沫关着的房间。床上静静蜷缩着的苏沫忽然一动,抬头看向头顶的那一点红点。

    她静静看着,漆黑深幽的眼瞳像是两潭深井,素白美丽的脸上沉寂如死水。

    那男人一回头忽然对上了她的眼睛。有那么一刹那他微微失神。

    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纯粹空白,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好奇探究更没有生气,就像是她在看着自己命定的命运轨迹,深深滑向深渊……

    他忽然伸出手指轻抚电脑屏幕上苏沫放大的面容,唇角冰冷一勾:“南宫沫,你可别让我失望……”

    ……

    苏沫不见了!

    林楚生回到房间中,房门大开,床上空空如也。他呆愣了一秒之后疯了一样飞快地拍响林楚乔的房门……

    一个晚上的寻找,整条洛克大街几乎都要被惊醒了。警察局、移民局、还有所有苏沫可能去或者被动去的地方他们都找遍了。

    一无所获。

    客厅中。

    林楚生坐在沙发上,眼前是一律黑色西装,手中提着银色行李箱的男人。他们一个个无声地忙碌着,整个客厅中充斥着各种各样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见的高精尖端仪器,甚至有3D搜索仪,整条洛克大街那一天晚上的情形惟妙惟肖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看着3D搜索仪把画面重新呈现,3D画面上,黑夜的大街上黑衣人开枪打死那不知死活的白人男人,然后一把抓起苏沫进了一辆黑色轿车里面,然后画面在这里断了……

    灯打开,客厅中的气氛分外沉重。

    林楚乔双眼通红,原本十分有型的发型也在一夜不眠之后凌乱不堪。林楚生坐在沙发上,异常沉默。底下的属下们看着他们两人,更不会轻易插嘴打破沉默。

    很明显,这已经不是涉及到了普通的抢劫或者是临时起意的劫持。这已经涉及到了暗黑层面的问题了。

    许久,林楚生缓缓抬头看定林楚乔,冷冷地问:“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

    林楚乔对上了林楚生冰冷的眼神,不由一颤别开了眼睛。

    林楚生挥了挥手,穿着黑色西装,神情精干的手下们一个个无声迅捷地躬身退下。

    “我知道你一直在照顾沫沫。”林楚生冷冷开了口:“是你带着她走出低谷,也是你在一旁照料着她的生活。但是楚乔,这个时候你再说出你知道的事,也许沫沫永远都找不回了!”

    林楚乔浑身一震。他正要说话。门忽然被打开。阿四走了进来。

    他眉眼间还有长途赶回的疲惫,可是眼底的冷意一如既往冷厉。他看了客厅中的两人,开口说:“老爷子说了,小小姐不用找了。他知道在哪里。暂时小小姐是安全的。他也相信最终小小姐会平安回来。这件事,你们不用插手了。”

    林楚生看着他,眸光清冷如刀。阿四虽然经过长期训练面色沉静如初,但是却也似乎敌不过他的眼底的冷意。

    他垂下眼帘,对林楚生说:“林少,林二少,这件事不是你们林家能插手的。是南宫家自己的事情。老爷子说过,千防万防都不如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他之所以没有派人保护小小姐,是因为他找到了一个最后的办法可以保护小小姐,也相信小小姐会最终安然无恙。”

    他的声音沙哑沉重,像是千斤巨担都背负在身上,最终走到了终点要卸下来的解脱。

    他抬起眼,看着客厅中的两位,深深一鞠躬:“如果小小姐回来,老爷子希望你们能好好对待她,保护她。拜托了!”

    阿四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他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快得就像是从来没有他这样的人存在过。

    林楚生看向林楚乔,眼风如冷刀,一字一顿地说:“说吧!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林楚乔抱住头,声音低沉:“我知道的就是……南宫的姓氏对沫沫来说不是财富和地位,而是诅咒……”

    ……

    苏沫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她所在的地方不再是阴冷潮湿,而是温暖干净的蓝色小房间。洁白整洁的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房间四面空空,除了刷着四面蔚蓝颜色外,就没有其余的摆设。

    只有一张桌子,还有一张椅子。

    苏沫缓缓清醒。她知道自己又在无意中被人用特殊的迷.药迷倒之后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不知道绑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

    不过她能确定与之前周雪依绑架不一样的是,这一批人不想要赎金。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也不再关心自己到底会怎么样。

    她坐在床上,身体很虚弱,可是脑中却从未有过的情形。

    也许经过这几天自暴自弃地昏睡,她已经从绝望麻木中超脱了。她能感觉到现在身体中的苏沫和从前的苏沫已经不一样了。

    房间很小却很干净,甚至有一扇小小的窗户,明媚的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来,打在房间的墙壁上,蔚蓝的颜色越发鲜明,令人身心都顷刻间放松。

    苏沫静静看着房间,抱着自己的胳膊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打开,一位中年妇女样子的女人走进来,把牛奶和面包还有奶油放在桌子上。

    原本空无一物的房间中顿时充满了食物的清香。苏沫虽然一点都没有胃口,但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吃饭。然后带你去洗澡。”中年女人皱着眉看着一动不动的苏沫,眼底有厌恶:“主人最讨厌看见身上不干净的女仆!”

    女仆?!

    苏沫失笑。这是什么世纪了?居然还有主人和女仆?

    她笑意很浅,勉强牵动了干裂的唇角就消失。那中年女人却多看了她一眼,冷冷开口:“十分钟内吃完。不然今天的任务完不成不但你要受皮肉之苦,我也脱不了干系!”

    苏沫慢慢挪下床,木然地吃着面包。

    中年女人似乎很满意她的安静和听话,抬起下巴对她说:“能成为主人的贴身女仆是你上辈子和上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南宫沫,你的任务是陪主人睡觉暖床,记住了吗?”

    苏沫的手顿了顿。一声不吭的她,回头看着中年女人倨傲的神色,忽然手一扬,满杯的牛奶泼上了她的脸。

    十几天没说过一句话的她,冷冷地开口:“想让我暖床还不如让你们所谓的主人去死一死比较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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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天啊,她来到了哪里?(一)

    那中年女人被苏沫手中的牛奶泼得一脸一身。规规矩矩梳起的头发也慢慢耷拉下来贴在脸颊旁。她现在狼狈的样子跟刚才扯高气扬的样子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呆了呆,好像不敢相信刚才还乖巧的苏沫怎么会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发飙。

    苏沫说完那一句转过头继续吃早餐。她饿了肯定不止一天,而且也很肯定地知道,这里绝对不是美国纽约,空气中的清香和远处的海浪声提醒着她这里完全有可能离纽约很远妲。

    纽约的空气闻起来绝对不是这么清新禾。

    她慢慢地吃着,可是下一刻她的头发就被狠狠揪住。中年女人铁青狰狞的脸色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苏沫一声不吭地看着她。中年女人狞笑:“你知道你刚才得罪了谁吗?”

    苏沫竭力不去注意自己被她死死揪住的长发,冷冷淡淡地说:“不知道。”

    “我就让你知道!”中年女人一巴掌狠狠扇上苏沫的脸。她的力气很大,扇得苏沫跌倒在地上,头也重重撞上了桌子的脚。她眼前金星直冒,口中有铁锈味弥漫。

    她忍不住吐出了一口唾沫。唾沫中都是鲜红的血。那中年女人的一巴掌把她的嘴唇都打破了。

    她脑中嗡嗡作响,那中年女人阴沉的声音却清晰传到了她的耳中:“我叫玛丽,是这庄园的女领班管事。南宫沫,你以为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告诉你想要做圣女,没门!你给我放老实一点,今天你对我的不敬先记着,等到主人不要你了你就会知道我的厉害了!”

    玛丽说完,狠狠踢了苏沫一脚。

    她那一脚踢中了苏沫的腹部。苏沫闷哼一声像是虾子一样蜷缩起来。玛丽看见她痛苦的样子这才得意地昂着头走了出去。

    苏沫躺在冰冷的地上忽然笑了起来。

    不好笑吗?她都要死了的人竟然遇上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不但被抓了还被当成暖.床的女仆?!抓她的人到底脑袋是有多不正正常多无聊才能做到的啊?

    不过她就算死了也不能被这什么王八蛋主人给玷污了!她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苏沫在地上躺了一会等待腹部的剧痛消失了这才站起身来。她用完早餐,果然有两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一声不吭地把她向房间外拉去。她们身上都穿着女仆装,金发碧眼,样貌十分漂亮。

    女仆装搭配着她们美丽的脸孔令苏沫意识到了什么。

    刚才那自称玛丽的女管家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她还来不及害怕,那两位金发碧眼的女仆就把苏沫推进了一间装饰得十分豪华的土耳其式澡堂中。苏沫被她们拉着,开始脱她身上单薄的衣服。

    苏沫终于忍不住叫道:“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沉默了十几天,她才刚勉强接受了自己即将死去的残酷事实,没想到却落入了一个更令她难以接受的境地中!

    她——竟然被人绑架了然后当成漂亮的暖床女仆?!

    “叫什么叫?!”玛丽似乎不放心跟了过来,走到被扒光不着片缕的苏沫跟前。她严厉的眼神把苏沫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勉强点头:“身材还不错!可惜就是矮了点!不过东方人平均身高是比西方人矮。”

    苏沫抱紧自己蹲在地上。玛丽走上前,像是挑选货物一样摸了摸苏沫的皮肤。苏沫愤怒地甩开她的手,怒视着她:“你的脏手别碰我!”

    “呵呵……现在这么会说话还会骂人了?!”玛丽笑得很冷:“刚来的时候你一声不吭我以为你是哑巴呢。不过没关系,你这么生气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你不知道你来的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要伺候的是什么人。”

    玛丽忽然低头,用她那一双淡褐色看不出是哪个国籍的眼睛紧紧盯着苏沫,阴冷地说:“等你知道了你要伺候的是什么人,恐怕你哭着喊着都想在主人的床上多待一刻钟呢!”

    苏沫听了只觉得心中泛起恶心。看来这劫持她的人一定是很变态很色.情的男人!不然也不会到处抓陌生女人给他暖床了。只是……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姓南宫呢?

    苏沫心中的疑惑闪过,可是玛丽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玛丽一挥手,一旁站着的两位美貌女仆就把苏沫推进浴池中。苏沫扑通掉进水中温热的热水涌过来,她不由地吃了好几口水。

    接下来的事就更令她不安了。那两位漂亮得不输模特的女仆一声不吭地抓着苏沫洗了起来。浴室中就充满了苏沫的尖叫声和抗议声,可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两个女仆似乎早就驾轻就熟。

    洗完后她们把她从水中捞起,吹头发的吹头发,还上了护肤乳,头发吹干后还上了玫瑰花香的精油。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像是在玫瑰花园中徜徉。

    苏沫一连打了两三个喷嚏这才适应了这突然的花香。

    总之当她收拾一新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羞得简直脸都要滴血。她里面没有穿一件内衣,只在外面披了一件雪白的绸缎睡袍。睡袍如第二层皮肤一样熨帖着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窈窕曼妙的曲线和楚楚动人骨架。

    苏沫从没有穿过这么露骨又充满挑.逗意味的衣服!

    她就算第二天要死,前一天也不能这样被人像是工具一样丢在床上受人凌辱!

    苏沫回头冷冷怒视着满意打量自己的玛丽,咬牙一字一顿地说:“你如果把我送到那个所谓主人的床上,你们绝对会后悔的!”

    玛丽一耸肩,满脸的无所谓:“后悔不后悔跟我们可没有关系。主人这样吩咐了,我们做奴仆的就得按照命令去做。”

    她说完一挥手,两位沉默寡言的美貌女仆就一左一右架起苏沫向外走去。

    苏沫急了,狠狠抬起手肘撞向架着自己的女仆肋骨下。这一招是林楚乔教给她的简单防身术。果然那两个女仆被苏沫一撞痛苦哼了一声就弯下腰。

    苏沫松了钳制,急忙像是脱兔一样飞快向外跑去。她光脚跑得很快,片刻后就消失在了房间门外。

    玛丽铁青着脸看着两个被苏沫挣脱的女仆,用英语骂了一句,就叽里呱啦地冲她们说了一通。两位女仆急忙奔向房间门边的对讲机,对着对讲机说起了刚才苏沫逃脱的事。

    玛丽看着洞开的房门,冷哼一声:“看你怎么跑出这里!”

    ……

    苏沫跑出房间,想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飞快乱撞。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雪白的袍子,身上身下都凉飕飕的。她跑了一会突然害怕起来。因为她发现,这里不知道是城堡还是宫殿。

    一条走廊几乎看不到尽头,而走廊两边则是无数间的房间。每一间的房间除了门上的数字不一样外,装饰和门板都一模一样!

    苏沫飞快地在走廊走着,可是却像是陷入了一座迷宫一样无法走出出口。她不停地向后看,可是玛丽和那两个金发美貌的女仆好像根本没有追来。

    苏沫忽然停住了脚步。她看着走廊尽头的电梯,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玛丽不追来,一定是笃定她逃不出去了!

    可是,如果她不逃出这奇怪的地方,她就要被送上某个怪物的床上了!

    苏沫一咬牙,来到走廊,打开窗户向下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把她的腿都几乎吓软了。只见她所处的位置离地面起码有五层楼这么高!她探出头去查看,这里是一座海岛上的一栋大大庄园。庄园临海建造,远处碧海蓝天,椰树,景色美得像是在天堂一样。

    天啊!她到底来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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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天啊,她来到了哪里?(二)

    可是再美的景色,再美的天堂变成囚禁她的牢笼都没有用!

    苏沫紧张地看看身后,看看那还紧闭的走廊尽头。除了这里外她没有地方可以逃了!

    苏沫咬了咬牙,颤抖地攀上窗户。沿着墙壁上嶙峋的石头还有安在石壁的粗大水管道向下爬去。还好这庄园建得古香古色,墙壁都是用石头依次倾斜搭建,可以有角度让她不至于垂直攀下。不过就算是这样,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而且还是在五层楼高大的石壁上攀下的确有点可怕。

    有海风强劲地吹来像是要把她从半空中吹下去。若是远远看去就能发现有一道白影紧紧贴在墙上慢慢向下妲。

    苏沫攀牢了水管道,赤脚尽量踩住突起的石头上。她慢慢地一点点向下,身体的轻盈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她终于慢慢地攀下来。

    脚下是绵软雪白的沙子,而庄园外则是一大片长在沙滩上的树林。苏沫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眼下也顾不得想太多了,拔腿就向树林中跑去。

    她一边跑一边心里自嘲。在几天前她还是一心想要等死,可是现在她却为了有尊严地活着而选择拼命逃走。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

    苏沫跑了一会,不得不停下来剧烈喘息。她看了看热.辣的日头,不停喘息。她早上本来就吃不多,刚才又被玛丽和两位女仆拉着洗洗刷刷的,现在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

    可是向哪跑呢?苏沫辨认了下方向,于是向海浪传来声音的地方跑去。她只希望这海岛上有船可以让她离开这个变态和可怕的地方。

    ……

    太阳在天空中照着,苏沫只穿着一件雪白的袍子,行走间只觉得热浪扑面,浑身汗流浃背。她冷静下来越想越是心惊。她记得几天前她还在美国,寒冷的十一二月的冬天纽约街头都下了雪。

    可是这里却是炎热如夏天。不可能几天之内天气转热了吧?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从地球的北半球到了南半球了!

    因为地球的南半球现在就是夏天啊!

    苏沫想到这里,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随之消散。她坐在沙地上,不住地喘息,熟悉的绝望感觉又攫住了她的心。

    她怎么回去?又是谁这么变态地把她大老远从美国纽约一直带到了这地方?……苏沫想着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痛!

    所以她不是在做噩梦。

    可是她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这不知名的地方等着哪一天自己脑袋中的动脉瘤夺去自己的生命吗?

    她想着眼中涩涩的,有泪水模糊了眼前。她现在后悔了,她后悔那一天晚上自己离开屋子一个人走到大街上。她后悔自己想要离开林楚生。

    哪怕下一刻她真的要死了,她也想要最后的时光和他在一起。也许和他在一起,身边还有可以让她笑可以让她肆意哭泣的林楚乔,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孤立无援。

    苏沫默默哭了一会,擦干眼泪站起来继续向前走。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按着原先的想法先逃出这里。

    苏沫走了一会,林间的空地越来越大,树木越来越稀疏,看样子就要到海边了。她鼓起勇气,向海边跑去。忽然,林中传来一声“扑”的轻响。

    声音很轻,像是蚕豆爆裂的声音。苏沫猛地顿住脚步,看向声音的来处。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这不是蚕豆爆裂的声音,这是气.枪的声音。有人在林中打猎!

    苏沫的心砰砰跳了起来。有人就可以向他求救了!苏沫急忙向声音的来处飞快地跑了过去。

    ……

    树林寂静,苏沫悄悄地小心地走。她走了大概五六十米,忽然看见有一道人影在不远处一晃。她想要出声唤住他,可是脚下一软,被什么一绊跌在了地上。

    幸好林中的沙地绵软,她没有跌痛。苏沫一回头,不由欣喜得几乎叫起来。她看见地上有一个大大的登山包,而包里有毛巾清水,还有男人的衬衫T恤等等。看样子真的是有人在林中打猎!

    苏沫忍不住掏出那件白衬衫,心中纠结。她现在身上这件雪绸袍子太过暴露了,穿在身上有说不出的暧昧勾人。更重要的是,她除了这一件袍子外里面空空如也。

    等于,她穿着这一件袍子更加曲线毕露,穿了比不穿还难堪!

    苏沫红着脸把那件衬衫穿在身上,然后坐在登山包的旁边等着。她相信过一会一定这打猎的人一定会回来这里的。衬衫穿上身,有种属于男子的气息混杂着香水气味扑面而来。令苏沫的脸越发红。

    她还是第一次穿陌生男人的衣服。这让她更加尴尬不自然。

    树林上方太阳当空照着,苏沫等了好一会都没有人回来。她有些沉不住气地往四周看了看。她一方面担心庄园中的人会不会跑出来抓她回去,另一方面,她自己想要走,可是却发现困难重重。

    第一,她身上没有半分钱和护照。第二,她不知道这是哪里,走了也不知道要往哪走。现在她只希望刚才林中看到的人影可以指点他要怎么走。

    苏沫又等了一会,可是那人还没有回来。此时太阳已升上了高空。她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地又开始叫唤了。苏沫忍不住从登山包里拿出一瓶水,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喝了一口。她太渴了。

    正当苏沫等等十分焦心的时候,忽然她面前的草丛出现了一只浑身乌黑皮毛的短腿猎犬。它瞪着苏沫,仿佛在打量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沫看见猎犬的颈部有项圈,心中一高兴,问道:“你的主人呢?”

    猎犬退后一步,喉咙间发出咕咕噜噜的警告声。苏沫不敢再上前,紧接着她发现四周的灌木丛中窸窣作响,一头头一模一样的短腿猎犬钻了出来。它们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底充满了敌意,不善地看着苏沫这突然的闯入者。

    苏沫不由站起身靠在树边。这些猎犬很奇怪地不冲她叫唤,但是她感觉到它们眼底深深的敌意,这无声的警告更令她压力倍增。这多头,一二三四五……十二只的猎犬要是一下子扑上来足以把她撕得粉碎!

    苏沫背靠着树干,额上冷汗涔涔。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发现这些猎犬开始缩小了包围圈。它们就像是深谙战略的作战家,一步步地把敌人逼入死角中。

    正当苏沫精神紧绷到了极点时,一声呼哨传来。刚才还凝神戒备,敌意深深的猎狗们立刻变了样子,摇着尾巴飞快地向前面跑去。

    苏沫看去,只见前面树枝分开,一位穿着浅棕色迷彩服的男人提着一只野兔,懒洋洋地走上前来。

    树林中的阳光照在他古铜色的脸上,苏沫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忽然一顿,呆呆看着走来的男人。

    她从未见过长得这么……这么有型又英俊无比的男人!

    他十分高大,目测绝对超过一米八几。他面容立体深邃,五官英俊得像是希腊雕刻中才出现的美男子。他发色乌黑,微微卷曲着搭在饱满的额前。

    可是他的眼瞳却是深碧色,熠熠有神,在太阳光下看起来像是某种漂亮又危险的兽。他身上的迷彩服妥帖地穿在身上,领口被汗水打湿,她可以看见他小麦色结实的胸肌。而他修长的脚下蹬着一双同色的及膝军靴子。

    他看起来既英俊又有种贵族的优雅与漂亮,而这一身迷彩服令他有多添了几分吸引人的危险气息。

    那男人看见她时微微眯了眯眼掠过诧异。不过片刻之后他露齿一笑。雪白整齐的牙齿像是某种兽,令苏沫一怔。

    他用中文开口调笑:“哈……这林中还有东方仙女呢!”

    他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狼狈的苏沫,深眸一眯,像是林中的王者一样,似笑非笑地问她:“这位小姐,你是仙女呢?还是……专门偷男人衣服的女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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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变.态的男人!

    他逼近,属于陌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傲然如王者又轻慢慵懒得如同一头漂亮的野豹在审视自己的猎物。

    苏沫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紧紧靠着树干才不至于让自己拔腿而逃。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太过危险。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捻苏沫身上穿着的衬衫,眼底的玩味深深:“没人敢穿我的衣服。你还是第一个。女人,你不知道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吗?妲”

    他的嗓音中有种异国腔调。他的中文虽然流利但是却看得出这不是他的母语。

    苏沫反而抓紧了衣领,脸红如红柿子,解释道:“对不起……但是我需要一件衣服。我找到衣服会洗干净还给你的。”

    男人收回手指,似笑非笑地看着看着苏沫,像是在评估着什么。他的眼神明亮而直接,但是却令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苏沫想起来意,急忙问道:“我想离开这里,这位先生你能不能帮帮我?”

    那男人笑了,一整排雪白的牙齿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可怜。

    “这是座孤岛,出不去的。”他懒洋洋地回答。

    他身边一头头短腿猎狗安静地一字排开坐在他身边,一双双明亮的狗狗眼睛似乎也在讥笑地看着苏沫。

    苏沫一听一颗心顿时跌到了深渊中!

    难怪没人来追她!

    因为她根本跑不出去!这里是孤岛,而且还是不知道什么鬼地方的孤岛!她颓然坐在沙地上,脸色苍白灰败如白纸。

    男人站在离她一两步的距离,开始整理自己背包里面的东西。他忽然指着那高耸的庄园城堡屋顶,问:“你是从那边逃出来的?”

    苏沫警惕地看着他。

    那男人笑了笑:“这岛上就只有这庄园城堡。你从里面出来很容易就猜到了。”

    苏沫见他似乎挺和善的,急忙问:“这位先生,你能不能帮我离开这里?”

    那男人摸了摸精致的下巴,似笑非笑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呢?帮你有什么好处?”

    苏沫见他口气似乎有些松动,连忙上前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可以给你钱的。你只要帮我出了这个岛,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

    男人自顾自收拾着背包,薄唇边溢出一抹莫名的笑意,似乎在嘲笑着苏沫提议的可笑。苏沫见他无动于衷,咬牙说:“我给你一百万!”

    男人耸耸肩,拿起水壶喝了一口。

    苏沫急忙走到他跟前,比起两个手指:“两百万!”

    男人居高临下,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身边的短腿猎狗一只只好奇地看着这狼狈不堪的苏沫,口中发出好奇的“呜呜”声。苏沫一听,心里几乎也要呜呜哭了。

    两百万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好不好?

    她手头根本没有这么多!要是找爷爷或者找林楚生拿,她又说不出口,毕竟这是自己出走惹出来的祸。

    “那你要多少?”苏沫咬着下唇问,“只要不要太夸张我就能答应你。”

    男人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你想要出岛吗?”

    苏沫拼命点头。

    “那你先告诉我你怎么逃出来的。”男人笑得很有深意。

    苏沫紧张地看了一眼身后,还好还没有人追来。她指着城堡的外墙说:“我就是从那边爬下来的。”

    “哦?”男人摸着下巴笑了。他走过苏沫身边,懒洋洋审视着阳光下的欧式城堡,若有所思地说:“这城堡的防卫是很弱的,因为从没有人敢从里面逃出去。你居然从墙上爬下来了。你不怕你爬的时候有无数机关枪对着你吗?”

    苏沫听得口瞪目呆。她半晌才结结巴巴说:“我……我不知道……他们没有追来,我以为……”

    男人笑了,问:“那你应该是对他们很重要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苏沫这时才发现自己忘了介绍自己。她急忙伸出手,说:“我叫苏沫。这位先生叫什么?”

    男人笑得更欢快了。他的慑人魅力因为笑容而越发难以抵挡,苏沫的脸不由红了。不过她此时只想着赶紧逃出这里,根本没想这么多。

    她又问了一句:“先生你笑什么呢?你尊姓大名?”

    男人深碧色的眸子看定苏沫,笑得肆无忌惮:“我啊?我中文名叫做慕言司,英文名字叫做,道格拉斯.LJ.皮埃尔斯。”

    苏沫迷糊地看着他。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似乎不简单,但是……慕言司,还有那个什么英文名字她没听过呢。

    慕言司上前一步,看着苏沫的眼睛,笑了笑:“你叫苏沫是吗?可是苏沫小姐,你好像忘了,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南宫沫!”

    苏沫眼睛倏然瞪大。下一刻她想也不想转身就向远处跑去。

    天啊!她这么这么傻!这是座孤岛啊,那这个男人就是这庄园中的人!她怎么会傻得向他求助呢!

    他根本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还有自己的来历!

    苏沫疯了一样在林中跑着,跌倒了再爬起,树枝刮过她的衣衫,蹭过她的手臂她都顾不上。她在慌乱中回头,只来得及看见男人那英俊得令人憎恨的笑容,还有他雪白得像是兽的牙齿……

    身后蹿来条条短腿猎狗。它们像是发现了最新的猎物扑向苏沫。

    苏沫惊叫一声,脚下一软跌在地上。刚才还温顺的猎狗们一头头龇牙咧嘴地向她咆哮。苏沫心中一横,一把抓起手边的树枝狠狠扫向它们。

    猎狗们似乎没见过有人敢向它们攻击,纷纷叫着向后退去,不住地向她狂吠。

    慕言司上前,看着被猎狗困在当中的苏沫,笑得散漫邪魅:“本来你要是乖乖地洗干净躺在床上,等我玩够了玩厌了就可以放你离开。毕竟你是南宫家的唯一继承人。”

    “可是你竟然逃出来了。这样吧,跟你做个游戏。天黑之前你没让我的手下抓住,我就放过你。如果天黑了你被我的手下抓住了……”

    他猛地欺近,深碧色的眼睛像是恶魔的一双眼,冷冷盯着苏沫苍白的脸色,一字一顿地说:“你会发现,你将来的日子会很惨很惨!”

    他说完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呼哨,猎狗们一头头跟在他身边。

    幕言司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冲苏沫一笑:“狩猎开始!南宫小姐,如果我是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开始努力地逃命……”

    苏沫站起身,怒火在心腔中不停地燃烧。

    “你个变态!你不会抓到我的!我苏沫就算死了都不会沦为你的玩物!”她冲他大声地说:“你就等着吧!”

    她说完踉踉跄跄向树林深处跑去。

    慕言司眼底掠过深深的玩味,懒洋洋背起背包,向城堡走去。城堡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排穿着迷彩服的高大士兵恭立两旁,他们手中都拿着蹭亮的枪,一个个神色肃冷。

    男人走进城堡,有佣人上前毕恭毕敬地接过他的背包,问:“主人,狩猎还玩得开心吗?”

    “很开心。”男人的薄唇边勾起了一抹邪妄的笑容:“吩咐下去,在天黑前抓到南宫沫的士兵,赏一百万!”

    “是!”佣人低头躬身应道。

    “记住!我要抓活的!”他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走入了城堡中。

    ……

    逃!

    苏沫的脑海中就只剩下这一个字。可是怎么逃?她躲在树下,拼命喘息。如果那个变态的慕言司没有骗她的话,这是一座孤岛,她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她有没有办法在天黑前躲过他们的搜寻吗?

    她正想着,忽然头顶上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声。苏沫急忙看去,只见两三辆轰鸣着的直升飞机从城堡向这方向飞来!

    这个变态的男人!

    他为了找她居然出动军用直升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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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躲过追捕

    苏沫急忙躲在了树丛中。她竭力抬头看去,直升飞机三辆到了她方才遇见男人的落脚点然后往三个方向而去。严谨的分头追击战术令苏沫这种就算是门外汉都看得心惊肉跳。

    这慕言司到底是什么人?!

    他竟然为了找她出动这么大的阵仗?他的言谈和举止如今回想起来都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优越与傲然。

    这个男人是她从未见识过的人。他就像是她那种平凡世界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人。在这世外的孤岛上,他那样子简直就是凌驾众人之上的王者妲!

    苏沫咬紧牙关,拼命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事到临头,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出这座孤岛了,但是她也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投降。那个男人知道了她是南宫家的人,言语中似乎也很在乎她的姓氏。所以她更不能给爷爷也给南宫家丢脸!

    苏沫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胡乱跑的话,肯定一下子就被找到。可是不逃就在这里等死,结局也是一样。

    苏沫脑中飞快地转着,拼命地想着办法。远远的有海浪声温柔涌来一阵阵……

    她忽然眼中一亮,起身向海边跑去。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边的太阳从炽热慢慢地降低了温度,孤岛的日落是很美的,海水蔚蓝,海风习习,高高的城堡顶上凉棚中慕言司看着眼前的美景脸色却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阴沉下来。

    两旁穿着雪白仆人装的仆人们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他手边的对讲机好像坏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终于天边的落日消失在了海平面上,他的脸色也如落日那一刹那这么黑暗阴沉。

    对讲机终于传来沮丧的声音:“主人,目标寻找失败!”

    他久久看着手中的对讲机,一把狠狠地摔在地上。对讲机立刻四分五裂,碎渣一地。仆人们浑身一颤,不敢抬头。身旁的疾风掠过。他已怒气冲冲地下了城堡顶,

    仆人们面面相觑。有史以来,第一次,伟大的、无所不能的、道格拉斯.LJ.皮埃尔斯公爵先生居然失败了!

    夜幕降临,白日里的热气吹过海面变得凉爽。

    城堡的大门被叩响。

    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浑身已看不出身上衣服是什么颜色的长发女人摇摇欲坠地站在口瞪目呆的仆人面前。

    她浑身上下都是沙土,及腰的长发像是海藻一样一络一络地纠缠在身后。城堡甬道上的灯光刺眼地照在她的身上。她似乎不能适应突然而来的光线,瑟缩了下。

    所有的人,明处的,监视器背后的都无声地看着她。

    看着眼前这个柔柔弱弱却是躲过岛上一个精英小组的搜寻的女人。三架军用直升机全岛搜寻,一个千锤百炼的精英小组的搜寻,外加各种红外线的探测。

    她居然凭空消失了,而现在她又凭空出现在城堡前。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个女人柔弱的身体中有一股令人敬佩的勇气。

    苏沫竭力不让自己昏倒,她用尽力气大声说:“我要见……慕言司!我要他实现他的承诺,如果……他还有承诺的话!”

    有人沉默上前,领着她走进了城堡深处。

    苏沫一步步地走,脑中一个念头在顽强地支撑着她。她不能倒,她要回家!她要见到爷爷,她也要见到楚生。

    她要告诉他们,

    她再也不怕死亡,她怕的是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他们。亲情,友情,还有她最后的爱情……她要告诉他们,她是多么多么地爱着他们。

    眼泪终于从她干涸的眼眶中流下,这一次却是无声的欣喜的……

    ……

    偌大奢华客厅中,长长的桌子尽头,慕言司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香气扑鼻的牛排。整个餐厅中寂静无声,仆人们一个个垂首恭立。美貌的金发女仆来来回回为坐在桌子前的他递水和添上葡萄酒。

    苏沫强撑着不昏倒,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从泥土里捞出来的,浑身有咸咸的鱼腥味,原本巴掌大的小脸上双目通红,身上的衣服也裹满了泥土,比乞丐的衣服都不如。

    她站在餐桌前,看见旁边墙壁上自己的倒影。她暗自苦笑了下。自己这个样子脏得不成人形。而面前这尊贵又自大的男人居然还吃得下饭?

    “咕噜”苏沫的肚子不客气地抗议。

    她不得不按住早就空荡荡的胃,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幕言司盘子中的食物。

    她已经一天没吃没喝了。又为了躲避追捕她的人早就耗费了身上几乎所有的体力了。

    终于,那个男人吃完,冷冷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很久,明显体力不支又强撑着不倒下的苏沫。

    他冷冷丢开洁白的餐巾,嫌恶地看着她,薄唇微启,问:“你想要我兑现承诺?”

    “是……”苏沫颤声说。

    她想回家啊!

    “走吧。”慕言司伸出优雅的手指,指了指客厅外:“我现在就兑现承诺,门在那边,你走吧。”

    苏沫一怔。

    什么?!

    她辛辛苦苦回到这里,又在这里站了大半个小时,他就给她这么一句话?!

    走?让她怎么走?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走?!

    “你……你……”苏沫简直是出离愤怒了。她上前一步,通红的眼睛怒视着英俊得不像话,可是人品也差得不像话的慕言司,怒道:“你让我怎么走?你把我带到这里,我连这里是什么的地方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走?!”

    慕言司懒洋洋地冲一旁恭敬站着的玛丽女管家勾了勾手指说:“玛丽,你来告诉南宫小姐,这里是哪里。怎么回去的路告诉她。”

    他说着站起身,转身优雅地就要离去。

    苏沫不知哪来的勇气,几步跑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你……”苏沫想要骂人,可是下一刻她的下颌就被他的手指紧紧地捏住。

    她的上方低下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他眸光冰冷,口气亦是毫无温度:“女人,你今天已经让我很不爽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南宫家的人,你试试看下一刻会得到什么!”

    苏沫生生把“变态”两个字吞了回去。她盯着他的眼睛,问:“那我要怎么才能回去?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回去!”

    “这管我什么事?”慕言司冷冷放开她,那张英俊的脸上丝毫没有白天见过的愉悦表情。

    他就像是一位千面人一样,每一面都令她疑惑不解,每一面都有冷酷无情的一面。

    他越过苏沫向客厅另一边走去。苏沫绝望地看着他离去。他根本不放过她,让她这个样子怎么回纽约?如果他今天晚上把她丢出城堡,说不定明天早上她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苏沫定定看着他,忽然,慕言司顿住脚步,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沫,问:“忘了问你了。你是怎么躲过我的精英小组的追捕的?”

    四目相对,她终于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一抹兴趣。

    她心中掠过一个大胆的主意。她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我如果告诉你怎么躲过你们的追捕。你能不能帮我回去?”苏沫问。

    慕言司浓黑的长眉一挑,眼底的兴趣更浓了点。他打量浑身上下脏污不堪的苏沫,忽然问:“让我猜猜,你是躲在泥沼中?”

    苏沫摇头:“这个岛上没有泥沼。”

    “你是躲在山洞中?”慕言司说。

    苏沫又摇了摇头。她的眼睛平静而笃定。这样的光芒令他对她不由地多了几分审视。

    “好吧。我可以收留你。”慕言司薄唇一勾,终于露出了她见过的明亮又带着别有意味的笑容:“你告诉我你怎么躲过我的精英小组。我可以让你在城堡里待着,直到你的家人找到你,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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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道格拉斯.LJ.皮埃尔斯公爵

    “好!一言为定!”苏沫生怕他反悔,急忙说道。

    慕言司眯了眯碧绿色的俊眸,终于问出了困扰了他一整天的疑问:“你得到了我的承诺了,说吧,你是怎么躲过了我精英小组的追捕?”

    这一话落地,不光是他,一旁静静离着的仆人们一个个也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准备听着苏沫接下来说的话。

    苏沫脏污的脸上露出笑容,明眸熠熠得像是黑暗中的星光。她从怀腰间掏出一根绳索,然后又拿出一根塑料管。慕言司眉头动了动,似乎还不明白她这两样简陋的工具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妲。

    苏沫比划着说:“我就躲在海里。把绳索绑在海边的礁石上,然后用塑料管呼吸。”

    她观察过了,自己在岛上而不被抓住的几率简直是零!她想来想去,唯一的漏洞可能就只有海边。海边天然的礁石是她最好的避风港湾。她脱下身上所有的衣服,塞在水中的礁石缝隙中,然后把自己绑上一块沉重的石头沉入海边的礁石堆中。她躲在礁石洞中,然后用塑料管伸出海面呼吸。海水和海浪可以隐去她的气息,就算猎狗搜寻到了她的气味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而慕言司派出去的追捕小组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陆地上,根本没想到她会躲在海面下。说起来这还亏得她从他的背包中偷出了绳索和一截塑料管呢!

    当时她把这两样东西胡乱塞在衣袖中,没想到最后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餐厅中寂静无声,连最胆小的仆人也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大胆站在城堡主人面前的肮脏女人。

    这么简单的一个办法居然逃过了赫赫有名的皮埃尔斯家族的贴身护卫?!更别说全方位的人肉搜索了!为了找她,整个精英小组几乎把岛上每一块石头都翻遍了。

    可是她居然没在陆地上,藏身在了海水中!

    “你就几个小时都躲在那堆礁石滩的海水下?”慕言司眯起碧绿的眼睛,若有所思地问。

    “是啊。”苏沫点头。

    忽然,慕言司一把拉过她的手臂,捋开她的袖子,果然她的手臂上横七竖八都是锐利礁石擦伤的痕迹,而细瘦的手臂上结着一层薄薄的盐巴。而且他也看出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她的双眼通红,头发上也有刺鼻的海水咸味。

    她果然没有骗他。她的确是藏身在海水下,不是他想的上天入地,而就在他手下负责防卫的最精英的一队护卫的眼皮子底下!因为她的柔弱,所以所有的人都放松警惕,低估了她的忍耐力!

    “藏在漆黑礁石洞中,你不害怕?”他忽然又问。

    苏沫缓缓点了点头。

    怕,她怎么不会害怕呢?海水那么冷,礁石那么锐利,她稍微一动弹就能将四肢擦伤。海水中绝对的安静和莫名的阴郁则简直可以把她逼疯。她只能在水中摒弃杂念,拼命地想着慈祥的南宫智,拼命地想着林楚生,甚至平时觉得讨厌的又不正经的林楚乔都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就这样她一直熬到了太阳下山才从水中出来,穿上衣服,一步步走到了城堡大门前。

    “害怕你还能藏着这么久?”慕言司眼中多了一点异样。

    “我想回家。”苏沫直到此时才流露脆弱与渴望:“我真的想回家。这就是我的信念!”

    餐厅中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她的声音沙哑脆弱,却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轻易地拨动人的心弦。

    慕言司久久看着她,丢下一句话冷然转身。

    “玛丽!把她给我洗干净了。明天九点出现在我的面前!”

    苏沫诧异地看着他离去,直到玛丽那张古板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真的没有赶她出城堡。

    她,成功了!苏沫高兴得眉开眼笑,浑身的疲惫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

    美国。南宫世家庄园。

    庄园中一片漆黑,唯有三楼的一盏灯光黯淡地亮着。

    南宫智坐在轮椅上,看着漆黑的夜幕久久沉思。阿四悄无声息地走来,躬身说:“老爷子,小小姐的下落找到了。就在皮埃尔斯公爵的第三个儿子手上。道格拉斯.LJ.皮埃尔斯公爵先生。

    南宫智淡淡“哦”了一声,刻满沧桑的脸上似乎不为所动。

    阿四继续说:“道格拉斯.LJ.皮埃尔斯公爵先生中文名字叫做慕言司,听说母系祖先有一部分中国血统,不过很奇怪的是,他以上几代父亲母亲都是明显的欧洲面孔,唯有他生下来的时候除了眼睛外面孔偏向东方系。”

    “他的父亲尼古拉斯.皮埃尔斯公爵有四个儿子,因为他的发色和面孔所以他最不喜欢这个小儿子。”

    南宫智点了点头,问:“他的爵位是怎么来的?据我所知,欧洲皇室中人,父亲没有过世,自己的儿子是不能继承公爵爵位的。只能叫做男爵或者勋爵。”

    阿四连忙解释道:“这位道格拉斯.LJ.皮埃尔斯的爵位是从他外公那边继承的。就在他八岁的时候就继承了这爵位。所以他与他父亲的爵位是相同的。也许是因为他的发色和面孔,还有他过早继承了与父亲同样的爵位,所以在皮埃尔斯家族中,他的地位非常特殊,与父兄的关系都很疏远。不过这位小皮埃尔斯公爵似乎很有能力。”

    南宫智叹了一口气:“是的。我也有耳闻。他和中东那些王子们关系很好,通过倒卖石油赚了一大笔钱。又参与几次大的军.火交易,年纪轻轻就富可敌国。”

    阿四肃然道:“是的。而且据说他的势力在西方黑暗势力中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实力可以位居第三。”

    “二十年前,他顶多十几岁。有没有证据证明他与二十年前的事有关系?”南宫智似乎很疲倦,淡淡问。

    阿四摇了摇头:“暂时查不出来,但是,既然他突然掳走小小姐肯定有别的目的。”

    南宫智看着眼前沉沉的夜幕,苍老的声音中是从未有过的疲惫:“他既然能掳走沫沫,其实说到底不外乎两个目的,第一个,试探南宫家族的现在残存的势力。第二个,也许他想逼着我和他谈合作。”

    阿四脸上皆是肃然,道:“可是老爷子,南宫家已经退出江湖二十年了。二十年前那样的惨剧,南宫家已经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为什么他们还要紧追不放?”

    南宫智苦笑:“阿四,你知道吗?这种黑暗的东西一旦沾染了就永远没有退出一说。永远没有啊!当年我年纪轻,雄心勃勃,自以为自己什么事都能做成,可是现在你看我得到了什么?我连唯一的血脉都要失去了!”

    “我可怜的沫沫,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上辈子的债,不应该她来偿还!”

    他苍老的脸上是深入骨髓的痛楚。阿四不敢再劝,急忙安慰:“老爷子,小小姐一定没事的。慕言司也许会跟我们联系的。要不要派人去联系?”

    “不用了。”南宫智挥了挥手,神色恢复冷静:“为什么我不派人保护沫沫,失踪了也不派人寻找。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迷惑他们。让他们对沫沫身份重要性产生怀疑。”

    “如果不是这样,沫沫绝对不会安安稳稳落在这位声名显赫的慕言司手中,而是……”南宫智说着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

    阿四直到这时才体会到了他的用心良苦。苏沫虽然被掳走,但是没有消息传出她受过什么虐待或者受了什么伤。有时候一件珍宝在敌人手中往往比在自己手中更加安全。

    “按兵不动吧。”南宫智看着天际的星幕渐渐落下,声音沉静得像是一潭幽深的潭水:“如果我撑不到那一刻,按我的计划走。全力保护青川最后一点骨血,知道吗?”

    “是!”阿四肃然地躬身。

    “青川啊青川,爸爸只有这一点点能力了。如果你的女儿真的受到了伤害,我就不能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做了。我就要召唤生死门,让你的女儿得到最好最后的庇护!”

    他对着夜低低呢喃,仿佛梦呓一般说出这一句重逾千斤的话……

    ……

    漆黑的夜空上布满了星辰,大洋彼岸的另一端,一辆私人飞机悄悄降落在了A市国际机场。舷梯下降,一道清冷的身影从机舱中走出,慢慢地步下了舷梯。

    寒冷强劲的夜风呼呼吹来。他身上的风衣随风舞动,在不远处则停着一辆轿车。轿车边有一个男人正靠着车门在抽着烟。

    林楚生慢慢地向他走去。抽烟的男人抬头冷冷看着他,赫然是江霄天。

    他看着他走近,问:“沫沫呢?”

    林楚生答非所问,淡淡问道:“你不请我进车里坐坐吗?”

    江霄天冷哼一声,打开车门,不客气地先进去。林楚生也随后跟上。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气,他长长吐了一口气。

    加长型林肯轿车中两个男人各坐一端。江霄天按下手边的按钮,一道黑色的隔板缓缓升起。隔断了驾驶室与车后座的一切。

    “沫沫呢?”江霄天脸色阴沉下来。他冷冷盯着眼前的林楚生,冷笑:“你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要和我谈谈沫沫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林楚生摘下眼镜,掏出手帕擦去眼镜上浮起的水雾,淡淡道:“沫沫不见了。”

    “碰”的一声,江霄天狠狠捏断了手边的木质杯架。

    “什么叫做不见了。你再给我说一遍?!”他咬牙怒问。

    林楚生戴上眼镜,神色清冷看着眼前既是情敌又是商业上的对手和合作伙伴,淡淡地说:“不见的意思就是她失踪了。起码,现在可以确定,沫沫真的失踪了。”

    他于是尽量简洁地把在美国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江霄天越听脸色越是凝重。南宫世家的复杂背景他不是不知道,但是因为他江家一直是单纯的商人,所以这些事他只有耳闻,没有真正亲眼证实过。可是现在这一切真的牵扯上了苏沫。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那现在怎么办?”江霄天冷着脸问:“老爷子说这事我们不用插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南宫智知道沫沫的下落,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把她救出来,或者是他要一个人处理这件事。”林楚生说道。

    江霄天沉默下来。刚才的怒气已经被狼压下。比起沫沫脑中的血块和那一颗要命的动脉瘤,他更应该担心苏沫的安危。血块和动脉瘤都可以医治,如果是真的遭遇了不测,那才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江霄天抬起头来,问道。

    林楚生眼底掠过钦佩,不得不说江霄天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是在大是大非上有着异常冷静的头脑,所以他才刚解释完,他很快就理出了事情的轻重缓急。

    林楚生从手边的公文包拿出一叠资料放在手中掂量。他看着江霄天的眼睛,问:“我只问你,敢不敢拿江家的全部身家赌一赌,救出沫沫?”

    江霄天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车厢中的气氛凝重得吓人。

    他看着眼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清冷优雅的男人,冷冷反问:“你呢?”

    “我敢。”林楚生淡淡回答。

    “那我也敢!”江霄天看着他,眼底有涓狂的神采:“这一次我不会输给你!”

    林楚生看着手头沉甸甸的资料,眼底有温柔掠过。

    沫沫,他的阳光,谁也不可以夺走。哪怕为了救回她,与全世界为敌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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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苏沫醒来的时候,全身奇迹般回复了活力。说来也奇怪,当她得知自己脑中有动脉瘤的时候还恨不得就这样睡死过去,什么事也不想做,只想要不停地沉睡沉睡。

    可是当她不再害怕死亡的时候,不顾一切都要回去时,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玛丽命女仆带来早餐。她丢给苏沫一套女仆装。苏沫吃完早餐皱着眉头穿上,很快镜子中出现了一位东方俏丽女仆。苏沫冲着镜子吐了吐舌头,心里暗暗腹诽了慕言司。

    什么世纪什么时代了,居然有的人还自称主人,城堡中居然还有女仆?!这慕言司果然是个大大的变态男!

    “快点!”玛丽黑着脸教训她:“再过五分钟主人就要晨跑回来了。如果你还没有在主人吃早餐前站在他身边,你就准备挨罚吧!”

    苏沫只能跟着玛丽走过长长的走廊,七绕八拐,一直到了一间四面通透的大露台。露台上放着鲜花,有假山喷泉,当中有一张桌子,当然桌子上是营养丰富的早餐。

    女仆们一个个站在一旁,垂手恭立,十分恭敬的样子。

    八点四十五分。苏沫看见玛丽急急忙忙地拿了浴巾进了屋子。过了十分钟。一身清爽的慕言司走了出来。他乌黑的头发湿哒哒地垂在额前,冷峻深邃的五官越发鲜明。苏沫发现垂手恭立的几位漂亮女仆都纷纷偷眼看他。

    那些目光简直……额……似乎目的太赤.裸裸了。苏沫自己打了个寒颤。

    慕言司坐在椅子上,举止优雅地摊开餐巾。苏沫盯着他好奇地瞧着。他的一举一动简直堪比欧式用餐教材,优雅又不失随性自然。

    慕言司一抬头忽地对上苏沫好奇窥探的目光。

    他微微一眯眼,对玛丽说:“把其余的人都带下去。把她留下来。”

    苏沫见他点名到了自己,不甘愿地走上前。

    慕言司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拿起刀叉开始切餐盘上的煎鸡蛋和培根。苏沫看着他似乎又不愿意和她说话,不由往后站了一步。

    慕言司吃了一口,慢慢咀嚼后,这才懒洋洋问:“对于你怎么回去,有没有什么想法?”

    苏沫一听,连忙问:“慕先生,你真的愿意帮助我回去吗?”

    幕言司抿了一口橙汁,侧了俊脸似笑非笑地看向苏沫:“帮助?在我的字典里面没有帮助一词。”

    苏沫眼中的神采猛地黯淡,不过片刻她又重新燃起希望:“那……慕先生你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能让我回去?要不你借我打个电话吧,只要打个电话我会让楚乔还有阿四叔叔来接我的!不会麻烦您很多时间的。”

    “噗嗤……”一声,一旁的玛丽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苏沫看见慕言司的额头上青筋隐约跳了跳,握着刀叉的修长手指上骨节隐隐发白。

    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哪里说错了,但是又说不出自己哪里错了。

    慕言司切下一块培根,塞入口中,许久,他又恢复笑容,懒洋洋问:“南宫小姐,要不这样,你打个电话让你的爷爷,南宫智老先生亲自来接你回去。怎么样?”

    苏沫疑惑地看着他,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爷爷身体不好。我不能让他亲自来接的。再说我出来这么久了,爷爷要是知道了我这样出走,他会伤心的。”苏沫摇头,坚决地说:“我不能让我爷爷来接我。”

    ****************************************************************************************************************************************************第五更!终于更新完了,~~~~(>_

第二百一十九章 原来,你真的是被抛弃的人

    露台上的风景依旧迷人清爽。这是个很好的夏日清晨,温度湿度都清爽宜人。远处还能看见洁白的海浪一朵朵逐上雪白的沙滩。只是在这可以360度全景俯瞰海景的露台上此时此刻却气氛怪异。

    慕言司一双碧绿的眼瞳盯着苏沫,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天真无邪。

    苏沫被他那双碧绿色的厉目看得一缩。她问:“我哪里说错了了吗?”

    慕言司忽然笑了,恢复优雅,似笑非笑道:“没错。南宫智老先生身体不好,恐怕亲自来有麻烦。”他侧了头留给苏沫一张英挺的侧面,轻笑说:“既然这样,南宫小姐就继续在这里留下来做客吧。妲”

    苏沫心中一沉。后知后觉的她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慕言司原本根本没打算让她离开这里,而且非常有可能他要拿她当做交易的筹码!

    她怎么会这么傻这么天真地以为他亲口许下承诺立刻会实现呢?

    她的脸涨得通红通红。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油然升起。昨天她那么辛苦那么努力地躲避他所谓的“追捕游戏”就是为了能回家,可是现在这个希望破灭了。而这始作俑者却依旧慢条斯理地享用着美食和美景。

    慕言司一抬头对上了苏沫愤怒的目光。他俊眼微眯正要开口借机冷冷讽刺时,苏沫已经僵硬着身子走到一旁站着。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但是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慕言司忽然轻轻嗤笑:“南宫小姐好像觉得很委屈?”

    苏沫抿紧唇一声不吭,巨大的失望已经将她完全笼罩。她冷冷说:“慕先生,我尊重你,但是我发现你并不值得我尊重。”

    慕言司一听俊脸一沉,冷笑反问:“因为我不遵守承诺吗?”

    他的声音沉冷,一种傲然逼人气势扑面而来。身旁的仆人们都忍不住瑟缩了下。

    苏沫盯着他,毫不畏惧地冷冷道:“是!你我的打赌上是您输了,慕先生难道不承认吗?”

    慕言司看着苏沫,忽然他哈哈笑了起来,笑得连眼泪都要沁出来。身旁的仆人们脸色更加苍白,噤若寒蝉地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苏沫心中涌起巨大的不安。

    慕言司笑完,站起身几步走到了苏沫跟前一把钳制住她小巧的下颌。他手中的力道很大,捏着她像是下一刻骨头都要粉碎了似的。苏沫痛哼一声,想要挣扎开却是没有办法。

    她被迫对上他冰冷的目光。苏沫看见他的薄唇冷冷开合,一字一顿地冷笑:“南宫小姐,我好像忘了告诉你。在我眼,你就是个玩偶。玩偶跟主人玩游戏的时候是没有资格跟我谈论输赢胜负。因为你连作为我的对手都不够格!”

    他说完冷冷甩开手,头也不回转身大步离去。

    苏沫被他的手势一推几乎跌倒在地。她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慕言司已经在一大帮属下的簇拥下扬长而去。他挺拔冷峻的背影带着说不出的冷傲。

    这……真是一个狂妄到了极点的又傲慢到了极点的男人!

    苏沫摸着疼痛的下颌,心中愤怒地下了结论。

    ……

    慕言司不放苏沫离开,苏沫自然没有办法在守卫重重又与世隔绝的孤岛上逃出去。这岛屿风光秀美,气候宜人,但是苏沫却从没有在哪一家电视台或者热门旅游的介绍上看过。

    听女管家玛丽偶尔漏了口风。这岛屿叫做.爱莲娜岛,是慕言司花了重金买下来的私人小岛。每当欧洲冰雪纷飞的时候,慕言司就会来这里度假。而女管家玛丽和一些女仆们一年中也就这个季节专门伺候这位“主人”!

    苏沫擦着城堡中擦不完的窗户,出神地看着窗外美景深深叹了一口气。别说逃了,就是想从这小岛离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简直是一间天然的监狱啊!

    苏沫一边想一边擦着窗户。“哗啦”一声,她脚边的水桶忽然倒地,把她的鞋子袜子都喷溅得湿漉漉的。她失声叫了一声抬头,只见路过的两位金发蓝眼的美貌女仆正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她的狼狈。

    苏沫咬了咬下唇,沉默地蹲下身拿起水桶,用抹布一点点吸干地上的污水。两位金发蓝眼睛的美貌女仆捂着嘴笑着离去。

    苏沫在这孤岛城堡中已经五天了。自从上一次她言语中惹怒了慕言司后,境遇急转直下。玛丽派给她的工作是最苦最累的,而城堡中看起来乖巧的金发女仆们对她的态度一个个变得十分不友善。

    她们会用她听不懂的各种语言暗地嘲笑她,也会在她休息或者吃饭的时候捉弄她。

    苏沫做了几天的累活,除了咬牙支撑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这城堡越是了解才越是明白它的可怕之处。这里负责守卫的组员们拥有世界上高精尖的武器装备。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身手不凡。

    而且为了慕言司的养眼起见,在白天,这里表面看起来绝对是一座宛如天堂的度假圣地,可是一旦到了晚上,各种红外线警戒将整座岛屿完全保护起来。

    苏沫那一次能躲过追捕,简直是走了狗屎运。

    这个世界上,慕言司不愿见谁,谁就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眼前。苏沫被他丢在这孤岛城堡中,做着最下等女仆的活,听玛丽的意思,除非“主人”想要召见她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靠近她。

    苏沫一听,心中无比懊悔与交焦急。

    懊悔的是,她没有抓住机会与他谈判。焦急的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爷爷找不到自己该有多着急,还有林楚生……她想念着他干净的鬓角,精致的眉,还有时常挂在英俊的脸上那总是若有所思的清冷神情。

    离开他越久,思念越浓。比起相思,似乎死亡也要靠后站。

    苏沫躺在简陋的床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在枯燥的日子里,她只能靠所剩不多的回忆来熬。苏沫想着,慢慢坠入了梦中。

    她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飞机的轰鸣声。她从睡梦中惊醒,猛地起身坐在床沿上。

    她心口怦怦跳,直觉告诉她,消失了好几天的慕言司回来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苏沫的房门被不客气地打开。玛丽虎着脸带着几个穿着黑衣的手下闯了进来。

    “主人要见你。”玛丽简短地说。

    苏沫还没吭声就被一左一右地从床上架起。

    “你们带我去哪?”苏沫急忙问。

    玛丽跟在她身后,抿紧嘴不说话。架着苏沫的两个男人人高马大,随手一提几乎将苏沫提得脚尖离地。苏沫挣脱不开他们的铁臂,只能任由着他们带着飞快向前走去。

    不知拐了几道门几道弯。终于在一处房门前停下。苏沫松了一口气,正要问。玛丽打开.房门,一挥手,苏沫就被狠狠丢了进去。

    苏沫只觉得自己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被丢在地上。幸好脚下的地毯很厚,她跌在上面除了闷痛外并没有受伤。

    苏沫伏在地上喘了一口气,忽然眼前走来一双蹭亮的皮鞋和一双修长的西装裤腿。

    苏沫慢慢抬头,果不其然看见好几日不见慕言司正双手插着裤袋,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他今天一改苏沫从前看见的那样休闲随意。一身妥帖的墨蓝色定制西装将他挺拔结实的身材衬托得完美无暇。

    他宽肩窄腰,完美的身材比林楚乔那种蜚声国际时尚圈的名模多了好几分与生俱来的霸气。他一头乌黑的发全部整齐梳向脑后,即使这样挑剔的发型都不能减损他半分俊美。凌厉俊美的五官,深碧色眼瞳令他浑身上下充满了致命的神秘感。

    他就如屈尊降临凡间的神,正轻蔑地看着脚下伏跪献祭的凡人。

    “南宫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笑。

    苏沫从地上站起,冷笑:“慕先生,今天你应该会考虑放了我吧?”

    慕言司笑了笑,在房中来回踱着步。

    苏沫紧紧盯着他的脸色,面上虽然镇定但是心中却是忐忑不安。这慕言司的危险程度比看起来的还要多几分。而且她也发现了他那天生带来的冷漠无情。

    他是她见过所有的男人中最可怕也是最深不可测的一个男人。

    “放了你?”慕言司笑了,那一张带着东方人特色的英俊面容下深藏着冰冷。他深碧色的眼瞳中掠过讥讽,问:“南宫小姐,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还待在这里吗?”

    苏沫微微诧异,回过神来,冷声说:“难道不是因为慕先生不让我回去吗?”

    慕言司哈哈一笑,只是那笑声听起来格外的冷。他猛地转头,盯着苏沫带着深深的讥讽:“你之所以还在这里,因为根本没有人关心你!也没有人找你!”

    苏沫一愣,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地反驳:“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慕言司薄唇一勾,深深的嘲弄道:“在你被影抓到的时候,我就已经放出消息了。南宫智也早就知道了你在我的手中。可是大半个月过去了。南宫智根本没一点动静,甚至也没有一个电话!南宫沫,不知道这是你的悲哀呢,还是我失策的悲哀?!”

    苏沫呆呆看着他,脑中似乎有那么一刹那恍惚。

    一个冰冷的念头缓缓掠过脑海——她被抛弃了。

    不,不可能!

    最爱她的爷爷怎么会抛弃她呢?他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啊!他怎么可能放弃她了呢?她所知爷爷不可能任由她落在陌生又危险的人手中,更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对她不闻不问任由她在这里受苦。

    “不……不可能。你骗我。”苏沫说出这一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慕言司低头逼近她,漂亮得像是绿宝石一样的眼中毫无温度。他轻抚着自己精致的下巴,忽然问:“南宫沫,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不然的话,为什么连你的至亲都不愿意找你?”

    苏沫擦干眼泪,过了许久许久,心灰意冷地看着他,慢慢道:“也许,因为我要死了。一个要死的人待在哪都行吧。”

    慕言司好看的眉拧紧,他一伸手,一旁一位精明能干管家模样的男人毕恭毕敬地递过一本薄薄的平板电脑。他随手点开看了两眼。

    半晌,他笑了,看着苏沫,眼底少了几分轻蔑多了几分怜悯:“原来,你真的是被抛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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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明天把她送到我的床上

    慕言司把手中的平板电脑递给她,上面有苏沫的病例。X光片上是她脑部的清晰成影。苏沫看不懂全英文的病历,但是想必上面写的不是什么很吉利的词,那个“cancer”的单词首当其冲倒是看得很清晰。

    苏沫木然看着,再看看慕言司,忽然一笑:“慕先生这下知道自己的失策了吧?!”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却如刀绞。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是一回事,被证实真的就是另一回事。就像是被抛弃是一回事,真的知道自己被抛弃那绝对是痛上加痛另外一回事禾。

    慕言司托着下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修长的眉微微拧着,一双深碧色的眼瞳像是一颗上好的猫眼石,正泛着冷冷的光。

    他身材高大挺拔,居高临下看着苏沫有种逼迫人的气势。正常人被他这么盯着只会觉得自己越来越矮,几乎要伏跪在地的错觉。可是苏沫反而越来越沉默,脸色越来越木然妲。

    “这么说,你脑中的确有动脉瘤。”慕言司终于收回目光,懒洋洋问道。

    苏沫别过头不愿意回答。

    慕言司双手插在裤袋中在她面前缓缓踱步,似乎在考虑下一步要怎么办。奢华的房间除了呼吸声就是死一样的寂静。

    “南宫智不愿意把你带回去,你也不想回去吗?”慕言司忽然抬头盯着苏沫。

    苏沫抿了抿苍白的唇,紧盯着慕言司,口气冷淡:“慕先生会好心把我放回去吗?”她还记得他无耻地不遵守承诺,自然不会奢望他现在能大发慈悲。

    慕言司轻轻嗤笑,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带着一抹苏沫看不懂的讥讽:“南宫小姐其实想要回去也很简单。配合一下,也许就有不一样的结果。比如说我真的会放你回去。”

    苏沫心中涌起不安的预感。她总觉得既然慕言司把她抓过来又费尽心思把她关在这个岛上一定别有目的。他刚才有节制的愤怒总令她觉得这事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要知道能让慕言司这个狡猾的男人最后按耐不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他越是重视这件事,有可能越是重大。只是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罢了。

    苏沫忍不住问:“怎么配合?”

    慕言司微微侧脸看着苏沫,一笑:“很简单。南宫小姐只要说几句话就行了。”

    苏沫心里一突,她还没开口说话。慕言司一使眼色,一旁的仆人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拉来一块大大的白布在苏沫身后撑起。在她面前还放上一架摄像机,身后还放上了一块凳子。

    苏沫看着他们忙活,脑中似乎还在嗡嗡作响。

    有没有搞错!

    这个是什么节奏?!

    这分明跟恐.怖份子袭击爆炸事前先来一段高呼口号的宣言视频一模一样吧?!

    这个叫做慕言司的家伙是不是在中东和伊朗或者是在战乱地区呆久了,脑子思维也开始不正常了?!

    为什么让她做这么一段视频?!

    他想要做什么?!苏沫紧紧盯着眼前的慕言司。他穿得西装革履,彬彬有礼的样子就像是刚参加一场上流社交舞会回来的王子,可是看看他做的这些事简直是下三滥卑鄙得不能再卑鄙了!

    “我不会说什么的!”苏沫咬牙说。

    慕言司似乎并不生气。他漫不经心地说:“既然南宫智都不想你回去,他对你无情无义,你难道就不想着怎么回去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吗?”

    苏沫脸猛地涨红,大声说:“我不想!你不要把你的思维放在别人身上。既然爷爷不让我回去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反正回去也是等死,在这里也是等死,又有什么不一样!”

    慕言司的目光突然间锐利如刀,冷冷射向苏沫。他的耐心似乎被磨光,冷笑一声:“回不回去不是你说的算的。”

    他话音刚落,一旁人高马大,穿着黑衣的手下把苏沫狠狠一按,按在了椅子上。

    “对着镜头说。就说你想回去,让你爷爷来接你。”慕言司声音毫无温度。一旁的仆人还为苏沫递来一张白纸。

    苏沫看了一眼狠狠撕得粉碎。她咬牙:“你这是敲.诈勒.索,我是不会配合你的!”

    “啪”的一声,苏沫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她从椅子上跌了了下来,耳中嗡嗡作响。苏沫伏在地上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下一刻,她下颌一紧,人已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紧紧钳制住。

    果不其然,她对上了慕言司冰冷的眸子。他那双眼睛看着苏沫脸上的红肿,似笑非笑说:“南宫小姐,我想我有些做法让你一直误会了。你被我手下影抓住,你就属于我的了。先前你不想暖床,跑了。要不是我那天刚好在树林中打猎,心情好跟你玩个游戏,现在的你早就在城堡里的水牢里面喂水蛭了。”

    “这几天给你这么好的待遇,你以为我是对你另眼相看是吗?告诉你大错特错!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既然南宫智不想管你,我就让他知道,在我手里你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他说完,狠狠甩开手,对手下冷冷道:“继续打。然后把视频寄过去给南宫智看。看他到底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孙女了,还是故作镇定!”

    他说完,手下应了一声,抓起苏沫的长发继续左右开弓。苏沫闷哼一声不由抱住自己。慕言司的手下简直是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他们经过最残酷的训练,身手一等一的好,打起苏沫这种弱质女流简直是小菜一碟。

    苏沫只觉得自己脸上,身上,都被招呼了像生铁一样坚硬的拳头,每一下都几乎令她痛昏过去,可是她咬紧牙关,除了痛哼外一声不吭。房间中渐渐有血腥味弥漫。

    苏沫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五脏六腑都要移位,身上最脆弱的腰肋也受了几下猛的重击。她竭力不去看镜头生怕自己流露一点脆弱的神情。她就在一屋子的人面前被残酷地虐待着。

    她觉得过了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奉命施刑的男人住了手。整个房间鸦雀无声。苏沫躺在地上,口中你,鼻子上涌出了点点滴滴的血。血渗入绵软的地毯,像是一幅凄美的现代画。

    她已经没有力气抬头也没有一点力气说话。

    她只听见慕言司冰冷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南宫沫,你是打算与我对抗到底是吗?”

    苏沫抬起头,看着他的俊脸。她发现自己从没有这么恨过一个男人,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卑鄙无耻的人渣。

    她喘息冷笑:“慕言司……看来你也就只有这点打女人的能耐了!”

    慕言司深碧色的深眸忽然危险眯起,眼前奄奄一息的女人居然还敢这样说话?

    她乌黑的长发乱七八糟地披散在苍白的小脸上,身上能看见的地方青紫交加,有的地方还擦出血来。她的嘴唇已经被打破,红肿地流着血。眉角也撞到了椅子角上,鲜血横流。

    她那样子说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可是她居然还敢出声讽刺他?

    慕言司忽然笑,薄唇一勾,雪白整齐的牙齿就露了出来,像是一只冷血无情却又漂亮之极的兽类。

    “南宫沫,你有种。”他低头捏着她的下颌,故意捏住了破了的嘴角,引得苏沫脸色又苍白几分:“你不了解我。猎物越顽强,我玩得越高兴!就算南宫智不要你,你来当我闲着没事的消遣也是不错的!”

    他说完丢开她,冷冷对一旁的玛丽说:“把她洗干净,明天送到我的床上!”

    “无耻!禽兽!”苏沫咬牙怒道。

    可是慕言司早就扬长而去,只留个她一个高大冷漠的背影。

    一旁的玛丽幽幽开口:“我说了,得罪了主人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南宫沫,当初要是你不反抗说不定主人还会对你下手仁慈一点。”

    苏沫竭力抬起头,狠狠呸了一声。她的眼底燃烧着明亮的怒火,咬牙一字一顿地说:“他这种人渣败类早就该去死了!我就算死了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她说完忽然起身向打开的窗户冲去,玛丽脸色一僵,想也不想喝道:“快点阻止她!”

    一旁守着手下急忙一个箭步把苏沫牢牢抓住。

    苏沫尖叫一声被拖离了高高的窗户。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玛丽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苏沫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

    当苏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她浑身上下都痛得像是被什么碾过一般。她动了动眼睛终于看清楚了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一件非常宽敞,装饰奢华无比的套房。

    雪白的纯羊毛波斯地毯,镀了金的欧式家具,墙上挂着一看就十分眼熟的名品名画。还有柜子中一两件精美绝伦的瓷制品。这个房间大得吓人,身下的床更是可以容纳三四个人睡都没有问题。

    苏沫动了动手腕,忽然脸色一白,只见她身上脏污的衣服已经被换下,换上的是亚麻质的睡袍。不用想,她睡袍中光溜溜的,一点内衣什么的都没穿。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的四肢都被牢牢绑在了床的四根床柱上。身下绵软的床垫像是要把她温柔的包裹住。

    苏沫急了,不由拼命挣扎。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玛丽带着两位金发女仆走了进来。

    她看见苏沫醒了,冷哼一声:“知足吧!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上主人的床,要不是你复姓南宫,你以为你能这么好的运气吗?”

    她的话说完,一旁的金发女仆无比嫉妒地盯着苏沫。那样子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苏沫气得脑中嗡嗡作响。她拼命挣扎,怒道:“放开我!别的女人喜欢上这个变态的床是她们的事,我一点都不想!放开我!禽.兽!人渣!败类!……”

    她不停地骂,可是玛丽面无表情,放下托盘中的东西,然后从怀中拿出一瓶不知什么东西对着苏沫的上方喷了一下。

    苏沫只觉得有一股奇异的清香扑鼻而来,等她想要屏住呼吸已经来不及了。

    “你给我喷了什么东西!”苏沫怒道。

    玛丽咯咯干笑了两声,冲她暧昧地眨了眨眼睛:“我身为仆人可不能让主人不满意。这是助兴的气体。你一定会很享受和主人在一起的一分一秒!”

    苏沫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玛丽的意思竟然是她喷的香气里面有催.情”的作用!

    天啊!

    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春.药吧?!

    苏沫吓得魂飞魄散,不由大喊:“喂!你给我站住!这是什么东西!你们……”

    “砰”地一声,房门关上。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苏沫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她心中的悲哀已经完完全全被愤怒与绝望替代。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她已经是要死的人了,难道死前还要受到这样的屈辱对待吗?

    她的眼中有泪水滚动,可是现在哭都解决不了目前的困境。

    苏沫咬紧牙关,拼命想着怎么挣脱这个捆绑自己的东西。可是不知是不是她上次逃脱成功后玛丽特地给她的禁锢加强了,绑着她四肢的绳索绵软但是十分坚韧,怎么都挣脱不开。

    更可怕的是,捆绑的角度和长度刚刚好让她想要借力都没有地方可以借力。

    苏沫挣扎了好一会不但没有挣脱,反而将四肢上的绳索挣得更紧实了。她气喘吁吁,脸色绯红,一股燥热从身体深处悄然蔓延。她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额头上被汗水打湿,发丝贴着,整个人更加烦躁不安。

    她一回头,忽然看见一旁的墙壁玻璃柜上的反光,顿时一惊。她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已经中了玛丽刚才喷的所谓的助兴气体!

    正在这时,房门轻轻“啪嗒”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慕言司懒洋洋走了进来。

    他看了床上躺着的苏沫一眼,似笑非笑地松了松领口,然后慢条斯理地把西装上衣脱下。苏沫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他,要不是她拼命咬住嘴唇,几乎要失控惊叫起来,。

    就这两个简单动作,她都看得浑身冒出冷汗,心脏漏跳了好几拍!

    慕言司看见她眼底的惊恐,还有她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轻笑:“玛丽是个很忠心的仆人。她总是生怕伺候我不周。我看不上这城堡里面的女仆后令她十分沮丧。所以她可是对你寄予很大的期望呢!”

    “为什么?”苏沫虽然害怕得心里打颤,但是还是佯装镇定问道。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声音颤抖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无比惶恐。

    慕言司走到了酒柜旁,随手挑了一瓶干邑,优雅地倒入了酒杯中,挑眉嗤笑:“因为我东方人的面孔啊。她总觉得我应该会更喜欢像你这样人种同类吧。”

    苏沫抿紧唇,牙关却咬得紧紧的。

    她心中的怒气一***冲上心头。原来送她给慕言司暖床的建议竟然是一板一眼的玛丽!

    果然是有什么样变态的主人就有什么样变态的仆人!

    慕言司懒洋洋靠在酒柜旁,像是欣赏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打量着床上僵硬不动的苏沫。他优雅地抿着琥珀色的酒水,淡淡的酒香混杂着方才那股奇异的香气,苏沫觉得四周的空气仿佛变软了,变香了,变得更加暧昧了……

    她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冒出,身体的躁动不安感觉一***涌来,缓慢地坚定地要摧垮她的意志。

    忽然“咔嗒”一声轻响,慕言司已经喝完一杯酒,似笑非笑地向她走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智斗慕言司

    昏黄的灯光下,他明晰英俊的面容看起来格外俊魅,深碧色的眼瞳仿佛闪着猫眼石一样奇异的光,明亮的但是毫无温度。苏沫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挣扎。

    可是她徒劳无功的挣扎只会增加他眼底的兴趣。就像是一位老练的猎人在看着手中的猎物那样的眼神禾。

    不一会慕言司已经走到了床前。他伸手一撩把苏沫身上盖着的薄被掀开。穿着单薄的窈窕身躯就一览无余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苏沫紧紧抿着唇,怒视着上方饶有兴趣打量自己的慕言司。

    她现在全身上下就只穿着雪白的丝质长袍,可是这样穿还不如不穿!因为身上每一处曲线都被勾勒出来,收入了他的眼中。欲遮还羞更能引起男人征服欲妲!

    更不用说她被玛丽喷上了那种助兴的气体,现在的她浑身滚烫,脸色绯红,一双眼中水光熠熠,像是要滴出来一样那么惹人怜惜。

    他身上好闻的气息逼近,更令苏沫浑身燥热起来。她想怒视着他,可是眼前一阵阵模糊,目光也渐渐迷茫。药力为她更添几分属于她特有的柔媚。

    绵软的床微陷,他已坐在床沿,双手撑在苏沫肩旁,似笑非笑地看着窘迫难堪的她。

    他靠得很近,身上好闻的气息越发清晰,苏沫要不是咬紧牙关几乎忍不住要低低呻吟一声。该死的玛丽到底给她喷的是什么剂量的助兴药?让她现在越来越不像自己!

    慕言司看着身下痛苦的苏沫,忽然伸手懒洋洋挑了她的长发在修长的手指间缠绕。这样干净的暧昧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苏沫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手指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

    慕言司忽然笑了,嗓音低哑却性感得入骨。“南宫小姐,感觉如何?”他问。

    苏沫声音嘶哑,强忍着自己身体中不属于自己意愿的冲动,喘息冷笑:“感觉恶心!昨天慕先生让人像打畜生一样打我,现在又把我洗干净放在床上,我就不明白……不明白慕先生的口味为什么这么重!”

    她浑身上下都是青紫痕迹。她就不信她这幅破烂的身子他居然能看得上?

    慕言司闻言轻笑,手指轻抚苏沫唇角的裂口,懒洋洋说:“有时候杀人不是为了这个人该死,而是为了让敌人害怕。同样的,我要不要你与兴趣无关,因为你姓南宫,我要了你,你想想道上的人会怎么想呢?”

    “会怎么想?”苏沫头上汗水冒了出来。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大胆的主意。今天她能不能逃脱就看自己怎么发挥了。

    “他们会想,南宫世家说得这么厉害神奇其实也不过如此,连唯一的继承人都要在我皮埃尔斯的床上!”他在她耳边声音沙哑地低笑、

    他的声音像是蚀骨的春.药令苏沫忍不住颤了颤。

    她现在的情况难受之极。一方面要和身体中的助兴药剂抵抗,另一方面又要逼着自己不去注意慕言司若近若离的挑.逗。光这两样她都冒出了一头的汗水,还要努力地想怎么让慕言司不把魔爪伸向自己。

    她听着慕言司的话音刚落,连忙呵呵干笑两声,说:“这……这又有什么好……好炫耀的。我真不懂你们男人,非要在床上才能……一展雄风吗?肤浅!单薄!浅薄!无耻!……”

    她一连说了几个鄙夷的词。可是慕言司似乎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他低头轻嗅她的发,低声说:“不得不说,玛丽一向很懂得我的审美品位,南宫小姐,你就算被打成这个样子依然很动人呢!”

    “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样子吗?最喜欢你昨天晚上看我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恨意的眼睛。简直……太美了!”他轻笑。

    苏沫听着他的“赞美”之词,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慢慢低头,在她脸颊轻轻落下一个吻,手轻抚她的腰间。若有若无的爱抚带着酥麻的感觉在她身体中不停游走。

    苏沫的脸越发绯红。她能感觉到他轻轻覆上,修长结实的身躯肌肉结实。他在靠近……

    “啊——”苏沫忽然尖叫一声。

    突如其来的叫声把慕言司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他危险地眯起眼看着苏沫。

    苏沫急忙说:“慕先生,等等……我有话要说。”

    “说吧。”他的眼底隐约有了不悦。侧了身靠在一旁,支起额头眸光冷漠地看着苏沫,似乎她下一句没说出个什么来就要冷冷地把她撕碎。

    苏沫深吸一口气:“慕先生真的觉得可以用我羞辱南宫世家吗?”

    慕言司冷笑一声:“这个是问题吗?”

    他说着猛地一把捏住了苏沫的下颌,看着她脸上浮起痛楚。他靠近盯着她的眼睛,冷笑着说:“女人,你是想拖延时间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苏沫被他有力的手指捏得眼中迸出泪花。他的力气大得吓人,如果说下一刻他要把她撕碎,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不是……”苏沫结结巴巴地说:“我的意思是……我虽然是南宫家的人……但是现在南宫家根本没有正式承认。更何况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死了的话,就算你羞辱了南宫家,南宫家不但可以一口否认我的身份更可以倒打一耙,说你……皮埃尔斯家族要挑衅南宫家。这个事到了最后慕先生你白忙乎一场,却什么都没得到好的。”

    “而且……而且要是你的敌人知道了,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话您呢!”

    苏沫吃力地把最后一句说完。

    慕言司慢慢放开了手。苏沫看着他深碧色眼底的若有所思,大大吐了一口气。

    她……好像真的赌对了!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觉得慕言司往优雅的方面说是傲气十足,往坏的方面说他十足十是个狂妄自大的男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计划失败。

    到他这个身份和地位,比人才两失更丢不起的是他的人!他的脸面!

    如果他真的强迫她和他有了肉.体关系了,往外宣扬他是怎么折磨南宫家唯一继承人,可是她目前来说,她根本没得到南宫智的正式承认。也就是说,她对慕言司现在来说就像是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南宫小姐?”慕言司玩味地盯着苏沫。床上两人挨得很紧。他侧着身子半躺在她的身边,手指轻抚她纤细的腰肢,另一支手则支着额角。

    两人像是一对情侣在床上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如果……不看苏沫手上绑着的棉布条就更加完美了。

    苏沫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是不是那助兴的药效过了还是她的脑子忽然间清醒了。苏沫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她冲慕言司挤出一个笑容:“我当然……有办法了。”

    她说:“首先,你把我身上的伤养好了,然后带着我出去在许多人面前逛一圈,逢人就说我是南宫家的人,然后他们看见我在你手中一定会很惊奇。呵呵……也许我的爷爷就会出现了。”

    她说这句的时候忍着心中的绞痛。

    爷爷,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你的意思是,到处宣扬你的身份,南宫智就会出现了?”慕言司修长的手指轻挑着苏沫微敞的领口,似笑非笑地说:“万一他不出现呢?”

    “那到时候你就彻底知道了我对慕先生有没有价值了。如果没有价值,你……你就杀了我吧。”

    最后一句落下,苏沫脸上挤出的笑容像是在哭。

    说来说去,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没用透了。也许爷爷还有楚生就是因为这个放弃了她的……

    她眼底有水光溢出,可是却不敢轻易落下。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已经没有了后路。

    “好像你的办法还不错。”慕言司把她的长发缠绕在指间,轻轻嗤笑:“对付南宫智这条老狐狸,恐怕我的确是要多点耐心的。”

    他说着起身,长吁一口气:“不过说真的,让我今天晚上和这个狼狈样子的南宫小姐共赴**,我还是挺勉强的。”

    他低头在苏沫的额上印下一吻,轻拍她的脸颊,似笑非笑地说:“玛丽忘了,其实我喜欢的是两厢情悦。”

    他说完迈着修长的腿慢悠悠走出了房间。

    苏沫看着房门在自己的眼前关上,紧绷了许久的心弦猛地松懈。

    太好了!

    她几乎要为自己生平第一次被男人看不上而感动得痛哭流涕。

    ……

    房门外,尽忠职守的玛丽惊讶地看着自己尊贵的主人衣冠完整地走出房间。她急忙上前,用英语问:“主人,是不是那女人不符合主人的口味?”

    慕言司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对她似笑非笑地说:“把她的伤养好了,我忽然有个更好的计划。”

    他邪魅的眼一眯,薄唇微勾,似乎自言自语道:“女人,别以为你逃过了一劫。将来你会知道,有些事如果发生了比让你跟我上.床还要痛苦百万倍!”

    他说完,扬长而去。

    ……

    美国,南宫家。

    书房中昏暗无光,唯有电脑屏幕上泛出淡蓝的光。

    视频上是一个男人在冷漠无情地打着一位瘦弱苍白的女人。视频无声,那女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可是至始至终她始终不抬头看向摄像机,甚至不去向施暴的男人投去半点哀求神色。

    她只是在默默的忍受。这种沉默的隐忍看久就忽然觉得她的身体中蕴含的力量比那肌肉虬扎的男人更加强大。

    “啪”电脑屏幕关掉。

    书房的灯在那一刹那应声响起。

    南宫智久久坐在轮椅上,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不但是身体的苍老更是内心的苍老。那短短几分钟的视频由内到外给了他重重一击。

    来自道格拉斯.LJ.皮埃尔斯的报复!

    他在报复南宫家对这谈判邀约的漠视。他在要求他主动联系他!

    阿四悄悄打开书房的门。他看见南宫智的表情顷刻间就明白了一切。

    “老爷,不要再看了!小小姐一定没事的!”他神色痛苦的说,“道格拉斯一定是在虚张声势。他在逼着我们流露慌乱的迹象。只要我们能坚持住,一定……”

    南宫智从电脑屏幕上收回目光。他仿佛没听见阿四的话,淡淡地说:“你仔细看了吗?沫沫不看镜头。这五分钟的视频中,她就算偶尔对上镜头也飞快闪开。”

    阿四从痛苦和自责中清醒过来,失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让我救她。”南宫智极慢地说:“她也不想让我担心。她的意思是,她能支撑下去。这就是她给我的讯息。”

    阿四越听心中越是痛。他额上青筋爆出,忍不住上前一步怒道:“老爷子,皮埃尔斯家族从来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一定要抓小小姐呢!这件事捅出来也是他们理亏!我们南宫家虽然得罪了那个人,但是不至于一个皮埃尔斯家族都可以爬到我们的头上!”

    南宫智面无表情,冷冷淡淡地说:“这是讯号。且不说道格拉斯和那个人是不是有关系。他掳走沫沫,表明了就是要看我的态度。如果我忍不住出面了,所有黑暗世界的人都知道沫沫对南宫家的重要。有时候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战略。道格拉斯很聪明,他挑了一个最好的试金石。——我的孙女沫沫。”

    “那接下来怎么办?”阿四忍不住问。

    南宫智苍老的声音疲惫地说:“我让你联系的人都联系好了吗?如果好了,我就可以再一一见他们了。”

    阿四点头:“正在联系中,还差一两位。不过……”他说着欲言又止。

    南宫智看向他,以眼神示意。

    阿四犹豫了一会才低声说:“可是最近我发现林家的大少,林楚生还有和江霄天似乎有些动作……”

    南宫智皱眉:“林楚生?江霄天?”

    阿四点头:“最近他们似乎巨额资金流动很频繁,似乎想要做什么。”他又补充道:“老爷子你可能不太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小小姐失踪了以后,林楚生立刻从美国回到国内,他一下飞机就联系了江霄天。虽然不知道他们密谈了什么,但是我敢打保证,他们一定聊的都是有关小小姐。在这之后,林楚生与江霄天之间就开始有了资金大笔的流动……”

    “流动到了哪里?”南宫智问。

    “美国,英国,欧洲,日本……数额巨大。有点不太正常呢!”阿四说。

    南宫智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不是让你转告他们不用插手吗?他们是正经商人,这种事不是应该和他们沾边的。沫沫我会救出的,他们……唉……”

    阿四问:“老爷子,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南宫智看着窗外的黑夜,长叹一声:“这个世界是钱的世界。他们要做的就是用金钱的力量啊……”

    阿四听得迷迷糊糊,南宫智转头对他说:“给我接通林楚生的电话,我觉得既然他们有这个决心,我何不助他们一臂之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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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倔强的女人

    苏沫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她还睡在那张大得出奇的床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脚上绑着的布条都已经被解开。她昨夜在惊恐不安中睡去,生怕慕言司这个变态的男人又临时改变主意。

    说真的,昨天她的提议并不够吸引人,以慕言司的冷漠和残忍完全可以把她先OOXX再带出去秀一圈。这样做也可以达到他报复南宫家的目的。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放过她。是因为他原本就对她没兴趣,还是觉得留着她逗弄着她会更加好玩一点?

    实在是想不通。苏沫心中暗暗道妲。

    苏沫起了身,浑身的疼痛令她忍不住轻嘶一声。她坐在床沿上试着活动自己的手腕。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板着一张脸的玛丽带着女仆又走了进来。她看向苏沫,下巴微抬,傲然开口:“南宫小姐,主人吩咐从今天起你就住这里了。活动范围就在城堡中。一些禁地不要随意踏足就行。”

    她说完不冷不热地补充了一句:“相信南宫小姐也明白,你是逃不出这个岛屿的!”

    她说完为苏沫拿来早餐。

    苏沫在心中不停地腹诽,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她还想要活着见到爷爷和楚生他们。

    早餐营养很丰富。看来在城堡中伙食一向很好,连她这阶下囚都能享用新鲜的牛奶面包等等。

    苏沫吃完,一旁候着的女仆把餐盘端下。苏沫起身在房间中走了一圈,身上的伤已经不是那么痛了。伤大多是外伤,过几天消肿祛瘀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只是她不知道脑中的那一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会突然给她来一下。

    苏沫走了一会,来到房门旁的可视对讲机前按下通话按钮:“玛丽,我想出去走一走。”

    过了许久,玛丽冷冰冰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冷哼:“好吧!记得不能到处乱走!”她说完就要按掉对讲通话。

    苏沫急忙又说:“玛丽,我想换件正常的衣服!”

    玛丽又回来,犀利的目光打量了苏沫上下,冷冷道:“好吧。一会送到。”

    屏幕上的视频消失,苏沫长长舒了一口气。玛丽虽然讨厌,但是起码还是百分之百执行慕言司的命令。这样的仆人才难怪成了女管家!

    不一会,衣服送到。

    苏沫看了下,不由咋舌。她经过林楚乔对时尚的熏陶,对一些国际大牌都有了了解。拿在她手中的这一件裙子是某个意大利高档成衣牌子。据说意大利这家成衣店的顾客不乏欧洲皇室成员。

    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低调中有着属于这个牌子的奢华,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可是,她居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孤岛看见这个牌子的衣服!简直是太神奇了!有种令她时空错乱的感觉。

    苏沫不多想,赶紧换下让她尴尬无比的睡袍,穿上了这件精致的衣裙。

    镜子中出现了一个青春美丽的年轻女人。

    苏沫看着简直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一个月来她被关在暗处,与世隔绝。现在穿上衣服又觉得自己回到了文明社会了!

    她把头发扎起,匆匆走出房门呼吸新鲜空气……

    ……

    这个城堡好大,足足占地有两三英亩。整齐碧绿的绿草坪,修剪得十分细致优美的树木,庄园中还有不少椰子树,树上都结满了硕大的椰子。而且还有不知种类低矮的芒果树。

    苏沫在阳光下走着。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享受阳光。

    要知道她可是将近一个月都没晒到太阳了!

    苏沫在城堡中的果园中慢慢地走着。忽然“砰”地一声枪响,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就掉在了她不远处。苏沫忍不住惊叫一声,急忙上前去看。

    那鹦鹉已经断了气,一地的碎羽。

    苏沫闻着血腥味,忍不住在一旁剧烈地呕吐起来。

    一声轻笑从她前方懒洋洋传来。苏沫止住呕吐,回头看去。只见慕言司穿着T恤马甲,身上背着一根长长的枪。他身下穿着牛仔裤,修长结实的身躯带着一种迷人的英姿。

    苏沫擦了擦嘴角,骂了一声“变态”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慕言司懒洋洋的声音:“南宫小姐怎么就走了呢?我记得南宫小姐很擅长狩猎游戏,何不和我一起打猎消遣这无聊时光呢?”

    苏沫顿住脚步,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他暗自讽刺了她先前与他的追捕游戏。恐怕在他眼里,自己不过也是猎物的一种罢了。

    苏沫回头,忍者怒气冷笑:“不必了。慕先生的兴致很好,我去了只会打扰慕先生的杀戮的兴致!”

    “杀戮?!”慕言司走上前来,嘴巴里叼着一枚长长的子弹。他一边笑一边给自己的枪膛换子弹。苏沫随意撩了一眼,顿时吃惊。慕言司手中拿的可不是普通的步枪!

    这个变态男人手中拿的是——狙!击!枪!

    用狙击枪去打猎?!

    难怪那只鹦鹉死的样子会这么可怕了!

    慕言司随意把玩着手中的枪,冲苏沫一笑,露出上下两排雪白的牙齿:“这个词我很喜欢。杀戮,啧啧……可惜在这个岛上没什么猎物,顶多打打鸟儿什么的。实在是无趣!”

    苏沫想起刚才那只鹦鹉的惨状,又忍不住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她吐完,一回头对上慕言司若有所思的眼神。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递给苏沫:“好点没?”

    苏沫狐疑地从他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她把手帕还给慕言司,口气放缓:“只要离开这里就好多了。多谢关心!”

    慕言司走上前,仔细盯着苏沫的眼睛。苏沫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后退几步。

    “你……你想干什么?”苏沫紧张地问。

    “没什么。我在看你的眼睛。”慕言司指了指苏沫的眼睛:“你的眼睛和普通人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苏沫揉了揉眼睛,没好气地说道:“如果你指的是我眼睛的颜色,抱歉,我就是东方人,黑眼珠黄皮肤!”

    慕言司吃吃轻笑,一双深碧色的眼睛上下打量了苏沫,意有所指地说:“据我所知,南宫小姐的皮肤不黄啊!又白又嫩,比西方美女好多了。”

    他说得暧昧,苏沫忍不住红了脸,扭头就走。

    他一口一个“南宫小姐”文质彬彬,可是干的事却没有一件是绅士干的!

    “等等。”身后传来他慵懒的声音:“南宫小姐,你头部的血块再不及时清除,你的眼睛就会瞎了。”

    苏沫一听,猛地僵住身子。

    慕言司上前,轻笑道:“我说你的眼睛跟普通人不一样,我的意思是说,你的瞳孔放大比率比普通人大一点,所以你才会看见血腥刺激的东西会呕吐。”

    “如果你不清除血块,你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苏沫僵硬地抬头看他,挤出两个字:“谢谢!”

    她说完继续往前走。

    慕言司的一番话让她的一颗心瞬间掉入了谷底。她知道自己脑中有血块,也知道不清除恐怕会有后患,可是,她能怎么办?在血块旁还有动脉瘤!

    她只能任由自己一天天渐渐盲了,渐渐告别这个鲜明五彩的世界……

    身后脚步声响起。她肩头一沉,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牢牢握住。

    “我还从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倔强的女人。”慕言司低沉不悦的声音响,“南宫沫,你是想自己静静等死是吗?”

    ***************************************************************************************************************************************晚上朵朵有事要出门,么么各位!先更三千字。其余的亲们明天看!

第二百二十三章 相信伟大的,无所不能的慕言司

    苏沫甩开慕言司的手,回头冷笑:“我是倔强吗?我还能怎么办?这病连美国最好脑科大夫都不敢轻易开刀,你说我能怎么办?”

    她看着眼前这张令她十分厌恶的俊脸,毫不客气讥讽:“难道慕先生能有办法帮我吗?!”

    她说完树林中一片寂静,偶尔鸟儿飞过扑腾的声音打破寂静。慕言司一双眼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禾。

    苏沫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点点一掠而过的怜悯。她的脸慢慢涨红妲。

    她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尤其是眼前这个可怕又变态的男人。

    “如果……我能治好你呢?”慕言司忽然说。

    苏沫一怔,失声说:“不可能!你……”

    “怎么不可能?”慕言司把枪随意背在肩上,懒洋洋看了看天色,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死了,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呢。”

    他说完越过苏沫,向城堡走去。而不远处则早就有佣人毕恭毕敬地躬身迎接。

    苏沫呆呆站在原地,仿佛做梦一样。

    他说他可以治好她?

    是治好?!

    苏沫回过神来急忙向他离去的方向追上前去。

    ……

    宽敞干净的医疗室很大。足足两百多平。里面摆满了各种先进的仪器。四面都是雪白雪白的,像是来到了一个只有白色的世界里。仪器是白的、病床上的床单是白的、护士身上穿着的也是白的。苏沫甚至看见了一个小小可伸缩白色的机器人!……

    除了……俯身看她的那一双眼睛是深碧色的俊眼外。苏沫僵硬着身子,任由他仔细检查自己身上。

    没错。是慕言司在为她做身体的基本检查!

    自从与慕言司那次果树林谈话之后,第二天,她就洗干净,消毒完毕被带到了城堡中的医疗室。

    她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连体病号服,而为她做身体检查的不是别人正是慕言司!

    他穿着一件手术衣,微卷乌黑的头发都被整齐地笼在了手术帽下。他脸上严严实实蒙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苏沫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移动而移动,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自己是在科幻电影中穿行。一个变态又以猎杀为乐的男人,镜头一晃,摇身一变就成了高精尖的顶级脑科大夫!

    这……简直不是奇迹,是奇幻!

    苏沫在看见慕言司那双修长的手指轻松夹起明晃晃的手术刀时,忍不住颤声开口问:“慕……先生,你……是主刀?”

    慕言司正转头对麻醉师用英语说了一句什么,听得苏沫的话,转头挑眉问:“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是医生?”苏沫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转不过弯来了。

    蒙着口罩的慕言司笑了。苏沫虽然看不见他那经典的明晃晃的白牙齿,但是从他微眯带着笑纹的眼睛就知道他又露出那该死的笑容。

    “我当然是医生。不然城堡中哪还有可以为你开刀主治的医生?”慕言司走上前,微微俯身看着苏沫,深碧色的眼中带着似笑非笑:“你不放心我?”

    苏沫顿时语塞。

    可是她在心中不住大喊:她当然不相信他!鬼才会相信他!

    一个不愿守承诺的杀戮狂人怎么可能是救死护伤的医生?而且连全美最好的脑科大夫都不敢开刀的病例,他就如同切瓜切菜一样说来就来?!

    “放心吧。你反正不开刀也是死,开刀取出血块和肿瘤也许有希望还能活着。”他说。

    露在口罩外的那双眼睛笑得很邪恶,看得苏沫背后泛起寒颤来。

    “不……不……可是我不想现在就死。”苏沫害怕起来,开始拔手臂上的针头:“我要见爷爷,我要见楚生……我不想死在病床上……”

    她把针头拔出,静脉中的血也随之流出将她身上雪白的病号服染了点点红梅。一旁的护士急忙上前把她按住。

    苏沫见她们要制住自己,心中越发慌乱。她失声叫:“我不要开刀……我要回家!”

    护士们又加重力道,有的还拿起病床旁的束缚带要给她系上。苏沫拼命挣扎,忽然一双手牢牢按住苏沫的肩头。

    她吃惊抬头,对上了慕言司那双傲然冰冷的眼睛。

    他冷冷说道:“你给我安静点!”

    他不悦地说道:“全世界多少亿万富豪千方百计想要找我开刀动手术我都没答应,你今天算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你还闹什么闹!”

    他眼底的戏谑散去,眼中泛起强大的自信与狼的光芒:“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敢担保万无一失为你做脑部手术的人,就只有我慕言司。你明白了吗?”

    不知是不是他眼中强大的自信打动了苏沫,还是他手中的力量令她无法动弹。

    总之,苏沫安静了下来。

    她看着他良久,忽然问:“你能保证我会好好地?”

    慕言司放开手,拧起精致的长眉,冷哼一声:“当然。你死了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还会惹来一身麻烦。”

    他说完不理会苏沫,用各种语言对手术室中的护士和麻醉师们说着什么。苏沫的心紧张地怦怦直跳。她想说服自己不要紧张,可是还是做不到……

    一切准备就绪。

    慕言司上前,认真看着苏沫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这个手术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就靠你自己。你如果对我没有信心,就算你们中国人所说的华佗在世你都死定了,知道吗?”

    苏沫紧张得声音都发不出来,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慕言司微微一笑,慢慢说:“你不需要怎么做,心中一直默念,相信伟大的,无所不能的慕言司……”

    噗!

    苏沫的紧张感一下子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相信伟大的,无所不能的慕言司?!

    他要不要这么搞笑啊?!

    苏沫哭笑不得正要说什么,麻醉师已经为她套上麻醉面罩,低声说:“数数,一、二、三……”

    苏沫的意识渐渐不见,在她彻底被麻醉前,她看到慕言司那双深碧色的眼睛。他傲然看着她,仿佛在说,相信伟大的慕言司,相信……

    苏沫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

    她仿佛睡了一个很漫长的觉,梦中什么都没有。

    一觉醒来,她懵懂地直起身子。这是她之前住的那件奢华又宽大得吓人的房间。她手上插着点滴针头,身旁还有一台监视血压和心跳的仪器。

    苏沫缓缓摸上头,头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脑中先前的眩晕感不见了,只是……

    她慢慢下了床,看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很久。她的头上套着一副网格头套,头套下是绷带。身上的消毒水的气息若有若无,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的确是手术后的样子。

    她慢慢摸上自己的脸,原本爱笑明澈的眼睛如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

    是的,她好了。她想起了从前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她眼中一滴泪悄然滚落:“楚生……”

    ……

    黑暗中,他忽然惊醒。眼一片浓黑。他眨了眨眼,但是却依旧挥不去这遮蔽在眼前的黑暗。他吃力起身摸上身边的手杖。外面似乎有风,哗啦啦地吹过树梢,打着窗户。

    他拄着手杖慢慢走到了窗前,打开窗户。风忽然“哗”地一声毫不客气地涌了进来,身后有什么“哗啦”一声落地,碎了一地。他眯着眼迎着窗台的风,深吸了一口气。风中夹杂着即将到的风雪的气息。

    他久未发作的腿痛隐隐作痛。他忍受着这锥心刺骨的疼痛,眯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幕。

    他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了她在对着他默默流泪。离别这么久,她是不是还在?!

    他默默站了一会,忽然书桌上的电话震天响了起来。只在一瞬间,他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刚才疲惫落寞的男人,而是充满了力量和敏捷的男人。

    他几步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声音一如既往沉静如水:“喂?”

    电话那边传来江霄天沙哑却傲然的声音:“林楚生,成功了!你打开电脑看看!”

    林楚生立刻放下电话,打开电脑已经黑暗的屏幕。屏幕上一行行红色的数字不停地滚动,滚动……电脑上红光闪烁,将他原本清俊的脸上映得明暗不定。

    他紧紧抿着唇,手指飞快移动,不停地切换电脑屏幕。

    红色!红色!还是红色!

    他成功了!他的计划成功了!他立刻拿起电话,不停地用各种语言下达一个个简明扼要的命令……

    雪下了,鹅毛大雪扑入了书房中,可是在书桌前不停忙碌的人仿佛没有察觉,不停地拨通电话。

    这个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

    清新的早晨,苏沫被允许在露台上用餐。她的脑部手术很成功,第二天基本上可以下床进食。只是取出血块和肿瘤的她似乎变了个样子。沉默寡言,不再像从前那样生机勃勃。

    玛丽为苏沫端上容易入口的早餐,奇怪地看了一眼似乎心情不佳的苏沫。

    苏沫一个人静静用着早餐。

    忽然,露台的门被猛地打开。一道高大的人影冷然走了过来。“啪”的一声,苏沫眼前被甩上了一份全是英文的报纸。上面用了三个巨大的惊叹号做标题。

    苏沫抬头,看向冷冷盯着自己的慕言司,问:“怎么了?”

    慕言司双手猛地撑在了餐桌上,欺近盯着苏沫的眼睛,冷笑:“你看不懂英文是吗?我可以给你翻译。全球股市昨天大震荡,一股神秘资金强力做空全球军工、石油等各股。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东经日经、伦敦金融时报100等应声大跌,全球引起一轮恐慌抛售!”

    苏沫盯着慕言司,等他一口气说完,慢慢“哦”地一声不置可否。

    慕言司看着她平静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甚至还拿了牛奶抿了一口。他冷笑一声,忽然一把将她抓起,咬牙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我昨天一天损失多少?”

    “多少?”苏沫问。

    “一百个亿……美金!”慕言司的样子像是要把她连皮带骨吃了。

    苏沫看着他,淡淡地说:“听了真替慕先生难过。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慕言司逼近她的眼睛,笑得优雅中透着一股子诡异:“难道这个时候南宫小姐还相信,你对南宫家来说没有一点用处吗?不然为什么股价跌的最厉害的是我手下的公司?!”

    苏沫的手微微一颤。

    她掰开慕言司的手,重新坐在椅子上,声音平静中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颤抖:“那慕先生说吧。接下来要怎么做?”

    慕言司似乎也恢复了平静,坐在她的对面椅子上,看着十分娴静的苏沫,冷笑眯起眼睛,慢慢地说:“当然是带着你好好地跟南宫智谈判。他要继续割我身上的肉,我不介意割你身上的肉。从现在开始,我公司股价每掉一美金,我都从你身上一片片割下肉来送到他面前。”

    苏沫抬头,冷笑:“慕先生好不容易把我治好了,却这么轻易就要把我杀死吗?”

    慕言司支起下颌,忽然笑了,目光如刀一样锐利,似笑非笑地说:“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南宫小姐似乎对自己重获第二次生命并不开心。既然病人活着都不开心了,我何必不废物利用,好好达到我的目的呢?”

    苏沫不禁一怔。

    她手中的刀叉慢慢垂下。

    真的有这么明显吗?她活过来了,脑中的血块和肿瘤都不见了,可是她却依旧不开心。

    沉甸甸的往事压来令她喘不过气来。她想起了很多很多事,包括从前的江霄天,包括林楚生,包括周雪依、李彤、薇薇安、……还有那个似真似假的孩子……

    慕言司见苏沫沉默,冷笑一声起身,丢下一句话:“别自怨自艾了,这个世界上不是你一个这么惨。比你惨的多了的人多了去了。起码你还有人为你一掷千金,搅乱整个金融世界。南宫沫,你该知足了!”

    苏沫听了浑身一震,再回头看时,慕言四司已不见了影子。

    半空中响起直升飞机的声音,苏沫松了一口气,这个恶魔一样英俊又冷酷复杂多变的男人终于要离岛了……

    ……

    爱莲娜岛上是没有电视的,苏沫在房间中除了养身体外,只能散步看书。所幸岛上似乎什么都有,甚至有个小型的图书馆。图书馆中有大量藏书,各种语言都有。

    苏沫一直对慕言司的博学充满了怀疑与好奇,但是翻开每一本书,她似乎有点明白这个男人狂妄的资本到底是从哪来的。

    他几乎什么书都看,文史哲、医药、军工、兵器、里面有的书还有他的注解,很大一部分是英文书籍,证明了他的母语是英语。

    他的才智似乎永远都不知疲倦地吸取各种知识。苏沫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动力去学习这些复杂的知识。

    “我们主人的智商是400。是高智商俱乐部的会员之一。”玛丽骄傲地说,“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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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保证这是最后的疯狂

    智商四百?!

    苏沫一听差点没破功。她看着满脸骄傲的玛丽实在不忍心打断她的话。世界上智商衡量标准最高的也就一百六。还是是十万人才出一个。听玛丽的意思应该是慕言司的IQ大约是140以上的样子。

    估计玛丽觉得一百四不好听,故意反着过来说妲。

    玛丽一边走一边继续说:“我们主人什么方面都十分博学,他会开飞机、操作很尖端的武器。甚至还是脑科方面的权威专家。”她用睥睨不屑的目光看着苏沫,指着她的脑袋:“你可是捡了一条命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找我们主人开刀,主人都不想接。禾”

    苏沫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得不承认慕言司的技术十分高超。她的头发完好无损,头皮处也摸不到任何疤痕。据照顾她的护士有次提起,慕言司对她采用的是皮下缝合术,也就是说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到任何缝合痕迹。

    对于这样一个富可敌国又掌握高精尖知识和技术的男人来说,的确是有狂妄的资本。

    苏沫有心试探慕言司的底细,连忙跟在像一只骄傲大母鸡的玛丽身后。

    “既然慕先生这么聪明……为什么不在其他方面发展呢?”苏沫问。

    玛丽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主人不需要。”

    “我们主人一生出来就坐拥很大一笔遗产,八岁继承爵位。他只要想要就能成为某一行业的世界第一,只是他根本不屑出现在众人面前。”玛丽看着苏沫,眼中充满了鄙夷:“像你这样的普通女人是永远不会理解主人的追求的!”

    苏沫一听这话原本满腹的疑问都被噎了回去。

    玛丽昂着头骄傲满满地走了。

    苏沫惦着手中的书,无聊地坐在高大的哥特式城堡窗台上看着窗外明媚的美景,长长叹了一口气。

    从那天慕言司怒而离去已经三天了。他不是说要带着自己离开这里去见爷爷的吗?是不是他又反悔了?还是他已经忍不住向南宫家出手了?……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想得苏沫的头都有些痛。

    她揉了揉额角,转身黯然离去。

    到了当夜,苏沫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她听到一声很奇怪的轰鸣声。苏沫转了个身正准备再睡去,可是那轰鸣声越来越响,吵得她根本睡不着。

    苏沫醒来起身,看向窗外,不由吓了一跳,只见城堡四周盘旋着好几架身躯十分巨大的军用飞机。它们螺旋桨搅起的巨大气流仿佛在城堡上空刮起了一阵超级旋风。

    军用飞机上都用巨大的探照灯肆无忌惮地照射着。

    苏沫呆呆看着。难道慕言司回来了?可是这些直升飞机看样子来者不善的样子……

    她还没想完,城堡四角就响起了密集的机枪声。

    于是苏沫就看见这辈子大概只能在美国大片中才能看见的直升飞机与机枪的枪战。

    城堡中四条强烈的火力猛地窜上漆黑的夜空,像是火龙喷出的四条火舌向直升飞机扫射去。而直升飞机仿佛也不甘示弱,千百发子弹像是雨幕一样疯狂倾泻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

    苏沫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尖叫一声躲入了床底。就在她离开窗前的时候,一排子弹就打穿了落地窗钉入了地上。玻璃剧烈的爆裂声震耳欲聋。

    苏沫不得不紧紧捂住耳朵,浑身簌簌发抖。

    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慕言司这么厉害,为什么会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袭击他的城堡庄园?!

    苏沫来不及多想,下一波的子弹就更加疯狂的向她的房间扫来。四处都是爆裂声,原本奢华的房间顷刻间千疮百孔。床上的枕头被中鸭绒乱飞。

    苏沫只能紧紧抱着自己拼命往最深处缩去。

    这些子弹不知是什么样的子弹,竟然能穿透墙壁毫不费力。苏沫在极度惊恐中看去,墙上被打得像是筛子一样。这些子弹的威力简直是太可怕了!……

    原本平静与世无争的小岛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混乱中。

    苏沫捂住耳朵,忽然看见城堡上空蹿出一条巨大的火龙,火龙拖着长长的尾巴向直升飞机呼啸而去。

    “轰隆”一声巨大的响声,一架直升飞机被火箭筒炮击中,在半空中爆炸。巨大的气浪扑向城堡中央,苏沫也被气浪打得跌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看来城堡的防卫也不是吃素的,依旧在拼命地防抗。

    苏沫伏在地上被烟雾呛得拼命咳嗽着。

    她得离开这个地方!特别是这个房间!那些直升飞机不知是不是冲着她来的,她感觉它们百分之八|九十的弹药都是冲着这个房间扫射,有种要把这房间打烂的错觉。苏沫咬牙向房门爬去。

    可是她才爬几步又响起了机枪扫射的声音。苏沫惊叫一声连忙向里缩去。

    果然就在她前面不远处,子弹打出一个个不大不小的坑洞。而后又响起了激烈的交火声。城堡中的守卫很快将试图进行第二波攻击的火力吸引过去。

    苏沫简直欲哭无泪了。她到底是得罪了谁?怎么在慕言司大魔头手中居然也有人要她的性命呢?

    正在这时,她紧闭的房门被一脚踢开。那人一身穿得一身漆黑,身后背着一把黑黝黝不知什么东西,大步走进来,喝道:“南宫沫!南宫沫!”

    苏沫听到他的声音,怯怯从床下爬出。她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她声音沙哑不堪,喊道:“慕言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暗中,慕言司像是黑暗中降临的黑暗之神,目光熠熠,周身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他几步疾走上前一把将苏沫从地上拉起,简短的道:“快走!”

    他的手劲很重,一把将苏沫拉得踉跄向前。他带着她飞快离开|房间,苏沫跟着他在长长的走廊上跑着。城堡四面响着警报声,每个地方都用英语在飞速地汇报战况。

    苏沫觉得自己是穿越了,穿越在一部西方商业片里。里面充斥着暴力、血腥、还有……不可思议!

    慕言司走得很快。他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长腿一迈就是苏沫的两三步。苏沫不得不小跑才能跟得上。而直到这时她才发现慕言司身后背着长长东西竟然是——火箭筒!

    苏沫几乎要哭了!

    这个男人就是疯狂的变态!还拉着她一起死的变态!

    可是现在根本容不得苏沫多想,慕言司很快带着苏沫爬上楼梯,趁着月色上了城堡顶端。

    夜风吹来,苏沫瑟缩地跟在他身后,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她只能趁着两派交火间隙看去,那几架来意不善的军用直升飞机还在四周盘旋,似乎在伺机而动。

    慕言司单膝半跪在地上,开始拿起身上背着的火箭,手法熟练的装了起来。

    “你你……你要干嘛?”苏沫缩在一旁,浑身颤抖地问。

    慕言司冲她一笑。借着微光,苏沫看见他眼中兴奋得熠熠发光,眼底邪魅的笑容看得她心头大大一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掠过她的脑海。

    “你疯了啊!你!”苏沫急忙扑上前,一把扯住他的手:“你……你到底要干嘛?”

    慕言司把火箭筒抗在箭上,笑得邪魅又明亮:“你们中国人不是说过吗?来者不往非礼也。这是给我大哥的礼物!”

    他说完瞄准发射。

    苏沫张口结舌地看着一条火龙冒着白烟冲上了天空,直击离得最近企图靠近城堡的直升飞机。

    “轰隆”一声,天空中炸开一团耀眼的火花。这下苏沫彻底看清楚了,倒霉的直升飞机断成两截,呜呼哀哉地向地上跌去。

    一架!

    慕言司一击得手之后,立刻填弹,瞄准,发射!

    “轰隆”又是一架!

    而在远处的直升飞机看见己方已经损失三架了,怒气冲冲地向慕言司的落脚处飞快飞来。飞机上的机枪手则毫不客气地向下倾泻如雨幕一样的弹药。

    慕言司口中咒骂了一句,丢下火箭筒一把拉起苏沫就向前狂奔。

    两人在城堡顶就如被辇的丧家之犬,拼命地躲避机枪手的扫射。而城堡四周机枪手也赶紧支援。

    苏沫只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不知要往哪里逃,更不知道慕言司这个疯狂的男人到底要怎么处置这被惹急的对方火力。

    终于,两人躲无可躲。

    慕言司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直升飞机,忽然拉着苏沫向城堡边缘靠近。

    “你闭上眼,我说一二三,就跟我一起跑!知道吗?”他盯着她的眼睛,笑得分外刺眼。

    苏沫只觉得自己已经错乱了。

    她只看得见他笑得似乎不怀好意,而且看他的样子仿佛这最后生死关头对他来说只是一场兴奋刺激的游戏。

    “好!”苏沫咬牙应道。

    不管怎么样,先熬过今晚这一关再说。

    慕言司还要说什么。苏沫眼角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她想也不想一把扑向站在自己跟前的慕言司,大喊一声:“小心!”

    她话音刚落,一波强有力的子弹就在他们上方掠过。另一架不知从哪里来的直升飞机鬼魅一样地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这下完了,前后夹击!

    慕言司等回过神来抱起苏沫飞快滚到了城堡顶上的水箱墙角。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苏沫,喘息道:“多谢了!”

    苏沫滚得晕头转向,手臂上一阵剧痛。她捂着手臂,对他说:“以后……以后拜托你不要这么疯狂了!”

    慕言司笑了笑。他看去,城堡的守卫还在抵抗着,而这外来的直升飞机以制空的优势一直在压着城堡中的火力。

    他忽然握住苏沫的手,深吸一口气问:“刚才我说的,你记住了吗?”

    苏沫茫然点了点头。慕言司冲她一笑,用她未曾听过的温柔声音说:“我保证这是最后的疯狂。来,闭上眼睛。开始数数!”

    苏沫被他的声音所蛊惑,不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两人一起同数“一,二、三……”

    下一刻,苏沫感觉自己被他拉着向前狂奔。两架敌方直升飞机看见了两人的落脚点,疯了一样把弹药都向他们扫射而去。

    苏沫眼睛闭得紧紧的,她能听见风声和子弹射穿脚下水泥地的闷闷声,还有自己剧烈得像是要跳出心腔的心跳声。

    忽然,她脚下一空,急速向下跌去。

    在那千分之一秒的刹那,苏沫忽然明白了什么!

    慕言司这个变态疯子!

    他在拉着她从高达四层楼的城堡顶上往下跳!

    因为下面是一汪游泳池!

    啊啊啊啊——苏沫在半空中尖叫。

    下一刻,她感觉到自己“扑通”一声没入了水中。巨大的水花打得她浑身都痛。她耳边好像响起了慕言司刚才温柔的声音“我保证这是最后的疯狂!”

    疯狂你妹!苏沫在昏迷前狠狠骂道。

    ……

    这是梦!这是梦!

    苏沫猛地醒来!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眼前一片刺眼,耳旁有什么嗡嗡声响。

    她直瞪瞪看着四周,一时间不知自己是在哪里。

    “你醒来了?”一道慵懒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苏沫茫然看去,只见慕言司穿着一件黑色暗金纹西装,头发都梳向脑后。他西装革履的样子真的是看起来……很衣冠禽兽!

    他手中撑着一杯琥珀色的葡萄酒,优雅地抿着。眼中带着一抹似笑非笑,问道:“你感觉如何了?南宫小姐?”

    苏沫抹了抹额头,慢慢从小床上坐起。她打量四周,挡着刺眼的阳光问:“我们……是在哪里?”

    慕言司走上前,坐在她的对面舒适的椅子上,悠然地说:“你看不出来吗?在我的私人飞机上。”

    苏沫一听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然是我在做梦……我们什么时候上飞机的?慕先生要带我去哪?”

    慕言司忽然轻笑一声。他摇晃手中的葡萄酒,优雅的抿了一口。他一双深碧色的眸子看定苏沫,带着邪魅的笑意:“南宫小姐对昨晚的经历都忘光了吗?”

    苏沫一怔,慢慢摸上自己的手臂。

    果然……上面缠着一圈绷带。

    这么说,昨晚的一切是真的了?

    她定定看着眼前带着可恶笑容的男人,咬牙切齿地道:“慕言司!你太过分了!你居然骗我跳楼!”

    慕言司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俊朗英气的眉眼都笑开了,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苏沫在他的笑声中脸色越来越铁青。

    她要离开这里!

    这个男人的世界太不正常了!连带着她也不正常!

    她要离开!

    苏沫愤怒地盯着笑得流出眼泪的慕言司,心情极坏的说:“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让你被机枪扫射死算了!你这个大坏蛋!”

    慕言司终于停了笑,只是脸上还带着迷人的笑意。

    他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我死了,昨晚你也死定了。我的大哥知道我有意和南宫世家谈判,不惜血本派来杀手,昨晚我的爱莲娜岛上的城堡都几乎被炸毁了。不过所幸我们都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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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他是家族的异类

    苏沫紧紧盯着他,忽然问道:“你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言司优雅地耸了耸肩,翘起二郎腿,抿了一口葡萄酒,似笑非笑地说:“我忘了南宫小姐不知道内情,在道上的人都知道,皮埃尔斯家族中没有几个人是不希望我死的,包括我亲爱的父亲。”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自嘲和讥讽。

    苏沫一怔,不禁多看了他一眼。眼前的慕言司优雅从容依旧,俊美得像是只属于黑夜的撒旦。可是他的那双深碧色的眼睛中却带着她看不太明白的神色妲。

    被自己至亲的人恨不着,追杀着想来一定心里不好受吧。苏沫心中油然对他多了几分同情。难怪他养了这么多身手不错的人员,还有这么多的武器弹药。

    苏沫忽然一下子对他的恶感减少不少。

    “那你要我的爷爷谈什么?”她问。

    慕言司闻言眼微眯,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起身轻抚一下苏沫的脸,优雅转身离去:“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南宫小姐。”

    他的手指修长,带着属于他特有的干净气息,苏沫一怔,他已消失在了舱门之后。

    苏沫回过神来,脑中有微微的眩晕。她不由靠在床上。身下的飞机还在向前行进着,慕言司的私人飞机改造得像是一套不大不小的公寓一样,只除了没有那么多不必要的摆设外。

    苏沫靠在舒适的小床上,拧眉沉思接下来要怎么做,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头绪。

    她是慕言司的阶下囚,是他手中的谈判筹码,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思考而是保住这条命好好地活着见爷爷他们吧……苏沫长吁一口气,暗道。

    不一会有漂亮的服务员端来餐点,苏沫吃了以后,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舱门打开,慕言司站在门边,眸光复杂地看着躺在床上又沉沉睡去的苏沫。

    “主人,按照您的吩咐,她喝了带安眠药剂的牛奶可以一觉睡到目的地。”服务员躬身禀报。

    “嗯。”慕言司懒洋洋挥了挥手。

    服务员无声地离开。

    他上前坐在苏沫的床前,打开她手臂上的纱布,一道穿透伤被缝合得十分仔细,只余下一条细密的痕迹。他忽然一笑,拿起医药包为她的创口消毒包扎起来……

    苏沫睡得沉沉的,不知梦见了什么唇边溢出淡淡的笑容……

    ……

    美国,南宫世家。

    今天这里的气氛异常紧绷。有不少低调的加长型豪车缓缓驶入庄园中,而每辆豪车四周基本上有四辆黑色小轿车贴身跟随保护。庄园的铁门大开,车子停在草坪上,不一会有专门的人拿着仪器将车子上下检查一遍再开入地下停车场。

    早上十点零五分。

    一辆加长型林肯轿车是最后驶入了庄园大门。在它驶入后,庄园铁门缓缓关上。车子停妥,从里面走出两位身影修长挺拔的年轻男人。

    当先一位穿着铁灰色西装,身材结实挺拔,剑眉星目,英俊的轮廓分明慑人,令人不能忽视的是他眼底有着傲然霸气的神色。他下了车子,迅速环视了一圈庄园,漆黑的眼眸中掠过些微的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冷然神色,大步走在前面。

    “江先生,您好!南宫老先生正在等您呢。”有穿着整洁西装的男佣上前领路。

    江霄天略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皱眉看向身后慢腾腾的同伴,说道:“你快点行不行?我们都要迟到了。三条腿的还比我两条腿走得还慢!”

    跟在他身后拄着手杖的男人听到前面江霄天的讥讽,冷冷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今天穿着一身宝蓝色西装,里面是月白色衬衫,修长瘦削的身姿不如江霄天结实魁梧,可是无形中却有一股令人说不出的极其优雅从容感。他英俊白皙的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沉静的一双眼睛似乎有恒古不变的深邃与沉着。

    他慢慢地走,虽然看起来腿似乎有些迟缓,但是却依旧无法折损他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

    “林先生,您好!南宫老先生很期待和您见面会谈。”穿西装的男佣走在他身边,毕恭毕敬地传达这个宅子对尊客的欢迎。

    林楚生略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慢慢跟在江霄天身后,一起走入了这看似普通的大门……

    ……

    奢华的圆形餐厅中,南宫智坐在主位,而长长的西式餐桌旁在座者大多数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有的刚年过半百,有的已是耄耋之年,身边紧紧跟着随行的医护师和营养师,在一旁轻声提点老人要吃什么,不该吃什么。

    南宫智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座位最末端的两位年轻人。

    一位是林楚生,另一位则当然是江霄天。

    餐桌上十分平静,饭菜也尽量精致简单。在场的人似乎都有什么心事,吃的并不多。

    终于训练有素的佣人撤下最后一盘菜肴,正式的会议就这样开始了。

    南宫智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缓缓开口:“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诸位一定心里都知道得很清楚。”

    “那个人又要卷土重来了。”

    最后一句落下,座中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南宫智看着在座一位位鬓发苍苍,曾经自己的好朋友,老伙伴们,心底掠过了无尽的悲凉。曾几何时,他们跟随着自己打下一片属于东方人的帝国,这里在座的每个人随便一个人走出去都可以惊天动地,可是如今他们都老了,再也没有雄心了。

    正如自己一样,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剧变,整个南宫家彻底宣布退出,隐姓埋名。

    庞大的无形帝国分崩离析,他南宫世家的名号渐渐被人遗忘。现在就不知道他南宫智这三个字对他们来说还有几分残存的意义所在。

    如果有,那证明他唯一的孙女——南宫沫还有救。如果没有……他的心钝痛起来,似乎苍老的心脏也不堪负荷这沉痛的后果。

    南宫智把目光缓缓放在了沉默的林楚生和江霄天身上,振作精神继续说道。

    “前几天的全球股市大地震,相信你们也看见了。这是我南宫家对那个人的警告,对皮埃尔斯伯,而具体操作的是眼前这两位年轻人。”他的话音刚落,在坐的老者们都惊讶地看向林楚生与江霄天。

    而后者两位则吃惊地看向南宫智。他们没料到南宫智竟然把这件事承担了下来。这不是抢功劳,因为他们这一冒险举措为的是逼出绑架苏沫幕后之人跟他们谈判,可是南宫智这样做分明就是把这一切带来的坏的后果揽在自己的身上。

    餐厅中的老者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看向林楚生和江霄天的目光都带着异样的佩服。

    有钱是一回事,能自如玩转金钱这个工具不但需要资本更需要勇气和智慧!

    南宫智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此时他的声音虽然苍老但是却带着说不出的沉着与冷静:“那个人想要把势力伸向全世界,但是有我南宫智在的一天,他是永远不会得逞的。就算我死了,也将有人继续接替我的位置,继续与他对抗。”

    铿锵有力的话刚落地,在座的人惊讶得睁大了双眼,盯着坐在最上首垂垂老矣的南宫智。

    时间如果可以倒回,当年的领头人,那个无私带领他们的人又回来了。

    他经历了丧家丧子的剧痛,二十年后又坐在这里说着淡然却充满力量的话。

    南宫智把目光放在林楚生与江霄天身上,后者两位眸光诧异却带着坚定,似乎在一刹那间明白了他的决定。

    南宫智把目光转移,对与会者问道:“对与皮埃尔斯家族,你们了解了多少?”

    其中有一位略带西方人面孔的老者清了清嗓子,说:“皮埃尔斯家族是欧洲传统没落贵族,这十几年来他们家族为了支撑庞大的家族做了不少违法的勾当赚了不少钱。但是有名的却是第三个儿子——道格拉斯.LJ.皮埃尔斯。这人长着一副东方人的面孔,听说祖上母系是一位东方女人。”

    “他对皮埃尔斯的家族来说是十足十的异类,就像是一窝白猫中唯有一只是黑猫一样古怪。不过对于这一点,似乎道格拉斯一点都不在乎,听说他为了刺激自己的父兄还给自己取了个中文姓名。这一点让老皮埃尔斯十分恼火。据我所知,他们家族几个兄弟也从心里十分厌恶道格拉斯的存在。不论从生意上,还是别的方面都想要打败道格拉斯。不过这一些举动似乎都只能让这位异类的道格拉斯十分享受。好像他们越生气的事情,他就越乐意做。”

    那老者顿了顿,忽然道:“如果说皮埃尔斯家族与那个人有关系,那道格拉斯就是我们能争取的突破口。他年轻、喜欢挑战传统和权威,更有利的一点是,他很聪明。不过……也要提防他别有所图。”

    他最后一句话落地,餐厅中所有的人都若有所思地沉默下来。

    南宫智满意地看向这位五官深邃的东方老者,微微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翰贤弟还是这么头脑清楚,分析到位。”

    那位被南宫智称为翰兄的老者呵呵一笑,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岁月沉淀下来的睿智。他就是从前一直跟随南宫智的智囊团人员之一,林翰森。

    他笑着说道:“这不过是我这几十年来看人的一点经验吧。与其与这位异类的皮埃尔斯作对,还不如想方设法把他拉拢成为朋友。皮埃尔斯家族名声不佳,但是却极力一直掩盖自己的罪恶勾当。对于这种伪君子,还不如与真小人合作。我有种预感,这位异类的道格拉斯应该知道很多皮埃尔斯家族的秘密。”

    “如果真的如我们猜想的,皮埃尔斯家族与那个人有关系,那我们就可以进而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可是,我们怎么保证这位道格拉斯不是双料间谍呢?”在座的另外一位声若洪钟的红脸老人提出异议。

    林翰森呵呵一笑,说:“紫源兄,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跟我唱反调啊!不过这也是必须谨慎考虑这位道格拉斯的意图。不过如果是你,父亲兄弟都无时不刻想要杀你,你估计打死也不会把有利他们的秘密出卖吧?”

    “道格拉斯在家族中的特殊和异类保证了他起码不和我们合作,但是也不会轻易出卖我们。”

    “……”

    餐厅中开始热闹起来,在座重量级的老者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探讨怎么防御,怎么个个击破。当然讨论最多的还是那一位“道格拉斯”

    林楚生看了江霄天一眼,慢慢走出了餐厅。江霄天随后跟上。

    两人来到休息室。江霄天掏出烟来抽。林楚生则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江霄天看了他一眼,嗤笑:“别郁闷了,他们说的我也听不懂。”

    林楚生淡淡道:“道格拉斯这个人我这个月稍微了解了下。我发现他远比我所知的更加复杂多变。他并不能单纯作为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我们更要防着他。”

    “可是沫沫在他的手上。”江霄天冷冷提:“你这个月所做的一切,花的时间和精力难道就不是为了能逼他现身谈判吗?”

    林楚生抬头,眼镜片上的寒光一掠而过,快得令人抓不住。

    他淡淡道:“如果你有道格拉斯的财力和野心,你会甘心只在别人之下吗?他抓着沫沫,不但是有用的筹码,更是一种信号。”

    “什么信号?”江霄天的脸色慢慢凝重。

    林楚生良久不语,许久,他撑起手杖,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总之,他想要的绝对比我们能给的还要多!”

    ……

    苏沫再次醒来的时候又过了一天。她似乎一路上总是在沉睡,昏昏沉沉的,吃完了又睡,睡醒了还没来得及理清楚思路又沉沉睡去。可这时候她真的彻底醒来了,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下了床,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房间大很多,奢华中带着现代化气息。苏沫走到了窗前,“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

    她只看了一眼就惊呆了。

    满眼都是高楼大厦,灯火辉煌,霓虹灯漂亮得像是一朵朵野心勃勃的野花。

    她,回来了!

    她回到了美国了!

    这么说……慕言司真的要让她见自己的爷爷了?这么说,自己就要见到林楚生了?!

    她眼中忽然溢满了泪水。

    太好了!

    她终于脱离了那个非正常的世界,投入了文明世界的怀抱中了!

    房门悄然打开,有穿着漂亮整齐的男侍应生推着一架精美的银质送餐车,餐车上是精美的餐前小点。他温和又礼貌地提醒:“南宫小姐,您的晚餐等会就送上!”

    苏沫回头,问道:“慕先生呢?”

    男侍应生脸上保持着完美无缺的礼貌笑容回答:“慕先生稍后就会过来与南宫小姐一起用餐,不介意的话,请南宫小姐由我们的酒店的个人助理帮忙打理。”

    打理?

    打理什么?

    苏沫还没想明白,就走进来一位手上拿着几件精美衣服的女人。她上前,温和对苏沫说道:“南宫小姐经过了漫长的旅途,一定很疲倦了,泡香氛澡有助于提起精神气。请——”

    苏沫忽然明白了。其实拐了这么大的一个弯,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就只为了一件事!

    该死变态的慕言司就是想让她跟他吃饭前把自己收拾干净!

第二百二十六章 爱她,哪怕用全世界来换。

    苏沫听了那位所谓的“个人助理”的话后脸色顿时变得尴尬不自然。她照了照镜子,果然昏睡了十几个小时的她看起来脸色浮肿苍白,头发更是油腻杂乱。而一旁的女助理保持着良好的职业微笑正耐心等着她的决定。

    苏沫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于是接下来她就彻底“享受”了慕言司为她安排的贴身打理服务。等她一身简约的雪白套灰色外衫长裙,化着淡淡妆容从浴室走出时,偌大的房间中响起懒洋洋的拍手声禾。

    “不错。南宫小姐经过这么一细心收拾果然十分美丽。”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的慕言司并不不吝啬自己的称赞妲。

    苏沫不自然地扯了扯裙摆,说:“谢谢啦。不过……以后不用这样了。”

    慕言司把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忽然问:“伤口还疼吗?”

    苏沫摇了摇头,坐在他的对面。经过那一次在城堡中疯狂逃命之后,慕言司似乎对她的态度有了180度的改变。起码不会脾气阴晴不定,看起来像是可以正常沟通的人。

    慕言司从她纤细的手臂上收回目光,示意她眼前的丰富的晚餐。

    苏沫并不饿,她拿起刀叉又缓缓放下,清亮的眸光盯着眼前优雅用餐的英俊男人,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爷爷?”

    慕言司挑了眉看了她一眼,叉起一块肥嫩的牛排切成细块放入她的餐盘中,一笑:“很快。”

    苏沫满肚子的话顿时都闷在了心中。

    很快是什么时候?她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过爷爷和林楚生了!

    她想起林楚生心中顿时酸酸涩涩,不知该怎么形容。坐在她对面的慕言司忽然眼一眯,叉起一块切好的牛排递到了她的唇边。正在神游的苏沫吓了一跳,头下意识向后一缩避开了他的手。

    “试试看,这是这家酒店的招牌。”慕言司神色不变,喷香的牛排举在了她的唇边。

    苏沫看着他笃定坚持的目光,嘴不知怎么的自然一张就着他的手把牛排吃了下去。慕言司眼一眯,笑了起来。牛排入口,苏沫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听话”。

    她对上慕言司戏谑的目光,脸顿时火.辣.辣的,急急忙忙低头胡乱切着餐盘中的牛排,避开他的目光。

    “用餐的时候就专心用餐。时间到了我会带你见你的爷爷——南宫智。”慕言司慢悠悠地说。

    苏沫闷闷地低着头吃着晚餐。而她不知,对面的慕言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眸光不定。

    一顿饭吃得十分静默。将要结束的时候,慕言司的手机响了。他拿起走到了宽敞的阳台上说了起来。苏沫看去,美国繁华都市的恢弘夜景仿佛为他身后铺上了一块美丽的背景墙,将他也映得不真实起来。

    慕言司……她该怎么形容对他的感觉呢?

    冷漠?残忍?疯狂?……还是今晚所见的质彬彬,优雅迷人的男人?

    真是个谜一样的男人!苏沫心中道。

    过了一会,慕言司从阳台走来。他对苏沫一笑,眸光明亮,带着踌躇满志,问道:“你知道刚才是谁给我打的电话?”

    苏沫看着他的笑容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问:“是我爷爷吗?”

    “嗯。”慕言司点了点头。

    苏沫脸上掠过惊喜,急忙又问:“你……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她美丽的眼中有深切地期盼看着慕言司。已经两个月了啊!她太想回到正常的世界里去了。

    慕言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忽然问:“你就这么想回去?”

    “当然!”苏沫毫不犹豫地说。

    慕言司看了她一眼,忽而一笑:“没这么容易呢,南宫小姐。”他靠近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我和南宫智可是有很多很多要谈的呢!”

    苏沫的脸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而慕言司看着她黯淡的小脸遽然转身离开了房间。

    ……

    恢弘的城市中连月光都跟着黯淡无光。

    高高的摩天大厦玻璃露台上,一抹挺拔修长的身影默默看着眼前异国的繁华,神色平静地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在他身后,客厅的门缓缓打开。走来许久不见的林楚乔。

    林楚乔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露台上孑然孤立的人影上。

    有左右保镖打开露台的玻璃门,林楚乔缓步走上台阶。

    “大哥……”他唤道。

    那人影转身,寒风呼啸中是他清冷儒雅的面容。露台上很冷,临近圣诞的寒冬是美国这个城市中最冷的季节。

    他看着林楚乔走来,撑起细细的手杖走下露台。

    “是父亲派你来的?”他淡淡问道。

    林楚乔看着他从身边越过,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不,是董事会让我来的。”

    林楚生的脚步猛地顿住。

    “董事会一致决定,因为你的冒险举动,为了做空股市掏空林氏国际集团一百多亿美金的流动资金,不顾林氏集团的正常运转,所以……”他忽地不知道该怎么说出那最后一句话。

    背对着他的那张清冷英俊的脸上仿佛被风雪冻住了所有的表情。

    许久,许久,他才继续向前走,淡淡道:“好,我知道了。既然这是董事会的决定,我会尊重。”

    林楚乔不忍地看着他萧索的身影,忽然问:“大哥,你可以解释的!”他疾步追上林楚生,在他身边急急地说:“你可以回国和大伯二伯他们解释的,也可以向董事会解释。虽然这一百亿美金贸然拿出去风险很大,但是我们得到南宫家的支持,这有惊无险……”

    “你别说了。我说过,我尊重董事会的决定。”寒风中,林楚生的眉眼冰冷,声音毫无波澜:“董事会和父亲的决定是对的,林氏集团不能有一位感情用事的人当执行总裁。”

    “可是……”林楚乔眼中都是痛惜:“可是林氏是你最在乎的,也是伯母生前最想要让你继承的事业。”

    露台的玻璃门打开,林楚生转身走了进去,忽然他转身,面上露出微笑对林楚乔说:“不过我们成功了不是吗?沫沫要回来了。”

    林楚乔看着他清淡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心中一酸。

    原来爱不知何时早已入了骨,爱她,哪怕用全世界来换……

    ……

    苏沫第二天是被悦耳的钢琴声惊醒。她揉了揉迷蒙的睡眼,循声看去不由吓了一跳。只见在落地窗前不知什么时候放着一台漂亮的三脚钢琴。

    钢琴后隐约有人在弹奏悠扬的曲子。苏沫愣愣从床上走下来,绕到了钢琴前,清晨的晨光将弹琴的人映出一圈美丽的光晕。

    他一抬头,冲她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活跳跃,最后轻轻落在了琴键上。阳光如光的精灵顽皮地在他指尖跳跃。他英俊贵气的面容一如即往慑人心魄。

    钢琴等于浪漫,更何况这样一个天气很好的清晨。弹琴的慕言司化去满身的冷冽与狂妄,眉间一点忧郁气质与钢琴曲相得益彰,不分彼此。

    一曲终了,苏沫呆呆看着他,吐出一口气:“慕先生……你在干嘛?”

    慕言司合上钢琴盖,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你喜欢吗?”

    苏沫茫然点了点头:“很好听。可是……你在干嘛?”

    慕言司一笑,说道:“我喜欢一早上起来就有好心情,有美丽的音乐唤醒我。南宫小姐不喜欢吗?”

    苏沫看着他在自己的房间中随意自如,叹了一口气跌坐在沙发上问:“慕先生的意思是,你弹琴就是为了让我起床?”

    她痛苦地捂住被阳光直射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多谢,但是……以后麻烦不要这样了。我自己会起床的。”

    她头顶上有阴影覆来,苏沫一抬头,看到慕言司微眯的俊眼。她吓了一跳,下一刻,他托着她的下颌,柔声说:“不是叫你起床,叫做‘唤醒’。”

    苏沫呆了呆,他靠得太近,深碧色的眼睛显得分外大而明亮,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蛊惑。

    四目相对,苏沫看见他忽然笑了,露出招牌雪白的牙齿。他忽然一把将苏沫从沙发上拉起,对她道:“去洗洗换套衣服,我要带你换个地方。”

    苏沫一听急了,回头问:“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慕言司定定看了她一眼,一笑:“很快!”他说着把她推入了卫生间。

    苏沫吐出一口气,垂头丧气地开始洗漱。

    一个小时之后,苏沫跟着慕言司离开了酒店。大都市的气息扑面而来,来来往往都是行色匆匆的白种人,各种颜色头发,皮肤颜色都不一样。

    两个月的与世隔绝,对着这汹涌的人群,苏沫下意识向后缩去。可是肩头去适时搭上一支有力的臂膀。苏沫回头,看见慕言司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修长的手搭在她的肩头,将她纳入了他的保护范围内。

    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好意苏沫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被他推入了车中。

    车子从酒店门口汇入车流中,顷刻间消失了身影。

    苏沫坐在车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不停在平板电脑上指若离键的慕言司。她几次想要发问都被他专心致志的样子给憋了回去。

    她现在虽然不再受到伤害,但是说到底还是两眼一抹黑看不到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而掌握她未来的男人似乎不愿意泄露太多。就这样一路到了一座掩映在高大橡树林中的别墅。

    苏沫下了车不由被眼前的美景呆了呆,别墅前有清澈的小溪流过,树林中传来鸟儿的婉转清脆的鸣叫,森林的原生态和带着清新空气一起扑面而来。

    别墅是仿欧式古堡的风格而建,与山林融为一体,又有着岁月沉淀的痕迹。

    苏沫苦笑了下,她还要挪几个地方才能见到自己相见的人?人都说狡兔三窟,慕言司名下隐秘的房子恐怕数不胜数。

    她随着慕言司走了进去。慕言司用英语对别墅中前来迎接的佣人说:“这位是南宫小姐,一定要保证她能得到最好的服务。”他加了一句:“除了让她离开的请求外,别的什么请求都可以答应。”

    苏沫虽然听不太懂慕言司说了什么,但是从他微微侧头看向她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吩咐别墅中的佣人们不可以轻易放她离开。

    “好了。南宫小姐自便。这别墅里面有影院,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你不会觉得无聊的。”慕言司彬彬有礼说完,转身随着前来迎接的属下走入了别墅另一边。

    苏沫看去,这才发现这别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一倍不止,别墅后面还有一座房子,风格类似第一座,但是明显保全措施就比第一座更森严了。她才看了一眼就看见几位身穿黑西装,神色肃然的保镖在来回巡视。

    看来,这又是慕言司另一个秘密据点!

    苏沫垮了肩,由佣人带着回了安置她的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沫在房间中无聊地来回走动。她现在可不像是在慕言司的飞机上那么昏昏沉沉。她现在清醒得很,而且重点的是,她现在恢复记忆了!

    她不得不考虑很多事情……

    正在这时,远远传来汽车的轰鸣声。苏沫急忙从房间的落地窗外看去,只见有两辆黑色轿车沿着平整的盘山公路而来。

    她的心猛地揪起。

    这,会不会是爷爷的人?是慕言司正式要和南宫家谈判的开始?……

    她脑中胡思乱想着,目光紧紧跟随者那三两神秘的黑色轿车在别墅内停下。有三四位城堡别墅中保镖模样的人上前,示意车上的人下车,然后便是繁琐的检查。

    苏沫紧紧盯着从轿车上下来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最后一辆轿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身材窈窕,穿着黑色连衣裙,带着黑色性感皮手套的女人。

    她的身影太过熟悉,苏沫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可是她在三楼,往下看只能看见那女人戴着一顶漂亮的蕾丝礼帽,显得端庄又淑女。这完全是欧洲正式拜见有身份的人的调调。

    苏沫越看越觉得那女人十分眼熟。

    “快抬头!快抬头!”苏沫在心里默念着,目光急切地追随那个女人与前来迎接佣人说着什么。

    抬头!快抬头!苏沫低低默念着。

    这个女人的身影太熟悉了,可是看不到她的脸令她无法确定她到底是谁。

    那女人与佣人说完,迈着优雅的步子向里面走去。

    该死的!苏沫懊丧地一拍落地窗。就差么一点就能看见那女人的脸了。如果她认出那女人就能知道慕言司今天到底见的人是谁了?

    苏沫想着,忽然眼睛一亮,飞快打开|房门向楼下匆匆而去。她一路走得很顺畅,似乎慕言司不担心她会跑了,没有守门的保镖她在这一座别墅中行走自如。

    她下了楼梯飞快来到了过道中,正巧那一队人也从这里走过。

    苏沫刚步下最后一级台阶,正好撞上了那匆匆而过的保镖。

    她猛地抬头,忽然对上了一张熟悉的美丽的脸。

    “是你!薇薇安!”苏沫惊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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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总裁别乱来介绍:
“苏沫,你不过是苏家不要的养女,你以为你嫁给我就能永远荣华富贵吗?”他猛地欺近,看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说:“我要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生不如死!” 婚礼后的第一天夜里,他撂下这一句狠话,决然离去。她独守空房,低低一笑,手中捏紧了刚刚从医院拿来的化验单,流泪了整整一个晚上。 …… 一个人的心有多大,苏沫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想要一个家,一个爱着自己的家人。可是这一切命中注定仿佛与她无缘。 六岁,她父母双亡,被人收养。从此她只是小她两岁“妹妹”的跟班。替她做作业,替她挨罚,替她做永远不愿意做的事…… 养父母的冷漠与漠视并不能让她有什么委屈,毕竟她不是苏家人,可是直到有一天真相揭开,她才知道自己真正不受欢迎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被诅咒的出生。 十八岁,她发现自己爱上了那总是含笑的邻家的大哥哥江霄天,可是他的笑容总是因美丽娇气的妹妹而存在。她把爱恋深埋心底,可是有一天的意外,她与他一夜缠绵,他耳边呢喃的不是她的名字。……从此她死心离去,走上了养父养母为她选的另一条路。 五年后,她耀眼归来,身边的小小男孩机灵可爱。再相遇,他看着她手挽整个A市最炙手可热的钻石级王老五,犹如陌生人。 “沫沫……”他喃喃念出深藏五年的名字。 她嫣然回头一笑:“先生认错人了。”再不回头。 片段: “苏沫,苏晴就靠你救她了!”他说,冷漠的薄唇吐出她最害怕的一句话:“那孩子我不期待他的出生,打掉!” “苏沫,我们离婚吧。”他深夜归来,胡渣拉渣,眼中的决绝却是认真的。 她终于死心,颤抖签下离婚协议,一走五六年。 ******** 亲们要支持朵朵哦!点下面的“放入书架”哦!!!!把朵朵抱回家好好爱护哦!旧爱总裁别乱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旧爱总裁别乱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旧爱总裁别乱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