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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你干的?

    第五百零九章你干的?

    冬暖阁中,堂上摆了几桌酒席,左首屋角端坐了两个绿衣nv子,一个抚琴,一个清唱,绣屏前又有几个少nv,个个衣鲜彩丽,容颜俏美,手里持抱着红牙、檀板、箫管、琵琶之类,仔细的伴奏,房中音韵缭绕,夹在客人的欢笑声中,若隐若现。

    一帮贵公子坐在席中,怀里搂着温香软yù,高谈阔论,觥筹jiāo错,谈笑风生,几个美丽少nv前后服shì,行云流水般端上时鲜果蔬佳肴美酒,一时之间,铺锦垂绣的厢房之中,尽是莺莺燕燕,娇声软语,粉脂香气缭绕弥漫,好像是人间天堂。

    初时,几个贵公子,还谨守规矩,正襟危坐,最多是搂搂抱抱,占点儿便宜罢了,到了后来,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些人把持不住,放làng形骸起来,那些莺莺燕燕,自然不会拒绝,在半推半就之中,地上顿然丢了不少丝巾罗带。

    chūn意浓郁,哪有喝酒的心思,一些个公子哥儿,就要找个什么借口,出去更衣方便之时,厢房大mén突然敞开,一股冰凉的夜风呼呼而进,十分寒冷,猝不及防之下,一帮权贵公子与他们怀中的莺莺燕燕,不禁齐齐打了个寒噤。

    随之,司法参军带着几个衙役,不请自来,走进了厢房之中,一愣之后,一个公子哥儿皱眉,手掌在nv子衣领之中chōu了出来,拍案怒道:“你们是何人,这般无礼。”

    “在下京兆府司法参军。”表明了身份,司法参军目光轻掠,拱手道:“不知道,哪位是岑文昭岑公子。”

    几个贵公子面面相觑,其中居于前方,一个相貌清俊,身形却略显单薄的青年开口道:“我就是岑文昭,你们找我有事?”

    “岑公子有礼了。”发现目标,司法参军颇为喜悦,微笑说道:“奉京兆尹之令,请岑公子到府衙一趟。”

    众人闻声,皆是一惊,岑文昭更是心中慌luàn,勉强定下心神,急声道:“无缘无故,为何要我去府衙。”

    “有些事情,需要请岑公子帮忙,作个解释。”司法参军含糊说道,轻轻的引手,态度十分客气,“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希望岑公子配合。”

    几个衙役默契上前半步,隐约形成包围之势,不过,如果他们的眼睛,不要luàn飞瞟瞅,表情再严肃一些,那么更加完美了。

    厢房顿时静了下来,岑文昭神情有些惶恐,这是必然的事情,毕竟不像他兄长岑文本,成长于luàn世之中,早就养成临危不惧的心理素质,一个没有经历风雨的贵族公子,无论平时怎样夸夸其谈,真正遇到事情,肯定免不了心慌意luàn,自然而然,想到了家里的靠山。

    “你们是否知道,我兄长是……”古往今来,“拼爹”无处不在,不过在岑家,大哥的地位更高,所以岑文昭很自然的抬了出来。

    可惜,出发之前,司法参军就已经得到了京兆尹的最高指示,不能吃这一套,笑了笑,和声说道:“在下自然知道,岑公子是中书省岑shì郎胞弟,不过,在下也说过了,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请岑公子不要让我们为难。”

    要不是看在你有靠山的份上,何必这么客气,早就一哄而上,绑了再说,司法参军心里嘀咕,偏头使了下眼sè,旁边的衙役心领神会,轻步上前,站在岑文昭左右,尽管没有其他动作,但是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

    “你们……无礼……”岑文昭浑身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可能两者皆有。

    旁边,几个nv子噤若寒蝉,毕竟涉及到官府,而且一个主事在mén前的角落悄悄地示意,她们自然清楚,不能参合其中,至于岑文昭那些狐朋狗友,倒是有一两个,平日关系不错的,站了起来,想要仗义执言,可是看到司法参军目光淡淡扫来,立即颓然泄气,乖乖闭嘴。

    若是前来拿人的,是其他纨绔子弟,他们自然不怕,最多是发生些肢体冲突而已,最后多半打不起来,然而现在面对的,可是京兆府衙役……几个公子哥儿又不笨,司法参军口口声声说是奉命行事,而且无视中书shì郎岑文本,肯定是有恃无恐,仗义执言容易,但是情况不明就参合其中,就显得有些不智了。

    天冷,司法参军也不想耽搁了,拖得久了,谁知道有没有意外,当下侧身,伸手说道:“岑公子,走吧。”

    岑文昭脸sè忽青忽白,很想跌坐下来,无赖似的叫道,就是不走,你能奈我何,然而,也是世家出身,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耍赖,袖中拳头轻颤,一语不发,身体不动,深得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的jīng髓。

    司法参军心中轻轻叹气,所以说,世家子弟什么的,最是讨厌了。无奈摇头,司法参军说道:“兄弟们,外面风冷,岑公子休弱,不良于行,你们帮下他。”

    两个衙役明白其意,动作熟练,上前bī迫,一左一右,叉着岑文昭,轻快向外面走去。

    “你们做什么……”岑文昭措手不及,没有来得及防卫,反应过来,急忙挣扎,大声道:“你们这些皂吏,这般无礼,我要去告你们……”

    司法参军率先出mén,闻声回头笑道:“恰好,我们就是回府衙,京兆尹正在等候岑公子,有什么委屈,你不妨向他诉苦。”

    岑文昭大吵大闹,翠yù楼掌柜,已经打过了招呼,阁楼之中的护院,也乐得清闲,隐身在黑暗角落之中,没有多管闲事,不过却是惊扰了楼中的其他客人,听到凄惨的声音,纷纷探身而出,打听情况。

    待清楚怎么回事之后,一些人倒是义愤填膺,责怪翠yù楼不作为,怎能轻易任由衙役把人带走,掌柜很是无奈,这些贵公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在mén口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本最快前去拦阻,现在人已经走远了,却做起好人来,真是……

    掌柜心中腹诽,客人为大,无论说什么,也只能认下来了,笑脸陪罪,半天之后,才把这些公子哥儿们安抚下来,不过他们却没有了饮酒作乐的心思,纷纷围聚,猜测议论,岑文昭到底犯了什么事,或者招惹了什么人,居然惹得府衙连夜缉拿。

    按理来说,大家皆是公子哥儿,平时做了什么事情,大家心里有数,不至于引得京兆府追究不放,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情况,sī底下岑文昭做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sī下能做什么,难道是杀人放火不成。”有人说笑道。

    霎时,一阵寂静,就连说话之人,自己也愣住了。

    今天,风头最劲的事情,自然就是阎婉儿遇袭之事,天子龙颜大怒,朝廷震动,全城搜捕案犯,直到现在,余韵未消,一些公子哥儿,还收到长辈的严厉告诫,最近一段时间,少出mén惹是生非,免得殃及池鱼。

    过了片刻,有人摇头说道:“少胡luàn猜想,岑文昭,怎么可能……”

    “怎么不能。”纨绔子弟之中,从来不缺少聪明人,不仅敢想,而且敢说,反驳之后,贼兮兮笑道:“说不定,那xiǎo子,仰慕阎娘子许久,可是人家却不理采他,所以一怒之下,干脆带着去劫掠,想要抢回家中当压寨夫人。”

    众人哄然,知道他在说笑,不过也有人凑趣说道:“这个可能xìng不是没有,但是也不大,依我看呀,肯定是得知她准备嫁人,jī愤之下,郊外伏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亡。”

    “xiǎo子,传奇xiǎo说听多了吧。”旁人嘲笑,xiǎo声说道:“阎娘子要嫁的人,可是越王殿下,京城谁人不知,岑文昭怕是没有这个胆子。”

    “怎么没有,阎家娘子死了,正好岑家娘子接替……”

    有人脱口而出,众人惊愕,随之又是一阵沉寂,不少人突然回想起来,不久前京城传言越王妃的人选,可不只是阎婉儿而已,还有中书shì郎岑文本之nv。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不由让人浮想联翩,哪怕再理智的人,也不敢保证,没有这样的可能xìng。

    沉默了良久,一个公子哥儿故作轻松,哈哈笑道:“真是的,没有根据,一切都是luàn想,今天大家到这里,可是找乐子的,其他事情,不要理会那么多,来,去喝酒。”

    “就是,走走走,喝酒去……”

    众人附和,气氛高涨,各自返回厢房之中,继续笙歌妙舞,醉生梦死。

    只是,怀疑的种子,落在合适的土壤中,又没有铲除,很容易会生根发芽的,几个公子哥儿,不经意的几句话,在翠yù楼中,不胫而走,一夜之间,传遍了长安城,自然,仅是限于上层的权贵人家,不过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是流言蜚语,还是确有其事?众人仔细琢磨,纷纷猜测,在两个答案之间,摇摆不定,不过大部分人的心中,却是偏向肯定的答案,毕竟岑文昭身陷府衙,这是事实,如果与这事没有牵连,现在京兆府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怎么会有闲心,找这个公子哥儿去喝茶。

    所以,当越王李泰,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sè就变了,立即召见贺兰安石,挥退左右,低声怒道:“是不是你干的……”

第五百一十章 细微之处

    第五百一十章细微之处

    越王府书房很静,清早时候,晨曦初升,一抹光辉投shè进来,打落在贺兰安石的身上,冬日的阳光,应该有几分暖融融的,可是贺兰安石却觉得很冷,好像掉出了冰冻的湖水中,浑身冰寒透骨,脸上呈现灰白的颜sè,

    “真的是你。”李泰怒不可遏,眼睛圆睁,恨不能把贺兰安石吃了。

    呆了下,贺兰安石惊醒,慌忙摇头,叫屈说道:“殿下,就算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等无法无天之事。”

    “那你紧张什么?”李泰斥道,半信半疑。要知道,从荆州回来之后,贺兰安石就与岑文昭勾搭上了,如同多年的好友,两人时不时在李泰的面前,或是直言不讳,或是旁敲侧击,想让李泰拒绝与阎家联姻,转而纳岑文本之nv为妃。

    可是碍于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意思,李泰一直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心。

    贺兰安石为了促成此事,干脆与岑文昭合谋,收买亡命之徒,袭击阎婉儿……想到这种可能,李泰又是愤怒,又是担忧,表情也愈加的yīn冷,如果贺兰安石不能表明自己的清白,那么李泰也不介意丢卒保车。

    “我在为殿下担心。”贺兰安石锁眉说道:“这些流言蜚语,分明是冲着殿下而来的,若是不及时澄清,不仅殿下声誉受损,最怕陛下听信了,那就麻烦了……”

    李泰更怒,就是害怕事情会这样发展,强忍盛怒,目光如炬,沉声道:“本王最后一次问你,此事与你是否有干系?”

    “绝对没有。”贺兰安石誓言旦旦。

    深深看了眼贺兰安石,李泰冷声道:“孤且信你这次,若是……”

    “殿下放心,兹事体大,利害攸关,我自然明白轻重,不敢有丝毫欺瞒。”贺兰安石郑重说道,差点没挖心掏腹,表明自己的赤胆忠心,坦dàng无sī。

    “知道就好,孤马上进宫,希望父皇不要听信流言……”李泰说道,匆忙而去。

    贺兰安石随行相送,出了王府,看到李泰车驾远去,过了半响,这才返回房中,汗水泉涌似的冒了出来,脸sè苍白,仓惶不安道:“岑文昭,你个蠢材,难道没有听出,我只是酒后戏言而已,怎么能当真……给你害死了。”

    冬阳柔和,洒落身上,有点儿暖意,韩瑞轻坐软榻,看着郑淖约怀抱孩子,笑颜绽放的模样,感觉很是温馨。

    “平常,平常……”郑淖约乐此不疲逗nòng着,不过要让才满月不久的婴孩,作出什么特别的反应,估计很难。

    婴孩最是幸福了,纯真无邪,没有丝毫杂念,吃饱了就睡,醒了又吃,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毫无拘束,的确让人羡慕,难怪那么多人怀念童年。

    “夫君,你说平常什么时候会说话呀。”郑淖约问道,纤指捏了捏孩子féi嫩嫩的脸蛋儿,充满了溺爱之sè。

    韩瑞恍然回神,微笑说道:“不要急,慢慢来,再大些,自然就会了。”

    “可是我听说,夫君出生三月能言,半岁能爬,周岁可行,三岁作诗,乡人以为奇……”郑淖约说道,明亮的眼眸眨呀眨,透出莫名的笑意。

    韩瑞愕然,哭笑不得,无奈道:“唉,不知道,是谁在编排我,一听就应该明白,这是虚言,居然也有人相信。”

    “流言止于智者,不过天下愚者多,智者少,听信也不出奇。”郑淖约轻声说道:“比如现在,这件事情,夫君觉得,是不是谣言?”

    “谁知道。”韩瑞沉yín说道:“不过,没有证实之前,一切只是凭空猜测而已,不能尽信。”

    “也不能不信,毕竟空xùe来风,必定有因。”郑淖约说道,轻轻叹了口气。

    “好了。”韩瑞安慰说道:“知道你在为婉儿姑娘担心,但是也不能听了几句传言,就信以为真,要相信朝廷,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的。”

    “要是真的,婉儿怎么办。”郑淖约担心的。

    假设不能成立,不过韩瑞早就学乖了,清楚不能与nv人较真,所以想了下,微笑说道:“这是好事呀,反正婉儿姑娘也不想成为王妃,恰好可以解脱……”

    不论什么事情,总是说得轻巧,可是现实却非常复杂,特别是人心难测,要做到简单的信任两字,不知是何等的艰难。

    信任的基础,在于坦诚沟通,李泰明白这个道理,匆匆忙忙进宫,求见李世民,打算为自己辩解,不过在他之前,已经有人在宫殿之前等候多时,负荆请罪……是有些夸张了,不过岑文本,的确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不言自喻,自然是为岑文昭的事情而来,岑文本表面神态自若,心中却暗暗急虑,忧心忡忡,尽管相信,幼弟不会为非作歹,闯下滔天大祸,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只是有一分怀疑,也不能掉以轻心。

    况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岑文本心中叹气,千万不要有万一,不然岑家多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自己教弟无方,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就是岑家的罪人。

    等了半个时辰,皇帝依然没有召见的意思,岑文本心急如焚,眼睛终于出事焦虑之意,勉强定下心神,继续等待下去,这个时候,李泰来了,见到岑文本,稍微愣了下,也没有觉得多么意外。

    风bō,虽然是由岑文昭而起,但是李泰却没有迁怒岑文本,反而起了同病相怜的心情,上前问候道:“岑shì郎。”

    “越王殿下。”岑文本回礼,心情格外的复杂。

    如果说,没有丝毫与李泰联姻的想法,这肯定是天大的诺言,但是岑文本非常识大体,十分清楚,李泰的婚事,不是由他,或者李泰本身,可以决定得了的,听说皇帝有意许阎立德之nv为越王妃之后,立即打消了原全文先联姻的念头。

    而且,更加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通过某些手段,就可以挽回此事,达到目的,也希望文昭不要这么愚昧无知,一切只是流言而已,岑文本心中祈祷,很是无奈。

    行礼之后,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颇有几分相对无言的心情,李泰yù言又止,迟疑了下,眼睛带着几分歉意,拱了拱手,轻步上前,高声说道:“父皇,孩儿青雀,有事求见。”

    附近的内shì也机灵,连忙进去通报,可是过了半响,宫殿之中却没有任何动静,连进去通报的内shì也没有出来,宫殿静悄悄的,让李泰心中压抑。

    “难道父皇不在……”李泰喃喃自语,脸sè有些不好。

    走近两步,岑文本轻声道:“早朝散了之后,陛下就在里面批示奏章,直到现在。”

    李泰心中一沉,低声道:“要不,我去找母后。”

    “不可……”岑文本急忙阻止,轻声道:“当心nòng巧成拙。”

    李泰心惊,立时明悟,本来坦dàng无sī,直接辩解就成,却偏要找长孙皇后出面,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虚,加重了大家的怀疑。还是岑文本心思通透,李泰心中多了几分感jī,可见当初与之联姻的决定没错,可惜造化nòng人,现在只有纳阎婉儿为妃,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两人在外头着急等待的时候,宫殿之中,李世民却没有如同大家猜测的那样,龙颜大怒,义愤填膺,手中提笔,蜿蜒而下,自然,也不像岑文本所料,在批阅奏折,而是在临书泼墨,练习书法,嘴角带着几分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

    片刻,李世民收笔,欣然说道:“辅机,你过来看下,觉得朕的书法如何?”

    长孙无忌捧着翩翩大腹,悠悠上前,仔细端详欣赏,开口赞叹道:“真是龙飞凤舞,深得大王(王羲之)jīng粹。”

    “辅机,看清楚。”李世民瞥视,啼笑皆非道:“朕临摹的是虞世南的书法。”

    长孙无忌愣了下,低头再看,又叹道:“笔势圆融遒劲,外柔而内刚,如裙带飘扬……”

    “且慢。”李世民突然打断,绕步打量长孙无忌,不时摇头轻叹。

    长孙无忌莫明其妙,努力收腹,左顾右盼,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不由míhuò道:“陛下,臣之仪表,是否有失礼之处?”

    李世民轻笑,故作惊奇道:“辅机,鉴赏书法的眼力,大有长进呀,评介一针见血,十分jīng辟,真是士别三日,令人刮目相看。”

    “那是自然。”长孙无忌笑容可掬道:“为了今天,臣已经准备好久了。”

    “怎么说?”李世民有几分奇怪。

    长孙无忌微笑解释道:“早些时候,臣就让人收集古今书法大家的墨宝,然后附上评价之语,默记下来,就知道,迟早能够派上用场。”

    “狡猾。”李世民笑斥。

    “多谢陛下夸赞。”长孙无忌笑纳,随即诉苦道:“陛下也不要以为这样做就轻松容易,古今名家名作浩如烟海,一一默记下来,也十分费力,难免会出错,如同刚才那样,分不清大王与虞世南书法之间的差别。”

    “他们是一脉相承,笔架构造类似,不过细微之处,却迥然不同……”李世民兴致勃勃的解释,过了半响,见到长孙无忌连声附和,就知道他没有放在心上,一笑置之,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淡声道:“发现些什么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期待

    第五百一十一章期待

    就在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在宫殿之中叙谈的时候,外边的李泰与岑文本,等得心浮气躁,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不过却要忍而不发,更是难受。过了良久,就在两人的耐心,差不多消磨殆尽之时,长孙无忌笑眯眯出来了,李泰愣了下,急忙迎了上去,恭敬叫唤道:“舅父。”

    “越王殿下。”长孙无忌拱手,微笑道:“怎么,前来给陛下问安?”

    尽管清楚长孙无忌是在装糊涂,李泰也只能顺水推舟,苦笑了下,长长叹气道:“正有此意,不过主要是来向父皇请罪的。”

    “请罪?”长孙无忌有几分惊讶道:“好端端的,殿下请什么罪。”

    “都怪青雀,修身不正,不能取信于天下,让些流言蜚语污了父皇耳朵,岂不是罪过。”李泰惭愧的顿了下,轻声说道:“请罪之余,也想向父皇解释清楚,事情绝非传言那样……”

    “什么传言不传言的。”长孙无忌笑道:“越王殿下不必多虑,既然是传言,那么就不能轻信,陛下圣明,而且能听能断,流言蜚语之类,岂会瞒得了他。”

    “舅父所言极是。”李泰欣喜道,觉得这可能是李世民的意思。

    “不过……”长孙无忌点头,话锋又转,轻描淡写道:“所谓无风不起làng,固然不能听风就是雨,但是有时候,还是需要留心注意的。”

    好像是在暗示什么,李泰心里怦怦直跳,连忙说道:“舅父,青雀……”

    “呵呵,越王殿下,臣还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先走了。”长孙无忌适时打断,微笑而去,留下呆若木jī的李泰。

    岑文本眉头紧紧锁了起来,长孙无忌作为天子心腹,第一宠臣,肯定是知道什么,但是有所顾虑,不能明白透lù,只有暗示提点,听语气,情况不容乐观啊。

    呆愣了下,李泰恍惚回神,走近宫殿之前,犹豫着要不要再高声叫唤父皇,又怕李世民觉得烦扰,心中不喜,那真是nòng巧成拙了。李泰迟疑不决,眼睛看向附近几个内shì,就待开口恳请他们进去通报,身后却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一个回头,李泰下意识的退步,拘谨叫道:“阎shì郎。”

    来人正是阎立德,见到李泰与岑文本,步伐也顿了下,勉强舒缓表情,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轻步走到宫殿之前,也不用通报,一个内shì就迎来,恭敬请他进去。

    “……他怎么来了。”李泰有些茫然。

    “不知道。”岑文本十分诚实,心中忧虑,不过依然沉得住气,李泰却luàn了阵脚,变得烦躁起来,在宫殿mén前徘徊,走来走去,不时看着mén口,慢慢地,在冰雪jiāo加的气候中,额头竟然热出汗来。

    约莫过了半个xiǎo时,李泰却觉得过了很久,阎立德终于出来了,喜怒不形于sè,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不过,由此,李泰却可以肯定,阎立德肯定是受到了流言的影响,不然按照以前的经验,见到自己,应该是十分热情才对。

    该死的传言,害死孤了,李泰心中郁闷,却要lù出和煦的笑容,热情叫道:“阎shì郎。”

    “越王殿下。”阎立德淡淡回礼。

    没翻脸,是个好的开始,至少能听进解释,李泰松了口气,就要开口,证明自己的清白,却见阎立德侧身,走到岑文本身前,李泰惊诧,有些慌了,该不会打起来吧。

    事实证明李泰的想法很是荒谬,两人好歹也是朝廷重臣,又不是市井泼皮,肯定要自恃身份,且不说只是流言,就算确有其事……那就很难说了。

    不过,岑文本依然沉稳,神态自若道:“阎shì郎,有何指教?”

    “陛下让你进去。”阎立德淡然说道,目光掠过,快步走了。

    岑文本表情多了几分严肃,伸手理正衣冠,不紧不慢向宫殿走去,李泰眨了下眼睛,也尾随其后,适时,一个内shì上前阻拦,诚惶诚恐道:“殿下,陛下只是召见岑shì郎而已。”

    李泰怒目而视,内shì低头,抗旨不遵与得罪皇子,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选择,问题在于,前者要掉脑袋,后者却未必,所以内sh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也明白,这是不是放肆的地方,李泰忍了,一挥衣袖,转身……继续孤单的徘徊。

    等呀等呀等呀,直到海枯石烂,岑文本终于走了出来,李泰喜形于sè,快步上前相迎,不等他动问,岑文本就开口说道:“殿下,陛下吩咐,不能泄lù禁中机密,所以……”

    所以,李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岑文本扬长而去,一点办法也没有。拍了下额头,李泰连忙回身,低声问道:“现在,父皇应该见我了吧。”

    附近几个内shì面面相觑,整齐摇头,表示没有得到吩咐。

    “为什么?”李泰抬头,无语问苍天。

    “殿下。”就在这时,宫殿之中走来一个内shì,正是原先进去通报,却久不lù面之人。

    峰回路转,李泰惊喜jiāo集,满面笑容道:“是父皇让我进去。”

    “不是。”现实很残酷,内shì摇头说道:“陛下口谕,今天累了,不想见人,请越王殿下先行回去。”

    有惊没有喜,甚至多了几分忐忑不安,李泰心急火燎,不过也没有失去理智,朝宫殿拜了拜,扬声道:“既然如此,父皇好生休息,儿臣就告退了。”

    十分果断,李泰转身离去,反正父皇心意已决,留下来也徒劳无功,不如归去,仔细梳理案情,说不明发现其中的疑点,还自己清白,流言蜚语自然烟消云散。

    出了皇城,天空云层最积,隐隐发乌,好像李泰现在的心情,驾车的奴仆,也是个善于察颜观a的人,见此情况,xiǎo心翼翼问道:“殿下,这是回王府,还是……”

    “到京兆府。”李泰沉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问心无愧,与其胡luàn猜测,不如到府衙探个明白。

    奴仆应声,轻轻挥动鞭子,骏马嘶鸣,顺着人流缓缓而行,蹄声滴答作响,声音清脆响亮而整齐,一听便知是久经训练的良驹,马车拉得十分平稳,转过几个街角,就在京兆府衙mén前停了下来。

    车厢还在悠悠的晃动,李泰就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布,示意随行的仆役前去投贴。

    “越王……”

    签押房中,听到衙役汇报,京兆尹皱眉,好像想到什么,已经半起的身体,慢慢的坐了回去,一脸的迟疑不决,斟酌考虑片刻,摇头说道:“不见。”

    “什么!”听到衙役的转述,李泰气得浑身颤抖,父皇不见自己也就罢了,连京兆尹也是如此,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衙役xiǎo心退后半步,轻声说道:“府尹让xiǎo的代为转告,陛下限令府衙三日之内破案,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时间有限,不能分心招待殿下,多有得罪,请殿下谅解。”

    李泰脸sè由青转白,又变得了红sè,那是jī愤的,xiōng口好像有团火在烧,随时可能爆发,不过又忍了下来,伸手扯帘,怒声道:“走,回王府。”

    一帮奴仆互相打量了眼,如同见了猫的老鼠,大气也不敢喘,驾车的驾车,骑马的骑马,有些干脆步行,拥着李泰而去。

    自然而然,李泰在皇宫求见天子,被请退,到京兆府拜访,无功而返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关注此事的权贵耳中,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大致分起来,无非是支持、质疑、中立三方而已。

    支持者认为,越王贤名天下皆知,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质疑者悄悄的反驳,自古知人知面不知心,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当年的王莽,没有篡位之前,还被誉为圣人在世……当然,这个言论,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没有付诸于口。

    至于中立者,纯粹就是打酱油的,不用理会他们的存在,纷纷扰扰之中,一天又过去了,除了这件事情,一切风平làng静,案子在查,泼皮无赖捉得差不多了,隐约传闻,越王李泰回到王府之后,砸了好几个瓷瓶器皿。

    不过,最让人觉得好奇的,却是阎家与岑家,确切的说,是工部shì郎阎立德与中书shì郎岑文本,无论外面流言怎样飘摇,两人稳如泰山,屹然不动,阎立德也就罢了,作为受害者,世人同情的对象,等待案情真相大白,天子自然要给阎家一个jiāo待。

    然而,岑文本身上的嫌疑未消,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这怎么也说不过去了,难道是默认了不成?或者坦dàng的表现,根据可靠的xiǎo道消息,两人一前一后,分别见过了天子,难道是得了什么保证?

    众人猜测纷纷,八卦的火焰,熊熊燃烧,继续关注,很快又是一天清晨,也就是京兆尹临危受命,查办案件的最后期限,关键时刻,能不能破案,揪住凶犯,绳之以法,以正法纪,很多人心中没底,其中也包括了京兆府诸官,或许连京兆尹也头疼不已。

    稍微知情,又不知道全情的人,都清楚这件案子,看似简单,其实扑朔mí离,错综复杂,不认为京兆府有能力破解,预言,到了最后,还是要在朝堂之上解决……一切答案,尽在明天,众人期待。

第五百一十二章 姑且信之

    第五百一十二章姑且信之

    次日,凌晨,五更二点,官街鼓敲起,百官响应,熙熙攘攘而来,皇城mén前,热闹如市,飞车华盖停落,官员披着斗蓬下车,冰雪寒lù扑面而来,透过厚厚的锦缎丝绸,渗进血ròu,让人打起了寒噤。

    其实,现在的气温,已经回暖很多了,要是在十天半个月之前,那种风雪jiāo加的日子,简直是要人命,不要说打寒噤,连身体都冻僵了,幸好,就要开chūn,再咬牙熬忍一段时间,就能结束严寒的冬季,迎来chūn暖huā开,阳光明媚的生活。

    又是一阵冷风扑面,不少官员连忙收起了憧憬,身体缩了缩,轻轻低头,三三两两结伴进了皇城,或是返回官署办事,或是作为朝参官,到太极殿临朝议事。

    唐代的朝参官,待遇还是不错的,没到规定的上朝时间之前,可以在偏殿等候,那些高官大臣,甚至有自己独立休息的房间,里面准备了暖盆温酒,新鲜出炉带着火气的糕点……很是让人羡慕。

    在偏殿稍坐片刻,烘着暖盆,身体恢复正常温度,文武官员,纷纷解开披风斗蓬之类,理了下官袍,悬挂太极殿角落的大钟敲响,浑厚雄壮的钟声悠扬,百官连忙出来,在走廊之中列队,鱼贯而入,进了宫殿,恭候李世民的到来。

    时间不大,向来以勤政著称的李世民,在几个内shì宫nv的簇拥下,龙行虎步而来,文武百官连忙觐见,呼拜,李世民应礼,众人起身,回席列坐。

    今天殿中气氛有些诡异,很多人的视线,不时看向京兆尹、阎立德、岑文本,毕竟三天的限期已到,案件是否已经侦破,凶犯是否已经擒获,流言是否属实,一切即将揭晓。

    然而,当事人却浑然未觉,归席坐下之后,如同得道的高僧在参禅,低眉垂视,鼻观口,口观心,身体纹丝不动,表情如常,不lù丝毫异样,想来也是,如果连最基本的收敛情绪也做不到,也坐不上朝廷的高位。

    众人期待,不过高位的李世民,似乎不打算这么快就揭晓答案,见到大臣没有上本奏言,就吩咐内shì,拿出昨日积聚下来奏折,与文武百官商议,众人也不敢怠慢,暂时抛开心思,仔细的应对。

    对于议事的流程,百官驾轻就熟,或是赞同,或是驳斥,或是拾遗补缺,或是搁置不议,速度很快,就将诸事处理完毕,文武大臣,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要说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随之宫殿就安静下来,大家好像在等候什么。

    沉yín了下,李世民终于开口说道:“诸卿,还有何事要奏?”

    一些官员互相打量,默契的摇头,李世民微微颔首,眼睛看着京兆尹,就当众人以为,皇帝要点名之时,却听他干脆说道:“既然如此,退朝。”

    众人愕然,却听内shì声音尖利道:“陛下退朝,摆驾回宫……”

    “恭送陛下。”声音稀疏,显然有些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李世民身影消失,一些官员才恍惚清醒,míhuò不解道:“怎么回事?”

    “已经退朝了,还问怎么回事。”旁人没好气道,悠悠走到廊下,穿上屐履。

    有个官员死心眼,急忙说道:“不对呀,三日期限已到,京兆尹……”

    “什么三日四日,你当自己是谁,三品还是四品。”旁人轻嘲,xiǎo声说道:“这件事情,陛下摆明了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多半是在政事堂解决。”

    那人错愕,连忙观看,果然见到房玄龄等人,包括京兆尹、阎立德、岑文本,慢慢的向mén下省走去,这年头,没有什么知情权之类的说法,况且,就是在后世,知情权也多半是个幌子而已,所以那人非常明智,立即闭嘴不再抱怨,穿好鞋子,快步而去。

    反正,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知情人是不识字的哑巴,不然xiǎo道消息迟早满天飞的。

    政事堂中,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三省六部,shì郎级别以上的官员,连同御史台、大理寺、秘书监等高官大臣,共聚一堂,按照地位高低,排列而坐,耐心等待圣驾。

    人多了,心思自然各不相同,不过他们却沉得住气,坐得沉稳,尽管心中有不少疑虑,硬是没人开口探问,宽敞的政事堂中,十分安静,直到李世民出现为止。

    “陛下。”众人叫唤,却没有在朝堂上那样拘谨,李世民也是如此,换下件宽松的龙纹袍服,扯了下衣摆,从容跪坐,伸手示意,众人纷纷陪坐下来。

    与朝堂上避而不谈不同,在政事堂中,李世民十分果断,一开口,就直接提道:“京兆尹何在。”

    “臣在此。”京兆尹列班而出。

    “三天期限已到。”李世民沉声问道:“京郊一案,查得怎样了?”

    众人关注,留心聆听,京兆尹连忙说道:“回禀陛下,已经有结论了。”

    注意,是有结论,未必是已经调查清楚,一些个七窍玲珑的大臣,十分敏锐的觉察出来,京兆尹言辞的巧妙。

    “怎么办的案子,过程详细说来。”李世民并没有着急询问是什么结论。

    京兆尹连忙应声,从接受阎府报案开始,亲自前方探问,再到知道了贼人身份的线索,全城搜捕,去大理寺寻访……这些事情,有些人清楚,有些人第一次听说,尽管京兆尹叙说得十分详细,可是他们心中依然存有疑huò。

    魏徵突然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贼人身份的?”

    “是阎shì郎派人知会的。”京兆尹说道,多少有几分感jī,如果不是这样,案子不知道查到什么时候。

    见到众人目光看来,阎立德说道:“太常博士韩瑞,见过这些贼人,看到了他们的画像,立即认了出来。”

    “他又是什么时候见过的?”有人问道。

    “……旁枝末节不用理会了。”李世民打断说道:“京兆尹继续。”

    京兆尹应声,继续叙说,当众人得知,那些贼人,是由于冲撞了太子妃苏绫,意图不轨,被关在天牢之后,很是惊奇,自然而然,琢磨着,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李世民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应该是巧合。”犹豫了下,京兆尹说道:“据府衙司法参军调查,以及大理寺官员审查贼人的口供,发现他们的确是无心之过,意图sāo扰巾帼园的nv冠,却冲撞了太子妃的仪驾,被随行的军卫误以为是刺客……”

    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众人目光闪烁,却没有开口,掩饰自己的怀疑,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姑且信之。

    “一场误会。”李世民淡声道:“言归正传,继续往下说,为何牵扯到岑shì郎的胞弟……”

    没错,这个才是关键,众人定神,目光不是瞟向岑文本,可惜,某些人注定要失望了,岑文本依然淡定,连眼睛都不眨,神态自若,不愧是luàn世文臣,名士风范,令人叹服。

    当然,佩服是佩服,如果流言属实,事情真是岑文昭幕后指使,不管岑文本是否知情,肯定坐实了教弟无方的罪名,必然要罢官免职,才能给阎家一个满意jiāo待。

    “司法参军到大理寺寻求帮助,借阅档案资料,证实贼人的身份,奇怪他们身陷牢中,未遇大赦,却能出去,随后得知是岑文昭使钱相赎……”京兆尹娓娓述说。

    以钱赎罪,在汉代就有了,大名鼎鼎的太史公司马迁,就是因为李陵投降匈奴,他帮忙说话获罪入狱,给不起赎罪钱,所以受了腐刑,从此以后,清心寡yù,一心著书,才有了流传千古的史记。

    这种传统,或许在唐律上,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暗地里,一直兴盛不衰,属于默认的潜规则之一,滋生了许多官场**现象,纵然李世民心中不悦,打击力度再大,也消除不了这种顽疾,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无视了。

    政事堂官员也是如此,注意的不是以钱赎罪的行为,而是岑文昭为什么要赎这些泼皮,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得知事情与岑文昭有关,请示陛下之后。”京兆尹诚实说道:“就派遣司法参军带人,连夜请他到府衙做个解释。”

    “他怎么说?”魏徵问道,关心审讯的结果。

    “只是受人之托而已。”京兆尹也没有趁机卖关子,仔细解释道:“说起来,也与巾帼园的事情有关,那些贼人是受了京城一些医馆的好处,每天到巾帼园捣luàn,没有想到,恰好遇到太子妃的仪驾,因此入狱,过了些时日,医馆的东主,就走了岑文昭的mén路,托他帮忙把人赎出来……”

    京兆尹说得简单,但是在场的众人,却不是那么容易糊nòng的,泼皮入狱之后,大理寺官员必要严加审讯,就算他们得到医馆东主允诺的好处,没有供出他们,但是多少会lù出一些蛛丝马迹,以大理寺官员丰富的刑讯经验,难道就察觉不出来?

    如果察觉出来,大理寺官员为什么不审问下去?京城那么多有mén路的人可以找,为什么医馆的东主,偏要去求岑文昭帮忙?林林总总,有很多疑点,不过看到表情淡然的李世民,众人沉默,姑且信之。

第五百一十三章 云淡风轻

    第五百一十三章云淡风轻

    “出狱之后,那些贼人为了躲避风头,出城在郊外盘踞,可是本难改,耐不住寂寞,见到阎家娘子出行,就起了劫财掠货之心……”

    这个就是结论,在一些大臣看来,简直就是漏百出,可信度不足三分,诸如魏徵几个直臣,眉头皱得很是厉害,不过他们也知道,以京兆尹的胆子,如果没有某人的授意,绝对不敢这样隐瞒事实。

    一帮大臣轻轻向前看去,李世民表情bō澜不起,依然平淡如常,平静问道:“就是这样?”

    “是……”京兆尹轻声道,目光垂视,说不出的心虚。

    嗯,李世民微微颔首,淡声道:“既然如此,那就结案,张贴告示,缉捕余犯。”

    京兆尹应声,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有种莫名的羞愧,袖中的拳头紧握,已经决定下来,再过些日子,立即辞去京兆尹之职。

    “陛下……”魏徵忍不住开口。

    “好了,魏卿,就是这样。”李世民说道,扶案起身,轻步向外走去,转身的刹那间,脸è也不见得有多么好看。

    一件本来应该掀起惊天骇的事情,就是这样云淡风轻的结束了,由天子亲自盖棺定论,当事人之一,被害人的家属,工部郎阎立德,却没有丝毫的异议,态度十分淡然,似乎早就清楚,事情会这样了结。

    当事人之二,嫌疑人的家属,中书郎岑文本也是如此,而且也不因为案件结束,逃脱了嫌疑而兴奋喜悦,脸上平静,眼睛略转出若有所思之

    他们两个不说,最为难受的却是那些大臣,本来以为,案子侦破,揭晓谜团之时,却偏偏得到这样的结论,很多人觉得,自己给愚了。然而,愚大家的却是当今天子,连报复的机会都没有,让人觉得更加痛苦。

    皇帝走了,留下一帮大臣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几眼,房玄龄咳嗽了下,轻声道:“大家没事的话,也散了吧。”

    宰相开口,况且真的没事,众人也稀稀落落的起身,各自返回官衙,表面上倒是正常,不过心里是什么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阎郎……”魏徵走快两步,追上了阎立德。

    两人jiā情不错,出了这档事情,魏徵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清楚,如果真是迫于天子威,阎立德不敢抗争,那么眼睛里不下沙子的魏徵,就有用武之地了。

    “魏中。”阎立德止步,微笑行礼.

    别是在强颜欢笑,魏徵猜测,皱眉说道:“立德,你老实告诉我,之前,陛下是不是找你谈过话了?”

    “没错。”阎立德干脆说道:“才前天才召见我,问了些关于建筑方面的事情。”

    “言不尽实。”魏徵哼声道:“知道我要问什么,却故意淆视听,肯定有问题。”

    “是有问题。”阎立德说道:“不过,兹事体大,又涉及禁中机密,真不好泄就是立本来问,我也只能无可奉告,玄成兄就莫要为难人了。”

    魏徵微微皱眉,沉了下,郑重说道:“好,我也不勉强,但是你要诚实回答,这样轻率的结案,有没有觉得受了委屈。”

    “没有。”阎立德答道,非常干脆利落。

    哼,魏徵嗤之以鼻,转身就走。

    “玄成兄……”阎立德伸手叫唤,见到魏徵疾步而行,很快走远了,也没有上前追赶,一脸的苦笑,心中轻叹,歉疚告罪,没有办法,阎家,不只是他一人而已……

    正如某些人所料,政事堂中的情形,很快就透了出去,而且飞速散播,一两个时辰之后,想要知道的,也都清楚了。

    当岑文昭安然无恙的从府衙出来之后,大家知道,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一时之间,众人哗然,有种就要到大高之时,却硬生生被叫停的愤怒,一开始,得出这样的结论,大家也不觉得有异,可是在流言漫天,众人好奇的时候,突然给出这个令人难以信服的答案,真把大家当成傻子呀。

    不过,就是再怎么义愤填膺,大家也只能憋着,毕竟这个结论,英明神武的天子,已经认可了,否认它,岂不是否认皇帝,众人不是无视礼法的贼盗,自然没有这样的胆量,而且又有家族长辈耳提面命,只得忍气吞声,捏着鼻子认了。

    况且,和后世的情况差不多,众人多是嘴炮而已,嘴上叫得再是厉害,怎样愤怒不满,真要让他站出来仗义执言,最大的可能,就是就跑得不见踪影,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所谓民不举,官不究,连受害者也没有意见,大家何必多管闲事。

    自然,这是自我安慰之语,有些人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胆怯的,不过也有胆识过人之辈,不顾身体弱不禁风,挣扎起来,要给阎家讨回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轮不到你出头。”韩瑞没好气道:“十八哥,你现在是病人,最生要的就是卧榻休养,其他事情,就不要参合了。”

    “阿弟,你怎能这样冷漠。”韩壮jī愤说道:“那个姓岑的蛋,居然……真是罪大恶极,难道就让他逍遥法外不成?”

    “什么逍遥法外,道听途说的事情,怎么能当真,说不定只是谣言而已。”韩瑞劝解,突然奇怪道:“对了,你卧榻不起,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情况的。”

    韩壮愣了下,有些脸红,轻声说道:“仆役闲聊,我听到了。”

    有心思听八卦,看来恢复得不错,韩瑞满意点头,微笑道:“休养几天,的确jīng神很多,现在感觉怎样?”

    “很好,伤口结疤,手臂可以动弹了。”韩壮高兴道。

    “这样就好。”韩瑞笑道:“能走路了么?”

    “当然可以,阿弟,快扶我起来。”韩壮挣扎直身,兴冲冲道:“躺了那么久,筋骨都要生锈了,可是她却不让我下榻……”

    “她,是谁呀。”韩瑞轻快问道。

    “婉儿……”韩壮脱口而出,意识到什么,脸上一阵**通红,韩瑞看得清楚,没有取笑的心思,反而皱起眉头,确认自己的猜测。

    “这些天,都是婉儿姑娘在照顾我,所以……”韩壮笨拙的解释,所以半天,没有支吾出个所以然来。

    不想看他难堪,韩瑞笑着说道:“婉儿姑娘就是这样,受人之恩,涌泉相报,这些天真是让她受累了。”

    “对……”韩壮连连点头。

    “不过,以后就好了。”韩瑞继续说道:“总不能长期麻烦人家,我今天过来,就是打算接你回去的。”

    啊,韩壮惊诧,好像很不情愿,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强笑道:“没错,也该走了。”

    笑了笑,韩瑞说道:“那好,我出去与阎先生告辞。”

    “阿弟……”韩壮下意识的叫唤。

    韩瑞回头,探问道:“怎么了?”

    “没有,帮我谢谢阎先生。”韩壮说道。

    “好……”韩瑞应声,快步走了出去。

    涉很是顺利,阎立德自然热情挽留,可是见到韩瑞的态度坚持,也无可奈何,答应了下来,吩咐管家准备厚礼,以及各种滋补的材,装满了整整一辆马车,心里仍然觉得亏欠,不停的告诫韩瑞,若是缺少什么,一定记得来拿。

    “阎先生,真是太客气了。”韩瑞苦恼的看着已经没有空隙的马车,实在是盛情难却,只得叹气说道:“你这样,分明是想让我们步行回去啊。”

    “呵呵,走不了?那就留下来呀。”阎立德说道,玩笑而已,一挥手,自然有仆役另外驾车而来。

    两人寒暄,两个仆役iǎ心翼翼搀扶韩壮坐上马车,阎立德上前,诚挚说道:“韩校尉的恩情,阎家上下,铭记于心,日报必有所报。”

    “区区iǎ事,举手之劳,阎先生不必放在心上。”韩壮憨厚说道:“不管是谁,遇到了,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阎先生,不要总是报呀报的。”韩瑞轻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兄长得罪了你,你琢磨着怎么报仇雪恨呢。”

    “如此,大恩不言谢,也不多说了。”阎立德拱手,果然没有再提,不过肯定记在心里。

    谈笑片刻,也到了拜别的时候,韩瑞告辞,躬身上了马车,仆役听到吩咐,轻轻策鞭,马车缓缓启动,向前方行去,车帘未落,韩壮呆呆看着阎府口,期待中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眼睛慢慢的浮现出黯然之

    看到马车消失在角落,阎立德捋须转身,发现后面多了个人影,不仅有点惊吓,瞬息定下了心神,吹胡子瞪眼道:“婉儿,出来了,也不说一声,是不是要故意吓人。”

    “人家才想开口,你就回头了。”阎婉儿说道,目光柔弱,带着委屈,惹人生怜。

    到头来还是自己的不是,阎立德心软,连忙哄劝道:“是我不对,错怪了婉儿,对了,不是早通知你了么,为何现在才出来?人都已经走远了。”

    顾左右而言他,不过多少也有点儿责怪之意,毕竟怎么说,韩壮也是阎婉儿的救命恩人,而今他离去,却没有相送,怎么也说不过去,认真计较起来,也算是失礼的行为。

    阎婉儿没有回答,柔弱似水的眼眸,瞅了眼马车行去的方向,纤足轻转,翩翩而去……A!~!

第五百一十四章 春满人间

    第五百一十四章chūn满人间

    一场风bō,消弥于无形,城中不明真相的百姓,见到府衙张贴的告示,随意议论几句,大骂贼人目无法纪,希望官差早日将他们缉拿归案,以正法典,伸张正义,随之也没有放在心上,最多是以后出城时候,多加xiǎo心谨慎而已。

    然而,那些高官权贵,就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官衙的结论,普通存在质疑的声音,不过都在顾及李世民的态度,不敢声张罢了,sī底下议论不休,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见到阎家、岑家、甚至朝廷,没有任何动静,也识趣的不再讨论。

    稍有几分聪明的人,都可以看出,这潭水很深,没事就别往里面参合,免得上不了岸,而且年关又准备到了,大部分人的jīng力,也转移到置办年货,怎样庆祝的琐事上,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力度,自然弱了很多。

    不过,有些xiǎo道消息,大家还是十分清楚的。

    比如,此事之后,一些朝廷大臣,对于李泰的态度,颇有几分轻慢,李泰自然觉得非常的委屈,天地良心,这件案子,绝对与他没有丝毫干系,已经再三澄清,奈何别人总是怀疑,李泰悲愤填膺,忍不住跑去向李世民诉苦。

    李世民当场发飙了,把一帮大臣召集起来,大发脾气,认为大臣对李泰不够恭谨,怒形于sè的质问,卿等何为蔑我儿?

    房玄龄以下,战栗流汗,纷纷请罪,只有魏徵站出来,有条有理,旁征博引的驳斥起来,义正词严,批得李世民哑口无言,承认自己的错误,还要满面笑容,夸赞魏徵教训得好,赐绢一千匹,以为榜样。

    天子从谏如流的圣明,自然得到官员百姓的一致赞颂,不过有些人更加在意的却是李泰圣眷不衰,李世民近乎溺爱的态度,让不少人松了口气,越王府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慢慢的平静下来,上到天子公卿,下到布衣百姓,每个人都在掐指捏算,等待chūn节的到来,时间如水,不停的流逝,很快就到了除夕。

    在古代,过年的气氛非常浓厚,腊八xiǎo年的时候,百姓就开始准备了,除夕之日,更是暴发了极大的热情,清晨四五更,晓sè幽暗,伸手不见五指,百姓就mō爬起来,烧水洗碗,清扫房屋,准备供食,祭祀祖先等等,忙忙碌碌,直到晚上的团圆宴结束,值夜守岁之后,才能清闲下来。

    现在,自然是锅碗瓢盆响个不停,好像悦耳的曲律,此起彼落,悠扬动听,绮丽的晨曦在东方的边际浮起,氤氤氲氲,朦朦胧胧,羞羞答答,好奇的俯首窥视着人间的烟火。

    朝阳破晓,雄jī打鸣,百姓也放开了手脚,动作利索,不时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嘈杂热闹的声音,响彻云霄,又在空中回dàng,遍布长安城。

    其中,自然少不了清亮的爆竹啐啐,自从有了这件新鲜事物,便以最快的速度,取代了烧竹听响的行为,每当逢年过节,笑得最为开心的,却是经营烟huā爆竹作坊商铺的东主掌柜,一边笑不拢嘴的数钱,一边夸赞自己huā钱购买配方的决策英明。

    韩瑞就是给阵阵爆竹声音吵醒了,起榻之后才发现,不过是辰时初而已,难得chūn节来临,朝廷连续休假七天,本想睡个懒觉,没想却是件奢望的事情。

    抚嘴打了个阿欠,韩瑞慢悠悠的披衣穿戴,拉开mén窗,欣赏院中含苞yù放的梅huā,淡粉的颜sè,在白雪之中,是那么鲜明娇yàn,微风吹拂,huā枝轻颤,似乎可以嗅到阵阵清香。

    未等韩瑞陶醉,一声炸响,响亮的爆竹声,就在前院传来,久久不歇,刺鼻的硝烟弥漫,随着清风飘dàng过来,笼罩房屋,韩瑞也吸了不少,觉得有些呛闷,忍不住咳嗽起来。

    乌烟瘴气,自作自受啊,挥袖拂开烟幕,韩瑞由衷的感叹,觉得千百年之后,一些环保主义人士,肯定会对自己这个“烟huā爆竹之父”口诛笔伐。

    一边自我批判,一边洗漱,梳理有些凌luàn的发头,韩瑞向外走去,发现宽敞的宅院之中,只有他是最为清闲,仆役婢nv,不是在扫尘,就是在擦抹席案,有的甚至爬上了屋顶,拿着竹片,xiǎo心翼翼刮去瓦上的冰雪……

    厅堂之中,郑淖约身穿朴素的衣裳,犹如发号施令的将军,不停指挥众人,搬来供桌,奉上酒膳,最后请来神明画像,祖宗牌位之后,一个简单的祭堂就完成了。

    “夫君。”看到韩瑞身影,郑淖约微笑,掠起一缕香风,轻步走来。

    “淖约,辛苦你了。”韩瑞柔声道,左顾右盼,对于这些细碎的事情,真的不怎么jīng通。

    郑淖约柔chún轻弯,纤指捏丝轻捋,笑盈盈道:“这么早,夫君就起来了,是不是家里的动静过大,被吵醒了。”

    “习惯了早起,睡足了自然会醒。”韩瑞摆手,左右看了眼,奇怪道:“怎么不见平常?”

    “这里尘土飞扬,我让人抱他到后园了。”郑淖约说道。

    韩瑞点头,忽然快步上前,从管家的手里,接过父母的灵位,恭敬的安放在供桌中间,鞠躬行礼之后,回头笑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么?”

    郑淖约认真考虑,掩口笑道:“没有。”

    韩瑞故作伤心,一脸无奈道:“也就是说,我在这里,不仅多余,而且碍手碍脚……”

    “作怪!”郑淖约轻嗔,笑道:“有空的话,就去看孩子。”

    韩瑞微笑,扯了几句,才向后园走去,其实,这才是正理,男主外,nv主内,作为妻室,自然要经手各种家务,持家有道可是形容nv子的。

    除夕,气温明显回升,不过积雪融化手机看,反而更冷了,后园的各种huā草树木,大多数已经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但是也有几株,适宜在严寒季节绽放的huā卉,盛开出鲜yàn夺目的huā朵,在白雪的衬托下,更加显得娇妍绚丽。

    韩瑞走来,见到鲜huā娇yàn,忍不住伸手摘了朵,凑近鼻端轻嗅,淡淡的暗香飘浮,似有若无,令人回味无穷,顺手握在掌心,韩瑞悠步向前,目光游移,突然愣了下。

    却见临池而建的亭子之中,池水依然清澈,只是水面已经结了层薄薄的冰霜,水中更是不见了灵活游动的鱼儿,亭中摆了张软榻,李希音优雅跪坐其中,身形纤秀,肤似腻脂,白衣胜雪,影若幽兰,说不尽的秀雅绝俗。

    一缕微风掠过,吹拂着她的长发,吹luàn了几许青丝,在风中飘扬,一只féi乎乎,白嫩嫩的婴儿xiǎo手,晃颤颤的追逐着柔若丝绸的长发,李希音展颜而笑,犹如chūn暖huā开,绚丽明媚,妍丽动人之极。

    纤手抱着xiǎo孩,李希音轻倚软榻,柔情绰态,眸藏笑意,索xìng卷了xiǎo束乌黑光亮的青丝,在怀中婴儿眼前撩动,轻声笑道:“平常,来拿……”

    “咿咿……”两个月了,婴儿声音愈加的清晰,féi嫩白皙的xiǎo手,缓慢晃动,半天扑不到眼前的玩具。这个年龄阶段的婴儿,还没有得与失的概念,伸手抓了片刻,就没有兴趣,或者觉得累了,也有可能是饿了,xiǎo手放到李希音的酥xiōng上,呀呀的欢叫。

    李希音晶莹如yù的俏脸上,多了抹亮丽的脂红,拿开婴孩软绵绵的féi嫩xiǎo手,点了点他秀气的xiǎo鼻子,笑斥道:“平常,xiǎo坏蛋。”

    “咿咿……”平常连声开口,舞动另外的xiǎo手,似乎是在抗议。

    “他是饿了。”韩瑞提醒道,轻笑上前。

    好像可以辨认出父母的声音,乌亮纯净的眼睛眨了下,平常立即停下了吵闹,看到韩瑞的身影,李希音有点儿羞意,纤手轻递,微嗔道:“来,抱回你的儿子。”

    “给我也没用。”韩瑞略微谑笑道:“你身上才有他要的。”

    李希音稍微愕然,瞬间就明白过来,俏脸飞红,白眼妩媚,嗔怪道:“你更是个hún蛋。”

    韩瑞脸皮很厚,浑不在意,笑眯眯的接抱儿子,乐声道:“饿了,要觅食,这是人的本能与天xìng,有什么好奇怪的,对不对呀,平常……”

    “呀呀……”平常应和,féi嫩的xiǎo手继续luàn抓。

    “教坏孩子。”羞怨了下,李希音关心道:“真饿了,要不要抱去找淖约姐姐。”

    “她在忙。”韩瑞目光掠过,嘴角泛笑道:“可惜,你没有……”

    连晶莹的耳垂,也多了两分晕红,李希音怒了,纤手伸去,拧了好几下,见到韩瑞不停滋咧求饶,这才罢休。

    “嗬嗬。”平常欢笑,似在幸灾乐祸。

    “xiǎo鬼头。”怜爱捏了下婴儿的xiǎo脸,韩瑞侧身,表面严肃正经,轻声唤道:“希音。”

    心中隐约有些悸动,李希音低头掩饰,伸手撩了下青丝秀发,嗯声道:“怎么了。”

    “平常已经出生两个月了。”韩瑞说道。

    李希音微微点头道:“是呀,过得真快,又要到百晬了。”

    “而且,又要过年了。”韩瑞暗示道:“chūn满人间,很是喜庆。”

    “那又怎样……”李希音俏脸如火烧,心口怦怦luàn跳,犹如鹿撞,与韩瑞情意绵绵的目光乍一接触,便低下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你觉得,什么时候chōu空,上山拜访两位长辈才好?”

第五百一十五章 除夕夜

    第五百一十五章除夕夜

    “懒得和你说,平常饿了,我带他去找淖约姐姐。”李希音俏脸羞红,伸手夺过孩子,悠然而去。余香缭绕,韩瑞轻躺在软榻之上,仰望天空,遮蔽数月的乌云,已经烟消云散,浅蓝碧透的颜sè,清澈如洗,朝阳明媚,暖融融的,非常舒服。

    韩瑞闭上眼睛,晒了片刻,脸上突然有些痒痒的,睁开眼睛,李希音妍丽的容颜,立即呈现在眼前,一头犹如丝缎般的青丝长发,清香亮泽,垂掉下来几根,发梢在脸庞上掠过,酥酥麻麻,透过皮肤,渗进了心中。

    “怎么又回来了。”韩瑞微笑,伸手捞了几根在手掌,轻轻抚过,丝软柔软,无比光滑,充满了幽香。

    眸中隐约lù出羞喜,又有点儿嗔怪,李希音似是解释道:“进食之后,平常睡了,淖约姐姐在忙碌,我又帮不上忙……”

    nv人呀,总是喜欢找些不是理由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目的,韩瑞笑了笑,躺着不动,轻轻展开了双臂。李希音脸上一红,举起拳头,装作要打人,速度缓慢,韩瑞轻而易举捉住她的拳头,光洁柔腻,衣袖宽大,一段粉润的手臂顿时滑了出来,皓腕如yù,欺霜赛雪。

    韩瑞引手轻带,李希音不由自主,半推半就,扑在韩瑞的怀中,伸臂抱住他的腰身,俏脸贴在xiōng口位置,聆听如雷如鼓的心跳声音。

    手掌轻轻抚mō李希音柔软如云的秀发,韩瑞轻声道:“不要拖了,这个月办了吧。”

    嗯,李希音声音似有若无,喜不自胜,俏脸火烧似霞,连白yù般的耳垂,也悄然抹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韩瑞抱紧李希音柔软的身子,感觉她在微微颤栗,双臂使力,轻轻翻身,伏在她山峦起伏的身上,两人呼吸相闻,两颗心紧紧相贴,从没有此刻近过,只见李希音眸光流盼,水汪汪的极是娇媚,贝齿轻咬着红润的柔chún,吐气如兰,芬香怡人。

    李希音首先忍不住娇羞,悄悄闭上了星眸,红chún柔软饱满,轻轻的颤动,似乎在发出无声的邀请,韩瑞自然而然,深深的印了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希音浑身酥软无力,依偎在韩瑞怀中,俏脸晕红如火,低声说道:“你和淖约姐姐说了没有?”

    “……说过了,她没有意见。”韩瑞含糊道,手掌在两团丰腴柔软的山峰之间来回滑动,浑圆匀称而柔腻,只手难以掌握。

    李希音微微喘息,一双眸子嫩得可以滴出水来,充满了羞涩、欣喜,不过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有淡淡的彷徨,以及紧张不安,为了寻求安心的感觉,两条柔软的手臂抱紧韩瑞,蜷缩在他的心口,感受到强烈的跳动,才慢慢静下心来。

    “两位长辈,喜欢些什么?”韩瑞轻声问道。

    李希音仔细考虑,摇头说道:“阿娘清心寡yù,一心修道,对于世俗的事物看得很轻,倒是…父亲,喜欢练丹,你知道的。”

    “嗯,所以我决定,给他送一只订制的丹炉,还有一大车yà瑞笑嘻嘻道:“算是聘礼,他肯定不会有意见,至于你阿娘,更是简单了,送几本道经即可,真是廉价。”

    “你才廉价……”李希音羞怒,又拧又掐,心中泛酸,多了几分委屈。

    韩瑞愣了下,知道失言,连忙捉住她的纤手,满面歉意,柔声说道:“是我错了,在我心中,世间最贵的珠宝,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尽管清楚,这是甜言蜜语,李希音却十分爱听,心中欢喜,却装成余怒未消的模样,让韩瑞哄劝了良久,这才似喜还嗔的表示谅解,随之,两人柔情蜜意,粘得忘乎所以,一身的火热,差点连棉衣也扒下了。

    适时,走廊传来婢nv的声音:“郎君……”

    李希音满面通红,这才意识到,身在何处,也不顾理顺凌luàn的丝发,犹如受惊的兔子,跃下了软榻,转过身子,飞也似地跑了。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韩瑞摇了摇头,懒洋洋问道:“什么事情呀?”

    俏丽的婢nv盈盈走来,xiǎo脸红扑扑的,低声道:“准备祭祀了,夫人请郎君过去主持。”

    “好,走吧。”韩瑞点头,起身理了下衣冠,快步向堂中走去。

    对于祭祀,韩瑞已经驾轻就熟,来到堂中,取了几柱香火,就开始礼拜起来,与往年差不多,祭神拜祖,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儿子平常,面对祖先灵位,也可以心安理得的跪拜,焚香祷告,韩家后继有人,香火不断……一番折腾,连同已经熟睡的平常,也给晃醒,哇哇的嚎哭,给肃静的厅堂带来几分生气。

    祭祖结束,又费了半天功夫,才把哭闹的xiǎo子重新哄睡了,韩瑞抹了把汗,把孩子jiāo给姆婶照看,本想歇息片刻,没想mén外又来了访客,却是郑家的仆役,带来了各样礼物,以及一些问候之语。

    男主外,这种事情,自然是韩瑞负责,也不能推托,回礼回信,自然是少不了的,对于初二上mén探亲的邀请,更是连声答应……好不容易把这人打发走了,各家仆役,接踵而来,韩瑞忙忙碌碌,直到晚上,除夕夜宴,礼尚往来的事情,这才告了一段落。

    夕阳西下,入夜时分,华灯初上,长安城一片灯火辉煌,无论公卿权贵,还是布衣百姓,这个时刻,全部安守在家中,陪同父母子nv,和气融融的享受团圆夜宴,烛光摇曳之中,不时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充满了温馨祥和。

    韩家宅第,韩瑞没有那么多规矩,不论是卖身为奴的仆役,还是依附的长工短工,都已经提前发了红包,只要有亲人在长安附近的,一律放假给他们回去探亲,所以人数少了大半,颇显得有几分清冷。

    而且,去年的除夕,有韩晦、钱绪一家三口陪同,十分热闹,今年他们已经返家,各分东西,韩瑞难免有些想念,不过,多了韩壮,还有儿子平常,也算是弥补了亲情的缺憾。

    “阿弟,来喝酒。”韩壮豪气说道,举杯饮尽,休养了半个月,虽然脸sè仍然有些苍白,不过却也能行动自如了,在寒冷的气候中,喝点酒,暖和身体,也有益处,所以韩瑞也没有劝阻,含笑陪同。

    “再来……”韩壮继续说道,也不等韩瑞,直接豪饮。

    韩瑞皱眉,这分明有些借酒消愁的意味,陪饮了半杯,劝说道:“十八哥,你的身体还未完成康复,还是少喝几杯吧。”

    “没事。”韩壮倒酒,满不在乎道:“以前,一坛酒不在话下,现在才几杯而已……”

    这个时候,郑淖约几人,也看出了点端倪,亮丽的眼眸,轻轻掠过,郑淖约低声道:“夫君,兄长这是?”

    “随他吧。”沉yín了下,韩瑞说道:“反正,急酒易醉,多饮几杯,不省人事,恰好可以安眠沉睡,免得终日胡思luàn想,不得安宁。”

    郑淖约莫明其妙,不过也知道,不是探问的时机,微笑了下,轻柔抱着平常,神情恬然而祥和,闪动着无比圣洁的母爱光辉。

    如同韩瑞所料,韩壮的身体,没有完成康复,颇为虚弱,几杯醇酒下肚,酒意立即上涌,一下子就变得昏昏沉沉,伏在案上,呼呼大睡,韩瑞轻笑,招来仆役,搀扶韩壮回房休息,再吃了碗饭,夜宴也差不多结束了。

    团圆宴,不在乎时间长久,而是在于意义,家人团聚,纵然只是相聚分秒,也胜过与一大群陌生人聚会,通宵达旦。

    晚宴散去,众人来到宽敞的庭院之中,搬来几张chuáng榻,坐卧xiǎo憩,欣赏绚丽灿烂的烟火,听到啪啪的声响,熟睡的平常惊醒了,一双乌溜溜的漆黑眼睛,在夜里熠熠泛着亮光,忽闪忽闪的,十分可爱。

    注意到夜空中,砰砰炸开的绚丽huā朵,平常目不转睛的观看,直到烟huā散尽,xiǎo嘴才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显得十分兴奋。

    韩瑞轻笑,见到儿子喜欢,当下挥手,吩咐仆役,拿来全部库存,轮流燃放,足足有一个时辰,直到平常腻味了,张着xiǎo嘴,打着阿欠,疲乏yù睡,韩瑞才罢休叫停。

    适时,夜已深沉,一弯新月宛如一叶xiǎo舟,翘着尖尖的船头,散发出柔和的光泽,清澈如水,宁静的普照大地,韩瑞沐浴月光,柔声说道:“时辰不早,你们忙碌了一天,也应该累了,早些回房休息。”

    郑淖约轻轻点头,抱着孩子,与几人盈盈而去,韩瑞却没有随行,站了起来,返回厅堂,点了盏青灯,遵照传统的习俗,熬夜守岁。mí不mí信,反正大家都这样做,连皇帝也不例外,韩瑞也不想标新立异,惹人非议。

    自然,守岁,也不意味着什么也不能做,干熬苦等,谁也受不了,所以韩瑞早就准备了几本书籍,月夜挑灯读书,也颇有几分情趣。

    当然,如果有红袖添香,那么更加美妙了,韩瑞浮想联翩,没有看到,夜空之中,灰白sè的轻雾,遮住了清亮的月光,夜幕朦胧,一缕缕微风从mén窗掠过,青灯忽长忽短,摇曳起伏,不时何处,传来了一阵奇异怪声,如同凄婉悲泣,令人心中máo骨悚然。

第五百一十六章 接二连三

    第五百一十六章接二连三

    呀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是那么的刺耳明显,夜风萧瑟,呜咽似泣,窗外暗影重重,看了眼画得狰狞恐怖的神明画像,韩瑞觉得自己的xiǎo心肝有些扑扑luàn跳,连忙低头继续看书,培养儒家的浩然正气,以正其心,消除一切杂念。

    才静下心来,忽听叮咚的一声,韩瑞心弦一紧,骇然之下,转头望去,却见一个婀娜的模糊人影,拨开了珠帘,轻步盈盈走了过来。

    “郎君……”蚊声细语,似有若无。

    韩瑞立即镇定下来,放了下书本,微笑道:“屏儿,这么晚了,还没睡?”

    “夜lù浓重,十分寒冷,给郎君拿块丝衾。”画屏说道,慢慢上前,纤手捧着一袭丝衾,灯光摇曳下,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流光闪溢,带着三分妩媚一分羞涩。

    扯了下厚厚的衣袍,韩瑞不觉得冷,不过美人的心意,总不能拒绝,当下轻笑言谢,接过来随意披上,夸赞画屏细心,考虑周到。

    画屏xiǎo脸多了抹甜美秀气的笑容,脸颊上lù着两个xiǎo巧的酒窝,十分清秀可爱,也没有就此离去,伸出嫩白的xiǎo手,轻轻的整理丝衾。

    长夜漫漫,又不能眠,韩瑞回头又看了眼神明画像,才想着要红袖添香,马上就来了,真是灵验,今天没有白白祭祀,明天继续,供品加倍……

    心里寻思,行为却不慢,韩瑞伸手,轻轻提带,画屏柔软的身子,就顺势跨坐在他的膝tuǐ之上,温香扑鼻,肌肤相接之处明显感到柔软滑腻之极,稍微刺jī,就蠢蠢yù动。

    画屏有些羞涩而笑,娇媚百生,粉嫩的手臂却轻轻搂住韩瑞的脖颈,xiǎo巧玲珑的酥xiōng,由于韩瑞时常催促,慢慢的经历了少nv的蜕变,向成熟少fù发展,十分高耸圆润,丰腴柔滑,时不时挨碰韩瑞xiōng膛,分明是种引yòu。

    这种情况下,男人的天xìng,主导了一切,韩瑞如何忍得?丹田中的那股热气,登时像松开的弹簧般,蹦跳了起来。

    肌肤相接,亲密无间,画屏自然察觉,xiǎo脸微红,糯软说道:“郎君,你怎么了?”

    “明知故问。”韩瑞恶狠狠的训斥,手掌毫不客气,由纤细柔软的腰身,直接爬上了高耸起伏的酥xiōng,回应他的,却是画屏颤抖的呻yín,眼bō水润mí离,朦胧得就像窗外的月sè。

    霎时,不知何处传来咚咚的声音,幽暗的环境中,本来就容易滋生害怕的心理,两人顿时愣住了,身体有几分僵硬,对看了眼,一齐向mén外看去。

    月sè依旧,清风依旧,窸窸窣窣的声音继续传来,不是风声,也不是风吹树叶的瑟瑟响,倒像是轻轻的步履,过了片刻,又有人走来了,黑暗中依稀可辨曼妙玲珑的动人曲线,声音带着妩媚,轻轻唤道:“郎君……”

    “是萤儿……”画屏掩口,好像有几分吃惊,也不等韩瑞应声,慌忙不迭的起身,左右看了眼,就卷着丝衾,藏在韩瑞的身后,后面就是屏风,灯光照不到的范围,只要不是刻意观察,很难发现那里有人。

    “什么情况?”韩瑞mō不着头脑,感觉有些好笑,轻声道:“流萤,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呀?”

    “夜里冷,我给郎君送衾褥。”流萤说道,微微抿起的樱chún,lù出浅浅的笑容,纤手也捧着一袭衾褥,不过行动,却比画屏直接得多,走近之后,把衾褥搁下,立即投怀送抱,丰盈圆润的tún部弹xìng十足,柔软滑腻。

    “我可不冷,反而很热,需要消火。”韩瑞轻笑,搂抱流萤纤细的柳腰,手掌攀上丰润柔美香tún,来回的抚爱,不时绕过浑圆滑腻的yùtuǐ,探上美丽的huā园。

    “郎君坏蛋,人家只是送衾褥而已。”流萤羞嗔道,秀美的粉靥上娇羞无限,漆亮的眸子里水bōdàng漾,烛火之下,xiǎo脸莹白细腻,宛如粉雕yù琢,说不出的俏丽yàn美。

    nv人总是这样口是心非,韩瑞已经习惯了,恰好被画屏撩得火起,流萤就送上mén来,再客气的话,连他都要鄙视自己,当下手臂一紧,印上她鲜润的樱桃xiǎo口,啜了几下,流萤羞答答的启chún,丁香暗渡……

    在炽热而甜蜜的wěn中,两人呼吸变得轻快,身体逐渐热了起来,韩瑞情念如火,一边拉住她的衣襟,探索纤柔的娇躯,温软的触感充盈满怀,手掌尽是柔滑软腻,飘出来的气息,芳郁若兰,撩动人心。

    “郎君……”流萤低yín,身子越加酥软无力,舒展修长双臂,软绵绵的挂在韩瑞脖颈上,星眸半睁半闭,如痴如醉。

    当此情境,只有身体的jiāo流,才能满足彼此之间的需要,借着灯光,韩瑞手掌慢慢滑下,拉开了衣裳的丝结,流萤柔chún张启,娇颤着呼出甜烫的气息,心中情致cháo涌,温柔的眼bō,水润mí醉,浑然忘我。

    旁边,耳中听到两人的喘息和低yín,画屏芳心扑扑luàn跳,借着灯光,可以朦胧的看到,两人肢体相缠,难分难解,不知道应该是睁眼还是闭眼,不过毕竟已经不是初经人事的少nv,犹豫了下,就羞涩的打量起来,偷窥似的心理,这种异样的刺jī让她又紧张又羞涩。

    看得出神之际,韩瑞忽然侧身,推倒流萤在席间,就在她的旁边,画屏呆愣住了,忽然一阵阵的酥麻滋味涌遍全身,却是韩瑞的手掌,极不老实的探伸过来,隔着丝衾,捏柔着她的玲珑绵rǔ,画屏xiǎo脸飞红,娇颜生晕,只觉得身子阵阵酸软,不禁情思飘dàng,芳心如沸,脑子里晕糊一片,差点yín叫起来。

    天空中星辰稀本A疏,雾一般的月光从枝叶间洒落,偶尔风过,搅luàn一地碎银。

    厅堂之中,却是浓情蜜意的场景,韩瑞已经不满足口舌之yù,就要实际行动之时,却听到郑淖约轻柔的叫唤:“夫君。”

    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的清亮,仿佛晨钟暮鼓似的,一下子就将流萤惊醒了,连忙推开韩瑞,胡luàn扯着衣裳,东张西望,自然而然,就钻进了画屏的丝衾之内。

    “萤儿……”画屏低声道,声音有些慌luàn。

    似乎早知道画屏在这里,流萤也不觉得奇怪,xiǎo声道:“不是内急,去xiǎo解,让我先睡的么,怎么跑来这里了?”

    画屏xiǎo脸通红,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们两个,怕什么?”回过神来,韩瑞哭笑不得。

    “嘘……”

    mén前人影晃动,郑淖约就要进来了,流萤作了个噤声的动作,也不管韩瑞是否能够看见,扯着画屏,如同鸵鸟,躲在丝衾之中不愿意出来了。

    韩瑞无语,应声道:“淖约。”

    “刚才,好像有人在说话。”郑淖约轻步走来,有几分困huò。

    “有吗?”韩瑞装傻。

    郑淖约环视周围,房中安静,灯光忽暗忽明,夜风吹拂,树叶哗哗瑟瑟,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发出低低的鸣叫,从角落里飘过来,寂寥而深邃。

    “听错了吧。”郑淖约不确定说道。

    “或许。”韩瑞起身,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笑迎道:“怎么,怕我冷,送丝衾来了?”

    “算是吧。”郑淖约笑道:“适才平常醒了,吵闹了片刻,喂他进食,这才睡下,我却没了睡意,索xìng过来陪夫君。”

    “xiǎo孩子,睡觉没有规律,大些就好了。”韩瑞说道,拉着郑淖约坐了下来,目光灼热。

    夜里,郑淖约穿了件睡袍,外面披着厚厚的狐裘,裹住了全身,不过坐下之后,自然要解开轻软狐裘,莹白sè的丝裳之下,高耸的xiōng脯撑得白衣薄透,两弧饱满的凸浮,耸翘得惊心动魄,似要裂衣而出。

    抚育婴儿,自然不系诃子之类的贴身内衣,睡袍轻薄,十分宽松,两点圆粒十分明显,看得韩瑞心神摇曳。若在平时,韩瑞不会这么失态的,可是现在,经过两个俏美婢nv的挑逗,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状态,意志力极为薄弱,两眼发直生光很是正常。

    郑淖约隐约有点奇怪,不过更多的却是羞赧,纤手扯了下xiōng口衣襟,妩媚横了个白眼,嗔怪道:“夫君,哪有这样子看人的。”

    “也对。”韩瑞从善如流,伸出手掌,温柔解开狐裘,随之抓住她的睡袍衣襟,轻轻拉向两旁,刹那间雪腻晃耀,一对硕大的软峰弹跃而出,滑似凝脂嫩若酥酪,在空中颤巍巍的晃动,mí人地dàng漾出圈圈涟漪。

    嘤咛,除去了束缚,郑淖约半是羞涩,半是舒服的轻yín,俏脸晕红,低声道:“夫君,这样不好。”

    这个时候,韩瑞哪里顾得好不好,双手捧着凝脂般的软ròu,xiǎo心翼翼地mō了几下,美妙的触觉,任谁都是无法自制的,郑淖约喘息,声音娇腻,羞不可抑,啐声道:“无赖。”

    手掌轻扶,韩瑞仍然不能满足,轻轻上前,略一低头,wěn了上去,用力shǔn吸,细细白浆jīshè而出,香甜如蜜,令人回味无穷。

    “不要这样……”郑淖约颤不成声,咬着樱chún,满面晕红,含嗔带媚,也是在半推半就之中,就给韩瑞扑倒席上。

    就在这时,叮咚几声,珠帘掀开,幽暗的堂中光明绽放,众人惊愕,韩瑞看去,却是李希音提着灯笼走了进来,见到这里的情形,娇羞惊呼,立即转身,落荒而逃……

第五百一十七章 二婚

    第五百一十七章二婚

    “流萤,画屏,你们怎么在……”借着灯笼的亮光,郑淖约发现了丝衾下的两个婢nv,立即羞得满面通红,纤手披上狐裘,也匆匆忙忙的而去。

    “娘子,等等。”流萤画屏对看了眼,急忙追赶。顷刻之间,厅堂空dàngdàng的,余下一盏青灯,以及悲愤莫名的韩瑞,yù哭无泪。

    一夜,滋味难言,不堪回首,韩瑞也不知道怎么熬了过去,直到五更jī鸣,东方的天际泛出了鱼肚白之后,这才完成了守岁任务,吩咐早起的仆役,燃放了两串爆竹,回房xiǎo憩,一两个时辰,神采奕奕的起榻,欢庆chūn节的到来。

    大年初一,按照习俗,办好各种事情,韩瑞带着家眷,逛起了集市,传统佳节的年会,自然是热闹非凡,大街xiǎo巷上车水马龙,行人jiāo织,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男nv老少,衣着光鲜,笑容满面。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财源滚滚,官运亨通!”

    亲朋好友在街道上碰面了,各种各样的祝福,不停的在每个角落回dàng,使得长安城中,充满了祥和的气息。

    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陪一个nv人逛街,比陪伴一个nv人逛街还要痛苦的事,那就是陪几个nv人逛街。这段话,也不知道出自哪里,韩瑞以前,就觉得有理,现在领会得更加深刻了。

    幸好,只是陪同走路而已,她们选购的礼品,自然有仆役提拿,搁放到车厢之中,满了,立即运回家中,再拉一车钱来,循环往复,直到半个太阳落进了西山,天sè已晚,这才罢休,即使如此,韩瑞也觉得脚板都要麻木了,看见几个美nv容光焕发,兴致不减的模样,心中只有无比的佩服。

    初二,韩瑞也没得轻松,陪郑淖约抱着孩子回娘家省亲,在一帮亲戚的亲戚轮流围攻下,光荣的趴下了,真是竖着进来,横着回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幽幽转醒,又迎来了官场同僚、亲朋好友的拜访,少不了摆酒设宴,觥筹jiāo错。

    初四初五也是这样,不是有人来拜访,就是去走访他人,到了初六,假期的最后一天,韩瑞也出现在骊山脚下,年节未过,百姓忙于世俗之事,到山上求佛问道的人,却是比以往少了大半,骊山显得有些冷清清的,反而颇有几分缥缈的仙味。

    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韩瑞轻步梦爬而上,迎着清新透凉的岚风,心cháo起伏,没有表面上那么淡然,这次上山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征得李希音父母的同意,答应他们的亲事。

    尽管平日接触不多,但是韩瑞猜测,既然他们允许李希音长久住在自己家中,那么对于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问题在于,事到临头,总有几分忐忑,特别是到了朝圣宫附近的jīng舍之中,看到一脸不爽表情的青云道士,更多了几分不安。

    还好,白云nv冠,依然那么平和,看不出有什么反对的迹象,却让韩瑞悬挂起来的心,xiǎoxiǎo的回落了少许,不过仍然没有安稳平静下来。

    韩瑞心中迟疑,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行礼道:“两位……长辈,xiǎo子有礼了。”

    哼,青云道士直接偏过头去,置之不理,白云nv冠挥袖抬手,轻声说道:“韩公子不必多礼了,听希音说,你找我们有事?”

    本来以为,要拐弯抹角几句,没有想到,白云nv冠还真是干脆,韩瑞愣了下,急忙点头,客气说道:“来给二位拜年……”

    “虚伪。”青云道士xiǎo声道:“真是拜年就好了。”

    韩瑞有点尴尬,支吾说道:“自然,还有件事情……”

    “何事?”白云nv冠问道,态度缓和,眼眸似乎带着几分笑意。

    韩瑞觉察,心中欣喜,连忙顿首说道:“我与希音情投意合,希望二位能够答应我们的亲事。”

    青云道士与白云nv冠沉默了,在李希音告诉他们,韩瑞准备前来拜访的时候,他们就隐隐约约的明白,多半会是为了这件事情,但是真的听到韩瑞的恳求,心情却颇为复杂。

    这个时候,一向不待见韩瑞的青云道士,出奇的,没有开口驳斥,捋着青须,看向白云nv冠,等待她的决定。

    目光清幽,深深盯住韩瑞,白云nv冠淡声道:“我若是不同意,你会如何?”

    韩瑞惊愕,心中一沉,最担心的情况,居然出现了,只是没想,反对的人不是青云道士,而是白云nv冠罢了。

    “云……”

    jīng舍之内,人影晃动,扑通的声,似乎什么东西跌落地上,听到里面的动静,青云道士嘴chún动了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顿了下,又乖乖的咽了回去。

    如果不同意,自己会怎样?韩瑞仔细考虑,过了半响,郑重说道:“那我明天再来,继续拜求,直到二位同意为止。”

    表情依旧,不动声sè,白云nv冠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就……”

    笃笃,jīng舍的mén窗,传来清脆的声音,似在提醒什么,或者在表达心中的不满。

    “nv大不中留呀。”白云nv冠顿时止声,好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嘴角突然泛出了一抹笑容,轻声说道:“你就空手而来,没拿什么礼物?”

    “有……”韩瑞眨了下眼睛,立即醒悟,惊喜jiāo集,伸手在怀中取出了准备多日的锦盒,恭敬的呈了上去。

    白云nv冠接拿,随手打开,一枚羊脂白yù指环,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灼灼如华,散发出柔和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正是当日韩瑞在荆州购置,收藏至今,终于派上用场。

    仔细打量,不在乎礼物贵重,而是指环本身的含义,白云nv冠满意点头,收了起来,清亮的眼眸,瞅了眼青云道士,淡声道:“这事,你与他商量吧。”

    言罢,白云nv冠起身,不带丝毫烟火气息,轻盈向jīng舍走去。

    韩瑞连忙站了起来,目送白云nv冠进屋,朝窗口方向笑了笑,这才重新坐下,映入眼帘的却是青云道士非常不爽的脸庞。

    糟糕,韩瑞心中叫苦,喜悦的心情,顿时消去了大半。

    果然,青云道士不以正眼相看,瞥视说道:“亲事是定下了,不过贫道掐算过,今年的黄道吉日与希音相冲,不适宜举行婚仪。”

    够狠,韩瑞吡嘴,脸上lù出一看就知道很假的谄媚笑容,低声下气道:“岳父大人,你老人家是不是……”

    “没成亲之前,不要luà云道士不屑,倨傲说道:“贫道jīng通天文地理,择个吉日而已,不可能出错。”

    “没说你算错,只是xiǎonv婿觉得,你肯定看漏了。”韩瑞笑眯眯道,奉上了礼单。

    “这个嘛……或许……也有商量的余地。”反正是先定了亲事,才收受礼物,不算卖nv求财,青云道士动摇了,迟疑不决。

    jīng舍之中,李希音低头,俏脸微红,纤手捏了束青丝秀发,漫不经心的把玩,不时看着白云nv冠,yù言又止。

    “诺,这是文定之礼。”白云白冠轻轻摇头,拿出了锦盒,递了过去。

    李希音窃喜,羞涩而笑,看似缓慢,实际迫不及待的接拿,轻轻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白yù指环,指环系着红绳丝穗,李希音轻轻扣拿,发现锦盒底层,还有压有张纸条,自然带着好奇的心情,微微展开观看,刹那间,秋水般的眼眸,泛出几分mí醉。

    “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白云nv冠凑近观看,低yín出来,不知是斥还是笑道:“文采飞扬,真会讨人欢喜,你呀,就是这样给哄走的。”

    李希音充耳不闻,轻捻指环,又看着诗句,柔chún轻弯,眼眸充满了憧憬。

    在讨价还价之中,韩瑞与青云道士,最终定下了婚期,在这个月,解决各种细锁的事情,下个月初二,就举行仪式,在此之前,李希音自然是留在朝圣宫,这是规矩,韩瑞无可奈何,只得孤零零的告辞离去。

    一个月时间,筹办一场婚礼,却是有几分紧迫,所以韩瑞回去之后,立即忙碌起来,连上班的心思也没有了,若不是朝廷没有这样的规定,韩瑞真想请一个月的婚假,不得不提,古代的nv子真是贤惠,见到韩瑞不能两头兼顾,郑淖约干脆接手过来cào办。

    韩瑞自然清楚,天下没有不吃醋的nv人,只是有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感jī涕零之余,肯定要鞠躬尽瘁,日夜耕耘以报,另外还有点xiǎo心思,给平常多添个弟弟或妹妹,不仅家中更加热闹,而且……也不怕jīng力憔悴,难以消受了。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二月初二,宅院的huā草树木恢复生气,开始chōu出嫩芽,万物复苏,正是chūn暖huā开的季节,成亲的诸般事宜,也终于准备得差不多了,天才méngméng亮,韩家合府上下已然热闹起来,到处张灯结彩,烟huā爆竹噼啪作响,喜乐不歇。

    由于是二婚,咳,对于韩瑞来说,是第二次成亲,娶的又是平妻,所以场面自然没法与上次相比,不过官场的同僚与亲朋好友,收到请帖,十分给面子,亲自前来祝贺,加上邻里街坊,近两百人济济一堂,也是热闹喜庆之极。

第五百一十八章 见礼

    第五百一十八章见礼

    黄昏时刻,忽听mén外哔啪啪一片声音,两挂千响爆竹,放得惊天动地的响,大mén中开,前面是铜锣和鼓箫开道,后面跟着迎亲的队伍,簇拥着新fù走来,几个喜娘执扇,挡住了李希音的面容,不过盛装yàn服,腰身纤秀,步履轻盈,袅袅婷婷,却显出无限的风姿。

    韩瑞满面chūn风,手牵彩绸,引着新fù来到厅堂之中,傧相赞礼,一番跪拜之后,又经历了却扇礼,李希音lù出了真容,犹如清雅芬香的兰huā,秀雅绝俗,亦喜亦羞,一双清水般的明眸闪耀着动人的神采,令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失神。

    暗暗羡慕韩瑞yàn福之余,众人自然起哄不已,戏耍了片刻,在众人热闹的哄笑中,新娘子在婢nv、喜娘的搀扶下,轻步走入内院dòng房,韩瑞自然留下陪宴。

    入夜,二月初chūn,月明星稠,清风习习,真是难得的良辰美景,宅院之中,厅里厅外,充满了欢声笑语,韩瑞一身华丽冠服,更显得容光焕发,神采飞扬,jīng神百倍,拿着酒壶,不停穿梭于宴席之中,觥筹jiāo错,酣畅快饮。

    新月如眉,已经到了亥时,宾客仍未散去,纠缠对饮,韩瑞却有些急了,眼珠子溜溜转了几圈,勉强陪了几杯酒,故计重施,niào遁而去,好不容易脱身出来,匆匆就往内宅走去,后院到处悬挂红灯笼、彩纱幕、同心结,一派浓郁的喜庆景象。

    dòng房之前,两个俏丽的婢nv,笑盈盈的守在mén口,见到韩瑞的身影,急忙行礼。

    习惯xìng的,拿出喜钱,给了双份,韩瑞轻声道:“夜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清晨,再过来shì候。”

    两个婢nv笑嘻嘻应声,拿了红包,轻步而去。

    推mén而进,只见新房之中陈设华丽,huā团锦簇,红烛高烧,灯光璀璨,气象万千,打量了眼,韩瑞满意点头,xiǎo心翼翼的锁好mén窗,快步越过屏风,向角落看去。jīng致的香炉里檀香缭绕,摇曳的烛光与浓郁的香气jiāo织在一起,让整个屋子变得朦胧mí离。

    chuáng榻之上,丝帛被衾轻柔如水,雪白的鸳鸯合欢纱帐高高挂起,李希音静静地跪坐其中,羞涩低头,秀靥娇yàn如火,火光映照之下,容sè晶莹如yù,肌肤犹如冰雪,润美如yù,仿佛一粒散发着柔和光亮的明珠。

    韩瑞轻步走近,仔细端详,怔怔的,有些入神。

    袖中纤手紧了紧,李希音有些不胜娇羞,轻嗔道:“看什么?”

    如梦初醒,韩瑞笑嘻嘻道:“自然是看你,今天真美。”

    李希音羞喜低头,原本晕红的脸颊,又多了抹鲜丽的胭脂,更增三分yàn美。

    “用膳了?”韩瑞问道。

    李希音轻轻点头,韩瑞更加欣喜,探手搂住她的腰肢,触手丰腴滑腻,轻柔芬芳的气息沁人肺腑,一种舒适愉悦的感觉涌上心头。李希音身体颤动了下,一颗心怦怦luàn跳,却柔顺的依在韩瑞的怀中,纤手róu着衣袖,颇有几分紧张。

    芬香素雅的气息扑鼻,韩瑞心甜如蜜,低头找到李希音的柔chún,如饥似渴的热wěn,柔软细嫩,芬芳袭人,让韩瑞沉醉其中。

    李希音嘤咛起来,声音微带颤抖,柔软的手臂,悄无声息的抱着韩瑞,轻轻抬起俏脸,香腻的xiǎo舌,也主动吐了出来,不停的缠绕,不时发出醉人柔腻的哼声,过了一会,就浑身酸软无力,如水一般化了。

    有几分窒息的感觉,韩瑞这才放开香软柔chún,透了口气,回味了下,看着满面cháo红,好像绵huā似软弱的李希音,极力压抑心中的冲动,温柔唤道:“希音。”

    嗯,李希音含糊应声,眸光mí离,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

    “终于等到了今天。”韩瑞轻笑,移到她的耳边,tiǎn咬了下白yù柔软的耳垂,呵着热气,xiǎo声说道:“乖乖,服shì夫君更衣。”

    明眸微眨,李希音醒了,羞得满脸发烫,俏脸上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不过,在韩瑞的期盼下,却没有拒绝,伸出软yù纤手,颤悠悠的为韩瑞宽衣解带。韩瑞也趁机,除去李希音身上那些碍事的衣物和束缚,就剩下那轻薄近乎透明的诃子,不等韩瑞扯开,李希音就大羞挣扎,想要钻进丝帛被衾之中。

    韩瑞怎能让她如愿,眼明手快,拉住了李希音,看着她修长的yù颈下,一片酥xiōng如凝脂白yù,弧度虽然没有郑淖约那么夸张,但是饱满坚tǐng,sè泽晶莹,不住颤巍巍地抖动,半遮半掩,充满了无边的yòuhuò。

    在韩瑞火热的目光中,李希音心如鹿撞,身子也随之颤动,纤手想要回抚,却让韩瑞轻轻的移开了,清香而腻滑的娇躯把韩瑞看得心神摇曳,只觉热cháo汹涌澎湃,浑身火热难当,一伸手,在李希音的轻呼中,就将碍眼的诃子扯去。

    柔软的雪峰弹跳而出,又tǐng又圆,无比骄傲的tǐng立着,随着李希音那带喘的呼吸,微微的跃动着,完美无暇,饱满丰润,yòu人之极,韩瑞忍不住伸出手掌,轻轻握住两团雪白细腻之物,绵软酥滑,如脂如yù,又温暖丰润,动人情致实在是难以形容。

    李希音娇喘急促,闭了眼,长长睫máo覆下,一头青丝凌luàn散在半边飞红的雪白面颊上,娇羞之态,不可方物,韩瑞情cháo如炽,再也按压不住,轻轻扑带李希音倒在柔软的被衾上,wěn着她的柔chún,一边享受着她chún间的芬芳,一边肆无忌惮地抚摩着她的身子。

    李希音星眸mí离,娇喘细细,忽然,低抑的哼声,在屋中回dàng,缠绵悱恻,桌台之上,红烛摇曳,几滴樱红的烛泪,悄无声息的滑落,烛光忽长忽短,似幻似真,直到五更时分,这才燃尽熄灭。

    稀疏而凌luàn的星星,慢慢变得黯淡无光,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又是清晨时候,李希音幽幽的醒来,茫然的睁开眼睛,过了半响,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方,却是软绵绵的蜷伏在韩瑞的怀中,身子酥麻软痛,又有种难以言喻的……

    李希音俏脸飞红,轻轻摇头,似乎要把这个念头挥去,忽然觉得腰肢微沉,低头看去,却是韩瑞醒了,眼睛带笑,轻声问候:“夫人,早安。”

    表情有些羞luàn,李希音迟疑了下,轻轻低头,蚊声细语唤道:“夫君……”

    笑了笑,韩瑞抱住她柔软如绵的身子,柔声道:“不用这么早起来,多睡会。”

    “天亮了。”李希音挣扎了下,羞声道:“要去给姐姐见礼。”

    也是,韩瑞心念一转,轻轻点头,在李希音嫩脸羞红,又娇又嗔下,好不容易,两人才穿好了衣物,拉开房mén,婢nv端水进来,笑眯眯的服shì他们洗漱。

    之后,两人携手并肩,来到了正房,郑淖约已经起来,在xiǎo厅摆好了膳食,见到两人,柔chún微弯,lù出了笑容,韩瑞快步上前,在郑淖约的身边坐下,握住她柔软的纤手,紧了紧,久久没有松开。

    李希音落后两步,行动颇有几分不自然,而且多了几分xiǎo心翼翼,轻步上前,十分郑重的行礼,开口唤道:“姐姐。”

    “自家人,不要那么多礼。”郑淖约盈盈笑道,伸手搀扶,带她到自己旁边坐下。

    这个时候,韩瑞才松了口气,满心欢喜道:“好了,大家用膳吧,对了,平常……”

    哇哇,近三个月大xiǎo的平常,似乎很不满意父亲才记得自己,在婢nv的怀中,嚎啕的哭叫起来,立即引得几个nv子的注意,急忙上前哄劝。

    伸手接过孩子,郑淖约奇怪道:“怎么回事,难道饿了?”

    “可是刚才,才喂过呀。”画屏说道。

    流萤掀开襁褓,仔细观察,xiǎo手捏了捏白皙娇嫩的ròu芽,十分肯定道:“不是溺了。”

    仿佛,也知道,这是男人的耻辱,平常哭泣得更加厉害了。就当她们情急之时,李希音妙目微转,指着平常féi嫩的xiǎo脸上,细微至无的xiǎo红点,轻声道:“被xiǎo虫叮咬了一口。”

    “真是。”郑淖约蹙眉,心痛道:“可怜的宝宝,莫哭,莫哭……”

    李希音伸手葱嫩纤指,在平常的xiǎo脸上,摩挲了几圈,似乎是按了什么xùe位之类,奇迹般地,平常立即停止了哭泣,乌黑如漆亮的眼睛,仍然挂着晶莹的泪珠,不过xiǎo嘴却乐了,好像认得李希音,伸出ròu乎乎的xiǎo手,咿咿呀呀欢叫。

    感jī一笑,郑淖约拿住平常的xiǎo手,轻摇说道:“平常,快,叫二娘,二娘……”

    “咿呀!”平常应和。

    “平常真乖。”李希音惊喜jiāo集,笑逐颜开,轻拍纤手,柔声道:“来,让二娘抱下。”

    离开了母亲的怀抱,来到李希音的怀中,气息陌生而熟悉,平常眼珠子转了下,继续展颜欢笑,努力挥手踢tuǐ,希望能够挣脱襁褓的束缚。

    “平常,开口,唤阿娘……”几个nv子,围着婴儿,不停的逗乐,欢声笑语,气氛融洽,正是韩瑞希望看到的场景,不过左顾右盼,两边席案却空dàngdàng的,心里不由泛酸,唉,这个世道,父轻子贵,没天理啊。

第五百一十九章 想家了么

    第五百一十九章想家了么

    韩瑞婚后的生活,甜蜜而苦恼,且不理他,皇宫之中,身居三千佳丽之中,李世民却非常逍遥自,从来没有担心后院葡萄架倒的事情,勤于政事之余,还有闲情逸致练习书法,就是由于多年的坚持不懈,李世民也由普通的书法爱好者,成为书法名家之列。

    而且,这个名家头衔,工隶书、飞白,得二王法,尤善临古帖,殆于bī真,这样的评价,不带多少水分,纵然没法与虞世南、欧阳询这样的大家相比,但是肯定胜过韩瑞很多。

    作为皇帝,却喜欢书法,也算是种xiǎoxiǎo的缺点,为了这件事情,虞世南就曾经直言不讳的批评李世民,觉得长期以往,会造成不良影响,这是非常有远见的,就是因为李世民非常喜爱王羲之的字贴,不惜重金搜购大王墨迹三千六百纸,然而,却非常厌恶xiǎo王,使得社会风气,普遍贬低王献之,十分的不公。

    虞世南劝诫,李世民表面上答应,多有嘉奖,可是sī底下,照样我行我素,一有闲暇的时间,就书临古帖,自我欣赏之余,也想听点意见,下意识的排除欧阳询虞世南魏徵等人,考虑了下,长孙无忌好像在沐休,立即下旨,传唤房玄龄。

    听到皇帝召见,房玄龄匆匆忙忙而来,进了宫殿,看到李世民临案,两个内shì一人一边,悬拿着墨迹未干的书贴,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陛下。”房玄龄行礼,目光看向字贴,轻声yín唱:“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chūn之初,会于会稽山yīn之兰亭……”

    “玄龄,你看朕的字如何?”李世民问道,言语之中,颇有几分自得之意。

    不是魏徵等人,房玄龄自然不会败兴,仔细打量片刻,赞叹说道:“一模一样,若不是纸新,墨汁未干,与真迹无虞。”

    即使知道,这多半是奉承之语,但是李世民听了,依然很是高兴,谦虚说道:“怎能与先贤相比,能有其中十分之一,朕就心满意足了。”

    “不然。”房玄龄摇头反驳道:“陛下所临的兰亭序,细微之处,形势上是有少许差别,不过骨力与雄秀之气,深得大王书法神韵,形势自然生。”

    “玄龄,又来奉承朕了。”李世民捋须说道,不过欣然之意,就是瞎子,也能听得出来。

    毕竟,李世民不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就是知道,自己这幅字帖能拿得出手,才敢叫房玄龄过来欣赏。

    “怎么会是奉承。”房玄龄正经说道:“臣观陛下之禊贴,仿佛身临兰亭之中,与古时群贤相会,曲水流觞……”

    不得不说,房玄龄的这席话,正挠到了李世民的痒处,心中十分高兴,感叹说道:“唉,朕也时常幻想,若是能返回古时,与兰亭诸公举觞畅谈,那是何等的幸事,此生无憾矣。”

    这个感叹,听听也就罢了,真让李世民舍下皇帝之位穿越,他肯定不舍得,房玄龄明了,笑了笑,同叹不已。

    突然,李世民沉默不语,怔怔的看着字贴,忽然上前,伸手抓拿,撕破róu碎,宫殿之中,众人皆惊,特别是两个拿画的内shì,xiǎotuǐ打颤,差点吓得瘫软在地。

    房玄龄愕然,轻声道:“陛下,因何至此?”

    “这幅禊贴,是朕按虞世南的字帖书临的。”李世民叹气道:“然而,虞世南的字帖,又是按照智永大师的字贴临摹,一人传一人,必然失真,怎能得到大王的神韵。”

    固然觉得有理,但是房玄龄自然不会附和,待要劝慰几句,却听李世民说道:“此生,若是能得兰亭真迹一观,朕纵死,也心甘情愿。”

    “陛下,慎言。”房玄龄急忙道。

    李世民微笑摆手,半生征战沙场,不忌言谈生死,羡慕说道:“右军字体,古法一变,其雄气之气,出于天然,故古今以为师法,临河序又为其jīng品之作,堪称绝妙,不知落于谁人之手,真是三生之幸。”

    房玄龄稍微沉yín,斟酌说道:“臣偶尔听闻,临河序真迹,在永禅师手中,他是大王第五子王徽之的后裔,出家为僧,初从萧子云学书法,后以先祖大王为宗,闭mén习书三十年,退笔成冢,举世皆知,应该能从王氏族人那里,传承到临河序真迹。”

    “真的……”李世民惊喜,就想说传旨召见智永和尚,忽然想到什么,皱眉道:“等等,朕记得,前年虞世南告假半月,却是因为……”

    “永禅师圆寂,虞秘监是其高足,自然要尽孝。”房玄龄点头说道,李世民微微颔首,不管这个,更加在意的是智永和尚死后,兰亭集序落在谁的手中。

    “永禅师百岁而终,其书法高足有智果、辨才、虞秘监等人。”房玄龄分析说道:“圆寂之时,虞秘监在长安,自然不可能得到传承,最有可能的,自然是永欣寺的主持辨才和尚,不然,就是jiāo还越州王氏族人了。”

    “言之有理。”李世民深以为然,缓慢的坐了下来,一脸的若有所思。

    作为多年的心得,李世民的心思,房玄龄自然很容易mō透,想了想,微笑道:“陛下若是有心,不妨下道旨意,令他们带禊帖进京觐见。”

    “算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李世民摇头说道。

    房玄龄不自然chōu搐嘴角,他的意思是想兰亭集序的持有者,拿字帖过来,给李世民过目欣赏,没有想到,这位天子的意思,居然是占为己有,真是……大不敬的腹诽,见到李世民不时瞅来的目光,房玄龄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得,又要背黑锅了。

    谁叫他是君,自己为臣呢,房玄龄自叹倒霉,笑着说道:“陛下,此言羞矣,古人云,神器,为有德者居之……”

    说了不少冠冕堂皇的话,房玄龄发现,皇帝依然不为所动,心中更加悲叹,撇得这么干净,不仅要自己背黑锅,连锅灰也不想沾,得了,什么话也说了,房玄龄领会其意,拱手道:“陛下仁厚,臣明白了。”

    咳,李世民也怪不好意思的,展颜笑道:“还是卿知朕心,对了,此事……就不要往外宣扬了。”

    明白皇帝在顾忌虞世南与魏徵等人,房玄龄应声,识趣告辞而去,一边退步而出,一边仔细考虑,这件事情,似乎也不怎么好办,第一步,先要确认兰亭集序的真迹,到底是否如同自己的猜测那样,在永欣寺中,应该怎样打听,才不那么引人注意?

    不愧是房谋杜断,过了片刻,房玄龄立即有了主意,快步返回官衙……

    与此同时,韩家宅院,却是热闹非凡的景象,不要误会,不是韩瑞三婚,而是平常公子百晬之礼,婴儿出生百天之后,少病少灾,夜里不哭不闹,一切都正常,证明他可以健康的成长下去,自然值得贺喜。

    常说,孩子出世,父亲的地位,急促下降,也不是没有道理,起码重视的程度,远远不如以前了,这点韩瑞深有体会,以前,是几个nv眷,围着自己打转,现在,全部转移到孩子身上去了,甚至连登mén拜访的宾客,率先问候的,都是令郎怎样。

    韩瑞不是在吃醋,只是嫉妒而已,恨不能平常快快长大,找几个媳fù,省得和自己抢,心里嘀咕,脸上的笑容灿烂,捏了捏儿子féi嫩嫩的xiǎo脸,抱着他向前来道贺的宾客行礼,一时之间,收到了很多礼物,单是长命锁,就有十几种款式,其他的零零碎碎,如果可以长期保存的话,能让平常用到成年,卖出去,足够nǎi粉钱了吧,韩瑞有几分恶趣味的幻想。

    热闹的一天,就是在众人的祝贺声中度过,第二天清晨,五更时分,韩瑞mímí糊糊的爬了起来,洗漱用餐,迎着chūn意盎然的晨风,策马前往皇城上班,点卯之后,一切如常,惯例聆听李淳风与吕才关于数量知识的辩论,半知半解的附和,直到中午用餐,在太常礼院附近的huā圃欣赏景sè,透了口气,一个书吏轻步而来,轻声唤道:“韩博士!”

    嗯,韩瑞转身,不认识来人,自然míhuò道:“你是?”

    “奉房相之令,请韩博士前去叙话。”书吏恭敬说道。

    原来是房玄龄找自己,由于工作原因,没少与尚书省官员打jiāo道,韩瑞也没有多想,立即点头,与书吏同去,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宰相衙房,书吏敲mén而去,随之出来引手示意,以礼相谢,韩瑞微笑走了进去,拜见房玄龄。

    “房相。”韩瑞十分客气。

    轻手搁笔,房玄龄笑道:“来了,听说令郎昨日百晬,却是忘了送礼道贺,不好意思,回头就补上……”

    “不用,不用。”韩瑞连忙摆手。

    房玄龄说道:“自然要的,不能少……”

    随之就是一番推托客套,东拉西扯,韩瑞心中渐渐míhuò起来,隐约感觉,这次房玄龄找自己前来,恐怕不是为了公事。

    果然,扯着扯着,房玄龄忽然笑眯眯道:“符节呀,你进京多长时间了?”

    “贞观八年秋来长安,至今也有一年多了吧。”尽管mō不清房玄龄的意思,但韩瑞还是诚实回答,多少有几分嘘唏,一转眼,就是两年,连孩子都有了。

    “这般久,想家了么?”

第五百二十章 顺路办点事

    第五百二十章顺路办点事

    什么意思,韩瑞惊诧,忍不住问道:“房相,为何……”

    “离家年余,又娶妻生子,也该衣锦还乡,祭告先祖了。”房玄龄微笑道,眼睛里透出一种叫做算计的光芒。

    眨了下眼睛,韩瑞含糊应声,也有几分真情流lù,叹气道:“谁说不是,时常收到家乡父老的书信,却不能回去探望,心中惭愧啊。”

    房玄龄没问,你怎么不回去之类的废话,古代的jiāo通,非常的不便利,从长安到扬州,速度再快,来回也要将近两个月,足以让人望而却步,所以有很多人在异地为官,直到逝世,都没有回到家乡。

    韩瑞怀疑,自己也有可能,像贺知章那样,少xiǎo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máo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是啊,多年没有返乡,恐怕已经物是人非了。”房玄龄感叹说道:“有的时候,真想上书乞骸骨,致仕回家,安享天年。”

    “房相此言差矣,朝廷离不开房相呀。”韩瑞说道,有点虚情假意,毕竟贞观名臣辈出,随意拿出个人,就能主持朝政,不会说离开了谁,就会出luàn子。

    房玄龄摆手,微笑道:“这话有些过了,我老了,朝廷以后,就看你们年轻人……”

    中流砥柱,栋梁之材,等等,一堆赞美之词,换了个初入官场的新丁,肯定是jī动兴奋不已,一种舍我其谁的感觉油然而生,然而韩瑞十分清醒,有些话,偶尔听下不要紧,要是信以为真,那就是笨蛋了。

    韩瑞心里不为所动,表面上却是诚惶诚恐,谦逊连连,不过,羞涩的笑容之中,却泛出几分得意、期盼之意,微妙的表情,很是到位,不过,演技毕竟只是登堂入室而已,怎能与炉火纯青,已臻化境的房玄龄相比,一眼就看出,这个xiǎo子在装模作样。

    很好,房玄龄心中满意,若不是有这分机灵劲,那么就要考虑另派人选了。房玄龄在盘算的时候,韩瑞也在推敲猜测,房玄龄找自己来,不会真的只是随意闲聊吧。

    又扯了片刻,房玄龄终于切入正题,轻笑道:“韩博士,俗话说,百善孝为先,朝廷以孝治天下,再有月余,就是清明,你就不想回去扫墓祭拜?”

    “想自然是想。”韩瑞迟疑道:“可是下官家乡在扬州,路途遥远,来回费时日久……”

    “这好办,可以告假呀。”房玄龄说道:“回,要一个月,来,要一个月,再给假一个月,足够了吧?”

    “绰绰有余。”韩瑞怔忡道:“可是三个月的假期,怕是……”

    “病假,可以申请百天,尽孝,能为期三年,况且返乡探亲。”房玄龄轻描淡写道:“你尽管上个陈条,老夫批准就是了。”

    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心念百转,韩瑞拱手道:“如此……就多谢房相了。”

    “些微xiǎo事,举手之劳罢了。”房玄龄满不在乎,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很是自然的说道:“对了,你回乡的时候,应该会路过越州吧。”

    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拜托,有点地理常识好不好,虽然说,从地图上看,扬州与越州的距离不远,但分明是一北一南,相隔了好几个州,由北南下,肯定是先到扬州,绝对不可能顺路经过越州。

    心中腹诽,韩瑞明白,房玄龄这是要揭开谜底了,当下笑了笑,从容说道:“只要时间充裕,肯定会路过的。”

    眼里lù出欣然笑意,房玄龄微微颔首道:“这样就好。”

    “不知路过越州之时,下官有什么事情,可以为房相效劳的?”韩瑞问道,琢磨着如果很难办到,干脆婉拒。

    “一点xiǎo事,不耽误什么功夫。”房玄龄笑道:“听闻越州永欣寺永禅师手中,收藏有大王临河序真迹,就是不知永禅师圆寂之后,临河序的去向如何。”

    韩瑞愕然,愣愣的看着房玄龄,临河序就是兰亭集序,天下第一行书的名头,他自然非常清楚,而且也知道,萧翼计赚兰亭序的典故,问题在于,自己不姓萧啊,差事怎么落到自己的头上了?

    咳,给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房玄龄捋须说道:“你只要打听到临河序的去向就可以了,其他事情,不用理会。”

    说罢,房玄龄颇有几分不自然,目光闪烁,考虑着,要是韩瑞责问,应该怎样应对。

    原来是让自己去打前哨,眼睛微眨,韩瑞点头说道:“明白了。”

    韩瑞沉稳,若无其事,却让房玄龄感觉几分奇怪,忍不住问道:“你就不好奇,老夫为什么让你打听这件事情?”

    “上意难违,有什么办法。”韩瑞耸肩说道。

    房玄龄目光微聚,他可不认为,韩瑞所说的上意,会是自己,也就是说,韩瑞已经猜测出来,这是皇帝的吩咐,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当今天子,是出了名的喜爱王羲之书法,不仅一次,透lù出想要得神品兰亭序真迹的念头,只要稍微揣摩,就可以推测出事实真相。

    陛下,非是臣不尽心,泄lù了口风,而是在于你以往的表现,令人怀疑啊。

    房玄龄感叹,心里隐隐有几分幸灾乐祸,不过脸上,却没有lù出丝毫端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和声道:“怎样,这事不麻烦吧?”

    “不麻烦。”韩瑞说道,真的不麻烦,如是不是没有办法解释,他现在就可以肯定的告诉房玄龄,兰亭序真迹在辩才和尚的手中。

    “甚善。”房玄龄说道。

    对话到这里,韩瑞也应该识趣,告退而去,然后打报告请假,得到了批复,返乡探亲,住上一个月,甚至连越州也不用去,时间到了就回长安,把兰亭序的下落告诉房玄龄,以后的事件,就与他无关了。

    然而,介于自己与虞世南的亲密关系,韩瑞不得不问道:“房相,此事,虞秘监知否?”

    “你觉得呢?”房玄龄瞥视道。

    韩瑞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这种夺人之爱的事情,无论古今,都是倍受世人谴责,以虞世南的xìng子,知道这件事情,早就犯颜直谏,不过也是李世民这种,顾虑名声的皇帝,才会偷偷mōmō的派人打听,如果换了杨广,早就下旨索取,不给就等着寺毁人亡吧。

    韩瑞也没问,房玄龄为什么不劝止,因为换了他,也不会这样做,毕竟,房玄龄是名相,不是直臣,没有魏徵的风骨,问题在于,后人的评价,房玄龄却高于魏徵,真是奇怪。

    “为什么是我?”韩瑞问道,多少有点不甘,难道在房玄龄的眼中,自己就是那种人?

    房玄龄微笑道:“你可以不去,不强求。”

    你信吗?反正韩瑞不信,心中悻悻,叹气道:“这样,有愧于虞秘监。”

    “上意难违,没有办法的事。”房玄龄安慰道。

    一听,韩瑞心里舒服多了,起身,告退而去,到了mén口,突然回头道:“房相,我可以拒绝么?”

    “可以,不过,你会吗?”房玄龄问道。

    认真考虑片刻,韩瑞拉mén而出,声音悄悄传来:“不会。”

    看了眼韩瑞远去的身影,房玄龄嘴角泛笑,语气莫名:“xiǎo子……”

    回到太常礼院,韩瑞绞尽脑汁,又参照陈情表等等文章,终于炮制出一篇,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告假书,连忙送到房玄龄手中,签字附印之后,又到太常寺备案,见到房玄龄的批复,太常少卿刘文收根本没有迟疑,直接同意,录入档案之中。

    随之,韩瑞解放了,可以光明正大的享受,三个多月的带薪休假的时间,令人羡慕。

    “什么,返乡探亲?”不久之后,见到韩瑞提前回家,几个nv眷自然好奇询问,却得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众人自然惊叹起来。

    “是啊。”抱着儿子,mōmōxiǎo脸,捏捏xiǎo手,韩瑞笑道:“进京差不多有一年半载,平常都已经过了百晬,也该回去,让大家看看了。”

    愣了下,郑淖约又是欣喜,又是担忧道:“平常年幼,此行路途遥远,要是……”

    “没事,时间宽绰,我们走慢点,悉心照顾,不会有问题的。”韩瑞皱眉说道:“要不然,托给岳母照看也成。”

    “这怎么行。”郑淖约毫不犹豫,表示反对,埋怨道:“夫君这么急做什么,等平常再大一些,回去也不迟。”

    “姐姐说得没错。”李希音附和道:“突然就告假了,也不提前和我们商量。”

    mō了下鼻翼,韩瑞无言以对,仔细考虑,的确是有些冲动了,不过事已至此,没有反悔的可能,只得苦笑,辩解道:“机会难得,回去恰好是清明节,可以上香扫墓。”

    几个nv眷对看了眼,突然没了声响,郑淖约抱过孩子,轻声说道:“其实,平常没有那么孱弱的。”

    “没错,现在气候暖和,特别是南下,非常平稳,只要xiǎo心注意,不会有事的。”李希音也改口说道。

    “呀呀……”平常欢叫起来,似乎也在赞同。

    众人轻笑,事情也就定下来了,商量在三天之后起程,收拾行李,安排家事,通知亲朋好友饯行,繁细琐碎之极,一时之间,韩家上下,再次忙碌起来。

第五百二十一章 得来不费功夫

    第五百二十一章得来不费功夫

    “你要回去……”

    在房中休养的韩壮,听到这件事情,一愣之后,脸上浮现思念之sè。

    韩瑞轻轻点头,明白他的心事,轻声说道:“十八哥,七伯说的只是气话,也不是一定要你当上将军,才能回家。”

    “我知道。”韩壮嘀咕说道:“一辈子嘴硬心软,给他揍几下,也就气消了。”

    知父莫若子呀,韩瑞轻笑,劝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借这个机会,大家一起回去,好久没有回乡了,见到我们,村中父老,肯定非常高兴。”

    “就快一年了。”韩壮感叹。

    韩瑞微笑,以为韩壮就要应承下来,可是出乎意料,他却摇头说道:“不了,你带着弟妹回去就好,我打算留下来。”

    “为什么?”韩瑞惊讶道。

    “休养多日,差不多好了。”舞动了下手臂,韩壮说道:“这么多天,没去军营,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是也算失职,若是再请假返乡,不知道袍泽怎么看我。”

    “回家探亲,人之常情,他们会理解的。”韩瑞劝慰道。

    “军中有好多袍泽兄弟,已经数年没有回家,我才一年而已,就急不可耐的回去,岂不是惹人笑话。”韩壮依然摇头,轻声道:“你回村之时,帮我捎带些礼物给阿耶就可以了,告诉他,我一切安好,让他放心,对了,切记,不要提我受伤的事情,不然他又该骂了,连几个xiǎomáo贼也对付不了,居然还从军……”

    韩壮絮絮叨叨,韩瑞劝了良久,见他真是心意已决,无可奈何,也不再提了,让他安心休养,早日康复。

    韩瑞准备返乡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亲朋好友之类,纷纷上mén拜访,听说他是回去清明祭祖扫墓,众人却是没有什么异议,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这是孝道的表现,否认这个理由,反过来会说明自己不孝,没人愿意背负这个骂名。

    当然,饯行宴是必不可少的,不过那是在起程之日举行,现在,韩瑞正在前往虞世南府第的路上,准备亲口告诉他这件事情,自然,也有另外的目的。

    韩瑞自然明白,房玄龄为什么挑自己去办那件事情,无非是看中自己与虞世南的关系,可以轻易接近越州永欣寺的和尚,打听消息更加方便。

    兰亭序呀,天下第一行书,无论古今,举世闻名,若说不想亲眼目睹,仔细观赏,甚至据为己有,那自然是假话,但是韩瑞却十分理智,明白,但凡重宝,有德者居之,所谓的德,其实就是权力,说白了,皇帝看上的物事,除非不要命了,不然,韩瑞可不敢打主意。

    不过,扬州与越州,根本就不相邻,更加不顺路了,平白无故的,又没有借口,贸然前去拜访,只会惹人生疑,人家又不是笨蛋,肯定会有所防范……

    虽说,已经知道,兰亭序在谁的手中,但是做戏,总要做全套,什么在家乡享受,时间够了就回来,只是说笑而已,真这样做,下次房玄龄,派那个萧翼去骗兰亭序的时候,稍微打听,知道自己压根没去永欣寺,回京汇报,怎么解释未卜先知的事情?

    自己可不是袁天纲,更不是李淳风、麻衣神相赖布衣之流,过程还是要走的,韩瑞寻思,很快来到虞府,熟mén熟路,听到虞世南在家,连汇报也省了,直接进去,到了mén口,才让个xiǎo厮帮忙通传,一会儿,就在书房之中拜见虞世南,说明了来意。

    “返乡祭祖……”虞世南微微惊讶,却非常赞同道:“好呀,趁着年轻,职权不重,多回乡走动,不然年纪大了,体衰多病,想走也难了。”

    韩瑞知道,虞世南是有感而发,近两年来,虞世南自觉年事已高,多次递jiāo辞呈,告老还乡,然而李世民却不同意,铁了心要留下虞世南,多次挽留,加恩嘉奖,虞世南无奈之极,只得遵从圣意,留了下来。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讽刺,有些人想走,却偏偏不能如意,有些人想留下来,却不得不走,对此,韩瑞唯有感叹,权力作祟,造化nòng人了。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韩瑞笑道:“差不多两年没有返亲,再不回去探望,且不说村中父老,就是父母坟前的杂草,也该讥讽我不孝了。”

    虞世南点头,问道:“告假了么?”

    “告假三月,没想,真得到批准了。”韩瑞假假的欢呼雀跃,很自然说道:“这次我回家,虞公有什么书信之类,让我转jiāo给晦叔吗?”

    韩瑞已经盘算好了,拿了书信,回到家乡,就对众人宣扬,虞世南还有书信要自己送去永欣寺,等到回京,则对虞世南宣称,是奉了晦叔之令,到越州办到,反正天南地北的,也不担心被拆穿,有理有据,等到那个萧翼赚兰亭序回来的时候,大家应该不会怀疑自己。

    就算有什么风声传出来,自己与阎立本的关系不错,让他画什么萧翼赚兰亭图就好了,发现与自己有关的,坚决撕掉,省得流下千古骂名。

    “书信自然是有的。”虞世南沉yín说道:“待我想想,你什么时候起程?”

    “计划在三天以后。”韩瑞说道。

    虞世南点头说道:“嗯,饯行之时,再给你吧。”

    韩瑞自然没有意见,陪虞世南聊了片刻,也告辞而去,回到家中,应付一帮前来问候的朋友,纷纷扰扰的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立即到了临行之日,天sè未亮,韩家仆役就早早起来,准备好车马,搬拿行李包袱上车,一切妥当之后,已经是辰时初刻。

    韩瑞与家眷起chuáng,梳洗用膳,费了点儿功夫,饮了杯茶汤,xiǎo憩了下,也不耽搁下去,叮嘱管家与留守仆役看好家,众人也就出mén了,队伍很是庞大,十电脑]访问ω整理几辆大车,二十多匹良马,外加七八十个奴婢、护卫,一行浩浩dàngdàng,引人注目。

    自然,与王公权贵出行,排场还是欠缺不少,京都百姓,见多识广,看了几眼,也就没有兴趣了,更不用说引起什么轰动围观。

    一路缓行,出了长安城,很快就来到了灞桥之上,又是到了chūn意盎然、chūn风扑面之际,灞桥边岸,长桥跨河,碧水蓝天,一望无限,垂柳依依,柳絮漫天飞扬,烟雾méngméng,犹如风中雪huā,景sè怡人。

    然而,此时此刻,众人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一帮人来给韩瑞送行,不要求悲伤落泪,但是兴高采烈,那也过分点了。不过,韩瑞只是告假而已,也不是常久不归,所以大家的离愁之意,却是淡了几分,但是折柳yín诗,却是必不可少的,唯一让韩瑞感到喜悦的是,这次是别人赠诗送自己,不是自己赠诗送别人,至少可以少费些脑筋了。

    一番情真意切的对白,在这里也不用多加赘述,反正喝了许多杯酒,受到气氛的感染,韩瑞的眼睛也有几分红红的,走到虞世南面前,举杯道:“虞公……”

    “符节,一路顺风。”虞世南祝愿,喝了口酒,从怀中mō出几封书信来,慢慢递了过去,轻声说道:“还里有几封书信,其中之一是给阿晦的,还有几封,是给我几个友人,你回到扬州,你托人帮我送去吧。”

    瑞应声,接拿书信,自然而然瞄了眼,顿时为之愕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书信之中居然有封是送去越州的,韩瑞表情怪异,忍不住望了眼虞世南,该不会是他也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怎么了?”虞世南问道。

    咳,迟疑了下,韩瑞摇头,轻声道:“虞公,我走了。”

    “嗯,保重。”虞世南说道。

    韩瑞抱手,拜向四方,高声道:“诸位,告辞!”

    “一路平安……”

    “早些回来。”

    在众人依依不舍的道别声中,韩瑞躬身上了马车,探出半边身子,挥手示意,收到指令,一帮奴仆连忙策马前行,马车悠悠而去,缓缓的消失在宽敞的官道尽头。

    一路马车晃dàng,颇为颠簸,又要照顾孩子,自然十分辛苦,不过到了洛阳附近的城镇,租了艘南下的大船,却是轻松了很多,而且河运的速度,自然陆地更快,特别是到了长江那段水道,简直就是顺流直下,一日行里。

    不知不觉之中,就到了后世的南京附近,韩瑞心中jī动,来到船头,举目四望,只见云霞当空,大江东去,烟涛微茫,浩浩dàngdàng,直走天际,极目远眺,群山连绵,碧绿层叠,偶有孤峰突兀,宛若银簪螺髻,又似吴钩yù钺,岿然不动,千秋tǐng立。

    江中不时有船只游过,拖着粼粼的尾痕,在阳光下,金星点点,闪闪烁烁,再看江道的两边,壁立千仞,惊涛拍岸,雷霆万钧的轰鸣,气冲霄汉,响遏行云,气势非凡,不愧是长江天险的屏障。

    “钟山龙蟠,石城虎踞,这里便是南朝的都城么?”郑淖约也走了出来,chūn日的阳光明媚而悠远,映照得肌肤晶莹如yù,素白衣裳飘飞,淡雅如仙。

    “没错。”韩瑞心情舒畅,伸手指着彼岸说道:“虎踞龙蟠何处是,只有兴亡满目,陈朝灭亡之后,除石头城外,宫苑城池夷为平地,建康城从此弃用,满目疮痍,景象萧条。”

第五百二十二章 衣锦还乡(一)

    第五百二十二章衣锦还乡

    建康城没了,只剩下石头镇,特别是隋末再次动luàn,几十年都没有恢复元气,韩瑞感慨万端,大船顺流直下,眼前豁然开朗,身后是壁立千仞,惊涛拍岸,雷霆万钧的轰鸣,眼前却是丝丝缕缕,层层叠叠,清光潋滟的缓流,几乎是一线之隔,就能分出,粗犷野朴与娟秀明丽两种不同的意境。

    过了长江天险,这里就是江南的水乡了,吴侬软语,xiǎo桥人家,青山明楼,歌舞不休,多么宁静而致远,霎时,看到两岸郁郁葱葱,桃李纷披,huā叶尽洒的情景,韩瑞就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jī动、怀念,还有几分近乡情怯。

    “夫君。”

    隐约明白韩瑞的心理,郑淖约微笑,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快要到家了吧。”

    “没错。”迎着清爽的江风,韩瑞尽情吐纳,欣然叹道:“要到家了。”

    轻柔依在韩瑞的怀中,郑淖约有些担忧道:“夫君,族中长辈的脾xìng如何,不知道是否满意我们的亲事。”

    “放心,晦叔说了,听说我们的亲事,村中老少欢庆三日,这才罢休……”韩瑞笑道,已经安慰过很多次,然而郑淖约却总在担忧,或许nv人,天生就缺少种安全感,韩瑞寻思,紧紧搂抱怀中佳人。

    无论在什么时候,丈夫才是自己坚实的后盾,心中涌起温暖舒适的感觉,郑淖约有几分安心,轻声道:“对了,夫君,几个族老,平时有什么喜好?”

    “呃,让我想想。”韩瑞沉yín了下,轻笑说道:“喜欢xiǎo孩,村里的xiǎo孩越多,他们越是高兴,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到时抱着平常出现,他们肯定眉开眼笑,不过……”

    “不过什么?”郑淖约先喜后忧。

    手掌不规矩的mō了下,韩瑞笑眯眯道:“不过,一个太少了,多生几个更稳妥。”

    “讨厌!”郑淖约轻嗔掐指,明眸秋bō顾盼流转,妩媚之极。

    韩瑞装模作样的求饶起来,嬉笑之际,一条帆船迎面驶来,jiāo叉而过,无意之中瞥见,韩瑞愣住了,身体轻转,大船顺风顺水,速度极快,帆船已经化成了黑影。

    察觉他的异常,郑淖约奇怪道:“夫君,怎么了?”

    “没……”眼睛轻眨,韩瑞笑道:“帆船上,好像是位久不见面的朋友,可惜走远了,不知道有没有看错。”

    “错过也没什么,一个多月时间,足够夫君走朋访友了。”郑淖约宽慰道。

    “也是,走,去看下平常。”韩瑞微笑点头,拉着郑淖约纤手,向船舱走去道:“这xiǎo子,在船上反而比岸上更jīng神,真是稀奇。”

    “身为江南子弟,不就是应该如此么。”郑淖约盈盈笑道,耳濡目染,她自然明白所谓的遗传,是什么意思。

    “夫人言之有理……”韩瑞连声附和。

    三月chūn浓,夜里下了场xiǎo雨,清晨时候,淡淡的烟雾mí离,袅袅的飘dàng在河上面,乡村宁静而优雅,湖光水sè之中,掩映着青青的芳草,葱葱的树木,与隐隐的群山一起,构成一幅完美的山水画卷。

    东方吐白,晨风轻拂,路边的翠绿xiǎo草,依然挂着晶莹剔透,闪烁七彩光辉的lù珠,与往常那样,村民已经起来,提着农具,在田地之中劳作,看着chōu出了嫩芽,日渐茁壮成长的禾苗,每个人脸上,情不自禁,浮现出欢愉悦的笑容。

    今年风调雨顺,想必也是个大丰收,多打几斗粮食,换些钱,应该可以给家里的大崽子讨个媳fù了,不过,这xiǎo子在作坊帮工,每月拿的薪饷,要比自己一年的收成还多,也不差自己这几个钱。

    xiǎo子翅膀硬了,不好管教了,前几天还买了脂粉huā布,说是孝敬阿娘……难道老子就不用孝敬,白养他那么大,还是xiǎo崽子比较乖巧,在学堂待了几月,居然识字了,真是祖坟冒青烟呀,以后光宗耀祖……算了,xiǎo崽子多半没有这个命,光宗耀祖的事情,也轮不到他,已经有人完成了。

    不过,光耀mén楣不成问题,决定了,收成之后,卖粮食换钱,给xiǎo崽子买几本书,以后像宗长那样有出息,村民美滋滋的幻想,浑身充满了干劲,一会儿就忙完农活,扛起锄头,悠步找人聊天去了。

    xiǎo村之中,房屋错落有致,青墙灰瓦,前后遍植树木,枝繁叶茂,葱茏成盖,十分美丽,与以前泥墙茅屋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供奉祖宗的祠堂,也已经在原地推倒重建,占地广阔,是以前的数倍,砖石斗拱,画栋雕梁,在十里八乡之中,绝对是豪华建筑。

    新修的祠堂,几进几层,划分几个区域,与供奉祖先灵位相对的,就是议事大堂,几个族老,以及一些在村中素有声望的村民,共聚一堂,商量着清明扫墓之事。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众人才坐下,就听到隔壁传来,十几个xiǎo孩清朗的读书声,不由得lù出了笑容,这些,就是村子以后的希望。

    咳,村中最年长,最德高望重,最受人尊敬的族老出声了,众人连忙收回心思,仔细的聆听起来,两年时间过去,年长族老依然jīng神矍铄,不见丝毫的老态,反而更加神采奕奕,充分说明了人逢喜事jīng神爽的道理。

    “今年的祭典,大家打算怎么办?”

    相互看了眼,一人说道:“当然是大cào大办,怎么热闹,就怎么办。”

    众人深以为然,金银珠宝,香车宝马,人人有份,当然,是指冥制品,在坟头前焚烧,祭祀给祖先的。

    “祠堂祭拜之后,摆流水席,三天,不,五天……要不七天?”说到这里,提议的人,也有些垂涎yù滴。

    咚,声音响亮,却是年长族老,重重敲了下拄杖,众人连忙望去,顿时惊愕起来,不明白年长族老怎么生气了。其中一人,仗着自己辈分xiǎo,xiǎo声问道:“叔翁,是不是我们说错什么,惹你老人家闹心了?”

    年长族老点头,问道:“这么热闹,这样大的排场,要huā多少钱,就是分摊到各家头上,谁能给得起?”

    众人面面俱到,自然而然,看向了韩七……身后那面墙,顺墙而出那个方向,就是韩瑞村中的宅第。

    “胡闹。”年长族老吹胡子瞪眼,怒斥道:“就知道,你们是这种想法,慷他人之慨。”

    “族老,那是宗长,不是他人……”有人xiǎo声嘀咕。

    “哼,有什么放,不妨大点声,我老了,听不到。”年长族老声若洪钟,除了须发有点灰白之外,其他真看不出哪里老了。

    支住手中的拄杖,年长族老轻易起身,眼睛扫视,一帮人连忙低头,沉默无言。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年长族老说道:“无非是觉得,现在宗长飞黄腾达了,家中钱粮满仓,举行祭祀,再大,再热闹,别说七天流水席,就是七十天也不成问题。”

    “就是……”真有人附和,在年长族老严厉的目光中,心惊ròu跳,脑袋埋xiōng,再也不敢开口出声了。

    “你们呀。”年长族老恨其不争道:“也不想想,年多来,是谁出钱,帮你们起的房子,是谁请来先生,教你们的孩子读书,是谁招人到作坊帮工……做人不能忘本,以前,大家日子过得紧巴,还能挤出口粮,供奉祖宗,没见有谁,去向阿九借钱的,现在,怎么了,手头宽裕了,不愁吃,不愁喝,反而这么吝啬,祖宗就在这里,你们羞不羞,臊不臊,要不要脸,连祖宗也不想认供奉了,是不是要反出去,自立mén户,好,我就干脆成全你们,阿七,去拿族谱出来……”

    “阿叔,言重了。”

    “叔翁,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一帮人立时慌了,古代是宗族社会,离开了宗族,他们就是黑户,地位连奴隶也不如,那些田产、财产,甚至本身,都不能得到保障,自立mén户,只是一句笑话而已。

    “叔翁,是我们错了。”

    “xiǎo崽子年轻不懂事,阿叔,看我教训他……”啪啪几下,一个五十多岁的村民,挥动手掌,敲打三十多岁的“xiǎo崽子”。古代信奉棍bāng底下出孝子,乡村之中更甚,打的人习惯,挨打的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皮粗ròu厚的,指不定谁痛呢。

    “行了,要管教孩子,就回家去。”年长族老轻声斥喝,一对父子赧然一笑,乖乖的与众人重新安坐下来。

    “宗长的钱,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尽管,他现在是朝廷命官,但是我们好歹也是他的长辈,却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受了诸多恩惠,你们的就这样心安理得,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不思报答也就罢了,还尽扯他后tuǐ,像什么话……”

    年长族老继续斥责,口沫横飞,一帮人满面通红,头都抬不起来,毕竟年长族老的指责,句句在理,他们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自然羞得无地自容,恨不能地板裂开条缝,好让他们钻进去。

    “族老,族老……”就在这时,一个村民匆匆忙忙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喘息说道:“村外,村外……”

    尽管不满意村民打断了自己的训话,不过年长族老还是问道:“村外怎么了?”

    一帮人轻轻松了口气,也好奇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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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衣锦还乡(二)

    第五百二十三章衣锦还乡(二)

    扬州,到了。

    临岸,绿丝低垂的柳树,象画中的水墨烟云,烟波弥漫,碧水氤氲绕画楼,近了,韩瑞凭风而立,远远望去,微风吹着柳枝,沙沙作响,青蓝高远的天空,几抹淡云飘游,闭上眼睛,嗅着空气中莫名的水乡的气息,心神恍惚。

    扬州城,依然那么热闹,河道之上,大小船只穿梭如流,岸边的码头,纤夫小贩,商贾贵人,或是在搬货,或是在么喝买卖,或是判别,或是迎接亲朋,喧嚣嘈杂,热浪滚滚,与两年前相比,更加繁华似锦。

    “呀呀。”

    郑淖约抱着孩子出来了,在众人精心的照料下,平常并没有因为长途跋涉染了什么病恙,相反,看起来很是安逸,肉乎乎的小脸,又丰腴几分,精神旺盛之极,每当醒来,总要与众人嬉戏玩耍,直到累了,才呼呼睡去。

    “好热闹呀。”流萤惊讶道,一路行来,经过不少地方,有乡村城镇,也有州治县城,不过肯定不能与长安相比,自然入不了她们的法眼,现在了扬州,这才发现,韩瑞口中的小地方,好像也不差啊。

    “隋时江都,能差到哪里去,夫君自谦之语,你居然也信了。”郑淖约笑道,明眸顾盼,也有几分好奇。

    “我曾听人云,除长安之外,天下州城,扬一益二。”李希音微笑道:“以为言之不实,看来却是我坐井观天了。”

    毕竟家就在这里,见到女眷认同,韩瑞心里也十分高兴,笑容可掬,挥手吩咐船工靠岸,一帮仆役收拾行李,准备下船。

    众人欣然,流萤走到船边,左顾右盼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画屏好奇,悄声询问。

    “在找晦管家他们……”流萤说道,有些奇怪,左右看不到人影。

    “对了。”郑淖约才恍然醒起,轻声道:“夫君,你应该告诉晦叔,我们什么时候到达扬州了吧。”

    就算交通不便,没有电话联系,但是知道什么时候起程,也可以估算出大概时间,提前两三天派人在码头守候,见到船只,立即回去通知。

    然而,韩瑞却摇头说道:“没有。”

    啊,众人惊讶,以后韩瑞也忘记了。

    “我是故意的,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韩瑞狡黠笑道,几个女眷掩口轻笑,觉得这样,才符合他的xìng子。

    一番收拾,大船也停泊在岸边,铺下阶梯,韩瑞率先走下,脚步落在地上,心中不自觉,又生出一些感慨,其他人也慢慢的下来了,多少明白韩瑞的心情,没有出声打扰。

    倒是码头附近的百姓,见到大船上,没有运载货物,反而下来七八十个衣着鲜丽,气度不凡的人,自然好奇不已,纷纷看了过来。

    眼力不差,自然能够看出,是以韩瑞几人为首,所以格外的关注,特别是看见几个女眷的花容月貌,更是惊为天人。

    郑淖约几人,不怎么喜欢被人围观,轻轻退了几步,一帮婢女机灵围绕,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却是让不少人失望叹气,随之又振奋起来,婢女也是清俏秀丽,容sè不差啊。

    适时,韩瑞清醒,发现眼前的情况,随意笑了笑,也没有在意,指点几句,自有仆役应声而去,唤来几辆马车,韩瑞与几个女眷上车,指明方向,放下车帘,马车悠悠而去,一帮仆役连忙提拿行李,缓步跟行。

    队伍浩浩荡荡,除了小撮,闲极无聊的好事之徒,尾随其后,想要看个热闹,大部分的百姓,坚守岗位,最多是热切的议论,韩瑞等人,这么大的排场,是何来历。

    世家子弟,富家公子,巨商大贾,甚至有人猜测,是宫中皇子……

    还真敢想,这种荒谬的猜测,自然而然,得到众人的鄙视,皇子出行,这么大的事情,扬州官场,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动静,难道是微服sī访?

    就在一些百姓胡思乱想之际,钱府之中,钱绪躲在账房中,一边听取帐房先生的汇报,一边端着杯子,有滋有味的品着小酒,模样很是逍遥自在,家大业大,儿子钱丰又成亲了,了去一桩心事,钱绪有什么理由,不觉得惬意的。

    自然,如果今年可以抱上孙子,那么更加如意了,钱绪摇头,关于这点,对钱丰的意见很大,人家二十一郎,儿子都能走路了,他那里却没有动静,知道钱丰忙于政事,问题在于,传宗接代,也是非常重要啊。

    不行,得写封家书提醒,或者干脆前去荆州面授机宜,耳提面命……

    钱绪琢磨,突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仆役没有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

    “何事这么慌张。”钱绪皱眉,顺手收好酒壶杯子。

    微喘了下,仆役欢喜道:“阿郎,韩郎君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钱绪漫不经心,随口说了句,突然反应过来,惊声道:“谁?”

    “韩郎君,对了,还有少夫人,小郎君……”仆役连忙说道,颇有几分jī动,废话,一进来,见人就发红包,沉甸甸的,哪个不欢喜兴奋。

    “二十一郎……”钱绪惊喜交集,蹦然跳起,连屐鞋穿反也不知道,夺门而出,疾步如风,很难想象,以他的体形,身手速度居然这么敏捷。

    前院,听到消息,郑氏也从内宅之中,匆匆忙忙出来,发现真是事实,立即喜上眉梢,与韩瑞打过招呼,就直接奔向平常,在郑淖约的怀中,接过粉雕欲琢似的婴孩,眼中的慈祥与喜爱,显露无疑。

    “平常,*平常……”戏逗几句,郑氏感叹道:“像,真像,与二十一郎,小的时候,一个模样印出来的。”

    这话虽然有点儿失真,但是哪个敢说不像,等着韩瑞去找他拼命吧。

    就在几个女眷笑语晏晏之时,钱绪在走廊前出现,脸上又惊又喜,高兴吼叫道:“二十一郎,真的回来了。”

    “叔父。”韩瑞轻笑招呼,上前行礼。

    连忙伸手搀扶,féi厚的手掌,重重拍在韩瑞的肩膀上,钱绪强忍住jī动,欢畅的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叔父……”郑淖约与李希音也上前裣衣施礼。

    “好,好……回到家里,就不要拘礼了。”

    见到李希音,钱绪有点迷惑,瞬息就明白过来,韩瑞二媳fù,几月前就收到书信了,人虽然没去,但是也送了贺礼。

    两个媳fù,容姿如同春花秋月,不分上下,一眼掠过,钱绪暗羡韩瑞的齐人之福,郑氏就在旁边,却没敢表露出来。

    对了,还有小侄孙子,钱绪反应过来,客气了两句,拧头看向妻子,连忙上前,看到粉粉嫩嫩,肉乎乎的平常,钱绪喜形于sè,连连点头道:“好,太好了,韩家有后,总算不负九郎所托……来,给叔翁抱下。”

    “不行,你粗手粗脚,会弄疼*平常的。”郑氏断然拒绝,低头下来,板着的脸,又化成了慈祥之sè。

    钱绪悻悻,众目睽睽,拉不下脸哀求,不过幽怨之意,却十分明显。

    众人心中暗笑,韩瑞与郑淖约上前,劝和几句,郑氏依依不舍的松手,让钱绪抱了会,恰好平常醒来,发现自己身在陌生人怀中,顿时哇哇大哭。

    这个时候,郑氏更加有理由责怪钱绪了,在他手里夺回婴孩,经验丰富,慢慢轻摇微哄,郑淖约也在旁边安抚,或许察觉母亲的气息,平常很快就安静下来,咿咿呀呀的欢笑。

    郑氏得意而笑,瞄了眼钱绪,意思不言而喻。钱绪尴尬而笑,识趣的不提这事,反正要论照顾孩子,男人在先天上,就容易输给女人。

    明知道争不过,钱绪自然不争了,环视了眼,连忙请众人到厅里叙谈,同时埋怨道:“二十一郎,回来了,也不提前捎信,也好让我们去迎接。”

    “呵呵,打算给叔父一个惊喜。”韩瑞笑道。

    走几步路,众人谈笑风生,进了客厅,至于外面的仆役,自然有管家负责安排接待。

    才落坐,婢女奉上果鲜糕点,将孩子交还给郑淖约,郑氏就急忙问道:“二十一郎,这次回乡,准备住几天。”

    “二十天左右吧。”韩瑞微笑,解释道:“告假三月,来回的路程,费了二个月,受了虞公之托,为他送几封书信,也要花些时间。”

    “那就好。”郑氏欣喜道:“以为你是来去匆匆呢。”

    “送信什么的,让下人去就行了。”钱绪chā嘴,建议道:“住上一个月,多好。”

    “虞公有些sī语寄与友人,不方便外泄。”韩瑞笑道:“其实,二十天与一个月差别不大,足够访亲寻友了。”

    钱绪觉得也是,没有再提,转而张罗摆酒设宴,一醉方休。

    “叔父,不要麻烦了,再坐片刻,我们就走了。”韩瑞连忙阻止。

    “什么?”钱绪瞪眼道:“都到家了,你还想去哪?”

    “没打算去哪。”韩瑞苦笑,诚恳道:“叔父,我已经两年没有回村了。”

    “住一晚,明天送你们去。”钱绪讨价还价,将商人的本xìng,发挥得淋漓尽致。

    韩瑞支支吾吾,迟疑不决,郑氏看不过眼,在旁边说道:“好了,来日方长,先让二十一郎回村住几天,然后上来久住,带约儿她们畅游扬州美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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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为唐朝贞观年间扬州城外的一个小地主,家中固然没有黄金万两,却有千亩良田,终日无所事事,经营庄园之余,最大的乐趣,就是与若干良家少女花前月下、吟风咏月!唐朝小地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小地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小地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