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海誓山盟空对月
“砰!”
“啪!”
秦家大院里此时万紫千红鞭炮喧天。
张胜看着正在院子里放着焰火快乐似精灵的秦若兰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男人**炽盛的时候常常会丧失了理性总是在**放纵之后才会回归理性。现在张胜就有些茫然今天才下定决心与小璐分开就和秦若兰上了床这里边不排除秦若兰本身对他的诱惑力但是也不排除他潜意识里报复小璐绝情的意念。
“已经考虑清楚了么和若兰……就是我的感情归宿?”
“胜子来呀一齐放焰火!”秦若兰直起腰开心地叫他。
张胜苦笑一声刚刚纵情极乐之后她体软如酥瘫在那儿连手指尖都不想动一动这会儿也不知哪来的精力她居然又有了放焰火的心思。说是明天张胜不能陪她她要和张胜提前过年过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新年之夜。
张胜走了过去把自已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说:“好啦你穿这么少该冻着了看手都是冰凉的快回屋吧。”
恋爱中的女人喜欢把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无限放大活泼的秦若兰被他一说顿时文静下来甜蜜地应了一声她把这当成张胜的关怀和体贴。
“好我们回屋去!”
满天星光下秦若兰微红的脸庞分外诱人她对着张胜甜蜜地一笑那时满天的星光都映在她泉水似的眸子里荡漾着一片柔情。张胜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荡起层层涟漪。
……
“叶维你为什么跑掉为什么被抓不用我再提点你吧?识相地你就乖乖合作争取宽大处理。”一个警察端坐在审讯台后面说。
叶维坐在审讯椅上双手铐着。垂头丧气地说:“我没什么好交待的。”
秦若男厉声说:“光是介绍、容留妇女卖淫至少就得判你五年何况是杀人碎尸?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案子递到法院去。你必定是罪加一等。”
叶维哭丧着脸道:“我为什么要跑?你说我为什么要跑?我没办法啊我也不认得那个王八蛋他给钱我给他找女人。就这么简单我还查他的身份证不同?我根本不认识他啊。”
老马打个呵欠说:“得了我看就别连夜审了。忙活半宿也该休息了小李啊把这小子铐在暖器上。咱们找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得空儿再审。这小子拒不交待。态度顽固都记下来。回头法院量刑都是参考条件。”
“好!”小李答应一声站了起来。
“别……别别……”叶维慌忙举起手连声讨饶。
那暖器片的铁管高不高低不低的一旦铐在那上面站站不起来蹲蹲不下去这要是铐一宿人就折腾没了半天命他瘦得像皮猴儿似的哪受得了啊。再说那暖气又烧得滚烫铐在上面蹲着马步烘一宿想想都哆嗦。
小李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你这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得我也不跟你哆嗦过来!”
他一抓叶维的手铐把他扯到了墙边。
叶维慌了连忙道:“我没骗你们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杀千刀地杀人犯是谁你们就是折腾死我我还是不知道啊。我愿意跟警方合作我是知无不言呐可是……你们让我说什么啊?”
“蹲下!”小李一按他的肩膀打开手铐一边还拷在手上另一边“咔嚓”一声往铁管上一铐转身就走。
“马哥小男咱们去弄点吃的吧吃完了再找地方休息。”
“走!”
三个人走到门口刚刚拉开房门叶维半蹲在墙角突然喊了起来:“警官你们别这么折腾我啊我死都不怕可我受不了这活罪啊。那个杀人碎尸的凶手我是真地没有他一点资料。不过……不过我可以检举揭另一件案子算不算是有立功表现可以从轻落啊?”
秦若兰老马和小李停住脚步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兴奋的光。
有时候大案就是这么破的通过一件案子牵出其他案件的线索如果从这小子身上再解决一桩大案那可是立了双倍地功劳了。
三个人若无其事地走回来也不坐下秦若男状似很不耐烦地敲了敲审讯笔录夹说:“行了说吧要揭什么案子?”
叶维抖了抖手腕陪笑道:“女警官你看……是不是先把我放下来?”
“你说不说?不说我们就走了。”
三个人作势欲走叶维急忙叫道:“别走别走我说
不行吗?”
三个人又走回来拉开椅子坐下一言不地看着他。
叶维咽了口唾沫慢吞吞地说道:“我认识一个人叫曹明在我们这一行里挺有能耐的。有回喝酒他跟我吹过说他有个大客户特有钱是个大人物那人嗜好未成年的小女孩曹明先后给他介绍过十多个小姑娘。”
叶维看看三人脸色连忙又补允了一句:“全都未成年最大的才十五岁有初中地还有小学的都是连诱带骗弄去的女孩子。”
秦若男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秦若男双臂伏在桌子上慢慢向前俯压眯起眼睛冷冷地问道:“那个所谓地大人物是什么人?”
“呃……我招了这事儿算是戴罪立功吧?”
秦若男点了点头:“算!”
“那个人……特有钱据说认识不少省里市里地大干部他住在守备营叫……”
刚刚产生感情碰撞地男女**之火是最炽烈的。如果你地老婆是天仙下凡同床共枕三年之后。你碰到她最迷人的地方只要不是很想那就还是不想。可是彼此尚处在朦胧神秘的接触阶段的男女或许只是握握对方的小手你就会欲火勃然。
相由心生大概如此。
张胜和秦若兰正处在这个初级阶段于是顺其自然地回到她的闺房宽衣解带之后。那皮相便渗透了风骨少不得又是一番缠绵。
两个人相拥着进了浴室先洗了个澡两个人都是一身洁白的泡沫光滑滑不着寸缕。初次鸳鸯浴带来的感觉。如梦幻似空花。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声娇喘、每一丝妩媚都在撩拨着张胜的心……
在张胜半要求半强迫之下秦若兰含羞带怯地蹲下身用她的唇齿香舌。让张胜清心寡欲二十七年的小兄弟享受了一番妙到极巅地口舌之欲。惹得张胜性起抱起她急急冲去一身泡沫抢进香闺把她抛在床上。整个翻转过来从后斜斜地上下挑刺。
若兰伏在床上身子被他越顶越高。两瓣粉莹莹沃雪一般的臀股。以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角度妖娆地翘着。张胜的每一次深入。都会弄得她地身子娇娇地颤抖一下。
天上尽是繁星没有明月。明月已悄然移到了若兰的床上。
这一番你来我往秦若兰终在酣畅淋漓中倦极而眠张胜反而张着双眼睡不着觉了。
许久之后他轻轻移开若兰的手臂悄悄披上自已的上衣赤着两条大腿跑到了阳台上。
暖气烧得极好室内足有二十二三度一点也不觉得冷。
张胜点着一枝烟望着满天繁星一口一口地吸了起来。
今天地变化实在太快了点儿下午的时候还在梦想着小璐回头原谅他过去犯下的错和他手牵着手回家。负气离开没有多久现在的枕边人就换了一个大姑娘这种变化太快快到他心里有种不真实地感觉。他原本是个生活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人对这种迅的变化颇为不适应。
情如火何时灭.海誓山盟空对月.但愿同展鸳鸯.挽住梅花不许谢。情如焰火刹那芳华如今物是人非感情地空白不是激烈地**可以弥补地张胜心中有种莫名的惶惑。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胜怕惊醒若兰迅伸手摸到手机把它打开了。
从没人这么晚地时候给他打电话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手机妹妹。
张胜嫌总是携带两只手机麻烦便把这个手机号告诉了她。他相信手机妹妹不会去查他的号因为彼此保持着距离彼此并没有真正的接触才是他们卸下城市假面彼此真诚交心的基础。
当然手机妹妹就算真的闲的无聊去查他的号他也不怕。这部手机是徐海生送给他的根本不是用他的身份证购买的甚至不是徐海生的她真要查的话天知道会查到谁那儿去。
她打电话给张胜的时候经常是在晚上有时已经半夜而这时她似乎还在工作。生活规律正常的女性不可能如此张胜判断这个女孩十有**是长得太丑连男朋友都没有所以才藉工作排解寂寞。这么想是有根据的在张胜的经验里声音特别特别好听的女孩长得大多不太对不起观众所以他只有过一次调侃她的相貌此后再没问起她的长相。
不过说到谈心这女孩倒是个很好的谈心对象张胜有什么苦恼、忧愁经常向她倾诉两个人互为听众把彼此感情、事业上的苦恼告诉对方有一个人帮他(她)分担心里的压力就会轻了好多。
因为酒醉和另一个对他有好感的女孩上了床由此惹得即将成婚的女友离他而去这些事他也含蓄地向这个女孩倾诉
机妹妹一直鼓励他勇敢地去追回属于自己的幸福。
“喂?”
“新年好呀!”手机里的女孩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听得出她今天特别的开心快乐。
张胜也笑了:“新年好干嘛这么开心打麻将赢钱了?”
手机妹妹哈哈地笑起来:“是呀今天自摸大满贯。嘿嘿!我解决了一桩大案子喔。”
“明天就过年了还不歇着?赚钱是为了享受生活的别这么拼命啦有时间呢找个男朋友风花雪月一番比深更半夜的翻阅枯燥的卷宗强。你是律师嘛官司永远都有。不怕会失业要懂得享受生活。”
“嗯嗯嗯知道啦唐僧师傅。你不也没睡么?”
“嘿!我若睡了你这么晚打来不和你火才怪。”
“呵呵能让本小姐半夜打电话骚扰的。唯你一人有此殊荣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今天实在是太兴奋了所以才忍不住打电话说给你听大案呐。真正地大案呐比杀人案还刺激对手是只大老虎呢。想起来我就兴奋。”
“你呀。新入行的小律师都这样。接件大案子就美得不得了不过……还是祝福你。祝你早一天成为一代大状。”
“嘁根本没诚意!对了你不是说争取在除夕夜让你的女友回心转意带去见你的父母吗现在怎么样了?”
张胜的心沉了一下静默片刻苦苦一笑说:“黄了。今天彻底的黄了。三个多月一百多天每天都去她的门前守候风雨不误还是换不来她的回心转意。”
他长长地抽了口气带着气音儿愤懑地说:“我已心灰意冷罢了一切皆休!”
“唉!”手机妹妹遗憾地叹了口气:“你地这个女朋友还真的是……太执拗了。”
“……”
“节哀。”
“谢谢。”
“算啦别硬撑了伤心的话就找朋友去喝顿酒大醉一场醒了就好了。男人真是好面子还在我面前装不伤心的话会这么晚睡不着?”
“没有我在……她地家里。”
“谁?”
“我说过的那个偷偷喜欢我喝醉了酒和我生了关系的那个女孩。”
“啊?”
“我现在在她家里还和她上了床。”
“啊?”
“我们还做了两次爱。”
“啊?”
“如果可能的话明天早上我们也许还要造爱。”
“啊?”
“我很快活我是不是很无耻?呵呵她应该不要我地我就这样了。”
“你不用这样自暴自弃吧?”
“如果自暴自弃是如此香艳我想所有的男人都喜欢自暴自弃吧。”
“男人……男人……我无话可说保重身体吧!”
“谢谢!”
“我是说你要保重那个女孩的身体!”
“喔那我替她谢谢!”
“你……真是败给你了**一刻值千金我不打扰了拜拜!”
“谢谢拜拜。”
收起电话张胜脸上露出一片笑容一番对话他心里轻松舒畅了许多胸臆间升起一种自虐式的快感。
混蛋就混蛋吧无耻就无耻吧还要坚持给谁看?
“胜子你怎么还不睡?”
秦若兰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揉着眼睛问他那副样子像极了小孩子。
“哦没啥烟瘾犯了。”
张胜掐熄烟头回头说。
秦若兰对他地解释没有怀疑“嗯抽完烟你快睡吧”她交代了一句就转身准备回卧室继续睡觉。薄薄的贴身的睡衣下曼妙地身姿、浑圆地臀部一一落在张胜眼里有意放纵自己地张胜顿时感觉到一股欲火直冲脑门。
“若兰”她急急喊了一声追上前去由后搂住了她:“我们一起回去。”
不由若兰分说他火热勃勃的下体已经贴在了若兰富有弹性地臀部上而双手则滑进睡衣游走于伊人如锦缎般光滑的小腹和弹性惊人的峰峦之间……
秦若兰娇呼:“呃……不是吧你……你还要?”
“怎么渺视我的能力吗?”
张胜轻笑一声弯腰一抄把秦若兰轻盈娇小的身子抱了起来。
“不管了既然我怎么努力她都认为我已堕落那我就堕落到底吧。出来混就要淫一淫到底!”
第108章 醇情惊变暗酝酿
张胜的个人感情弄得一团糟他不敢回家去硬着头皮拖到三十晚上无可奈何之下才回了家。他的家还在老地方经济条件改善后他曾想给父母换一间大房子换一个更好的小区但是父母舍不得多少年住下来的老邻居说两个儿子反正不住家里地方够大得了没有让他买。
此时父母和张清夫妻都在客厅忙活着就显得拥挤了些。一见张胜没把她中意的儿媳妇小璐带回来张母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一下心中有气地揶揄道:“大老板回来了整天忙得不见影儿还以为你年三十也不回家呢。”
张父咳了一声说:“行了少说两句尽瞎唠叼。”
张胜硬着头皮和父母打过了招呼刚刚走进屋里手机就响了打开一听是秦若兰她用甜甜的声音说:“胜子新年快乐!代我向伯父伯母拜年。”
张胜听手机里有些嘈杂象是打麻将的声音便问道:“你在哪儿?”
“我表弟家里呀。”
“你不是说不想去吗?”
“是啊本来是不想来的不过……突然又想来了所以就来了。”
张胜有点闷嗯了一声说:“新年快乐代我向浩升和他的父母亲问声好。”
秦若兰想必是当着表弟一家人在打电话不便说其他的就应了一声突然对别人说:“啧趁我打电话打牌怎么不说一声呀打的啥八万啊?不要!”
那声“啧”用的是破气音听起来极像“啵”的一声亲吻张胜听出她心里转的那点小心意虽被老妈唠叼的有些烦闷。还是禁不住笑出声来回头看看外屋没人注意他也“啵”地回吻一下说:“好啦开开心心地玩吧我挂了。”
秦若兰带着笑音儿说:“嗯拜~~”张胜几乎可以想像出她诡计得逞时那娇俏得意。眉弯眼弯的妩媚模样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秦若兰打来的这个电话让他想起了钟情跟着自己忠心耿耿无怨无悔的第一助手似乎也该给她打个电话拜个年。不过她也回了家好象不方便打这个电话是以念头只是一转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钟情地父母一开始颇不满意女儿的作为。不过毕竟时日已久而且现在钟情能自立自强经济方面更是没得说父母心里的怨意便淡了。今年她也回家过年了。
张胜独自在屋里打开电视看着电视节目心思却全不在上面。恍恍惚惚地看了一个多小时。演了些什么全然没有记住。等到一家人吃年夜饭时。张母眼见二儿子已成家立业媳妇大腹便便。明年开春就能抱上孙子大儿子却还是形单影只小璐那姑娘她怎么看怎么好本是心目中最完美的儿媳人选也不知张胜这孩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闹得姑娘与他分手忍不住又唠叼起来。
张父平时也没少教训儿子不过这种全家团聚喜迎新年的日子他不想闹得全家不愉快便不断地使眼色暗示老伴住口。可是老太太起牢骚来哪分什么场合一来二去张胜沉着脸不应声老头老太太倒拍着桌子大吵起来张清夫妇一人一个还没劝个明白张胜终于忍不住了把筷子一拍.他也不吃了。
一场团圆饭不欢而散张胜独自躲进里屋搬个凳子坐到阳台上像他小时候受了委曲一样一声不吭地生闷气。烟一枝接一接地吸听着嘈杂的鞭炮声看着天上寥寥的辰星那“罪魁祸”地小璐即使想要忘记也偏就想了起来……
小璐站在门外还是那件灰昵子短大衣头上戴着线绒帽鼻尖冻的通红很可爱的模样。手里捧着一件东西外边套着带绳扣的布袋上边隐约露出一块米黄色地塑料象是个保温瓶。看到张胜她吸了吸鼻子腼腆地笑:“张哥你家真不好找。我跟老白师傅打听过道儿了可我是路痴刚才爬到隔壁楼上去了。”
一口气儿爬了五楼呼吸还不匀她的鼻翅翕动呼呼地喘着。
“你……怎么来了?”
小璐轻轻一笑腮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那笑意便涟漪般在她俊俏的脸上荡漾开来:“昨天害你被人打了我心里一直惦念着呢你又不肯去医院我就……熬了排骨汤想着让你补补。”
……
那画面仿佛就是昨天生地事情那声音仿佛还回响在耳边……张胜猛地摇了摇头摇去她的倩影摸出了他的电话。根据他的经验那个工作狂地丑小鸭女律师没准今夜仍然独自一人在奋斗打给她聊聊天排解一下郁闷的心情也不错。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手机关机。张胜没了办法隐约听着隔壁房间继续传来地牢骚只好抬头望着黑夜中闪耀地焰火和天上淡淡地星星继续呆。
小璐的年夜饭也没有吃好张胜今天没有来她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再来那心里空空落落地无比难受。饺子摆在桌上她像吃药似的好半天才能吸着气儿强咽下去一个原本热气腾腾的饺子现在全都凉了听着外面传来的热闹的鞭炮声她的心中一片惨淡。
徐海生的家他拿着《经济导报》正在紧张地打电话:“老卓还在上海呢?”
“是啊哈哈老徐啊过年好过年好你在哪儿逍遥快活呢?”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
声音旁边还有女人娇笑的声音。
徐海生皱了皱眉大声说:“老卓把音响关了我有事和你说。”
“好好好!”对方的人可能正在TV里音响声音关小了老卓问道:“什么急事啊这么急?”
徐海生说:“你看今天的经济导报没有?我也是刚刚才看到有一条重要消息。”
“什么消息?我一天忙到晚哪有空看上面胡扯些什么?”
徐海生哼了一声说:“我念给你听听。《警惕国企改制中的国有资产流失打击与预防并重》。针对国有企业改制中频频现的“**黑洞”.中央有关监管部委认为有必要开展一次集中调查清理整顿和专项打击有效地减少和防止国有资产流失切实维护国家、集体和职工的合法权益……”
“行了行了”老卓不耐烦地说:“我说老徐啊你犯什么神经听到点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的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徐海生也恼了:“你懂个屁。用用脑子好不好?干咱们这一行得号准政府的脉否则准是吃不了兜着走。这报上向来是案子破了以后才是新闻政策开始行动才予公布。我担心政府早就开始暗暗部署开始行动了。这报上地言不会是无的放矢更不是提前泄露天机肯定是正式行动的号枪。”
“不至于吧”老卓慢条斯理地说:“咱们在官场上也不是没有人。没有谁听说这方面的消息啊。”
徐海生哼了一声说:“等他们听到就晚了如果从上到下突然来一次雷霆风暴似的大清洗那帮家伙急着和咱们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哪会通知咱们?”
“放心吧你瞧你那胆子好了好了。明天再说吧。”老卓想要收线。
“喂。你认真点好不好?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老卓我真的很担心。我反正是告诉你了你要是不知收敛那就把我那份资金抽出来我退出!”
老卓话中带出了几分火气:“老徐这么说太不上道了吧?你也不是不知道资金一旦投入除非这笔并购生意最终完成我们的资金全都押在里面各个环节上了根本拿不出来你说退就退我上哪儿去筹这笔款子?”
徐海生阴阴地道:“老卓别火我不会让你为难我可以说动一个人给你注资加入你地融资集体不会影响你的运作我的那一份你总该拿得出来了吧?”
老卓也火了:“行只要你找得到肯入伙的你那份我退给你。谨小慎微难成大器今后这种生意我看你也不要跟我们一起做了!”
徐海生冷冷一笑嘴上却仍说地亲切:“呵呵兄弟天生胆子小本来就没大出息你别见怪。生意做不做的咱们还是朋友改天见了面我摆酒向你老哥赔罪。”
老卓在电话里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说:“先这样吧改天再联系。”
徐海生放下电话抓抓头皮喃喃道:“这笔生意再有一个月大笔的钞票就到手了唉这家机床厂可是价值一个多亿啊真他妈操蛋……张二蛋啊张二蛋嗯……这事也只能找他了……”
秦若男愤愤然地走出审讯室和身旁的小李着牢骚:“现在这些女孩儿都是怎么了?才十三四岁为了钱心甘情愿去陪一个六七十岁地老头子她们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今晚蹲坑作业没有让她去因为昨天叶维招出了一件大案子她和小李等几人被指定成立专案组专门查办这件案子。今天下午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叶维招认的那个曹明请了来一番审讯之下到了傍晚时分他终于吐露了实话。
警方迅走访了受害者中的两户人家她们地父母居然根本不知道女儿在外面做过的这些事。从这两个女孩招认的情况看说她们是因为年幼无知被诱奸只能算是一种很体面地说法现在地小孩子读书看报看电视接触人情世故早有什么是她们不明白地?有什么后果是她们不了解的?她们完全是知而行之图地不过是物质享受而已所以秦若男颇感气闷。
小李笑笑没有说话秦若男太情绪化一同工作的同志多少都有些了解不过他们都很喜欢这个喜欢多愁善感勇起来如狼似虎静起来楚楚惹怜的女警官。
“案情基本明了了我们去找刘队该收网了把那个专门糟蹋小女孩的老混蛋抓起来。”
小李说:“现在还抓不得他是人大代表你不要太张扬了免得走漏了风声耐心点证据收集的再多一些然后提请当地县人大常委会许可罢免他的人大代表职务才能把他绳之以法。”
“嘿!”秦若男攥起粉拳狠狠在虚空中捶了一下以泄心头之愤。
小李一笑说:“算啦别生闷气了今天是大年夜侥幸咱们不用去蹲坑快回去和家人过个团圆年吧。”
秦若男生了半天闷气终不过长长一叹。
第109章 千多一发启行程
春节之后的一段日子张胜和秦若兰之间的关系展的很快没怎么刻意经营两个人就成了理所当然的情侣。
这之后张胜由秦若兰口中知道为了她出国的事她和父亲还曾大吵过一架。她的父亲在省外经贸厅工作因为她突然辞职执意出国为了这个任性的二女儿他托关系走门路费了好大劲儿总算给她办好了她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又不走了。
秦若兰性子拗还不说理由不管你怎么问就是三个字:“不去了!”
为这事她的老爸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父女之间少不得一场争吵。不过争吵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的爷爷那位离休在家颐养天年的秦占魁秦副司令非常宠爱他的小孙女这个大靠山一见小孙女被骂哭了.吹胡子瞪眼的便抡起了拐棍管你谁有理先把儿子揍一顿再说秦父只好忍气吞声了。
张胜自然深知秦若兰这么做的原因她当初想出国是想避开自己结婚的时间离开这个伤心地那一夜后她忽然又不想走了是因为和自己有过水乳交融的一夜她无法再割舍这个城市留给她的美好回忆。
张胜思及此事心生怜意由性入情情本绰约自然展的就快由是他们跨越磨合期直接驶入了恋爱的高公路。
秦若兰一时还没有找工作家里也不催她。
秦家的两个孩子都很特性不喜欢倚仗父辈的余荫庇护。而那位老将军一方面宠溺两个可爱的孙女一方面传统观念又比较重觉得女孩子用不着太重视工作女人嘛女人的金饭碗当然是他的男人。他的一对孙女这么可爱还愁嫁不着个如意郎君?所以一向由得她们自己选择。
秦家长女选择了警察这一职业而二女则怀着伟大的理想投进了南丁格尔的怀抱一个想除暴安良。一个想济世救人都和她们的人生理想有关。
只不过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两个人现在对自己地职业都有些失望:警察常常有心无力佩上一把枪不代表着就能申张正义;而护士白衣天使也食人间烟火书面上的神圣在生活中很快就褪去了光环。
如今和张胜正是恋情炽热的时候她一时还不想重新就业。于是照顾张胜就成了秦若兰的工作她成了张胜的专属小护士。
这件事在汇金公司尽人皆知人人都知道董事长张胜不过两三个月时间就换了个漂亮可爱的新女友他们不禁暗暗赞叹金钱的魔力。女工中不乏自觉姿色妖娆的女孩为自己没有及早向张胜下手而懊悔不已地人。
春节之后到正月十五一直到整个正月结束之前业务都不是那么繁忙。张胜趁着这段时间的清闲正在策划今年逐步成立属于自己的运输车队一方面可以解决冷库采购和运输、销售的问题一方面可以从水产批市场开拓客源。为他们做好配套服务。
这天张胜按照计划好地车队规模给几家汽车销售厂商打了电话。先了解了一下行情。最终圈定三家销售商。准备改日再登门实在研究购买事宜。红蓝铅笔在单子上刚刚注明一些备忘事宜钟情便走了进来:“张总。去吃午饭吧。”
张胜瞟了眼挂表抻着懒腰道:“你先去吧我歇一下想东西想的脑袋热。”
“哦?在想什么?”钟情嫣然笑着款款地走了过来俯身看向桌上的东西。一阵幽香扑面眼帘映入她领口一截雪腻从那缝隙再看进去……太近了仍是一片雪腻张胜不自在地仰了仰身。
男女之间就是一场追逐的游戏以前张胜享受于那种暖昧地感觉时钟情若即若离欲拒还迎的现在张胜有意疏远她却偏要主动靠过来。
“当当当”有人敲门张胜抬头看去只见秦若兰笑吟吟地站在门口一手提着保暖饭盒丝毫没有因为两个过度靠近的身体而愠怒。
“秦小姐你好。”钟情若无其事地直起了身:“张总我觉得第一款车型比较好价位适中功能也全面稍加改装就能分别适应批市场和冷库以及其他运输用途的需要。”
“嗯我觉得也是。”张胜言不由衷地为自己解围。
办公间开着空调很暖钟情穿地不厚站直的时候背后的腰心可以见到一条清晰地沟子这种身材地女人腰臀曲线是最美地。不过……眼下看显然是门口站着的秦若兰更胜一筹。
她地身材不及钟情火辣不及她女人味十足不过她很会打扮穿出了她自己的风情特色。白色水貂皮草夹克天鹅绒长裤粉色中筒皮靴
活泼、高雅、大方。
她用黑漆漆的眼珠溜着钟情似笑非笑地说:“哦还在谈工作?我以为已经到了午休时间不打扰你们了我去里边等。”
说完就拐进了张胜的卧房。
钟情脸上微微一红若有所思地瞟了眼她的背影嘴角慢慢弯了起来那笑容让人觉得很甜不过也有点假:“张总看来你今天不需要下去吃饭了那我先走了。”
“嗯好!”张胜把玩着手中的红蓝铅笔如释重负地说。
钟情转身走出去了张胜急忙跳起来冲进了卧室。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秦若兰已经脱了上衣穿着件小V领的针织羊毛衫正弯腰给他叠着被子一见他进来就埋怨道:“你看你呀这么大人了起了床被都不叠弄得这么乱让人看见好象以为你整天都在睡觉似的。”
张胜轻松下来调笑道:“你来了本来不是也是了。还叠它做什么?”
秦若兰满脸红晕扭头瞪了他一眼嗔道:“美得你给你送吃的呢别胡思乱想。”
张胜走过去揽住了她的腰笑着说:“没有胡思乱想啊这不是吃的已经送上门了吗?秀色可餐。”
“去你的。我可不习惯白昼宣淫人家好心来看你要是……要是那样还怎么好意思再来?被你公司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也羞死了。”
“性是爱的润滑剂。是这么说地吧?怕什么谁不是饮食男女?”
“哟知道的还不少对性。你老人家还有什么看法啊?
“看法没了不过做法倒知道很多。”
“去!别一天到晚尽想这事。”秦若兰直起腰仰靠在他的怀里抓住他在自己胸口活动的手指。似吟似叹。
她穿天鹅绒长裤曲现尽显丰盈性感地臀部恰好抵在张胜身前。贴身触动。柔媚的感觉产生一股电流。令张胜的强硬更加挺拔。
“你不喜欢?如果我这么放开你你会不会失望?”张胜咬着她的耳朵说。
秦若兰闷笑。在他身上打了一下喘息道:“你去洗澡。”
张胜不管她仍放肆地上下其手霸道地说:“现在就要。”
秦若兰身子软得彷佛被抽光了骨头那抓住她的手已是被动地随着他地手在移动。
忽然张胜的手僵住了突然问道:“我的台历呢?”
那种水晶相片框似的台历一面是台历一面镶照片那背面地大照片是小璐站在桃花下笑若初绽桃花的一副照片是张胜亲手拍的那张照片记录着张胜过去的记忆。
秦若兰地身体也僵住了半晌才说:“我……收进抽屉了。”
张胜松开了手像个负气似的孩子似的走过去把相片从抽屉里拿出来重重地又摆回床头柜上。
秦若兰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气她忍了忍一屁股坐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张胜声音僵硬地问道:“你还爱她?”
张胜无意识地擦拭着台历没有说话。
“你爱我吗?”秦若兰又轻轻地问了一句声音忽然变得满是柔柔的妩媚。
小璐地一一笑重又浮现在张胜的脑海里他无法对小璐说不爱他无法对若兰说爱反之亦然于是他选择沉默。
秦若兰突然跳起来一掌挥出那只保温饭盒被重重地砸了出去摔在地上摔得汁水淋漓饭菜混淆。
秦若兰的身子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我不逼你这么快忘记过去我只要你承认我们之间地感情这都不行?哪怕你骗骗我哪怕是骗骗我我也信地我也信地……”
她的泪如泉水般地涌了出来。
张胜眼眶中也突然溢满泪水彷佛一下回到了稚嫩地童年受到无限委曲的时候他把脸埋在双膝里肩头耸动悲恸无声无息来得无可遏制。
秦若兰愕然望着哭泣的他眼中充满了不可理解的复杂神色先浓后淡最终被一股水一般的温柔所代替她从背后抱住了张胜轻轻地说:“不哭老公不哭我不问了不问了……”说着她的泪也洒了下来洒落在张胜的脊背上。
守备营张二蛋被徐海生舌灿莲花地一番吹嘘怂恿不由大为意动在徐海生的撮合下与上海的老卓电话联系并互传真文件签订了投资合同并开出了一张电汇凭证交给徐海生。
三千万张二蛋把这次集资投入煤矿开之后的大部分流动资金都拿了出来。按
生的说法和他看过的文件这笔生意成功与否只在一内如果成功他的投入资金将至少翻一倍如果收购失败那么他的本金也可以在两个月内转回来这个险值得冒。
徐海生中午和张二蛋共进午餐席间还有一个粉嫩的小女生做陪想必这是张二蛋的新欢了。小女孩活泼可爱是有的但是既不会调节气氛又不懂善解人意虽然年轻稚嫩徐海生却不甚喜欢也许只有张二蛋这种岁月渐去。暮年苍老的男人才会喜欢这种女孩子身上的朝气。
现在还在正月里女孩正在放寒假托口去同学家住两天这几日吃住一直都在张二蛋的办公室除了睡觉就是拿着张二蛋当摆设的电脑打小游戏过得倒是十分滋润。
吃过午饭徐海生带着三分醉意出了门前脚刚出去。就听到屋里传出张二蛋和那小女生调笑的声音他不禁苦笑摇头。
下楼上车刚刚开到大门口徐海生突然看到大批警车停在门前。警笛没有鸣响但是警灯全都闪烁着闪地人怵目惊心。
徐海生急忙把车停在一边放下车窗。紧张地向外看去。
此时警察已经迫使传达室打开了电子大门警车一辆辆呼啸而入贴着徐海生的车向宝元集团公司总部大楼驶去。
“出了什么事?”徐海生快步跑过去向传达室保安人员问道。
“不知道……。警察说……薰事长犯了啥案要拘捕他。”
“怎么能这样张总是人大代表。他们想抓就抓。还有没有王法啦?”
保安干笑着。有点失魂落魄:“他们那头儿告诉我了让我乖乖合作。还说已经得到了县人大的批准。”
徐海生心里一惊哦了一声扭头看看停在办公大楼门口正快冲进楼去的警察忽然返身快步走向自己的车上车后开出大门风驰电掣直扑市区。
“喂老卓宝元公司的汇款最迟24小时就到你让人:行账户资金一到马上把我的钱转出来。”
“你说你这么胆小能干什么大事?风吹草动心便惊兔子脾气。”
“呵呵兄弟一场最后再劝你一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少做一桩生意只是少赚一笔钱不要孤注一掷此乃兵家大忌。”
“得得得别教训我啦放心吧钱一汇到在我账户里走一圈我就给你汇过去。”
“好!”
摞下电话徐海生迅按响了第二个号码:“喂陈局我是老徐啊哈哈哈是啊过年好。我要去日本一趟你先帮我弄张机票放心出境手续都全着呢今晚六点的?成好好好见面再说。”
第三个电话这回是日语徐海生地声音柔和起来:“丽奈你好吗?”
“啊天呐徐……主人”电话里声音变小了:“您来日本了吗?”
“呵呵还没到今晚11点左右我就会到想我了吗
矢野丽奈俏皮地回答:“嗯好想你我们日本的男人没有你……那么好好怀念你的怀抱……”
“嘿嘿哪里没有我好?”
手机里吃吃地笑:“……没有你挺没有你持久嘛那些浑蛋……用手和舌头地时间占去了大半的时候用真家伙的时间小小的。人家好想你……”
“哈哈哈哈小妖精乖帮我在ooIke酒店订间房就上次那间吧我要在那边住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别出去应酬了好好陪着我。”
“好啊好啊!主人我等你不不不……我去机场接你。”
“好就这样晚上见面再说。”
关掉电话徐海生狞笑一声:“小婊子是想我地钱了吧。”
眼睛闪烁着想了片刻徐海生从西装口袋里摸出电汇凭证看了看开户行摸起电话又打给一个人……
车子开到了宝元公司开户的那家银行徐海生急匆匆地走了进去把票据递给窗口工作人员:“同志这笔款子非常急请马上处理一下否则对方会扣罚违约金一旦影响了合同执行损失太大。”
会计窗口的一个女职员接过一看是大客户宝元公司的不敢怠慢忙道:“好地您别急我马上处理。”
“谢谢!”徐海生摸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额头隐隐的汗水长长地舒了口气。
第110章 静水潜流无人察
经过这次冲突张胜和秦若兰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谁也没有这次冲突进行反思和道歉但是双方都采取了补救措施。除了张胜工作期间两人一起逛街看电影在林荫下散步还有甜蜜的**似乎又完全恢复了蜜月期的感觉。
仿佛怕破坏了什么似的两个人都绝口不再提起小璐秦若兰容忍了他的床头摆着小璐的相片皮夹里也放着她的相片她想通了让张胜这么快忘记他的初恋、忘记他相恋两年的女友那是不现实的如果他真能做到那真要让人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无情无义的男人了。她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终有一天能让张胜完全的接受她。
做*爱代替爱两人都以为其实这就是爱了。
张胜听说张二蛋因为强*奸幼女罪被收押的事了他紧急召开了公司会议一众亲信坐在一起商讨对策权衡利弊张胜为慎重起见还特意咨询了律师最终认为张二蛋因男女关系的事被关押起来不会对他的公司产生什么影响张胜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世间事如果都能被掌握在手中那就不会生那么多意外了。
张二蛋投资开设的煤厂是由他的侄子张叶新负责的。因张二蛋被拘押张叶新整天忙于返回总公司打听消息和叔伯兄弟们一起想办法到处疏通关系.想把他的伯父给救出来.根本无心>]不久的煤场五号井生了透水事故。
当地县镇两级政府组织煤炭、安监、电力、卫生、公安还有当地矿务局救护队共同组成应急处理指挥部组织8水加紧抽水排水整整忙了一天一夜还没有救上来一个人。整个煤场一片狼藉当张叶新闻讯赶回煤矿时见到这副情景顿时就瘫在了地上。
这件事本来只是一起独立的事故恢复工作和对煤矿工人家庭的赔偿工作对这么大一家企业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难题张胜做为一个参股股东仔细计算过后也认为即便是经过这次事故的损失和整顿煤矿开采的巨大利润仍可在新的一年年底之前不但补弥所有损失。且仍有盈余。
但是这次事故却引了连锁反应风声渐渐外泄在宝元公司集资的企业和个人大为惊慌纷纷找到宝元公司。要求马上退款。
宝元集团原来就是张宝元地一言堂张宝元被捕群龙无整个集团公司完全乱了套。这一来导致越来越多的集资群众感到恐慌围堵宝元公司所属企业致使他们无法正常营业的有之串连上访告状的人有之。两天之后当初挂个名帮助张二蛋集资的工商联和镇信用合作社也被堵了大门。
事态不断升级宝元集团的大厦摇摇欲倾。担心一生血汗打了水漂的集资者丧失了理智。开始截断铁路示威。要求政府给个说法事情已经惊动了省市两级政府。张胜也在密切关注着宝元集团正在生的一系列变事情。
风雨欲来。乌云压顶。
守备营镇宝元集团公司总部门前人山人海愤怒群众地咆哮把拿着大喇叭正在做宣传工作劝大家回去的政府工作人员的声音完全压制了下去。
一个扶着一条瘸腿一拐一拐地在人群中走动的猥琐男子神情亢奋、唾沫横飞地讲着话:“我地棺材本啊我存了一辈子的存款啊全都要不回来了。这些狗娘养的我说朋友们你们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啊?宝元公司早就成了空壳子啦要不然能集这么多资吗?”
有人大喊道:“那就这么算了不成?没有钱还有厂房还有机器设备就是变卖了也得还我的集资款!”
瘸子一脸神秘地说:“喛喛你们听说没有啊宝元公司在桥西区汇金公司有股份汇金公司在宝元集团也有股份他们有连带责任地张二蛋被抓了宝元公司被查封了可汇金公司还在啊让他赔啊凭什么宝元挣了钱有他一份赔了钱不承担债务啊你们说是不是?”
“什么什么?你说桥西区的汇金公司跟宝元还有这层关系?”
“那可不宝元集团在汇金公司投资可不少宝元垮了汇金那边生意可正红火他们不能不管呐。”
“哥们咱们去桥西吧没准儿能把钱讨回来。”有些人开始议论起来。
瘸子楚文楼阴阴一笑在人群里穿梭一阵换个地方拍着大腿继续煽动起来……
66续续开始有人跑到汇金公司闹事拿着集资收据要求还款。张胜带着人不断地向他们做着解释工作用自己也不甚明了的公司法、股份投资方面的知识解释着汇金与宝元公司地关系请群众不要感情用事不要牵连他人但是公司招牌上赫然写着“宝元”二字那些集资群众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张胜喊的嗓子都嘶哑了哪有人肯听。
在此情形下张胜让钟情火赶到区管委会并向市政府报告谋求政府出面协助做解释工作一方面召开公司会议研讨对策最后同宝元集团临时负责人张二蛋地长子张满福取得联系
以现金方式把宝元集团在汇金公司地股份赎回去尽地关系。
但是由于公司附近闹事群众越来越多担心受到殃及的批市场方面和冷库方面开始6续有客户离开并收回保证金为了稳定其他客户对这些人说服不了地张胜都按数还了钱没有做丝毫刁难这一来公司流动资金开始捉襟见肘。
等到想要赎买宝元公司股份时公司账面上已经拿不出这么多现金了张胜想起徐海生。可是一天下来电话不知打了多少个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影。
牛经理出了个主意让张胜用自己在宝元集团的五百万元煤矿股份赎买宝元集团在自家公司的一百万元股份这对宝元集团来说是占了绝大便宜但是宝元公司临时负责人张满福是个鼠目寸光的窝囊废在他眼里看来。煤矿已经垮了公司已经垮了他的家族已经垮了张胜肯用现款赎买股份他求之不得。想用一个已经报废了的煤矿股份换股份他是绝对不肯。
事情就此僵在那儿好在市政府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及时做出了反应再三申明宝元集团事件不得牵连过广。市政府和区管委会都派了人赶到现场做工作才暂时把事态稳定下来。
张胜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不是在公司开会研究解决方案就是开着车到处联系谋求对策。身心俱疲。他在市政府耗了整整半天临出门接到钟情打开的电话听说围堵公司大门地群众在政府工作人员的规劝解释下已经6续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他才感到疲倦。无尽的疲倦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
他勉强开着车子走到一半。就觉得腹疼难忍见路边有家药店急急忙忙停好车就冲了进去。
“同志有泻药吗?”
“性药?男用女用?”戴着老花镜、花套袖的一位大妈抬头问道。
“我的老天这还分男用女用?行了行了你一样给拿一瓶。”张胜强忍着腹疼说道。
那位大妈二话不说甩出两支塑料瓶张胜拿了药就跑沿着路走了一段还没找到小卖部买矿泉水已经有点憋不住了看到前面有家公厕他立即快步冲过去扔下十块钱抓起手纸就跑连钱也不找了。
进了公厕解决了问题又找到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回到车上掏出药瓶来一看一瓶是《顶级浓缩欲火》下边一行小字:“能量强大无坚不摧别让女人失望是男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只要一粒!”
另一瓶是:《黑寡妇**催情丸》“服后五分钟欲火如焚**横流**迭起翻江倒海再不让男人扫性!”
“我靠!”张胜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这时手机响了张胜把药一揣打开了电话。
“喂胜子公司的事怎么样了?”电话里传出秦若兰关切地声音。
张胜不想让女友为他操心公司的事在她面前一向说的轻描淡写秦若兰不知道事态到底有多严重但是却知道这是张胜目前最大的麻烦。
“没啥市长办公室都派人出面了经过做工作跑来闹事地集资群众已经离开了放心吧这事儿和我没关系要是因为这个找我的麻烦那以后股份公司的股东全都没得保障了。”
“真的?你可不要骗我听你说话有气无力地呢。”
“真的没事主要是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身体有点不舒服。我现在回玫瑰路住处去休息一下身上没劲儿。”
“嗯你去吧啵爱你。”
张胜挂了电话又给钟情打了一个把情况向她说明了一下钟情关切地说:“那你去吧有什么重大事情我给你打电话普通的事就不要太操心了身体要紧。”
“好!”张胜放下电话把车开到玫瑰路那套跃层住宅前停好上了楼往床上一倒拉过一床被子盖在身上便沉沉睡去。
睡前张胜有点低烧肚子也有点闹得慌这一觉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他突然醒了睁开眼看看窗口看那光线大概是晚上五六点钟。
张胜抻了个懒腰到底是年轻这一觉补上觉得力气重又回到身上那点头脑热地毛病也消失了。他呼了口气坐了起来忽地嗅到一阵香气扑鼻。
张胜站起来向外走去越往外走那香味儿也浓郁等到走到楼下。就见一个娇俏的人儿正在阳台上忙活着纤细的腰间系着围裙她快活地忙碌着。
张胜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这一刻真地有一种不知名地感觉像温暖地河流在他的心里悄悄地流淌着温暖了他地全身。
“啊!吓死我了。讨厌呀你走路都没声音的病好了么?”秦若兰猛一扭头吓了一跳。她拍着心口走过来用手背靠了靠张胜地额头蹙眉道:“还在烧呢。”
张胜低笑捉住她红通通的小手。在掌背上吻了一下说道:“小傻瓜你玩了半天冷水手是冰的呀。”
“你等等啊。我买了两个菜正在煲汤等汤炖好了趁热再喝。”
“好!”张胜说着。却跟了上去。从后边靠紧她。手顺着她的臂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讨厌鬼。去客厅坐着。”秦若兰用屁股拱了他一下又回头乜了他一眼坏坏地笑:“我看你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今天还有力气坏么?”
张胜心里痒裆里热乎乎的这种平日端庄俏丽的女孩偶尔浪一下真是别有风情。
一会儿功夫秦若兰把佐料放好净了手跑到客厅里看了看时间点点头说:“嗯六点了你再耐心等一个小时吧。”
“来呀陪我等。”张胜伸手一抄揽住她地纤腰把她拉进了怀里。
“哟还有力气呐我的大少爷。”秦若兰笑吟吟地说。
张胜摇摇头说:“没力气了身上还有点软。”
秦若兰吃吃地笑:“就知道你今天玩不出花样了还不放开我?”
张胜忽然觉得这种温馨的感觉也不错他笑着把紧秦若兰把她的小屁股压在自己双腿上莞尔摇头道:“不放我没力气你可以在上面呀。”
秦若兰美目横瞟哼道:“美得你你老人家那么厉害我累死也不能让你满足呀。”
“呵呵谁说不能……啊!对了你等等!”
张胜忽然想起了什么摸摸口袋然后跑到一边去偷偷摸出药瓶倒出两粒《黑寡妇**催情丸》然后倒了一杯水走回秦若兰身边。
秦若兰正在看电视张胜把药摊在掌心递过去说:“来吃掉。”
秦若兰探头看了看:“什么东西呀?”
“嘿嘿放心吃吧。”
“我才不吃我又没生病。”
“吃吧吃吧我会害你吗?”
“真地?”秦若兰用狐疑的眼神看他。
张胜嘿嘿一笑故意做出一副色狼样说:“这个啊是迷药听你吃了以后就会人事不省然后……嘿嘿嘿一个黄花大闺女就没了。”
秦若兰红着脸呸了一声嗔道:“黄花大闺女早就没了你个大坏蛋!”
“来吧吃了我保证不会害了你的呵呵。”
在张胜连哄带劝之下秦若兰到底没问出那是什么东西但还是把它吃了下去。
两个人坐在沙上看着电视秦若兰依偎在他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电视说:“胜子事情真的解决了么?要不要找哨子、李尔他们家里帮帮忙我爸也认识一些关系的。”
“不要我自己能解决的不能解决地话也尽量不找朋友张二蛋这件事牵涉太广这是个大坑谁进来谁倒霉我不拉朋友下水。”
“你呀……”秦若兰叹息一声:“好在现在平静下来了你也不要总是这么忙了过两天等事情完全平息下来你给自己放个大假我陪你到南方去游山玩水赏赏风景吧散散心对你有好处。”
“去哪里呀?”张胜嗅着她丝间的清香说:“世间美景尽在你身有山有水美不胜收一辈子也看不厌了。”
秦若兰扭身笑眼看他:“真的?”
“真地!”
秦若兰挺起腰赏了一个甜吻。
张胜乜眼看看墙上地挂钟已经过了大约十分钟了再看看秦若兰嫣红地脸蛋他忽然问道:“你现在有啥反应么不要犹豫马上回答。”
“有啊。”
“哈我就说呢还真管用。”张胜眉开眼笑地解上衣。
“你也热啊?去!”秦若兰推了他一把。
张胜一愣:“去哪?”
“倒水啊好热渴死我了。”
“啊?”张胜摸摸后脑勺莫名其妙地去接了杯水回来秦若兰接过去一饮而尽。
“呀舒服多了今晚怎么这么热呀像吃了人参果似的再帮我接一杯。”
张胜看看手里地杯子疑疑惑惑地走回去。
……
“再接一杯算了别走来走去的了你多接两杯在这儿放着。”
半小时后小美女秦若兰像只青蛙似的毫无形像地瘫在沙上肚子圆得像是怀了六个月有气无力地躺在那儿嗔骂道:“该死的你弄的什么药啊快撑死我了。”
张胜苦笑……
一盏台灯贾古文坐在灯下手中拿着一支金笔眉头凝成一个川字严肃、庄重、虔诚就像他第一次写入党申请书那时他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热血青年。
又吸了口烟烟雾在灯光下氤氲成一副副魔鬼般的画面贾古文凝神想了想把写了半篇的纸一把扯掉然后重新提笔写道:“尊敬的省纪委领导您好:感谢您在百忙之中能够抽出时间阅读这封信。
因为担心被人报复我被迫以匿名方式向您检举揭但是请相信我信中所述事实我以一个有着二十四年党龄的老党员的身份向您郑重保证我所说的都是事实。
我是怀着无比悲愤的心情写这封控告检举信的我所控告和检举的是桥西区管委会现任主任牛满仓贪污受贿的事情和在他包庇之下的宝元汇金公司董事长张胜行贿、虚假注资等犯罪事实……”
这封信洋洋洒洒地写罢贾古文眯着眼又看了一遍阴险地笑了起来……
第111章 小情侣终极恶战
宝元公司出事之后贾古文立即挖门盗洞地打探这方面的消息同时授意楚文楼去群众集会现场希望把火引到汇金公司不过汇金公司直接走了官方路线在市政府干涉下平息了这场闹剧。但是在这过程中贾古文却掌握了更多他迫切需要的信息。
张二蛋的被抓表面上的罪名是因为强*奸幼女。
尽管那些女孩都是为利所诱因为虚荣而愿不知自重自爱但是因为年龄偏幼在法律上就是强*奸幼女。不过以张二蛋的能量仅仅因为这件事还不足以这么快对他动手他被抓是大有名堂的是有大背景的所以从部署到报批再到执行张二蛋才会完全不知情。
而张二蛋被捕之后引了一系列问题包括宝元公司重复抵押贷款、非法集资、行贿受贿、偷税漏税等等违法行为都因为一件事的阻碍诱另一件的暴露从而导致了宝元帝国的迅全面崩溃。
这时张二蛋及其宝元集团暴露的问题已经是千疮百孔无法填补最初在背后支持并授意逮捕张二蛋的大人物证据在握开始从幕后走到台前。分别属于两个阵营的势力渐渐把暗斗变成了明争而斗争的焦点和关键就是省内最大民营集团宝元公司的倒塌和该公司董事长张宝元的罪行。
曾经扶持并和张宝元保持密切关系的一派完全陷入了被动只能步步退守尽量维持局面贾古文获悉这些消息后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打倒张胜的最好机会已经到了。
他先让让楚文楼把火引向汇金公司可惜在市长的直接干预下没有成功但是这已经让他们更加被动和狼狈了。目前的情形是他们已经没有办法保全张二蛋只能尽最大努力把事情压缩在最小范围减少波及人员。所以是绝不愿意让事态不断扩大直至展成一场无法预计的大风暴的。
可是战机稍纵即逝另一股势力会允许么?
贾古文狞笑起来:“这一次给你套上实实在在的罪名张胜啊张胜我看谁还敢包庇你谁……还能包庇得了你!”
“讨厌啊你快把我灌成水耗子了成心不让我喝汤是吧?灌了个水饱。”秦若兰又一次从厕所走出来。大娇嗔。
张胜讪讪地道:“不会啊你想喝我给你盛啊。”
“喝个屁呀我现在一碗都喝不下去了。”
“那没关系”张胜坏笑:“我来喝汤。一会儿给你喝汤之精华浓缩型的。”
秦若兰脸红如血追打着他笑骂道:“要死了你。什么浑话都说!”
张胜跑回座位端起了汤碗秦若兰一见便止了步笑问道:“好喝吗?”
“嗯好喝。”
秦若兰一脸满足。眼神也柔媚起来:“那就多喝一点儿凉了就不好喝了。喜欢喝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嗯。呵呵。有人侍候还真是幸福。”
“哼。还不是看你累的这样我不心疼谁心疼啊?现在知道我地好了吧?”
“嗯。知道了秦二小姐呀是最好的姑娘!”
秦若兰坐在对面拄着下巴嫣然道:“那当然啦那你爱不爱我呀?”
“爱!”
“是不是最爱?”
张胜滞住秦若兰立刻意识过来犯了张胜的忌讳表情也僵滞了片刻之后她才强笑着打圆场说:“呵呵当然不会啦你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他们都是至亲的人嘛。”
“行了!”张胜烦躁地说。
这句话说完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可怕。
张胜在秦若兰的注视下慢慢不安起来他苦恼地道:“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是不是最爱你?我不是已经和你在一起了么?”
秦若兰直直地凝视着他一字字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得意忘形恃宠而娇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对我好了一点我就开始不知进退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再像以前你肯跟我说句话肯给我一个笑脸就满足变得贪得无厌越要越多了?”
“我没有!”张胜埋头说。
“你有!”
“说了没有!!!”
“你撒谎!我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件事总想从你口中听到准确的回答?是因为我在乎你你的最爱……是不是我这对我……很重要……很重
可我偏偏摸不到你地心……”
她说着已泪流满面:“我从小到大哭的日子没有跟了你之后哭的次数多!我跟你什么都不求只想要你的一句承喏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爱我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难?优柔寡断、对感情事放不下、拿不起比张无忌还张无忌你还是不是男人?”
她地肩头抖动着轻微起伏颤抖着的纤细身体中分明又蕴藏着一种强遏的力量。
张胜直起腰迎视着她站起来低吼道:“你究竟想要什么?我承认自己心里有了你也准备好了来接纳你这还不够么?为什么一定要强行抹去我曾有的一切印记为什么非要逼着我撒谎?
有什么心事你会说出来但我不会我会静静地一个人躲到暗处舔自己的伤口直到那伤处痊愈。你不要一次次揭开我的伤口追问我好没好成不成?就算亲如夫妻也有属于自己的空间给我时间给我一点自己地时间;给我空间给我心里留点属于自己的空间行不行!“
秦若兰也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自私!其实你心里是恨着我的对不对?这就是你地心病如果不是我找你喝酒如果不是我酒醉与你上了床你现在正新婚燕尔享受小璐与你温柔甜蜜地新婚生活对不对?”
“这是事实对不对?为什么要否认?但是我没有恨你这也是真心话我说了那是我自己地错或者谁也没有错我没有恨过你!”
秦若兰的目光像箭一样射穿了他地眸子直入他的心底:“你有张胜你有的只是你自己也没有觉罢了其实你心里一直把她离开的原因完全归咎于我这就是你无法彻底接受我的原因。”
“你们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不要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好不好?她这样你也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胜气得团团乱转挥着手道:“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吵为什么一定要吵?”
“因为我们已经走到了今天所以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走进了你心里。我想听你告诉我你爱不爱我你有没有接受我!”
秦若兰也火了柳眉一剔针锋相对地说:“你就不能痛痛快地说一句话?”
张胜顿生反感反唇相讥道:“怎么说?告诉你说还没有我心里还有个疙瘩没消化我这样说了你就会因为我的坦率而开心了那就叫爷们了?
还是让我说我心里只有你从来没有爱过别人说你是我的生命我的唯一这样就可以哄得你开开心心了你信吗?跟我在一起让你整天以泪洗面是么?那我呢?我和小璐相处两年吵的架还没有认识你一个月的时间吵的多!”
“滚你的蛋!”秦若兰抓起一个碗就砸了过来。
张胜一闪碗落到阳台地面上摔得粉碎。
秦若兰一弯腰抄起拖鞋又丢了上来。
张胜被她的小辣椒脾气气得脸色铁青正想冲上去制止她的疯狂秦若兰又搬起了椅子咬牙切齿地举起来骂:“王八蛋!我没她温柔是不是我没她懂事是不是我一无是处……”
张胜扑过去一把把她拦腰抱了起来防止她把这家拆了。
秦若兰跟着姐姐练攀岩和散打无论是力气还是搏斗技巧要对付张胜都不成问题。她反手一抓张胜的胳膊刚想凌空给他一个大背人已经拎了起来终于还是又放了下来转而气不过地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呀!”张胜一声叫抽回了手手背上整整齐齐两排牙印。
“你疯了你?”张胜怒不可遏:“再闹就滚出我的家!”
“王八蛋!”秦若兰一听如同小老虎似的猛扑上来。
张胜不肯还手打她举着手遮挡几下只好仓皇抱头鼠窜逃到门口时才摞下一句狠话:“好你不滚我滚你就住这儿得了!”
“砰!”房门关上了里边传出秦若兰嘶声痛哭的声音:“你有种别回来永远别回来!”
“轰!”地一声恐怖巨响电视报废了。
张胜穿着衬衫长裤脚下一双拖鞋站在初春的街头瑟瑟抖来回转悠了半天才想起钱包和车钥匙全在上衣口袋里可他实在没有勇气再走上去了只好打了辆出租车开回公司去。
第112章 事业爱情两难顾
冷战这一次特别的漫长。
很快张胜就通过一些渠道听说了有人检举他抽逃出资正被秘密调查的事原本他是不可能掌握这方面的消息的但是现在上面的斗争如火如炽秘密只是相对于普通百姓而言的在他们之间都是明面上实力的较量抢的是时间、时机已经不存在什么阴谋诡计了。不想张胜就这么栽倒的人自然会想办法通知他让他做好准备争取摆脱这一罪责。
张胜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罪仔细了解之后才知道当初徐海生搞的什么外资注资然后再抽离竟然是犯罪。而这一切全是以他这个董事长的名义做的。
张胜不禁怵然心惊那个时代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的公司假注资是一种普通现像只要后期经营中不出问题很少有人去追究但是现在宝元公司案已经成了个旋转着的大黑洞但凡涉及进去的无不被撕的粉身碎骨有些人正在着意扩大这漩涡的范围。
市里的在省里有靠山省里的在市里有爪牙以宝元集团案为契机外界听到的是如火如荼的案件查办过程而幕后却是刀光剑影的权力斗争。
在这场激烈的厮杀中他的案子本身已经不算什么了这场权力游戏中只要需要就可以牺牲任何个人都是一件道具这一来他就随时可能面临极大的危险了。
他紧张起来想找那位律师密友讨教一番但是这个人很奇怪只有她打来很少能打得过去就像她经常关机一样无奈之下张胜重金聘请了一个律师做法律顾问仔细讨教这方面的知识和可能的应对举措。
最后。张胜制定了两点方案。一是立即联系徐海生因为这件事当初是他办的前因后果整个流程他都清楚假注资的问题需要他的配合才能堵上。
汇金公司下设批市场公司、冷库公司、房地产公司三个部分再加上总公司最初的账务非常混乱只要把资金转回来账簿上再做做手脚想要查清就非短时日的功夫了。只要能拖过这场权力斗争。那时想让人查怕也没人有兴趣了只要公司现在经营正常税赋照交谁还有心去管呢?可是要办成这件事必不可少的就是徐海生地配合。
二则需要他立即返还拆借的资金。要用这笔钱来充当当初的注资款。
电话打了近一个小时张胜除了开始介绍整个情形的期间之外基本上全是听着对方在讲话。钟情听不到两个人的谈话过程只看到张胜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难看最后握着电话的手一直在抖。
电话一放下钟情便急忙问道:“怎么样?他答应么?”
张胜眼帘缓缓垂下攸闪即逝地一声笑。笑得钟情毛骨悚然:“到底怎样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那个畜牲溜了?”
“江湖没有朋友……”
“我早说过他靠不……”
一句话没说完。钟情就聪明地闭了嘴。说道:“怎么办?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能做多少做多少这公司是你的心血。不能让它就这么垮掉。”
张胜眸子闪烁了一下忽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钟情眼中泛起奇异地光彩。
钟情被他看得有点毛怔忡地退了一步问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张胜一字字地道:“这两天为了应变我读了许多经济法律文件。我们的批市场和冷库公司都是子公司而非分公司独立核算自负盈亏这样汇金实业开股份有限公司即便牵扯上什么官司也不会由下属的这些子公司来顶缸。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做的更全面一些。”
钟情问道:“怎么做?”
张胜说:“这两家公司地董事长还是我我是全资控股的这就是风险之所在趁着官司还没有找到我头上马上变更法人股权分立把你和郭胖子、黑子分别扶正为三家子公司的老总。”
钟情吃了一惊:“我们?怎么可能?姓徐的是第一大股东他不点头怎么办得到?”
“徐海生不肯把拆借资金还给我们他已经知道这里生地一切了他担心钱还回来他什么都落不下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他用抵押的全部股份充作还款彻底跟我撇清关系了。”
钟情脸色一白。
张胜继续说:“这样我就是公司第一大股东控制着9o%的股份有权做出分立决定。你们在公司服务这么久不能一无所得以奖励公司股份的名义先转到你们三人个人名下一些股份然后再以增持股份代价是替总公司偿还企业欠款和银行贷款地名义拨给你们一部分股份让你们三个成为下属子公司的控股人我的名下保留小部分这样一旦汇金被罚没也能最大限度地……”
“这不行我反对这不是在瓜分你地财产吗?”
“反对无效!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全我地财产我的事业!我不想我辛苦努力建设地一切一夜之间烟消云散。徐海生这个人嗅觉非常灵敏他这样小心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必定是感觉到了什么。”
“怎么会呢我们和宝元的关系还不足以让我们来承担他们的债务吧?再说即便抽逃出资罪成立也没有拿公司抵债的道理。”
张胜嘴角一翘冷冷笑道:“我看穿了这两天我也了解了一些生在上面的事情。你说的是法是常规但我说的是政治为了政治利益被牺牲稀奇么?”
这时手机响了张胜一看是秦若兰的号顺手又关掉了继续吩咐:“要快。必须马上做!”
他叫办公室的人通知郭
黑子马上赶来然后对钟情又说:“汇金实业这块牌不住了。当然我说的是最坏的情形。一旦生这样的情形那么至少通过你们我还可以保全我的实业我创立地公司这是最重要的。何况在你们的公司我还拥有股份不至于赤条条来去空空。”
钟情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没时间上演悲情戏了她紧张地问道:“那……房产开公司呢?这一块原本是由徐……负责的等徐海生的传真文件一到就归属你的名下了。要不要做处置?”
张胜摇摇头说:“人要知足见好要收。我必须得留下一块肉而且必须留下最大的那块肥肉让人分。光留一个总公司地空壳太侮辱别人的智商了。房产开公司留下和总公司、和我同生共死吧不过在我眼里。水产批市场和冷库公司才是最重要的两个实体。才是能够鸡生蛋。蛋生鸡的老本。”
一切以最快地效率在进行张胜一旦被限制了自由和权利。那时就无法再办成这件事了张胜火召来张胜和黑子把这件事向他们布置了一番两个人一下子从打工崽变成了老板都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郭胖子还好些一切尽在不言中黑子则兴奋得满脸红光兴奋过后想到张胜面临的情形黑子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替张胜保全属于他的那一份而且还会让它变得更形壮大。
张胜听了只是笑笑他已身心俱疲全身地力气好象都被抽走了。
吩咐完毕命各人火行动务必马上把相关法律文书办妥之后仔细又想了一遍有无漏洞张胜才抓起电话给秦若兰打回去可是秦若兰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张胜蹙了蹙眉摞下电话总觉得心神不宁想打电话到她家去犹豫半晌拨通的却是李浩升的手机。
“浩升你在哪儿?”
“什么事?”李浩升地口气有点不善。
“呃……你知道若兰在哪儿么我有点事……”
“她不想见你。”
张胜立刻反应过来问道:“你知道了?”
李浩升口气很冲:“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原来说不出国了但是现在又说要出国去老头子找人给她办了护照我想着朋友一场该让你也来送送她说什么也不肯那些含含糊糊的话我就是傻瓜听了也知道了。”
他的声音提高起来:“张胜我二表姐地脾气我知道虽说脾气火暴点可是对人好起来绝对没说地她长这么大就没谈过恋爱你是第一个现在你把她气到出国……”
张胜接口道:“浩升你听我说……”
“你还说什么?她原来什么样现在什么样?瘦得下巴尖尖脸上就剩两只大眼睛了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得走你们之间地事轮不到我过问不过我拜托你不要再折磨她了。”
“你***闭嘴她现在在哪?”张胜突然遏制不住愤怒跳起来拍桌大吼。
“机场!1o7o次航班四点二十地
“帮我拦住她有什么事等我到了再说。”
“来不及了她已经过了安检口。”
说完电话关了。
张胜看看手表跳起来就往外跑驱车沿环城高直奔机场。
一路上他的心跳如奔雷莫名的恐惧感让他的手脚冰凉一直在簌簌抖。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秦若来会守在他身边从来没有想过去刻意的经营这份感情。可是爱不是一成不变的;爱也不会永远保持漏*点;哪怕是人世间传颂着的爱情故事中最完美的情侣他们的感情也不会永远只定格在最炽烈的一刻。爱需要经营需要润滑……
当秦若兰要离开的时候他终于知道其实……他是爱她的。
“各位旅客您乘坐的c1o7o国际航班现在开始检票登机请在5登机口登机……”
秦若兰提起手提箱嗒然若失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下意识地回了回头看到的却是一面墙壁。
“罢了走吧一切都是梦幻一场。”
秦若兰低下头忍下了眼中的泪
“没有你时我恋恋的不想走。当我以为我拥有你的时候想不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反而更远了终究我还是要走的。”
递过机票收回机票秦若兰机械地往里走。
“胜子你可以为小璐站在路口等上一百天却吝于接我打的一个电话我留下还有什么意义?如果只是如果你对我能有对她的一半好我都会知足的……”
张胜冲进了机场候机大厅汗流满面地看看手表425分。
“同志1o7o次航班走了没有我
张胜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蹦咨询台的那个服务人员看了看他焦急的样子指指电子显示牌说:“喏已经起飞五分钟了。”
“什么?”张胜暴跳如雷:“你们搞什么啊该延误的时候不延误不该延误的时候瞎延误这么准时干什么?这么准时干什么?”
他把桌面捶得山响许多人注目望来那名工作人员举起对讲机似乎要叫保安了。
张胜失魂落魄地离开咨询台喃喃地道:“飞了已经飞了。”
第113章 世事黄梁梦一场
傍晚张胜走出他在玫瑰路的家。
这里曾是他想筑就的爱巢可是第一个他心爱的姑娘他没有把握住眼睁睁看着她走开了。第二个他明明可以把握住最后还是被他亲手推开了。
家里很干净。
吵架的那晚他回到了公司第二天回去取手机和钱包屋里还是一片凌乱。他拿了东西就走了也无心收拾。
此番再来屋里已经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秦若兰一定是在第二天或者更晚些的时候重新赶回了这里把一切收拾干净。她心里也想着要破镜重圆的吧。
昨天那个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正有重要的事要做只想着大事吩咐完毕再打电话给她。两个人的气过了这么久也该消了其实他的心底也有些期待期待两人的复合期待她的笑脸。
可是她等了他那么多次等了那么久为什么偏偏这一次却等不了一个小时。
造化弄人啊。你偶尔幽默生活一下没什么偶尔被生活幽默一下却是惨不忍睹。张胜想起这一切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玟瑰小区不远处一个廊几个衣着可疑、面目可疑的女郎审视地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穿着白衬衫薄绒线衣没有外套像是下楼散步的应该没生意可做于是她们纷纷又转过头去。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骑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从眼前驶过。那模样像极了两年前的他一个穿十块钱一件的廉价衬衫、吃一块五一碗抻面的小工人。
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怔怔地想着变化种种张胜有种做梦似的感觉。在时光中转了个身忽然之间他就成了千万富翁。两年来的精彩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这一切究竟是真还是假会不会只是一场繁华而空虚地梦?
廊正在放《流光飞舞》这歌张胜知道下一一定是《一剪梅》。他把今晚《音乐之声》档期节目全部买断了整个时段就会播放这两歌。
这是他送给秦若兰的歌尽管她听不到。
“半冷半暖秋天熨贴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心中一片绵绵半醉半醒之间。再忍笑眼千千就让我像云中飘雪用冰清轻轻吻人脸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张胜心想:“没有关系的。等她到了伦敦安顿下来有了地址和电话我再联系她大不了。我亲自跑一趟去英国找她站在她的门口等。半夜给她唱情歌……”
“像柳丝像春风。伴着你过春天。就让你埋烟波里放出心中一切狂热。抱一身春雨绵绵……”
张胜踏着歌声往回走刚刚走到楼下恰好遇到几名从楼上走来的人都穿着警察制服其中一个看见张胜先是一愣然后举起手中一张纸看了一下问道:“你是张胜?”
张胜也是一愣顺口答道:“是!”
“你涉嫌行贿罪和抽逃出资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张胜脸色一白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调查他从这情形看上边的斗争已经非常激烈进入白热化状态了。幸好他该做的利用昨天和今天上午地时间已经全做完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说:“我……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一名警察板着脸说:“不必了我们会通知你家里的。”
“那么……我上楼穿件外套行么?”
“不需要我们会通知你家里给你送的。”
张胜心里一沉他猛地意识到他的案子已经不是接受调查那么简单了。
钟情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但是张胜就是不接听她知道已经出事了。警察可是先来了公司没有见到张胜本人于是索要了他地住址才走的。
钟情急得团团转咬了咬牙她翻开张胜的记录本找到了徐海生的电话。
“喂?”钟情地声音有些颤。
“哪位啊?”懒洋洋的声音旁边还有女孩子娇笑的声音和一串娇昵的日语。
钟情强忍呕吐般地感觉说:“张胜被抓起来了!”
“什么?哦……哈哈哈哈钟情是你呀。我的传真文件已经过去了嘛我和汇金公司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件事找我有什么用?”
钟情咬着牙:“当初是你出主意找人代办注册资金的怎么能说和你没有关系?警
逮捕他地罪名之一就是抽逃出资只要你肯帮忙把抽资地漏洞弥补上他就不会有事。”
徐海生地语气冷淡下来:“很晚了如果你要打电话和我这老情人调**呢我不胜欢迎其他的事恕不奉陪!”
“无耻!”
“哈哈我倒忘了你怎么会找我重叙旧情呢?这么关心你是喜欢了张胜那小子了吧?”
“徐海生如果张胜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你奈我何?”
“你会知道地!”
“喀嚓!”电话摞了钟情也恨恨地摞下了电话。
徐海生摞下电话隐隐有些不安。张二蛋那里他不怕他只是一个中间人一个客再怎么算这罪责也算不到他的头上。而张胜则不然且不说许多事是在他的指使下办的而且一直到昨天以前他都是公司第一大股东如果张胜为了脱罪乱攀咬很难说不会把他牵连进去。可是……救他出来?当今这种局面哪有这种能量?
徐海生嘴角又露出那种令矢野丽奈不安的笑容“既然不能救他出来那就在倒塌的墙上再重重压上一块石头让他永不见天日吧该弃子时得果断弃子。防患于与燃这样最安全。当初麦晓齐如此张胜也该如此!”
他翻着手机号码最后拨响了一个电话:“喂是我。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人……我知道他已经进去了。你想想办法让他再也别出来了。”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说:“不好办啊。这事乱来不得我们也得依法办事啊。”
“少跟我唱高调坐实他的罪让他蹲在里面。给你三十万如果你能找人在里边干掉他八十万!”
电话那边沉默了过了半晌。那个声音说:“我试试看见机行事。”
徐海生满意地挂了电话:八十万摞在桌上差不多有一米高。雇凶杀人可以杀几十个;姘女模特可以姘一百多个。挤满一屋子……谁能禁得起这个诱惑?
起风了微风掠过灯影摇曳的街市。满城枝叶婆娑。就像梦中的叹息。
张胜被带着进进出出。也不知道走了几个衙门最后被带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当年他用自行车载着小璐来过的那个看守所。
车停下了一个人跳下车去办手续张胜静静地坐在车上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其实他什么都没想整个大脑都处于当机阶段。
一个警察看了看他摸出支烟递给他张胜默默地接过来那人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支对面而坐默默地吞云吐雾起来。
过了许久办手续地人回来了大门打开车子向内驶去一直开到大墙下武警做交接过过警戒线进入监区。高墙铁丝网哨兵肩头锋寒的刺刀一一闪进眼帘张胜有种跨越时空进入战争年代的感觉。
他被押进办公大厅警察和看守所做交接签字一个看守所的警察走过来上下看看张胜问道:“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张胜摇摇头那个警察一甩头:“进来!”
张胜被带进办公室那个警察看了看他淡淡地说:“脱衣检查!”
张胜站着没有动旁边过来两个衣着像是犯人或是工人的家伙凶狠地道:“听到没有?脱衣检查!”
后来张胜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自由犯就是已经判了刑但是刑期较短没有什么危险性在里边成了免费小使唤的犯人。
张胜木然地开始脱衣服抽去皮带脱掉皮鞋两个自由犯按按掐掐的开始检查他身上有无伤痕和夹带张胜心里充满了羞辱感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头任人摆布的牲口。
那个民警则坐在桌后把张胜地物品一一记录在案这时一个自由犯拎起张胜的皮带和皮鞋仔细看了看。
张胜的皮鞋和皮带都是名牌哪个也得一两千块那个自由犯眼睛一亮凑过去对那个民警耳语了几句那个民警UU小说顿了一顿眼睛微抬瞟了张胜一眼轻轻咳了一声那个自由犯心领神会便把这两件东西放到了一边。
张胜光着身子、赤着双脚被叫到桌前签字那个警察脸上露出了一丝比较和霭的笑容:“家里电话号码留下来吧。”
一个自由犯赶紧替民警解释:“通知了家里才好来给你购买洗漱用品和被褥啊另外呢这里周六周日只供应两顿饭地你要是不习惯也要交钱才
吃懂不懂?”
“哦!”张胜想了想没敢留下父母和兄弟的电话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能拖一天是一天他不想让他们担惊受怕于是把钟情的电话留了下来。
随后一个自由犯拿过号衣、拖鞋让他换上。张胜地号码是c胜觉得这号码有些眼熟忽地想起秦若兰乘坐的班机号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冥冥之中莫非真有什么神祇在那里默默地关注着人世间的一切?兰子这是我的报应么?
接着他又领到一床薄薄地军被张胜抱在手里。想必是看在鞋和皮带的份上那个管教又给他代垫了五十元拿了购物卷。一个自由犯咋唬道:“这可是管教替你垫的记得家里送钱时还上。”
那个民警笑笑说:“跟我走吧!”
张胜点点头。默默地跟在他地背后。初进宫地人到了这地方都有点懵听着那空旷地脚步声张胜都觉得渗得慌。
过了“大闸”进入桶道然后是牢区。铁栅栏里的犯人都用古怪地眼神打量着这个新来的人那眼神像极了刚刚关进牢笼野性未驯。仍想要择人而噬的野兽充满了危险的感觉。
“一进牢门心惊肉跳
两扇牢门一大一小
三顿牢饭.
四面高墙
张胜看了一眼。一个像黑铁铸就似的汉子坐在牢房靠墙的一侧拍着大腿用一种揶揄的语调地在说话。
“五湖四海都来报道
六亲不认。只认管教
七情六欲全部忘掉
八条监归条条背到
九……”
“闭嘴!”一个管教喝了一声那个犯人懒洋洋地笑笑。闭上了嘴。
张胜这时才恢复了几分神智怵然现他已经被送进了看守所。这里关着的。都是他一向看不起地人渣。罪有应得的坏蛋。而现在他也成了其中的一员。看着昏暗灯光下那一双双野兽般的眼睛。张胜不寒而栗。
两年前他抱着不惜蹲大狱地风险抓住了他人生的最大一次机遇。他似乎成功了风光无限转瞬间他成了阶下囚。两年前他打算一旦失败才去承受的结局却在他以为已经成功之后突然到了犹如黄梁一梦。
现在他的未来已不是梦而是做恶梦。
想起这一切张胜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仰天长长呼出一口气突然旁若无人地大声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老实点!”一个管教狠狠推了他一把张胜一个踉跄念地声音反而更大了:“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那名管教刚刚举起手旁边牢房忽然传来一个淡淡的但是明显是号施令惯了的声音:“有点意思他是什么人?”
旁边是个单间张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头也没回被另一个管教押着向前走刚刚举手准备打人地那个管教却停了下来。
这个单间关的自然也是犯人可是无论是里边的布置还是那个管教地态度却又不像面对一个罪犯。
床铺、枕褥居然还有一张桌子桌上还有一盏台灯坐在那儿地男人没穿囚服而是一件看起来很昂贵地名牌睡衣。这个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但是只看他的眼神会更年轻一些。相貌很普通气质却很儒雅坐在那儿居然有种淡淡地书卷气扑面而来就像演《红顶商人》胡雪岩的陈道明扮相。
他的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手边有一杯茶在台灯下映得清冽水中芽芽直立一旗一枪这是极品雨前。
“文先生……”那个管教用殷勤得有点谄媚的声音对那犯人说:“刚送进来的行贿外加抽逃出资。”
那个犯人做出了“哦”的口形却没出声音。他点着头用颇觉有趣的眼神瞟了眼张胜的背影然后向这管教摆摆手笑笑。
“不打扰您了”管教客气地说快步向张胜追去。
“嚓!”一个号房的铁门被打开了。
“进去!”张胜被推了一把不由自主地就撞了进去再抬起头就见狭长的过道一侧是半米多高的大通铺有那坐着的脖子慢慢向他这边扭过来度慢得就像生了锈有那躺着的懒洋洋的正坐起来姿势千奇百怪就像佛堂里的五百罗汉鬼气森森。
第114章 残酷人生新一课
是九个还是十个张胜没有去数眼中飞快地闪过的是摇晃的大腿、摸着下巴的手指还有狰狞的眼神。光头罗汉们脸上的神气让他有种被一群狼包围着的感觉。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身后的铁门“铿”地一声关上了张胜的身子一激灵。
“为吗进来的?”大通铺尽头一个人慢条斯理地问。
总共不到15平米的空间大通铺上睡了近十个人着实挤了点但是那个人一个人占了三个人的地方左右都很宽敞。
“老大叫你呢东西放下快过去!”旁边炕上有人揣了他一脚。
张胜知道在这儿耍不得横他忍着气把东西摞下走到那人身边旁边马上又有人喊:“蹲下蹲下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张胜看看他们刚一犹豫就有一个人跳下来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胸腹之间。
“呃!”张胜闷哼一声一下子半跪在地捂着腹部痛得喘不上气来。
“妈的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人物进来了就得守这里的规矩怎么不服?不服起来练练。”
“不许吐了怎么吐的就给我怎么舔回去!”几个大汉不怀好意地冷笑。
张胜蹲在地上干呕了一阵慢慢抬起头仰视着坐在铺上地大汉。很普通的一张脸脸上有点横肉眼神里带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块块凸起的肌肉说明他有着过剩的精力。
好汉不吃眼前亏军队里还欺负新兵呢何况是号子里。张胜听说过“服水土”和“过堂”这种事。他低低地喘息了几下向那明显是头铺的男人低低地叫:“大哥!”
“什么案子?”
“经济犯罪。”
“具体点。”
“行贿、抽逃出资。”
“逃什么?你说明白点。”
张胜咽了口唾沫简单地说了一遍那人恍然:“哦原来是个大老板头回进来吧?”
“是!”
“叫什么?”
“小弟叫张胜初来乍到大哥请多关照。”张胜尽量装得毕恭毕敬免得这帮暴力份子再对他饱之老拳。
那一拳把他打醒了在这地方。就是浑身武艺也别逞能就算你一个能打八个你也不可能24小时不睡觉在这逞能那就是装B。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人阴恻恻地笑起来:“这种地方。谈不上谁照顾谁自己有点眼力件就会少惹很多麻烦。嗯……以后叫我甄哥就行了。今天晚了有什么规矩明天再给你讲去吧把头睡去。墙上有监规和作息时间表有空看看。三天之内。监规得给我倒背如流。”
“是谢谢大哥!”张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紧张地情绪放松下来。暗暗松了口气。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才知道这个看守所去年“过堂”时死过人所以管教严厉吩咐那些头铺们不能太过火。所以他很幸运真正的“过堂”这儿已经取消了。
不过新来的犯人想要整治照样有的是办法不一顿打你个半死软刀子割肉也能让你整天生不如死。同时也不是所有的号房新丁一到就大加整治的有点心计的头铺会等至少等到第二天因为他需要弄清楚新丁的背景。
一般背负杀人命案的嫌疑犯是不打的;道上有号地大人物那也是不打的;被管教关照过的不打;还有一种打不打在两可之间那就是有钱人只要你识相好烟好菜的供着不叫人讨厌那头铺就会照顾你。
这时已经很晚了但是灯是彻夜长明地只不过夜间地灯光线严重不足还不致影响了睡眠。
张胜走到大通铺最外面这里是一道矮墙一走到墙边一股淡淡的尿臊味就飘了过来矮墙里面便是方便的蹲坑。
张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旁边一个满脸胡荐的男人给他挪出点地方张胜便轻轻地爬了上去。
土炕但是很干净只是下面只垫着些纸壳躺上一会就潮冷澈骨。张胜刚才蹲在地上时注意到地面也特别的干净手按在那儿一点灰尘也没有看来每天打扫的非常勤快。
打扫号房就是他旁边那个胡子的活从明天起这活大部分就归他了所以这些人里对他的到来最表欢迎的就是方才给他挪地方地人。
“秦家诚”那人伸出了手。
“秦哥”
秦家诚笑了:“不敢这里能称大哥地不论岁数头回进来吧不用怕熟了就好。”
秦家诚比他早到没几天刚转过来的。他是外地人犯人里边外地人比本地的受欺负方才又听说张胜是大老板知道不出意外地话用不了几天这人就得晋位到自己前面去所以热情中有些曲意接纳的意味在里面。
他是农民早在88年就因为盗窃拖拉机被法院判了3年后来因为越狱又被加刑1年一放出来继续作案盗窃一辆货车连夜开到另一个城市只两万块钱就给卖了然后被抓再判刑出狱后继续偷因连续犯案且金额越来越大这次被判了无期他不服此时正在上诉期。
“不许说话!”一个警察手中的警棍在铁栅栏上一敲凶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走过去了。
两个人地声音放小下来。张胜看看警察走了低声说:“秦哥这儿的狱警打人吗?”
“打当然打不打何以服众啊?嘿嘿进来的哥们都是三山五岳的好汉。他不狠降不住。不过到了监狱那边不打……”
“哦!”
“那边是拿电棍捅一捅一哆嗦尿都憋不住。”
“说说到底咋进来的能判几年?”
张胜摇摇头盯着对面墙上墙上贴着监规和生活日程表只是光线暗只有标题可以看得清晰。
“嗯咳”。耳边远远地传来头铺甄哥的一声咳嗽秦家诚忙住了嘴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赶紧睡了。自己一翻身倒下。片刻便无声无息了。
张胜怎么可能睡得着?他想家里想父母想公司想着案子会怎么审在看守所能待多长时间问题是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没有任何可供思考地资料。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朦朦胧胧的有了睡意。炕上越来越阴冷不过他真的是累了。
蜷着身子。两只眼刚刚合上。旁边突然有人蹭地一下坐起来铿锵有力地大声说道:“到!政府好报告政府。我叫刘巍今年32岁因涉嫌强*奸犯罪于1997年8月14日被黄山路派出所依法刑事拘留现案件已到预审报告完毕请政府指示!
“去你妈的又抽疯了你!”睡在他上的老犯劈头盖脸就是两个大嘴巴低吼道:“再吵醒老子要你好看!”
那个睡魔症了的犯人被两个嘴巴打醒了连声道欠然后在这人一声骂、那人踹一脚的情形下闷中吭声地躺下了。
“唉!”张胜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我身边躺着的都是些什么人渣啊!什么时候我才能出去?什么时候?”
张胜心里一番气苦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宿刚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叮一阵暴躁的电铃划破空气六点钟起床铃响了有人敲墙招呼大家起来是头铺甄哥。
“起来啦起来啦!都起来!”
身旁一个个面容憔悴毫无血色的面孔66续续醒来仍然打着呵欠看地出他们是多么不愿意从梦里醒来啊。
张胜睁开眼的瞬间有片刻的失神片刻之后才恍然地真正醒过来意识自己是在看守所了是一名在押犯罪嫌疑人了。
大家混乱地动作着忙着穿衣叠被甄哥却只是拥被而坐沉着一张脸。张胜和老秦资历最浅负责给头铺二铺打洗脸水两人一人拎个洗脸盆走出监室张胜这才头一次看清院子里的情形。
六点钟天上还有几颗星在闪着模糊地光。凉入心脾地寒风吹透他单薄的衣服肌肉有些瑟瑟抖。南墙正中的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院子西面尽头是一个水笼头每个监舍里都有一两个犯人在那排队打水想必都是新来不久的犯人。
张胜是新兵头还没剃便有许多人向他这里看还有人高声喝问着老秦问张胜犯了啥事大家说话总要带上两句脏话彼此嘻嘻哈哈全无张胜那样的苦瓜脸。
还好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为难他的和老秦回到监舍时甄哥已经在检查叠被情况了。
“见棱见角啊得叠成豆腐块儿!”边说着边用脚踢翻了两个人的被子。
走到张胜的被子前时张胜没来由地有点紧张甄哥回头看了张胜一眼只从嘴缝里冒出两个字:“重叠!”
等头铺甄哥洗完脸然后才是轮流上厕所上厕所有时间限制不管上大号上小号就是一分钟听得张胜眉毛直跳要在这里生活别地不说光是这件事也得经过一番训练才能适应得了。
上过大号之后天气渐渐明朗起来曙光透过窗口的铁栅栏钻进监舍牢房里逐渐明亮起来。这时那个偷车惯犯老秦从暖气片后面抻出两块破抹布在洗过脸地水里投了投。然后拧干示意张胜蹲下和他一起擦地。
张胜注意到他擦地非常仔细哪怕那里一点灰尘没有也要非常认真用力的擦。见张胜看他。老秦笑笑低声对他说:“认真点目的不在于干不干净而在于练新人让你服水土。有一寸地方没擦到拳脚伺候。”
张胜看看足以参加全国卫生模范房间的地面也老老实实地在本来就干干净净的地面上徒劳地蹭了起来。
然后便是个人卫生张胜在小卖部买了一个塑料缸子一支牙刷和一管牙管。牙刷两元一小管牙膏四元。贵得离谱。结果一刷牙满嘴毛渣子全是假冒伪劣产品如今境况如此。张胜只得凑合了。
吃饭地时候。张胜领到了一个铝盆一个塑料饭勺听老秦说两年前这个看守所还是用筷子的不过后来有人用筷子戳喉自杀了便一律改成了塑料勺。
不过……他诡秘地说:“其实人要想死咋拦也拦不住塑料勺磨尖了。一样是杀人自杀的利器。”
张胜听了。想起麦晓齐之死心中掠过一丝寒意。
轮到这个号房打饭时大家都从大通铺下边的坑洞里拿出饭盆。依次走了出去张胜见了忙也跟上去。一个长飘飘的男人穿着件黑色的白大褂手里拿着只塑料瓢威风八面地站在那儿脚边两个脏兮兮的铁皮桶一个桶里是玉米面糊糊一个桶里是窝窝头。
拿了饭回来大家或站或坐或蹲地开始吃饭了屋子里一片“唏哩呼噜“的声音。没人说话。粥很少窝头很小粗粮张胜小时候是穷孩子倒能吃得惯三下五除二便消灭了自己那一小碗清粥和两粒窝头。这时他才注意到别人喝粥都是转着圈一小口一小口地抿就像在品琼浆玉液而那窝头他们是用指甲一粒一粒地掐着往嘴里送的……
“着啥急呢”半夜喊报告的强*奸犯刘巍讪笑他:“进了这里啥也没有就是有时间。”
“啪!”后脑勺挨了头铺甄哥一巴掌:“吃你妈地!”
刘巍敢怒而不敢言地低头继续喝粥强*奸犯名声不好听他在这里面被收拾的次数最多虽说现在资历还算老不过照样不吃香。
老秦蹲在张胜旁边左右看看悄声问道:“昨晚刚进来家里肯定没得消息不过今天该来看你了吧?”
张胜一喜忙问道:“这里可以见客?”
老秦嘿地一笑:“你没定案呢咋见?除非你是文先……呵呵我的意思是说今天家里人肯定要给你送些吃用之物记着到时孝敬孝敬老大老大一高兴新兵的罪你能少受九成。”
张胜恍然大悟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犯人?外面是个大社会这里是个小社会这个社会比外面地社会更现实。
早餐之后是学习时间基本上就是大家坐在那儿扯淡。都是天天见地那么几个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所以平时只是无精打采地在那儿坐着直到让他们开工劳动。今天有新丁到了是他们很高兴的事。
每来一个新人就会有一个新的故事这些寂寞的犯人喜欢听新人讲述自己的经历那时是他们最用心的时候。张胜本想趁空把监规、犯人行为规范一类的东西都背下来因为这些是需要一周内必须背熟的可是大家都要求他讲讲自己的事他初来乍到这个号房地人对他相对来说又比较友善便对大家讲了起来。
他讲他地下岗讲他做小生意失败讲他遇到暗恋的女孩一开始只是浅谈而止但是说着说着他已浸入自己的回忆当中那故事便也说得感人起来。张胜亲眼看到有地老犯不知因为哪句话引起了他的共鸣眼睛里居然溢出了泪水。
头铺甄哥抿着嘴唇听着听到他说徐海生见死不救逃之夭夭的时候才骂了一句:“个**的!”
第115章 适者生存定法则
这些犯人虽说粗鲁却重视江湖义气最恨的就是兄弟背叛。头铺甄哥听他说着自己的经历越听越是生气他使劲一踹前边那人的屁股说:“搓个火儿。”
那人蹭地一下蹿到地上从他的那个坑洞里一通翻取出个纸叠的小盒子里面有点烟灰。他又从打在被垛中的褥子一角拽出一点棉花撕成薄薄的一片把少许烟灰倒在上面。然后把这一小片棉花细细地捻成小纺锤形烟灰被搓实后右手抓紧鞋左手按在右手上双手用鞋底按住小棉花棒用力迅前后搓动搓不了几下双手用力往外一推松开手取出棉棒抖一抖吹一吹棉棒中间就冒出一股黑烟:着了!
张胜看得目瞪口呆与此同时甄哥从自已的炕洞下摸出个烟头来宝贝疙瘩似的嗅了嗅然后又褥子下找出一块报纸撕下二三公分宽六七公分长的一条拆开烟头把烟丝仔细揉到报纸条上搓啊搓几下就搓成了根一头细一头粗的“卷烟”!其作工之精致技术之熟练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烟也卷好了火也搓着了头铺盘腿坐在自己铺上烟灰盒就放在跟前以便攒住烟灰供下次搓火时用。他眯着眼抽着那支“卷烟”其他人都极度渴望地盯着那缭绕的烟雾。细细的一根“卷烟”被他抽了一半。
他意犹未尽地呷呷嘴说:“哥们。你这事儿姓徐地那孙子要是不扔下兄弟没准儿就趟过去了要快意恩仇懂吗?你这案子没啥大不了又不是死罪人活着就行活着就有希望。来抽一口。”
老秦忙推了他一把。替他说道:“谢谢老大谢谢老大”然后赶紧把烟接了过来。张胜接过来只吸了一口看到四周眼巴巴的目光。便把烟递给了下一个人。
“有点眼力件儿不用人教挺懂规矩!”头铺老甄满意地笑笑。
烟头传到最后一人已经剩下不到一厘米了。手指烫得捏不住一个人从笤帚上拽下一根细杆一折为二夹着小烟头仍旧猛抽。直到这根烟全部成灰。
号房里的老二方奎说道:“不过还是得上下打点才行不然就不好办。如果再有人特意想整你。要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这进来吧。没咋地呢先整个刑拘然后检察院才批捕。不够捕的要不放了要不撤捕劳教。
话说回来这劳教还不如判刑呢劳教苦啊把人当牲口使累出屎来都不饶你宁捕不劳进来过的都知道。就说你吧人先拘进来了然后才批逮捕证然后就等起诉开庭一次不行两次判完了不服气还得上诉折腾去吧不把人折磨神经了不罢休啊。”
老奎的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小是因为犯罪金额很小才三百块说大……他是公开抢劫。
甄哥便笑道:“你小子深有感触啊被抓腾稀了吧?就抢人家一包儿得慢慢在这消受吧。”
老奎靠了一声老三彪子嘿嘿笑道:“二哥活该倒霉我盗窃六万多罪名还没你重呢哈哈。知足常乐吧这要是83年严打咱们这个号里全是蹦枪子儿的命。”
甄哥唏嘘道:“是啊那年头狠呐。我一哥们和女的开玩笑把她胸罩扯下来了旁的啥也没干流氓罪崩了!”
老奎说:“还不都那样有个兄弟偷辆自行车五花大绑地就给毙了另一个只是侃价没侃明白气极了抱起人家的那西瓜就走得也崩了。”
彪子眯着眼仿佛还在回味香烟的味道舔着嘴唇说:“不过话说回来当老大就得有这派头。人不狠立不稳那几年国家上下多乱呐不是夸大其辞那乱像看着真让人觉得马上就要改朝换代似的一通严打结果如何?那治安好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余威整整起了十年作用狠人就得狠人治我特崇拜邓爷爷。”
张胜打坐似的盘腿坐着一边听他们说一边看着墙上贴着的的《看守所在押人员行为管理规范》有一句没一句地背着。
“开工了开工了”早上负责看牢室门的自由犯又挨个号房地叫起来头铺甄哥对老秦和张胜说:“你们俩去取。”
老秦连忙答应一声张胜悄悄问他:“干什么活?”
老秦说:“什么活都干捡猪毛、捡豆子、扎纸玫瑰、印卷纸、做彩灯、做二级管、磁环什么的。”
他嘿嘿地笑道:“跟你说做皮带扣儿我最拿手画好图样要什么形的我就能给你车出什么形地来精致着呢可惜……这儿的看守所没有车床。今天应该还是捡猪毛……”
两个人走到院子里只见其他号房也有人走出来在管教指挥下各自拖了一个大麻袋回去。进了号房往地上一倒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地上小山一般一堆猪毛。
头铺甄哥说道:“开始干活老秦教教张胜。”
大家都围拢来只有头铺甄哥、二铺方奎、三铺老彪没挪地方他们的活照例是由其他人分摊地。
老秦说:“这活简单没啥技术含量就是把这白猪毛
猪毛分开一个人一天五斤定量……”
大家伙儿坐在地上开始分起猪毛来张胜入乡随俗也跟着往地上一坐三铺老彪背着手监督他们干活甄哥和方奎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副扑克斗起鸡来。
忽然铁门“咣”地一响传出开锁地声音。大家为之一震恍若惊弓之鸟甄哥和方奎一掀褥子遮住扑克蹭地一下跳到地上抓起一把猪毛相起面来。
门一开甄哥刷地一个立正比当了三年战士地老兵还要标准标枪似的站着。出一声简短而有力地命令:“立~~正!”
大家如奉纶音急急跳起贴墙站了一溜儿挺胸腆肚精神抖擞。只有张胜刚来还没进入状态实在做不出那副孙子样所以站姿稍显松驰。
管教进来了。随手带上门谁也没看仰着脸往里走甄哥便屁颠屁颠地跟上去。老秦肩膀稍稍一歪。凑近张胜耳朵低声说:“这是牛管。”
“哪个叫张胜?”管教说话了。
老秦推了张胜一把张胜反应很快立即一挺身。中气十足地道:“报告。我是张胜。”
张胜急步上前。心里稍显忐忑牛管穿着制服。没戴帽子国字脸骨骼粗大人并不胖鼻孔出奇地大他的鼻孔一直在朝天仰张胜站在近处能看到里边蜷曲的两根鼻毛。
“进来没人欺负你吧?”
“谢谢管教关心没有!”
“嗯安全员回头把他头给剃了。”
“是!”甄哥啪地一个立正。
“好了1o7o张胜现在跟我出去~
张胜一呆之后才反应过来忙道:“是!”
跟着管教出了号房拐了几个弯正看到那个单间牢房。门开着阳光直射进去里边一个身着休闲装的中年男子坐在桌前一台手提电脑闪着游戏画面不过那中年人并没玩此时正握着一卷书一边喝茶一边在看。
张胜大吃一惊眼睛都直了这样的画面出现在看守所里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看什么看快走!”牛管凶巴巴地吼。
那中年人闻声抬起头来张胜一眼望去只觉得是个十分斯文儒雅的男子除了那双沉稳有神的眼睛竟然没有注意他地相貌。
“呵呵原来是你呀昨天高歌入囚的那位兄弟。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一夜的功夫可有体悟了?”那中年人笑吟吟地问。
这人是谁?
张胜实在摸不透这个人的来路眼前所见处处透着诡异他只是直觉得感到这个人绝不是一个故弄玄虚地神棍。他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威仪他坐在牢里却像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睥睨他的臣子那是自己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
张胜看了牛管一眼牛管一双朝天地鼻孔已经低了下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看着单间牢房里的中年人客气地叫了声:“文先生。”
张胜心里一动苦笑道:“昨日只是骤逢大变深有感触随口念了句佛偈真要想了悟谈何容易。”
中年人沉吟一下展颜笑道:“嗯的确如此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漫说是你便是我又何尝勘破?”
“文先生说地是……”张胜也恭敬地叫了一声。管教都得恭敬有加的犯人傻瓜才不懂得巴结。
姓文的犯人一笑说:“我们都是狱友不必这么客气托个大叫我一声文哥就行了。这是去哪里?”
牛管教连忙说:“文先生我带他去受审。”
“哦那么不耽误你们了。”
“是是那我们走了。”牛管教推了张胜一把一离开那门口鼻孔又开始渐渐朝向天空。
“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文先生握卷念了起来居然是一卷佛经。在张胜地认识里根本无法理解专政机关地牢房里居然会有这样地犯人他昨天进来时因为心情激荡吟出几句金刚经那还是一年前陪小璐去慈恩寺玩正好听到住持和尚讲经讲到这一句时只觉寓意深刻、说不出的玄妙便记下了。而昨天心境无比相似才随口吟出。哪里做得到顿悟成佛?
他迷迷瞪瞪地被牛管教押出去出了大闸。也就是安检口一直到了昨天登记地那间办公室。
门开了一个矮矮胖胖地管教正在那儿等着他笑眯眯的正是昨天给他登记的那个人。
“这是刘管教进去!”牛管见了同事下巴才低下来。
张胜走进去房门关了刘管教笑笑。说:“你家来过人了。”
张胜大喜忙问:“刘管教是哪个来了?”
刘管教乜了他一眼脸上有种难以掩饰的羡慕:“叫钟情。是你爱人吧?长得还真俊。”
张胜这才想起昨夜留的是她的电话如果出去的晚或者真要判刑那是肯定瞒不住家里人的不过父母也好。弟弟也好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出身就像两年前地自己
事只会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相信该怎么妥善处理的。
张胜刚刚进到这里最渴望的就是外面的消息。他激动地问:“管教。她说什么没有?”
刘管教瞟了他一眼。打起官腔道:“这个……你是待审地犯人我能给你们传话吗?这可是犯错误啊。”
“是是是。”张胜连忙答应。企盼地看着他。
刘管教捂着嘴咳了一声说:“嗯你爱人说叫你别着急家里和公司的事她会妥善照顾。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哦!对了这是给你的。”
刘管教掏出厚厚一摞代金券又摸出两包三五香烟塞到他手里。
张胜忙道:“啊昨天你还帮我垫了五十元呢得找给你。”
刘管教笑吟吟地道:“不用了自己地嘴看严点这烟放风的时候可以抽在号房里就得注意点行了这就回去吧。”
“好……呃对了管教这些代金券我能请您代为寄存一下吗?我带上一点就够了。”
“行呵呵当然没问题。”刘管教笑嘻嘻地把一把代金券又收了回去放进抽屉里。
张胜笑笑:“谢谢管教那我回去了。”
等张胜再三道谢出去刘管教摸摸里边厚厚一叠的裤兜然后从办公桌底下提出一个布口袋从里边抽出两条香烟放在桌上走到墙边打开公文柜把剩下的都塞进去然后挟着两条香烟向牛管地办公室走去。
张胜一回来同牢犯的犯人便抢着问:“是提审还是训话?给你烟抽了吗?”
“没有。”
一个犯人狠狠一拍大腿:“笨呐你咋不跟他们要一根呢?”
“审讯室、办公室地上一个烟头都没有?你真的仔细看过了吗?”
当张胜一一否定之后犯人们失望地摇着头走开了纷纷坐在那儿继续捡猪毛。只有甄老大盘腿坐在炕上像个老和尚似地还在自矜身份。
张胜微微一笑凑到甄哥面前:“老大刚才……其实是我家里人来看我了捎了点东西。”
他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片那是代金券他拿了两百元地代金券塞到甄哥手里说:“小弟没进过号子不过听说过这里边地规矩新丁受气呀。可我自打一进来老大对我就挺照顾的没让我吃啥苦。不瞒你说公司查封了家里能给我地不多这次给我存了五百块这两百是我孝敬您的。”
甄老大笑了这年头号里的兄弟有几个手头宽裕的每个月家里肯给存个五十八十的钱就很不错了而这点钱能干什么?里边买点东西比外面至少贵两倍呢。两百块钱的代金券不错!
张胜手一翻两包《三五》也亮了出来这一下其余八个犯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吸引了过来。
张胜笑笑说:“只有两包老大一包我留两根剩下的……呵呵老大分吧。”
同牢犯人们已经几天了只在今早抽了一根烟屁股一听张胜的话全都喜不自胜。
甄老大心中十分满意张胜这一手做的漂亮如果他问都不问自己就散烟给大家那就有收买人心之嫌。
牢里头不能没有拳头但是最终说了算的却不是拳头物质利益永远是最终的制胜法宝。如果张胜控制了大家的口腹之欲那么他甄哥的权威就要受到威胁如果是那样他必须得现在就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
他把烟揣起来瞟了眼巴巴瞅着他的牢伴们一眼哼道:“看什么看?干完活再说。”
说完他对张胜笑嘻嘻地说:“老弟是新丁手法不熟练去捡个半斤八两意思意思就得了。你的份额让兄弟们担着大家伙儿没意见吧?”
“没意见!”同牢犯人异口同声。
张胜也笑了微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亮的光。
第116章 养其势合小为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对他来说生存是最重要的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他不但要活下去还要争取活得好尽量把周围的环境创造的对他有利所以不得不动心机。
打昨天第一次见到那个刘管教他就看出这人贪得无厌今天钟情来看他给他带来的当然不会只是这么点东西那个刘管还不知截留了多少不过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且是他巴不得的事。你有弱点那就好办。
他主动把代金券留在刘管教那儿时就打定主意创造接触机会拉拢他为己所用了。
他的目的是离开这儿那么他就必需及时迅地了解他被关押后生在外面的一切把外面的信息传递进来把他想要表达的东西传递出去这个刘管教无异是个可以利用的传声筒。
代金券留在他那儿就有了多与他接触的借口至于他会不会从中贪墨小事一桩。这牢里的人个个都像一头狼真要是喂喂多少也喂不饱他们不能把他们的胃口惯大了他张胜并不想在牢里称雄所以只要给他们点甜头改善一下自己的生存环境就够了用不着大肆收买玩什么《监狱风云》。
他重又坐回地上这回同牢的犯人们对他都多了几分亲热金主总是受欢迎的。
“老秦刚才提审的时候。我看到有个单间里边有位姓文地先生好像连管教对他都比较客气啊。”张胜试探着问。
“你说文哥?嘿!何止是客气他们恨不得把文哥当亲爹供起来。”抢着说话的是三铺彪子。
“哦?这么厉害?”张胜故作吃惊趁机问道:“文哥……什么来路啊居然这么了得。”
大家一齐摇头彪哥说:“不知道文哥……怎么说呢。就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来历一概不明反正就是牛B罪来了。人家蹲看守所是修身养性来着。”
头铺甄哥诡秘地说:“文哥的来历还真没人晓得听说他在这儿关了至少有三年了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不过文哥实在了不得这里的管教哪个胃口不大?不管多大的胃口他都能供着供到撑死你、吃不下。这里的人全都领着两份工资呢。其中一份就是……嘿嘿懂了吧。”
“三年?”张胜倒没注意他说的两份工资。他被“关了三年”这句话吓住了。失声道:“这里是看守所。又不是监狱要么判了、要么劳教。哪有在这一关三年地道理?”
“怎么没有?”方奎拿着一根“三五”在鼻子底下贪婪地嗅着却没抽:“板凳爬上墙灯草砸破锅怪事年年有牢里特别多。别看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我估摸着他的来头小不了听说他刚住进来的时候经常会被提审提审地人都是上头来的。”
他用手指指房顶神色十分神秘。
“市局?”
方奎摇头。
“省厅?”
“嘿嘿倒是有他们的人陪着。”
张胜不敢问了。
甄哥吸了口气说:“不过后来就没人再来提他了估计是啥也问不出来死心了。这一来人就关在这儿了既不审、也不判一直就这么耗着。”
刘巍舔舔嘴唇兴致勃勃地说:“这位爷……嘿!听说想要女人的时候就有人陪着出去逛一圈儿完事再把他送回来。我要是有这待遇我他妈宁可在这关一辈子。”
“没出息地东西就为你那俩卵子活着你他妈也配披张人皮!”彪哥反手给他一嘴巴。
他是老婆偷人一怒之下出手伤人才给抓进来的比普通犯人更恨奸邪之徒。他怒道:“到了这儿一天就吃俩窝头半点油星不见还你妈的淫兴勃勃狗改不了吃屎给我滚起来开摩托。”
刘巍被他一骂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苦着脸双腿下蹲双手做出扶着车把的姿势。
彪哥踢了他一脚:“往里点让大家看清楚行了打火!拧把给油!声音出效果重来重来大马力地!”
刘巍嘴里模拟着摩托车动的声音双腿一直曲着双手一直举着悬空骑着虚拟的摩托车在屋里“开”起了摩托车。
虽说强*奸犯招人恨可是眼看一个人被如此摆布张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是同情这个败类而是触景生情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有香烟和代金券免不了也要受这样地摆布也许……在这牢里用不了多久自己也会变成一个不知廉耻没有自尊和人格。
“报站名儿开到哪儿了?”彪哥乜着眼问。
别看这种开摩托地把戏形同游戏可是如果大哥不喊停你就得一直开身子半曲着双手平举着开上两个小时试试累不死你。
“报告彪哥开到北京**了。”
“啪!”一个大嘴巴子煽到脸上刘巍登时肿了半边脸嘴角沁出血来。
可他还得陪着笑脸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彪哥小弟错在哪儿啦?您指教。”
“咣!”屁股上又狠狠地被踹了一脚:“你妈B开?你警察啊?”
“哎呀妈呀我错了彪哥彪哥开恩。”
强*奸犯刘巍被打得抱着脑袋讨饶。
“行了行了等晚上闷的时候再操练他先干活去。”头铺说话了。
彪哥哼了一声冲刘巍牛眼一瞪:“看个JB
“这就是牢里”张胜冷眼看着:“方才还能一块说说笑笑地要翻脸马上就能把你当野狗一般打。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一群野兽。”
方奎看看张胜嘿嘿一笑继续闻着香烟:“看不惯吧?慢慢你就习惯了人在这里面就会慢慢变得麻木起来心也会越来越狠。在这里你用不着怜悯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人一心软就有弱点就容易被攻击当你倒霉的时候你会现你怜悯过你放过的那些人正是看你笑话人甚至至正对你拳打脚踢的人。人不狠立不稳!”
“谢奎哥指教!”张胜恭敬地说给足了他面子。其实此时他对方奎的话并不以为然性情之所以有人性和兽性之分就是因为人不是禽兽他依旧坚信同情是一种美德。
下午甄哥跟管教要了一把推子让老秦给张胜理。不需要什么技术反正是全部推掉但是老秦偷车有一手撬门压锁做车工有一手就是不会理时常夹得张胜头皮生痛他只能咬牙忍着。
头灰溜溜地落在地上同恶臭的猪毛混在一起看着飘落的头张胜有种和过去的自己决裂开来的感觉。
佛说是三千烦恼丝一丝胜一丝要舍弃尘缘一心向佛抛却红尘俗世的罪恶和牵绊便削明志以示放下。而张胜这时却没有一丝丝解脱的味道相反有种屈辱的感觉刻骨的屈辱从今起他就与那些以前被他认为是人渣的垃圾混为一团了谁还能分什么彼此?
放下?他放得下吗?
他放不下他呕心沥血创建的实业、放不下他的老父老母和兄弟放不下远走他乡的秦若兰放不下……什么都放不下。
责任、感情、信念、事业、责任像一张无形的网剪不断、理还乱紧紧把他围在当中越是想挣扎捆得便越紧……
有甄哥的照顾和张胜技巧的小恩小惠的收买不出老秦所料张胜在四号号房的地位飞蹿升一个星期后就成了这间号房的四号人物。
每天的早餐是窝头稀粥虽然最简单但是最干净。午饭是窝头加一瓢菜汤都是应季菜什么便宜吃什么现在是白菜。馒头不大估计有三两左右;菜汤呈黑褐色里面的固体是三四小片白菜叶子没有油咸得要死。
晚饭是窝头加土豆。中午饭的白菜是绝对没人去洗的土豆倒是洗过一大堆土豆扔进水池拧开水龙头象征性地冲一下然后皮也不削拦腰就是一刀所以经常能看到皮上带着泥。
不过张胜所在的四号房还不错由于手里有点钱可以从小卖部买点吃的改善一下伙食。晚餐不想吃的时候有时也会要个盒饭。张胜不想过于招摇所以只是偶尔改善大多数时候吃的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睡冷炕吃窝头苦在身上却在磨炼他的意志。
生存环境的恶劣正在把张胜由一只与人无害的羊慢慢变成一匹为了生存而挣扎的野狼。这匹狼对外界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只好静静地等候像一头狼那样锤炼自己的耐性静静地伺伏着等待着机会。
一周后光头张胜终于等来了第一次真正的审讯……
第117章 斗智斗勇巧回旋
“衣服利整点。”老秦给他整整衣领。
“表情表情从容一些。”彪哥说。
“审问的时候沉住气宁可不说话不要说错话!照理说内就该审的愣是压了一周有蹊跷你小心点。”讨人嫌的强*奸犯也说了句人话。
“去了注意点如果见到一个左脸有疤的管教尽量不要得罪他。他姓王这里的兄弟叫他板王。别的管教就算下手手下也有点分寸他是三板下去让你的血飚上墙狠着呢。”方奎也说。
受审时的经验其实这些老犯们早就在言传身授了就算不是故意教他平常闲极无聊纷纷说起自己的“英雄事迹”时张胜也已大致听说了。
此刻狱友们就像送战友上战场似的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如果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和他们彼此关系的人见了一定会被他们的这种“兄弟情”深深打动。孰不知他们只是报着一种同仇乱忾的感情希望每一个被审的哥们儿给警察多制造点麻烦罢了。
最后头铺甄哥压低声音做了总结性言:“行了走吧。老弟记住一句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张胜笑笑说:“我记住了甄哥。”
张胜被带出监区来到管教干部办公楼。直接被带上二楼这里一间间屋子都挂着审讯室的牌子。
门口停下被戴上了脚铐。一切准备妥当他被带进审讯室狭长地一间屋子尽头处放着一把椅子刚刚坐在上面手铐便被和椅子铐在了一起。
光线较暗张胜抬起头。眯着眼打量这间屋子空荡荡的屋子对面有间讲台似的长桌头顶墙上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房顶有把黑乎乎的吊扇。审讯台长桌上还有一盏台灯。
“吧哒!”灯亮了光线一晃张胜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原来那台灯是用来照他的。他急忙举起手来遮住眼睛耳边听到一阵走动声审讯人员从对面的门走进到坐到了审讯台的座位上。
张胜适应了一下。眯着眼看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清好象不止三个人。
“叫什么名字?”
“张胜。”他依旧眯着眼。努力想看清对面的人。奈何光线刺眼。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哪里人?”
“就是本市户口。”
“身份证号是多少?”
“……平时没啥用记不住……”
“啪”地一拍桌子。一个警官喝道:“你老实点!”
“老实……可确实记不住……”
“你……”审讯者老姜恼了他冷冷一笑慢慢站了起来。
在审讯室里警察当然不准打犯人其实在哪儿都不准他们打犯人理论上是如此……
旁边一只手忽然按到他的肩膀上手掌纤秀十指修长肌肤十分细腻红润那是一只女孩子地手。老姜忍住了坐下来继续问:“家庭住址……”
秦若男收回按在老姜肩上的手困惑地看着张胜。
他穿着带号码的灰色囚服剃着光头戴着手铐脸上的表情无奈中透着茫然还有一丝强自压抑地紧张。也许是因为刚入狱的缘故吧他没有别的犯人那种令人望而生厌的痞气和戾气如果不是那套令人逊色地囚服这个光头男孩还挺英俊。
因为剃光了头虽说模样显得有点愣却也凭空好似年青了两岁于是那模样看在秦若男的眼里便越看越像了。
是他吗?会是他吗……眼前这个光头是汇金公司老总一个犯了行贿罪和抽逃出资罪的奸商那个人则是见义勇为挽救了自己一生幸福和命运的陌生路人;眼前这个光头虽说初临审讯神情有点紧张大体来说还算镇定一看就是有点阅历见过些世面地人而那个人理个小*平头衣着很普通神色间还有点大男孩的纯真与青涩两个身影在秦若男心中真的是很难重合起来。
可是如此酷肖地模样尤其是眉眼细微处地特征怎能有两个人如此神似?
难道真是他?
秦若男记人她从小记人地本事就特别出众这不是做了警察之后才锻炼出来的本事但是做了警察之后这项特长得到了更好地锻炼和强化。
东汉的应奉只在门缝里见了人半张脸十年后再见到都认得秦若男没有那本事但是两年前见过的那个出言提醒使她免入陷阱保全贞操的男人模样她至少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那时她还在警校没有毕业因为面孔生成绩好被刑警队借来协办大案那晚逮捕了那个姓齐的大毒枭之后她曾在酒店寻找过这个年轻人
道一声谢可惜那时张胜已经离开了。
尚未步出警校校门的秦若男满腔热血对未来充满憧憬她和妹妹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妹妹秦若兰大大咧咧的性烈如火她却是外刚内柔多愁善感。受人恩惠她记在了心里想不到再次见到他她是负责专政的警察而他却是被她专政的阶下囚。
一个偶然听到他人耳语就冒险帮助别人的热心人怎么会是一个利令智昏、违法乱纪的奸商呢?会不会认错了人?
秦若男坐在那儿一手按着记录本一手提着笔那双眼睛时时流转在张胜的身上心中充满了怀疑和惊奇。
“我是市公安局经侦大队的姜威警官现在向你询问。你必须如实回答我向你提出地问题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这时张胜紧张的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他集中了全部精力准备接受提问。被捕这么久事实上他还没有搞清楚对方的主要目的。
姜威咳了一声说:“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全部犯罪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如果你能主动坦白。就能争取政府宽大处理要是抗拒到底的话后果……你应该清楚。”
张胜沉住了气说:“请姜警官讯问。”
“宝元汇金公司的成立。曾经得到开区管委会牛满仓主任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是这样吧?”
这句话没有问题张胜刚想回答心里突然打了一个突。他们给我安地罪名是行贿和抽逃出资突然提起牛主任在我开业的时候非常照顾是什么意思?
张胜沉吟了一下慢慢摇摇了头:“谈不上我和牛主任没什么深交。事实上。公司成立的时候我基本上是不跑管委会的而是由下面地工作人员去做。”
姜威冷笑一声。说:“你的公司成立的时候。牛满仓曾亲自到会祝贺并讲话。还动了开区许多管理机关的干部去捧场这件事实你不能否认吧?”
张胜心念电转。脸上露出一副好笑地表情:“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的公司响应政府号召响应招商引资政策是最早在开区成立的公司牛主任是开区管委会主任肩负着管理和振兴桥西开区地责任难道他希望自己地面上成立的第一家企业冷冷清清?如果不来才不合情理吧?”
姜威“啪”地一拍桌子喝道:“张胜你不要狡辩了我们是掌握了证据的。你不要不见棺材不落泪!”
“警官我说地都是事实!”
“我们有证据、有证人证明你在开业之前曾给牛满仓送过礼你还要狡辩么?”
张胜地眼睛眯了起来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礼是送过地当时请柬了一大圈随请柬带过去的都有礼物不过开业邀请是用不着大礼地那种礼节性的礼物不可能煞有其事地算到行贿罪上。
他记的清清楚楚由于找了张二蛋这个大靠山所以在开区办手续一路绿灯贾古文那个败类是开区副主任都没法给自己下绊子所以绝对没给人送过重礼。真要说有罪那就是徐海生经手的假注资为什么刚一开审警方就咬着行贿不放?是投石问路的开胃菜故意迂回一下还是……他们看重的就是这个行贿罪?
“这个……”张胜紧紧皱着眉做苦苦思索状半晌还是摇了摇头:“时间过去太久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姜警官能提醒一下吗?”
右边的小李年轻气盛又没有审讯经验被张胜装傻充愣的样子气坏了他抢着说道:“你们公司原副总叫楚文楼是吧?你打听到管委会主任牛满仓嗜茶于是授意楚文楼向牛满仓赠送了一匣好茶有没有这种事?”
张胜一听哑然失笑他提心吊胆了半天对方郑重其实的不过是一盒茶叶这算什么罪承认了又有什么关系?
秦若男提着笔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神态突然放松下来的张胜。根据楚文楼的交待张胜买了十克武夷山茶王“大红袍”用一只马来西亚产银罐盛着外边是一套红木茶道用具送给了牛满仓这件礼物价值十二万元。
大红袍是生长在武夷山九龙窠岩壁上的四棵茶树的专有名。其茶叶历代均为贡品产量极少最高年份也只有七两八钱据说72尼克松访华时主席曾送给他四两“大红袍”尼克松私下抱怨主席小气。总理听说后笑着对他说:“主席已经将‘半壁江山’奉送了!”并晓之以典故。尼克松听后肃然起敬。
去年香港回归时中央亦曾以四两“大红袍”赠给香港特特深知中央之美意亦诚惶诚恐。这样的好茶如果是
价购来送给牛满仓那自然不是留着自己喝的。完贿赂随时能够变现的。
如果张胜承认此事属实那么牛满仓收受贿赂协助他虚假注资、抽逃出资的罪名就落实了。案子一旦定性就打开了一个缺口随之而来的就是对开区建设的反攻倒算进而打击的人就是……
“呵呵真的记不太清了当时邀请的客人都赠送了小礼物。最贵的价钱也不过一千块这些……公司里都有账目可查地警官想了解详细情形可以去我公司调查。”
秦若男忽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你不要装蒜了。张胜我提醒你负隅顽抗会受到更严厉的制裁。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你所购的茶叶可不是价格普通地茶叶那是福建茶王‘大红袍’“大红袍”六株母树年产茶仅1公斤自古就是贡品。一克万金你倒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张胜心中忽然了悟对方的重点果然在行贿罪上。醉翁之意不在酒。抽逃出资只是稍带着的。这背后地目的可就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了。一念及此他立即警觉起来。哪里还敢承认?
张胜立即摇头否认:“警官绝无此事。你既然调查的这么清楚那么你应该更清楚楚文楼和我之间地恩怨他是被我开除的人他说的话能信么?这是打击报复我是一个商人不介意这样地污蔑可人家牛主任不同我和他虽说来往不多可谁都知道牛主任是个廉洁正直地官员你们是人民警察应该保护这样地好官。”
“张胜你清楚拒不交待的后果吗?你否认这个犯罪事实?”
“警官我不是否认而是不能承认没有做过地事且不说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就是那些普通的小礼物也不是我经手的。开业时那么忙我哪顾得上这些事?如果你们认为我有罪请拿出确凿的证据来!”
审讯室的斗智斗勇并不比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更复杂只要胆气足不慌张失措他完全应付得来。况且他又受到过老犯的指点一旦定下神来便开始化被动为主动。
小李一拍桌子怒道:“张胜你……”
老姜忽然拦住他笑吟吟地道:“好你不承认是吧?没问题我们会认真取证调查用真凭实据让你说话。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关于抽逃出资的事情。”
他打开文件夹拿出一堆银行账单、企业帐簿以及开户注册时的档案资料放在桌上说:“张胜你开办汇金宝元公司时用拆借来的资金冒充验资资金未实际转移财产权虚假出资在经过资产评估机构、验资机构评估、验资并出具评估、验资证明文件以后随即将所出资抽逃然后骗得公司成立这一点你承认么?”
张胜沉默不语。
老姜得意地一笑说:“而这笔钱你还打着外资的幌子从而编取了纳税优惠两年来偷漏了多少税款?虚假出资罪、抽逃出资罪、诈骗罪、偷税罪数罪并罚你以为只判个三年五年么?”
他的声音陡地严厉起来狠狠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还不老实交待?”
审讯犯人这是惯用的伎俩把罪名说的其重无比没有经验的犯罪嫌疑人一听就吓得六神无主了接下来就会有什么说什么。他一旦承认了一条坚固的心防打开就无心纠缠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了其他的问题也大多会竹筒倒豆子全盘交待。老姜打算迂回攻击先在抽逃出资上攻破他的防线进而再攻下行贿问题。
这个问题是他没法回避也没法反驳的犯罪事实。
老姜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张胜一对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照向他的刺眼灯光瞳孔缩得像针尖般大小然后他的目光渐渐移开眼神飘忽焕散起来。老姜心中一喜:他的精神快崩溃了。
老姜吸了口气正准备再施加些心理压力促使他立即交待张胜紧绷的神色突然松驰下来说:“这件事我同样没什么好交待的。不过你们可以找一个人他了解全部的详情。”
“什么人?”
张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一字字说:“当然是汇金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第一大股东徐海生!你们要调查请找他去。”
第118章 不蔓不枝泥中莲
到哪去找徐海生?为了一桩虚假出资案出国搞外调?
张胜轻轻地叹了口气:“警官不是我故意推诿拒不合作。可是你要明白我是汇金宝元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不假但是这是公司成立之后才有的身份而不是公司成立之前啊。”
“什么?”老姜有点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强调这一点。
张胜解释说:“警官依据您方才的陈述在宝元汇金公司成立之前用拆借来的资金冒充验资资金未实际转移财产权虚假出资骗取评估、验资证明文件以后随即将所出资抽逃然后骗得公司成立。
这一切都生在这家公司成立之前生在我成为公司法人之前。而在此之前我既不是合伙人中的第一大股东又没有一个董事长职务所以决策权不在我这儿这一切的执行者同样不是我。不瞒你说我既不知道这是犯罪实际操作虚假注资的人也没和我说过这些具体的犯罪行为。
一共三个合伙人宝元集团的张先生出资一百万加上他的人脉关系、另一个合伙人徐海生出注册资金我出土地为了避免被我看轻了他他能说实话么?”
老姜气笑了秦若男的嘴角一勾也不经意地牵动了几下。
小李气得直翻白眼:“嘿我说你行啊你。一推二五六你啥都不知道啊?”
张胜委曲地说:“可不是吗?我是什么啊?一个有地的地主呗土老冒任嘛不懂让人当枪使呢要不然咋就我倒霉呀?”
老姜等人正面审不出结果无技可施之下就询问他创业时地细节希望他能说漏了嘴透露什么蛛丝马迹。张胜撇开正题不谈。大谈创业之苦以及他如何应酬请客吃饭八方求援的事为了以示诚意。他连风花雪月的事情都交待了却丝毫不提与行贿与虚假注资沾边的任何事情。
他为了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任嘛不懂的傀儡还说起他第一次去上档次的饭店时担心口袋里钱不够的糗事这时。他说到了令秦若男怦然心跳的一个名字。
“在那之前我哪去过什么大酒店啊那是头一次所以记得特清楚。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家酒店的名字叫“海市蜃楼”我们是在三楼一个叫“沙漠王子”地包间宴请的银行同志。”
“唉。这名字不吉利啊。想不到我的荣华富贵果然如海市蜃楼一般。现在想来恍然一梦。”
秦若男呆住了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来:“不会错了。是他!一定是他!”
张胜又说:“后来徐海生去厕所我就慌忙追了上去一问才知道只是打着我的名号请客其实是他掏钱那些客人也都是冲着他地面子才来的。唉你们说我不是傀儡是什么?”
他重点提及出钱请客的人是徐海生其实就是在暗示公司成立之前徐海生才是促成公司成立的运作策划人和主要决定者。这话地含义审讯者自然听得出来不过这一个星期由于上面的一些问题没有及时提审张胜他们并没闲着而是利用这段时间对汇金公司做了许多调查知道那个合伙人徐海生已经出国了一切他们只能着落在这个现任董事长的身上。
张胜说到这儿出了一会儿神眼神幽幽地说:“那晚我在洗手间听到两个男人商量给一个女孩下药想**她……”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在走廊看到那个女孩儿了真漂亮纯净清澈的像一泓泉水精致完美得像一件瓷器叫人难以忘怀……”
秦若男地脸蛋红了起来被人当面这么赞美又是这样怪异的场面真让人感到非常难为情。
“我故意撞了她一下悄悄告诉她有人要给她下药……唉也不知她逃过一劫没有。警官我不是坏人没害过人没做过坏事真的没有为什么牢狱之灾却偏偏落到我地头上呢?”
小李不耐烦地敲桌子:“不要东拉西扯说重点、重点!”
……
从七点审到九点半张胜精疲力尽三位审讯者力尽精疲。
手铐从椅子打开张胜拖着铁镣“叮叮当当”地走了出去秦若男定定地看着他地背影若有所思。
老姜和小李面面相觑小李郁闷地说:“这小子……真是头一回进来吗?整个一滚刀肉油盐不进啊。”
老姜笑笑说:“有点耐心能成为罪犯地智商都不低不能过于小瞧了他们慢慢来。咱们先回去把事情向上头反映反映改天再来。”
小李贴过去低声说:“要不要动刑这种人吃不了苦受两下就招了”
老姜朝正在出神的秦若男弩弩嘴也悄声说:“算了吧小男跟着呢到底是女孩子。再说看样子上边很重视这个犯人弄出伤来不妥。况且很明显地
人想保他要不然也不会拖了一星期才让我们审。”
小李笑了:“说的也是不过同样明显的是上边有人想整他要不然就凭他现在经营的这么好什么差池都没有不过是虚假出资都过去两年了又没啥不良后果用得着抓他么?”
老姜嘿嘿一笑掏出烟来给他也递了一根一边抽烟一边说:“这种事不要多想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就好。既然要我们查了那就得审出个结果来。下回多带两班兄弟来慢慢的熬不信他一直这么油嘴滑舌。”
他拍拍小李肩膀说:“见过熬鹰吗?鹰够狂吧?翱翔于九天之上。御风而行自由自在熬到时候还不是乖乖地受人驱遣?”
为了维持公司钟情这一周来忙得焦头烂额。张胜猝然被捕没有指定代理负责人目前公司高层只有她和郭胖子黑子三个人郭胖子和黑子不是这块材料除了她没有人能担得起来。
她从公司刚一成立就跟着张胜做过张胜的秘书。管过公关部和办公室现在又是水产批公司经理所以当仁不让地肩负起这个责任来。
昨天她打听到看守所里也可以穿自己地换洗衣物。至于**的冷炕头上只要家里送得进去也能睡上舒服的被褥于是今天一早就去买了几套内衣外衣。又购买了柔软舒适的被褥结果还没去看守所郭胖子就打电话来让她马上回公司她只好匆匆赶了回去。
不想这一去就一直耗到半夜。到现在公司里还是吵吵嚷嚷像开大会一样。其实一开始只是公司内部的中层干部人心惶惶集中起来想要个说法。毕竟。这是一家私营企业。老总被抓了。下下没个领头人谁也不知道这公司还能不能开下去。谁也不知道月底的时候还能不能开上工资这人心就散了。
他们一来闹事本来就人心不稳的冷库客户和水产批市场客户恐慌起来要求撤租的有之要求退订的有之总之是担心公司突然倒闭影响到自己地切身利益。最初张胜还在的时候因为集资群众来堵大门有几户见势不妙的客商退租退订尽管违反合同但是张胜都慨然答应了。
他这么做倒不是跟自己斗气而是为了稳定军心这么做能稳住那些还在观望的人。但是现在他被抓了已经谈不上什么军心士气钟情就坚决不能答应了要提前退租退订可以违约金必须拿来她要尽可能地挽留客户不能让张胜苦心经营地这家公司烟消云散。
这一来眼见前期退租退订不受阻碍自己退租退订却受到刁难的客户大为不满这些人的素质大多不高情急之下打而骂之什么污言秽语都出了口钟情一个女人独自支撑这局面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上午地时候郭胖子还跟着解释、说服、做工作忙活到中午的时候又急又累心脏偷停他当场晕了过去。可是这一手当初对付叶知秋和崔知焰那对无良份子行对付这些担心受牵连的客户就不行了。
本着法不责众的心理根本没人在乎他地死活钟情只得叫人把人抬回去休息自己独自面对这些人的侵扰和围攻中午、晚上粒米未进滴水不曾沾唇现在嗓子哑了嘴唇也皲裂出血往昔的容光艳色全然不见憔悴地不成样子。
结果傍晚时分张二蛋地大公子张满福又风尘仆仆地赶了来理由很简单宝元公司在汇金还有1o%地股份呢张胜被抓了他要把这部分投资拿回去。没现钱?没钱可以搬东西搬货只要抵了债就成。
钟情据理力争奈何她不是公司负责人名不正言不顺张大公子摆出股东身份根本不理会她的指责要不是钟情给保安下了死命令:他们敢抢东西就动手往死里打还真镇不住这个纨绔子弟。
钟情嘶声叫:“各位各位请听我说张总只是受到宝元公司事件地牵连被带去协助调查。汇金公司的经营是没有问题的绝不会使大家的利益受到损失请相信我……”
有人恶毒地讥讽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相信你?张胜一倒张家连个能管事的都没有让个二奶出面撑场子谁***还放心?”
钟情脸色胀红眼里有泪只能含羞忍辱地继续劝和。
这时黑子领着一帮杀猪屠户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公司。他本来管着桥西新村镇上的屠宰场郭胖子和钟情知道他性情暴躁都不想让他掺和进来所以一开始都没有通知他。
不过郭胖子晕倒再醒过来后不断让人来公司这边察看情形听说那些人不依不饶。越闹越凶能硬撑着再出面了偏偏这时候张二蛋的大公
趁火打劫。郭胖子情急之下只好让人去通知黑子公司。
那些屠户们照旧是棒子、绳子加刀子看起来一个个凶神恶煞黑子舞着一把剔骨尖刀。恶声恶气地骂:“个狗日地哪个不开眼敢来公司闹事?欺负钟姐是女人吗有本事冲老子来。”
闹事的客户先是静了一静随即吵闹声更大了。他们毕竟人多心中虽有点害怕却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有人躲在人堆里大喊起来:“看吧看吧。汇金公司已经完了软的不行现在又来硬的说一千道一万。我们的血汗钱不能白白扔在这儿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我们宁可死在这儿也不走!”
“不要吵啦!”钟情哑着嗓子喊。眼见没人理她。她抱起窗台上的一盆花。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哗啦”一声响。众人都向她望来屋子里一下静起来。
沙上张大公子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抽烟面带冷笑身后站着他带来的几个人冷冷看着。
钟情呼了口气哑声道:“诸位公司现在的情形现款绝对没有但是只要公司在公司正常的运行下去你们地利益就有保障。我们提供的是冷库储藏和提供水产批市场不是么?我保证我们能够维持它们的正常运转。”
她徐徐扫了眼所有的人接着说:“大家地心情我理解可是这么继续闹下去你们到底能得到什么呢?你们把房子拆了把冷气机拆了拿去卖破铜烂铁吗?那又能卖几个钱?保证金和预付款我现在没法子退给大家大家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我们一起来维护我们财致富的企业呢?
薰事长暂时被扣起来了可是公司的正常经营并没有受到影响你们担心什么呢?政府不会眼看着一家有希望的公司倒毙不会希望广大地经营者受损失我们公司的正常经营活动到现在都没有受到任何限制这就是明证。
谁是谁非现在议论这个已经没有必要了我们大家都坐在一条船上只有同舟共济才能渡过这个难关。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没办法维持那时你们再来拆了这公司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悄悄的议论声也停止了大家都在思索钟情地话但是大家犹疑着还是没人表态离开。
钟情扫视一圈眼中一片悲凉:“黑子刀给我。”
“钟姐!”黑子走过来把刀一扬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捏住刀背把刀柄递向钟情。
钟情举刀在手说:“大家犹豫、担心是因为还不相信我的话而不是不相信我说的道理对不对?好!我今天先卸下我一只手做为给大家地利息。如果有一天我今天说过地话有失言不但公司任你们拆我钟情这条命也赔给你们。”
钟情说罢霍地把刀高高举起一刀便狠狠跺向自己按在桌上地左手。
“钟姐!”黑子吓得魂儿都快飞了急忙探身便抓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钟情这一刀绝未留力这一刀结结实实地跺在了手腕上要不是黑子手疾眼快在刀落下地刹那死死攥住了刀背这一刀绝对能把整只手全跺下来。
饶是如此这一刀也已深可见骨鲜血横流。
黑子急得直跺脚他夺了钟情的刀在她面前举着血淋淋的刀团团乱转一时找不到包扎的东西倒把周围的人都吓退了张满福也吃惊地站起来叼着烟卷却忘了吸。
血从她的腕上蜿蜒而下在桌上淌成了几条小溪然后渗进那摔碎花盆的黑色土壤土化黑泥。泥是黑泥却生莲花钟情的脸上种令人不敢逼视的刚毅。
“诸位……”钟情憔悴的脸色白中透灰因为忍痛额头已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强自支撑着说:“如果大家相信我的诚意请先离去这家公司无论倒不倒我一定会守在这儿。今天……我能给大家的只有这么多我这只右手还要留着因为我要用它来为张总写申诉材料;我这张嘴还要留着因为我要用它去鸣冤告状;我这双腿现在还得留着因为……我……要靠它去到处奔走……”
有人偷偷地扯自己伙伴或家人的衣襟有人彼此交换着目光慢慢的一个、两个、三个……人们开始默默地向外退……
第119章 一地鸡毛苦度日
张胜回到牢房的时候已经快到休息时间了甄哥等人围了上来:“怎么样都问什么了有没有动刑?”
“没有就是问话讯问了两个多小时没挖到啥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就让我回来了不过脸色都不好看。”张胜笑笑说事实上他被灯晃得直到现在眼前还有一片片光影在闪一个审讯者都没看清。
强*奸犯羡慕地说:“经济犯就是吃香啊审我那天可不同他们揪着我头跟拽死狗似的疼的我眼泪都蹿出来了。”
“废话就你这人渣还指望警察叔叔对你多温柔?”彪哥冷笑道。
方奎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胜子家里毕竟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想必是早就上下打点过了。我可不成审我的那天刚含糊了几句我靠差点没让他们给打死把我铐桌子腿上大橡胶棒抽在腿肚子上疼得我直抽抽紧跟着板王就上了这家伙更狠都不怕留下伤痕。”
强*奸犯说:“我听说国家正在准备制定沉默权制度不准拷打犯人等这制度下来就好了。”
甄哥奇道:“啥沉默权?”
强*奸犯忙巴结道:“就是像外国电影里演的抓住犯人告诉他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不打人了审讯室也不准挂‘抗拒从严’的标语了。要改成‘有权沉默’。你不想说话了回他一句找我律师谈就行了。”
罪犯懂法律一点不稀奇他们学习法律知识地热忱绝对让一个警察都自愧不如但凡有这方面的新知识他们都是孜孜不倦刻苦学习的。
方奎一听说道:“别他妈扯了中国人皮实。知道吗?外国人往狱里一关好吃好喝的供着也没劳改没事打打球听听音乐。跟养祖宗似的除了没有自由就这那些犯人都受不了。咱们这儿不行啊要是那么搞。犯人岂不更加猖獗?”
张胜一愕:“这番话义正辞严忧国忧民的问题是从一个罪犯嘴里说出来怎么显得有点滑稽?”
甄哥也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别想了这条法律肯定通不过犯罪分子就得打。一打就灵。要不他肯招供?现在打着都死鸭子嘴硬呢。不打啥也别想问出来。咱中国多少人啊?全靠警察自己去找证据别扯了。那破案率得低到啥程度?”
“就是!”彪哥也“愤怒”了:“象咱这抢劫的、强*奸的、盗窃的经济犯罪地你不打都不说你找出多少证据我认多少罪多的都一字不吐呢要是杀了人要以命抵命的更别说了那是掉脑袋的事你往死里折腾保不齐他都一字不说呢有权保持沉默?破不了案地话那不是就白白把他放过了?”
眼看着一张张激于义愤甚至有些胀红起来的脸张胜真的是无言以对了。如果不是这几个家伙身上那身囚服穿得利利整整他真要以为这些人是人大代表了。
张胜知道警方的讯问不会就此罢休今天地审讯他已经品出了其中的味道自己被捕的主要原因不是经济犯罪而是有人想利用自己这个小卒子搞掉开区主任牛满仓听说开区设立之初市政府内部就矛盾重重那这个问题就不仅仅是搞垮一个牛满仓那么简单了兵戈所向自然是他背后的人甚至是背后之背后。这招“隔山打牛”使得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小人物居然也成了权柄之争地导火索了?
张胜理清了这前因后果之后心里五味杂陈。很多时候历史是由小人物来推动的但真要轮到他头上时他才现自己一点也庆幸不起来。
他等待着一方面等待着警方的消息一方面等待着公司地消息他相信钟情和郭胖子他们一定也在为他上下奔走钟情上周来过一次此后没有再露面张胜想像得出自己被抓后公司里群龙无会是何等难熬地局面钟情一直没再露面他知道钟情一定非常忙碌可是也因此愈加地担心。
情绪方面他已经稳定下来摸准了对方的目地他已经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快离开这里了最起码也得等到上面的斗争渐趋明朗、等到胜负之势已分。可是又是五天过去了他等待的两方面的人还是一个也没有出现他的心里有点惶惑起来。
现在张胜在号里过得还不错摸清了这里的情况加上管教那里替他寄存着大笔的代金券他的生活还不错。号子里有小食堂不想吃大锅饭的可以用代金券去那里吃小灶。价钱方面带点荤腥的菜一件十块麻油豆腐一件也要五块。
这个“件”不是论盘也不是论碗而是指的盒饭里挤在米饭边上的那点菜不过这在里面已经是极好的伙食了。这里的犯人家庭经济条件好的不多所以吃得上好东西的犯人也就不多文先生是个神秘的存在他是犯人但是在犯人们眼里没人把他当犯人所以也没人去跟他比较他们只能跟张胜攀比一下。
张胜虽说有意收敛一周起码也会有两次改善伙食的机会同一号子里的几个大哥自然也就跟着享点口福。
在押人员除了少数人家里按时给他存钱外一部分是家里确实困难顾及不到的一部分屡教不改家里寒了心干脆撒手不管的这些人如果再没有适应环境绝处求生的“过人之处”一般过得都很凄惨。
文先生在他们心里那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连想着去沾点好处地念头都不敢有。所以就巴不得能搭上张胜这个“大款”所以张胜很快成了其他几个号房羡慕的对象人气指数直线上升现在在号子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这天号房里分到的是做灯泡的任务每人2o挂灯泡.|:不少时间一长大家就总结出了一些工作经验。不再自行其事而是分工合作按前后步骤来做也
水作业。张胜现在是不用做事的。他大可与甄哥、坐在那儿当监工不过张胜觉得过意不去也要做些工作甄哥无奈。便把接线的活分给了他。
接线是最轻松的就是把串起来的灯泡都接上插头线然后整理好。强*奸犯刘巍则坐在他旁边地地上插灯泡就是把灯泡的两个小铜芯插进一个小小的塑料罩子里去技术倒没什么。只是得细腻耐心的活。刘巍眼神不好又没配镜子得贴着小灯泡才看得清。度总不上去。
上次做灯泡因为没有按时完工。他已经被头铺甄哥给收拾过一回。被人摁在地上用鞋底狠抽手指。把他双手十指抽得像胡罗卜似地所以这次十分的认真紧紧抿着嘴巴手下一刻不停。
可是他想专心干活彪哥偏不让他如意彪哥背着手监工时不时的还跟他说话:“巍子你媳妇儿多久没给你来信了?”
刘巍脸色有点苦嗫嚅道:“彪哥我……自打进来她就没给我写过信啊。”
屋子里便一片幸灾乐祸的哄笑。
“巍子你媳妇儿是干什么地?”同样是小弟身份的阿三问道。
刘巍叹了口气说:“是护士水灵着呢唉!我真是犯混自己老婆那么漂亮强*奸那女病人干啥?细想想她还真没我媳妇漂亮而且因为老生病活动少大腿啊、臀部啊肌肉松驰我当初是猪油蒙了心还是怎么着?”
方奎嘿嘿笑着对张胜说:“没看出来吧?巍子原来正经不错呢是个体面人医生还是科主任呢他给女病人治病时用乙把人弄晕了然后在病房里就上了可惜善后工作没做好那女病人刚醒的时候还真没怀疑让他给忽悠过去了。可是紧接着上厕所下边流出精液了那女的结过婚孩子都两岁了一闻就晓得咋回事了这不……他老哥就颠儿颠儿地赶这儿报到了。”
说到这儿他对刘巍嘿嘿地笑:“我说你也特抠门了一个套子才几毛钱啊都不舍得用?”
刘巍讪讪地笑:“奎哥我不是不舍得用套子那女人结扎过地我想着挺安全的不穿雨衣不是更爽吗?嘿嘿……”
彪哥阴阳怪气地说:“可不爽咋的这不爽进来了吗?你这罪坐实了怎么也得蹲几年大狱你媳妇能等你吗?”
刘巍手下停了停叹了口气说:“如果是别地罪吧也许能吧。可这罪……唉!”
“你唉个屁啊你是花罪进来地人家没马上跟你离婚就不错了你还唉声叹气?”
方奎一副过来人地模样指点道:“要我说你不如主动联系她一下协议离婚得了。光棍点人家还能念你的好不然……你就是不是这罪时间一长人家也得离现在这世道谁等谁呀?”
坐在炕上摆扑克一直没说话地甄哥这时嘿嘿一笑道:“就算房门等着你水门也不一定等着你等你出了狱满屋都是绿帽子不是更恶心?离了吧离了吧早离早利索。”
张胜听得哭笑不得说:“你们呀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哪有你们这样劝离不劝和的?别缺德了。”
彪哥笑道:“这不是缺德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儿嘛。对了胜子啊你女朋友咋样?能等你出去吗?”
“女朋友?”听到这个称呼张胜脑海里最先闪过的就是相处两年的小璐然后悄然映起的就是秦若兰。一个与他一街之隔在花店里忙碌着却不肯走过来与他一见;另一个已在地球的另一端她们都是那么遥远……
看到张胜的脸色阴沉下来方奎咳了一声说:“行了。一会儿再聊先干活干活……”
大家都闷头干起活来一个小时之后到了放风时间张胜放下手里的一挂灯泡走出去在院子里闲逛起来各号里地犯人地位比他低的见了他恭恭敬敬叫声胜哥。地位差不多的大哥级人物大多也很客气点头示意一下或者叫一声:“胜子”。不过也有一些看不起他这种小白脸的真正靠拳头吃饭的江湖大哥一脸舛傲不驯地瞟着他大有挑衅之意。
张胜也不在乎他走到墙角里去。蹲下来蹲在阳光里眯着眼看着眼前一株青青的小草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然后四下看看摸出一盒火柴里边只剩两根了。他拢起手。迅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胜哥借个火儿”。说话的是个胖子身上穿件类似交通指挥的黄马甲这是劳动号也就是行动相对随便地自由犯。这些人替管教们做着许多事犯人们就算是大哥级的人物一般也不会得罪他们的张胜忙站起来递过了火柴。
那个劳动号掏出根烟点上胖脸上一双小眼睛飞快地四下一溜然后藉着身子的遮挡让张胜看清了一个小纸团落进火柴盒里然后把火柴盒合上笑眯眯地递还给了张胜。
张胜目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他使劲地吸了两口烟微低地头看看四下没人注意便闪进了茅厕。
蹲在茅坑上打开火柴盒里面是一个小纸卷上边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已聘律师近期将至诸罪勿认议后再决。家里尚不知情公司一切安好勿念。
短短一句话张胜反复看了三遍整句话都能背了下来才把纸条撕成碎片撒进了茅坑。做着系裤子的动作走出茅房正好一分钟。
外面一个盯着茅房的管教见他准时出来轻哼了一声目光又转向别处。
张胜嘴角一翘心中暗暗冷笑:“妈地拉屎撒尿管的这么严单间里供着一尊佛你还不是视而不见?只要给你好处事情再大一点你一样难得糊涂。”他整理着衣服故意从那个管教身旁慢慢悠悠地踱了过去。
对于不正之风和职场**张胜和每一个普通公民一样感到气愤。但是现在恰恰他的困难需要这种不正之风才能得心里实际是是便因成为看守所存在这种不正之风而有些庆幸和欢迎的因为他是这种风气地受益者。
不过在态度上对这种风气他还是该批判就批判的这就跟奎哥他们一面骂着警察滥用刑罚可是一听说法律上要出台“沉默权”便义愤填膺强烈反对一样只不过是把自己当成局内人还是局外人的问题。
“钟情其实比我更有魄力和办法幸好公司有她在如果是我恐怕招架不住那些个体户地轮番轰炸那里面多地是亡命之徒能说服他们不闹事还真是难为了她。公司尚能稳定就好家里怕是瞒不了多久如果说我工作忙或者出差谈生意也没有几个星期不往家里打个电话地唉……能撑多久撑多久吧。
只是……钟情一直跟着我做事单独的人脉关系很少她想救我出去谈何容易?我这可不是简单地经济案件啊要不要通过那个劳动号再给她传条口讯出去让她去找哨子、李尔他们呢?他们能力有限不过他们的父辈……”
张胜刚一想到这个念头自己又做了否定:“算了因为若兰的事李浩升对我颇有怨恚。他和哨子、李尔是挚交好友这事他们想必也已知道了。论起交情来他们跟兰子的交情可比和我深多了我何必去强人所难?钟情替我维持着公司已属不易如果再受他们冷落……”
他苦苦一笑:“何况……宝元集团案通天彻地牵连甚广就算哨子、李尔他们的父辈又哪有胆量往这旋风窝里面闯?”
第二天两辆警用面包车开进看守所市局刑警大队经侦支队的人又来提审他了。这一次他们搜集了更多的证据重点就在当初建立公司时有张胜签字的一些文件他们希望先攻一点藉此迫使张胜认罪然后再趁胜追击扩大战果。
但是遗憾的是有些人天生就能很快适应某些场面。已经经历过一次审讯的张胜对于审讯室的气氛已驾轻就熟。
“张胜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曾给牛满仓送过礼物?”
“警官您说的是行贿是吧?如果是普通的礼性节往来我也不会被你们带到这了那您问的一定是我是否行贿?如果是问的这个那么您不应该说礼物而应该问我是否曾对牛主任行贿并点明时间、地点、次数、行贿的礼品内容。
行贿罪是行贿罪是指为谋取不正当利益给国家工作人员以财物(含在经济往来中违反国家规定给予国家工作人员以财物数额较大或者违反国家规定给予国家工作人员以各种名义的回扣费、手续费)的行为。
先我没有因为为自己谋取不正当利益而与牛主任有过接触;其次我没有收买国家工作人员职务行为的企图和具体行为;第三我没有给国家工作人员以各种名义的回扣费、手续费;第四我赠送的小礼品价值数额不大大。因此我认为我没有行贿行为。
“你老实点!”
“警官我是非常合作的我分析陈述的都是事实是根据国家有关法律……”
警察一个个听得眉头直跳张胜能用最平和的心态最机敏的反应像商场上辎铢必较一样一分一毫地和你抠、和你辩只要你一句话说得有欠思量他就抓住不放像商措外交辞令一样和你不厌其烦地反复推敲。
弄得一帮审讯者满腹火气却又作不得。因为这次陪同他们来审讯的有某位市里领导的秘书这个人是迫切希望从张胜嘴里撬到第一手资料的但他毕竟是政府官员审讯者心里有点忌惮不好当着他的面做些违反规定的行为。
那位秘书坐在那儿十分焦燥可他却没意识到弄巧成拙的正是他自己正因为他在警察反而缚手缚脚不好施展了。
刘队见张胜如此难啃便和老姜、老曹等几个资历较老的办事员低语几句决定按照他们的既定方案开始审讯。
他们成立了以刘队为负责人的专案攻坚小组专案组下设三个审讯小组每组三人。并制定了每天24小时三个小组轮流连续审讯计划不允许张胜睡觉如此周而复始地审下去直到他开口承认罪行的那一刻。现在看来必须使用这一方案了。
软刀子割肉更疼几人互相打个眼色“必杀技”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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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关于昨天秦若男与张胜初遇为什么没有从对方声音听出他是自己的电话聊友问题这个是有生活基础的并不是故弄玄虚。电话对声音的传播与直接对面交谈不同因此声音是有着差异的大家熟识的人一打电话就能迅听出他是谁是因为知道对方是谁在电话中大脑会自动滤清彼此声音与日常的不同处我本人与家母一起生活二十多年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她声音都反复问了两遍才确认她的身份平时根本听不出来的残留的方言味道及生疏语气在电话里听的非常清晰以致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一些朋友在生活中也是这样已经很熟悉的人打电话时都会听错认错人因此无法从一个从未谋面只在电话中交谈过的人的声音认出突然遇到且仍不知对方身份的事我觉得不算离奇做作。
第120章 拳打脚踢报君恩
此时是98年的春天就在去年年末国家对刑法和刑诉订最高法院和最高检察院出台了相应的司法解释明确了对犯人进行刑讯是犯罪而且以刑讯方式取得的证据不能作为定案依据。
在此之后如殴打、体罚、吊打、捆绑、非法使用刑具以及这次立案标准中的“饿、冻、晒、烤”等并无争议的“刑讯”得到了一定的遏制。这是必然的因为一项新的法律刚刚施行之初肯定是受到相当大的重视的没人会顶风作案。
况且张胜是有一定社会身份的人案件性质又比较特殊所以这些刑警并不愿对他施以大刑。这一来作为替代方式非暴力的“连续审讯”就成了克敌制胜的法宝。这种审讯方法已经被许多警务人员当成杀手技有的地方甚至作为经验在传授。
其实这种方式看似文明但是对犯罪嫌疑人的**和精神摧残更加强烈而在已经被证实的错案中很多案件中都有这样的“连续审讯”情况。遗憾的是这种普遍存在于司法实践中的办案人员进行“连续审讯”的行为算不算刑讯逼供能不能构成犯罪却没有在最高检察院的刑讯逼供罪的立案标准中得以体现。
因此许多警务人员钻了这个法律漏洞长期贯彻实施。多年后震惊全国的佘祥林冤案中佘祥林就是因为被没日没夜地连续审讯。直至精神崩溃而胡乱供述杀妻经过;而更早出现的杜培武杀妻冤案中也是被连续审讯多日最终为求解脱编造了杀妻罪行。
在实施此必杀技之前他们对张胜的社会关系先作了一番摸底调查现张胜的政界关系主要依赖于张二蛋而张二蛋现在自身难保不会有什么难缠的后果这个攻坚方案就被刘队和几个资历较深的探员正式确定下来。
今天张胜也尝到了这种可怕的折磨。审讯的重点已经不是确凿证据与犯人的交锋。而是希冀通过连续审讯迫使他主动承认这些罪行。警察先讲他们已经掌握了证据不但有证人证物而且被调查地牛满仓主任已经承认了受贿事实张胜对此不予理睬。
他们见这一招没有诳住张胜。便威胁他如果负隅顽抗一旦查出以上犯罪事实就会罪加一等至少要坐十五年牢。张胜仍是据理力争。和他的罪名有关的刑法条例他已经倒背如流了侃侃而谈时仿佛他是一个大律师倒把这些审讯者驳得哑口无言。
刘队便讲。他前不久刚刚处理过一个案子犯罪嫌疑人的性质和张胜大同小异由于那个人认罪态度好。在案子移交检查院后。他们把犯人配合调查、主动坦白地事情整理成资料一同报送过去。结果那人判了一年有期还是缓刑。
张胜笑笑。说:“警官我也想坦白啊坦白从宽嘛我一进审讯室就看到了那标语上不是写着呢吗?可我总不能说谎啊明明没罪却承认有罪弄成冤假错案事情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是屈打成招呢岂不给人民警察脸上抹黑了?”
刘队大怒脸上闪过一丝戾色他厌恶透了犯人的油腔滑调可是一时却不便翻脸坐了一会儿便沉着脸走了出去。
秦若男也在审讯者之列今天她特别的淑女温温柔柔地坐在那儿不带一丝烟火气儿完全没有平时那种霸王花般的英武之气。
自从知道张胜就是她地恩人之后她的心情就很矛盾一方面报恩的心理使她想对张胜有所补偿另一方面做为一名警务人员对方却是一名犯人这种对立的身份使她实在想不出该如何报答他循私枉法地事她是绝不会做的。
今天她只能坐在那儿无奈而怜悯地看着张胜一个警务人员的觉悟使她无法做出丝毫维护他地举动。可是与此同时她又无法加入对他施压地人中去。
现在是白天没有用台灯照他张胜也看到了这个异常漂亮帅气地女警她眼神中的温柔和怜悯是这间寒冬般地屋子中唯一的一股暖流所以他的目光经常会不由自主地飘向这个俏丽女警他奇怪地现这个女警好似不敢与他对视似的经常在他望过来时悄悄地垂下目光。
今天老姜带来三班人马审讯从早上九点开始审讯者轮番上阵中间完全没有休息时间长时间的紧张思索使张胜到了下午就有些支撑不住了精神经常处于焕散状态但是审讯者仍不断向他问许多问题都已反复问过仍要求他重新详细回答以求从中现漏洞张胜只能强自支撑着回答。
“老姜犯罪嫌疑人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是不是停下来休息片刻?”秦若男实在忍不住了轻轻跟他打招呼。
老姜喝了口茶侧了侧身子低声说:“小男不能动妇人之仁他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常规审法他什么都不会招的。”
他扭头看看吸着烟一脸不耐的市委卢秘书又低声说:“要是看不下去就出去透透气吧。”
秦若男无语她看看脸上掩饰不住疲劳之意的张胜终于不忍地走了出去。
赶到另一间办公室秦若男找到刘队长说:“刘队犯罪嫌疑人已经非常疲倦了现在四点多了已经连续审讯了七个小时你看是不是让他休息一下?”
“不熬他能招么?小男啊你怎么同情起犯罪份子了?”
“刘队他现在还没定下罪名呢再说。就算是判决了罪名我们也不能虐待人犯啊。”
刘队犹豫了一下说:“嗯……那好吧再审一个小时然后大家去吃饭。对了青卢县抓到几个被通缉的人就是充当张二蛋地打手在宝元集团滥用私刑打伤打残触怒张二蛋的多名员工的那伙人。你马上回支队一趟带几个人去把他们押解回来。”
“这……是!刘队我马上出。”
秦若男怏怏不乐地走出去。驱车返回刑警大队。
随即卢秘书沉
进来:“刘队这样审法什么时候才能水落石出?
“卢秘书。你别急。”刘队忙换上一副笑脸:“梁所长已经定好了饭店咱们先去吃饭然后送您去宾馆休息。这儿嘛你放心。我们会继续审讯直到犯罪份子承认全部罪行。”
晚八点第一审讯组组长熊伟松。瞪着已精疲力尽的张胜。冷笑问道:“你现在把第一次同徐海生会见张宝元的事情再仔细重复一遍。”
张胜坐在那儿。嗓子已经哑了他没有说话。
“怎么。累了?困了?”
张胜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是的警官是不是能让我休息一下?”
“想放松一下?行啊小周让他站起来做五十个弯腰够脚尖、再做五十个连续下蹲然后做仰卧起坐好好的清醒一下。”
“警官我……啊!”小腿肚子上挨了橡胶棒狠狠一击犹如电击一般疼得张胜一阵抽搐他被迫站起来按照吩咐做了起来。
晚上十一点第二审讯组到位组长杨成刚继续审讯困了就起来做连续下蹲在暖气片上压腿以恢复精神。
早上五点第三审讯组到位仍然是重复审讯以及做运动。张胜双眼通红精神愈加萎靡但仍咬紧牙关一口咬定行贿系楚文楼捏造纯粹是为了报复;而抽逃出资则是徐海生一手策划并执行他对此并不知情;
上午九点第一审讯组接班张胜被勒令站起回答问题手中平端一盆清水一次坚持半小时之久并不时做各种运动。
下午一点第二审讯组接班张胜平端的盆子由清水换成了沙子不准进食、饮水不断的做蹲立起、俯卧撑他地双臂和大腿已经肿胀了一圈。
卢秘书吃饱喝足打着酒嗝来到审讯室一边不耐烦地转着茶杯一手反复在钢笔杆上滑动张胜始终坚不吐实令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刘队长的神情也变得十分焦躁:“张胜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试图蒙混过关。你是无法同国家专政机器对抗的我告诉你你地问题不仅仅是汇金公司的经济问题你和宝元公司的张二蛋关系密切彼此又互相参股他的事你脱不了干系。
张二蛋已经完蛋了他现在被挖出来地问题就有强*奸幼女、偷税漏税、非法经营、行贿、妨害公务、故意伤害等罪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恶劣罪行极其严重社会危害极大。如果查出你和他们有所勾结那么判你二十年都够了!”
张胜看了看那个一直坐在那儿时不时和审讯者耳语几句却没穿警服的眼镜男对他的身份隐约猜到了一些。他舔舔干裂的嘴唇用沙哑地声音虚弱地说:“宝元……有很多问题但是最大的问题是造成了社会动荡的问题……”
“啪”地一拍桌子刘队恼火地说:“交待你地问题我不是来听你说教地。”
张胜没理他他盯着卢秘书但是眼神有点涣散:“抛去个人道德问题造成地个人犯罪单就公司经营来说地方政府也有责任。地方政府想要政绩所以一度对宝元的盲目扩张起到了推波助澜地作用媒体把它吹捧得无限大、把它当作当地民营企业的典范结果呢就是隐患无穷……”
刘队气的冷笑:“好你真能讲啊你继续讲我看你还能讲多久!”
“所以你听我说不管你隶属于哪一方如果你们上去最后都需要……治。”
“乱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刘队蹙蹙眉老姜紧张起来。凑近他耳边说:“刘队我看他好象已经神智恍惚了说胡话呢吧?”
卢秘书忽然摆摆手示意他们住嘴轻轻说了一声:“让他说。”
张胜的眼睛盯着虚空中地一点继续说:“一旦尘埃落定乱局却不可控制的话想想那后果吧。所以乱。固然可以混水摸鱼但也要乱得有节制否则而不可收。始作俑者就要自尝恶果。”
他忽然神经质地一笑说:“别的问题不谈单是宝元集资涉及多少国家机关和企事业单位。那些人现在还能安心工作吗?你如果能站上去是不是需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卢秘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嘴唇张合了一下随即警觉到这里是审讯室。还有许多警务人员在便没有说话。
张胜忽然打了个哈欠喃喃地道:“在这里面。我只是一只小虾米。只是一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放过我吧我好困……好困……。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
“啊!”足踝被三接头的皮鞋狠狠踢了一下这地方看不到什么伤可是却疼入骨髓张胜身子直抽搐睡意又被驱散了。
刘队咬牙道:“继续审我就不信你是铁打的金刚不说实话、不承认你的犯罪事实你就休想睡觉!”
张胜突然崩溃似的嘶声大叫:“你打死我好了!杀了我吧让我睡觉我宁可一睡不起……”
刘队冷笑道:“我不打你也不骂你我就陪你这么耗着。张胜咱们就比比看看谁耗得过谁!”
晚六点张胜反铐在椅子上双腿跪在椅子上回答问题……
夜里十一点他被铐在暖器片上半蹲半站继续审讯……
第三天中午张胜已经连续六十多个小时不曾睡觉身体状况十分脆弱但是审讯仍在继续。这时他赤脚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双脚被皮带紧紧地捆在一起。
他已经无法理智地为自己辩驳了但仍然执拗地回答着:“不是……”、“没有做过……”、“我的记性不好什么也想不起来、”“这个问题徐海生最清楚!”、“楚文楼是捏造事实打击报复……”这些话已经成了机械性地回答张口就来几乎不经大脑。
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他都已经快熬到了极限他想休息想结束这种无休止的折磨曾经几次他甚至想胡乱招了只要能结束这种痛苦的感觉。
想到他两年来的心血他不惜一切才得来不易地这种到还在公司苦苦支撑着并且为他奔走着的忠心耿耿的伙伴他的意念又坚定起来。
可是这种审讯什么时候能结束?**和精神地忍受力是有限度的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睡眠和上床休息对人的诱惑是如此之大。为了得到这不算奢侈的享受他几乎愿意付出一切他还能忍多久?
秦若男押解人犯从青卢回来了犯人直接押送看守所待审刚一交接完毕她就迫不及待地问:“梁所长刘队审地那个犯人怎么样了听说还在审?”
梁所长笑嘻嘻地说:“是啊那小子还真能抗连审三天仍是坚不吐实我刚才过去看了一眼那小子的眼皮正用火柴棒支着呢嘿就是这样还是咬紧牙关不肯招认。”
秦若男大吃一惊失声道:“眼皮用火柴棒撑着?刘队……是连续审讯?”
梁所长奇怪地道:“是啊你不知道么?那小子已经三天多没合眼了你那些队友三班倒的审把自己审地精疲力尽他倒还能撑不过我看也差不多了人快瘫成一堆泥了……”
他还没说完秦若男就一转身匆匆向审讯室跑去。
“刘队!”秦若男气喘吁吁地走进门一眼看到灯下胡子拉茬、脸色憔悴、双颊凹陷、两眼无光地张胜心中突然一痛。
“小男回来了?”刘队笑吟吟地向她迎过来。
他一直很喜欢秦若男只可惜对她地示意和表白这姑娘视而不见。刘队知道她的父亲在省对外经贸合作厅工作家境很不一般。所以不敢用强但是对她地喜欢却不因她的拒绝而割舍平时对她很是照顾这次见她反对强行逼供才找个由头把她打离开的。
“是那几个犯罪嫌疑人已经带回来了。”秦若男匆匆汇报完工作又瞟了眼萎靡不振的张胜低声说:“刘队我们怎么可以这样审讯?连续三天三夜不让人睡觉休息……”
刘队有些不耐烦地说:“你管他做什么?刑法、刑诉法。哪一条规定不许连续审讯了?我们牺牲自己的个人时间没日没夜的工作还成了错误不成?好了好了你刚刚回来。风尘仆仆的这件案子你不要管了回家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刘队!他眼看就支撑不住了如果苦熬不过胡乱招供说的就一定是实话吗?”秦若兰看看坐在那儿的卢秘书压低了声音。用一副自己人地口吻说:“姓卢的争着要他的口供可是他背后的人现在还没上位呢要是犯罪嫌疑人供认地话经不起推敲。被对方抓住把柄。到时他再来个反供。不是把你递出去了么?姓卢的能保你?”
刘队一听犹豫起来。秦若男趁机说:“我先给他松绑给他口水喝你好好考虑一下。”
秦若男说完见他没有反对立即向张胜走去。刘队盘算一番转身走回审讯台前坐下与卢秘书耳语道:“卢秘书我看他身体快撑不住了别要搞出事来就麻烦了你看是不是先让他回去休息一下?”
卢秘书一听把眼一瞪低斥道:“糊涂咱们耗了三天功夫眼看就要成功了岂能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今天把他放回去他存了侥幸心理下一次不是变本加厉?
刘队把牙一咬目露凶光道:“好!那就继续审我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张胜被松开了手脚上边的勒痕触目惊心可是他似已没了什么感觉秦若男心中一酸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一个犯人有这样的感情强自压抑着心中地感觉站起身来又端过一杯水张胜立即像沙漠中待死的旅人一下子扑过来抢过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慢慢喝别急……”秦若男情不自禁地安慰他道。
卢秘书低声对刘队说:“你看我说他装死吧还有这么大劲儿怕个毬?”
张胜一杯水下肚两眼有了点神采他感激地看了眼这个唯一对他有着几分善意的女孩。
秦若男回头向小李要过一支香烟递给张胜然后又要过火机点燃。
张胜迟疑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硬的不行打算来软地么一个红脸一个黑脸的唱戏给我看?”
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弯着腰慢慢凑过去借着她手里的火点燃了香烟然后慢慢坐回椅上贪婪地深吸一口。烟草地味道深入肺腑极度疲劳地感觉得到了释缓但是昏睡地渴望却更浓了。
秦若男深深凝视了一眼张胜走回刘队身边低声询问:“刘队?”
刘队脸色难看地笑笑说:“小男啊你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你不用管了。”
“刘队……”
“这是命令!”
刘队长一言喝断她地话歉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把气撒在了张胜身上:“张胜啊中国自古有句话叫做民心似铁官法如炉犯了法……就得伏法我就不信我这火炉子克不动你这生铁块子!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好好想一想是坦白交待呢还是继续顽抗?坦白交待还可以从轻落如果继续顽抗那咱们就继续耗着今天这事儿不整个明白我绝不收兵!”
张胜又深深吸了口烟烟雾缭绕着他的脸显得有点琢磨不定的神气。
审讯室里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脸上。
一根烟被他吸到烟屁股还夹在手指上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烧炙感秦若男心有不忍忽然说:“要不要再吸一支?”
张胜摇摇头飘忽的神色中忽然浮现出一种神秘而诡异的笑那笑容在最后一口缭绕的烟雾里像蒙娜丽莎地微笑一样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种什么心态。
“你们想让我招供是吧?呵呵。好我不招的话……看来你们是不会放过我了我说可以不过……”
他看了眼神色一下子紧张而
来的审讯者们一眼说:“不过……我要交待的问题牵涉到一个大人物和一些非常机密的事你们……都要听吗?”
卢秘书急忙从中山装上衣口袋里摸出笔打开了手中的笔记本同时向刘队使了个眼色。刘队也兴奋起来:“那没问题我可以让无关人员退出去你说给我听就行了。”
“不用!”张胜疲惫地笑笑:“承蒙这位女警官好心关照我就……说给她听吧。这头一功就送给她了。女警官请你靠近些。”
秦若男狐疑地瞟了他一眼眼神十分古怪既像是盼他坦白交待。又像是不希望他自供罪行那眼神叫人分不出是喜是忧。
她定定地看了张胜一眼向他走近过来。
“小男小心他玩弄诡计!”刘队长喜悦之中不忘嘱咐一句。
“放心吧。没事的。”秦若男淡淡地说了一句。
刘队长这才想起秦若男精擅搏击术就算是自己这些年养尊处优、年纪渐长。体力大不如前。腰腹也有了赘肉。真要交起手来也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是一个被折磨了三天的犯人。便也放下心来。
秦若男走到张胜身边张胜有气无力地点头示意了一下秦若男略一迟疑提高了警觉慢慢弯下了腰把耳朵凑向他。
“警官你上次来穿地是便装。”张胜的声音很小很沙哑但字字清楚。
“嗯?”秦若男听清了她有点莫名其妙微微侧脸瞟着张胜眼神瞪澈幽幽樱唇淡红粉嫩从近处看肌肤细嫩白晰没有一丝瑕疵。
“不过你这次穿的是警服。真漂亮我喜欢你穿橄榄绿制服的样子。”
秦若兰脸有点热又有点恼羞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还以为她在听张胜吐露什么机密谁知道他却在说胡话秦若兰哼了一声尴尬地说:“别耍花样说重点!”
张胜忽然怪里怪气地一笑声音突然放大了大到足以让室内每个人都听到:“重点啊?重点就是我喜欢看你穿警服还喜欢替你脱掉它。不不不不全脱上身得穿着那样‘欺侮’你才爽哈哈哈!”
“你……!”秦若兰地脸腾地一下艳若涂朱那眉梢儿一挑杀气跃然挂上眉尖:“你、说、甚、么?”
张胜忽然使足了力气跳起来一把抱住她在她脸上“啵”地亲了一口。
这一声在静悄悄的审讯室里尽人皆闻一时所有人都呆住了。在审讯室里耍流氓调戏女警察这么牛B的犯人他们还从来没见过。
秦若男又羞又气一个“霸王卸甲”便挣开了张胜的拥抱然后施展擒拿术没等张胜跌倒便扼住他地手腕把他拉了回来“呼”地一下拳上生风便击向张胜的鼻子。
这一拳用力甚猛如果击实了张胜那只笔挺的鼻子就算请最好的整容医生修理一番也要从此变成比萨斜塔了。但是秦若男地拳头堪堪击中张胜的鼻子时突然沾着他的鼻尖停住了。
秦若男脑海里忽然记起他“醉醺醺”地冲过来一下子把自己扑倒在地在她耳边匆匆说地那句话:“小心酒杯下药!”
秦若男心中一阵难过两年……仅仅两年为什么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管如何我欠你地……”秦若男难过地想着拳头有了收回地意思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刘队急急说话:“不要打伤他。”
秦若男恨恨地想放手但是这时她的眼睛忽然对上了张胜地眼神那双眼睛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了神彩眼球上布满了血丝可是仍可看得出它内蕴的情感:那不是偷袭成功的得意不是猥亵女人的淫荡那眼神……那眼神里有一种解脱的坦然与渴望。
秦若男突然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用意她的眼神被那双眼睛所摄如受催眠一个警务人员的责任感还没有全面接管她的中枢神经她已直觉地按照张胜的意愿做出了反应。
屈肘收拳然后左手一推右手划着孤线挥出重重地击在张胜的下巴上张胜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仰面摔在地上。
她用的不是爆炸力所以张胜的下巴没有碎掉但是这只有当事人而且懂得运用拳力的人才感觉得到在旁人看来这位女警官已在羞愤之下飚了。
“如你所愿就当我还你的!”秦若男心里这样想着有种想哭的感觉。他曾把自己扑倒在地在别人眼中有种藉酒醉占她便宜的感觉实则是在救她。怎知道两年后的今天她要狠狠揍他一顿目的竟然也是为了要救他?
张胜刚刚落在地上她攸地又踏前一步低喝一声:“王八蛋!你是找死!”
她一脚踢在张胜的肋下张胜很是吓人地在水泥地上打横转了半圈头和脚正好换了个位置。
这一脚用的是趟力实际杀伤力有限不过就连故意激怒她的张胜也不知道她手下留情更别说其他人的。
“忽啦”一大帮警察围了上来站成一圈把张胜围在中间一个个低头看他状似默哀。
张胜被这手连环击打弄懵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迷迷瞪瞪地看看那一圈正在天旋地转的人头用蚊子大的声音喃喃地哼了一句:“力气真大跟兰子……有一拼……”然后两眼一翻白一下子晕了过去。
刘队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分开人群急不可耐地问道:“吐血了没?肋骨断了没?咋下这重手咧?都还他妈愣着作啥叫救护车!”
第121章 凯旋而归声名起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张胜的回答是:睡觉睡到自然醒。
他在医院里整整睡了两天全靠挂滴流维持生命醒来后狂吞了一大碗咸菜小米粥然后摸着肚子躺在被窝里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原来幸福离他是如此之近。
可惜这种幸福的好日子只持续了三天三天后医生说他只是疲劳过度下巴、肋骨处有瘀伤没什么大问题泡病号的张胜便被赶回了看守所。
张胜被带进大院的时候各号的犯人正在院子里放风。
一般来讲各号各有老大所以小弟们彼此之间为了避嫌也不会有太多的交谈大家各有自己的活动地盘轻易不会越界。这就象不同的狼群固守自己的草原一样只在自己的地盘上活动哪怕一只羊冲进了他们的领域他们也不会越界捕捉。所以人群看似杂乱但是不同号房的人之间明显有一道无形的界限约束着他们的行动泾渭分明。
但是当张胜“叮叮当当”的走进院子里时这种无形的篱笆界限被打破了。
所有的人都扭头转身注视着他张胜就在一道道怪异的目光中哗哗啦啦地向前走。
为了对他那天的疯狂行径以示惩戒他被带上了脚镣张胜在铐子上缠了布条以避免磨破脚腕链子上则系了条绳子提在手里以减轻重量。一步三摇的那模样就像一名即将被押赴刑场地地下工作者。
或许是因为他动的是刑警队的人不是号子里的管教所以梁所长没下重惩如果对方是号子里的管教下场可想而知哪怕只是一句不敬的话惩罚也要比这高上十倍。
“啪!啪啪!啪啪啪!”五号的头铺吴老四忽然一下一下地鼓起掌来。
紧接着更多的犯人报以热烈的掌声整个看守所仿佛在欢迎一位大英雄。欢声雷动。
有人笑叫起来:“我靠牛B犯回来了小母牛按门铃都他妈牛B到家啦!”
“哈哈。胜哥是个人物!”
“胜哥警花地滋味如何啊?”
后边跟着管教呢下流话不敢说。不过不太过格的还是敢讲的。
牛管在忍笑以致脸上横肉隐现他拎起橡胶棒子指着领头鼓掌的一个四旬壮汉笑骂道:“吴老四。你还敢鼓掌?一群他妈地人渣。”
犯人们仍是兴高彩烈见管教也是一脸有趣的表情知道只要不太过格他不会翻脸。胆子便大了起来。一群人拥过来。围着张胜嘻嘻哈哈地问他调戏警花被打飞起来的经过。
张胜笑嘻嘻地配合着他们见牛管教没有跟过来。便对围在身边的各号犯人们说:“没啥那些条子审了我三天三夜就是佛也要火我看那个小妞条子顺、盘子靓打个啵醒醒神罢了哪知道她是个小辣椒啊嘿嘿给我按摩了一番。”
“哈哈哈……”方奎凑上来亲热地捶了他一拳:“奶奶地还在这吹呢一顿按摩消受了三天?唔……还别说精气神儿挺足。”
“那是警花的粉拳绣腿挠痒痒一样。”
在号房里混了两周对他们的习气多少有了些了解张胜也尽量用这些地痞流氓的语言风格说话。
满脸青春美丽疙瘩痘地小白羡慕地砸巴嘴儿:“妈妈的那是警花要是让我亲上一口就是拿她那脚丫儿踢死我都乐意。”
“是啊是啊那可是女警啊她的皮靴踩我头顶上我也不敢放个屁啊啧啧啧别说把她压在下面了光想想你亲她那场面我地大鼓槌就敲起《将军令》来了。”
“哈哈哈哈……”一群犯人淫荡地笑了起来。
张胜当日故意激怒秦若男就是希望她打伤自己自己受了伤他们必定要送去医院抢救地审犯人动动刑上边会睁只眼闭只眼可你要把事闹大了那可没有再罩你了。再说人是看守所带出来地你要把人弄的半死不活地想这么送回去看守所也不干谁不怕担责任啊?
这个动机他当然没必要说给这些犯人听其实他不说大家也猜得出他当时的用意。故意做出带点痞气的样子有助于他在这个环境的生存。在这里和这些时而戴上面具、时而赤裎相见的犯罪份子打交道他已经渐渐体会到了说谎话的必要。
在号子里有时是很有必要用大话包装一下自己的包括那些大哥级的人物他们向人说起自己以前的风光时无不夸大其辞大加虚构成份什么天天下馆子、去夜总会、包小姐砍人的时候招呼一声就是百十号兄弟这么说都是为了自抬身份、让人敬畏而已。
狱里如此外面的世界也是一样出国镀金、海龟而来考研教育、mBa
形、假文凭……男男女女、官官民民无不是为了的更有价值实是天下大同啊!
牛管咳了一声训斥道:“好了好了给你们脸了不是?时间到了都滚回号子里去!”
许多人还想凑上来和张胜说话见他训斥只得各自向自己的号房走去。方奎拉了张胜一把和同室的几个人簇拥着他往回走同时低声说:“看见没牛管今天挺客气的。”
张胜奇怪地说:“是啊啥事这么开心他老婆生了?”
“生个屁啊你哥们来看你了不让进也没说你被审到住院你那几个哥们就给你存了些代金券回去了。他们一定是从中捞了好处了吃人嘴软。对你自然客气点了。”
说到这儿方奎羡慕地伸出手反来复去地比划着:“我靠大手笔啊!你三个哥们一人给你存了一万到底是生意场上的人有钱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生意场上地人朋友落难还能这么讲义气。不易!”
“什么?三个朋友给我存了三万元的代金券?是谁啊?”
强*奸犯刘巍忙凑上来巴结说:“我听劳动号的人说的好象有一个叫啥……对了叫聂尔。”
方奎瞪了他一眼。骂道:“我日你是李尔。”
刘巍讪讪笑道:“哦对对李尔。还是奎哥记性好。”
李尔……是哨子他们他们到底没有忘了兄弟之情张胜心中有些感动。眼睛不由湿润起来。
其实哨子三个人赶来探望他内部还真的生过争执。
张胜被拘押没有公开宣布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儿。哨子等人的家族生意做的很大。很快就听到了风声。
自从秦若兰伤心出国而去。李浩升从表姐的语气神态中揣出与张胜有极大关联后三个人真地恼了他。年轻人脾气暴燥。爱憎分明他们和秦若兰的交情远比张胜深厚张胜原来有个女朋友要准备结婚的这事他们是知道的如今不管为何他先和秦若兰生了感情后又逼得她伤心离去在哨子三人心中都觉得这小子不地道自秦若兰离开后他们一直没和他有过联系。
但是听说他被抓进看守所后毕竟朋友一场哨子动了恻隐之心约两人出来商议要不要帮帮他。但是三人只是把这意思向父辈稍稍透露就受到了他们父亲地严厉警告告诫他们这趟水太混不是他们玩得起的不许他们掺和进去。
三位少爷毕竟未成根基人脉关系都来自父亲。而父亲对此案如此慎重他们也就明白其中内情十分复杂不是他们能救得了的三人转而核计去看看张胜。
哨子想打越洋电话把这事告诉秦若兰李浩升坚决反对。哨子是希望藉此事让两人有机会复合而李浩升却担心表姐再度受到伤害。再者表姐是干部家庭的子女爷爷是一位将军张胜是商人不说而且进过看守所不管将来定不定罪这面上都不好看。老头子那一关怕就不好过。既然已经分开就不应该藕断丝连。
秦若兰是他地表姐哨子和李尔自然尊重他的意见于是三人便自行驾车赶来探望恰好张胜昏迷住院梁所长不想他们知道详情所以坚持制度不允会见。
李尔想让李浩升给他大表姐打电话通过警方内部的关系使他们通融一下李浩升怎敢答应?大表姐嫉恶如仇平日里只是和若兰等人喝个酒、泡伸迪厅都让她看不惯常常被她训斥如果让她知道他们结交的朋友居然有犯人那还得了?
三人无奈只好给他存了些钱好让他在里面日子好过一点为了让看守所地管教们对他照顾一些对梁所长和相关的管教们也上下打点了一番牛管教“龙颜大悦”对张胜自然比较客气梁所长在他出院之后没有严加惩戒未尝没有哨子三人之功。
这里的犯人买东西在小卖部登记付款时用代金券就行。外面有人给你存钱地话管教会记录下来拿一张类似票地单子来让你看让你签字签收。上边记载着几月几号谁给你存地钱。存了多少这些都有纪录。进了号房和同牢房的人说了会话牛管教就拿了单子来让张胜签字一看存款人果然是李浩升三人。
张胜一向比较大方这回一下子有了三万元巨款同室地犯人都知道这一下伙食将大为改观无不欢欣鼓舞。张胜也不吝啬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带他们到了食堂点小炒吃小灶。
四号房的犯人们在甄哥带领下大摇大摆直像下馆子一般享受着其他号房的犯人羡慕的眼光进了小食堂。犯人如果点个盒饭是允许带
吃的吃小炒就得去食堂了。而且要在一个小时之带进号房。在食堂里进餐是有管教看着地。
今天开大荤同时也是庆祝张胜逃过一劫为他接风洗尘所以张胜尽着食谱上的好菜点摆了一大桌子。一盘肘子四十食谱上还有饺子一块钱一个。那是肉的素的五角钱一个看得张胜眉毛直挑这里的物价太高了。幸好不能顿顿这么吃要不然十个大肚汉三万块哪儿够呀。
但是很快的张胜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因为第二天他有钱也花不出去了。原因是当晚二号房的几个犯人越狱了。
这个号房有个犯人心灵手巧善修各种电器看守所为了省钱。修个电视风扇、自行车摩托车什么的便把他叫去修时间长了。对他看管地就松了。这小子就悄悄留下了一把扳手。一把螺丝刀。
同号房的一帮兄弟商议一番明知一定会判刑而且刑期较长的自然想走。这样的人大多比较凶在号房里都是有份量地人物。有那罪行较轻不想走的被他们裹挟着也不敢说个不字于是这越狱行动便正式制定了。
在张胜回来的当天晚上封号以后一个犯人在窗口放哨其他人轮流挖洞愣在墙上开出一个狗洞因为二号房的角度不错墙上巡逻地武警也没有现。
看守所是两道墙内墙低、外墙高号房都圈在内墙里面外面还有一堵高墙墙上架着电网两堵墙之间是一条两米宽的走廊。二号房的犯人爬出狗洞很快弄出了内墙上的门沿着两堵墙中间那个走廊悄悄向前摸找到了出口。
那里是一道厚重地铁门打开这道门就能回到自由世界了。可是等他们摸到门底下便傻眼了铁门上是一把巨大的铁锁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铁锁锣丝刀当钥匙伸进钥匙孔都丝毫没有阻碍便是开锁高手看见这把巨锁都两眼直。
二号房地头铺大傻哥捧着足有篮球大地铁锁端详了半天最后做出了鉴定:他们没有合适地工具来开这把锁要是想把它砸开估计得用上一辈子的时间。
爬墙?那是不可能地且不说那墙有多高墙上有武警就算不被现就算叠罗汉爬上去也得被电死那电网可是真有电。
以前这道电网是有时给电有时不给电的目的是为了省钱反正也想像不出有人能爬得上去更摸不准什么时候给电起到威慑作用就成时间一长连武警战士自己都忘了哪天有电哪天没电了。
有一天一个武警在岗楼上闲极无聊亮出老二来朝下面洒尿尿淋在电线上当场就把他电死了。这起重大事故生后看守所的所长都换了以后这电网24小时开着再也不敢随便关掉了。
“怎么办?”一群越狱犯蹲在铁门下研究起来。
半小时之后头铺大傻哥做出了英明决定:“原路返回主动自争取宽大处理!”
于是越狱犯们排着队按原路返回重新从狗洞爬回号房整个过程中墙上的大兵始终没有现。然后他们便在号房里高呼口号亲切召见管教大哥要坦白交待他们的越狱罪行。
这起未遂越狱案把看守所梁所长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瞒不下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便向上级主动汇报预审处闻言大惊立即又向市局汇报。天还没亮市局和预审处的领导们便纷纷赶到看守所。
他们进了二号房一看贴墙一溜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乖宝宝领头的大傻哥眼泪鼻涕地正做着深刻反省而对面的一排管教却一个个面色如土他们今天没动手打人实在是余悸未熄已经吓懵了。
领导们当场决定梁所长和几名看守所干部受到了行政记过处分二号房的管教行政记大过且扣三个月奖金同时在整个看守所进行自查消除隐患。
各号的犯人们都被折腾稀了越狱号的犯人更是被戴上大镣以示惩戒大傻哥关了小号。同时领导们决定:不能让犯人们吃得太饱能挖洞小卖部停止卖货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