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初次登场
显然上苍没有听见她的祷告,齐珍正同齐珞意外的撞到一起,齐珍止住颤动的身子,跪在地上,沙哑的开口“奴婢,奴婢,给雍亲王...雍亲王福晋请安。”齐珞牵着弘历的手不由得一紧,弘历抬头瞧瞧自己的额娘,又看了一眼跪在小路旁的穿着七成新桃粉色旗袍的夫人,由于深深低着头,面容瞧不清楚,仅露的额头上有着深深的皱纹,虽梳旗头,上面佩戴的头面也很粗糙,而且发丝中染着几许的霜色。
“额娘,额娘。”弘历轻声唤道,齐珞缓缓吐出一口气,齐珍不止容貌变了苍老了好多,甚至就连声音都有些暗哑,要不是听见她请安短短续续的,透着一丝尴尬,羞愤,羡慕等等不同下人的情绪,齐珞也根本就不会认出来。旁边引路的嬷嬷显然明了她们之间的关系,低头恭敬的站着,这也是主子特意安排的,因此不敢上前催促。
在清朝家族姻亲的联系不是那么容易割断的,虽然凌成一家被逐出宗族,凌柱也同他割袍断义,但她们身体血脉相承又怎么会割断得彻底?齐珞明了躲在暗处瞧好戏的人会更多,压下心中那丝对齐珍的怜悯,平淡的开口“你起来吧。”不理齐珍有何反应,齐珞领着弘历抬脚便走,这是齐珞在八阿哥府中对众多请安行礼的下人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也算给了齐珍一份脸面。
弘历疑惑的眨眨眼睛,想要开口询问,但手却感到被紧握了一下,便不再言语,扬起天真无邪的笑脸,紧紧的跟在齐珞身侧。进了待客的花厅,八福晋迎了几步,亲热的开口“四嫂,您可算到了。”齐珞含笑的双目扫了一眼四周,发觉众皇子福晋都已经到了,歉然的浅笑“让八弟妹久候,是我的不是,给八弟妹赔礼。”
八福晋扶住想要行礼致歉的齐珞,“侄儿给八婶请安,给伯母婶子请安。”弘历甩着小胳膊,低身向四周的福晋行礼。八福晋眼中嫉妒的神情一闪而过,摸着弘历的小脑袋“四嫂,这弘历侄儿,可是越长越好了,瞧着就机灵。”弘历弯弯眼睛,一副自得的模样,齐珞轻咳一声“八弟妹过奖了。”比较显眼的位置已经给她空出,齐珞心中无耐,但以她的身份还真得坐在那不可。
安坐之后,齐珞将弘历抓在身边,压低声音道“你要记得额娘说过的话,嗯?”弘历点点头,投给齐珞一个让她放心的神情,上手的三福晋瞧见后稍稍撇撇嘴“弘历如此守规矩,四弟妹还不放心?”
“三嫂不晓得,弘历也是个调皮的。”齐珞眼中带出一丝羞涩轻声解释,此时走过来一个身穿宝蓝色华丽袍挂有七八岁的男孩,面白如玉,长的十分的清秀请安道“弘暟给四伯母请安。”齐珞知道这是十四阿哥另一个嫡子,也是完颜氏最疼爱的儿子,甚至比弘明还要得宠一些,”快起来。”齐珞给弘历介绍“这是十四叔家的弘暟。”弘历仿若小大人一般行礼“弘暟哥哥安。”
弘暟拉住弘历的手,向齐珞笑着道“四伯母,我带弘历去玩可好?”
齐珞心中担忧,总觉得仿佛要出什么事情一般,还没等出言劝阻,八福晋说道“弘暟一向谨慎细心,小阿哥在一起也是好的,弘旺也极喜欢弘暟,那不,他们都在那闹着呢,四嫂安心就是。”
顺着八福晋所指,齐珞看了一眼,果然几个小阿哥都聚在花厅的一处,有两个仿佛比弘历还小上一些,要是真有事也能瞧见,多同他们相处,哪怕吃点亏,也能让弘历有所长进,便不再反驳,向弘历微微点头。弘暟领着弘历离开,到达男孩汇集之处,互相介绍后,玩闹在一起。
弘历虽然岁数小,面露天真,但心思并不少,更何况齐珏和齐珞都曾教过他要善于察言观色,为了练好眼力,齐珏可是没少让他吃苦头,成效还是很大的,不一会功夫,弘历就瞧出弘暟是这些哥哥弟弟们逢迎对象,心中虽然不满,但他面上也没透,随着众人谈笑。有人瞄了一眼齐珞方向,拉着弘历羡慕的说道“你额娘,还真是挺漂亮,我看也只比裕亲王的侧福晋差上一分,不过一定没有我额娘温柔细心,我额娘待我可好了。”
弘历记得他是宗室贝勒的嫡子,轻轻挣脱他的手,笑笑没有回答,而是将话岔到别处,弘历心中不屑,任何人都不能同额娘相比,额娘的好你们永远都不会晓得,你们只有羡慕的份,仔细的瞧了一眼说话之人,不动声色将他的容貌身份记在心中,他就连提及额娘都不配。
齐珞秉承着一向少言的特点,虽坐在显位却眼中带笑听着众福晋的谈话,也偶尔插上两句。感到有些无趣,齐珞开始不落痕迹的四下打量花厅中的摆设,紫檀木镶金刻玉的八宝阁上放着几件应该是传自唐朝的古玩,由于对古董缺乏眼力,但齐珞却晓得以八福晋的性子怎么也不会放赝品,必是珍贵无比。角处的金制九龙香炉燃着上等的香料,镶着翠玉宝石的绣着江南风景的屏风,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花厅中间摆着几株珍品花卉供客人赏玩。
记起一路走来,府中也不见任何衰败之色,下人穿着也很体面,齐珞觉得八阿哥即使被康熙停银停米,府里也不会艰难,瞧了一眼笑容满面的被人簇拥的八福晋,这一切落在康熙眼中,恐怕八阿哥会更不受待见吧。
“四嫂再看裕亲王侧福晋?”完颜氏主动靠近齐珞,眼中带着明悟,你也有羡慕别人之时?也应该让你品尝一下嫉妒的滋味儿,齐珞才发觉自己愣神的方向正是裕亲王侧福晋所坐的位置,轻声说道“瞧着她的容貌仿佛更出挑精致了,必是很得裕亲王宠爱吧。”
“这四嫂就不晓得了,她美则美矣,听说也被裕亲王专宠过一段,可日子久了,也就不新鲜了,更何况裕亲王的侧福晋格格们哪个都容貌出挑,性子又柔顺,她仗着容貌出挑,可是没少拿娇呢,以裕亲王的性子哪能容得?所以按我说呀,眼前的荣宠尊荣又能如何,还是得看长远才行,一时的得意,可将来兴许剩不下什么呢。”
齐珞暗自琢磨,完颜氏的话意有所指,是对八福晋还是对自己?难道自己翘尾巴了?完颜氏瞧见齐珞脸色微变,忙往回找“四嫂,咱们脾气相合,四爷和十四爷又都是额娘亲生,我也就不外,说得不周之处,望四嫂见谅。”
“十四弟妹说这话就外了,我还不晓得你的脾气?”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才知道你这话是警告,看来随着八阿哥失势,十四阿哥崛起,完颜氏心也大起来了呢。对于她暗害自己一事,齐珞一直都没有忘记,心中再厌烦但也得和悦的面对她,若不然就绝对会有闲话传出。齐珞轻声感叹“难怪她眉宇间多了几许的忧色,瞧着倒是怪可怜的。”
完颜氏抿抿嘴唇,还真是出尘呢,直到现在还不晓得裕亲王那是嫌弃她本来是留给雍亲王的,可太后偏偏却指到了他头上,看着齐珞娇嫩的肌肤,想到她脸上那条痕迹,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愤恨,勉强露出笑意“四嫂,您还不晓得吧,她是裕亲王侧福晋的嫡亲妹妹,被爷纳入府中为格格,她很懂规矩,品性也好,在爷的侧福晋格格中,我唯独最最相中她。”向身侧低喝“还不同四嫂见礼。”
一名身穿粉色绣侧绣着桃花旗装的十五六岁的少妇打扮的女子款款的近前行礼“俾妾如玉给雍亲王福晋请安。”
“不用多礼。”齐珞抬手,如玉直起身子,微微低着头,容貌同裕亲王侧福晋真是无法比,要是不晓得,哪个也看不出她们是嫡亲的姐妹,如玉眉眼只能算是清秀,巴掌大的小脸上,最惹人注意的就是那对墨玉般的双眸,她的睫毛也也很翘很长,波光流转之间带着一分的天真无尘,仿佛还透着几许的自卑自怜,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双唇,倒是让人多了些怜爱之意。
以她的容貌和撂牌子的绣女身份会被眼高于顶的十四阿哥看重,这还真是奇怪,不过,听着她的声音有些怯声声,应该是仿佛菟丝花把十四阿哥当成天,全心全意依靠他的女人,可以满足他的自尊自傲之心,毕竟在京城中他无法让女人有身子的传言私下里越来越盛,更恶毒得传成了他无法行房,齐珞不相信胤祯会不晓得?
齐珞对如玉很有兴趣,毕竟见了这么多清朝女人还真的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性子的,所以拉着她轻声的说了好一会话,如玉几乎有问必答,说起她在闺阁时同她天仙姐姐相处的情形,语气中着一丝的羡慕和一分的落寞,但却没有任何的嫉妒,齐珞突然觉得这个情节仿佛有些眼熟,完颜氏插话安慰她“你现在也是皇子府的格格了,爷又受皇阿玛宠爱,要是你肚皮争气,侧福晋也当得,将来兴许会更有福气呢。”
“四嫂,你说对不对?”齐珞轻笑着点头,完颜氏拉着如玉又给别人介绍去了。齐珞转动着戒指,完颜氏此举一是显得贤惠,二是想要分年氏的宠,当初若水没有做到的事情,完颜氏就指望着她了,如玉还是德妃的远亲,善待她还能讨好德妃,完颜氏的算盘打得不错。
齐珞深知自己永远也做不到完颜氏这般,自己恐怕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子福晋呢,眼前浮现胤禛黑曜石般的双目,他应该也是看重喜欢自己的吧。
第三百九十章 一救弘历
按下心思,齐珞瞧着弘历正听旁边比他大上两岁的男孩讲话,虽然在连连点头,但了解他性子的齐珞,自然能从他的眼里见到那丝不屑。觉察到自己额娘的目光,挑了挑淡淡的眉毛,还真是同他阿玛想象,齐珞暗自咬牙,弘昼是五官相像,而弘历神态上像,尤其是挑眉的动作。
一身红色绣牡丹花旗装的惜月靠近齐珞“四嫂。”身手拉着惜月坐下,齐珞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红润,脸上浅浅的梨涡透着满足的笑意,看来她最近过的不错。惜月被齐珞打量得羞红了脸,嗔怪“哪有你这般瞧人的?”
“你来得正好,我阿玛新弄出个西洋小点心,弘是他们一定爱吃,下次来府里,把方子给你。”惜月眼里闪着感动,她明白要是没有齐珞,弘是可能早就...她也不会再添嫡子,更不用说十二阿哥对她的体贴了,齐珞明了的拍拍她的手,只要惜月不伤害她,那对这段友情她就会珍惜。
“四嫂,你听说了吗?”齐珞暗自好笑,惜月对八卦的爱好越来越强,也不晓得她从哪得来那么多消息?有兴致的问道“听说什么?”
“刚刚我瞧见十四福晋带着如玉来同你请安?”得到齐珞肯定的答复后,惜月靠的更近一些,压低声音道“你都料不到,十四爷怎么同如玉见面的?”
她还真猜不到,难道他们之间还有浪漫的邂逅?“四嫂,你也瞧得出来,如玉同她亲姐姐之间容貌上的差距,裕亲王侧福晋不止容貌极为出色,琴棋书画天分极高,尤其是古琴,弹奏起来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人间哪得几回闻,而且她也被家里看重,嫁女嫁高,所以如玉既没颜色又没天分...”惜月停了下来,齐珞明了她应该想到了以前,轻声安慰两句。
“如玉在娘家便不被看重,选秀又撂了牌子,但哪有不疼爱女儿的额娘?如玉随着她额娘进宫向德妃请安时,碰见了十四爷,听说仿佛是如玉吟唱了一首诗词,得了十四爷的看重,就入府做了格格,而且很是得宠呢。”
“原来是这样,我瞧着她更鲜活一些。”齐珞见到如玉被八福晋拉在身边,她害羞腼腆的样子,倒真是一朵娇嫩的小花儿,就是不晓得能不能扛得住完颜氏和年氏的心机,完颜氏想要鹤蚌相争,年氏一门心思想要固宠,再加上这朵菟丝花儿,十四阿哥府还真是热闹。
“如玉旁边那个丫头还有缘由呢。”惜月继续八卦“那丫头叫彩云,是旗下包衣,意外被如玉所救,死活要报恩,跟着她入了十四皇子府,说是要终身服侍她,如玉也是心慈偏偏被什么高贵善良的说动了,其实要我说,彩云也有些心思,指不定有什么想头。”齐珞微微点头,这种剧情发展下去,好像会更狗血一些,不过看戏嘛,当然越精彩越好。
随后惜月又说起了许多关于如玉善良心慈的事,齐珞觉得如玉还真是圣母,就不知道是真是伪。“四嫂,八阿哥的一个侍妾由于滑了胎,用药过多过重,仿佛...”没等惜月说完,外面冲进来一个劈头散发手持鞭子的女人,齐珞心惊,赶忙起身,花厅中的人全都楞住了,发呆的瞧着闯进来之人,齐珞悄悄向弘历方向移去,八福晋冷哼“你怎么出来了?还不赶紧退下去。”
“鬼,鬼,你们都是鬼,还我的孩子。”言罢没等婆子将她拽下去,女人举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朝着发呆中的弘暟脸上抽去,旁边有人猛得撞开弘暟,但鞭子下的太猛太急,还是抽在了弘暟的脖子上,小阿哥们毕竟年岁不大,所以更是发愣原地哭泣,弘历醒悟的快想要逃开,可是倒地的弘暟无巧不巧的压在他脚上,而救弘暟的彩云摔倒的位置挡住了他的去路,身后又有发呆的小阿哥,弘历左右为难之际,女人扬鞭向他的脸上抽去,弘历到底还小,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此时齐珞推开弘历身后的男孩,抱住弘历以身挡在他面前,后肩被鞭子狠狠的抽中,齐珞闷哼一声,八福晋跳脚道“你们还不把她拿下,还在等什么?”婆子丫头纷纷上前,女人四处挥鞭,费了好一会功夫才抓住她。
完颜氏哭着抱起弘暟,瞧见他脖子上红红的鞭痕,心里恨恼的不行,巴不得活撕了行凶的女人,弘暟的哭声响彻整个花厅,小阿哥们醒悟过来,哭着跑进自己额娘的怀中,弘历攥紧小拳头,看着半跪在身前用身子护住他的齐珞“额娘,额娘,你怎么样?”
齐珞后肩仿佛火烧一般疼痛,一向怕疼的她里自然闪着泪光,瞧见弘历无事,自然放松了胳膊,用右手捂着左肩。弘历拿起捡起地上的鞭子,猛得向被众人制住的女人身上抽去,连抽两鞭之后,重新将鞭子扔在地上,“啪”的一声,震得弘暟等受惊的小阿哥都不敢在哭泣,弘历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花厅中的众人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孩童镇住,悄无声响,半晌才有个声音传来“真不愧是雍亲王嫡子。”
齐珞也没想到弘历会这么做,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弘历缓步重新回到自己额娘身侧,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碰了一下齐珞后肩的鞭痕,面露关切的神色,眼里闪动着泪光,一改刚刚的威严不容侵犯“额娘,你...你疼不疼?弘历给你吹吹。”小嘴对这伤痕轻轻的吐气,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滚落下来,抱着齐珞呜呜的哭了起来,用手背擦擦眼泪,呜咽道“弘历晓得...晓得...额娘不喜欢哭泣的...可弘历的眼泪就是...就是要流出来,我不哭,弘历...呜呜..”
秦嬷嬷上前扶起齐珞,心中十分的难受,竟然又让她受伤,这该怎么同主子同四爷交代,更何况她心中也心疼不已,但瞧见地上的鞭子,眼光一闪,转身跪地请求“八福晋,能不能准备一个厢房,福晋一向娇贵,奴婢得先给福晋上药,求八福晋恩准。”
齐珞虽然感到疼痛,但毕竟是扬鞭,力道不大,会不会小题大做?而且在别人府中宽衣上药,总觉得很是别扭,想要出声,却发觉秦嬷嬷满眼的哀求,止住口,八福晋关切道“这当然使得,用不用宣太医?”
秦嬷嬷轻轻摇头“福晋容易受伤,奴婢有带着外伤药,简单处置一下就行。”八福晋向抱着弘暟完颜氏轻声问道“十四弟妹,你是不是也去给弘暟上药?府中有皇阿玛赏得化瘀散,或者传太医?”
弘暟脖子上的鞭痕虽然透着丝丝血痕,但看着并不算严重,旁人的药她可不放心用在弘暟身上,但也不好同八福晋翻脸,沉着脸,不客气的回道“弘暟可没有那么娇贵,让八嫂费心了,我更想明白这个疯女人是怎么闯进来的,八嫂,弘暟可是我的命根。”
齐珞此时正扶着秦嬷嬷在丫头的指引下向外走,听见完颜氏所说,脸微微一红,听她那意思,自己还赶不上弘暟?有些丢脸呢,秦嬷嬷攥紧齐珞的胳膊,神情凝重。等到了客房,齐珞还没来得急说话,秦嬷嬷挥退了丫头,紫英将马车上的外伤药递了上来。
“福晋,您先坐下。”秦嬷嬷向紫英使眼色,紫英开始四处打量,快速检查床后和墙上挂得画卷后,没有发现异常向秦嬷嬷点点头。秦嬷嬷松了一口气,摘下耳朵上的银制耳钉,拿掉桌子上的青纱灯罩,点燃蜡烛,小巧的耳钉竟然伸长了少许,放在烛火上烤了一会,回身解开齐珞的衣扣,半露着香肩,轻言“福晋,有些疼您一定要忍住。”
弘历跟在旁边一直没有言语,听闻此话,记起以前的故事,将小手放在齐珞手掌心,开口道“额娘,您要疼就捏弘历的的手好了。”
齐珞心中感动,轻轻的攥住“弘历,额娘晓得你孝顺,你要记得护你周全是额娘应做的,你是额娘的儿子,是...”
秦嬷嬷按住齐珞的肩头,将她后肩上的红肿鞭痕挑破,用手将脓血挤出,齐珞疼的脸色煞白,身子不由轻颤,这比挨那一鞭子要疼上十倍,狠狠的咬着嘴唇不再说话,秦嬷嬷擦擦额头上的汗,将外伤药一层一层小心的涂在伤口处,又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白布放在鼻尖轻嗅一下,缠在齐珞肩头。抓起瓷瓶到了两粒药丸儿,一手拿着茶杯,轻声道“福晋,这茶水都是马车上的,虽然凉了些,但...”
用得着如此谨慎吗?齐珞眼中透着疑惑,但还是将药丸儿吃了进去,秦嬷嬷此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用帕子将滴落的血迹擦干净,向守在门口的紫英点点头,外面有人回禀“主子命奴婢给您送换洗的衣服。”
紫英见一切安然才打开房门,四名女婢捧着华贵的红色旗装,配饰等等低头走了进来,齐珞身穿的旗装在后肩处被鞭子抽出一道口子,隐约透着包裹伤口的白布,瞧见秦嬷嬷的谨慎,齐珞也不由的开口推辞“不用了,我还有披风。”
紫英将手中的披风披在齐珞身上,扶着她起身,齐珞回头瞧瞧没有外漏一丝,深吸一口气,今天的事看来不是那么简单,也想听听八福晋倒地怎么说,拉着弘历重新走回花厅,远远的就听闻女人的哭声,心中一沉,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第三百九十一章 再用心计
齐珞迈进花厅就瞧见几株珍品的花卉被搬到角落里,中间跪着被捆绑的结结实实行凶的疯女人,两个有力的婆子用力的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跪在众人面前,女人口中疯魔般的怒骂着,八福晋再也忍耐不住“还不给我堵上她的嘴。”旁边的人依命行事,疯女人不停的用额头触地,一会功夫就磕出了血,鲜血顺着眉骨流到了眼中,疯女人却满脸带着笑意,仿佛好无知觉,满脸是血更多了几分疯癫。
九福晋啧啧两声“八嫂,她真的是疯了,若不然哪有人不晓得疼的?”旁边的人也都赞同的点头,完颜氏心中不爽快,八阿哥侍妾由于滑胎疯魔的事早就在京城流传开来,同一个疯女人一般见识也有失身份,难道弘暟那鞭子就白挨了?不停的算计着,缓了缓神色“八嫂,既然她疯魔了,怎么还能闯进这里?难道就没有看管她吗?”
八福晋同样一脸气愤开口“还不都是那个不争气的贱婢?我倒要问问她做什么去了?连个人都看不好?”
“福晋饶命,福晋饶命,奴婢,奴婢去...”齐珍跪在地上哭泣着哀求,又祈望的偷瞄了一眼重新走进来的齐珞,仿佛她才是自己的主子。
“四嫂,您感觉如何?看您气色不好,在厢房多歇一会也是好的。”八福晋关切的开口,齐珞扫了一眼四周由于齐珍的表情而猜测疑心的众人,淡然浅笑“多谢八福晋挂心,我要不来,指不定她会又说出混话呢,要是让你误会就不好了。”
弘历觉察到自己额娘心中不如面上那么平静,眼光不善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齐珍,齐珞脸色苍白,双目沉静不见一丝波澜,忽略肩头的疼痛,坐直身子,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仿若漫不经心的说道“继续,我也想听听是怎么回事?也省得我糊里糊涂的挨一鞭子。”
八福晋仿佛初次见到齐珞一般,仔细的瞧了两眼。旁边众人也都暗自琢磨,雍亲王福晋的性子倒底是如何?以前众人看重她的是出挑的容貌,娘家是致远公爵府,以及羡慕她能得到四阿哥的宠爱,齐珞在众人面前也一向腼腆柔弱不喜惹事,还略带一分天真,虽传她将王府管理的很好,但大部分人都以为她出尘的样子,身边必然有人辅助,可如今看来她还真不是个好拿捏的。
八福晋拍了一下桌子高声说道“你瞧着雍亲王福晋做什么?你把事给我讲清楚,当时不是交代你要好好的看着她的吗?”
“福晋,我...我...”齐珍满脸布满了泪水,暗哑着嗓音申辩道“奴婢一向遵从福晋之命仔细的看着她,不敢有一丝的疏忽大意,可...今日听闻雍亲王福晋来府中,奴婢...奴婢虽然低贱,但当初同四福晋一同养在玛姆身边,就想去偷偷的瞧上两眼,没成想她竟然跑了出来,还闯下如此大祸,福晋奴,婢知罪。”
齐珞闭了一下眼睛,暗自攥紧拳头,凌成一家为什么就像影子一样摆脱不掉?齐珍低贱,那同她一个祖宗的自己又能高尚到哪去?不能被这些看戏的人打垮,脸上的嘲讽笑意更浓“偷偷瞧我两眼?我还真当不起呢,儿时是何状况,旁人不晓得,难道你齐珍心里就不明白?说出这话你亏不亏心?致远公爵府早就同你们恩断义绝,这事就连皇上都晓得恩准的,事到如今哪个还能被你虎了去?
“雍亲王福晋,奴婢知错,奴婢真的只是想要...”齐珍连连磕头,“够了,齐珍我给你留了一分脸面,可不要得寸进尺。”齐珞冷声打断她的话,又看了八福晋一眼,好笑的说道“一向精明果决的八福晋,会被齐珍这种拙劣的借口糊弄过去?我可真搞不懂了,她这是有恃无恐,还是瞧不上你?更何况就算她做事不经心,那皇子府的其她下人都哪去了?任由一个疯魔之人执鞭横行?”
齐珞用手捂了一下肩头,弘历清亮的嗓音响起“额娘,您还疼不疼?要不是有你,这一鞭就抽在儿子脸上了。”齐珞摸摸弘历的脑袋,淡笑着没有说话,众人瞧向齐珍和八福晋目光带着一丝的猜测,毕竟当时的情况哪个都瞧得出来,要没有齐珞以身挡鞭,那弘历的后果...
八福晋知道不能拖下去了,要是齐珞再说出什么来,那情况会更糟,愤恨的高声吩咐“将这个疯魔的套上镣铐封入后院,永世不得踏出一步,齐珍擅离职守,重责五十板子。”
“八嫂,我看还是抽五十鞭子的好,也让她晓得挨鞭子的滋味儿。”完颜氏摸着儿子脖子上的鞭痕,八福晋挥挥手“就按十四弟妹说的办。”齐珍知道放抗无用,向八福晋磕头“奴婢谢八福晋,谢十四福晋,谢...谢四福晋。”
一会就听见外面传来齐珍暗哑的叫喊求饶的声音,齐珞身手堵住弘历的耳朵,八福晋忙向下人吩咐“还不叫齐珍贱婢住嘴?”然后起身猛然跪在完颜氏和齐珞面前,充满歉意的请罪“我识人不清,致使她闯下如此大祸,伤到了弘暟和四嫂,真是悔恨愧疚不已,向四嫂,十四弟妹赔罪,恳请你们多加担待。”
齐珞忍痛起身拉拽八福晋,见无法拉起,便避了开去。完颜氏也上前,但还是受了一向高傲的八福晋跪拜,福晋们也上前劝说这是意外状况等等,好一番折腾,八福晋才起身,齐珞揉了一下额头,轻声说道“八弟妹,我身子有些乏,就先告辞了。”八福晋忙吩咐丫头捧上来四个红绸包裹的礼盒“四嫂,我晓得雍亲王府不缺什么,可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里面是些药材,您请收下,赶明我会再次登门赔礼。”
齐珞推辞不过,紫英上前接过礼盒,扶着秦嬷嬷的手,向众人微笑示意才走出花厅,上了马车,齐珞无力的靠着车窗棂,提不起一丝的精神,弘历怕加重齐珞的伤势,不敢靠近她怀中,跪坐在椅子上,拿起绢帕轻轻擦拭着她头上的冷汗“额娘,弘历一定不会再让人伤你,一定会保护你。”
闭上眼睛,齐珞嘴角上翘,喃喃的说道“那额娘就等着了,等着弘历长大,照顾额娘,弘历,你要...你要记得乌鸦反哺,额娘给你...讲过...”
“额娘,你...”弘历见到齐珞晕过去,焦急不已,秦嬷嬷抱住他,伸手在齐珞额头摸了摸,低声解释“弘历阿哥,福晋这是睡着了,没事的。”
弘历挣脱秦嬷嬷,撩开车帘低声吩咐“平稳一些,不可颠到额娘,行进也不得慢下来,听明白没有?”赶车的下人应了一声“请弘历阿哥放心,奴才晓得。”
一会功夫马车就驶进了雍亲王府,瞧见齐珞昏睡着,秦嬷嬷先行下车,吩咐人准备软轿将齐珞安置在上面,抬进内宅,进了内室,指挥丫头打水服侍齐珞净面梳洗,又重新给她上药,等到一切都妥当了,齐珞俯卧在床上,昏沉沉的说道“让盈嬷嬷好好照料弘历,我先歇一会。”
秦嬷嬷轻声道“弘历阿哥先回去吧,省得让福晋忧心。”弘历恋恋不舍的离去,今日发生的一切,他要好好的想想才成,这件事他永远也不会忘。放下幔帐后,秦嬷嬷也轻步离开,到底该如何同皇上交代?那个鞭子并不妥当,而且受伤的还有十四阿哥的嫡子,照料了福晋却没提醒十四福晋,这在皇上眼中也是大罪。满腹心思的秦嬷嬷拄着额头,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最后决定还是瞒下鞭子的不妥当,反正八阿哥那也不会留下痕迹,那种药就连太医都看不出来,还真难为八阿哥哪找来的,只是可怜弘暟脖子上的鞭痕,今生都不会消失。
天色渐晚时,胤禛回到府里,就听高全说起齐珞在八阿哥府里受伤一事,脸立马阴沉了下来,停住脚步,冰冷的目光落在高福身上,高福从心中发冷,吞了吞口水,声音颤抖着“主子,主子息怒,福晋一向谨慎,只信得过陪嫁的秦嬷嬷,奴才安排的人实在是凑不上前。”
胤禛虽心中焦急,但却沉着脚步像往日一般迈进了齐珞的院子,刚一进门,弘历突然冲了出来,抱着胤禛的双腿,眼中含泪,呜咽的说道“阿玛,阿玛,额娘,她为了救弘历,挨了鞭子,弘历心疼额娘,弘历好没用,呜呜...”
为了救他?胤禛低头瞧着哭成泪人的弘历,欲安抚的手停在半空中,许久慢慢的放下,轻喝“不许哭。”弘历被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阿玛,放开了手,“阿玛,阿玛。”
胤禛看着已经跪下的秦嬷嬷和紫英,面色更加冷峻,担忧的望了一眼寂静的内室,事关八阿哥,心中对此尤为放心不下,正在犹豫之间,秦嬷嬷低声禀告“四爷,奴婢该死,没有保护好福晋,让她受了鞭伤,福晋如今已经睡下。”
“倒底是怎么回事?”胤禛背着手,攥紧了拳头,秦嬷嬷轻声将事情讲了出来,听到齐珞为弘历挡鞭,胤禛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手上的经脉条条仿佛要崩裂一般,弘历在旁抹着眼泪,胤禛沉思一瞬,眼中的阴鹜更盛,深谙的目光夺人魂魄,跪地的秦嬷嬷和紫英额头贴着地面青砖,弘历也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盈嬷嬷带弘历先下去。”胤禛低沉着嗓音,盈嬷嬷上前拉起弘历冰凉的小手,弘历忍住害怕,抬头望进胤禛的眼睛,目光交汇,胤禛释放了更多的戾气和冷意,弘历身子轻颤,坚持着,并没有收回目光“阿玛,弘历会...会保护额娘。”
胤禛微合双目,心中对弘历的表现很满意“你额娘,她自有阿玛护着。”弘历撇嘴,不甘心的同盈嬷嬷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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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胤祀登门
第三百九十二章胤祀登门
随着弘历的离去。屋子里只剩下胤禛和当时跟在齐珞身边的秦嬷嬷和紫英,胤禛坐在了椅子上,手紧紧握着扶手,“说清楚,当时倒底是怎么回事?弘历有危险,你们也都在,就眼看着福晋上前?爷要你们何用?”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秦嬷嬷悔恨不已的磕头,她们也曾想过要挡鞭,但终究慢了一步,没有齐珞的果决,身份是女婢,又哪能横冲直撞?如齐珞般推开别的小阿哥?
胤禛恼她们,但更恼的却是他自个儿,无法保护好儿子和齐珞,让他的心如刀割,早就知晓八阿哥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为什么不多派人跟着?秦嬷嬷忠心胆识都够,可她上了年岁,而紫英?胤禛抿着嘴唇,她也是忠心的。只是凌柱崛起的太快,紫英这些陪嫁的奴才根本就不了解皇家勾心斗角的残酷,虽少见血腥,但却能一招就让人再也爬不起来,齐珞身边怎么也要加一个手脚灵活的。
胤禛并不想让污事沾染到她,更不想让她晓得那些死士,心中不放心,但更多的却是不想让她认为自己是个阴暗的人,在齐珞眼里他应该是,不能再如此了,哪怕是让她害怕,也不能失去她,要紧紧的护在身下,攥在手中。“高福,带她进来。”
随着高福走进来一个十七八岁身穿湖水蓝旗袍,收拾的极为齐整的女子,她的脚步轻盈无声,体态修长,面色微黑,恭敬的垂着眼帘,跪在胤禛身前“奴婢紫菊给主子请安。”
“从今以后你就跟在福晋身边,要是福晋再受伤,那爷的手段你应该晓得。”紫菊磕头“奴婢谨遵主子吩咐。”从跨进福晋的院子开始,紫菊就瞧见了几个熟人,也明了在主子心里福晋的分量,她被选出来,就是由于手脚灵活行事稳重。想到主子的手段,紫菊不寒而栗,暗自留心。
“你要记得跟在福晋身边,她就是你的主子,做好你分内事也就行了。”胤禛眯着眼睛盯着秦嬷嬷半晌,见她脸上毫无变化,开**代“紫菊是王府庄子上的人,从小学了点把式,身手灵活,爷把她交给你了,福晋要是再外出就带上她。”
“是,奴婢一定善待她,请王爷放心。”秦嬷嬷谨慎的回答,她自然晓得怎么向康熙禀告,暗自盘算紫菊的身份,没有遗漏才定下心。
“你是说鞭子上染了秘药?是冲着弘历他们去的?”胤禛手指扣住紫檀木椅子的扶手,十指的疼痛才能让他冷静下来。屋子中所有人被胤禛身上散发出来戾气压得喘不过气,跪在地上,心中瑟瑟发抖。
“说话,抽在脸上会是什么结果?”秦嬷嬷额头触底,轻声道“永留伤痕。而且身子会弱上几分,不得长寿。”
“啪”的一声,胤禛猛然起身,竟然将扶手整个掰下攥在手中,木屑扎进手中,眼中如千年寒冰,嘴角却微微上翘,低沉的嗓音中透着阴狠之气“好,好的很,真是难为他想出这么一手,这是要手中的椅子扶手狠狠的仍在地上,要掘了他的指望,害了弘旻听不得悄声说话,现在又把手伸到了弘历身上,将来恐怕还会算计弘昼,他们就是见不得他有高贵健康聪慧的嫡子,要不是有齐珞挡鞭,那弘历齐珞?胤禛心中一紧,手有些颤抖,企盼问“福晋,福晋她。”
“回王爷的话,福晋挨得是扬鞭,力道本就轻了不少,奴婢已经处置妥当,仔细调养几日绝不会留下病根,只是”
“只是什么?”胤禛追着问,“福晋后肩上恐怕会留下一条淡红的伤痕。”
胤禛闭上眼睛,身上冒着火气,紧咬着牙关咯咯直响。只要一想到齐珞娇嫩的身上留下不属于他的痕迹,怒气,心疼憋在心底无处发泄,戒躁,戒躁,胤禛拼命的提醒自己,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睁开双目,转身向内室走去,此时外面高全禀告“启禀王爷,八爷八福晋亲自登门赔礼看望福晋伤情。”
胤禛一拳砸在屏风上,拳头穿过绣着朵朵桃花的屏风,喃喃的开口“滚,让他们滚。”
“王爷。”秦嬷嬷忍不住轻唤一声,此时可不能出岔子,若不然以前的心思就白费了,“王爷,八阿哥应是先去了十四阿哥那,他如今可是正病着呢。”
胤禛无力的收回拳头,“好生的照料福晋,爷去去就回。”低头瞧见手心处的血丝,上面还有不少长长短短的毛刺,也没工夫挑了。整理了袍褂,向外走去,丝丝的疼痛能让他清醒一些。
八阿哥苍白着脸,拖着有恙的身子,一躬倒地向胤禛赔罪,八福晋也含着悔恨的眼泪连声道歉,胤禛面沉如水瞧了一眼外面已经漆黑的天色,看着这对夫妻的戏码,他们不是还准备把脏水泼在齐珞身上吗?要不是她机警,外面恐怕会传遍挡鞭之举是苦肉计吧。
“四嫂用不用传太医?”八阿哥偷瞄一眼胤禛,“不用。好在运到不错,伤在后肩,是扬鞭不是很重,府中的秦嬷嬷处理过了,倒让八弟费心了。”
胤禛的不冷不热,尤其是面对他洞察一切的眼神,瞧着自己仿若跳梁小丑一般,八阿哥心中也不好受,脸上还是带着歉意的微笑,频频道歉,见再无话可说,才起身告辞。胤禛冰冷的声音传进胤祀耳中“八弟,外面黑,你可要一路走好。”
胤祀怔住身子,没有回头,轻声道“多谢四哥关心,只要是弟弟选得路就会一直走下去。”胤禛并没有送到府门,而是转身回到了屋中,见到桌子上胤祀夫妻用过的茶盏,微微皱起了眉头,高福明了,忙吩咐小丫头将那些东西处理掉,为难的看了看椅子,询问的开口“爷,这些都是福晋亲自布置,您看?”
“留着吧。”高福点点头,此时才有空处置胤禛手上的伤口,挑干净木屑,上好药,胤禛站起身,不理高福手中拿着的白布,向内宅走去,他明白应该去处理公文,或者说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谋划一番,可脚却不听使唤,没有亲眼见到她安然无恙。总也放不下心。
屋中损坏的椅子屏风已经全都撤换,弘旻一脸关切的向秦嬷嬷询问具体的情形,听见没有宣太医,着急的说道“这是为何?我刚刚在上书房就听说,十四叔家的弘暟已经在发热,太医院的太医大半都叫进了府,宫中的德妃娘娘更是焦急的不行,要是额娘出事,你们哪个担待的起?”
“弘旻,这是阿玛的意思。”胤禛缓步走到弘旻面前,瞧着仅到他胸口的儿子,能觉察到他对齐珞的孝心,“你额娘无事。”
弘旻抬头,张了张嘴,瞧了一眼四周,才低声问“阿玛,这事就这么算了?额娘这鞭子白挨了?”
“这事要先看你皇玛法怎么说,而且还牵扯到弘暟。”胤禛并没有说透,他相信一向聪慧的弘旻会了解,果然一会弘旻瘪着嘴,轻声嘟囔“不甘心,阿玛,儿子真不甘心,阿玛”
胤禛抬手按住弘旻的肩头,轻轻的拍拍,“你先回去,就是动手得选时机,现在显然不适合。”弘旻点头,不舍的瞧了一眼内室,阿玛既然在,哪还轮得上他?转身出去了,阿玛既然不能动手,那我可不介意‘关爱’一下弘旺,冲动的弘明,三伯父家的弘晟,甚至还有那个暗藏心机的弘皙,都是可用之人,弘旻手指轻点额头,还是要计算周详,不能惹祸上身,拿起毛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胤禛暗自叹气,弘旻的天分是最好的,可却偏偏不喜政事,要真是肯用心,恐怕就是大上他七八岁的人都算计不过他,但性子却同齐珞相似,对不喜欢不相干的人或事,从不注意一分,更喜悠闲度日,不能主政天下,但却可为辅政之人。
听见内室里有轻微的呻吟声,胤禛快步走了进去,燃起红烛,罩上紫纱灯罩,撩开幔帐,齐珞趴在床上,柔韧的青丝垂在肩膀两侧,双颊微红,长翘的睫毛仿佛由于疼痛颤动着,水润双眸里的雾水时隐时现,圆润小巧的肩头,缠着白布,上面隐隐透出几丝血迹,胤禛的手停了好半晌,才轻轻落在白布的血痕上,“疼,不要碰。”
齐珞眼中的泪水越剧越多,委屈的侧头不看他,胤禛脱掉外衣,躺靠在床上,让她小心的趴在胸前,安抚般摸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齐珞只要一想到今日的事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抱着胤禛哭了起来,告状一般的嘟囔“她们都欺负我,齐珍满口说她卑贱,让我那我有能好到哪去?呜呜。”
“爷的福晋是最高贵的,她们那是在嫉妒你,不哭。”胤禛面露心疼之色,擦着齐珞眼角的泪珠,蹭进胤禛的胸膛,闷着声音“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不许嫌弃我,尤其是后背上的伤痕,我想兴许是会留下疤痕,你”
胤禛手指堵住她的嘴唇“爷何时嫌弃过你?”眼中含着泪水,却嘴角上翘,齐珞张嘴含住他的手指,这是第一次没有咬他,只是含着,尝到了丝丝的血腥味,直起身子,牵动鞭伤,皱眉细瞧胤禛的手,上面竟然有数十道小口,有得还在渗着血迹“你怎么弄得?”
胤禛重新将齐珞的头按在胸前,不想让她瞧见眼中的外露的情绪,低沉暗哑的问道“弘历,当初你既然瞧着不对,为何不吩咐下人?亲自去挡,要是真得伤别处,那”
“弘历是我儿子,那个时候我只相信我自己。”轻吻了一下胤禛的胸口,下颚抵住他的胸口,望进胤禛的眼底,坚定的说道“我不会把儿子的安危寄托在外人身上,永远都不会,凡事依靠自个儿才更有把握。”
“那爷呢?”胤禛低头死死的盯住她,齐珞打了一个哈气,脸重新贴在他胸口,不满的嘟囔“我们是夫妻,不靠你,还能靠哪个?你不想让儿女和我依靠?”
“齐珞你要记得,你只能靠着爷。”齐珞蹭蹭胤禛的胸膛,轻轻嗯一声,闭上眼睛,靠在他身上,果然比趴在床上舒服,倦意袭来,沉沉的睡去,胤禛却整夜没有合眼,燃烧殆尽的红烛,兴许才明白他看着齐珞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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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都在算计
康熙得到消息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手腕沉稳的继续批阅奏折,等到掌灯十分,才放下御笔,活动了一下右肩,拿起香茗抿了一口,不在意的问“老十四的儿子脖子上会永远留下疤痕?”
李德全点点头,康熙放下茶杯,还真是一报还一报,对皇子们的不顾兄弟之情,他已经麻木了,甚至没有力气再骂他们,何必为了这些不孝子气坏了身子?尤其是对执迷不悟的八阿哥,康熙更是失望透顶,本来觉得他还算精明,没想到真的被皇位耀花了眼,重重叹了一口气“老四福晋为弘历挡了鞭子?”
“是的,要是没有四福晋,弘历阿哥的脸恐怕...”康熙眼里闪出一丝笑意,挡鞭的情景他猜都能猜得到,就如同当初遇刺时,那丫头冷静果决的样子,她才是朕的好儿媳。“传朕旨意重赏雍亲王福晋,内库里有什么好玩的,她喜欢的,都赏了她。”李德全暗自摇头,这圣旨从来没有就这么下过,但也不敢说什么,抬头偷偷的瞧了瞧康熙,轻声询问“皇上,十四阿哥刚刚进宫,德妃娘娘已经哭晕过去,还有就是八阿哥那...”
“朕不想听有关胤祀的事。”康熙站起身,向内殿走去,摆手道“你去雍亲王府传旨,剩下的朕有空再处置。”
李德全本身对齐珞就有善意,更何况还有致远公的面子,自然依着圣旨在内库里好好的挑拣一番,装了两大箱子物件,捧着圣旨送到了雍亲王府。等到齐珞休息够了开始挑拣整理这些赏赐的物件,眯着眼睛充满算计的样子,让她更是多了几分俏皮。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康熙那没有任何的旨意,京城中也没有任何的议论仿佛此事没有发生过,胤祯本打算指着康熙,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种结果,只要一回府就瞧见完颜氏哭泣哀伤的脸庞,想到嫡子被算计,心中更是烦躁,也更加的不待见她。
完颜氏之所以如此伤心,心中明了小儿子算是彻底的绝了继承爵位的可能,小心的照料弘暟的同时,完颜氏把指望都寄托在弘明身上,唯恐他在出一丝的差错,但当听说康熙重赏舍身挡鞭的齐珞的时候,心中的愤恨和嫉妒仿佛要喷薄而出,招过嬷嬷想要放些留言出去,嬷嬷不赞同的摇头“主子,四福晋可不是好拿捏的,就不提致远公,就说皇上的看重,更何况还有雍亲王呢。”
完颜氏咬着牙按下歇了心思,暗想等到将来,一定要让她尝尝这种滋味儿,嬷嬷瞧见她脸色不好,轻声安慰“主子,不止您瞧不上雍亲王福晋,除了她的闺中密友十二福晋,哪个不都...哪个能瞧得上她?就连十二福晋也是另有心思。”
“十二福晋?”完颜氏猛然抓住嬷嬷的手,惜月的变化,她也瞧在眼中,仿佛她也变得出挑了一些,而且很得十二阿哥的宠爱,又生下嫡子,“难道她那真有什么秘法?看来还真得同她交好才成。”
完颜氏嘱咐嬷嬷收拾珍贵的药材物件等等,亲自送到雍亲王府,打着看望齐珞的名义,闲拉硬扯了两个时辰,齐珞频频的敲茶杯盖,可她去仿佛豪无知觉,直逼着齐珞开口撵人“十四弟妹,天色不早,想必你还要照料弘暟,我就不留你了。”完颜氏才讪讪的告辞,齐珞看都没看她送来的东西,吩咐秦嬷嬷“将这些都给善堂送去,也算替她积福。”
齐珏在她受伤第二日就赶到王府,陪她说了好一会话,直到将齐珞逗得开心才离开,但齐珞并不知道,齐珏在离开之前曾经暗自将弘旻叫到了一边,谈论许久,最后拍拍弘旻的肩头,压低声音“放手大胆的去做,我给你撑着,但你也要记得,真正聪明的人向来动心不动手,善用外物,自然能得偿所愿。”
弘旻向齐珏伸出大拇指,“小舅舅,外公怎么没来瞧额娘?”齐珏怔了一瞬,轻叹“阿玛也想来,心中焦急的不行,可他是致远公,得帮着皇上...弘旻,明年皇上恐怕会用兵,到时候我会随着近卫军出征,你是姐姐长子,凡事要多用心。”
齐珏望了一眼碧蓝无云的天空,“弘旻,京城太安静了。”
“小舅舅,额娘说过,雄鹰是要展翅高飞的,你就如同天上的雄鹰。”齐珏揉了揉弘旻的脑袋,“哪怕是雄鹰也需要歇息之处,姐姐还说过,家就是安心宁静之处。所以,你可得把姐姐看好了,等到忙完这一阵,阿玛就有空闲,他会来王府瞧姐姐的。”
随后齐珏又将弘历好好的教育训练一番,危机时,傻楞着站着是最要不得的,弘历也不像往日撒娇卖乖的偷懒,认真的听着齐珏的话,牢牢的记在心中,等到齐珏离去时,弘历停直小身板,扬着头,保证道“小舅舅,弘历一定要保护好额娘。”
齐珏想要像往常一样捏捏弘历脸颊,却半晌没有伸出手,他自然晓得阿玛和姐姐对弘历特有的期待,虽不知道为何,但此时的弘历确实值得,尤其是听说他竟然会抽鞭子,镇住了一帮的福晋,这让齐珏心里也有些许的自豪,抖了一下袍袖,翻身利落的上马,“我等着看弘历是如何保护额娘的?”调转马头,轻甩马鞭,纵马出了城门,他还要赶去近卫军,就算天分再好,没有认真的操练,不同精锐们在一起,将来真的领兵打仗,也只会多一个纸上谈兵之人。
齐珞后肩上的伤痕直至五月才慢慢好转,果然如同秦嬷嬷所料,后肩上留下了一道浅浅得红痕,在齐珞心中并不太在意,但是弘历却很在意,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弘历好像长大了许多,处事也更加的稳重,只有面对齐珞时,才会有孩童的表现。
齐珞半躺在榻上,弘历乖巧的靠在她怀里,任由她把玩自己的小辫子,“额娘,弘历给您揉肩。”
“好呀。”齐珞直起身子,弘历跪坐在她身后,小手轻轻的揉着,一会就将她身上所穿的宽松的旗袍揉开了,觉得弘历的小手摸到了后肩,齐珞转身抱着他,轻吻他的额头“弘历,你不用如此,你是额娘的儿子。”
“额娘,让弘历瞧一眼吧,就看一眼。”弘历搂住齐珞的脖子,小脑袋蹭着齐珞的脸颊,被他缠不过,也明白这是幼小的弘历一个心结,要是解不开,那情况会更糟,挥手让紫英等人退下,解开扣子,半露着香肩,弘历重新跪在齐珞身后,瞧着白皙的肩头,一条三寸长的略略凸起的红痕横在上面,伸出小手盖在鞭痕上,泪水再也止不住,弘历扑进齐珞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额娘,你不该受伤,是弘历没用,你的身上不能有任何的伤痕,不能。”
齐珞摸着弘历的脑袋,暗自叹气,他到同胤禛一样的性子,都有些偏执,胤禛恐怕会更严重一些,耐心的开解“弘历,你要记得没有完美无缺的事情,更没有完美的人,额娘是个平常的人,为什么不能受伤?而且为你挡鞭,额娘很高兴,额娘受伤,鞭子也只是抽在肩上,真要是弘历受伤,那鞭子就抽在心上,那会更疼,心上的伤痕虽然瞧不见,但却更让额娘痛苦。弘历,你在额娘心里,心是最易受伤的,所以弘历想要保护好额娘的心,就先保护好自己儿,你明白吗?”
“额娘,儿子懂了。”弘历擦擦眼泪,还是暗下决定不会再让额娘受伤,可是此时他并不晓得,齐珞将来所受的伤,还都同他有关,这也是弘历此生最遗憾的事情。
胤禛站在房外,听见母子二人的对话,心中分不出是何滋味儿,虽瞧不见里面的情形,但却可以想到弘历一定在齐珞怀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忍住想要迈进去的冲动,转身轻步离开,在门外交代“不许同福晋说起,爷来过。”
秦嬷嬷点头,胤禛慢慢的向书房走去,耳边不由的响起齐珞所说,嘴角上扬,虽然有不甘,但他也同样在齐珞心中,保护自己,就是保护她的心,胤禛的脚步轻快了很多。在书房处理起公文也快上一些。
掌灯时,高福进来将烛火挑得更亮,“主子,刚得消息,今个儿太后娘娘将八福晋传进宫,很是教训了一番,说了许多伤八福晋脸面的话,正巧皇上向太后娘娘请安,瞧见八福晋只说了一声妒妇,听说八福晋变了脸色,羞得无地自容,一会功夫,就传遍了京城。”
胤禛嗯了一声,看来皇阿玛是要动手了,只是没想到会先从她那开始,“主子,皇上还下旨赐死了伤了福晋的疯魔女人。”
“齐珍呢?她没被罚?”胤禛随即问道,“主子,齐珍被皇上下旨命八福晋好生管教,这恐怕还是瞧着致远公的面子。”
“她活着也好。”胤禛仿佛不甚在意,但眼底的阴狠一闪而过,高福知晓自从福晋受伤以后,凌成一家过得更加凄惨,儿子赌钱闹事被打断了腿,满京城竟然请不到一个大夫,主子哪会轻易放过?
胤禛看着跳跃的烛火,轻声感叹“弘旻也懂事了呢,弘旺这个亏吃的还找不到由头,在老八眼里,觉得应该是十四出手的吧。”
低沉的笑声,在清净的夜晚传的很远。八阿哥府中却一片愁云,胤祀怒骂安排在弘旺身边的随从,他明了十四阿哥或者胤禛必不会甘心,所以他多派了人手,但还是吃了亏,瞧着弘旺衰弱的躺在床上,额头上不满汗珠,打着夹板的胳膊无力的放在床上“疼,阿玛,弘旺疼。”胤祀此时才体会到,儿子出事,当阿玛的心里是多么的难过不舍,尤其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但是胤祀同样明白,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既然上了场,那么不到落幕他是不会回头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胤禛的话
第三百九十四章胤禛的话
蓝紫色厚绸缎外挂淡紫色轻纱的幔帐透出几分时隐时现的光亮。低沉的浅咛从里面模糊时断时续的飘出。胤禛抱着后背靠着软枕,将齐珞闪开垂在后肩上的青丝撩到她胸前,齐珞此时正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后背贴在他的胸前,感觉白色丝绸的内衣轻轻扯开,胤禛的呼吸更是沉重几分,这又是一个想看伤痕的人,齐珞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高兴,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在意呢?在这又不会穿露背装,一道伤痕至于让他们每个人都如此吗?
胤禛略有薄茧的手指在浅红色的伤痕处游弋,仿佛他这么做就会将伤痕抹掉,齐珞微微的仰头,瞧着床顶上选挂着用五个水晶玻璃杯绑成的成简易吊灯,在杯子中燃着红烛,因此幔帐内才有点点昏暗的光亮,竟然用这光亮去瞧伤痕?真是不懂得浪漫,不过如果康熙知道,赏给她珍贵的水晶玻璃杯被这么用,眼睛一定会瞪出来吧,齐珞浅笑出声。
感到胤禛火热的嘴唇落在了鞭痕处,齐珞觉得痒痒的。麻麻的,好像吻在她心上,心慌羞涩的缩了缩肩膀,想要躲闪,却被胤禛紧紧的扣住腰肢,警告中带有一丝的**“别动。”胤禛微启薄唇,舌尖添在了凸起的伤痕处,齐珞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扭动着上身,羞涩的喃喃道“爷,你别这样,爷”
“齐珞,你的身上,爷不许留下任何人的痕迹,哪怕就算是伤痕也不许,这次是为了弘历,爷认了,不会再有下次,你要记得。”胤禛的舌尖添遍三寸长的红痕,齐珞缓缓的闭上眼睛,心底有几分感动,但更多的是酸涩,胤禛他还是不懂,自己就是他的所有物而已,以他的出身背景又怎么会懂,更何况他那强烈的独占欲和偏执固执的性子。齐珞微睁双目看着在她身上的胤禛,眼角滚落一滴泪水。胤禛停下动作,盖住她的眼睛,低沉着声音说道“你的性子不同于旁人,爷也琢磨不透,但你是属于我的,是我胤禛一个人的。”
这一晚,无论齐珞如何求饶,胤禛都没有一刻放开她,并让齐珞嘴中反复念叨属于他一个人的,天色渐亮时,胤禛起身,收拾妥当后,回头看了一眼昏睡的齐珞,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片刻就消失无踪,多年的处事经历让他明白,属于他的人一定要攥住,哪个也不得伸手沾上一分。
外面的事情逐渐平静下来,齐珞全心的陪伴弘历弘昼,关爱他们,弘历越来越懂事。倒让齐珞心中不忍,也曾低声问过弘历,但瞧着他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也只能按下心思,在皇家成熟总比天真的好。弘旻弘历都是如此,那弘昼就让他快乐一些吧,所以齐珞对弘昼多了几分的纵容,本就爱玩爱闹的弘昼,更是如鱼得水,稍稍不注意就会让你哭笑不得。
齐珞也曾经奉诏带着弘历弘昼进宫给太后请安,也面见康熙,他对弘历确实多了几分的看重,但绝不如同历史上乾隆吹嘘的那样。在慈宁宫自然见到了来向太后请安的王爷福晋,康亲王福晋就在此列,甚至还瞧见了丝嘉,齐珞暗自打量,丝嘉的性子要比初见时硬气了许多,在郡主们中间也不再腼腆不敢言语,虽不见得拔尖,但也不会让人小瞧。
康亲王福晋面露热情和善意,不只有着想要结亲之意,更多的是因为她出言提点丝嘉,她也瞧见过齐珏,对他是满意的不得了,丝嘉的婚事也曾暗自同康亲王商讨过,齐珏确实是难得的人选,但一向中立的康亲王府真的同致远公爵府结亲,也让康亲王有那么几分的疑虑,毕竟爵位已经封无可封。康熙圣意属哪个皇子,现在虽瞧不仔细,但雍亲王胤禛绝对是有机会得登大位。
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康亲王很是犹豫,也曾暗自向好友裕亲王打探。保泰只是瞟了他一眼,轻叹“可惜,可惜,我的女儿不合适。”就是年岁相当,雍亲王也不会让齐珏娶裕亲王府和庄亲王府上的郡主。
康亲王心中明了,尤其是听说凌柱正协助杨康训练近卫军,康熙对凌柱如此信任,那么即使雍亲王最终无缘帝位,致远公爵府也不会倒,因此求指婚的心也更是重上几分。康亲王对丝嘉也很疼宠,若不然也不会如此费心,可是齐珏却太抢手了,又找不到帮着杨康练兵的凌柱,只能想方设法暗暗的将结亲的意思透给董氏知晓。
董氏含糊其词,但对丝嘉做儿媳还是满意的,在齐珏的婚事上,她的发言权还比不上女婿,虽有些丧气,但齐珞的幸福还是最重要的。就如自己的丈夫临行前所说,怎么也不能让齐珏娶一个扎多疑的雍亲王眼的女人。稍稍提点两句,让她常去雍亲王府,精明的康亲王福晋哪会不晓得,自然对齐珞更多了几分亲近。
齐珞觉得丝嘉很入眼,虽可惜齐珏的包办婚事,可要是让他自己选在清朝也不妥当,爱情和婚姻在这是完全割裂开的,丝嘉要是能经营好了,那她会很幸福,起码齐珏品性出众。而且到现在就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常年服侍他的云儿,也已嫁人,虽还在他身边,如今却是管事娘子。
齐珞旁敲侧击的询问过胤禛的意思,他沉默半晌微微的点头,只要一想到齐珏曾经同丝嘉在那偶遇,就觉得这门亲确实不错。更何况那也是他同齐珞不多的几次相遇之地,甚至在那拾到如今还留在身边的耳坠,胤禛眼底透着一丝柔意,将齐珞拉在怀中,含住她的耳垂,“为了躲爷,你竟然淋雨生病,你就那么怕爷?”
生病?齐珞拧着眉头回忆着,胤禛心中恼恨,用力的咬了一下耳垂“苏东坡的笔洗,你阿玛大闹太医院。”
“爷,那时我不是还小嘛。”齐珞此时才反应过来,这都过了多久了,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真是够小心眼的。胤禛松开口,伸手将齐珞插在头上固定发丝的白玉发钗抽出,柔顺的青丝如瀑布垂落,带起了淡淡的清香,胤禛的手着迷般在发丝中穿梭,感受那丝柔韧。齐珞不喜欢在头上擦头油,而且她的头发护理的很好,总是很清爽,也不见一丝的白发。
胤禛眼神发沉,瞧了一眼屋中的坐钟,虽然尚早没等他有所行动,秦嬷嬷在外禀告“耿格格,遣人来说,弘时阿哥病了。”
齐珞怔了一下,想到了清穿文中经典的一幕,虽然扇没了年氏。但还是有人生病来唤胤禛,忍住笑意,他儿子病了,怎么也不能太开心,轻咳了两声,挣脱开胤禛的怀抱,熟练的将青丝盘起,拿起发钗插住,咬着嘴唇瞧着胤禛,看他怎么决定?弘时可能是真的病了,要不然一向老实的耿氏也不会来这么一手。
“爷先去瞧瞧,一会就回。”胤禛起身,心底有分不舍,但弘时也是他的儿子,更何况他要亲自去瞧瞧,耿氏倒底有何心思,
齐珞的胳膊拄着椅子的扶手,轻托着脸颊,算算日子这些女人也安静了许久了,每次到她这来请安都毕恭毕敬的不得了,再这么安静下去,反倒有些不正常,耿氏会不会借着弘时的生病做出点什么?她虽然没有如历史上一样生下弘昼,但她身体应该能生养的,而且她的心机也够,要是齐珞紧紧咬着嘴唇,要是胤禛再多个孩子,无论格格还是阿哥,好像都有些接受不了。
陷进去了吗?齐珞捂着胸口自问,半晌没有答案,虽然可以忽略别的女人,但是孩子却是证据,想要不在意真的是太难了。齐珞猛然起身,唤来紫英找出她紧身的练功服,准备去运动一下,甩开心里的烦躁,兴许身子累了,心就会少想一些,会觉得满足,她是幸福的。
“福晋,王爷说过,一会就回。”秦嬷嬷劝道,齐珞轻笑向专门开辟出来的屋子走去,已经半个多时辰,要是无事,早就应该回来了,男人的话怎么能信?练功房很是空旷,正面的墙上沾着几乎大半墙的镜子,地上铺着长毛柔软的猩红毡子,角落里放着红杉木的衣架,齐珞推开窗户,将四扇模糊的玻璃屏风展开,挡住了窗门,换好衣服,齐珞手贴着镜子上,瞧着里面的自己嫣然浅笑“你很幸福,并不孤单,有爱你的父母,有可爱孝顺的儿女,有懂事聪慧一心恋姐的球球,甚至还有还有他的一分在意和喜欢,你应当满足。”
齐珞向镜子轻轻点头,开始练起了瑜伽,不管怎么样不亏待自个儿,总是没错的。练了许久,齐珞停下了动作,心里觉得轻松了不少,拿起旁边的绢帕擦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再泡一个热水澡一定会很舒服。在众多丫头的服侍下,齐珞香喷喷清爽的躺在床上,秦嬷嬷有心开口再劝,“你先下去吧。”放好幔帐,秦嬷嬷退了出去。
齐珞闭上眼睛本以为会失眠,却一会就睡熟了,感觉有靠近,微睁双目,胤禛将她搂在怀中“睡吧,爷也累了。”齐珞嗅嗅他身上的味道,除了一丝苦药的味,没有女人香,而且他的短短一句话,齐珞一丝睡意皆无,假寐的偷偷瞧着已经熟睡的胤禛,暗自叹气,嘴角微微上翘,在他怀里蹭了蹭了,还是比床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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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遗忘之人
清晨起身,齐珞亲自服侍胤禛梳洗用饭,忍了半晌,觉得还是装装贤惠比较好,轻声略带关切的问”爷,弘时的病太医怎么说?要不要紧?”
“他?”胤禛想到昨夜的情形,弘时脸色暗红,盖着厚厚的被子却不停的留着冷汗,浑身发抖,喃喃的喊冷的模样,他不是铁石心肠,也会心疼,责怪耿氏没有照顾好他,耿氏眼里含着自责的泪水,抱着弘时细心的擦着他额头上的冷汗,一声冤枉都没喊,反倒拼命的责怪自己,打消了胤禛心底的那丝疑虑。
太医诊治用药,耿氏不用丫鬟,亲自扶着弘时,将他安置在胸前,才发觉仿佛无法喂药,胤禛忍不住上前拿起药碗喂烧得迷迷糊糊的弘时用药,弘时嘴中喃喃的嘟囔“额娘,额娘,弘时想额娘,抱抱弘时。”
胤禛手一僵,压在心底的往事窜进脑海,十一岁吧,那时就如同弘时这么大,比他病的还严重,可德妃竟然连瞧他都没瞧上一眼...耿氏心疼的说道“爷,李侧福晋是弘时阿哥的亲生额娘,哪有额娘不疼儿子的?”
“李福晋要安心静养,这你也是明白的,你要是不愿照料弘时,爷就把弘时安置在别处。”胤禛将空着的汤碗重重的放下,眼底透着阴鹜,耿氏身子一颤,慌忙解释“爷,不是,俾妾只是可怜弘时阿哥,俾妾一定会尽心照料弘时阿哥。”弘时身子抖动得更厉害,胤禛收敛了身上的冷意“你一向老实本分,所以爷才会将弘时交给你,要是你失了本性,那也就没意思了。”
耿氏低垂着眼睛,恭敬的应道“俾妾晓得身份,请爷放心。”将弘时重新安置在床上,改好被子,胤禛记得他说过的话,便欲起身离去,“爷,弘时阿哥好像在叫你。”胤禛轻叹一声,坐在床边,伸手轻抚着弘时的额头,耿氏更是在他们身侧忙碌着,胤禛瞧着耿氏眼里偶尔透出的欣慰,细不可闻的微皱眉头,等到弘时退了热,耿氏眼中带着恳求卑微的轻声道“爷,福晋已然安睡,绕到福晋反而不美,俾妾...”
“记得爷的吩咐,爷不想见到第二个富察氏。”语毕胤禛转身离开。
齐珞轻轻的推推愣神的胤禛“爷,不早了,您该去户部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胤禛将齐珞的手攥在手心,半晌才放开,齐珞一头雾水,他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昨夜还真的发生了什么?胤禛在门前停住了脚步,轻声说道“弘时...弘时他病得不轻,你留点意。”
“爷请安心,我晓得怎么做。”齐珞低头,弘时在她嫁给胤禛之前,她是后母,理应关爱继子,他没把弘时放在你身边已经很体谅你了,不要要求太多,昨夜他不也会来了吗?上前笑着抚平胤禛肩头的亲王朝服的褶皱,瞧着上面的团龙,脑海里不由想到他穿龙袍回是什么样?会更有威严庄重的气势,抬头望进了胤禛透着一丝欣慰笑意的眼睛,嘴角的浅笑嫣然绽放。
胤禛拇指按在她嘴角的笑意上,低声轻咛“等爷回来,嗯?”齐珞害羞的垂下粉面,胤禛觉得畅快不少,昨夜涌上心头的前尘往事,在她的笑容下竟然消失了,不已经早就不在意德妃了吗?还想儿时之事做什么?
等到胤禛离去之后,齐珞收拾停当,带着秦嬷嬷,想了一下还带上了紫菊去耿氏那看望弘时,面上的事情,她不会让人挑出错来。胤禛虽然将紫菊的身世交代的很清楚,但熟知历史的齐珞又怎么会不懂,紫菊就应该是粘杆儿。耿氏虽然入府早,但一向不甚得宠,所以她的院落比其她的女人偏上一些,小上一些,养育照料弘时后,齐珞也曾经想要给她调换院子,但被她婉言谢绝,规矩的叩谢齐珞的善意。
迈进耿氏的不大的院落,里面却别有一番清幽宁静,青石铺路,院子里只种着几株翠玉的松柏,回廊处摆着几盆盛开的花种,看着就经常修剪,院子里的丫头纷纷向齐珞行礼请安,但眼中透着一丝惊奇,她们恐怕从来就没有想过齐珞会亲临。
进了屋子齐珞扫了一眼摆设,果然符合耿氏的个性,华贵的摆设一件皆无,但却不显的有失身份,打量着俯身行礼的耿氏,齐珞暗叹,她的心思真的是不少,耐得住寂寞,荣宠不惊又懂得把握机会的人才能走到最后,在历史上耿氏陪葬妃园可是位于雍正众妃之上,还真是要小心。
“耿格格免礼。”齐珞虚扶一下,“爷很关切弘时的病情,我心中也挂念着,怎么好好的,在初夏六月就发热了?”
“是俾妾没照料好弘时阿哥,请福晋责罚。”瞧见耿氏低头请罚,齐珞心中有丝不落忍,但还是开口“我晓得你也不易,但弘时你还是要多上心,爷还是很看重他的,说句不该说的话,弘时在你身边,他不也是你的指望?”
耿氏偷偷的抬头忘了齐珞一眼,轻声道“福晋,弘时阿哥心中还是有李侧福晋的,俾妾...”
“我知道你的难处,但只要真的用了慈母之心,弘时一定也会觉察到的,弘时要是不敬你,不说我就是王爷那也是不依的。”齐珞也不理耿氏的反应,起身道“弘时安置在何处?”
耿氏脑子不停的转着,猜测着齐珞的用意,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可从来就没有小瞧过齐珞,处处小心谨慎,生恐被她抓住把柄,武氏,李氏,富察氏的前车之鉴让她不由的更是小心几分,回神恭敬的陪着齐珞来到弘时的房间,一进门就闻到浓烈的汤药味,齐珞轻声嘟囔“弘时病得还挺重的,真真是可怜。”耿氏心中一紧,面露羞愧之意。
弘时的房间的摆设倒是同耿氏不尽相同,雕梁画栋,家具摆设用料也皆为上乘,镶金镶玉倒也显得富贵堂皇,八宝阁上的古董香炉应该是她赏给耿氏的,齐珞赞道“耿格格对弘时真是用心至深,王爷也会看在眼中的。”
迈进内室药味儿更重,弘时脸色煞白,脸颊深陷,颧骨凸出,一番折腾下来消瘦不少,看着让人心声疼惜。弘时见到齐珞,挣扎着想要起身,齐珞快走两部,将他重新按在床榻上“你身子虚,先不要动,安心静养就是。”
“福晋。”弘时红着眼睛沙哑的轻唤,语气中带着一丝的仰慕亲近之意,齐珞面带关切的摸摸他的额头,安心的说道“我瞧着也不再发热,休养几日必会好的。”
“有劳福晋挂心。”齐珞见到弘时的沮丧哀怨的样子,不想久呆,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自私,轻声交代几句,又叮嘱好生照料弘时,便离开。
出了耿氏的院子齐珞觉得心情还是很压抑,就连明媚的阳光都趋散不尽的心中的寒意,直到瞧见可爱的弘昼在铺着厚毯子的地上翻跟头,小手捂着脸,猛然打开,逗她开心,甚至滚进齐珞的怀里,捂着小眼睛,学着小狗叫,齐珞抱紧弘昼,保护好他们才是应该做的,其他的还是随缘吧。
弘时的病还是很重,胤禛也上了几分心,有空就去看望他,但不论多晚,胤禛都不曾歇在耿氏那,或回书房或抱着齐珞入睡。齐珞对胤禛多了几分信任,更是带了些撒娇般的痴缠,让他更是放不下,娇宠齐珞真的仿佛成了他的习惯。
齐珞对弘时的病没有过多的疑心,胤禛也不愿起疑,但敏感的弘旻却从中瞧出了蛛丝马迹。所有人都晓得雍亲王嫡长子有耳疾听不见悄声之言,王府的下人更是晓得晓得一清二楚,有些时候背着弘旻悄声谈论一些闲言闲语,从不见弘旻有何反应,更是大胆起来,这样一来,弘旻有兴致的听见了许多王府私密之事,其实有时下人反倒是消息最灵通的。装作无事偷听人说悄悄话,这也是他不多的乐事之一。
事情也是赶巧,弘旻路过园子中的假山时,听见两个小丫头在悄声议论养病的李侧福晋,他晓得自己额娘虽然在外面装贤惠,其实心中醋意还是挺大的,事关弘时的生母,又怎么不上心?弘旻隐在暗处,竖着耳朵听着,其实原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小丫头显示她人面广,就算服侍养病的李氏的人都熟识,她的熟人按照李氏的要求多送了一些东西进院子,就得了她的赏赐。
弘旻听见那些东西心中一惊,想起额娘曾经所说的故事,再加上他也算是博览群书,盘算之后暗自摇头,阿玛的这些女人还真是饱学之士,用此法往外传消息倒也精巧,回到住处,弘旻吩咐可信的人悄悄打听弘时染病前都做了什么?几日之后下人回话,弘旻嘴角上翘“弘时哥哥,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小舅舅可是说过,对别有心思的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可是要是告诉阿玛,李氏自然好不了,可弘时也不会得好,要是被其他叔伯们晓得,阿玛脸上也不好看,皇玛法那更是不晓得会怎么想?更可况李氏要被阿玛彻底处置的话,那明年又是选秀之年,恐怕还会有人进府,那不是给额娘添堵吗?
在屋子中弘旻开始转圈,慢慢的停住脚步,让李氏传不出消息就好,至于弘时?“我给你找个好借口,阿玛兴许会感动呢。”
第三百九十六章 弘旻心计
既然定下了心思,弘旻就要考虑该怎么把消息透给阿玛知晓,他可从来不认为自己这点小聪明能算计过阿玛,虽然他也明白阿玛将府中的事情都交给了额娘,但凡是阿玛想知道的事情,那他就一定不会不知道。静养的李氏不能动,府中的人也不能用,弘旻用扇子轻轻轻敲着额头,还真是不好办,面露一丝沮丧,但他眼中却灼灼生辉,能同阿玛稍稍的较量一番,还是很让他心动。
唰的一声弘旻打开康熙御赐的折扇,轻咛上面上的诗词,他要让阿玛晓得,让所有人晓得,额娘不会被人欺负。其实弘旻也曾想过,直说会更好一些,但阿玛不会护他一辈子,虽不喜争权夺利,但只有自己实力够,才能让阿玛放心,才能活的更自在更洒脱。“阿玛,朝政如此复杂,你的心思还是用在大事上吧。”
胤禛一直对弘时弘旻的功课十分的在意,不论多忙,都会定期去上书房询问他们的情况,尤其是弘时由于生病落下了一些功课,他也想知道弘时会不会努力赶上。在上书房听到了让胤禛火冒三丈的消息,也是赶巧弘时没病以前就曾相约同十四阿哥的嫡子弘明比试诗词,虽没约定哪一日,但也不晓得从何处传来的消息,就是相约弘时生病的第二日,这还不算,据说还会同弘明比试骑术和箭术,由于弘时因病缺席,自然一切都随弘明怎么说了,这个消息让胤禛觉得十分的没有面子,心中对弘时生病的疑虑也就多少几分。
回府后便命令高福去查弘时生病之前做过什么,自然得知了弘时淋冷水折腾出病的事,胤禛心中的怒火更盛,他最恨临阵退缩之人,尤其是害怕输给胤祯之子。弘时的身子刚刚好转,还很虚弱,听见胤禛传唤书房召见,有些心虚有些期盼,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进了书房,没等开口,就听见胤禛冰冷的声音“跪下。”
弘时脚一软听话的跪在地上,偷偷抬头望了胤禛一眼,心中更是一紧,他从没见过胤禛有如此大的怒火,身子颤抖“阿玛...阿玛...”
胤禛心中很是失望,弘时的心思他不是不晓得,可他却连一分担当都没有?怎么能及得上弘旻和弘历?“为了怕输给弘明,你竟然装病?你倒是越来越本事了?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阿玛,不是...”弘时自然的开口反驳,“不是?不是什么?难道我还冤枉你不成?”瞧见胤禛皱起的眉头,眼里的疑惑,弘时身上冒出了冷汗,不能牵扯出传消息的事情,面带愧疚低头认错“阿玛,是儿子是担忧...担忧输给弘明,才出此下策,请阿玛责罚。”
“既然怕输为何不平时多用功?竟然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雍亲王府的面子都让你丢尽了。”
“阿玛,弘时知错,弘时再也不敢了,一定会好好用功。”弘时连连磕头,呜咽的说道“阿玛,弘时只是想...想见您,兴许生病就能瞧见您。”
胤禛怔了一下,暗暗叹气,为了见他竟然弄坏病自个儿?对弘时他是疏忽,但弘旻弘历他们也一向很少见到他,就算他去齐珞那安置,都已是很晚,弘旻他们已经熟睡,他还在狡辩,对弘时的失望之情更是多上几分,想要教训上几句,但瞧着他虚弱的身子,要真是气急攻心,真的出事,胤禛心里也舍不得。
“弘时,这次我就先饶了你,再有下次...”弘时忙接口“阿玛,一定不会有下次的,我一定争气,不会输给弘明的。”
胤禛摆手让他起身虽然没有再罚他,但却布置了更多的功课,弘时苦着脸退了出去。“弘时,弘时。”胤禛口中喃喃的念叨,对他真的是失望了,可也不能下手处置,希望布置的孝经儒学能让他想明白,少用心思,明了他不会有机会承爵。“高福,拿爷的帖子请两个饱学之士进府,专门教导弘时。”
“是,奴才这就去做办。”高福低头领命,胤禛端起茶杯,用杯盖轻刮漂浮在茶水上的嫩绿茶叶,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弘时如此简单的就认错?生病时对李氏的呼唤,抿了一口茶水,眯了眯眼睛,脑中弘旻的影子一闪而过,微合双目,轻声吩咐“高福,将服侍静养的李氏的奴才都给爷换掉,你亲自去知会弘旻,让他把尾巴收好了,比试之事不要惹祸上身。”
弘旻见到高福,听见胤禛的传话,原本有些兴奋的脸慢慢的垮了下来,身子丧气窝进宽大的红木圆椅子里,眼里透着几分的敬佩和一分的不甘心,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告诉阿玛,我晓得怎么做。”弘旻慢慢的挺直腰杆,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和沉静,带着一丝傲气的保证“请阿玛放心,我不会让雍亲王府没有面子。”
几日后京城纷纷传言,在去上书房检查皇孙们功课的康熙眼前,雍亲王嫡长子弘旻代兄同十四阿哥嫡子比试诗词文章,骑马射箭,结局竟然是出人意料,低调不显眼的弘旻完胜,康熙勉励弘明两句,盛赞了弘旻,甚至将顺治帝亲笔题字的扇子赏给了他,一时之间弘旻在京城名声鹊起,众人在称赞交口称赞之余,更多的面露惋惜之情,听不得悄声说话,耳疾终是一个弱点。
齐珞在王府自然也听说了,即便消息不够灵通,还有这些频繁登门请教教子方法的福晋们呢,齐珞再也不敢使出小花招,只能淡笑着应对,虽然不耐烦应酬,但心中还是很骄傲的。性子有些自大的弘历安静的听着众人对弘旻的夸赞,眼中带着崇拜不服输,却没有一丝的嫉妒。
晚上,弘历拉着弘旻的手,仰头望着哥哥,歪着小脑袋想了半晌,站在圆木墩凳上,这样就稍稍的比弘旻高上一线,拔高了小胸脯,黑亮的眼里闪着认真,当着齐珞的面,清脆的开口“哥哥,弘历不会输给你,弘历也会保护额娘,给阿玛长脸,一定会更争气。”
弘旻眼里带着笑意,捏了捏弘历的小脸,似认真的说道“那哥哥以后就指着弘历了。”弘历眼睛弯成月牙儿,点点小脑袋,拍着小胸脯“弘历一定会照顾哥哥的,一切就瞧弘历的吧。”
胤禛迈步走了进来,他在门外许久,这些话又怎么会听不见,见到向她请安的齐珞,心中别有一番的触动,还是沉着脸,对着发呆的弘旻和弘历言声道“都什么时辰了?耽搁功课,骄傲自满我可是不容的,弘历也要多用功,也...”身侧的齐珞忍不住轻轻扯了一下胤禛的袍袖,轻盈的眸光中带着一丝的嗔怪,胤禛强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
弘旻抱起站在凳子上的弘历,向屋外走去,弘历不满的问“哥哥,为何?”弘旻一脚已经踩在屋外,略带一丝笑意的声音传进了屋中“琴瑟合鸣这个词,你可知晓?”“那是当然晓得了,不就是...”弘历嘴仿佛被堵住一般,呜呜的说不出声。
齐珞羞红了脸,想要追出去教训那两个臭小子,胤禛一把拉住她,抱在怀中,下颚拄着她的肩头“你要去做什么?”
“你还说,你还说。”齐珞才不想承受胤禛的重量呢,调转身子,粉嫩的脸贴近他的胸膛,撒娇道“都是你,弘旻...他被球球带坏了,一点也不可爱。”
“齐珏?他还是有用的。”胤禛打横抱起齐珞,凑近她耳边低咛“齐珞,三个嫡子爷很满意,很知足。”是夜在齐珞即将熟睡之时,低沉的声音时隐时现的在耳边传来“齐珞...三个儿子...爷开心...骄傲...原来当阿玛是这样的...难怪致远公会...齐珞...谢谢...爷不会忘...他们是爷的好儿子。”
康熙五十四年七月,炎炎夏日让人提不起精神,有些昏昏欲睡,京城中的行人也少上一些,闲人们都躲在树荫下或者茶棚里懒散的闲谈,就连日头地下的花草树木都被晒得打蔫,叶子花瓣的边缘微微卷起。
京郊近卫军驻地却是另一番景象,由于康熙的亲临,这些重新又被凌柱训练过的精锐个个不具酷暑身着闪亮的盔甲,操练场上绣着腾龙的旌旗翻滚,马啸声,喊杀声响彻震天,随着令旗的舞动变换出各式攻击阵型,一字长蛇,二龙出水等等,康熙注目观瞧,阵型并不同兵法所传,仿佛略有几分不同。
凌柱站在康熙身后,轻声解释“皇上,水无常形,兵无常势。”
“朕明白,有此精锐何愁江山不稳,天下不平。”凌柱暗暗叹气,低头垂下眼帘,并没有迎合康熙。又过了一会,康熙眯着眼睛伸手一指教场中身骑白马,穿着白色滚绣着金黄色边的战袍,头上带着金色簪缨气势逼人的小将“那人就是齐珏吧。”
凌柱抬头瞧了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虎父无犬子,朕的致远公,你果然没让朕失望,教养出一个好儿子。”齐珏此时带人夺下了对手的令旗,骑在马上挥动,“好,好,将门虎子。”康熙高声叫好,陪侍在侧的重臣也纷纷应喝。
齐珏轻踢马镫,来到康熙近前,翻身下马,手持令旗沉稳的走近,在烈日的照耀下,更是显得威武挺拔,俊秀异常,单膝跪在康熙面前,双手横着令旗高举过头顶“幸不辱命,万岁万岁万万岁。”
教场中的兵士同时跪地高呼万岁,响声震天,远远的传来无尽的回声,康熙志得意满,手握天下,脚踏山河,瞧着齐珏更是欣喜,夸赞道“少年英才,朕之利刃。”想到他的年岁,康熙饶有兴致的问道“齐珏,先成家后立业,朕为你指婚可好。”
齐珏抬头,黑墨般的眼睛望着康熙,坚决的说道“皇上,奴才愿效仿霍骠骑,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奴才不立战功,绝不成亲。”
“好,齐珏,你要此次立下战功,朕必将亲自为你封爵。”康熙看着齐珏,眼里透着欣赏疼爱,又扫了一眼四周众人,轻声喃喃道“冠军侯,冠军侯,朕等着你。”众人听后心中一惊,目光全落在单膝跪在中间,挺直腰板的齐珏身上,日光扫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五彩的光芒,也仿佛在他脚下铺就了一条锦绣的封爵之路。
第三百九十七章 齐珏服了
康熙对齐珏的盛赞,使得七月如火的季节更是让京城炎热上几分,王公勋贵自然消息灵通,尤其是康熙轻咛的那句冠军侯,引得众人纷纷猜测,难道齐珏作为致远公嫡子不会承爵?或者康熙打算一门双爵?不管怎么说,齐珏当得起炙手可热,更有私下传言,将来统领近卫军之人,必是齐珏。
致远公爵府自然热闹非常,而雍亲王府也没有落下,上门的讨要教子法子的人越来越多,齐珞每天疲于应付,晚上摊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胤禛瞧见后有几分骄傲,现在的齐珏就是他嫡子的将来,不,他自信弘历他们比齐珏会更出色,齐珞的疲惫也让他有丝心疼,更何况王府贵客盈门,落在康熙眼中并不妥当,于是,胤禛直接下命令“雍亲王福晋身子有恙要静养,不能被人打扰。”
这才止住了频繁登门的众人,齐珞对胤禛心存感激,更是有些柔情蜜意,伏低做小之态让胤禛很是满足,而几日之后,齐珞捶着腰肢,看到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暗自磨牙,服侍胤禛仿佛比应对贵妇福晋还要累,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她确实越长越好,如同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又如同迎着寒风绽放的红梅透着一分高洁,既有着少妇的娇媚有带着一丝闺阁女儿般的纯真。
重新做过面膜之后,齐珞轻抚充满弹性晶莹白皙仿佛透着珍珠般柔光的脸颊,满意的点头,重生穿越也是不错的嘛。“福晋,齐珏少爷到了。”门外紫英的声音传来,齐珞微挑了一下眉头,都是你大出风头惹出来的事情,瞧我怎么收拾你。
齐珏领着弘历走了进来,齐珞仿佛像没瞧见一般,轻摇着玻璃杯子喝着果汁,甚至还能将杯子转出花样来。弘历和齐珏对视一眼,从彼此的双目中能瞧见他们两人的无奈,倒底怎么惹到她了?二人同时的叹气摇头,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瞧着他们两人统一的动作,齐珞再也憋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额娘好厉害,杯子还能这么玩?”弘历眨着眼睛拍手赞叹,齐珏轻轻敲了一下弘历的额头,讨好的看着齐珞,轻喝“姐姐当然厉害了,这还用你说。”弘历不满的捂着额头,轻声喊疼,“我再厉害,哪有致远公的嫡子齐珏厉害?这上门的人都快把雍亲王府的门槛踏平了,致远公爵府已经踏平了吧。”
弘历捂着嘴颤抖着小肩膀偷笑着,齐珏瞪了他一眼,拉长声音“姐,姐。”凑到了齐珞面前,轻轻摇着她的胳膊,弘历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面前撒娇的是小舅舅?就是名满京城的被人称赞为骠骑遗风的齐珏?
齐珞叹了一口气,细细的打量齐珏,真的长高长大了,身上的青涩稚嫩几乎完全褪去,长期操练虽然无法改变他白皙清秀的脸蛋,但炯炯有神的眼里多了几分英气,抬手捏住了他的耳朵,“疼,疼,姐,疼。”齐珏面上五官挤在一起。
“我同你说过什么来着?”明知他在装模作样,但齐珞还是放开了手,轻轻的揉着他的耳朵,“姐,我晓得你想说什么,但是领兵征战就是我的宿命,姐,我不会让你失望。”
“球球呀,你要记得,不许骄傲不许轻敌,沙场不是仅仅就就靠勇气和战术的,军需粮草环境吃食同样重要,而且你要记得入口的东西更是要格外的小心,骠骑将军一生不败,却英年早逝,当初我同你讲过的,你要当心,不要让阿玛额娘伤心,你要出事,姐姐会...”
齐珞眼里闪动着一丝泪光,她明白仗恐怕是要打的,这恐怕就是改变历史的代价,虽然她同齐珏是姐弟,但齐珞真得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想到儿时的球球那么可爱,如今长大了却要去生死未卜的战场,这怎么能让她放心?上次父亲出征回来受了伤,齐珏要是出事了,该怎么办?可那是他的志向又怎么能拦着?
拉着齐珏坐在她旁边,细细的交代起来,什么毒虫蚊子等等,甚至说到兴起就连化学战也冒了出来,等到醒悟过来,弘历一脸崇拜的称赞“额娘,您太厉害了,弘历的额娘果然是别人都比不上的。”
齐珏用心的听着,他一直知道自己姐姐的本事,所以并不感觉太吃惊,虽不见得懂化学战是何种战法,但觉得思路开阔了不少,以前阿玛所教的,一下子明了清晰起来,拉住齐珞的手,保证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凯旋归来。”
齐珞先是小声叮嘱弘历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弘历拍胸脯保证,后又看着齐珏,忍了忍,最后问道“球球,同姐姐说,你中意什么性子的闺秀?虽然你的婚事在皇上手中,但还是能有一定自主权的,不过,姐姐同你说,身份还不能真的太低,不是瞧不上小门小户,而是她必须要能担得起公爵府。”
齐珏白净的脸上涌出一丝红晕,尴尬的轻咳两声,低咛“我不挑的,像你这样就行了。”
“你们在说什么?”胤禛的声音传来,齐珞一惊,他怎么会来的这么早,天还没黑呢,偷偷瞥了一眼秦嬷嬷,见她摇头,才放心,他应该是刚到,起身行礼后,胤禛又重新问了一遍,瞧见齐珞欲遮掩过去,“同爷说实话,弘历,你来说。”
弘历眨眨眼睛瞧瞧齐珞,又瞧瞧齐珏,低着头想了半晌,突然捂着额头,“额娘,我头疼,好疼。”齐珞抱着他,轻轻按着弘历的脑袋,“爷,弘历没有听清,我们刚刚在说起教场...”
“姐夫,刚刚我在说,我希望我的妻子有姐姐那样性子。”齐珏站直了身子,硬抗着胤禛散发出来的怒意,胤禛缓步走向齐珏,屋子里气氛越发的压抑,直到胤禛来到齐珏面前,黝黑的眼睛盯了他半晌,压低声音道“你没有机会的,你姐姐是独一无二的。”齐珏抬头,毫不惧色的望进胤禛的略带一丝阴冷的眼中,同样低声道“既然晓得姐姐的好,是独一不二的,那就更应该珍惜,姐夫,您要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福气。”
胤禛怔住了,随即微微点头,轻轻拍拍齐珏的肩头,“齐珏,姐夫等着你得胜的消息。”回头瞧了一眼迷糊的齐珞,轻声交代“爷今晚有户部的公文要批,就歇在书房了,你好好招待齐珏。”语毕,胤禛眼底透出露出一丝尴尬,头也不回匆忙转身离开。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齐珞抱着一样迷糊的弘历,齐珏盯着胤禛的背影,脑中闪现了从姐姐出嫁后,自己同他的明争暗夺,吃过亏,占过便宜,能觉察到他的眼底对姐姐的宠溺,对自己的那分疼爱欣赏,尤其是他为用兵不辞辛劳的准备粮草银子,这些最不可或缺,却有是最不显眼的事情,齐珏微低着头轻声说道“姐夫,姐夫,我齐珏服你了。”
弘历眨眨眼睛,疑惑的问道“额娘,这是不是你所说过的男子汉之间的情意和钦佩?将来我也要同小舅舅有这种情意。”
齐珞嘴角不自在的抽搐两下,皇帝和将军,怎么觉得这么的不对劲?齐珏重新坐回齐珞身边笑着同弘历一起装乖逗她开心,或者伙同姐姐教育可怜兮兮的弘历,从屋里飘散出齐珞清脆的笑声,弘历委屈的抱怨,间或齐珏低沉的轻笑,构成了一副唯美温馨的画卷。
康熙练兵自然剑指不甚稳定的西藏,由于胤禛在户部处置得当,冷面无情,虽然也有亏空,但还是有些库银的,其实这些存银大部分都是罗刹国的赔款,康熙一心想做千古一帝,文治武功他都不缺,就开始施恩于天下,‘永不加赋’一出,收上来的赋税越发的少了,要不是胤禛费劲心力谋划处置,这点库银都会剩不下,毕竟天下并不是真的是太平盛世,招灾的地方几乎每月都有,赈灾需要的银子全都由他安排。
虽然胤禛为了粮草银子的事情忙得很,但在心里却是支持康熙用兵,不仅为了能让齐珏立下军功多些筹码,更多得是从大清江山上考虑,他知晓自己不善兵事,从不像十四阿哥那样在康熙面前极力表现,指望能统兵平乱,而是默默做好应该做的事情,同时凌柱也曾暗透消息让他安心,这次统兵之人必是庄亲王世子杨康,所以胤禛更是一副埋头做事与世无争的样子,这些落在康熙眼中,自然圣心更稳。
不只得到八阿哥等人支持的胤祯想要统兵,就连已被圈禁多时的大阿哥都蠢蠢欲动,写下血书上承康熙要戴罪立功,为父尽孝为大清尽忠,康熙瞧了一眼就命人烧掉,下旨对大阿哥看守的更紧,密令看守之人不得有丝毫的放松,并派内侍到大阿哥面前,代他狠狠的斥责他一番,也让重臣明了,大阿哥不会有任何的复起机会。
康熙五十四年十一月,争夺领兵将军愈演愈烈,囚禁咸阳宫的废太子借太医为废太子妃诊病之机,用矾水写信与外界联系,嘱大臣普奇举他为大将军,被十四阿哥发觉,深夜入宫奏明康熙。
康熙手中持着巩书,看了一遍,摇头轻笑“朕的二阿哥真乃博学之士,老十四你做的不错。”
“为皇阿玛尽忠是儿子的孝心,请皇阿玛明见。”胤祯磕头,真是得了老天相助,今个儿要不是胤禛身子不爽,这份功劳哪会落在他身上。“皇阿玛,儿臣愿为您手中的锋刃。”
“老十四,你的孝心朕明白,你先跪安,朕要再想一想。”胤祯觉得统兵的大将军离他更近了一些,行礼后心中欢喜的出了皇宫。
康熙嘲讽的看着胤祯离去,又瞧了瞧巩书,心生戒备下旨处决普奇等废太子的余党,并当着朝臣再次下旨凡大臣上书立储者,必株连九族,遇赦不赦。众人明了已近年底,就算出兵也是明年的事,也就慢慢的放下心思,有心的皇子们积蓄力量准备在明年一搏。
兵权总是最耀眼的,可康熙又怎么会让皇子掌兵权?凌柱站在朝堂上暗自摇头,为人子竟然不懂得父亲之意,这种暗斗还真是有皇家特色,屏住心神,低头数着地上的青砖,暗自盘算应该准备什么物件给齐珞当年礼,或者女儿又会给他什么惊喜?还真是值得期待。
第三九十八章 再次出门
在一场大雪中迎来了康熙五十五年,齐珞胳膊拄着窗棂,轻托着粉颊,轻点玻璃窗上的晶莹窗花,微凉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的认识到这一年恐怕又将会风起云涌,透过眼前的窗花,眼前仿佛清晰可见宫中新年宴会时的情景,十四阿哥的志得意满,八阿哥的黯然退却,胤禛呢?他好像比以前消瘦上一些,也更为沉默,他的艰难齐珞很明白,康熙盛事还真是只存在于嘴上而已。
整个宴会的风头全部都被奉旨进京的四川巡抚年羹尧抢去,每个人都明白要真是今年用兵,那四川必是后援,康熙的看重,十四阿哥的亲近,年羹尧反倒出人意料收敛了许多,一副忠贞不二的模样。齐珞记起当晚胤禛紧紧的抱着她,他心中是否有悔意?不,不会的,那晚他是那么的温存,甚至还在她耳边低咛着什么,他不会后悔,而且自己也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
齐珞将手掌整个按在了冰花上,嘴角绽放出一朵自信的笑容,秦嬷嬷上前将她的手拉了下来,递上了手炉,轻声责备“福晋,小心着了凉?”看着窗户上的手掌印,齐珞并没有接手炉,而是将微凉的手轻怕在温热的脸颊上,脑子也更清晰一些“服侍我梳洗更衣,十四阿哥府这次一定是要去的。”
“福晋,这次带上紫菊可好?”齐珞轻笑点头,不带胤禛绝对不会轻饶了她,紫菊也不晓得她的功夫倒底有多好,是不是真的能飞檐走壁?对这些还是很感兴趣的,也曾想过让紫菊表演一下功夫,但只要一想到胤禛必然发黑的脸色,也就不敢再提起了。
秦嬷嬷招呼小丫头进来服侍齐珞打扮梳妆,齐珞明了十四阿哥风头正盛,据说年氏和如玉格格都很得宠,又赶上年羹尧进京,那年氏必然打扮的出挑夺目,还是不要抢风头的好,每次出门总会有事发生,这次一定要老老实实,争取隐在众人中才好,因此齐珞收拾的中规中矩,掩去了娇媚轻灵,多了几分亲王福晋的尊贵,照着镜子,齐珞不甚满意,觉得一点都不符合自己的性子。但在秦嬷嬷眼中,齐珞此时却显得尊贵高雅,心下满意。
齐珞可不敢再带弘历弘昼去显示了,平安就是福气,交代好盈嬷嬷和兰嬷嬷要照顾好弘历弘昼,刚走出门,就见到富察氏领着柔雨款款而来,二人之间仿佛还真的缠绕着一丝母女的情意,嘴角都绽放着甜美的笑意,富察氏的眼里也恢复了几许的生气,胤禛在年前去她那安置过,女人还真离不开男人呢,齐珞忍住心底的酸涩,仔细的瞧了瞧,轻声道“你们来的正巧,我要去十四阿哥府,你们要是无事的话,不妨一起吧,尤其是柔雨也该出门见见伯母婶婶了。”
柔雨眼睛一亮,她现在已经不同刚刚到王府那阵,身子拔高了几分,眼里也不再带着哀怨和怯懦,杏眼中偶尔闪过一丝精明,面色红润,周身的打扮倒真是当得起雍亲王府尊贵的格格,富察氏心中也有些期盼,但还是微垂着头,谨慎的推辞“谢福晋厚爱,妾蒲柳之姿实在是...不然福晋带着柔雨去?”
“富察侧福晋过谦了,柔雨养在你身边,你就辛苦一趟,带着柔雨见见人吧。”齐珞并不欲同她们过多的纠缠,扶着秦嬷嬷上了马车,紫菊跟了上去,秦嬷嬷放下车帘,笑着说道“侧福晋,柔雨格格请上另一辆马车。”安排好后,才重新坐上了头一辆马车,秦嬷嬷瞧见齐珞眼里透着一丝不快,轻声的劝道“王爷心中有安排,奴婢瞧着富察侧福晋就是一个招牌而已,您可一定要心中有数,为了她同王爷生嫌疑,那可不是明智的。”
齐珞低头瞧着手上的戒指,她根本不是为富察氏的事情不快,已经想明白的事她绝不会再放在心中,即使酸涩难受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心情不悦是由于柔雨,齐珞恼恨自己的算计,带上柔雨和富察氏,那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在她们身上,自己也会轻松许多,而且还能得个好名声,富察氏娘家害的致远公被免了两代世袭,再加上她的额娘又被扔出雍亲王府,私下传言很多,瞧热闹的都在等着看齐珞出手整治富察氏为致远公出气,要是富察氏妥当的出现在她们面前,应该会惊呆众人吧,齐珞头轻倚在窗棂上,自己真的是被这个时代改变了许多,心中有些难过,但却不会后悔。
进了十四阿哥府,齐珞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拳头,暗自鼓劲,下了马车,整理好衣服,扫了一眼身后恭敬站立的富察氏,抬手亲切的摸摸柔雨的脸颊,关切的叮咛“你是个懂事柔顺的,对你我放心,好好的同伯母婶子们见礼,你要记得你是雍亲王府的格格,身份并不比旁人低,万不可让人小瞧了去。”
柔雨点点头,眼里带着几分仰慕的看着齐珞,柔和的轻言“谢福晋关爱,福晋待柔雨的好,柔雨时刻不敢忘。”
“四嫂。”齐珞回头见到一身盛装的八福晋,打扮得真如一朵艳丽的牡丹,身上尊贵之气尽显,笑意不达眼底,客气疏远的说道“八福晋也到了。”
八福晋自然明白齐珞心中的不满,但已经做过的事情就不会后悔,居高临下的看着柔雨,“她就是二阿哥的格格?”
“八福晋这话不妥,柔雨是雍亲王府的格格,这是皇阿玛的旨意,您不会不晓得吧。”齐珞微皱着眉头,轻声反驳,柔雨在废太子时已经懂事,她又很有心思,自然明了八阿哥在废太子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就是他让自己从云端跌落下来,囚禁在狭小的咸阳宫中,现在又委屈求全的小心翼翼的生活在雍亲王府,要是没有八阿哥,那她现在还是太子的女儿,将来的公主,又怎么会在心机深沉,不得宠爱,娘家更是落魄的富察氏身边?
柔雨攥紧拳头,低头将眼底的那丝怨恨藏起,规矩的向八福晋请安,双目涌动着泪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引得十四阿哥府到访的宾客,偷偷的注视。富察氏也抓紧机会,心疼的拉着柔雨的手,用绢帕擦着她眼角的泪珠,略带怨恨的看了八福晋一眼,她现在的身份是雍亲王的侧福晋,按爵位来讲也比仅仅是贝勒福晋的楚焱高上一筹。八福晋抿着嘴,有些发愣,她恐怕没想到柔雨会如此有心思。
“八福晋,还是先去见见十四弟妹吧。”齐珞忍着笑意,八福晋最后瞥了一眼柔雨,同齐珞并肩向客厅走去,轻声道“四嫂,这个柔雨格格到真真是不简单呢,就是替舞曦娴静远抚蒙古,四嫂也会放心的。”
齐珞停下脚步,八福晋要比她略高上一些,所以微微抬头,眼中带着一分的怒意和尊贵的开口“这话同样不妥,宗室女抚蒙古是祖宗的家法,舞曦也好柔雨也罢,都是王府府格格,将来都是皇阿玛亲自指婚,哪有代替一说?皇阿玛怜惜柔雨柔焉,养在王府,自是王爷的女儿,你这话还是少说的好。”
不再理八福晋的反应,齐珞第一次拂袖而去,柔雨眼里透出一丝真诚的感激,齐珞觉得心里更是难受,就是真的代替舞曦远抚蒙古,楚焱你也不能说出来呀,而且你当面说出此话,恐怕也是没安好意,是觉得府雍亲王府里太平静,想要添些麻烦?
八福晋被撇下,有些愣神,她可从来没想到齐珞会真的这么不给面子,旁边的嬷嬷轻声劝道“主子,这是十四阿哥府,您还是要小心,这里可是有很多人等着瞧您的笑话呢,您可一定要沉住气,她是亲王福晋,自然...主子您不要放在心上。”
楚焱长处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意,眼里怒火一闪而过“咱们走得瞧好了。”扶着嬷嬷的手向客厅走去。
齐珞此时已经安坐下来,轻笑着瞧着柔雨给各皇子福晋见礼,不管看在谁的面子上,福晋们还是对柔雨很热情,也没有像八福晋那般找茬的,尤其是柔雨有一副柔弱惹人疼的模样,更是让人疼惜几分。
身边的富察氏也是惹众人注意,这是自从她娘家出事后‘养病’的她第一次出门
走动,再上她时刻表现出对柔雨的关爱之情,自然落在旁人眼中多了几分探究。齐珞轻声吩咐富察氏不用再她身前立规矩,好好照料柔雨即可,她心中对于这种情况真是满意的不得了,更是乐得躲在旁边看热闹。
作为女主人的完颜氏,十四阿哥最近有很出风头,几乎是统兵的不二人选,大红的礼服,贵重的头面首饰,精描细化的容颜,更是显得她多了几分的霸气和尊贵,甚至就连语气也带了些许高傲,完颜氏对齐珞不敢放肆,不仅关着雍亲王,更牵扯到近卫军的齐珏,她很清楚胤祯最近可是没少拉拢齐珏,再没彻底得手以前,她是不会同齐珞交恶的。
齐珞端着茶杯装作在喝茶,但却没有入口,偷看完颜氏同楚焱相处,心中冷笑连连,面和心不合也就算了,没先到一向高傲的楚焱,堂堂的八福晋也会放软姿态,竟然迎合起完颜氏来,对楚焱升起的那丝怨恨,慢慢的散去,她也真是个可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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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年氏怀孕
柔雨和富察氏如齐珞所想的那样受人关注,齐珞在旁边瞧着她们的表现,觉得还是满意的,二人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面对众人的话中有话,也没有上套,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齐珞的贤名更响亮一些。
随着同样盛装打扮的年氏出场,话题自然慢慢的牵扯到她的身上,年氏此次的打扮比上次入宫请安时更出挑,身上穿着猩红色立领斜襟滚绣着荷花的旗袍,上身罩着银红色嵌着白护理毛的比肩,旗袍边缘用金线烫绣着精致的暗纹,头上梳着两把子头,斜带着一朵淡红色牡丹绢花,最显眼的是金凤吐出珠的钗环,珠子并不是珍珠而是一颗拇指盖儿大小的钻石,耳铛也都是钻石捻成闪闪发亮,她的脸上虽不见得是浓妆艳抹,但粉嫩微红的脸颊,轻描细化的眉眼,不点而红的朱唇,尤其是她水润的眼底带着被男人宠溺的甜蜜,脸颊梨涡浅露,身上褪去了几分娇弱,却更显得娇艳动人。
年氏款款的走到完颜氏面前,身上透着淡淡的梅香,姿态优美的俯身甩帕子“妾给福晋请安,昨夜服侍爷安置,妾身子弱,便有些贪睡,请福晋恕妾来迟之罪。”
完颜氏脸色一僵,稍纵便恢复了常态,关切的问“你身子如何?年妹妹要不要传太医进府?”
“多谢福晋关爱,爷已经嘱咐妾要好好的保养身子,其实妾只是最近贪睡,没有大碍,要是传太医,惹的爷挂心就是妾的不是了。”年氏用白丝绸绣莲子的帕子捂了捂嘴,仿佛止住了倦意,眼中承宠后的媚态凡是有眼睛的都瞧得出来。
“那就好,年妹妹你身子弱,也不用再我这立规矩了,也坐下吧。”完颜氏神情微变,在众人的打量之下反而挺直了腰身。年氏假意推辞不过,一副盛情难却的坐在椅子上,悠闲自得的模样,落在完颜氏眼中更是怒上几分。
齐珞在旁边瞧着暗自庆幸,但心中也有些疑惑,就算年羹尧重要,十四阿哥疼宠她,可再宠也只是侧福晋,她如此不给完颜氏脸面,倒底有何倚仗?娘家只是助力,更何况就算传说中年羹尧极为疼爱年氏,齐珞也不相信在家族权势面前,年羹尧还会在意她,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的父母一般的。眼睛扫到了年氏的平坦的腹部,女人最大的倚仗还是儿子,年氏敢如此恐怕应该是又有好消息了吧。
齐珞暗自叹了一口气,觉得年氏的体质真的很好,十四阿哥有那种传言,在众多女人中还就只有她能有消息,这可不是单凭运气就能做到的,她的身子绝对适合有孕,在历史上不也是如此吗?虽然孩子也没活下来,但却为一向子嗣稀少的胤禛接连的生子生女,就算胤禛有意为之,那也得有好土壤才行呀。
感觉年氏的目光落在身上,齐珞回神,年氏得意的向她淡然一笑,看神情她仿佛要起身,齐珞装作没瞧见一般先行起身,向惜月那走去,既然明白年氏可能又怀孕了,怎么还坐在那当她的踏脚石?听她显摆倒无所谓,就当听麻雀叫了,可万一她存了什么别的心思,真的晕倒在她面前,那可是解释不清了,所以还是躲远点的好。
齐珞拉着惜月说起了悄悄话,眼角扫过年氏,明显瞧出她眼里的不甘一闪而过,不由的暗自庆幸。“四嫂,你在意年侧福晋?”
“没有,哪个会在意她?我只是觉得今个儿她的打扮有些不合时宜,还真难为十四福晋了。”惜月也带着一丝恼怒的看了年氏一眼,轻声道“虽然我对十四福晋也甚无好感,但侧福晋就该有规矩,哪能如年氏那样?”
“好了,那是十四阿哥自己愿意宠的,咱们不提她了。”齐珞并不想再多谈,惜月明了的岔开话题,两人谈起了养儿趣事,正说到高兴之时,就听见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她们回身一瞧,年氏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眼中含着泪水,委屈的开口“八福晋,妾晓得你出身高贵,但也不能如此待妾?”
楚焱面沉如水,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下,身子微微颤动“哪个给你如这么大胆子衣着越举,竟然还敢嘲讽皇子福晋?”转向完颜氏,带着怒意的问道“这就是你们十四皇子府中的规矩?”
年氏猛然跪在地上,双手扶地,拇指按在茶杯碎片,红色的鲜血流了出来,疼得她皱起眉头连连请罪“妾不是有意得罪您,只是好意的问起弘旺阿哥的臂伤,您是误会妾了,福宜早殇,妾又怎么会不了解当额娘的心,八福晋,您没有...自是不会懂妾的。”
齐珞微微摇头,这个年氏句句狠戳楚焱的心,难道年羹尧已经彻底转投十四阿哥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如此大胆呢。楚焱脸色更加难看,严厉的斥责道“放肆,在我面前还敢放肆,你刚刚竟然...竟然...”
年氏仿佛不可置信的楞在当场,脸上的泪珠冲花了胭脂,更是可怜委屈万分,瞧见柔雨就像见了救星一般,恳求道“柔雨格格刚刚一定听见妾所言,妾真的不敢冒犯八福晋,求格格开口说上两句话。”
这个富察氏怎么把柔雨带到那个漩涡中去了,齐珞想要上前阻止柔雨,但完颜氏更快一步,轻声安抚道“柔雨格格,你就将刚刚听到的事情讲出来,也省的冤枉了哪个。”又亲自扶起年氏,劝道“你身子不好,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请罪。”
“听十四弟妹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了?”完颜氏轻笑着开口“八嫂多心了,您一向对人宽和,就连一个疯魔的侍妾都能在府中容得下,自然不会瞧着病弱的年妹妹跪地请罪,何况她手上还伤着呢,要是留下伤痕那一辈子都消不去了。”
柔雨被完颜氏拉到众人面前,心中不安,向齐珞方向询问般的望了一眼,齐珞哪敢多加动作,柔雨说还是不说都会得罪一方,这种证人不好做,她会怎么选,齐珞忍不住瞪了富察氏一眼,惜月关切的拉住她的手,柔雨怯生生的开口“我也没听全,不知道二位争执的缘由,就隐隐听见一句‘妒妇’然后就瞧见年侧福晋打翻茶杯,扶着桌子。”
客厅里嗡的一声,康熙只对八福晋说了那么一句妒妇,这京城中每个人都晓得,但都不敢在楚焱面前提起,八福晋急欲忘记的事情竟然被柔雨当中掀了出来,狠狠的盯着柔雨,抬起手臂,但仅存的理智让她慢慢的放下手,年氏低着头,哭泣着开口“妾大胆想要安慰八福晋,并没有...并没有...”捂着额头,眼睛一闭晕倒在旁边的嬷嬷身上,惜月喃喃自语“晕得真是时候,就连倒也倒在陪嫁嬷嬷身上,年侧福晋到真真是个难得之人。”
齐珞瞧着完颜氏马上命人去传太医,那副紧张的样子仿佛真的把年氏当成亲妹妹一般,甚至还有些怨气的看了楚焱一眼,就是不晓得太医诊治后,完颜氏是否还有对年氏的情意?齐珞视线落在已经返回到富察氏身边的柔雨身上,竟然挑了一句最毒的话重复,恐怕就连布局的年氏都想不到,妒妇之名看来会跟着八福晋一生了。
不大一会的功夫太医赶到十四阿哥府,诊治之后,了解内情的太医也不由的心中琢磨,这年侧福晋虽然保不住孩子,但却总能有身子,又仔细的摸了摸脉,最后确定才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被德妃娘娘逼迫了寻找药方了。来到前厅见到聚会的众多皇子福晋贵妇,心下一愣,还真是好日子,向完颜氏贺喜“启禀十四福晋,年侧福晋并无大碍,她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子,奴才开个方子,服侍年侧福晋用下,她自会清醒过来,年侧福晋这胎很稳,必会平安,十四福晋不用为她忧心。”
“真是天将喜讯,十四弟妹恭喜你了。要是早知道年侧福晋有了身子,我就是有再大的委屈也忍了,十四弟妹一定会贤惠的好好照料年侧福晋。”八福晋眼中带着一丝嘲讽率先恭喜完颜氏,众人纷纷跟上,齐珞敏锐的瞧见一直随侍在完颜氏身侧的如玉格格面露羡慕,这并不奇怪,可她眼里却不见一丝嫉妒,真让人猜不透,就连完颜氏的眼里都难掩嫉妒愤恨。
惜月反倒上上下下的打量齐珞半晌,关切的轻言“你身子如何?不会也有了好消息吧。”齐珞脸一红,才发现不止惜月在,众人也在偷偷的瞧着她,好像她也应该有身子一样,拧了一下惜月的手臂,叹气道“我倒也想,可生弘昼时真的伤了身子,不会再有孩子了。”
“四嫂,你已有了三个嫡子和舞曦,弘旻他们又如此争气,你勿需太在意的。”惜月轻声安慰“我只是觉得前两次实在是太巧了,所以才会由此一问。”
齐珞明了的点头,众人都是如此吧,不过这次没有撞在一起,让准备看热闹比较的人失望了呢,年氏有了喜讯,自然众人也不欲久留,纷纷告辞,柔雨低头来到齐珞身边“福晋,柔雨,柔雨真的就听见那么一句,没有说谎。”
“我明白,你不用放在心上,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齐珞警告的瞧了一眼富察氏,向马车走去,远远的竟然望见胤祯脸上带着惊喜的快步走来,齐珞不想惹事,动作迅速的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回府。”
胤祯停下脚步,看着离去的代表着亲王福晋的马车,抿着嘴唇,“主子,您不是要去瞧年侧福晋?”胤祯回神这次不会再做陪衬了吧,她已经不能再有身子了,这个孩子也是有福气的,大将军之位一定不会落到怕旁人身上,不会再输给他。
第四百章 福晋难当
用过药清醒过来的年氏见到暖炕前的胤祯无限娇羞喜悦,含情的双目中透着一丝骄傲,胤祯自然柔情蜜意一番,小心翼翼的轻搂着年氏,情话连绵不绝的说了出来,年氏志得意满的靠近他,手不自觉的抚着腹部,那里有着她全部的指望。温存了好一会,胤祯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去,按规矩有身子的人是不能再同房,临走前,胤祯期盼的目光落在年氏的腹部“这次一定要在给爷生个身体好,有福气的儿子,不能什么都被他抢了去,爷这次不会再让儿子出事。”
年氏轻轻的嗯了一声,眼里同样透着嫉妒和执着,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这是最后的机会,要是真的错过,没有儿子傍身,她又得罪了完颜氏,那将来...“就是拼了命我也好生下儿子。”
上两次的教训让年氏彻底的明了,在皇子府能平安的生下孩子有多么的困难,稍微大意一点都不成,这次在府里的聚会上,当着众多福晋的面传出喜讯,而且太医也说过这胎很稳,也算多了一层保障,按现在的情况就是完颜氏也不敢轻易的出手,更何况刚刚她也算给完颜氏出了一口气。
陪嫁的嬷嬷端着白瓷描金的汤碗汤勺,服侍着年氏喝补药“主子,奴婢按您的吩咐都安排妥当,您放心就是,只是主子,刚刚实在是太过凶险,您可不能为了争一口气,就让怀着的小阿哥有危险,您可得当心。”
靠着柔软的背垫,年氏轻抚着腹部,垂着眼帘,轻声道“你不懂,本来我是想用在雍亲王福晋身上,没成想她运气好给躲过去了,八福晋,哼,我这么做一是为了给爷出一口气,爷现在不敢同八阿哥翻脸,但八福晋竟然让一个疯子持鞭抽伤皇孙,这罪名只能加在她的身上,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妒妇’,那是可是金口玉言。”
“弘暟阿哥脸上躲过了,但是脖子上却留下永不消退的伤痕,承爵无望。”年氏勾了一下嘴角,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当初她能为弘历挡鞭子,而福晋却只能抱着儿子哭,爷是那么要强的人,眼中怎么还能容得下福晋?要不然也不会宠着如玉,好在福晋娘家还有些姻亲故吏,若不然一丝体面都留不下,我今个儿当面得罪八福晋,也只是想让阿玛二哥明白只有帮着我才能得富贵尊荣,八阿哥应该没有指望的了,这也让爷心里清楚,我是站在他这边的。只是没有想到...”
嬷嬷停下了垂着年氏双腿的手,疑惑的抬头,年氏嘴角绽开一抹浅笑“柔雨格格倒真不亏是废太子的女儿,还有心机颇重容貌出挑的富察侧福晋,有这两个人在,她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这样才对嘛,哪有好事都被她占去的道理?我看她将来还如何不谐世事,我就不信失宠操劳的雍亲王福晋还能那么的出挑?要是齐珏此次出征,万一伤到了或者....致远公爵府也就完了,她哭的日子在后面呢。”
齐珞平安的回到了王府,明显察觉紫菊松了一口气,心中暗笑,刚刚压力挺大的吧,在十四阿哥府,她能感到紫菊虽然规矩老实,但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她的身上,还真是难为紫菊。下了马车,齐珞沉着脸训斥富察氏一番,也算敲打敲打她,省的她再生出些无谓的心思图惹麻烦。
柔雨眼神冰冷,却一副开口想要替富察氏说上几句将过错都拦在她身上的样子,齐珞心中更是觉得冰凉,挥手让她们离去,连饮两杯热茶才有一丝暖意,不能让舞曦同柔雨多相处,她虽然也算聪慧,单以心机来说是算计不过柔雨的,唤过秦嬷嬷轻声仔细的交代一番,对舞曦的保护更是强上几分,对于她的教育也应该更上心才行,没有人能护着她一辈子,就算留在身边,管家理事社交应酬都要教,甚至心计也不能少,齐珞揉着额头,别的都还好办,心计也是她的弱项,还是再找两个信得过的宫中教养嬷嬷好好的教教舞曦,怎么也不能让她吃亏。
由于胤禛最近很忙,所以齐珞安排好晚饭给他送到了书房,又练了半个时辰的瑜伽,亲自瞧了瞧熟睡嘴角还含着笑意的弘昼,轻吻他的额头,重新给他盖好了被子,兰嬷嬷条理清晰小声将弘昼的事情都禀明齐珞知晓,轻轻点点弘昼的嘟起的小嘴,能玩能闹,他倒是过得开心,齐珞起身,来到外间才开口说道“兰嬷嬷,你是识字的,弘昼的那些小儿书,你要常常念给他听。”
“奴婢明白,小阿哥虽然顽皮些,但也喜欢听故事看书的,请福晋放心。”齐珞相信兰嬷嬷的话,弘昼还是挺聪明的,用胤禛的容貌作怪也挺可爱,他怎么长的那么像胤禛呢?就连一丝同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
月上中天之时,胤禛才从书房里出来,本不欲去齐珞那,怕扰到她,但听见年氏又有了身子,心中放不下,也有一丝隐隐的期盼。秦嬷嬷瞧见胤禛忙请安,服侍他梳洗后,欲悄声退下,“秦嬷嬷,福晋她...”胤禛眼中透过一丝不自然,瞧了一眼内室,轻声问“福晋身子最近如何?太医开的方子一直用?有没有不妥之处?”
“回王爷的话,福晋身子自从用过补药之后,好上许多,但生弘昼阿哥时伤了身子,虽及时补养时刻在意,就如太医所言,万一要是再有身子,那并不是福气,恐有...”
“不用说了,爷晓得,你尽管照料好福晋就是。”胤禛走进内室,已经有三个聪慧的嫡子还有什么不满足,不是决定不能再让她有危险吗?解开外衣,将缩成一团的齐珞抱在怀里,觉察到她的依恋,胤禛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闭上眼睛,嘴角满足的翘起,就让老十四出一回风头又能如何?弄璋弄瓦尚不可知,年羹尧虽身处四川,但皇阿玛心中怎么想还琢磨不透,要是真的如凌柱所言,统兵之人是杨康,那皇阿玛一定会另派人负责军需供应,真要那样年羹尧就没有用了,反倒是世代簪缨的完颜家应该更有用处。
胤禛睁开眼睛低头瞧着酣睡的齐珞,低咛“这是不是就是你对弘历讲过的丢了西瓜捡芝麻?以爷瞧年氏就连芝麻都算不上,老十四,哼,还有那个格格身边的丫头,你一向爱瞧热闹,就让她们逗你一笑。”
年氏怀孕让年家更加左摇右摆起来,年氏的阿玛和大哥倒是坚定的跟着八阿哥,但年家最有实力最炙手可热的年羹尧更看好十四阿哥,年氏也借着想念哥哥亲人的名义频繁的邀请年羹尧进府叙旧,而每次都正巧赶上胤祯在府,二人的关系自然多了几分亲密和热切,私下甚至兄弟相称。
完颜氏听说后,掰断了手中的梳子,但在这关口不敢妄动,而且年氏也真的聪明了许多,凡事她送去的物件规矩的收下,却一件不用一件不摆,而且从埋在年氏那的丫头传来的消息,仿佛她欲耍心机,只是不晓得针对哪个?完颜氏心惊,对弘明更是上心了几分,生恐年氏趁乱将主意打到弘明的身上,对受了鞭伤的弘暟难免疏忽,年氏不动声色悄悄的开始接近弘暟,关心他,安抚他,弘暟也慢慢的同年氏亲近起来。
转眼之间进入阳春三月,康熙将年羹尧留在京城,并没有让他返回四川,闲暇时也常传他到宫里,仔细的询问四川,乃至西藏的情形,年羹尧自身确实颇具才华,应对的很是得体,得到了康熙亲口的称赞,还加赏了他。随即宫中有传言,年羹尧滞留京城就是要协助统兵之人的,在众多人选中,十四阿哥最有希望,康熙仿佛也留露出来这种意思,频繁的召见胤祯,甚至还准许他去近卫军。
十四阿哥的圣宠落在众人眼中,自然多了几分的探究,难道胤祯能后来居上?八阿哥同幕僚研究之后,暗自推动,京城传言更盛上几分,仿佛明日康熙就会下旨立胤祯为储君一般,十四阿哥府更是人潮攒动,络绎不绝。
胤禛心中也有些许的担忧,但好在他自控力很强,又一向冷静不近人情,脸色发沉,反倒在朝臣眼里更正常一些,彻夜同邬思道研究眼前的朝政,也没有打消他的疑虑,双脚不自觉地走进齐珞的屋子,偷听到齐珞正在给弘历弘昼将春秋时的故事,才有些明悟,领兵在外并不见得就是好事,粮道钳制才是关节,透过屏风望了一眼正同弘历弘昼玩笑打闹的齐珞,脚步轻快的离去。
齐珞瞥见青色衣衫一闪而过,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额娘,你怎么了?”弘历滚进齐珞的怀里,弘昼撇撇嘴不甘示弱,同样往怀里滚,齐珞抱住了两个儿子,轻声叹道“额娘只是觉得我这个雍亲王福晋当得还真是不易。”
弘昼不明白的对着手指,弘历抬头,有一丝明了,脑袋蹭蹭齐珞的脸颊,仿佛在安慰她一样,齐珞笑着捏了捏弘历的脸颊,透过玻璃窗望向外面的盛开的迎春花,只有耐性好的人,才能抗住康熙的试探,谁让你有那么一个阿玛呢。
ps竟然写到了400章,应该撒花庆祝一下,但最近有些迷茫,有些卡文,我看见亲的留言,流水账,汗,对我也是一个打击吧,我不知道怎么摆脱写流水账感觉,很挠头,各位亲,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是不是觉得进程太慢呢,其实我已经删掉了一些情节,加快进程了,有时我恨不得直接跳到胤禛登基算了,可有些些不甘心,因为我对那个时代太有爱了,舍不得一些剧情,呵呵,所以越写越卡,状态也不好,要是感觉如同流水账,只能鞠躬道歉了,我也就是这个实力了,抱歉,不过要有好的法子,我会改的,我也不想写流水账,真的不想,毕竟我也想把这个穿越梦做圆满了。
第四百零一章 忠臣难为
看重年羹尧,传出圣意在十四阿哥身上的康熙,此时的他正面对着一脸抱怨满肚子牢骚的致远公凌柱,左手将棋子按在棋盘上,康熙抿了一口茶水,略带一丝调侃的问道“是哪个欺负朕的致远公了?朕给你出气。”
“皇上,没有您这样的,奴才又没有犯错,哪有不让奴才回府的道理?”凌柱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在京城中流言纷飞之前,康熙就将凌柱召到身侧,整整一个多月,没有放他出宫,更过分的是康熙竟然下旨让杨康好好的训练齐珏,只能让他在近卫军驻地,不得让他回京,甚至太后还传懿旨让董氏进宫陪伴她礼佛,总之就是不许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同雍亲王府联系,而常伴君侧的后果就是,致远公凌柱弄臣之名更盛上几分,此生都无法摆脱,甚至留给后世的腐女们众多的想象空间。
“还给朕装糊涂,你不晓得朕的心思?”康熙盯着凌柱,“皇上,您真的有如此打算?皇上,江山的传承要慎之又慎,不能大意。”凌柱忍住心中的激动,虽单膝跪在地上,却抬着头,严肃认真的望进康熙眼中,康熙同他对视半晌,起身来到他近前,左手重重的拍在凌柱肩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自己亲自提拔上来的有才干忠贞不二之人,后拉起他的胳膊“朕说过,你膝盖有伤,不用动不动就下跪,忠心不再这些礼数,在于的是这。”康熙的手指按在凌柱的胸口上,“皇上,礼不可废。”凌柱还是顺着康熙之意起身。
康熙拉着凌柱的手重新坐在棋盘两侧,殿内只剩下君臣二人,燃烧的木炭微微作响,殿内增加了几分暖意,扫了一眼棋局,沉声道“凌柱,朕的心思你应该明了,朕不希望你透给老四知晓,这也是为了老四好,朕的这些儿子为了这把椅子都红了眼了,朕不想祸起萧墙。”
“皇上,四阿哥确实可堪大任,您没有选错。”凌柱觉察到康熙的目光越发的凌厉,再次抬头“说句诛心之言,奴才如今已经是世袭三代的致远公爵,就算将来四阿哥得登大位,爵位已是升无可升,至于子孙之事,老话讲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要是争气自然能保住爵位,若不然失了爵位反倒更有福气。”
康熙的目光缓和了几分,凌柱心中暗自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您的文治武功当得起千古一帝,那个什么诗不是吟过,赢得生前身后名,皇上您是比肩唐太宗的,奴才是粗人不懂得那些文章,但以史为鉴这句话奴才还记得。”
“唐太宗李世民,李世民。”康熙猛然起身,在大殿里来回踱步,时而驻足,时而轻扫同样站直身子的凌柱,心中的念头越发的坚定起来,胤禛不说才干,性子刚强,心智成熟细心,又历练的早,虽有野心但更有济世天下之意,他确实是收拾眼前局面的人选,李世民没有选对人,才引得武氏篡政,胤禛福晋?康熙随即摇摇头,以她迷糊的性子根本不能,更何况胤禛也不是李治。
“朕明了最近几年施恩天下过重,御下太过宽和,致使吏治腐败,贪官污吏横生,国库空虚,又亏空严重,凌柱,要没有你为朕打下的罗刹国赔款,朕就想用兵西藏西北也不可行,打仗终是要有银子的。”
“皇上,奴才能取得些许功劳,全赖您提拔和支持,将士们英勇克敌,奴才只是...”
康熙摆了摆手,轻声叹道“朕晓得外面的传言,那些嫉恨你的话,不用往心中去,那一仗,除了你没有人能打的赢,没有人。朕的致远公,你当的起朕的信任,在朕心中你就是大清的功臣,是朕的股肱之臣。”
凌柱也很激动,眼底隐现着一丝泪花,用马蹄袖擦擦眼角,呜咽的道“皇上,皇上,奴才...”
“凌柱,朕晓得你受了委屈。”康熙再次来到凌柱近前,“奴才本是微波小吏,被皇上委以重任,奴才知足,肝脑涂地不足以报皇上厚爱。”凌柱明白此时绝对不能说错话,不说他是胤禛的岳父,就说听见传位的事情,哪个皇帝不会疑心,要是万一哪日康熙真的起疑,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祸,凌柱暗自发苦,康熙你这是厚待我,还是惩罚我,你还是能活个六七年,我岂不是得日日担忧?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自己能不能晕过去?不要再听这些康熙的知心话,历史已经被扇成这样了,万一胤禛登不上帝位,真的是滔天大祸。
康熙仿佛终于找到知己一般,也许大殿内太过的温暖柔和,一手拉着凌柱,一手将脑后花白的辫子攥在手中,带着些许无奈丧气“朕为了江山平稳,有心无力,朕的心思都用在儿子们身上了,这些不孝子朕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他们,他们已经将朕的精力耗尽,朕担忧,朕担忧不得善终,担忧祖宗基业断送在朕的手中。”
“皇上,有近卫军在手,您勿忧,而且皇子们都是有孝心的,不敢放肆,请皇上宽心。”凌柱如今只能挑好听的说了,也暗自祈求康熙不要再多言了,他是真的不敢再听了。
“朕的致远公,你可晓得为何朕今日同你说这番话?”凌柱摇头,“那个意属老十四的流言是朕让人传出去的,这是朕对胤禛最后的考量,他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在众皇子当中,朕唯独最看重二阿哥和胤禛,胤礽终让朕失望,可胤禛却不同,他是让朕骄傲的儿子。凌柱,朕在你身上瞧见了许多,不能给胤禛留下过多的麻烦,将来朝政朕管不了,也相信他的能力,但皇子们的事情,朕要管着,胤禛虽然不近人情但是性子却爱憎分明,早年有些喜怒不定,现在朕瞧着却越发的好了,朕不能让胤禛再吃亏受委屈,朕舍不得,也对不起婉容。”
“皇上,你龙体康健,是长寿之相。”康熙握住了右手臂,眼里透着虚弱之意,又带着几分老态“朕的右手已不能用笔写字,朕不服老是不行了,朕怕有一日,朕再也...给胤禛留下...”
凌柱听后也顾不得了,上前拉住康熙的右手不能的揉捏着“皇上,奴才有些个小法子,兴许会好上一些,皇上您还要看着近卫军平定西藏,剑指西北,成就万事基业,您怎么会老?奴才觉得只要心不老,身子就不会老。”
康熙盯了凌柱半晌,他其实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要是老四登基他就是皇上的岳父,可他却一心为朕着想,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里突然放松了许多,突生了万丈豪情,攥紧拳头,轻捶了一下凌柱的胸膛,爽朗的大笑“好,好,好,朕的致远公,你就陪着朕瞧着杨康齐珏凯旋而归,齐珏有霍骠骑遗风,朕喜欢得不得了,他将来的成就必在众人之上,是老四的福气。”
凌柱眼里也透着一丝自豪,康熙夸赞齐珏,身为阿玛怎么会不高兴?康熙并不晓得他还会活多久,自然应该为了胤禛开始准备,将来雍正登基不会再有疑虑了吧,这也算是蝴蝶效应,偷偷的瞄了一眼康熙,凌柱暗自提醒自己,还是要小心,要谨慎,千万不能大意,自己只是棋子,真正下棋的人来是康熙,那才是布局的高手。
又过了几日,康熙才放凌柱出宫,董氏自然也从慈宁宫里回府,当晚,凌柱躺在床上,怀里紧紧的抱着董氏,犹豫再三,还是将康熙的话大部分告诉董氏知晓,让她心中有数,夺嫡已经到了最惨烈的阶段,万不能出一丝的差错,而历史虽然还在轨道上,由于他们一家的不老实,划出了不同的痕迹,不能光靠着那点先知了,是要布置安排一下,万一康熙起了别的心思,他们夫妻怎么样倒是无所谓,这一生已经活的值了,最重要的是要让齐珞和齐珏平安。
董氏抱紧凌柱轻声说道“我会永远同你一起,也从来没有后悔嫁给你。”凌柱点头“我当然晓得你的心,按真是年纪算,咱们也七十多岁了,此生能赶上穿越,能统兵战场,在历史上留下痕迹,我知足,但不能不考虑齐珞他们,皇上不会让我把消息透给四阿哥,我也不敢如此,现在四阿哥的夺嫡的心绷得很紧,突然放松下来,反倒不好,更何况,皇上坐的太高了,太自信了,他恐怕还没有发现八阿哥的实力也不是他能动手除去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在看重四阿哥,也不会那江山社稷当赌注,平稳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董氏轻声问道,“一动不如一静,什么都不用做,在历史上四阿哥能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谋夺帝位,我就不信现在还能困得住他?齐珞那你等到杨康领军出征后再去,我再表现一下忠心,皇上应该放心才对,只是我恐怕不能再轻易的去雍亲王府瞧齐珞了,哎,君权至上,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齐珞会明白的。”凌柱同董氏双手交握,二人手指上同样带着一对金戒指,虽然没有镶钻,但这对戒指就是他们在现代结婚十周年是买的,穿越后,凌柱亲自画图,让工匠打造了出来,这代表了他们一生的情意,无论潮起潮伏,他们二人始终不离不弃,相伴终生。
ps这章亲们觉得可能会有些凸出,但是也应该写了,康熙的右手不能写字,他觉得自己老了,兴许那日就会死,所以他开始给胤禛安排后路,呵呵,这也是看到凌柱对齐珞的父爱,他觉得也应该做点什么,不能将在给胤禛留太多的麻烦,所以才安排得,康熙自信凌柱不会把消息透给胤禛,而且就是透给胤禛知晓,胤禛也不回全然相信,每到最后哪个也不晓得是胜利者,而且我一直认为在历史上康熙是有过安排的,就是信错了人,没有将他的话传出去,最后才造成了雍正登基之迷,呵呵,要是不同的亲,就忽略吧
第四百零二章 统兵之人
凌柱果然如康熙所预料的那样,回到府里安静老实的悠闲度日,公爵府里传来的消息,凌柱一丝的音信都没透给胤禛,这尤让康熙满意,其实他想到当初直言相告的情形也不由的心中有分后悔,为何能对凌柱如此信任?轻抚坐着的龙椅,恐怕是为君日久,身边就连一个说说贴己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对一向忠诚耿直的凌柱,多了几分信任和看重,更重要的还是要试试凌柱,胤禛的岳父不是人人都当得,要是胤禛真的骄横起来,或者意图不轨,康熙心中明了那自己也不见得不会改变主意,不过,这次试探的结果显然让他很满意,右手转动着滚球,康熙瞧了一眼大殿外明媚的阳光“过了今年,朕也真的要好好的安排一下了。”
朝堂上为统兵将军之位争得你死我活,内宅的贵妇福晋虽然荣华富贵都拴在男人身上,自然也多了几分的关注,但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选秀上,今年可又是一个选秀之年。由于日子过的舒心悠闲,齐珞反倒将这事抛在脑后,或者说故意不去想,可接连向她请安,胤禛的侧福晋和格格们不断的提醒着她,瞧着她们欲言又止的神情,齐珞除了暗自叹气以外也没法可想,胤禛要是真有心想往府里抬秀女她也只能贤惠的忍着,按下心底的酸涩“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可还要看王爷和宫中的意思。”
“福晋,妾听闻公爵夫人很得太后娘娘看重,不妨...”齐珞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富察氏“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富察侧福晋你要明白,太后娘娘最疼的是孙子,旁人哪能插得上话?我额娘没有那份体面,你的娘家兴许能有?”
富察氏脸涨得通红,糯糯的低头不敢回话,其她人眼中含着嘲讽的笑意,更是让富察氏脸色难看上几分,她从来没有想过齐珞会如此的不给面子,眼里带着几分的探究,其实她开口说话,也只是怕失了侧福晋的位分,现在也只剩下这份体面了,要是府里真的多上一个侧福晋,那以胤禛的性子,很可能会请旨废除她的名分。
“富察侧福晋得了爷的宠爱心思自然大了一些。”一向老实的耿氏竟然开口,倒引得齐珞深深的瞧了她一眼,她这话听着在讽刺富察氏,但总觉得仿佛在期盼着什么,众人也纷纷点头迎合耿氏的话,那副光景仿佛富察氏独占胤禛的宠爱一般,齐珞暗自盘算日子,好像她才是最得宠的吧,看来有福晋的名分真是个巨大的优势。
齐珞抿着嘴,眼里带着兴致的瞧着众女人在言语上对富察氏的暗讽,自我安慰这也是一个乐事,只是心中却也有着几许的难过,这些女人把不得宠的怨气都发在富察氏身上,她们的心气很齐,富察氏毕竟是侧福晋,而且嘴也并不笨,所以斗个旗鼓相当。不过,她们倒是很有分寸一丝的都不敢引在齐珞身上。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选秀的事情我心中自有分寸,要真是秀女进府,你们也要善待才是。”众人低头行礼告退,偷偷的打量齐珞,难免各有心思,难道福晋真的不在意有人分宠?
等到众人退去,齐珞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她不是不在意,但要不欲让秀女进府,胤禛心里怎么想才是关键,以他雍亲王的身份要不主动请旨,宫中的人不会善做主张,虽然德妃不见得死心,但现在关乎着十四阿哥的将军之位,她也没有那么多心思顾及其它吧。
齐珞看了一眼戒指,既然不甘心秀女进府,那就从胤禛那开始谋划。手指轻点额头,该如何做才能更妥当?最简单的吃错闹别扭显然不行,突然齐珞眼前一亮,一箭双雕也不是不可能。
胤禛明白凌柱进宫伴驾一个多月,出宫又一丝消息都不透,躁动的心慢慢的平复下来,眼里也闪着自信的光芒,抿着薄唇准备好好的瞧瞧老十四的热闹,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就脚步轻快的向齐珞院子里走去。
琴房隐隐传来古筝的声音,胤禛驻足倾听,果然比以前要进益一些,眼前不由的闪现在庄子上,她在漫天飘舞的花瓣下只弹古筝给自己听,她是灵气鲜活的,却偏偏圈在雍亲王府,轻舒一口气,胤禛心中有丝内疚,但绝无悔意,记起在温泉水中那场情事,也有几分心动,但此时不是离开王府的时候,忍下心中那分心疼,胤禛进了琴房。他明白齐珞应该是心中有事,若不然也不会这个时辰弹筝。
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帘后,齐珞往日挺翘的睫毛仿佛没有生气一般低垂着,微微耷拉下来的嘴角,哀怨的筝音仿佛在述说的主人的委屈,胤禛眼底闪过几许的心疼困惑,筝音戛然而止,齐珞轻轻的叹气“我是雍亲王福晋,可我也是女人,我也会...怎么办?”
胤禛眼底的疑惑更重,甚至带着一丝的冷意,撩起珠帘,齐珞听见琉璃珠的响声,茫然的抬头望着胤禛,好半晌才醒悟过来,慌忙起身行礼“给爷请安。”微垂着粉面不再答话。
胤禛反倒是坐在黄花梨刻着荷花的琴凳上,右手扒拉一下筝弦,齐珞身子微颤,心中也有些打鼓,算盘能不能打成?“你在想些什么?或者说你...”
齐珞猛然抬头眼里布满的委屈,甚至含着一丝的泪光“爷,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胤禛缓和了神情,伸手拉着她坐在身边,轻抚她的眼角,觉察到指尖有丝湿润,“你在愁什么?雍亲王福晋当得委屈?”
“不是的,我晓得爷待我很好。”齐珞低头,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仿佛忘记一样,眼里含着委屈的泪花,转动着戒指“今日侧福晋格格们来请安,富察侧福晋提起选秀的事情,要我回公爵府求额娘进宫向太后娘娘恳求这次王府就不指秀女。”
“你怎么想的?”胤禛手指缠绕着齐珞脑后的垂落的发丝,富察氏真是有点风就起浪,可她却有用,是分宠的好人选。“这种事情我怎好同额娘开口,而且...而且我也不晓得。”齐珞头垂的更低,声音似断似续的传进胤禛耳里“也不晓得爷是怎么想的,要是爷有心思,那我岂不是不贤惠爱拈酸?”
“就连弘旻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爷还不晓得?”胤禛露出一丝轻笑,手搭在齐珞的肩上,含住她的耳垂“爷不会请旨,德妃娘娘顾着老十四,没心思用在爷的身上,府里的女人够了,爷不想在她们身上废心思。”略带几分微凉的手沿着齐珞的脖颈滑到了腰肢处,在她敏感的位置游弋着,引得齐珞脸色发红,身子微颤,胤禛眼底的笑意更浓,一副尽在掌握的神态。
齐珞心中微甜,听他的意思就是从此后不会再有女人进府了?能觉察到胤禛的情意慢慢的放软了身子,如水一般摊在他怀里,抬头望进胤禛的眼中,抓住他眼底的那丝宠溺,皓齿轻咬着嘴唇,壮着胆子开口问“富察侧福晋得爷恩宠,引得众人的欣羡,要是能为爷再添个...”
胤禛的手忍不住捏了一把齐珞的腰上的皮肉,头碰着她的额头,几乎面贴面,鼻中能嗅到彼此的呼吸“你不用为爷的子嗣担心,四子两女爷很知足,至于富察氏,她是生不出孩子的。”
齐珞知道富察氏的身体没有问题,如今的年岁又正适合生养,生不出孩子?要是用药的话难免泄露风声,那么只有从根上...胤禛在齐珞的打量下眼里有几分尴尬,轻声解释“爷瞧着她的身子不...”没等他把借口理由说完,齐珞吻上他的嘴唇,胤禛微合双目,手不由得将她的腰肢扣得更紧,只能用这个法子,齐珞你可明白,爷现在是皇阿玛手中的棋子,要真是惹恼了他,江山无望,而你也护不住,一杯鸩酒,爷也只能叩谢恩典。胤禛攥紧拳头,只有坐稳了江山,才能随心所欲。
康熙五十五年四月,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将军之争终于落下帷幕,康熙看到十四阿哥志在必得自信骄傲的神情,细不可见的扯动嘴角,要是没有杨康,他还真的有机会,目光又落在凌柱身上,还真是多亏了他。转瞬又扫了一眼众皇子,瞧见胤禛沉静的站在众人中间,心中满意“李德全传朕旨意。”
李德全穿着总管太监的服饰,头戴蓝宝石顶子上前两步,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盛京将军庄亲王世子杨康统领近卫军及精锐进驻四川,以压西藏异动,兵事尽可自专,命裕亲王保泰为钦差带朕巡视四川,着负责军需粮草,巡抚之下可先斩后奏,望尔等二人不负朕望,凯旋而归,钦赐。”
杨康保泰出班跪地高声道“奴才遵旨。”十四阿哥脸色巨变,身体颤动,抬头带着一分失望几许愤恨的看着康熙,急欲上前陈奏,十阿哥回身拉住了他,低声提醒“这是乾清宫,圣旨已宣,不得抗旨。”
胤祯慢慢的闭上眼睛,能感到众人的嘲笑,拼命的压住心中的火气,脑子嗡嗡直响,尝到嘴中的血腥味儿,才让他清醒过来,等再睁开眼睛时,康熙已经退朝,众人围着杨康保泰谈笑,进入十四阿哥眼中的却是胤禛独自一人潇洒冷静的远去的背影,胤祯抿着嘴唇,不会永远出不了头,更不会输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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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深夜故事
第四百零三章深夜故事
散朝之后,八阿哥先是面带笑容的恭贺杨康。又仿佛同保泰很相熟轻捶他的肩头,眼中带着欣慰的感叹“要是皇伯父还在,瞧见你如此争气,必然高兴。”杨康瞥了保泰一眼,“这是阿玛的遗泽,要不然皇上哪瞧得上我?”保泰不落痕迹的退后半步,拉开同胤祀之间的距离,“八阿哥,时辰不早,我还要去户部同雍亲王协调粮草的事情,就先行告辞。”
不理胤祀有何反应,保泰杨康相携而去。胤祀脸色一僵,随即恢复往日的笑容,“八哥,这保泰看来是不会趟混水了,如今他是世袭罔替的裕亲王,已升无可升,而且他极有孝心,你可别忘了,皇伯父可是指着致远公凌柱献上的医书多活了两年,就算皇伯父离世。保泰同致远公爵府的关系却一直没有断,尤其是他又同被凌柱救得庄亲王世子杨康走得极近,堪称知己,我看他不偏向四哥就好了,咱们是拢不住的。”九阿哥低声说道。
胤祀叹了一口气,拧着眉头,带着一丝疑惑的低咛“怎么自从凌柱出现后,所有的事情都有些混乱,保泰杨康如此,四哥仿佛也变了一些,还有就是皇阿玛,他好像极为看重凌柱,进宫伴驾一个多月,他夫人又陪太后礼佛,这恐怕不是单指着圣宠就行的,这次统兵之人,皇阿玛一定询问过凌柱。”
“八哥,老十四得不到统兵的位置反而更好。”胤祀微微点头,招呼正在安抚胤祯的十阿哥,轻声安抚道“十四弟万不可灰心,皇阿玛看重你才将你留在身边,此次也只是单单一个西藏平叛,能不能交战还另说,西北准格尔才是皇阿玛的心头大患,十四弟还是有机会统兵任大将军的。”
胤祯掩藏好落寞和遗憾,爽朗的笑道“那就承八哥吉言。”十阿哥大咧咧的猛拍胤祯的肩头“这才是老十四嘛,走。今个儿我做东,咱们兄弟几个好好的聚聚,哪个耐烦去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京城繁华悠闲。”
“又说混话。”胤祀轻声喝止,“十四弟,虽然老十说话不甚中听,可皇阿玛心中也是看重舍不得你去西藏吃苦。”
“八哥,弟弟明白你的意思,让你为弟弟忧心了。”胤祯同十阿哥开始打打闹闹起来,一改刚刚的激愤,九阿哥轻蔑的勾了一下嘴角,向胤祀瞥了一眼,才跟在他们身后离去,八阿哥暗自叹气,何尝不明了他的意思?只是箭在弦上,已经没有后路只能继续争下去。
杨康再同保泰分开之前,两批骏马并在一起,低声道“你可要谨慎,皇上既然命你协调军饷,就应该晓得用意才是,八阿哥他们可不会轻易放弃你,落在雍亲王眼中。也不见得有好处,你去户部这也是给机会,暗自的嗯?”
“这还用你教,你就放心吧,我一刻都没有忘记阿玛的话,更何况又牵扯着她,怎会碍着雍亲王的眼?”保泰带着一丝痞笑,轻甩马鞭“杨康,你尽管向前就是,粮草我不会少你一颗,我也终于找到建功之机,也让她明了,我不是纨绔子弟。”
杨康用马鞭抽了一下保泰所骑的紫红骏马的屁股,马匹吃痛,向前奔跑,保泰忙稳住身形,抓紧缰绳,声音远远的传来“杨康,你竟敢如此,瞧我怎么报复回来。”
“裕亲王,我等着你。”语毕调转马头,打马离开京城,齐珞,我又要领兵征战,征战就是我的宿命,齐珏那小子我会帮你看好,只是希望得胜归来之际,能落入你的眼中,这算不算是奢求呢?杨康一脸严肃的返回近卫军驻地。开始加紧布置安排准备出征,按照规矩,凡是近卫军所属,轮流沐休同家人告别。
夜半三惊之时,胤祯才醉熏熏的返回府里,嘴中喃喃的低咛“借酒消愁愁更愁,爷比杨康差到何处?皇阿玛为何你如此狠心?”推开扶着他的随侍,胤祯觉得头疼欲裂,心中的火气借着酒劲更是旺上几分,有些压抑不住想要发泄出来,摇摇晃晃脚下打跌闯进如玉的院子,如玉脸上带着几许的疲倦,穿着淡粉色的丝绸薄衣准备歇息瞧见胤祯,忙亲自上前扶住,轻声问“爷,你怎么喝了这么多?要当心身子。”
又向彩云吩咐“快去准备醒酒汤。”彩云应了一声,下去准备,扶着胤祯躺靠在红松镶着金边的榻上,芊芊玉手按摩着他的额头,胤祯微微睁开眼睛,如玉眼见嘴边带着柔和依赖的笑意,在烛光中更是美上几分,觉得身子有些发烫。胤祯把如玉拉到怀中,轻嗅身上的淡淡清香,吻着如玉粉嫩的脖颈。
如玉闻到浓浓的酒味,不敢躲闪,脸微红任由胤祯拉扯开她的孰衣,半裸着小巧的肩膀,粉色绣着荷花的肚兜时隐时现,胤祯的手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游弋着,觉察到她的柔顺乖巧,那丝失落渐渐的消退,如玉是完全属于她。任由他作为的人,用力将如玉压在身下,胤祯觉得眼中都要冒火一样,彩云在外禀告“主子,醒酒汤好了。”
“爷,还是先用醒酒汤吧,也省的您明早头疼。”如玉害羞的轻声道“俾妾一会在伺候您可好?”胤祯点点头,如玉才说道“进来吧。”彩云低头走了进来,将醒酒汤放在脚桌上,行礼后转身退了出去,胤祯微微眯着眼睛,她还算忠心,救了弘暟本欲抬举她,可竟被她拒绝了,倒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如玉起身,系好孰衣,服侍胤祯喝下醒酒汤。
胤祯觉得头有些发沉,困意袭来,如玉凑近问“爷,你感觉如何?”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梅香,再也忍不住,狠狠的将如玉压在上下,猛烈的活动起来,他跟本不顾如玉的痛楚,拼命的发泄着错失将军之位的不满以及对康熙的失望,甚至还有夹杂着几分对胤禛的嫉妒,胤祯很少有如此的畅快,可等到房事结束,停下来时,却发现如玉昏迷过去,他也不甚在意,可浅蓝色的褥子上沾染着红色的血迹,让胤祯清醒过来,瞧见如玉的下面流血,更是有些心惊。“来人,来人。”
彩云带着小丫头跑了进来。瞧见这个场景,小丫头忍不住高声尖叫,彩云一把捂住小丫头的嘴“闭嘴,这哪有你喊的份?还不去禀明福晋传太医?”然后凑近如玉,含着眼泪唤道“主子,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胤祯披上外衣,坐在椅子上揉着额头,也分不清楚倒底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如玉的院子灯火通明,完颜氏赶了过来,见到床上的血迹心中一惊,难不成如玉她也?要真是那样倒也省事。等到太医进府,彩云服侍昏迷的如玉换好衣衫,放下幔帐,太医摸脉之后,面露尴尬,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心中打鼓,怎么说?这该如何说?
磨蹭了半晌,太医小心的走到胤祯身前行礼道“回十四爷,格格有了近两个月身子。”胤祯面露喜色,完颜氏在旁边问“有身子?那怎么会见红?这胎稳了吗?”
“这,这,格格这胎保不住了。”太医低头,要不是您十四爷*房不谨慎,又怎么会保不住?可这话不敢说。
“爷要你这个奴才有何用?”胤祯怒气冲天,太医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十四爷赎罪,格格身子娇弱,实在是实在是服侍不了”
此时胤祯才怔住,是由于*房才?完颜氏眼睛转了一下,命人扶起太医,轻声安慰警告“如玉格格年岁小,活泼好动,再加上身子弱没有保住胎,真真是可怜,十四爷心忧格格,太医不要见怪才是,下去好生开个给如玉格格养身子的方子。”
太医点头,顾不得擦汗,手有些颤动的写方子,朝堂上的事他也听说了,十四阿哥错失稳拿的统兵将军职位,当夜又无顾及的*房,致使有身子的格格滑了胎,这要是传扬出去,太医打了一个冷颤,偷瞄了一眼屋中的下人,恐怕她们都会暴毙吧。
完颜氏命人将一张银票塞给太医“深夜还劳烦你,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是太医院正堂自然晓得规矩,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刚刚听见太医说,格格身子弱才滑得胎,是不是这样?”
“确实如此,十四福晋说的句句属实。”太医连连应承,郑重行礼后才退了出去,完颜氏瞧着彩云,她毕竟救过自己的儿子,也不好下手,沉声问“你主子有身子竟然不晓得?还让她乱动?”
彩云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回福晋,格格上个月还有落红,奴婢没料到奴婢该死,请福晋责罚。”
完颜氏愣了一瞬,轻声对这胤祯嘟囔“我恍惚记得四嫂怀弘昼时,也是如此。”胤祯也反映过来,叹了一口气,起身对完颜氏说道“此事就交给福晋了,爷不想听见任何的风声传出。”
“爷,您放心,我会处置妥当。”完颜氏自然也不能让人真的抹黑胤祯,是夜,完颜氏以服侍如玉不当的名义彻底整治了她院子里的奴婢,彩云也被重则十板子,但好在保住了性命,要比那些暴毙的婢女好上许多。
火红的日头慢慢的爬上天际,绽放着出升的光芒,完颜氏出来如玉的院子,眯着眼睛轻叹“嬷嬷,你代我去庙里上香祈福,我这也是为了皇子府才如此。”嬷嬷点点头,扶着完颜氏离去。
ps现在是康熙55年,所以这次战争在真实的历史上同样不存在,在那一年,只是记载了西藏不稳,呵呵,我稍稍加工了一下,算是蝴蝶效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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