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一路彩虹TXT下载一路彩虹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一路彩虹全文阅读

作者:月关     一路彩虹txt下载     一路彩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2章 莫名其妙审又审

    整顿工作持续了一个星期劳动量骤然加倍犯人们都恨死了二号房的犯人:你说你***真要跑出去也就算了兄弟还得翘大拇指夸你一声好汉。这可好人没走成连累大家受罪。

    到了放风的时候二号房的犯人自知得罪了兄弟都聚在一块儿不敢随便走动站在那儿老老实实跟鹌鹑似的。

    几个号房的老大开始搞串连根据经验他们料定自查整顿一结束二号房那些戴大脚镣的犯人就得被打散了分到其他各号他们连累大家跟着受罪那还有好果子吃?几位大哥商量着准备怎么收拾二号房的犯人呢久已不提的“过堂”重被他们提了起来管教们恨死了那些犯人明知他们在商量用什么手段整人全都睁只眼闭只眼装着不知道。

    犯人们已经一周没有好东西吃了平常吃的东西也在减量本来就苦捱过日的犯人都面有菜色更别提四号房的人了。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张胜和同号这些常吃小灶的人现在常常饿得胃部抽搐吐酸水儿半夜就饿醒过来午夜梦回连张胜都开始恨起二号房的那群白痴了。

    大清早起床铃声还没响起张胜就饿醒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捂着瘪得胃里凉的肚子正想转身再眯一会儿忽然现隔着三个床位的强*奸犯刘巍有点儿动静。

    张胜没起身他眯着眼悄悄转头一看。刘巍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小腹部的被子跟风箱似的呼呼答答一起一伏度极快。刘巍紧闭双眼也不知幻想着哪个性感女人他的嘴微张着稍稍有点歪显得极其丑陋。

    “我靠真JB行。都他妈饿成这样了还有兴趣打*飞*机!”张胜厌恶地皱了皱眉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粗话。

    “叮铃铃铃……”急促的起床电铃声响起来刘巍也在这一刻到了**。

    众犯人听到铃声都急急坐了起来。准备穿衣起床刘巍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在那儿脸上带着一种满足后的潮红。

    “你***充大爷呢?滚起来。迟了爷们给你松松骨!”二铺方奎看到他仍躺在那儿牛眼一瞪咒骂起来。

    “是是是奎哥莫生气我是饿地腿软。这就起这就起。”刘巍连忙陪着笑脸张胜看到他拉过裤子。就在被窝里穿起来。

    “妈的。裤衩一定粘乎乎的。他也不嫌恶心!”张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旁边睡的彪哥看见张胜脸色一边穿衣一边问道:“咋了胜子。哪个惹你不痛快了跟哥说。”

    张胜知道他最恨好女色地若让他知道刘巍少不得挨顿打忙道:“没啥肚子饿得难受。”

    “唉可不!”彪哥一拍大腿:“二号房那些***等有人分过来的爷们整死他!”

    照例是叠被、打水洗漱、清扫号房、打饭吃饭不过张胜除了吃饭时自己去打因为按规定不允许代人打饭其他的时候他都和甄哥、方奎他们一样盘膝坐在炕上。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张胜如今是大哥级地人物不用干什么他便顶着个秃头跟老和尚似的怏怏坐着。

    到了学习时间他们对着墙对面贴着有各种条例跟念经似的正有气无力地扯着淡突然哨声响了:“嘟~~嘟~~嘟~~”

    同时劳动改开始挨个号房的开锁启门冲里面咆哮一句:“全体出来院里集合管教训话!”

    张胜陡然心中一动:“该是二号房地犯人要换号了谁会来?谁会走?”

    各号的人都走到院子里有些人窃窃私语互相谈着什么已经猜出这么早集中训话的原因地人脸上则带着兴奋之色。

    一道高墙之隔地女号被叫到院子里训话高墙上有流动哨兵男犯们不敢乱说什么但是一听到女人地声音就亢奋起来。平时就是放风的时间都和女号岔开地难得一大早就听到一群莺莺燕燕的声音这对他们来说可是莫大的享受。

    看守所的男号女号之间最早的时候隔断很简单只是一道铁栅栏放风的时候常有男女犯人趁人不备扑到一起丑态百出。最糟糕的是一些自知罪证确凿的女犯为了想办法怀孕以逃避惩罚常向男犯索取精液。男犯就用小纸盒、杯子什么的东西盛了精液偷递过去女犯人再想法设法甚至在其他女犯配合下把精液弄进体内。

    虽说一直还没见有成功的例子但看守所的人可不敢冒险真要有女犯在里面怀孕那可是从所长到管号全部下马这事比越狱都严重。所以后来中间添了堵高墙上边还有岗哨这问题就解决了。

    至于偶尔说话**、或者叠纸飞机彼此写信飞鸟窝子也在“残酷镇压”下消声匿迹如今男犯女犯们是盈盈一墙间脉脉不得语。偶闻雌性声色狼们不禁食指大动纷纷向高墙边靠拢耳朵也尽力地拉长竖起就像一只只兔子。

    “都给我滚回来听候训话!”

    牛管沉着脸像黑包公似的一声断喝那些没出息的兔子便恋恋不舍地往回挪步子。

    “1o7o出列!”

    张胜一听赶紧站出去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牛管心里暗暗叫苦:“四号房的犯人刚刚让我摆平不是这就给我换号子吧?”

    牛管扭头和削瘦一些的卢管教低语几句

    教冲他一摆手说:“跟我走。你的律师要见你。

    “是!”张胜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窃喜虽说他这案子在他估计律师能起地作用有限不过能和律师通上气总比在这里两眼一抹黑强。

    那时的犯人大多数还没有请律师的概念而且也大多没有请律师的钱所以一个个看着他很是有些羡慕。

    张胜被带进一间隔着铁栅栏的房间。对面有一个穿黑西服的男人站起来向他微笑着点点头。

    这人四十多岁衣着整洁五官端正。两眼有神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副颇有自信的模样。

    “你好张胜先生。我是兰盾律师事务所的郑国强律师受贵公司钟情女士委托负责你的案子。”

    张胜点点头他注意到郑律师地身旁站着一名警官。而自己身后也站着两个警察本以为可以畅所欲言同时打听点消息的想法破灭了。他的心头有点恼火。

    郑律师看到了他的眼神。无奈地笑笑说:“《会见规定》中说。律师会见地时候侦查机关可以不派员在场。所以派不派员在场我们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既然是“可以不”那就是在不在都行模棱两可的到底该在不在场解释权在公安机关张胜也只能苦笑一声。

    郑律师咳了一声正容坐下说:“我们只有二十分钟时间现在进入正题请你按我提的问题尽可能详细地给予回答。”

    他打开文件夹拿起了一支笔。

    张胜也坐下问道:“公司那边还好吗?经营有没有受到影响钟情、郭依星他们……”

    “请只谈与案情有关地问题不得询问其他事宜!”一名警官打断张胜的话毫不客气地说。

    “好的好的”郑律师颔微笑转向张胜说:“张先生先请你向我详细讲述一下有关向牛满仓赠送礼品地经过……”

    旁边杵着三个警察张胜只能把在审讯室对他们说过的话对郑律师又重复了一遍郑律师听的很仔细尤其是一些不经意地小环节他经常会突然打断张胜地话尽量问清时间、地点、当时地经手人然后一一记述下来。

    “时间到!”一名警官凑近郑律师向他提醒道。

    郑律师看看手律向他客气地点点头拿起文件夹对张胜说:“张先生先到这里吧我会尽快审请第二次见面。”

    他啪地一下合上文件夹放松地往椅子上一靠目光含着笑从镜片后面向他吹来:“不必过于担心你的官司有些复杂时间上可能会拖久一点不过只要不出差头我还是有相当把握地。”

    张胜可不敢对他的话抱太大的希望他知道就算行贿罪被摘清抽逃出资方面他做为董事长也难辞其绺这种罪没人追究就不是罪有人追究的话法律上白纸黑字在那放着想做无罪辩护就绝不可能是一种弹性极大的犯罪行为。

    张胜估计最好的结局就是像他坚持所说的那样:一切行为皆是徐海生所为他本人并不知情这样的话罪责还能轻一些。

    回到号房院内牛管教正声若洪钟地大声训斥听那内容果然讲的是二号房集体越狱的事张胜立正报告归队正听到他讲准备把二号房犯人打散编入其他号房同时把其他各号房的犯人也进行一番调动避免同一号房的人长期在一起熟悉之后合谋不法行为。

    张胜悄悄问了一下旁边的人这时还没讲到具体人员的安置呢就在这时卢管教走过来在牛管耳边说了几句话牛管语声一顿和他耳语几句然后扭过头来眼神有点怪异地瞥了张胜一眼.中气十足地喝道:“张胜出列!”

    张胜一愕忙跑出去在他面前立正站好。

    牛管教胡乱挥挥手说:“你……跟卢管教去一趟呃……有律师找你。”

    “律师找我?”张胜一呆心下立刻提了几分小心。他现在是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律师会见必须要得到办案机关的批准没有权利拿了三证就来随时会见他才刚走怎么可能又来?

    卢管教已经在向他摆手张胜不及多想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犯人群中又低低议论起来:“我靠你看人家小胜哥小母牛翻跟头牛B那是一个接

    “人比人气死人到底是有钱人律师都一请一串儿。”

    张胜被带到一间审讯室两个人站住了他瞅瞅卢管教卢管教瞅瞅他两个人都是一副各怀鬼胎的模样。

    “咳进去吧”卢管教揉揉鼻子说话了。

    “呃……管教不用检查了?”

    卢管教干笑两声:“检查个啥?你全身上下哪儿能带凶器?进去吧少说废话。”

    “是!”张胜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

第123章 烧鸡再续手机缘

    审讯室内屋指导员方刚愁眉苦脸地说:“小男啊那小子明摆着是为了摆脱连续审讯的煎熬才……”

    他顿了一顿脸上有种忍俊不禁的笑意:“装疯卖傻有难度想自残又一直被人绑着他不激怒你哪有机会脱身啊?那天你都把他揍成猪头了今天不要……不要……”

    秦若男脸有点红笑笑说:“方老师你放心吧人是你帮我提出来的我绝不会让你难做的。”

    方刚松了口气忙说:“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先出去了呃……不要捅出什么漏子来啊。”

    他又嘱咐一句从后门走了。

    这间审讯室是开放式的屋子不大审讯台对面一张椅子中间没有隔断张胜提着脚镣四下看看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喀嚓!”身后的门关上了。

    “喀嚓!”审讯室后面的小门打开了一个一身警服、英姿飒爽的漂亮女孩走了进来眼睛睨着他脚下慢悠悠的神情有点戏谑就像一只猫儿正盯着自己爪下挣扎的小老鼠。

    张胜退了一步刷地一下汗毛竖了起来。在那些犯人面前他可以逞英雄真见了人家警花……她……她要干什么?不会是找借口把自己弄来要好好修理一番吧?

    “砰!”秦若男手中一个包得很结实的小包扔在审讯台上张胜吓得一激灵早听说警察要打人的话有的是刑具让你身上不见伤却能痛得死去活来果不其然那个包裹张胜看了就一点都想不出它的用途外面还缠着塑料袋呢。

    “管……管教……”张胜绝望地叫。

    “叫警官!”秦若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椅上。眼睛仍然睨着他。

    “警官!”张胜立即从善如流心里嘀咕道:“我哪是叫你啊我是叫卢管教起码有人在你不会打得太狠呐。”

    “坐下怎么现在知道怕了?”秦若男眉尖儿一挑。

    张胜在对面坐下欠着半个屁股。一脸讨好:“警官我在您面前哪敢逞英雄啊?”

    “是……吗?那天不是很神勇?”秦若男忽地一笑笑若桃花初绽娇艳无方。幸好张胜被拘押时日尚短若是旷男老犯没准儿当场跑马。

    张胜故作糊涂连忙赞道:“那是那是那天女警官你……特别的神勇我还头一次见到女孩子一拳能把人打飞起来。呃……尤其是这么漂亮漂亮得祸国殃民的大美女。”

    “少跟我装!”秦若男脸突然红了心中有些羞臊怒道:“说。为什么偏要惹我?”

    “我……”张胜不敢油腔滑调吃吃地说:“那些警官里我就看着您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

    “喔搞了半天是看我好欺负是吧?”

    张胜可怜兮兮地说:“我……我哪敢欺负您哪?那些人是存心把我往死里整呀。我是看您长这么漂亮心地又善良犯在您手里多少还有点活路……”

    “喔搞了半天。是看我好欺负是吧?”

    张胜可怜兮兮地说:“是啊谁知人不可貌相您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早知道您这么神勇我就亲那个眼镜男了。”

    秦若男忍俊不禁。扑哧一笑那威严劲儿就装不住了:“这几天怎么样?”

    “谢谢女警官的‘关照’小的在医院躺了三天吃的比这儿好多了。不过一回来就不行了上周末有人越狱现在管地严肚里一点油水没有两个小窝窝头一会儿就消化没了常常半夜饿得醒过来胃里直反酸水儿。”

    张胜尽量说的可怜点这里的警察和犯人一个样儿现在还在嘻皮笑脸没准下一刻皮靴就吻上了你的鼻子尖喜怒无常不能看着现在亲切就不会动手揍他不过眼前这个女孩儿从那天审讯时的表现看很有同情心说的可怜点儿没准一会少受点罪。

    果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和同情张胜心中大定:“应该是新警察吧好搞定!”

    “喏给你的!”秦若男拿起桌上绑得圆球一般地塑料袋向他一扔落在他的怀里。

    张胜捧起来莫名其妙地看看问道:“警官这是……?”

    “自己打开!”

    张胜战战兢兢地解着塑料袋有种在解炸弹的感觉虽说明知那不可能是炸弹。

    塑料袋解开了里边是油纸包着的这时一股令人垂涎三尺地香气已经飘了

    撕开油纸里边居然是一只烧鸡张胜愕然。

    “警官这……这是……?”

    “快点吃我不能陪你耗着吃完赶快滚回号房去。”

    “给我的?”张胜捧着烧鸡呆若木鸡一句失措的话想都没想就出了嘴:“警官你不是想毒死我吧?”

    “你吃不吃!”秦若男的杏眼瞪了起来。

    “不应该啊她要收拾我哪有这么干?许久不吃肉了连饭都吃不饱真是馋得慌不管了!”张胜把心一横说:“吃我吃!”说完就撕下一条鸡腿大嚼起来。

    秦若男不自在地摸大檐帽的边儿自顾找着借口:“咳!可笑吧?哼!本想好好修理你一顿的谁知道你们家里……东拐西拐的托人居然托到我头上来了。朋友的面子不好却了我还得帮你捎吃的想想真是不甘!”

    张胜心中一宽原来是公司那边辗转托人照顾自己居然托到她头上了还真是够巧的。她肯帮忙尤其是被自己当众亲过还肯代送东西想必这中间地好处也没少捞这样一想张胜便有些鄙夷和放松下来。

    一只童子鸡狼吞虎咽的啃得直剩骨架了儿他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如果说是公司托人。钟情她们出了面不会只送一只烧鸡呀是其他人?家里应该还不知道才对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头一下就送烧鸡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哪知道里边有多苦?”

    秦若男看着他狼吞虎咽眼神渐渐温柔下来。这时候的张胜神情专注而认真没有了那种做作的神态就像一个稚气未脱的青年那神韵。渐渐和两年前的那个影子渐渐融合起来。

    “什么眼神儿啊不会是被我亲了一下一下子爱上我了吧?”张胜被她看得不自在一边躲躲闪闪地也打量她一边在心里偷偷嘀咕。

    “想什么呢?”秦若男眼神一厉。

    张胜吓了一跳失声道:“不会吧你我想什么你都看得出来?”

    “嘁!”秦若男黛眉一挑得意一笑:“在警校时我地心理学可是所有警员里最优异地。”

    “那你说我刚才想什么了?”张胜壮着胆子涎脸一笑。

    “你……”秦若男顿了顿。红晕忽然爬上了脸颊。

    方才她见张胜鬼鬼樂樂地打量她眼光在她脸上身上巡不已不像在转啥好念头所以才喝问了一声其实并没多想也没认真分析他的心态现在想想。这小子占过自己便宜现在眼睛老在自己身上打转还能有什么健康想法不成?

    “滚!吃饱了是不?你能转什么好念头我懒得说出来吃好了没有。吃好了就滚回去!”

    “是女警官!”张胜提着脚镣站起来心中忽然有点不舍:“你……你以后还会不会来看我呀?”

    “干嘛?吃上瘾了?”秦若男用凶巴巴地口气说。

    “不是……吃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和你说话儿很放松。”张胜幽幽地说:“在里边我觉得自己和那些犯人一样就像一只野兽只有这时候……才像一个人。”

    秦若男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母性的柔情不由自主地说:“好只要方便我就来看你。”

    张胜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会答应不禁惊奇地看了她一眼。秦若男也现了自己地语病忙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前提是我的朋友又托我来给你送东西。”

    临出门时张胜提着脚镣忽然扭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若男。

    “还有什么事?”秦若男被他一看心不由自主地跳起来强自镇定地问。

    张胜摇摇头:“很奇怪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你像是我相识很久了的朋友似的你地表情神态、说话的语气都有一种似曾相识地感觉很熟悉、很亲切……”

    秦若男咬了咬嘴唇忽然硬着声音说:“等你再被我揍一次相信你的感觉会更亲切、更熟悉!”

    张胜被带出去房门关上了秦若男独自站在空荡荡地审讯室里忽然若有所思地说:“还真奇怪明明是头一次交谈可他的语气、声调对话时的反应真的有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就像一个老朋友……”

    “对!”秦若男目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个人:“像他那个突然失踪了似的手机哥哥打电话给他也不接……不过……不可能的哪有那么巧再说……我查过那个人的手机号那人姓桑并不姓张……”

    张胜回到监区时训话已经结束了各号的人都已回房。张胜被送回自自己的号房一进屋就见甄哥和小弟正在整理自己地被褥包裹。

    “甄哥怎么了?”张胜问着心里已猜到了几分。

    甄哥手停了一下说:“二号房的人全打散了分配到各号为了杜绝全号上下合谋越狱的事再次生各号的头铺来了次大流动我换到七号房了三号房的‘老刀’将到这里当安全员。”

    “老刀?”张胜听人说过他听说这人和管教们混的很熟在道上也是有号的人物所以在狱里很吃得开。这个老刀心狠手辣是个极难缠地人物。

    方奎、彪哥几个人脸色也不太好看平时跟着甄哥和老刀没什么交情现在他一过来就是老大。现巴结都不赶趟。号子里的大哥们有的是只在本号吃得开有得可不同那是早把号子里的管教们侍候明白了的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端地是一条响当当地汉子到了哪个号里都好使老刀就是这样的一个大拿万一他不待见自己。那自己二铺、三铺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大家各怀心思所以号里十分静默张胜想说两句惜别的话被这气氛一感染。也张不开嘴了。

    就在这时“咣当”一声号门又开了。卢管教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串钥匙一个犯人抱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被褥跟蒙古摔跤似地走进来。

    好大的个子足有一米八五膀大腰圆、脸膛黑红居高临下的看人在小小地号房里颇具镇慑力。号子里的人齐刷刷地向门口看去张胜心想:“他就是老刀?果然凶狠!”

    这人后边还跟着一个。大约一米七五瘦削一些手里提着一大包诸如脸盆、香皂、换洗衣服一类的东西。

    张胜乜了眼甄哥、方奎和彪子三个人都没动只是看着走进来的这两个人脸上地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张胜不觉有些奇怪。

    这时。门口忽然又出现一个人穿着一身灰里透白的中山装板板整整的头剃成板寸虽说只有一寸来长。但是在这一群和尚头中也算是鹤立鸡群了。他肩上披着一件半旧的昵大衣背着手一步三摇地逛了进来。

    屋里十个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纷纷回头看他还坐在炕上的纷纷跳下地来。

    “刀哥!”有人怯怯地叫。

    “原来他才是刀哥。”张胜恍然大悟。

    老刀背着手踱进来眼睛不经意地扫过四号房的每一伸人。当他的目光落在张胜身上时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诡谲难明的眸光象针尖似的在张胜身上足足定格了一秒钟这才转向甄哥满脸是笑地道:“甄哥兄弟报到来了。”

    “老刀动作好快啊你!”甄哥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

    张胜仔细打量这人身高顶多只有一米七二长得很结实和走在他前面地那个大汉比较起来那人就是一头熊虽说雄壮动作却有些蠢笨而他却象一头豹子机警敏捷。

    “又不用自己动手作啥不快?”老刀笑笑张胜这才注意到他脸上似乎曾经受过伤很可能是挨过一刀想是治疗的快竟没留下太明显的疤痕但是肌肉组织毕竟受到了破坏一笑时那块儿是死疙瘩肉显得有点狰狞。

    “都他妈看什么看找爹哪?甄哥调号怎么都不知道搭把手?少调教!”

    老刀一来就拿出老大的派头丝毫不顾忌还站在门口的卢管教。号子里的人被他突然大声一喝吓了一跳刘巍和另一个小弟急忙过去帮甄哥收拾东西。

    甄哥脸上黑气一闪眼神里透出几分怒意他吸了口气忍住了。

    老刀这么说一是有急着赶人之嫌二来是讽刺他驭下无方兄弟交得不实诚人一走茶就凉连个帮着收拾的人都没有。看看他老哥儿调个号都有两个犯人给他搬东西高下自然立判。

    卢管教站在门口不耐烦地说:“磨蹭什么快着点儿!”

    甄哥地包裹已经打好但是为老刀威气所慑没人敢去帮他提东西要是惹得老刀不高兴自己以后岂不是没好日子过?就是方奎和彪哥也只说了句:“甄哥保重!”

    张胜看着凄凉心头一热忽然大声说:“甄哥昨儿捡豆子不是闪了腰吗?别拎重东西我帮你!”

第124章 直面人生的斗士

    张胜说完便大步走过去从甄哥手中抢过了他捆好的被褥使劲儿一悠背在了肩上。

    甄哥很是意外他惊讶地看了张胜一眼眼中闪过感激的神色嘴唇微微嗫动却终是一言未。他点了点头便学老刀一样头前出去了。张胜提着大包裹跟在后面方奎和彪哥两个本与甄哥关系更密切的人都有些羞愧地垂下了头不敢与他们对视。

    张胜并没有鄙视他们的意思号房里的交情本来就没到为了朋友让自己牺牲重大利益的地步。老刀明显是个不好侍候的大哥不敢惹他不痛快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一入江湖催人老江湖混久了的人得失的考虑就多。张胜却象一个刚出道的小混混血气刚刚被激出来即便在理智上他明知不该去做还是会常常做出服从性格的行为。

    卢管教看看张胜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胜跟着甄哥把他送到三号房回来时老刀的铺盖已经铺在头铺的位置上。

    “张胜?”老刀坐在上如虎踞龙盘他笑吟吟地问神态十分和气。

    “老大!”张胜态度恭敬地唤了一声礼数倒也十分周到。

    老刀上下打量他又眯起眼盯着他打量半晌忽然笑笑:“小胜哥的大名我是久仰了。小胜哥为人义气照顾兄弟。难得!”

    “不敢更不敢当老大您敬称一个哥字老大叫我胜子就成了。”

    张胜客气地说着心里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人地心理活动多少是能通过眼睛反映出来一些的老刀方才看他的眼神让他感觉非常古怪。他无法分辨那种审视的眼神代表什么就是有种很古怪的感觉。

    “呵呵懂礼数、知进退。同样难得。各位兄弟从今天起我是四号的安全员还得大家捧场。才能让咱四号太太平平、少出事情。号子里原来是怎么安排的小胜哥跟我唠叼唠叼。”

    张胜看了眼方奎他是二铺。照理来说该由他出面招呼的现在老刀指名让他介绍他只好硬着头皮把号子里的分工说了一遍。

    老刀不动声色地听着。听完点点头:“嗯我刚来也不想做什么调整。这样吧。方奎还是负责内务卫生、老彪还是负责劳动。小胜哥嘛。负责饭头和值班。”

    张胜大为意外这两件事原来是甄哥自己负责地。现在交给他管那他的地位就越了方奎和彪哥直接跃升为二号人物了。

    这个饭头是关乎大家福利的为了避免牢内犯人恃强凌弱打饭时是大家自己打饭的不允许别人找打但是一旦进了号门老大肯定重新再分配像周末只有两顿饭不过伙食会好一点有两个馒头菜里能见到几块还带着猪毛地肥猪肉片子。

    不过只有老大才有资格享受。剩点肉末子分给谁不分给谁多分谁少分谁那就是饭头的一句话了。再有就是值班为了防止有人越狱、自杀或者杀人每个号晚上都要按排专人值班值班的人觉睡得少自然辛苦些。

    虽然方奎和彪哥和张胜的关系不错不过一个年轻人一下子踩到他们头上去了他们还是有点不悦直觉地认为侵犯了他们地利益嘴上不说心里却对张胜反感起来。

    这就是监狱一切服从于权力一切为了个人利益这是最纯粹的弱肉强食的世界。衣食足而后知礼仪当人人都为了生存而挣扎的时候道义和交情就只是挂在嘴上地一句口号随时可以抛弃了。

    只是老刀可比甄哥凶多了这人除了“少年号”没待过就连“病号”和“枪号”都住过“病号”是老弱病残的照顾号“枪号”大多是虽还未判刑但是身负命案十有**是枪崩结局的犯人老刀能混到这份上那就是资本。

    老刀说完见大家沉默不语嘿嘿一笑道:“我这人最民主了大家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拿出来摆摆咱们再研究当面不讲背后议论地那可是自找不痛快了。我地提议谁同意?谁反对?”

    屋里还是一阵沉默老刀徐徐扫视一圈眼中泛起凶光:“方奎!”

    “……同意!”

    “老彪?”

    “同意”

    一圈下来老刀把手一拍满意地笑道:“你看这样很好嘛大家商量着来一团和气。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么定了把小胜哥地铺盖搬过来。”

    “我来我来!”刘巍一见四号房新一届领导班子“民主选举”工作尘埃落定立刻屁颠屁颠地上前献殷勤。

    张胜的铺盖刚刚铺好牢门又开了一个抱

    卷儿地小青年像进了狼群的绵羊似的畏畏缩缩地走

    “咣!”铁门关上了管教冲着号口嚎了一嗓子:“二号房的调号不许搞过堂。老刀出了事我唯你是问。”

    “好咧你瞧好吧我绝不敢给咱政府找麻烦。”老刀笑嘻嘻地说。

    外面的人走开了屋子里刷地一下站起五六个人老刀还是笑嘻嘻地坐在炕上方奎和老彪几个人也没动。

    张胜冷眼旁观这种场面自他进来之后这还是第二次遇见只是主角不是他了。

    他现那些最先站出来的一脸狰狞的人其实都是平时在这号里地位最低、供人使唤打骂的人越是有点地位、有点权力的反而越不会这么张牙舞爪。越是被人欺负惯了的人越是喜欢扮欺负人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一种自我补偿地需求表现。

    “小子。过来姓什么叫什么哪儿的人不赶快报上来还要我问吗?”

    说话的是老秦被压抑久了的人果然变态。张胜刚来时地位比他还低现在都混成二铺了老秦有点受刺激。

    新来的那小子看起来也就十七**瘦瘦溜溜的身子。削肩瓜子脸儿人还挺俊细皮白肉的。鼻头尖尖眼睛挺大剃个光头像个小尼姑儿。

    他怯生生地往前凑老秦眼一翻白。喝道:“叫你站着了吗?坐请上坐!”

    张胜正纳闷儿那小青年倒懂规矩立即靠墙一站。双腿一蹲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摆出坐沙的姿势。两手虚架在空中。好象放在沙扶手上。

    “喝茶、抽烟!”老秦又说。小朴马上做出抽烟的动作又做个喝茶地动作。

    “叫什么。怎么进来的?”

    “我……我姓朴叫朴爱民盗窃进来的。”

    这小子在外面也就是个人见人厌的小痞子在这些老犯们面前吓得比大姑娘还老实当初那股张扬劲儿可是半点看不到了。

    “嘿嘿!二号过来地那都是牛人啊。都敢越狱了现在装什么孙子?”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问个没完小朴坐沙坐久了大腿突突乱颤却不敢说出来。

    旁边牢房已经传出几声惨叫那也是二号房刚调过去的犯人刘巍贴墙听了一会儿笑嘻嘻地说:“隔壁在‘摘星星’呢”。

    小朴听了心里一寒“卟嗵”一声就跌在地上赶紧又爬起来重新“坐”好都没敢换一条腿。“摘星星”是一个极狠毒的过堂手段先在屋顶上虚虚地粘一个纸做的星星然后由几个老犯人分别握住新犯人地双手双脚喊“一!二!三!”一齐往上扔新人要用嘴把粘的纸星星叼下来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叼下来为止。底下是没人接着呢一般摔上四五下之后能站起来的就一个没有了。

    彪哥心情不好沉着脸说:“坐累了?”

    小朴忙陪笑说:“谢谢大哥关心不累不累。”

    彪哥哼了一声骂道:“有眼无珠的东西我可不是大哥。行了别坐了划个船吧。”

    张胜不懂这些花活正觉莫名其妙以为又是双手做出划船地动作却见小朴不敢违抗急忙站起来把裤子连着褪下来褪到腿弯露出两条滑溜溜的大腿和一个圆圆嫩嫩的屁股往地上一坐双手做着划浆地动作脚后跟一勾屁股向前一挪再一勾再一挪刚做了两个标准动作就磨得呲牙咧嘴地。

    张胜见号子里地犯人脸上都有种病态的兴奋十分腻歪这种拿人不当人地做法忍不住说道:“这小子一看就是个脓包明摆着让大傻裹抰越狱不敢反抗的主儿老大开恩饶了他算了。”

    老刀目光一闪懒洋洋地抻了抻腰笑的很是暖昧:“小胜哥求情我得卖个面子。小家伙白白嫩嫩一个好屁股磨坏了可惜。这位是咱们小胜哥以后你就跟着他混吧把他伺候美了小胜哥绝对罩你。”

    朴爱民自知二号越狱事件犯了众怒今晚这一关不好过想不到一句话就把他放了惊喜得连连道谢一迭声地道:“谢谢老大、谢谢小胜哥。”看那模样就差跪下磕头了。

    老犯们听了轰堂大笑让老刀一说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打量他小朴道完谢看见众人眼神脸上窘手足无措。

    看守所里养兔子的并不多那种事主要生在监狱。看守所这种事少一是这里很少有关押时间太长的犯人还没性饥渴到那个份儿上。二来这里关的都是未决犯说不准家人活动一下或者案子出现了转机人就出去了到时被他告一下罪上加罪不值当的

    不过这种事少不代表没有这个小朴男人女相很有当兔子的潜质老刀虽是用调侃的语气在说话可是没准他是真让刚上位的这个二哥给看上了既然老大和二哥都罩着他就得把她当嫂子看了谁还会自找不痛快?

    调号结束了。二号房分到各号的人除了这个朴爱民全都被狠狠收拾了一顿第二天放风时还能硬撑着爬出来地那都是收拾的轻的。

    老刀调到四号房后平时对大家伙儿还真不错而且特别尊重张胜大事小情由他作主自已不大出面没有多久。他就成了四号房兄弟们眼中的好大哥大家都觉得这人好说话这人以往的凶名似乎都被大家抛到脑后了。

    这段期间。律师来过又问询了一些事情;钟情和郭胖子、黑子来过没让见不过给他送了被褥、换洗衣服;更令张胜感怀于内的是。那位女警官隔三岔五便给他带些吃的来问她是受了谁的委托她也不说。张胜猜测只能是钟情从什么渠道打听到看守所现在不准吃小灶、不准买吃的于是托了人。

    女警官每回来都是由管教以提审或训话地名义把他带去审讯室。烧鸡、肘子、熏肠……各种口味不断地换。于是张胜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就眼巴巴地盼提审、盼训话每当管教大喝一声把他提出去时。他都兴高彩烈。一脸的兴奋。这副情景看在各个号房的犯人眼中对他如此“昂扬地斗志”很是钦佩。

    六号房有个因为诱奸女学生被关进来的中学老师特意为他赋诗一。诗中有云:小胜哥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他是斗士、是匕、是投枪是一个真正地勇士!”

    刚刚调过去的头铺吴老四对这诗大加赞赏不过很快就有人检举揭说他是抄袭的鲁迅。吴老四大怒罚他冲一个月的厕所。

    张胜狼吞虎咽地补充着营养地时候想着这位漂亮女警官也不知从钟情那儿已经敲诈了多少好处所以心里对她殊无敬意两个人时常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地拌嘴两个人斗来斗去、吵来吵去的张胜连表面的敬意都没了渐渐地说地话也放肆起来。开创了中国司法界女警察与男犯人在审讯室里‘打情骂俏’之先河。

    每当他说些隐晦地涉及两性关系的话题原本一句不让地秦若男便红了脸不再应战只是坐在对面一边看他吃东西一边托着下巴很是懊恼地自我检讨:“身为一个警务人员被你如此欺负……”

    每回听她说这句话张胜便很鄙视地翻她一眼秦若男就气闷地闭了嘴不再理他。

    上回那个劳动号又给张胜传过一次纸条还是钟情写的说现在宝元的案子已经公开了。

    以前宝元的事虽然是家喻户晓但官方报纸就是不登现在这已经成了晚闻的新闻登出来说明政府方面已经明确了态度准备大张旗鼓予以清查。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据说还特意从外省抽调了一批骨干警力负责此案。

    这对张胜来说既是坏消息也是好消息。说它是坏消息是因为这就表明想要严办宝元案的一方占了上风张胜想开脱想无罪释放就难了。说它是好事是因为张胜和此事的瓜葛毕竟有限他被抓主要是被当成了一枚棋子、一件工具。

    现在官方态度既已明朗势力角逐强弱已定想借助宝元案打倒对方的人很可能不必再借助张胜这个砝码就能达到目的那样的话失去利用价值的张胜就无足轻重了自然没有人还想置他于死地那时再活动活动救他出来也就容易多了。

    这一切张胜只能了解而已他现在就象汪洋大海中的一条小船无力左右自己的命运。钟情费尽心机地把这些消息传递给他还特意加上她对形势的分析和理解目的也只是让他了解而已。

    了解了他就不会消沉就能够坚持下去让他在风雨中看到来自灯塔的一线曙光这就是钟情的目的。她几乎被斩断的左手养了好久现在还不利索这件事她始终没让张胜知道。

    虽然还是早起、洗漱、背监规、劳动、放风这样机械而苦闷的日子但是有了希望就是不一样每天早上看到东升的太阳他的心里也是亮堂堂的充满了希望。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有一对刀锋般森冷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就像在静静守候着猎物松懈的那一刻……

第125章 命悬一刻恶胆生

    刘巍和同号的小弟臭虫经常拿朴爱民取乐。

    这孩子生得男人女相削肩细腰头一剃原来的痞气不见了在大哥们面前顺眉顺眼的还真像个女人老刀每晚都让他给自己端水洗脚按摩身体试过滋味还不错便让张胜也享受享受。

    张胜不想这么使唤同号的兄弟推辞了几次小朴感激张胜在自己刚进来时为他求情正有报恩的心思便主动为他按摩。虽说他的手法一般不过身体被人按按揉揉确实很舒服张胜后来也就处之泰然了。

    这大通铺上睡着十个人小弟们那一边十分拥挤人挨人人挤人的而几位大哥那边却非常宽松一个人能占了三个人的位置老刀和张胜之间的宽裕程度可想而知。小朴总是在休息铃声之后被叫过去给他们按摩松腿有时就睡在他们中间这一来就落下了话柄。

    两人一取笑就弄得小朴面红耳赤地一顿解释:“巍子臭虫你们可别瞎说号里睡觉又不关灯我做没做啥你们看不到咋的?那边地方宽有时就留我睡了可是啥也没干啊要有动静你能听不见?”

    臭虫便笑:“这要是走后门呢我是听得见。要是往被窝里一钻用你那小嘴……啧啧啧左右开弓我也听不见啊。”

    小朴听了便脸红如血。

    刘巍也撇嘴说:“晚上那灯暗的……。开没开有啥区别啊?再说我们醒着地时候你是没和头铺二铺干点啥可谁知道我们睡了以后干啥没啊反正我看你最近走道儿都特女人。”

    小朴额上的青筋便起来了脸红脖子粗的赌咒誓:“我要骗你我是乌龟王八养的这可不行瞎说我对象还说要等我服刑出狱呢我哪能当小兔子?”

    臭虫一听便正色道:“小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可要批评你了。在牢里想不被人欺负拳头不硬又没关系。咋办?就靠一个眼力件儿得哄着大哥开心。二号房分下来的那帮人哪个不被整得死去活来?就你一个没事你什么身份这么了得?还不是二铺讲情。头铺点头?

    人家一没吃你的二没拿你的凭啥对你这么好不就是看上你这身皮肉了么。你说你除了个屁股还有啥啊知恩得图报不是?还要等着人家小胜哥开口咋地?”

    小朴过了年才十九到底涉世未深。哪听得出人家是在逗他取乐。一听这话当了真。紧张地道:“臭虫你……你说的不是真的吧?小胜哥真是……真是那意思?”

    “那可不。三扁不如一圆操屁股就是过年小胜哥明显是好这一口儿。”

    臭虫叼着个烟屁股贪婪地吸了一口又帮他分析说:“你前后偷了九辆摩托是吧?蹲大狱是一定的了像你这样地小白脸将来到了监狱里肯定让大哥给干了。要想不受罪先跟大哥睡要想混得美天天都得给监狱里讲究这个将来你要碰上个粗暴的还不如现在实习一番小胜哥多斯文啊。你又没那一层膜还想守身如玉咋的?”

    刘巍也笑:“要想人前显贵就得背后受罪背后受什么罪呀让大哥玩屁股呗。做人要讲奉献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进来就是当兔子地命认了吧。”

    他拍拍呆若木鸡的小朴肩膀惋惜地摇头走开了。

    臭虫也拍他肩膀羡慕地说:“老弟当兔子好啊有大哥宠着啥活不干。唉可惜呀我想讨好大哥还没你这条件呢。”

    他也摇着头走开了。

    老秦竖着耳朵在一旁听到了追上去笑骂道:“你们这两个混蛋哪有这么忽悠人的小朴今晚得捂着屁眼睡觉了。”

    扭头看看小朴皱着眉头站在太阳地里还像是冻得不行似的抱着胳膊一脸紧张三个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臭虫两人戏弄小朴地事很快传到了老刀耳朵里老刀听了也只当乐子笑笑。可是跟他说笑话的老秦刚一转身走开他却心中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

    站在太阳地里沉思良久他抬起头来在放风的人群里逡巡起来很快他地目光跟七号房地二铺庞杰碰上了。老刀嘴角牵了牵向他打个眼色老庞便走过来四下看看递给他一根烟。

    两个人走到一角抽起烟来大哥们站地地方小弟会自动自的让开就像兽群里地强大者都拥有一块专属于自己的活动空间一样。

    两个人站那儿说着话目光时而会掠过在地院子中央活动着身体的张胜嘴角带着一丝寒冷的笑意……

    过了两天下午放风的时候出了事。

    难得这天是个大晴天春天午后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这对长年呆在号子里的犯人来说实在是老天爷难得的恩赐于是都在号房外的平地上晒起了太阳场面看似杂乱各号房的人却也泾渭分明。

    六号房那个曾经为张盛赋诗一的中学英语老师放风时接到了一封家书。看守所里案情简单的犯人经过警方检查是可以往里寄信的寄信只能进不能出往外传的条子顶多允许写上需要什么吃穿用的东西让家里准备。

    号子里的犯人整天无所事事一有外面的消息人人兴奋大家就都围上去看他的信。信是他老婆写来的里边写的非常简单只说了家里的情况叫他安心改造重新做人同时给他存了五十块钱。随信还附了自己和刚刚五岁的女儿地照片。

    英语老师的媳妇长得不赖犯人们两眼放光不免吹捧一番。英语老师虚荣心大为满足

    的便吹了起来骂他老婆信写的太简单才写了一页一封信能写七八页现在感情是越来越淡了没准儿哪一天就他妈跟人跑了。

    其实信通多了。哪有那么多话好讲?英语老师也明白这一点他这么说只是想显摆自己在家里有地位在犯人们中间有面子而已。倒不是真的对老婆不满。

    可他牢骚一完却不知触了庞杰哪根筋对舒盛破口大骂起来。

    庞杰指着他鼻子骂道:“久病床前无孝子长年铁窗无良妻。你***因为花罪进来的。你媳妇还能做到这份儿上每个月都给你写信都给你存钱这么好的老婆你还牢骚。你***良心让狗吃了?

    进号房地人有三改孩子改姓、老婆改嫁、本人改造你老婆做的还不仗义?林东。你来说说。你老婆对你咋样?”

    旁边就有一大烟鬼似的犯人凑上来陪着笑脸:“庞哥。你提我家那贱货作啥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啊。一进大牢。老婆是一年人等那儿也等两年是人等那儿不等三年是人也不等那儿也不等。这就算是有情有义地女人了我老婆连半年都没等下来就跟人家勾搭上了臊死人!”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庞杰指着舒盛的鼻子吼。

    舒盛在六号房的地位也算中间偏上了而且六号七号房挨着平时跟庞杰也挺熟他还真不好意思翻脸只好尴尬地说:“庞哥这咋说的这是我骂我老婆你生地哪门子气啊?”

    庞杰怒冲冠地说:“为什么不生气?你个混蛋这么好的老婆还不知足?要是我我老婆就是给我开一个绿帽子店就是在外面卖只要月月给我写信月月帐上见钱我就一百个知足还得感激她。

    你拍屁股进来了还要老婆在外面给你守节给你挣钱“托屉”你给人家什么啦谁上辈子欠了你的?你们这种知识分子最操蛋!自己胡搞乱操对老婆就要求是贞妇烈妇道貌岸然的装逼心底比流氓还脏!”

    英语老师脸上挂不住了悻悻地说:“算了庞哥今儿脾气不好你骂地我受了我不和你吵。”

    “回来!”庞杰还来劲儿一把从他手里把照片抢了过来“嗤”地一下一撕两半儿把他女儿那半张扔回他怀里不怀好意地笑:“你看不上老子看得上照片借我使几天等我爽够了就还你。”

    这一下英语老师也翻脸了一开始他还不敢骂人只是据理力争后来实在怒不可遏他骂了只不过还是没勇气直接骂他用的是英语。

    偏偏庞杰那小子旁的英语听不懂还就那句“***”听得明白一听他敢回骂当头一拳砸去。两个人就交起手来。

    庞杰是七号房地二铺手下地小弟得巴结着一看他动手了立即上前帮忙。六号房地老大在旁边忍了半天了他倒不稀罕为那老师出头可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啊骂他的人就等于打他地脸以后让他还怎么服众?现在还动上手了六号房的头铺也火了一撸袖子招呼一声便扑了上去。

    他一动手六号房的人也全动了人群中顿时大乱其他号的犯人看热闹六号七号大打出手。

    “真***!”老刀悻悻地骂:“我一离开他庞杰反了天了肯定是头铺压不住他这架打下来得连累不少兄弟戴镣子。兄弟们跟我去劝劝架。”

    庞杰是七号房的二号人物自从老刀调过来后大家谈论七号房的事情就多了些所以张胜对那个号房的事多少有了些了解。

    庞杰原来是城北看守所的犯人他那个号房的老大也是在管教里很吃得开的人物。有个新人进来后老大给他服水土用的是“蒙古包”就是用被子把他包起来全号犯人在外面打。不料那人不禁打给活活打死了。

    一开始看守所还想把这事给摆平压着死讯没对外说。而是找来那个屈死犯人的家人亲切询问一番问他平时有没有什么病啊啥地因为看着他身子弱想给他办保外。

    那犯人家属一听这个激动到处托关系走后门很快弄来一大堆病历这摞病历往那儿一放那个屈死鬼除了妇科病。所有的病都得齐了。

    然后看守所便翻了脸通知犯人家属说犯人生病死了把他们家里送来的病历当证据。可是那人根本一点病都没有家里人哪肯答应。疯了一样到处告状最后事情闹大了当班管教被扒了制服回家吃自己所长撤职。头铺枪毙又给犯人家属一笔赔偿才算把这事平息了。

    同号的犯人都加了条罪名分别调到了其他各看守所。庞杰就给弄到这儿来了他在这关的时间挺长了已经过了羁押期。因为身上犯的案子多。到现在还没移交检查院审理。就一直在这儿拘着。

    眼见那位中学老师鼻子飚血十分狼狈。再说自己头号话了面子不能不给四号的犯人便跟着老刀一起冲上去劝架。

    两伙人二十多号挤在一起大打出手场面十分混乱。老刀动作敏捷左一拳右一脚嘴里喊着“有话好说不许打架”但那身子碰碰撞撞的却把张胜给撞进了殴斗圈的中心。张胜怵然四顾时只见到小朴也莫名其妙地被挤了进来正畏畏缩缩地躺避着四下乱飞地拳头怕伤了他。

    扭打的人没人顾得上他们四下望去拳头与大脚齐飞外边围观者的视线也被挡住了。张胜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他猛一扭身就感觉腰部一痛同时看到一双凶狠的眼睛。

    “刀哥!”张胜骇然。

    “不要打架!”老刀呼喝着借着周

    跃动地人影的掩护右手再度扬起刺向张胜的心口握着一柄小刀是用三分之一地小钢锯条磨制出来的薄薄的刀片。

    “小朴你干什么?”老刀惊叫手下片刻不停。

    “杀人、嫁祸!”张胜一下反应过来他绝望地看着那一抹锋寒划着一道漂亮的弧线向他地胸口又稳又狠地飞快刺下。

    “嗯!”一声闷哼一个人影从厮打的人群中鱼跃而出把张胜狠狠扑倒在地原本刺向张胜胸口的刀片深深刺进了那人肩头“啪”地一声断成两截。

    “甄哥!”张胜重重地摔在地上一看清扑在身上地人便叫了出来。

    甄哥疼得脸颊抽搐却一拍他肩膀笑说一句:“哥欠你地!”

    老刀快气疯了一到四号房他就着意地和张胜交好关系松懈他地警觉给所有人造成一种他和张胜情同兄弟的印象。听到牢友们哄小朴当兔子地笑话后他又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替罪羊。本来一切计划周详哪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不就帮你送过一次行李吗至于拿命来拼?

    如果不是甄哥经验老道及时冲了出来他现在一定已经得手了。方才动手的场面说来冗长其实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旁边正在混战的人是根本看不到谁下手的。即便有人瞄到两眼也绝对不敢讲。

    牢里面最恨的就是谍报儿有什么恩怨私下解决那是一条好汉要是跟警方打小报告你就是再有理、再如何冤屈从此之后都算完了。看守所、监狱每年都死几个人死的大多都是熬不住折磨向管教报告结果招致更多折磨的人。

    人以群分犯人就得和犯人在一起。进来了你还能住宾馆不成?管教听了申诉倒是能给你调换房间问题是调换的地方照样是关犯人的地方。对付谍报这件事所有的号房都是同仇敌忾的哪怕是两个号房的老大平时不对付他也能卖死力气帮你整治从你这儿调过去的告密者。

    二十万啊就算现在还是号子外面的自由之身二十万都足够找上三四个人帮你杀人了何况本来就是待罪之身何况那人答应一定帮他活动脱罪?

    到时有兄弟作证有警察作证有关于张胜和小朴之间不正当关系的流言犯人和管教众口一辞那就是铁案如山小朴当定了替死鬼他很快就能被活动出去领上二十万巨款逍遥快活去了。

    可是现在全盘计划全被打乱了再杀那是肯定不行了放手?要如何放手?老刀有点失措。

    甄哥一翻身抱住正在张惶中的老刀双腿一翻把他搂倒在地老刀没时间想更多了手中剩下的小半截刀片向上一扬“噗”地一声甄哥从下巴到眉梢斜斜一道口子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老刀还想动手可是下巴上突然被张胜的膝盖狠狠一撞撞得他七荤八素捂着下巴一时动弹不得了。

    “嘟~~嘟~~嘟~~”警哨吹响警铃大作管教们提着黑胶皮棒子一边咒骂着一边奔了过来大墙上的武警也从肩上摘下了枪拉栓上膛如临大敌地对准了地面。

    “谁***闹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如猛虎扑羊般的管教们一边抢着胶皮棒砸得惨叫一片一边大声吩咐。

    骚乱被平息了闹事的犯人和看热闹的犯人纷纷双手抱头缓缓蹲在地上有的人鼻青脸肿、一嘴是血还在东张西望似笑非笑的也不知在看谁的笑话。

    “蹲下听到没有马上蹲下!”一个管教举着警棍冲着张胜大喝。

    他刚站起来老刀就蹲他脚下警察一到他就丢了刀片双手抱头抬头看着张胜一脸狞笑眼中充满挑衅和威胁的意味。

    张胜低头向他笑笑吸气抬脚狠狠一脚踢在老刀的下巴上。

    “啊!”这一下真是狠了老刀下巴走了形整张脸都扭曲了他倒在地上捂着脸惨叫。

    “蹲下立刻蹲下张胜你***听到没有?”牛管恶声恶气地骂举着警棍向他冲来。

    所有的犯人都往这儿看站得远的半蹲着屁股悬空抻着脖子看着这个敢于违抗管教命令的牛人。

    “笑啊继续笑你***倒是笑啊!”张胜冷冽的声音同样充满挑衅。

    他本来是一只羊一只温顺的绵羊如今在狼窝里与狼共舞被迫说着许多违心的话做着许多违心的事他已经满心愤懑了想不到现在居然还有人要杀他。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忍耐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会变成比施暴者更惨烈的反抗和报复。张胜不知道是谁授意老刀杀他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满心恐惧极度的恐惧转化成了疯狂的报复和嗜血的**他需要这种比狼更凶狠的残暴来战胜心中的恐惧。

    “**你妈的!”张胜爆似的大吼又是一脚狠狠踢在半真半假地躺在地上哀嚎的老刀太阳穴上。

    老刀闷哼一声当即背过气去张胜跳起来一脚跺在这位大哥的鼻梁骨上一脚、两脚、三脚……老刀的脸成了烂西红柿……

第126章 触及灵魂的苦痛

    三四根警棍暴风骤雨般的劈了下来打在张胜的背上、头上他摇晃了一下一下子栽到老刀身上但是马上就被两个管教架了起来。

    “砰!”重重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张胜闷哼一声无力地张开眼睛额头有一缕鲜血淌下。

    牛管教真的激怒了平时收受好处时的温情全然不见如同一头见了红布的公牛似的向他怒吼道:“说为什么打架。”

    张胜被两个人架着身子软绵绵的有气无力地说:“没啥精力过剩。”

    牛管冷笑:“跟我整妖娥子精力过剩是吧?”他突然跳着脚大吼一声:“把他带走关禁闭!”

    “你说!”牛管教转向肩头渗出一片血红的甄哥。

    “管教我们的确是精力过剩闲的。”甄哥蹲在地上淡淡地说。

    他说完抬头一只大警靴已经吻上了他的鼻尖。

    看守所三大酷刑依次是手铐、笼板扣、禁闭张胜一步到位直接体验了终极刑罚。

    手铐的作用是禁锢双手的自由而这里的手铐是一种刑具它没有中间那根短链条没有多大活动空间犯人关在笼子里双手伸到笼子外面铐上一挂七天吃饭有人喂其他的不要想了睡着醒着都要挂在那儿。

    七天下来双手双腿肿胀无比小腿水肿的能当镜子用。被铐在门上地人已经不是靠**就能够支撑的住的了唯一支撑他还能站在那里的是那种求生的**是对自由的渴望是还能被放下的真实梦想。

    笼板铐的惩罚原理大同小异时间缩减为五天人躺在一张门板那么大的木板上四角装四个铐子。犯人成“大”字型躺在上面吃有人喂方便问题就在身上解决。整整五天连翻个身都办不到。五天下来血都凝了背上麻木地没有一点知觉。没有两个小时的努力休想爬得起来。

    而终极刑罚就是关禁闭禁闭。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与世隔绝那间小黑屋里有着令人**更加难以承受的痛楚刑罚张胜真正地炼狱开始了。

    一段时间之后。禁闭室内传出一阵惨厉之极的叫声张胜一直在喊最后变成一阵似喊似哭的嚎叫。那声音很绝望。象一只离了群的狼在旷野里号叫。听起来凄凉、绝望而且遥远。

    老秦叹息一声:“上大挂了。”

    吴老四翘翘大拇指说:“忍了二十多分钟才喊出来。骨头够硬是条汉子。”

    刘巍打个冷战抱紧了双臂。

    一个新犯浑浑噩噩地问旁边地人:“关禁闭咋这难受?有人打他么?”

    被问的人摇摇头没说话和其他的犯人一样木然望着禁闭室的方向心有戚戚焉。

    晚饭时张胜被拖了回来进了门就扔在地上他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表情委靡身体抽搐着爬都爬不起来。

    同号地犯人面面相觑头铺住了医院二铺却是打头铺的人他们该向谁表忠心?

    张胜会关三天禁闭老刀会住几天医院回来后他们谁会留下?谁在管教的眼里更受青睐?如果现在去扶张胜如果回头留在四号房地是老刀他回来后会不会有人告诉他?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卑微地不能自保地犯人。”这样想着每个人都猜忌地看着别人彼此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别人的心思很长时间竟没有一个人去扶张胜一把。

    号房里很压抑差点背黑锅地小朴还没明白本来好好的头铺二铺咋就突然翻了脸。眼见张胜躺在那儿脸色青双手双脚抬一下都困难平时挺亲热的哥们儿坐在炕上却都不肯去扶一下他也便不敢动了但心里还是不明白。

    禁闭是三天时间从早上九点一直到晚上四点就是用墙上的铁链把四肢拴上.整个人悬在空中类似于古代的五马分尸只需要短短十分钟身体的自重就把所有的关节抻开.然后继续悬在那儿.络以及拉伸开的肌肉来维持人体的完整。

    听起来非常简单.没有什么可怕的词汇能用来形容描述它可是经历过的人会知道那痛苦把**上的摧残达到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每天一关禁闭张胜的惨叫声都会从弱到强慢慢响起那是**的承受力越来越无法忍受的缘故。下午他的惨呼声又从强到弱慢慢细不可闻那是**已经被榨光最后一丝体力的原因再之后他就会像一条死狗般扔回牢房。

    张胜变了短短三天他受尽了别人一辈子也没有受过的苦。

    他骂过破口大骂骂犯人、骂管教、甚至骂些攻击政府的话就象疯了一样;

    他哭过哭得声若悲鸿凄惨无比

    无助的婴儿的哭声还叫人心酸;

    他求过放下身段求得低声下气哪怕让他跪下让他放弃一切尊严只要能把他从五马分尸般的“大挂”上放下来。他得到的回答是:“我们当你是人你才是人我们不当你是人你连条狗都不如!”

    是的现在的他人不如狗。

    他祈祷过祈祷他的律师突然会来见他;祈祷公司的人恰好这三天来看他;祈祷那位常和他拌嘴的女警官能知道他的处境大善心地来救他;祈祷管教会念及他以往的孝顺能提前把他放出去……

    世上的每一个人在他的生命的艰难阶段其实都有过祈祷。以不同的方式向不同地主:或者是神或者是佛或者是上帝、或者是一个主义……张胜祈祷的对象并不遥远所求的愿望并不伟大但仍是苦求而不可得……

    人类的哲学常常诞生于苦难之中没有触及灵魂的苦痛就很难彻悟人生。在这里。在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世态炎凉;在这里他才知道当痛苦越了**承受的极限什么尊严、人格和原则统统都成了扯淡;在这里。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不狠站不稳——&#

    每一天他被人从黑牢里拖出来。身子都变得更加衰弱但是每一天他身上阴冷的气质就会浓郁几分。以前甄哥和他开过玩笑。说:“你现在说话虽然也粗言陋语的但你还不是流氓你那只是面子功夫。真正的流氓。他地狠毒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碰上那样的人你就得麻爪。”

    老刀算是个真正的流氓。但是当张胜熬过三天禁闭和他在牢房里再度碰面地时候张胜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狠劲连他看了都从心底寒。

    张胜趴在那儿软趴趴的像一条虫子他竟不敢上前踹上一脚给自己找回一点栽掉的面儿。

    不怕流氓遍天下就怕流氓有文化。因为有文化地流氓一旦顿悟造诣修为就绝不是上社会大学的流氓所能比的……

    小璐在“爱唯一”花店每天接触的买花人有为父母贺寿地、有为病人送去祝福的更多的还是情侣和马上踏进婚姻生活地人爱情就是他们地主题。

    睹人思己留给她地是一种莫名的空虚和对未来地难以确定。

    知道她和男友彻底分手后流浪宠物救助中心的柳大哥对她更为热情起来很显然有追求她的意思他缺少表白的信心便时常让女儿去缠小璐姐姐。除了近水楼台的他附近一些男孩子包括来店里买花的男孩都有很多为小璐的容颜气质所吸引大胆邀请她一齐看电影、一起去舞厅、公园想和她展恋情的。

    小璐很迷惘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除了为了活着而活着还有什么生存的意义;不明白自己过去所坚持的、所想要的原则明明已经得到了为什么偏偏换来更大的空虚感;她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和决定是对是错是错她到底该怎么做?是对为什么现在这么失落?

    她没有勇气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所以她完全的封闭了自己不接受任何人的示爱“爱唯一”的冰美人儿这是男孩们送给小璐的绰号。

    她在日记里写下一诗为她最刻骨铭心的一段恋情留下了一段似悔似忆的注解: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

    为了活着而活着其实很多人都是这么简单的活着收拾了风花雪月谈什么人生目的。

    张母一个多月没接到大儿子的电话了一开始他公司的钟情打过电话来说张总有一桩大买卖急着去南方谈生意去了她也没往心里核计。

    过了一周那闺女还来了家里一趟陪两老俩口聊了聊天带来一些南方特产说是生意有些棘手张总在那边还要多待一些日子这些土特产品是他给二老捎回来的她也信了。

    可是现在一个多月儿子连电话也没往家打一个她心里犯起了核计。夜里跟老头子说过这事儿男人心气儿大不如女人细心反说她唠叼:儿子现在做着大买卖不比从前在厂子上班应酬的事肯定多不住家里打电话也是人之常情打电话还不就是问声好。整那虚景儿干啥。儿子连

    送回来了还能有啥事不成?

    张母可不放心白天思来想去干脆一个人出了门儿坐公交车去张胜公司想把这事问个明白要不然她连睡觉都不安稳。

    张家现在家景儿比以前强了何止百倍可是节俭惯了的人就是不舍得花钱她搭了公车。大白天地。车上人流拥挤张母上了车顺着人流挤到后面扶着一张椅子靠背站住了。

    “大妈。你来坐吧。”坐在椅上的女孩见是个老年人忙客气地站了起来。

    旁边一个青年一见她起身屁股一拧哧溜一下便占了座位。

    “你这人……”女孩眉毛轻拧。有些不悦。

    “小璐!”张母突然看清了那女孩相貌不禁又惊又喜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激动地说:“小璐。小璐哎呀我的好闺女。可找着你了。”

    “伯母!”小璐这才看清是张胜的母亲。

    “小璐啊。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我让老大去找你那浑小子天天跟我拍胸脯打保票的说你能回来。可就是不见人哎呀我这心里头想你想的呀……”

    两个人也不去管那占座的不良青年了自顾站在那儿唠起了家常。

    小璐是去开区批购鲜花的那地方也在桥西开区在车上不便多说什么等到下了车往开区里走时张母拉着小璐地手不舍得撒开:“小璐啊听伯母的话别跟那浑小子呕气了年轻人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的。一会儿跟我回去吧啊你不是爱吃我包的饺子嘛咱们包饺子吃。”

    “伯母……”小璐不安地想抽回手低低地说:“我们……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张母气愤地说:“我知道这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听绢子说过有一回晚上看到他跟个女孩在街上呢听说长得也很漂亮漂亮管饭吃啊?找媳妇就得找能过日子地那女孩一次也没登门一次也没往家里打过电话不招人喜欢。

    小璐啊你别想太多我家大小子孝顺我让他娶你他就得娶你你跟伯母回家去等他出差回来我就让他跟那女孩分手。”

    小璐心里一沉虽说已经分手听了这消息还是不是滋味她强笑着试探说:“喔……啥时候看见的别是同事让您老误会了吧?”

    张母冷哼一声说:“不就前两个月嘛误会个啥同事能挎着胳膊逛街?你这孩子脾气那么好要不是他在外面花当了陈世美俩人能闹别扭吗?我说小璐啊我家大小子从根上来说还不算坏。就是随他爹一个德性他老子年轻时候当兵也跟个女兵不清不楚的被我板过来了这么多年还不是规规矩矩的你听伯母地我给你做主……”

    小璐心冷了张胜口口声声说爱的是她分手了他再找女友没什么不对可是这才彻底断了多长时间呀?前脚跟她断了没两天功夫就和别的女孩挎着胳膊逛街了就算心里本来还有期待听了这信儿还不死心?

    她苦涩地一笑推辞说:“伯母我跟他……是脾气合不来没旁的事儿。胜子现在有女友了我其实也已经有了男朋友您就别劝了。”

    张母大失所望:“什么你也有了男朋友?唉!我就说呢这么好地姑娘他不知道珍惜别的男孩子哪能个个都跟他似的那么眼瞎啊唉!”

    她拍着大腿连连惋惜小璐心里泛酸不想让她看见自己难过地样子忙说:“伯母我还要去定花顺这条道儿一直走就是汇金公司了我就不陪您过去了。”

    张母还沉浸在自己地惋惜情绪中她泄气地点点头说:“嗯那你去忙吧。小璐啊你等等一会儿回来在车站等我吧我去公司问问就回来到时咱一块儿回去。那浑小子没福气把你娶回家咱娘俩一场缘份也不能就这么断了你要不嫌弃我认你当干女儿。”

    小璐一阵感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挤出一副笑脸说:“好伯母你要是喜欢我就给您当干女儿。”

    “喛喛好孩子。”张母一把抱住了她老泪纵横地说:“以前啊我家还有个三丫头可是九岁上淘气划破了手得了破伤风人说没就没了谁知道一根烂铁丝也会要人命啊。”

    老太太抬手擦擦眼泪拉着小璐地手说:“小璐啊从今儿个起你就是我的闺女就是我们家小三儿。”

第127章 草木皆兵求自保

    “老刀、张胜换号!”

    张胜回到牢房时老刀还没出医院张胜那顿踹的确够狠但是他拖着不出院更主要的原因却是因为被张胜这一顿打弄得他颜面扫地他得有个心理准备想想回到看守所的应对办法。

    再就是他们殴打受伤的理由和原因还有他的凶器来路警察一旦问起来他的怎么回答。既然一时想不出对策又不能装疯卖傻只好装病。

    他和管教们都熟在医院里被讯问了几次没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到被他套出了话知道张胜、甄哥很守里边的规矩个人恩怨私下解决没跟警察通气儿这才放心管教再问时更是东拉西扯坚不吐实了。

    看守所犯人斗殴打架闹出伤来管教也有责任既然双方都没有告状本着民不举官不举的心理管教乐得装傻这事儿就压下来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老刀一出狱他们还是立刻对二人做了调号处理同时准备近期把其中一个转到其他看守所去。

    张胜已经趴了两天体力恢复但是肢体的抻伤和骨节处的痛楚还没有完全消除此刻他仍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就像一匹卧在那儿的狼听到管教的喝声他才站起下地关节还有些不自然他的动作很迟缓不过却从骨子里透着股狠劲儿。

    老刀一回来就被通知调号而且取消安全员职务。他站在门口脸上有几道刚刚结痂的伤痕鼻子微微有点歪。张胜是伤在身上他是伤在脸上虽说论痛楚张胜比他更厉害但是现在往那一站气势上张胜就胜了一筹。

    两个人在做着无声地较量其他人都呆呆地坐在炕上。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就像一群母猴等着猴王的挑战者和猴王决战以决定她们的归属。可笑的是这两位有可能称王的。一个也不会留在这间号房也不知他们到底畏惧什么。

    气势这就是人的气势气势够强。过江龙就压得住地头蛇。

    “管教四号房是哪个调来?”张胜笑的很谦逊、很卑微尽管对方是一向脾气很好的卢管教。三天如同炼狱似的小黑房让他明白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地道理。

    “是我!”应声而到的是甄哥。

    “甄哥!”方奎、老彪和一众小弟不管真假。都露出一脸恰到好处的惊喜。

    甄哥没看他们他的目光越过老刀地肩膀定定地看着张胜。

    张胜笑了。张开双臂:“欢迎归来。没事吧甄哥。”

    “小意思。我命贱抗得住。”见张胜脚下虚。甄哥马上迎上去和他拥抱了一下。

    老刀瞄着两人一脸的冷笑不过并没嚣张的地这个时候起刺儿。

    老刀的安全员没了被调进了二号房张胜被调去了七号房。但是两人这个梁子算结定了每当放风地时候张胜蹲一头儿老刀对一头儿就像充满敌意的两条毒蛇丝丝地吐着舌信示威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个窜出去咬对方一口自觉份量不够的人离得他们都远远的。

    不过每当这时候甄哥就会走过去和张胜蹲在一块儿用同样挑衅地眼睛盯着老刀双方的眉来眼去剑法使了几天彼此都有点烦了甄哥悄悄对张胜说:“这小子上回跌了份儿看样子笼不住什么人了要不要我跟二号的强哥说一声教训教训他。”

    张胜直勾勾地看着老刀脸上带着假笑:“不用了毕竟是做过大哥地人物号子里地人都给面子。你拜托强哥就欠了他一份大人情。这小子那天是想干了我没冤没仇地他没道理冒这么大险后边一定有人你和我别走得这么近暗箭难防。”

    甄哥也用一脸假笑看着对面斗鸡似的老刀跟张胜说:“我知道没关系。闯江湖闯地就是一张脸从你那天帮我扛铺盖我就认了你当兄弟。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他摸出根烟卷在鼻子底下嗅着说:“世上没有无怨无故的仇恨不是为情、就是为利。他要不是为了小朴的屁股那就一定有人收买他你在外面有什么仇人?”

    张胜摇摇头:“我从没得罪过人哪怕是做生意也没把人赶尽杀绝过。在我手里吃亏最大的就只有一个卓新卓老板了不过那也没到买凶杀人的地步再说……他生意失败早就离开这儿了别的……我就想不起来了……”

    甄哥嘿嘿一笑说:“不一定要你去和人结怨有些人只要你挡了他的财路你对他有了威胁他一样会想法除掉你。自己小心点儿对了七号房除了头铺本来换了俩人头铺和一个小兄弟你一去把那小兄弟给顶回来了现在除

    都是原来老刀的人小心他们阴你。”

    张胜微微地点头:“放心甄哥我现在不会见人家一个笑脸就当是贴己朋友了。睡觉我都提着几分小心呢。”

    甄哥眯着眼四下扫了一眼说:“那就好见势不妙想什么办法也得出来哪怕是蹲禁闭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胜想起关禁闭那三天地狱般的折磨脸色不由一变。

    甄哥说:“你别不当回事号子里黑死的人没有几个是死的明明白白的。听说两年前这儿也有个贪污犯吃饭的时候用筷子自戳咽喉死的就是从那之后吃饭才不准用筷子改用了塑料匙。嘿!全号的人都说他自杀的不过我听人说那人惜命的很为了怕挨老大地揍。都大把的花钱供着。死的那天早上还提前订了中午和晚上的盒饭你说这象是想自杀么?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有勇气把筷子戳进喉咙么?”

    张胜心中一动问道:“那人叫什么?”

    “不记得了哦好象姓麦……”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悄然驶离看守所大门开车的那个熟悉的面孔……徐厂长……。这几乎已完全遗忘的画面攸然闪过张胜地脑海他不由机灵打了个冷战。他似乎感到一张充满杀气的无形的网正在悄然向他罩来……

    “张胜。家里送了东西领一下!”卢管教在门口叫。

    张胜走过去见是一个厚厚的坐垫号房里能站地空间小。整天都在炕上盘着屁股底下放个大厚垫子那可舒服多了。看得出那是自己手工做的。针眼细密垫子又厚又软却很轻。该是鸭绒一类的东西。并非棉花。此外还有两盒烟。三百元的代金券。

    拿过登记册子签收看了一下。上边记地是存款三百、垫子、水果、烟。水果没见着烟是给了两盒至于人家送来多少不知道垫子倒是没问题。寄送人一栏里写着他母亲的名字。

    一想到母亲想到家里的老人知道自己的情形时不知道是怎样地担忧与折磨张胜心里不由得一酸长这么大他基本没让大人操心过而这一次却让老人们受苦了。

    张胜一边签字一边搭讪着说:“谢谢卢管我留一盒就成了”说着又推回去一盒忍不住问道:“我妈……她老人家还好吗?”

    卢管教瞥了他一眼看在他孝敬了一盒烟的份上多说了两句:“还好是你妹妹陪着来的你妈一来这就哭那个伤心呀你妹妹就在一边劝是个孝顺孩子。唉我说你小子以后出去了可得好好混呀不要再让老人跟着受罪了。”

    他走过去了突然又转了回来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喛对了你妹妹还真俊多大了在哪工作找对象了吗?”

    “啊?”张胜愣。

    卢管教见他没答理一屋子犯人都看着呢脸上有点挂不住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张胜眨眨眼惑然自语道:“我妹妹?我哪来地妹妹我妹妹都死了十好几年了现生也不赶趟啊那能是谁?难道是邻居地翠儿?”

    “胜子过来一下”头铺大烟枪呲着黄板牙冲他笑。

    “枪哥什么事?”张胜走过去恭敬地叫了一声。

    亲警花、扁老刀张胜现在也是大哥大级别地人物了虽说他一过来管教就严厉说明对他要严加看管也不准让他管事不过头铺也不敢随便支使他干什么张胜在这儿成了逍遥侯爷。

    庞杰和两个管事的都盘腿坐在老烟枪旁边老烟枪拍拍旁边让他坐下说:“我已经判了这两天就得走。今儿跟管号交待了一下我走之后小庞接我地位置。你是帽花儿指定了不准担职的没办法。但你现在可是爷字号的人物里边的变动不能不跟你说一声。”

    “哦恭喜枪哥判了几年?”张胜忙拱拱手顺势看了庞杰一眼庞杰向他笑笑。

    “三年。”老烟枪美滋滋地说:“我在这儿已经期羁押一年零两个月了要从刑期里扣嘿这样算算再蹲一年零十个月我就出去了。”

    “哎呀那真的要恭喜枪哥了。呵呵庞哥以后还请多关照。”张胜笑着说。

    庞杰爽快地笑道:“哪里哪里小胜哥现在是大油各号横着走的人物兄弟岂敢不敬枪哥高升之后你还是咱七号的逍遥侯。”

    张胜暗暗提着警觉甄哥说过的话他可没有忘记不会被庞杰几句好话就给蒙了。其实单看他那天和六号的英语老师干仗的经过张胜倒很欣赏他的性情脾气不过张胜可没忘了就是因为这一仗老刀才有了杀他

    他可是跟了老刀好长时间的人虽说自打上次老刀一顿掉了链子后他们之间没什么联系了。但性命攸关大意不得。

    大烟枪走后的两天张胜觉得号子里地气氛有点怪异那是一种动物的本能人们的言行举止、日常的一切活动与往常完全一样但是那点细微的差别他能改变出来他有种每个人都在戴着面具演戏的感觉。

    “小胜哥。你跟管教熟跟他们订个盒饭吧吃点好的我也跟着打打牙祭。”放风的时候。庞杰嘿嘿地笑。

    “唉三个月的禁购期还没到呢我尽量想想办法吧。”张胜苦笑这几天那位女警没来。他地肚子也没了油水。

    打饭的时候大家拿着碗和勺子排队出去打饭的时候张胜现前边的二铺蜗牛攥在手里地饭勺松了一下。因为盛饭他得换个姿势。就那一眼张胜看到。他手里的勺子柄磨成了尖锐的棱形。

    张胜怔了怔。后边有人轻推他:“小胜哥。该你了。”

    “哦?哦!”张胜走过去打饭的拎起勺子。一碗稀粥倒进了碗里随即又往他手里塞了俩窝头挺起肚子喊:“下一个!”

    张胜没动地方还站在那儿打饭地皱皱眉:“站着干嘛走呀。”

    张胜吸了口气直勾勾地盯着他问道:“打完了?”

    那个打饭的自由号莫名其妙地看看他说:“是啊。”

    “是你妈B”=>.去:“这都能照镜子了你当开水卖呐?”随即两个窝头也甩了出去:“靠都不够塞牙缝的就是个畜牲也不能这么喂啊。”

    “咣!”张胜一脚把那稀粥桶给踹倒了所有地犯人都傻了:“这位小胜哥……也太彪了吧有这么为犯请命的吗?”

    “反了反了反了这是张胜你又搞什么鬼?”闻声而来的牛管教一看是他气得牛眼直跳。

    “管教犯人也是人呐我强烈要求增加伙食定量、提高伙食质量食堂这帮败家玩意儿心太黑啦我们吃地比猪还差不说还吃不饱。”张胜一脸委曲就像个没长大地孩子在跟警察叔叔鸣冤。

    “猪长大了还能吃肉呢你们这种废物吃饱了能干啥?一群造粪机器!”牛管教咆哮着用警棍一指张胜地鼻子张胜立即一抱头蹲到地上做出绝不反抗的姿势但是嘴里还在嘟囓:“吃不饱早晚我得慢性饥饿而死管教对犯人也得讲讲人道主义啊。”

    “嘿嘿讲人道当然讲人道”牛管教狞笑:“把他带走先管进小号我得了空儿再消磨他。真能了他啊!真能了他我还没见过这么牛B:||

    老秦说:“嘿从那以后就换成塑料勺了没用这玩意把柄磨锐了一样杀人!”

    甄哥说:“你小心点儿除了头铺剩下的都是老刀带过的人。……两年前有个姓麦的吃饭的时自戳咽喉自杀了嘿可他特怕死吃不得苦早上还定了中午和晚上的盒饭……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有勇气把筷子戳进喉咙么?”

    庞杰说:“小胜哥你跟管教熟跟他们订个盒饭吧吃点好的我也跟着打打牙祭。”那笑对了那眼神就像是给人饯行。

    再加上二铺蜗牛手里磨尖了的勺子……

    这一切的一切……不管是不是自己草木皆兵他都绝不能冒这个险。

    张胜又被带走了号里的犯人已经不是在看英雄而是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在看他。很久没听说有被折磨疯的犯人了没想到……这又出了一个。

    “文先生!”经过那个单间小号时张胜看到神秘的犯人文先生正在用餐突然心中一动高声喊道。

    成功总是青睐有心计的人改变自己命运的密码也许蕴藏在偶然之间张胜就是路过这里时忽然想到了神通广大的文先生所以想也没想便叫了出来。

    “哦是你。”文先生扭头看到他时笑了笑他放下刀叉拾起胸前的白巾擦了擦嘴角就象跟邻居打招呼似的笑问道:“整天看你进进出出的这又是去哪里?”

    “我日他在吃牛排……还有红酒!”张胜看清他桌上的东西脑袋又有点晕。

第128章 绝境逢生贵人助

    文先生一和他说话那两个管教就不便推着张胜往前走了张胜急迫地说:“文先生我遇到一些麻烦……”

    文先生目光一闪笑吟吟地说:“那又如何?”

    “整个看守所中能救我的唯有先生一人。”

    文先生莞尔道:“如果有人想对你不利可以对管教说。我也是犯人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有什么本事救你?”

    “文先生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若给管教说了估计死期就到了。在这混就行守这的规矩。看守所当然不希望出事警察不会不管可那又如何?他们总不能一直给我安排单间住吧?我纵使逃过这一次仍然有下一次说不定会死得更惨。”

    他这样一说两个管教脸色很是尴尬可是性命攸关张胜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警察不是他的私人保镖只要他还在牢里危险随时都有。潜伏在暗处的敌人还不知道有多少起码……比他还早进来的老刀绝不是唯一接受指令杀他的人。

    任何一种环境都有与之适应的独特的规则在牢里真正能保护一个犯人的只有牢里的犯人只有犯人中的王者这个王者就是眼前的文先生凭他的能量要消弥自己的威胁不过是举手之劳。

    所以张胜无暇顾及措辞他抢上一步急急又道:“唯有文先生开了金口。才能让我摆脱麻烦所以……厚颜请先生援手。”

    换做以前的张胜即便明知钢刀临颈也必然温温吞吞忸忸怩怩为了一点可笑地自尊放不下身架等他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时只怕机会早已失去。如今的他已经懂得分析利害懂得当断则断。他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牢里他必须要给自己寻找机会哪怕是千分之一的机会他也决不放弃。

    如今的文先生就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张胜如一个溺水的人本能地就想抓住它。当年的韩信能受胯下之辱他张胜有什么身架可端不能屈膝求人?

    “哦?”文先生歪着头想想。然后便笑:“好吧就算如此。可是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呢?这世间一切都需要公平交易才有人肯和你做生意。我帮你捡回一条命。你能给我什么?”

    张胜一愣仔细一想文先生的身家不知比他高了多少倍。金钱方面他就是把全部财产都拿出来。只怕也入不了人家的法眼。其他地无论是权力、地位皆远远不如。对文先生来说。或许他唯一需要别人给他的就是只是自由。自己有那个能力么?

    张胜前思后想。嗒然一叹道:“没有我没有可以和先生等价交换的东西。”

    “那么……对不起我不能帮你!”

    张胜没有怨恚愤怒只是黯然摇头无力地说:“打扰了。”

    “不客气”文先生浅浅一笑目光一定盯着张胜的神色变化直到他被管教架起来带走才转向桌子。

    他拿起刀叉才牛排上切了两下忽然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

    沉吟半晌他端起了酒杯杯中酒红如血。

    文先生轻轻摇杯看着酒液荡漾许久许久举杯泯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说:“尺>++柔从若蒲苇非慑怯也;刚强猛毅靡所不信非骄暴也。以义变应知当曲直故也。这个小子会是我需要地那个人吗?”

    一个劳动号凶神恶煞地盯着张胜摩拳擦掌地问:“卢管怎么处置他还是大挂吗?”

    卢管叹了口气说:“算了才刚出来几天再挂上人就废了。关进‘卫生间’吧。”

    “好咧!”劳动号接过张胜向里边拖去。

    卫生间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卫生间同时它也是一间禁闭室。里边很小比普通的卫生间三分之一还小三面是墙一面是门脚下一个蹲便人一进去转个身都难。

    墙上有铁环手铐子往上一铐非坐非站想直腰直不起来想坐下屁股挨不着地。乍一看这刑罚远比被人拳打脚踢一顿人道可是想想只能这个姿势得从早九点坚持到晚四点换了谁都宁愿被人狠揍一顿了。

    两个劳动号把张胜塞进去时很费了番功夫等把他铐好再把门关上两个人也气喘吁吁的。

    门一关里边就半点光线都没有了如墨的一片黑只有脚底下传出滴答滴答地声音那是蹲便里向下淌的水这里的水就是这个度永远是用滴的。

    在一片黑暗里张胜地大脑紧张地思索着:“到底是谁对我有如此刻骨的仇恨非要置我于死地?”

    回想自己的这一生做个小工人时一直是与世无争哥们儿倒结识了几个却从没有与人生过纷争倒是最近这一两年来卷入了太多地利益纠葛第一个得罪地人便是现在地开区管委会副主任贾古文。

    “会是贾古文吗?”张胜在心里问自己:“不不会。从目前的情形看张二蛋一案公开审理说明贾古文所依附地政治力量已经站了上风一个政治上春风得意的人再怎么恨自己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来报复自己使得阴招下点绊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么是楚文楼?”张胜摇了摇头

    翻了自己的假设。他听说过楚文楼后来的下场很惨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哪来这财力买凶杀人?

    “那么会是他吗?不可能……我不能胡乱认人是朋友也不能草木皆兵。他没理由这么做啊为了这么点事他怎么可能雇凶杀人?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甄哥说的那句话在他耳边响起:“不一定要你去和人结怨有些人只要你挡了他地财路你对他有了威胁他一样会想法除掉你。”

    “可是我能对他有什么威胁?为了一个顶多判五年的抽逃出资案就买凶杀人?这太荒唐了吧。不……也说不定……我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去分析每一个人。身份地位不同。在乎的事情也就不同思维方式也就不同。

    比如那个文先生他以前一定是个风云一时的大人物当他站在权力巅峰上的时候。如果有人威胁到了他的安全哪怕后果只是让他失去一年自由他会不会甘心伏法?以他的权势和能力如果只要吩咐一声就能办到的事。他会不会禁受得住让对方永远消失地诱惑?

    会的一定会哪怕证人不只一个他也会想办法把对方全部除掉。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家的衙内。都能视人命如草芥何况是在监狱里犹能坐拥风云、如王似侯地文先生。人命关天那是对小民们说的。

    可他……徐海生……他是由于这个原因?”

    张胜的脑海里不期然地闪过一些画面。那辆黑色的奔驰车上疑似徐海生地人影。麦小齐用筷子插入喉咙自杀的画面。以及今天牛手里磨尖的饭勺柄这些图像慢慢重合到一起。

    “难道真是他?”张胜忽然觉得背上有冷汗渗出来。

    刚想到这里时。门突然开了牛管教双手叉腰站在门口腰里别着根黑橡胶棒挺胸腆肚像蛤蟆将军似的瞪着他冷笑:“张胜听说里边有人想搞你?”

    张胜镇定了一下情绪笑笑说:“管教您套我话呢?”

    牛管教眉毛一竖刚想火张胜又道:“其实我不说您心里也跟明镜儿似地牢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怕是瞒不过您那一双法眼。”

    牛管听了便嘿嘿地笑:“有人想让你永远闭嘴那你就该跟政府好好合作坦白交待争取早点出去或者劳动改造重新做人你现在这样子我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啊。”

    张胜愁眉苦脸地说:“管教我冤呐我是受人牵连啊谁让我和张二蛋走得近呢我真的没啥好交待的呀……”

    牛管一听不耐烦地说:“得了得了少跟我装六月飞雪地秦香莲你们进来地哪个不喊冤呐?”

    张胜一本正经地纠正:“管教那不是秦香莲那是窦娥。”

    “嘿!你还有心思跟我贫是不?行了虽说你是事出有因可你踹了饭桶这可是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不认打那你认罚得了。”

    “怎么罚啊管教?”

    “单人囚室地1367号犯人患了慢性>|犯可不能长期住医院里头把你调过去护理他好了老刀那儿你别担心所长正在想办法把他调走。”

    张胜一听担心地道:“关小号的不是杀人犯吧?管教有没有生命危险?”

    牛管教又气又笑:“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当这是疗养院啊?”他扭头吩咐道:“把他弄出来给我走!”

    张胜刚被塞进去没一会儿腿刚蹲酸了又被拽了出来张胜被牛管教带着往回走时看着那路径心中忽然急促地跳动起来。

    不出所料他被带到了文先生地门前拉开门走进去看到地上有一个铺盖卷捆得结结实实的放在墙边文先生正在电脑上玩纸牌游戏看到他进来头也没回地说:“地方小晚上就睡地上吧。”

    “原来他就是1367号犯人”张胜:_

    “去打壶水来沏茶。”

    “是!”张胜还是别不多言拿起桌上暖瓶转身就走。

    待他出去文先生淡淡一笑转望向牛管教说:“麻烦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牛管陪笑道:“您忙着有事招呼我一声。”

    “好!”

    牛管转过身就见张胜站在道边上探头探脑的看他便皱着眉头走过去问道:“叫你打水沏茶站这儿干什么?”

    张胜苦着脸问:“管教热水房在哪儿?”

    牢里地犯人是没热水喝的一年四季都是凉水他只有放风的时候在院子里转过。哪知道在什么地方打水。

    牛管教哈哈一笑这才省悟过来:“行了跟我走吧。”

    他带着张胜找到水房等他打了水又去给他弄了件交通警似的马甲。那是自由犯们穿的与在押犯人以便有所区别说:“穿上省得走动时老有人问你。”

    张胜回到文先生的号房。文先生聚精会神地玩着游戏随手一指桌上的茶叶罐张胜会意便取过杯子。放入茶叶然后沏上了开水。

    过了会儿看看茶色已经沏开。便端着杯子走到门口。把一杯水都倒掉。走回来又沏上了一杯。

    文先生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直到他把水沏好。才问道:“把茶倒掉做什么?”

    张胜忙解释道:“哦不是说第一道茶得洗么?我看先生规矩大第一道

    不喝的所以倒掉了。”

    文先生哑然失笑:“茶道也是一门学问。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洗茶一说只是指乌龙茶类、特别是潮州地功夫茶。对绿茶来说第一杯茶才是最香的尤其是雨前更加干净。”

    张胜脸上一红也学着他文诌诌地说:“受教我实在是……一知半解。”

    文先生莞尔一笑不在意地回过头继续在手提电脑上摆着扑克说:“倒掉重沏我只喝第一道。”

    小璐又来到了看守所给张胜捎了些东西。

    两年前的冬天她来过这里那一次是张胜陪她来的而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却是来看张胜地。前几天她刚来过那次是为了陪张母来。

    张母到张胜公司的时候正好看到来调查的警察钟情情知瞒不住了只好对她说了实话叫张母不要担心说她正在想方设法到处活动地营救张总案子已经有了眉目。

    听说儿子被抓起来了老太太如五雷轰顶除了伤心哪里还想得起别的。钟情又要应付警察又担心她地身体正准备安排人开车送她回家时却被张母摇头拒绝了。等钟情好不容易对付走警察哪里还有张母的影子慌得钟情只好给张胜家里打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也许老人还在路上吧钟情只好晚点再打电话。一直到晚上六点电话接通了钟情才放下心来。

    张母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心里又急又痛五内皆焚。说什么她也不信自己的儿子会犯罪可现实摆在面前她无法辩驳只觉得心头一阵闷一阵眩晕袭来忙靠着路边一棵树慢慢坐到地上。

    小璐在车站久等张母不至只好顺着去汇金公司的道一路找来却现张母坐在一棵树下闭着眼睛直喘气忙把她慢慢扶了起来。原来张母有高血压在听说了儿子被抓地事后一时心急血压升高差点背过气去。

    小璐由此也知道了张胜入狱的消息两年的感情终究不是那么容易磨灭地虽说两人现在已分手但一听说他被关进了看守所还是忍不住揪心挂念。

    张母原本准备当天就要去探望张胜地小璐担心她地身体状况一再劝说并答应第二天陪张母一起去看他张母才答应下来。

    小璐把张母送回家才赶回了花店连夜里拆了自己的羽绒服给张胜做了个厚厚地坐垫。

    张父是军人出身性子急又有冠心病张母没敢把这件事告诉他只是暗地里备了些生活用品第二天便与小璐一道来探望张胜。可她来了一次儿子没有见到只存了点钱进去回去后越想越担心伤心忧虑血压上升便卧床不起了。

    儿媳绢子快要生了大腹便便的二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好在身边又多了个干女儿小璐。着着小璐忙前忙后的身影老太太只是叹气多好地一个闺女可惜与大小子无缘呀。

    一想到儿子老太太又担心上了她去不了又不能告诉老伴让老伴去探视于是便时不时的在小璐耳边念叨。小璐只是因为既要顾花店又要照顾她才抽不了身见老太太心急便答应替她去看看。

    这天天下着雨花店里的生意比较冷清。午饭后小璐便委托了柳大哥帮忙照看下花店她和郑璐说了一声便匆匆赶到了市第一看守所。

    “人还没定案。现在不能见东西摞下吧做个登记。”接待室的人对她说。

    “好吧。”小璐看看紧闭的大门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时。正好卢管教走了进来一见小璐顿时两眼一亮。卢管教了长得比较瘦小老成。少白头再加上满脸褶子。看起来像奔四的人似的。处过三个对象全黄了小璐这么俊俏的姑娘。尤其那俩个醉人的小酒窝真是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卢管教上次只见了一面就念念不忘此时一见是她顿时大喜。

    “哟是你呀姑娘这下雨天地还来看你哥?”

    “啊!”小璐看了他一眼有点面熟忙陪笑说:“你好同志。”

    “呵呵我姓卢叫我卢哥就行了。”

    小璐腼腆地应道:“卢哥。”

    “东西都登记好了吧?一会儿我帮你提进去保证完完整整交到你哥手里。”卢管教拍着胸脯打保票。

    “谢谢卢哥!”小璐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没啥的没啥的不用谢!”秦管教往外瞅瞅门口停着辆飞鸽便说:“啊你一个人骑车来的呀对象没陪你?”

    他地态度很客气自己的亲人掌握在他手里他的态度温和一点犯人的家属就会感到非常亲切和感激小璐也不例外见他这般随和觉得很是亲切忙说:“人家还没对象呢谁陪着来呀卢哥我……哥……他在里面还好吗?”

    “咳!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你还是回去吧来我送送你。”卢管教一听这个俊俏姑娘还没找对象呢顿时喜得心花朵朵开忙向她使个眼色说。

    小璐会意说:“好!”

    两个人走到大院外小璐一手推着车一手撑开了一把蓝色碎花伞伞把向卢管教那边倾斜着。卢管教望着漫天地雨雾叹了口气说:“你哥在里面不太如意啊。他得罪了一个号房的老

    点儿在群殴中让人给杀了。”

    “什么?”小璐脸一白紧张地问:“卢哥那我哥咋样了他伤着没有?”

    号子里的事本来不该往外传再说犯人斗殴管教有疏于管理的责任哪有自曝家丑地道理?可是卢管教第一次与一个漂亮大姑娘共处一把伞下从来没有体验过浪漫的他一时猪油蒙了心只想说的炫点儿让她担惊受怕地多巴结着自己点儿要是接触多了把这么俊地姑娘给领回家当媳妇儿那还不美死了?

    所以不但不该说地话说了他还添油加醋说的凶险无比在他口中老刀成了狱中第一霸所有号房地老大而张胜则成了整个看守所所有犯人的公敌要不是他看管的严张胜被人宰掉就像捏死中臭虫一般容易。

    “管教那……那你在这儿干啥?白天没事吗?”小璐听得心惊肉跳恨不得卢管教二十四小时跟在张胜身边眼皮最好都别眨一下他偏偏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那一颗心呀急得都快跳出腔子了。

    卢管教瞧她吓得花容失色心中极为得意忙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里边的情形你不了解白天嘛有武警背着枪在上面巡逻那些老犯要收拾谁也得趁着夜黑风高找个背静地方不是?你别看他们一个个凶得如狼似虎那分跟谁在我们面前他们乖得跟耗子见猫似的。”

    “哦……”小璐急迫的心这才放下她想了想仍忍不住哀求道:“卢哥我哥忠厚老实跟里边那些人不一样进去了肯定受人欺负您可一定得多照应着点。”

    卢管教忙打保票道:“你放心吧有我在呢就不冲他你这么好的姑娘跟我递句话我也得帮忙啊。对了你上回给你哥做那垫子针线活儿做的可真好我们在牢里看管犯人坐那地方都又阴又冷的你要方便帮我也做一个哈我给钱。”

    小璐忙说:“这点小事您客气了我下回来就给您捎来。”

    卢管教暗暗高兴他要的就是这效果这样她下回来就得找人通知自己有了接触机会收了她的礼物回头再给她买点东西这一来二去的不就处上了吗?

    他正打着如意算盘梁所长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小卢在那儿干嘛呢?快过来给秦岳坤办转所呢你和小丁送一下。”

    “好咧!”卢管教答应一声对小璐满脸堆笑地说:“我回去了有空再聊。你有手机吗?单位电话也行……”

    “小卢你扯什么呢快点。”

    “那算了下回再说。”卢管教跟小璐说着一溜烟儿地跑进了看守所。

    “卢哥请关照一下我哥。”小璐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

    “好好好知道了”卢管教一迭声应着进了院门才想:“糊涂还没问她多大岁数在哪上班叫哈名字呢。得了等她下回来再问吧要是问张胜就有点勒索胁迫的意思了我在他面前得有点形象要不他将来真要成了我大舅子肯定不待见我……”

    郑小璐回去后只悄悄给张母提起在看守所里认识了一个姓卢的管教这人答应照看张胜别的一概没提。张母听说儿子在里面有人照顾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可儿子一天没回来这心倒底还是放不下。

    虽说老大公司里的钟情一再表示老大没有多大事但没多大事也被关了一个多月了呀再这么关下去连老头子那里都瞒不住了想到这里张母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璐安顿好张母陪着说了好一阵子宽心的话看天色已晚了才回到花店。一路上想着卢管教的话小璐不由得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办?张胜的处境如此险恶可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回到花店时郑璐已经下班回家了店内却开着灯原来是柳大哥不放心她还在等她回来。

    见了柳大哥小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推说自己城里的一个远房姑妈生病了她去照看下。柳大哥也不疑有它只是安慰了她两句便回后院去了。

    柳大哥走后花店里只剩下小璐一个人对张胜处境的担忧与焦虑又浮上了心头。与张胜分手后她以为她已经慢慢忘掉了这个人以为从此可以锁闭了心门不喜不悲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可乍然听到张胜的消息得知他陷入了这样生死两难的处境小璐的心却忍不住一阵阵心怮。

    “怎么办?怎么办啊?我得想办法帮帮他可我无权无势哪管得了那里的事?”

    看着正剪着玫瑰花枝的郑璐郑小璐心中灵机一闪一个疯狂的念头浮上了心头!

第129章 逆境淬炼小强命

    张胜以前只在门口看见过文先生坐在桌前的情景如今才能一窥他室内全貌。

    文先生的囚室是个独立的单间里边还有一个隐蔽的厕所虽然只是最普通的坐便、抽水马桶但是在看守所里这已经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奇迹了。

    此外房间里有空调、有彩电席梦思床垫墙角还有个书架和装衣服及其他东西的衣柜简直就是一间宾馆的单人卧房。张胜注意到他的手提电脑只是用来打打游戏娱乐一番并不能上网屋里并没有手机或电话。

    饮食上他每天有酒有菜只要列张单子递出去要吃什么就有人送来什么要说少了点什么的话一是少了自由二是少了女人。不过女人不成问题现在张胜相信那些传言不是犯人们的杜撰了如果文先生想要女人他一定能得到。

    一个可以把牢房变成宾馆可以把管教变成保镖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只有一样。而且还是普通百姓都能拥有地享受那就是自由。

    从他口音中淡淡的糯味儿来看他应该是南方人张胜对这位文先生的身份越来越好奇想不出政坛或商界有哪个大人物与他相符合但是他很懂规矩并没有表现出一点探询的意思。

    这里原来就有牢里的小弟负责为他打扫房间、洗衣叠被这是犯人们很向往的差使因为可以吃到他的残茶剩饭。在看守所的艰苦条件中那是非常美味的食物了。现在这一切成了专属于张胜地工作他现在就像文先生的专属仆人。

    他在观察文先生的时候文先生也在悄悄地观察着他。从他的一言一行、一行一动揣磨他地为人和性格。通过关系把他调来前对他的背景和所犯的案情也做过了解知道他原本的身份、地位。在本市算是一个小有名气地暴户。

    曾经的大老板张胜铺床叠被打扫房间时态度很坦然吃他的残羹剩饭时也没有一点难以下咽的表情。文先生很喜欢这一点他并不认为要成为一代枭雄必须得学勾践一样尝便必须得学韩信一样能受胯下之辱。但是他认为一个能成大事地人必须能准确地把握自己的处境调整自己的心态适应当下生存地环境。

    文先生在床上做着仰卧起坐。床垫出轻微地吱吱声。一只受惊地螳螂从床下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快地向门口移去。张胜手疾眼快抓起一把扫帚就想拍下去。正在床上做着起卧锻炼的文先生看到了说道:“慢着放了它吧。”

    张胜停了手看着那只蟑螂爬向门槛。文先生双手还放在脑后坐在那儿也在看着蟑螂消失后他放下手扩了扩胸然后下了地一边舒展着身子一边微笑着说:“这个小东西很可爱饶了它吧。”

    张胜失笑道:“文哥你说这蟑螂可爱?”

    文先生笑吟吟地道:“可爱地是它的内涵而不是外表。这只肮脏而小小的蟑螂生活在最恶劣的环境中但是它的生命其实异常顽强。螂被困入绝境的时候它即便吃掉自己的内脏也要挺过去等到环境好转它又会长出新的内脏求生欲惊人简直是打不死的烂命。”

    张胜腼腆笑道:“文哥真是博学这些事我还从未听说过。”

    文先生笑道:“雌蟑螂一年可以繁衍成数十万只而且没有公蟑螂时它可以无性繁殖三代以上传承力惊人。几乎有水和食物蟑螂就能生存环境不好它还能长时间不吃不喝。它能爬会飞该爬时放得下架子去爬该飞时鼓得起勇气去飞你看它十分脆弱可是比较起来有几个万物之灵及得上它?

    张胜从不知道一只不起眼的蟑螂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他以敬畏的目光望着那只蟑螂爬过门槛消失在阳光里。

    文哥笑笑坐到座位上端起了咖啡然后摊开当天的早报看了起来。

    张胜吁了口气把他那个羽绒垫子放到地上也盘膝坐了上去。

    这室中只有一张椅子文哥的椅子和床无论他在不在房

    胜都是从来不动的。

    “书架上的书你可以看。”文哥没有回头他喝着咖啡说了一句。

    “谢谢文哥!”张胜没有客气他站起来走到了书架旁。

    马克斯的《资本论》、萨缪尔森的《经济学》、《西方现代哲学》、《马克思恩格斯文选》、《漫谈投资组合的几何增值理论》、《证券市场》、《专业投机原理》、《博奕论》……

    都是政治、经济、哲学类书藉休闲类的小说一本没有。

    张胜叹了口气顺手拿起了马恩文选……

    “唉……”张胜随手翻阅了一阵禁不住轻轻一叹。

    文先生摆着朴克笑问:“怎么了?”

    张胜感慨地说:“马克思说:‘有百分之十的利润资本就蠢蠢欲动了;有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就忘乎所以了;而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么上绞刑架的事都干得出来。想起我从商以来种种见过的人经过的事莫不如此老马这番话哪里是放诸四海而皆准啊简直是放诸万世而皆准。”

    文先生停了手仰起头来想了想笑道:“说的没错不过他还少说了一句。”

    “少说了一句什么?”

    “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这个付诸行动的人不但没有上绞刑架反而吃香的喝辣的那么他的示范作用……会怎样呢

    张胜听了若有所思沉思良久两个人同声一叹然后相视而笑。

    这时门口有人说话:“1o7o提

    牛管站在文先生门口用从来没有这么文明、这么柔和的口吻非常亲切对张胜说。

    “哦!”张胜应了一声连忙站起心中忐忑不已自从上次藉机泡病号之后提审便停止了现在警察又来他们又想出了什么折腾人的招数?

    张胜扫了一眼文先生文先生从一个木匣中拿出一枝雪茄在盒面上轻轻顿着扭头摆着朴克并未看向他们。

    张胜走过去从文先生手中接过雪茄拿起匣中的雪茄剪剪去密封雪茄头然后拿起火枪用小火与雪茄头保持半寸距离徐徐转动着雪茄直到烟头每一处都烧得十分均匀时才恭敬地递向他:“文哥”。

    文先生点点头接过来吸了一口轻轻摆摆手张胜便向门外退去。

    一个多小时之后张胜回来了文先生从桌底一个小雪柜里正向外拿饮料见他回来顺手抛给他一罐笑问道:“今天很快啊审了些什么?”

    张胜有些困惑地说:“是啊文哥我也觉得太快了点上一次他们用尽心机非要逼我承认行贿可是这一次他们提都不提审讯的刑警也换了其中有两个口音明显是外省的看来是从其他地方抽调来的警官。”

    文先生说道:“我记得你好象是被控经济犯罪和我说说具体情形。”

    张胜便把自己这桩案子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对文先生说了一遍文先生听罢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笑道:“如此看来我要恭喜你了。”

    张胜奇道:“恭喜?文哥说笑了我都混成这般模样了喜从何来?”

    文先生笑道:“他们不再揪着行贿罪不放而把矛头转向虚假出资和抽逃出资说明要把你的案子当成一件纯粹的经济案件来处理不想再和政治有所牵连了。如果你介绍的背景不假的话那么依我看来……这是外面的斗争尘埃渐定上台的一方要收拾残局、建设政绩了所以不会对你赶尽杀绝自然要恭喜你了。”

    张胜一听喜形于色说:“文哥这么说那一定不会错的。”

    文先生哈哈笑道:“不过你也不用高兴的太早收拾残局最是劳心费力权力这块大蛋糕重新分配更非一日之功。你这条池鱼现在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无关紧要的小虾米有权拍板决定对你是抓是放的人现在是没功夫顾上你的。”

    “文先生有人要见你。”牛管教站在门口一副鬼头蛤蟆眼的模样。

    “哦!”文先生笑应一声抓起件上衣披上抬腿出了房门。

    “如果文哥所料不差那么我的案子很可能会大事化小了可是……他说或许会拖很久到底是多久?”张胜眯着眼看向门外的阳光对自由的渴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看到曙光之后变得如此难以遏制。

第130章 墙里休闲墙外忙

    “文哥!”水产商罗大炮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盘着一条腿正在吸烟一见文先生走进来立即站起来丢掉烟头踏上一脚踩灭对他恭恭敬敬地说。

    文先生点点头说:“大炮啊我早说过了你有自己的事忙不用时时的来看我。”

    “嗨!文哥这咋说的我在这儿最重要的差使不就是照顾您嘛。”

    罗大炮涎着脸笑:“这个月给您存了二十万不知文哥还有什么需要的你说一声我就去办。”

    文先生在对面的椅上坐了下来叹息一声道:“没什么需要?我想要的你也弄不来我要自由你办得到吗?呵呵除了这个别的都还好。”

    “女人呢?要不要我安排……”

    “不需要女色我已经看得很淡了女人这东西现在想一想都烦!”文先生皱了皱眉。

    罗大炮嘿嘿地笑起来:“文哥现在是修身养性了啊记得那一年文哥一记绝杀打垮所有竞争对手垄断全省空调、彩电销售当天晚上您把那届模特大塞的冠、亚、季军、外边最上镜小姐、最具人气小姐五个靓妞儿叫进总统套房大战一夜第二天一早参加会议时可仍是生龙活虎啊。”

    文先生淡淡一笑:“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可没有那兴致了。”

    他拍着大腿感慨地说:“大丈夫快意恩仇。纵横天下做什么事都有兴趣都有斗志。在这里消磨得我呀唉!雄心壮志尽付流水了。没有事情可做吃饭睡觉玩女人最起码的需要也淡了……”

    他感慨着说到这儿忽地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问你个事儿桥西开区有个张胜名下有房地产业、冷库和水产批市场你也是搞水产地。认识这人吗?”

    罗大炮说:“认识啊我还跟他一块喝过酒呢。现在我在他的水产批市场还有几档铺子文哥怎么问起这人来了?啊!对了这小子栽了。现在也在这个看守所里。”

    文先生向他弹了弹指罗大炮忙拿出烟来给他点上文先生吸了一口问道:“这个人怎么样。跟我说说他的情况。”

    罗大炮习惯于回答文先生的问题并不多问便把他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包括张胜被捕后公司里钟情、郭胖子、黑子为他苦苦支撑的事。连翘拇指说:“那个女人。不简单现在水产批市场上的那些爷们没有不服她的。谁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尊一声钟姐。”

    文先生吸着烟若有所思地一笑:“他们不简单?那用他们的人呢?呵呵如此看来这个张胜也不简单呐。”

    罗大炮不以为然地道:“他有啥?我看着都不像个生意人太实诚放不开他有本事能让朋友给坑了糊里糊涂地被逮进来?”

    文先生笑笑说:“人心隔肚皮没有人看得穿所有人地心思何况他还年轻。”

    他手里拿着打火机在桌上竖起、倒下无意识地颠倒着说:“人是一根棍功名利禄、富贵荣华、都是那根棍后面的一串零。有的人那零多些有些人那零少些不管是多还是少那根棍一倒下所有的零都不过是一个零。

    人后面地零多一点的人和少一点的人从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有的人倒了却能倒而不散有人帮他维系着撑着要让他东山再起那这个人就不算是真地倒下这样的人……便可堪造就。”

    罗大炮恭敬地道:“是文哥教训的是文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是个屁!”

    文先生笑骂:“你小子一共读过几天书啊?呵呵行了你回去吧以后不用常常的过来小心把你也盯上。”

    罗大炮蛮不在乎地说:“嗨怕他个鸟他们早就盯上我了。有鸟用啊我是谁啊?就一鼓捣水产地赚了钱喜欢送来孝敬我大哥不犯王法吧?嘿嘿至于其他的……他们愿意跟着我就当免费保镖好了他就是福尔摩斯从我这大老粗身上也挖不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贾主任您看我们公司各方面条件还是很不错地尤其是硬件方面绝对是第一流地开区路灯建设及围栏美化地施工工作是不是就交给我们公司来做呢?”

    装饰建筑公司的秋成宏向对面地贾古文陪着笑脸商量开区的牛满仓主任被调回市里去了对外的说法是组织另有工作安排知道点内幕的却听说他是因为站错了队受到了牵连给弄到档案局喝闲茶去了。

    眼前这位贾古文贾主任现在是桥西开区的一把手了

    请贾古文吃过几次饭昨儿还趁他不在家偷偷给他万块钱的现金今儿又来探风声见他提都没提这事心中已经有了点谱这才试探着商量起了公事。

    “呵呵呵……”春风得意的贾主任笑起来:“桥西开区是我市经济展的桥头堡这个门面工程可不能马虎所以我对各家公司的施工能力精心比较煞费了一番苦心呐。嗯比较一番之后你们公司的情况的确是优胜一筹今天叫你来就是准备把这项工程放给你这笔工程准备投资52万这个数目你能接受吧?”

    秋成宏一听又惊又喜他没想到贾古文这么好说话原先预计他还得刁难一番少不得还要拿出两三万元来才能拿下这项工程想不到他这么爽快就交给了自己而且利润大有可赚。他连忙站起来连连道谢又拍着胸脯保证施工质量不负贾主任重托。

    贾古文笑着说:“秋老板是本地的建筑商嘛桥西开区现在刚刚起步以后的工程建设少不了我们今后合作的机会还多的是这一次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哟。”

    “那是那是”秋老板连连点头心想:“瞅这样子这两万块钱还是省不了要不然别说以后的工程就是这一次验工的时候刁难一番也受不了啊今晚还得去他家一趟。”

    这时贾古文的房门叩响了两下一个瘸子扶着腿一拐一拐地走了进来。贾古文一见便对秋成宏说:“秋老板王秘书已经把文件起草好了你签个字具体的和王秘书谈吧。”

    “好好好!”秋成宏眉飞急舞地接过文件从口袋里摸出钢笔匆匆扫了两眼合同一眼瞧见合同金额竟是7o万并非贾古万不由得一怔。

    他抬头看了贾古文一眼贾古文脸上露着神秘的笑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秋老板会意心里暗暗喊了一声“真够黑”他爽快地翻到最后一页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秋老板千恩万谢地离开办公室后贾古文有些不悦地对那瘸子说:“老楚啊我这里是单位是办公室嘛有什么事来找我你也该先打个招呼就这么闯进来不太好嘛。”

    因为两人狼狈为奸的合作关系贾古文在开区自来水管理所给楚文楼找了份工作楚文楼便死心踏地的当了他的狗腿子。

    “贾主任我这不是着急嘛。”

    楚文楼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你说说张胜那兔崽子给抓进去多久了到现在也没审出个名堂他的总公司帐户虽然冻结了可下面的子公司还照样在经营钟情那个贱女人对他倒是忠心耿耿把公司打理的有声有色这小子苦头是吃了一顿可是没伤筋没动骨你得想想办法呐。”

    贾古文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我没想办法?你知道多少事?告诉你上边的斗争已经差不多了当初借了宝元案的东风上位的一班人现在是省里市里的主事人当初他们想乱是为了打击政敌现在他们当家作主还希望乱吗?”

    贾古文当上了一把手第一件事就是想除掉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把张胜和他的公司连根拔掉心中的怨念并不比瘸了一条腿的楚文楼少不用楚文楼催促他自然极是上心。

    他嘿嘿地冷笑道:“我也是怕他们想尽快平息此事万一让张胜那小子一根毫毛不伤地走出大狱那这番心思就白费了。这些日子我是到处打点用尽了心思。我和税务局的老丁说好了虚假注资罪只要一确定就追究他偷漏巨额税款的罪行。到时候他拿不出来……哼……

    到那时老丁就查封他的公司把他的公司财产按非法收入充公银行帐户冻结的钱也全部划走让他小子鸡飞蛋打一场空。可是这得等假外资、假注资的罪名落实了才行啊。

    张胜公司的账务过于混乱尤其缺少了一个重要人证徐海生现在检察院另辟蹊径正在调查当初拆借资金给张胜的那家财务公司如果能从那边证实这件事他张胜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飞出我的手掌心了。”

    说完贾古文狞笑起来当初被张胜一个一名不文的小工人胁迫的束手无策被迫听命的耻辱很快就要得以洗刷了。

    楚文楼听了脸上愁容顿消:“张胜钟情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我让你们狂断腿之仇岂可不报?我不但要搞垮你张胜我还要把你钟情搞上床!”两个人各怀鬼胎开怀大笑起来……

第131章 谨以此句以自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文先生听了张胜讲他的惨痛历史听得笑不可抑扶着椅背前仰后合的喘不上气来。

    张胜有点吃鳖地看着他干干地道:“文哥我那时是幼稚了点儿可……也不至于让你笑成这样吧?”

    “哈哈哈……”文先生继续大笑不停地向他摆手笑了好半天才喘着粗气在椅上坐了下来:“你这小子逗死我了我很久没有这样大笑了呵呵呵……你呀呀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炒股的人……哈哈哈哈……”

    文先生说着又笑起来:“至于这样吗?你后来都没再打听过蜀长红的情况?”

    张胜摇摇头想了想忽然也笑了:“文哥现在想起来我的心境也不同了可是当初……唉!你是大人物我看得出来也许还是那种含着金饭匙出生的人你是理解不了我那种心境的没多少钱。总共一万多块钱但是对我这种穷人来说那是比天还大地一笔财富一下子就打了水漂……那一阵儿我像掉了魂儿似的一想起来心就像油煎似的那种痛……我真的不想再去触碰它……”

    文先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眯起了眼睛:“嗯。我的确从没拿一万块钱当回事不过……你这种心情我能理解兵败滑铁卢败在那种沉重的打击上。倒不在钱的多少。”

    “不过……”他狡黠地瞟了张胜一眼:“拿破仑败了虽败犹荣。你小子败了却败得稀里糊涂极品啊。哈哈哈……你是我见过的最极品的炒家你那几千股蜀长红复权后按现在地市价大概能卖到四十多万吧。出狱后记得翻出你那股权证去证券交易所把它卖掉吧我看它的后劲已经不太足了。”

    “什么?”张胜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道:“文哥。你说我……我买的蜀长红没做废呢?”

    文先生“噗哧”一声又笑了。忍俊不禁地道:“拜托你别跟我讲笑话。我听了就忍不住……呵呵当然没做废你问的那个小子大概是和你开个玩笑吧。嗯难能可贵地是你居然当了真哈哈哈……”

    “什么?”张胜坐在那儿简直像做梦一样三年从买入蜀长红到现在不过三年足足翻了四十倍做什么生意有这么大的利润做什么生意有这种奇迹般的丰厚回报?

    “唉!当年我也买过蜀长红的……”文先生笑罢陷入了沉思当中自言自语地说:“我是蜀长虹第一批法人股股东当初我买过万地蜀长红法人股说实话啊……除了你这样的傻瓜没人能拿这么久……

    呵呵马克思说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可以让人冒着上绞刑架的危险去冒险又有哪个能眼睁睁看着百分之五百、百分之八百地利润就在眼前还能攥着手中的股票稳若泰山?我就是从那时候起才把自己的经营方向从实业转向……”

    说到这儿他脸上地神色黯淡了一下转目望去却见张胜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犹自盘膝坐在垫上喃喃有词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文先生笑道:“怎么感受到证券地魔力了?我书架上有些这方面地书藉都是理论方面的东西没有具体操作地指导不过我一直以为这才是根本的东西什么炒股三十六计、七十二招的都是诱人向惑你有兴趣的话不妨看看。”

    “哦谢谢文哥”张胜果真依言站起走到书架旁翻选了起来。还没看完的那本《马克斯恩格斯文选》里夹了书签他把这本书拿了下来同时又拿了一本《证券市场》。

    张胜并非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但他渴求知识同时在生活中他积累了很多从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一法通万法通世间万物的原理原本就有着许多共通之处实践所得与书本理论相印证体会到的东西较之那些先从课堂上间接汲取知识然后才从生活中印证并获得经验的人走的是一条逆向之路但殊途同归甚至更快一步。

    尤其是在这样既枯躁又令人痛苦难耐的环境里沉浸于知识的学习也令他转移了注意弥补了精神的空虚。

    每天张胜都交替地阅读文先生书架中政治、经济、哲学方面的理论书籍这些知识毕竟过于枯燥一种书读累了就换一种来休息脑子文先生喜欢聊天的时候就把学到的知识拿出来和他辩论从与他的交谈中获得更精辟成熟的经验。

    当张胜走进监狱之前时无论他经历过何种坎坷与挫折但是那种稚气、单纯与童心在他身上仍然存在。对生活的认识仍显浅薄。但是在监狱特殊的环境中他得到了迅的磨炼。

    在对知识的学习和文先生时不时的点拨中他思想中的某一部分变得深刻了性格中的某一点变得深沉了但那还不是他的全部在他的意识中还有许多人性中复合的性格不断在交替表现着他的特质正在渐渐生着变化连他自己也感觉到这种变化。

    这天他阅读《专业投机原理》。感到疲倦后便换了《马克思恩格斯文选》休息脑子当读到其中一篇《路易.波拿巴政变记》时其中的一句话吸引了他:“你把我看做棉蚂蚁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狮子地”。

    看到此他感到一股热流涌遍浑身抬头望

    的阳光浮尘在透明的光线中异常清晰看着它。也能感受得到阳光的温暖。

    “谨以此句以自勉!”张胜在心底轻轻地对自己说。

    “梁所长……”

    看守所梁所长一回家就看到一个笑容甜美的姑娘站起来俏生生地跟他打招呼。

    “找你的。等你半天了。”梁所长的爱人一见丈夫回来便冷着脸说。

    她的态度很不友善梁所长看看那位笑容可掬地姑娘向夫人心虚地笑了笑。

    以前有客人上门尤其是有提着礼物上门的人。梁太太是非常欢迎的即便是年轻女人也没有什么戒心。她的态度转变是从去年夏天开始地。

    那时她的同事托她帮忙想从拘留所里把一个熟人弄出来。梁太太便找老公帮忙梁所长答应了请了半天假。换了便装陪着老婆和她的女同事去了市第五拘留所。

    拘留所拘押的人成分很杂。不过里边关地最多的就是小姐。那一阵儿严打扫黄搂了不少小姐。全在那儿关着呢。扫黄怎么扫?怎么处理呢?一般都是罚款了事金额从3ooo到5ooo不等因为是严打期间所以附加了一条治安拘留。

    这个行政拘留所里的女学员大多数都是涉黄的。梁所长找到在那担任领导工作地一位朋友被直接带进了拘留所梁太太那位女同事的熟人没犯啥大事儿有熟人出面那位领导就把人放了。

    梁所长大有面子在两个女人的奉承下飘飘然地正往外走结果被一个女号地拘留人员给看到了。一见他带了三个女人往外走那些妖精忽啦一下全扑到了门口。

    一个女人娇滴滴地说话了:“哟这不是梁大哥吗?梁哥你这是看谁来了你要是认识人帮我递句话把我放出去呗。”

    另一个风骚地小姐也急喊:“还有我还有我梁哥还记得我不?我是飞龙大酒店地!你搭把手把我也带出去人家免费给你服务你不是喜欢毒龙口爆加三通吗?大不了我全答应你是了。”

    说着两个女人一撩裙摆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摆着造型冲他“刷刷”地放电梁所长当时就萎了冷汗刷刷地。

    从那以后梁所长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但凡值班必定会分时段接到几通老婆地电话且必须用单位电话接通才行。平时应酬也严格规定回家时间梁所长理亏于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今天又来了个年轻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梁太太极为不悦本能的不愿让这女孩和老公有什么接触。她说完了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拉起宝贝儿子的手说:“来宝贝儿回屋再给妈写一篇字儿做几道数学题做的好的话星期日让你爸陪你去游乐园。”

    梁所长的儿子七岁刚上一年纪长得白白胖胖吨位颇重。他正抓着块巧克力啃着一听妈妈让他做题极不情愿待回来听到去游乐完这才慢慢腾腾地跟着妈妈进里屋了。

    梁太太打开“拼音田字格”让儿子写字然后便支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外边的谈话。

    梁所长看看放在沙旁边的两个装着香烟、白酒、保健品的礼品袋和一个果篮笑笑说:“同志你请坐请问你是……?”

    小璐坐回沙双腿并着双手放在膝上有点紧张地绞动着修长的手指:“梁所长我是……看守所在押的张胜的家属。”

    “张胜?”看守所里的犯人梁所长未必都认得不过这个亲过警花、踢过牢头莫名其妙地被人要暗杀、又莫名其妙得到文先生的青睐予以保护的刺儿头他倒是知之甚详。

    梁所长眉心一皱脸上的笑容冷淡下来。警惕地问:“张胜地家属?你来见我有什么事?”

    小璐笑的很客气脸上带着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腼腆地说:“梁所长我家张胜是被人冤枉进的看守所……”

    “这与我无关我既不是检察院、也不是法院我只负责看押嫌疑犯你找我是找错了人了!”梁所长一脸正气地抢着说。

    小璐又是浅浅一笑:“人家知道这事儿不归您管。也没奢望您把他放出来。可是……他毕竟只是个嫌疑犯在牢里的安全得您负责才成吧?”

    “嗯?”梁所长狐疑地看着她问道:“什么意思?”

    小璐脸上的神情突然紧张起来紧张兮兮地四下看了看。梁所长也被她专注而紧张的神情感染了就像家里藏着俩特务似的他也跟着四下看了看然后小璐才压低嗓门。小声说:“梁所长我听说看守所里有人要害他。”

    “尽瞎说!”梁所长一口否认他眯起眼看着小璐。突地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去过看守所。跟小卢在门口说过话儿。是吧?”

    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是不是他对你胡说八道地?嫌疑犯关在看守所里。怎么会有人害他?是警察还是被警察看管的犯人?真是可笑你不要听信这种谣言!”

    小璐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梁所长被她怪异的眼神看得有点毛骨怵然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漂亮的姑娘看得心里冷。他直觉地感到哪儿有点不对劲可是又现不出什么来。

    “你骗我!你骗我!啊!”小璐一声尖叫把梁所长吓得一激灵梁太太也嗖地一下从里屋蹿了出来。

    小璐满脸恐惧地站起来浑身颤抖着往后退一只手指着他结结巴巴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要害他的人就是你你就是凶手我要报警!警察在哪我要报警!救命啊!”

    高八度的救命声陡地在梁所长家的客厅里响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梁

    跃而起气恼地说心中隐约明白了点什么。

    “我杀了你你是凶手!”原本温良柔婉地一个姑娘突然目露凶光眼光直张开十指向他挠了过来。

    客厅里“稀哩哗啦”声不绝与耳……

    “老婆你这是干什么?”梁所长苦着脸看着老婆。

    梁太太一边匆匆地收拾东西一边愤愤然地骂着男人:“你在外面不是拈花惹草就是惹是生非让我在这儿怎么住?我跟着你受啥罪都不怕可是你没听那神经病说要是她那个什么胜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来咱家闹就把咱家孩子给杀了?

    你可记住了姓梁的小东可是你们梁家的独苗苗儿要是他有个好歹你们老梁家就绝后啦!你就在外面折腾吧你就结交些不三不四的社会人吧行了你自己过吧我带儿子回娘家。我回头就给你爹打电话他要是还要这个孙子就让他来管教管教你这个儿子我是没办法了。”

    “我说我说不至于吧我在看守所上班什么好人赖人没见过?什么软话硬话没听过?哦让人说两句就怕了?再说我是所长真有犯人出了事要负责任地是我我能不上心吗?”

    “你跟谁说呢?你去把那精神病说服了吧!”

    梁太太把一张病历啪地往他面前一拍吼道:“你能你有本事她就把你儿子给活煮了你能拿她怎么办?人家是精神病大钢印在这上边扣着呢三院的诊断书你梁宏伟在看守所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拉屎放屁威风的不可一世可是出了看守所我问你你能拿个精神病怎么办?”

    梁所长看看诊断书赫赫然写着地郑小璐三个字也哑口无语了。

    梁太太收拾好东西一牵儿子地手说:“走儿子咱们去你姥姥家。”

    “妈我还要跟爸爸去游乐场呢。”

    “去什么游戏场要是让个疯子给盯上妈可护不了你。你爹本事大等你爹派来一大帮警察保护你你再去游乐场吧。”

    梁太太扯着儿子忿忿然地走出卧室大厅中一片狼藉就像遭人洗劫了似地。梁太太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哽咽着说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像个女佣人似的侍候你又给你生了个儿子你说我哪点对不住你?你在外面花心对不起我现在又往家里招祸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不把那个神经病地事给摆平休想我再回这个家!儿子走!”

    梁所长眼睁睁地看着老婆扬长而去困兽似的在客厅里转悠了两圈儿突然把一腔怒火都到了卢管教头上:“这个混蛋犯人群殴事件我好不容易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又给我招来个神经病。

    ***上回犯人越狱的事已经给我记了大过他小子是想把弄下台是怎么着?这个神经病今天是来了我这儿要是跑去分局、市局一闹我这顶乌纱帽还保得住吗?”

    身边多少人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这个肥缺呢不说远了王副所长就是其中一个。就是她不去找上级要是了病张着嘴巴四处乱说真一句假一句的也够我受啊。

    梁所长拧着眉毛想:“张胜这小子现在攀上了文先生的高枝只要不给其他犯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他就安全得很等他案子一了滚出我这看守所就不关我的事了。”

    “这神经病姓郑是他女朋友?怎么安抚她好呢?这疯子怕是只听张胜的话可张胜……对了整顿、先要整顿一定要整顿整顿完了让那个张胜给家里写封信我给他递出去干工作我也不能干到自己妻离子散啊。该死的卢正旺都他妈你惹的祸老子就拿你开刀!”

    轰轰烈烈的看守所整风大会开始了。

    会上梁所长声色俱厉地指出近来看守所内部管理人员自由散漫违反看守所规定收受犯人家属财物的现象已有抬头;在押犯们不服管教私下打架斗殴的情况时有生前不久还生了一起重大恶性斗殴事件虽然当事人已经受到了严厉的惩处但此风不可长必须坚决杜绝、严厉打击以防出现更大的安全事故。

    大会上梁所长还宣布了两条重要决定:一是从现在起取消在押犯的放风时间为期三个月以示惩戒。在这段时间里要求各号房的安全员组织大家进行深刻反省狠抓思想根源务必杜绝犯人间打架斗殴事件的再次生。

    二是在会上宣布了对卢管教的处理决定。鉴于卢得同志在看守所任管教期间私自收受、贪污在押犯家属的财物达数千元之多严重违反看守所规定在群众中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严重败坏了看守所干警的形象在此宣布对卢得同志予以除名处分。望所有在职的管理人员以此为戒严格遵守看守所的规章制度自觉抵制不良风气做好人民的好公仆、在押犯们的好帮教。

    梁所长说完还展示了卢得收受财物的证据一双高档皮鞋一条高档皮带香烟十余条五粮液两瓶茶叶若干零零总总地堆满了一桌子张胜在人群里眼尖现那皮鞋和皮带正是自己进所时被没收的东西。

    一阵轰轰烈烈的整风大会过后看守所里清静了许多在押犯们都乖乖地呆在各自的号房里见到张胜穿个黄马甲外出打水没事叼个雪茄在狱里闲逛时都忍不住投去艳羡的目光:“人家小胜哥就是牛啊小母牛逛南极都牛B到极点了!

第132章 恶浪翻涌欲蔽天

    长女孩仰躺在床上双手抱着一个身材结实的男人雪白柔软的**随着他的**有韵律地起伏着她的嘴里出一串串迷人的呻吟潮红的脸蛋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停止了动作从她身上抽身而起。

    女孩睁开迷茫的双眼哀怨地瞟了他一眼。男人不为所动挺着勃勃振振的下体向电话机走去。

    “喂?嗯你说。”

    ……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了只是当时不知道这次政局的变动更不知道那位大佬能不能在这场风波中仍然站得住。呵呵姜是老的辣呀宝元事件居然没有影响到他他也算是政坛的一棵长青树了。既然他没事汇金公司的案子怕是查不下去了最后必然不了了之。不过善后工作想来也不会那么简单。”

    床上的矢野丽奈大剌剌地躺在那儿张着双腿不觉羞耻地露着隐秘之处她懒洋洋地扯过一方浴巾在下体擦拭了几下向徐海生嘟了嘟嘴。

    徐海生向她回了个飞吻继续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电话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对张胜的行动失败了既然汇金公司案已经不会对你产生太大的威胁你看行动要不要取消?”

    徐海生沉吟了一下冷冷地说:“我已经付了一半的钱。你能还给我么?不能!张胜不知道我想让他消失但是他知道在他最危急地时候我抛弃了他把他独自一人留在了险境他还能为我所用么?不能!至少他会成为一个跟我作对的人。趁你病要你命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儿那个声音又说:“不过……现在要对付他更难了。他被狱里一位大哥相中了现在在他身边做小弟要下手非常不易。”

    徐海生笑道:“这叫什么话。你是干什么的?狱里再凶悍的牢头狱霸在你面前还不是臭虫一般想捏死就捏死?”

    电话里的男人淡淡地说:“这个人……不同我不敢动他。”

    徐海生好奇地问:“还有你不敢动的犯人?什么来头?”

    电话里的男人轻轻地笑了几声:“老徐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徐海生不悦地哼了一声。

    矢野丽奈口光着身子爬起来。妖妖娆娆地走到他的背后用丰满地**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划着圈圈徐海生反手向后在她丰臀上拍了一巴掌。矢野丽奈吃吃笑着双手环着他的腰绕到前面。把玩起他已经疲软下来的物事。

    电话里地人继续说:“真的要对他赶尽杀绝?难度相当大啊。我只能见机行事。而且这一次我不保证一定成功。”

    徐海生毫不犹豫地道:“该弃子的时候。我是绝不犹豫的。已经打定了地主意我是绝不更改的。你尽管去做如果成功我再多付二十万任何一个可能的潜在敌人我都不会留着。”

    电话里静了一阵儿然后沙沙地笑起来:“老徐啊老徐有时候我真庆幸幸好我不是你的敌人啊。好吧我尽力而为但是……还是那句话我不保证一定成功。要在里边展一个铁了心帮我做事地人不易老刀已经被所长调到其他看守所了信不过的人我又不敢放心去用说不得要找机会亲自下手所以……没有十足把握我不会动手。”

    他静了一静又说:“对了汇金的事看来尘埃落定了不过你托我打听地上海方面地消息可不太好啊。”

    “老卓那里?自从听说他们被调查我就再没和他们做过任何接触对他们现在地处境也完全不了解所以才委托你去打听嘛。别卖关子了快说说那边怎么样了?”

    徐海生软下去的下体在矢野丽奈技巧地抚弄下又摇头摆尾地耸立了起来徐海生伸手一拉扯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身前然后按着她的肩膀向下压。

    矢野丽奈俏皮地笑向他扮鬼脸用手指指床头放着的湿巾想去拿过来擦一擦。徐海生不理执意地按着她的肩膀向下压待她不情不愿地跪倒在地臀部向前一挺便把他的分身送进了丽奈湿热的小嘴。

    矢野丽奈无奈地仰眸瞟了他一眼徐海生狠狠顶了两下矢野丽奈受不住只得一手托着他的下面一手抚着他的臀部主动吞吐起来。

    徐海生愉悦地眯起眼顺手拿起一只烟点上吞云吐雾地听着电话里汇报的

    听了良久他才轻轻一笑说:“好我知道了谢有什么消息及时跟我联系。”

    放下电话他双手兜住矢野丽奈的后脑疯狂地颠送了几下矢野丽奈猝不及防猛地弓着背咳嗽起来。

    “丽奈我马上要回国去上海一趟小妖精陪我再好好疯一疯吧。”

    “啊主人你要走了?”矢野丽奈依依不舍地张大了眼睛。

    徐海生把她扔上了榻榻米大笑道:“当然龙就该行于风雨之中。现在看清了风向、看清了形势我这条潜龙也该浮出水面透透气儿啦。”

    他扑过去把矢野丽奈摆成狗爬的姿势浑圆的屁股向自己怀里一带矢野丽奈立即出一声尖叫:“啊!主人不是那里……”

    “贾主任怎么样了是不是准备查封汇金公司了?”楚文楼听说贾古文找他立即兴冲冲地赶来一进门儿就眉飞色舞地问。

    贾古文阴沉着脸说:“我刚从朋友那儿得了个信儿……”

    楚文楼急忙扶着瘸腿凑到跟前:“啥信儿?”

    “汇金公司的案子……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楚文楼一怔急忙问:“为什么?是张胜……不对他还在牢里呢有劲也使不上是钟情那贱女人托了什么门路了?”

    贾古文抬起头像个半仙儿似的阴阳怪气地说:“这人吧……他的认命。八字硬的人从山顶上跳下来也死不了;八字轻的人喝口水都能给呛死。张胜运气好呀人家一入狱就有六丁六甲、护教伽蓝明里暗里的庇佑……”

    楚文楼眨巴着小眼睛莫名其妙地问:“贾主任你说啥呢?”

    贾古文一拍大腿唉地一叹无精打彩地说:“检察院从张胜公司那边拿不到足以给他定罪的证据!”

    楚文楼点点头说:“是啊你上回说了啊不是还有一家专门给人拆借资金搞假注资的财务公司吗?查他们啊莫非他们公司黄了?”

    贾古文翻了翻白眼儿有气无力地说:“没黄生意红火着呢查不下去了。”

    楚文楼一听起急来:“怎么会查不下去呢?”

    贾古文伸出食指指了指天棚楚文楼抬头看看怔道:“怎么了?上边啥也没有呀。”

    “谁说没有?上边有人好大一个人你没看到吗?”

    楚文楼看看贾古文伸手去摸他脑门贾古文一把推开恼道:“你干什么?”

    楚文楼陪笑道:“主任你……我以为你今天有点烧呢怎么尽说胡话呀?”

    贾古文苦笑一声压低了嗓门道:“你这猪脑袋怎么就转不过弯儿来呢?那家财务公司是谁开的你知道吗?他们老板叫杨昆不过真正主事儿的是他老婆这女人今年才31一厉害吧?”

    “厉害!”

    “当然厉害你知道她家老头子是谁?”

    “是谁?”

    “是……”贾古文俯身过去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个名字。

    楚文楼重复了一遍忽地惊道:“你是说省里……是……是他吗?”

    贾古文翻了两个白眼作答然后双手一摊说:“检察院说线索断了查不下去了你说还能怎么办?”

    楚文楼怔了半天愤懑地道:“那……就这么算了?”

    贾古文郁闷地道:“不然怎么办呢?检察院倒是没想保他张胜问题是他们没有什么证据指证他了最有力的证据就在那家财务公司可是谁敢去拿证据啊?你去?”

    “就这么算了……就这么算了?”楚文楼的心在滴血:“拜这对狗男女之赐我的腿残废了我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就这么算了?”

    “证据……证据……没有证据就办不了他如果让他出来我这辈子还有机会报仇吗?证……据!”楚文楼一咬眼一个歹毒的念头浮上了心头。

第133章 为商有道学四象

    牢房门口文哥和张胜正晒着太阳聊天。

    文哥正说着一个故事。

    “那个人收购了福惠电机厂之后就想赶回北京。这时邻省某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听说了消息立即驱车赶来他们到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到了机场他们又立即飞车赶向机场又打电话通知机场把人截了下来。

    原来这个市有个大型国有工厂已经濒临倒闭市委市政府想把这家工厂卖给他。这个工厂一共两条生产线原来的规模和生产能力还是很大的他在机场简单听了介绍之后给了个三亿元的收购价格市长、市委书记同意了于是他便临时改变行程随着市委书记和市长去了他们市。”

    “那个人”文哥所说的故事主角张胜直觉的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他自己不过文哥姑且这么说他便姑且这么听并无意打破沙罐问到底。

    文哥继续说:“那个人到了地方之后只见电机厂满地碎玻璃窗户玻璃坏了也不补工人士气非常低落。他的所有幕僚看了后都很失望劝他不能买。这个人没有当场表态考察之后就返回了酒店。第二天早上刚刚6点钟那位市长就来拜访请他一定帮助解决这家企业的危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张胜认真地想了想说:“身为领导者要把握大方向。但是在具体操作中应该切忌独断专行我觉得身边的幕僚既是花大价钱请来地专业人士那么应该充份征求他们的意见既然他们都不赞同收购这家倒闭企业应该婉言拒绝。”

    文先生笑笑说:“如果现在你必须得接受这家公司那么你要提些什么条件?”

    张胜沉思了片刻。说:“先原定并购金额要更改这样一家破烂公司不值得投入三亿元巨款。其次……”

    他还没说完。文先生便摇头道:“错了错了。那个人只提了三个条件一、:临危机的时候砍价。那我是不尊重你们’;二、希望政府帮助协调材料进站;三、收购电机厂是个大工程希望政府帮助解决该厂两三千名工人遣散的工作。”

    张胜皱了皱眉问道:“结果如何?”

    文哥说:“那位市长当场拍板说:‘所有问题全部帮你解决’。他们上午8开会。了合同。连续亏损了6月。个情况之后给他退回5ooo元款子。只收了2.5亿元。”

    “哦……然后呢?”

    “在此之后。那个人和他的公司跟当地市政府的关系非常好。电机厂的经营也很顺利一年上缴利税几千万。这家企业在被收购前可是亏损一个多亿的。”

    张胜听了耸然动容文哥笑道:“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么?先你把幕僚和领导者地关系搞拧了。幕僚只是向你提供数据和分析供你做出决策的助手他们的意见不可不听但是不可全听。

    一个没有主见的领导者最后必将沦为一个傀儡。有时候真理不是掌握在多数人手中你必须比他们站得更高看得更远。要知道幕僚毕竟是幕僚他们考虑问题地角度和高度和领导者还是有区别的自己的事一定要自己做主。

    其次做生意要顾及长远除非你是一锤子买卖做完就走。既然你要在当地扎根就得考虑如何把那里的土壤改造得适宜你地成长。如果当时耍点小聪明在收购中跟人家讨价还价的确能以较小的代价得到这家公司但是后续麻烦就多了。

    做生意并不像有人想的那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都想着乘人之危。一个人要是到处坑别人他即便能得意一时早晚也必定会栽在别人手上。在中国做生意不能脱离中国地文化背景。如果你是在外国这么做是没错的因为他们不讲人情只**理。但是在中国你就必须考虑生意中不可忽略的最重要因素:人情。中国人讲人情。”

    张胜若有所思徐徐说道:“我懂了步步为营斤斤计较是成不了大事地与人为善才是根本。”

    “又错了!”文哥狡黠地笑:“有句话是没说错地那就是无商不奸。不过斤斤计较是小奸需要大度地时候要大度那是大奸。这个人的慷慨不是没有目地的慷慨而是充分考虑到今后的公司运营和对当地政府支持度的需要精确计算让利与得利、先得利与后得利、经济和社会成本投入与其对

    益的大小之后才这么大度的。如果所得并不能偿么……坚决拒绝任你一市之长如何放下身段决不松口。”

    张胜听了瞠目以对文哥笑着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弟好好学着吧要成为名利场上的佼佼者素质上必须体现四种动物的本性那就是:狼之凶残象之宽容鹰之果断狐之狡猾。

    该在什么场合凶残、该在什么场合宽容、何时该果断、何时要狡猾必得融汇贯通运用自如。这四象之学你好好琢磨一下。”

    “是!”张胜盘膝坐在垫上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垂下眼帘沉思起来。

    上海夜晚。

    老卓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酒吧摇着车钥匙走向停车场。

    打开车门他像喝醉了似的扶着门低下头好像在打酒嗝趁机机警地四下扫了一眼觉暗处似有人影一闪还有一辆车里似乎有对情侣在窃窃私语然后一种动物般的警觉使他感觉得到那些人都是盯着他的。

    警方对他的秘密布控他其实早就察觉了。这些日子他每天纵情与**绝口不提生意经也不和他的合作伙伴公开取得联系但是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捱多久。他没有想过逃走他的财产、人脉、多年苦心经营的基业都在这儿除非已经绝望否则怎么舍得一走了之?

    何况现在走也来不及了警方已经暗暗把他监控起来现在不抓他或许是不想打草惊蛇惊动同案的其他人或者是证据不据只是暂时把他列为重大嫌疑人但是他知道随着L省侵吞国有资产案抽丝剥茧的深入调查案情真相大白的那天也就是他的伏法之日到那一天一切终究还是一场空。

    串通L省第一机床集团老总对该集团企业进行的购并侵吞了太多的国有资产拥4.2亿元总资产、1.4亿元净资产|价35oo万便卖给了他们这些剑走偏锋的|和国有资产管理部门的注意和涉入调查工作正在进行当中该集团老总和当地县委书记已经因为涉嫌受贿和巨额资产来源不明被拘押调查。

    坐进车子老卓重重地叹了口气:“悔不当初……没听老徐的话啊现在想打他电话讨教个脱身的法子这小子居然连号码都换了。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老卓想着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老徐那点破事儿全在我脑子里装着呢兄弟要是没事保你也没事兄弟要是被抓进去你小子还想独善其身?幼稚!”

    转念又想到L省第一机床集团所在县的县委书记自己这些人为了买下这家企业光是这位县委书记他们为了打点前后就给送去了的巨款这可都是自己兄弟们的先期投入啊现在可好鸡飞蛋打还有可能被警方顺藤摸瓜把以前的不法敛财事迹一件件的挖出来。”

    “该怎么办呢?”老卓启动了车子驶离了停车场穿行在公路上心事重重。

    他看看后视镜果然有辆车一直尾随着自己。老卓冷笑一声斗气似的加快了车引着那辆车子在后边穷追不舍两辆车一前一后在车流中疾行起来。

    “哈哈哈哈!”老卓大笑转动方向盘拐过一个弧角心里有种耍猴似的快感。

    可是他的笑只持续了五秒钟就完全僵在脸上笑容未褪一种极度的恐惧感又升起在他脸上交织成一副诡异的画面。

    他踏在刹车上的脚由轻踏到重踏直到死死的全部踩下去仍然没有一点滞缓的感觉刹车突然失灵了。

    前面一辆货车飞驶来同时响起一阵令人心惊的鸣笛声货车大灯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晃得他双眼除了一片天堂般的光芒再不见其他颜色……

第134章 峰回路转曙光现

    老卓死了车子被重型货车挤压变形什么异常痕迹也没有留下而且跟踪他的警员根据他那晚的表现知道他已经现了被人追踪认为他的死因是为了摆脱追踪者车过快所致因此此案最终作为一起交通事故交由交警部门处理了。徐海生的最大威胁还没有成为现实就被他果断冷酷地消弥于无形。

    因为宝元案引起的省市两级权力架构大更迭之后新的掌握权力者急于稳定局势和人心徐海生了解这一情况后知道当权者不愿因宝元案牵连进越来越多的人以免局面不可收拾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尽快平息此事创造属于他们的政绩因此汇金公司的案子最终很可能不了了之那他受到的牢狱之灾的威胁也基本解除了。

    现在只剩下张胜这小子了当初徐海生出国避祸时张胜在他心中就已经成为了一枚弃子。而汇金公司在他几度抽资之后已经获取了它的最大利润至于张胜搞的那几个实业在徐海生眼里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

    是张胜在看守所审讯时一推四五六把火往他头上引才让徐海生最终动了杀机。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徐海生一屁股烂账包括当初麦晓齐之死。所以无论如何他都绝不能让自己进入公安的视线。现在汇金公司的案子虽然有平息地可能但张胜这个人。毕竟还是个隐患。况且已经动过了一次手还有回旋的可能么?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是徐海生的人生信条。

    为了彻底从侵吞国有资产案中脱身他在老卓死后的第三天赶到上海市公安局报案倒打一靶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他便摇身一变成了受到老卓欺骗的正当商人。

    在这起不法交易中他也是一个参予者尽管直接联系人一直只有老卓一个人。但是警方继续查下去难免会找到他涉入其中的蛛丝马迹现在他以上当受骗的投资者身份介入其中一旦案子查到和他有所牵连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为了以防万一徐海生还托关系弄到一些文件又让他地好友小村一郎从日本汇过来一些证明文件把他的收入全部漂白成了在日本投资实业及证券市场所获的收益。这一来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了。

    在徐海生为了他的切身利益忙碌于日本、上海和L省之间时张胜正在狱中跟着文哥孜孜不倦地学习各种经济知识。良师一句话地点拨胜过自学自悟十本书。他对证券市场、资本市场的了解日益加深有时在讨论中突奇想说出一些独到的见解。令文哥也赞许不已。

    这天。张胜再次受到了提审。检察院方面在追索虚假注资时碰到了一颗硬钉子。那家财务公司的后台太大不是他们碰得起地最后只好无功而返把案子退回了刑警队经侦支队现在如何处理张胜倒成了刑警队的难题张胜明显感觉到了他们态度上的细微变化他知道自己出狱的希望越来越大了现在只差找到一个突破口而已心情为之大好。

    他地好心情全被秦若男看在眼里秦若男也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她托着下巴坐在审讯台上瞧着张胜继续那每次提审都一成不变的老生常谈嘴角露出一丝有趣的笑意。

    张胜看到她地笑意趁人不备向她弩了弩嘴秦若男地脸颊一红。她威胁地眯起眼睛但张胜不为所动一点也没有惧怕地意思秦若男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用眼睛恨恨地瞪了他一下。

    张胜曾经救过她不管他有罪没罪看到他地狼狈相秦若男心里还是不忍心所以当初才会想到给他带点吃的待到接触多了后现这人说话还颇机智风趣心里便又多了几分好感。而且与他说话时若男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了象一个人象手机哥哥两个人有着太多相似之处所以她觉得非常亲切。

    每回秦若男给他带来吃的都以管教训话的名义把他提出去到看守所指导员方刚的办公室里吃东西前后一共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秦若男来的次数有限不过两个人就像很久以前就熟识了似的非常投缘斗嘴时秦若男常被张胜占了便宜到后来警不警、犯不犯彼此的关系非常怪异。

    秦家姐妹性情迥异妹妹秦若兰因为是老幺从小受到的宠溺多些所以表里如一外表泼辣大方骨子里也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豪爽性格。

    秦若男则不同作为家里的老大得时时给妹妹作榜样受到家里的管束也更多平时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在家里是乖乖女、在学校是好学生工作了是好警察但骨子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她外表性格稳重刚毅内心却是多愁善感喜欢浪漫和柔情。

    有个词儿形容这样的男人叫蔫坏张胜便是如此;还有个词儿形容这样的女人叫闷骚秦若男……

    两个人正自用眼神演练眉来眼去剑法一个戴眼镜的三十多岁的西装男子走了进来在刘队长旁边坐下悄悄向他问了几句话。

    张胜看在眼里心中陡地一动。这个人第一次露面张胜就猜测他不是刑警队的人而是政府方面派来的所以当时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提醒他们不用在自己身上下功夫不要把局势搞到不可收拾。

    后来和秦若男在办公室斗嘴说话的时候张胜从她嘴里得到了印证知道这个人姓卢。是一位政府官员的秘书。现在见他出现张胜忽然想到机会不一定要等有时候要自己来创造也许这个卢秘书背后地那个人就是自己等待的机会就是自己制造出狱契机的突破口。

    想到这里张胜突然停止了东拉西扯说道:“警官。你们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公司经营没有大的问题。和牛满仓主任的应酬来往任何不法行为。我的公司是第一家进驻开区的企业是为政府开桥西做过贡献的。至于和张二蛋地宝元公司。我们也只是合作关系他的案子同我没有任何联系。”

    刘队长冷冷一笑说:“你不好好地交待自己的问题还希望能侥幸蒙混过关?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早晚会把你的案子查地清清楚楚。”

    张胜苦笑道:“警官一家公司的经营当然不可能一丁点儿的问题都没有。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无论怎么讲我在看守所里已经关了快三个月了。纵有一点不合规矩地行为。这个惩罚也够了吧?

    你们要惩前后、治病救人。不是把人一棍子打死吧?警官我希望你们能代我向政府有关部门反映一下我的情况。如果能对我宽大处理放我出去我愿意出策出力将功补过。宝元公司案的后续处理相当棘手吧?做为一个经营者我愿意向政府提供一些有益的建议帮助政府解决这个难题。”

    卢秘书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趣忙问道:“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好办法?”

    现在他们成功上位已经不在乎张胜这个小虾米地这点砝码了。但是曾经被他们当成有力工具的宝元案在他们主政之后却成了令他们头痛不已的社会问题、经济问题。

    宝元公司一个近十亿总资产地省内最大民营公司一旦倒闭引起地一系列经济问题、善后问题岂是那么好处理地?宝元公司集资案涉及上万人数万个家庭数十万人口其中大多数还是政府公务员他们今天上访明天告状汇集起来的能量非同小可。

    这些事能不能妥善处理是考验他们执政能力地一道重要试题。如果一旦失败甚至搞的更加混乱被迫靠边站的一派就很有可能卷土重来。他们现在是成也宝元败也宝元正愁找不出妥善解决的方案呢。

    张胜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这个嘛……我希望先得到政府有关部门的承喏。”

    卢秘书“啪”地一拍桌子气恼地说:“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犯人!”

    张胜慢悠悠地说:“提醒您一下我是犯罪嫌疑人而不是犯人。”

    卢秘书冷笑:“有什么区别?”

    张胜眉尖一挑说:“当然有。我国法律规定在刑事侦查阶段和审查起诉阶段即检察机关向人民法院起诉前称为犯罪嫌疑人;在检察机关向人民法院起诉后称为刑事被告人。无论是犯罪嫌疑人还是刑事被告人未经人民法院判决都不得认定为有罪。因此不能将犯罪嫌疑人、刑事被告人称为“犯人”。

    “你!”卢秘书被他噎得直喘粗气却不知说些什么。

    刘队长忙笑道:“卢哥里边的人都这样法律条文背得滚瓜烂熟比律师还明白呢他们也就只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了。不过有没有罪不是他们说了算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卢秘书重重地哼了一声想了想贴着刘队长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话刘队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卢秘书点点头刘队长犹豫片刻便也点了点头。

    张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泛起一阵喜悦他知道他的诱饵和强硬的态度已经令这个卢秘书开始认真考虑他的话了在目前人治大于法治的官本位体制下一旦他的幕后老板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建议重新认识他的利用价值那他出狱之日就为期不远了。

    果然刘队长站了起来冷淡地说:“好了今天就审到这儿我们走吧。”说完他和卢秘书当先走了出去。

    秦若男故意慢吞吞地收拾着笔录拖延着时间走在最后等到其他人都出去她嗔怪地瞪了张胜一眼说:“下回别这么跟他们说话要是把他们惹毛了你少不得又要吃一顿苦头。”

    张胜一只手铐在椅子上站不起来他坐在那儿笑嘻嘻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有你在不会让我吃那苦头吧?”

    “嘁我会帮你?我恨不得狠狠揍你一顿你刚才干什么呢?耍什么流氓?”

    张胜喊冤道:“我哪有我只是觉得跟你亲切而已。”

    “嘁!花言巧语!”

    “对了女警官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就不说你问这个干嘛?”

    张胜诚恳地说:“不管你是受了谁的托咐来照顾我但是我感觉得出你从来没把我当成一个犯人真的我说的真心话。别看我平时油嘴滑舌的那实在是因为在这里边呆得都快霉了难得遇到个姑娘还是这么漂亮的姑娘其实……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

    秦若男的眼神朦胧了刹那心中有些感动但她迅即清醒过来似笑非笑地睨了张胜一眼说:“这张嘴还真能说做为一名警务工作者我和你……”

    张胜立即打断说:“我不是犯人。”

    秦若男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那好吧等你出狱那天再说。”

    这时另一边的门开了两个管教走了进来秦若男又深深地瞟了他一眼收起讯问笔录走了出去。

    “会的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了!”张胜凝视着她端庄俏丽的背影在心底轻轻地说。

第135章 螳螂捕蝉黄雀伏

    等待的日子是难熬的张胜望着门外的阳光时不再只是无聊地看着阳光里的灰尘飞舞那期盼的眼神就像是眼前会陡然出现一座彩虹桥让他踏上去逃出生天。

    那天的对话他没有瞒着文哥源源本本地都对他说了了文哥听后笑着说:“主动制造机会是不错的越是困境越要勇于去闯有时你就会现原来一道大门就在你的脚边只是和墙浑成了一个颜色你轻轻踢一脚他就会开了。”

    说到这儿他忽然笑了难得一向沉稳庄重的他笑的贼兮兮的:“就像二号囚房的大傻带人越狱时已经到了最后一关其实他只要壮起胆子一石头砸下去全号人员就成功越狱了偏偏捧着把大锁了半小时的怔然后乖乖地滚回了牢房。”

    张胜想起已被判刑且加刑的大傻哥也不禁笑了:“不会吧文哥听说那锁有篮球那么大恐怕手里有把大锤都砸不开砸上两下武警就到了。”

    “哈哈哈……那把锁大是够大问题是早就坏了挂在那儿根本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这种事梁所长敢说吗?事一他就紧急找来一把大锁换上要不然他可不是一个处分那么简单了。”

    张胜愣了愣了半晌忍不住也失笑出声。

    文哥从烟匣中拿出一根雪茄张胜忙上前接过替他修剪。文哥收住笑声说:“不过你要有点心理准备想出去终究还是要付出一定的牺牲地。”

    张胜烤着烟疑惑地问:“文哥你指的是?”

    “罪名你多多少少得承认一些下来。利益你多多少少得让一些出去。这样你才能找到一个平衡点让对方满意。让你如意。”

    “凭什么?”张胜有些愤懑。

    “就凭他是官!”

    张胜激动地说:“文哥在你面前我不敢瞒着说实话。假注资的事是有的其实现在这事很普遍要是连这都要抓得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企业老板全让他们给抓起来。我的公司开起来后。经营上可是没问题的我解决了一些人的就业问题、我每月按章缴税、桥西开区的经济展我多多少少总有些苦劳功劳吧?”

    文哥接过烟笑着指了指他地脑袋:“老弟。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现在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官一只小蟑螂被你无缘无故地投进监狱。又无缘无故地放掉。你会不会感到被动?那些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想找你差池的竞争对手们会不会坐视不理?何况真要查下去。你又不是无懈可击。

    该退地时候要能忍得住气退一步不要计较于一城一地的得失。有时候。退一步是为了迈进一大步。哈哈不过话又说回来世事无绝对大哥教你的可不包括追女人事业上退一步是海阔天空爱情上退一步那可是人去楼空啦……”。

    张胜想想文哥说得的确在理不禁叹息了一声心想:“如此看来当初为了最坏地打算预做的股权分割安排也许真的要用上了……”

    “甄哥你找我?”张胜隔着号房的门递进一支烟和甄哥习惯性地蹲到了地上。

    他现在地待遇相当于自由犯在号子里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只要不越过警戒线行动自由就没有限制。他旁边放着两只暖瓶刚才要去打水的时候一个自由号告诉他四号房地甄哥要见他他便折到了这里。

    “嗯哥们要走了。”甄哥接过烟来对他说。

    “判完了?几年?”张胜关切地问。

    “家里花钱托了人判了三年。”甄哥吸了口烟笑笑说:“在这关了一年了再有两年就出来了。”

    张胜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说:“甄哥兄弟就在本市桥西区汇金公司是我地厂子你要出来了去我那儿。如果我地公司开黄了出来后也要记得来找我我家在……”

    “你!在这儿干什么?”一个管教走过来喝问。这人身材结实个子不高不像大多数管教一样拥有庞大的腰围所以看起来很有精神。

    张胜忙站起来抖抖身上地马甲表示自己是自由犯:“管教没啥事儿门口晒晒太阳闲聊几句。”

    “聊什么聊马上离开!

    管教板着脸一点不给面子。

    “是是是我马上走马上走。”张胜点头哈腰地说着递上一枝烟陪笑道:“管教来一根?”

    那个管教一把推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我不抽烟你给我老实点儿不然扒了你的马甲关回号房去。”

    “是是是”张胜好脾气地笑继续陪笑脸待他走远了才眯着眼问:“这个管教面生的很谁啊他是?”

    甄哥说:“他你都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板王啊。”

    张胜讶然道:“他就是板王?听你们说的凶神恶煞似的这不瞅着挺斯文的一人吗?”

    甄哥嘿嘿一笑说:“咬人的狗不叫这你都不懂?他是轻易不动手动手就要命的那种人。这里没人不怕他就是那些个老大见了他也战战兢兢的。这小子有真功夫七八个汉子近不了身你进来时他就荣升为大队长了他不直接管咱们要不你就见识到他整人的厉害手段了。”

    两个人又闲聊几句约定出狱再见张胜这才站起来提着暖水瓶向外走拐向水房。一路上见到管教人员他都客气地陪上笑脸管教们都认得他是文哥身边的人对他态度也还不错。只是路上又和板王打了个照面这位仁兄却不大待见他唬着一张脸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哼都没哼一声。

    张胜沿着阴暗的长走廊走到尽头这里大多是仓库杂物房又脏又暗除了到水房打水少有人来。张胜走到水房门口探头一看里面有个警官正在打水。

    水房比较小一个大锅炉就占去了半壁江山另外一半又被装着杂物的铁箱子挤塞了大半张胜要再进去那就显得局促了些他便在门口停下了。

    那人背对着他正打水张胜仔细看了看这人很眼熟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人是看守所指导员方刚两年多以前看守所犯人麦晓齐自杀他和当时的所长张宏伟都因管理不善受到了内部处分张宏伟降半级调走了他也被调离原岗位到警校当了个教员。

    后来方教员闹了一出绯闻据说是和一个警校女生有点什么暖昧关系那个女生的男友也是警校学生察觉后在食堂和方教员大打出手引起全校轰动。最后那个男生被开除方教员也被免去了教员职务。

    方教员被免职后活动了一下又调回了原看守所继续做起了指导员。看似明降实则暗升免职就是官复原职在官场上其实也不算有甚稀奇。

    他在警校当教员时秦若男正在警校学习所以秦若男称他为老师秦若男几次来看张胜都是请他帮忙以指导员提犯人训话的名义把张胜带出来借用的他的办公室会面所以张胜对他很熟悉。

    一见是他张胜便笑道:“队长打水呢我平时也没啥事儿你要打水说一声我帮你打就是了。”

    方刚一回头看见是他笑道:“哦是你呀不用了整天坐办公室也乏得慌走动走动松松筋骨。”

    他沏满了水提起壶走到门口张胜闪开让他出去客气地一笑这才进了水房。

    “噗噗噗……”水龙头拧开握着暖瓶把手微微倾斜开水向暖瓶里灌去。

    方刚走出水房机警地四下扫视了一眼不见有人他的目光里突然闪过一抹狠厉的颜色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

    张胜扶着暖瓶一边专注地灌着开水一边哼着歌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去而复返正像狼一般在门口狞视着他。

    方刚脸上杀气隐现右手并掌如刀只要一个箭步蹿过去一掌削在张胜的颈动脉上他可以保证张胜会有短暂的晕迷阶段。做为一个学过刑侦学的专业人士这段时间足以让他伪造一个滴水不漏的案现场了。

    方刚的手举了起来脚下还没使力跃进一只突兀出现的大手就捂住了他的口鼻同时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肘部拇指按在麻筋上同样很专业的擒拿手法。

    方刚半边身子酥麻既挣扎不得又叫不出声他眼睁睁地看着张胜犹自哼着歌悠哉悠哉地打着水像折了翅膀的黄雀似的被拖进旁边放杂物的一间小屋。

第136章 小试锋芒寻脱困

    “文哥情况就是这样他是受了那个姓徐的重金贿赂所以才铤而走险想干掉张胜。”

    “唔……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文哥要不要把他处理掉?”

    文先生笑看了他一眼问:“怎么处理?”

    “在这儿当然不能杀人。不过……这个看守所实在是太**、太混乱了上上下下沆瀣一气没有几个好东西他们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而且掌握有证据文哥要是想把他踢开那很容易我只要递一份资料上去就能轻易扳倒他。”

    文先生笑笑说:“不必动他这个看守所的**成风不正是我一手培养的吗?没有这里的**我怎么能过得这么逍遥自在?”

    板王摸摸寸头疑惑地问:“可是……您不是想把张胜那小子扶植成您的代理人吗?”

    文先生笑道:“那又如何?方刚现在还敢碰他么?掌握了这件事他就得死心踏地的当我的一条狗这么一条忠狗为什么要把他抛弃?”

    板王笑笑说:“是。”

    文先生摆摆手说:“自从张胜向我开口求助之后我就要你注意调查想对他下手的那个人不过原来并没抱太大的希望你做的很好竟然真的挖出了这个人呵呵。”

    板王目光一闪问道:“文哥放过了方刚。那个徐海生怎么办?”

    文先生抻了个懒腰说:“一个人的性情品质就暴露在他平时地一举一动之间。我对张胜这个人很满意算是一块璞玉不过到底能不能承担重任他还得经过一个考验再说。那个姓徐的……”

    文先生轻蔑地笑笑:“留给张胜吧如果他连徐海生这种人都对付不了还怎么要为我所用能经历什么大场面?”

    “是!”

    文先生看了看他说:“小王啊。真亏了你了自从我进来你就守在这里有高升的机会时。还得犯点错误留下来把你的青春和岁月都浪费在我的身上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板王把腰杆儿一挺说:“文哥。你别这么说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帮了我。我这条命是属于你的。当初您被弄到这儿异地看押时身边的人都被警方掌握了能照顾你的人不多。那时我就决定举家迁来这里。把工作调到这儿。守在您地身边。这几年您也没亏待我。我很知足。”

    文先生拍拍他的肩膀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当初的确没有看错你。帮你的忙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件当时只是看着你这人义气想把你留在身边呵呵……幸好你当初没跟着我干要不然我今天也借不上你地力了。

    咱们兄弟就不说这些客套话了你先回去吧现在虽说挖出了方刚不过张胜的安全你还得在意一点。”

    他负着手仰起脸看着房顶怅然说:“这几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我现在对恢复自由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是该培养一个代理人的时候了张胜这个人和我很投缘他地个性很像年轻时候的我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张胜始终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的事只是第二天听说方指导员生了病向单位请了半个月的病假说是回家养病去了。方刚走了那位女警官就没有关系可以来看他了张胜地牢狱生涯因此少了一桩盼头。

    不过令他兴奋的是那天审讯时说的那番话果然引起了上面地重视那位卢秘书接连两次单独把他提出去对话询问他地意图告知上面地底限两个回合的交锋果如文先生所料上面想体面地下台他必须得做出让步。

    最后张胜和卢秘书达成了一项秘密协议:对张胜地指控保留抽逃出资罪这样先就把那家财务公司刨除在外不会牵连到那家公司了。同时这一切生在公司正式成立之前而直至公司成立后很久张胜都不是公司第一控股人因此做为公司董事长他虽有责任但并非主谋和主要责任人可以从轻处理。

    而张胜则相应地予以回报由原第一股东徐海生把持、经营的房地产开公司将收归国有变卖厂房以偿付银行贷款和罚款做为次要责任人张胜控股的总公司汇金公司也要收归国有这个总公司只是一个空壳除了几幢办公楼其他并没有什么。

    变卖大楼的钱等于是将宝元公司在汇金公司1o%的股份变现由来代替宝元公司偿付部分集资群众的集资

    这个是暗箱操作不对外公开的所以偿付对象那些集资群众的身份可想而知当然是有权阶级中的特权份子普通集资者是没有这种优偿待遇的。

    张胜的子公司冷库厂、屠宰厂和水产批市场因为是自负盈亏、自主核算的法人企业所以这三家企业得以保留。至于汇金公司在宝元公司的三百万元投资要按照正常法定程序走。由于汇金和宝元双方是合作者所以要排在其他个人欠款、企业欠款、银行欠款的序列之后清偿赔付如此算来这笔钱注定是肉包子打狗永远不会回头了。

    同时张胜还给卢秘书提了一条建议:对宝元公司不要搞破产清算那样在宝元公司有债务的人固然多多少少能够分得一点残茶剩饭但是这么庞大的一家企业一旦倒闭众多失业者的善后问题照样会成为政府部门的一个大包袱一个处理不好会引起新的社会矛盾和问题。

    宝元公司是多元化经营的一个大企业下边有星罗棋布、种类繁多的小厂比如房建公司、服装厂、面粉厂、硫酸厂、磷肥厂、铁厂、砖瓦厂、煤矿等多家企业。张胜建议政府方面可以出面牵头对宝元公司进行股权分置。

    也就是把烂帐债务分成若干份每个分厂分公司按资产大小承担不同金额的债务同时与各分厂分公司的负责人签定资产分立协议以债务抵股份。也就是说各分厂分公司的负责人以接收总公司债务的方式接收他们现在经营的工厂张二蛋的家天下连资产带债务在这种一揽子计划中分摊给众多的分公司、分厂的负责人。

    这些人一穷二白只是张二蛋的打工仔凭白得了一家公司自然会欣然同意。但是在头几年的经营中他们所获的利润是不能归个人所有的因为要拿出来偿还集资群众和其他企事业单位、银行的欠款。

    这个计划群众和其他企业也能满意他们拿回出资的时间虽然延长了但是他们的损失却比让宝元破产清算小的多。这个主意是张胜从他危急关头对两家子公司进行分立以保全资产的行动中触灵机想出来的办法他与文先生探讨后经文先生完善补充就成为了一个可操作性非常强、各方都可能接受的补救措施。

    这个办法的确比政府准备实施的破产清算要高明的多不只解决了眼前众多人追讨债务引的动荡还避免了宝元这个庞然大物彻底倒闭将引的其他问题。

    卢秘书的幕后人听了这个计划奉为至宝在班子会议上拿出来讨论众人都拍案叫绝立即按这个计划进行实施宝元案引起的一系列社会不良反响开始渐渐削弱这套政策的实施引起了许多人的称道还有人撰文在报上表分析文章认为这种举措富有创造性和人性化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模式今后可以在类似的企业继续施用。

    张胜虽然仍在狱中但是他知道自己出狱之期已经不远了。刑警队和检察院对他的看管明显松解下来已经允许他的家人和朋友前来探视。

    今天接到通知的张母就在小璐的陪同下匆匆赶到了看守所。

    “张胜你家里有人来看你。”板王站在文先生门口说。

    张胜放下手里的《漫谈投资组合的几何增值理论》先是茫然地向外看了一眼思绪这才从书本中清醒过来他一跃而起惊喜地道:“我……我家里来人了?”

    在这里关了几个月那感觉却比几十年还要长度日如年的岁月里突然听说可以见到亲人张胜的声音都有点颤了。

    板王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笑意:“快出来吧你母亲和你妹妹在等你呢。”

    “我妹妹?”张胜感到莫名其妙不过这时已顾不得多想他匆匆说了句:“文哥我去见见家里人”就急急地跑出了房间。

    “跟刘管教走吧!”板王摆摆手刘管教便领着张胜向外走去。

    “文哥他出狱之期不远了。”板王站在门口低声地说。

    文先生微微点头目光闪动如初春的河里翻滚流动的冰棱放出清冽的光。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379/ 第一时间欣赏一路彩虹最新章节! 作者:月关所写的《一路彩虹》为转载作品,一路彩虹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一路彩虹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一路彩虹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一路彩虹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一路彩虹介绍:
一个被时代浪潮抛弃,搁浅在生活滩涂上的年轻人,无意间抓住了那个飞展时代中的一个小小契机,由潮底翻上了潮头,本以为从此将踏上的是一条五彩缤纷的快意坦途,却不想这只不过是一张“名利狩猎场”的入场券。
一番番酸甜苦辣,一次次博奕杀戮,一路路风雨伴彩虹……一路彩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路彩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路彩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