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宜妃探访
齐珞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半坐在床上应对着谦卑屈膝的完颜氏,她并不是大度之人,尤其自从那日起,她就对红色的首饰十分的敏感,将那些珍贵的漂亮的红玉首饰全都挪离了眼前,甚至不许近身的人带着红色的首饰,直到生下弘昼,见他没有任何问题才逐渐转好。
完颜氏眼中带泪的接连道歉,解释当初她不是有心,只是关切晕迷的齐珞才出言不逊,齐珞淡然浅笑,疲惫的揉了一下额头“十四弟妹这事既然已经出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以后你还是多注意一些的好,我身子弱,也不留你了,你自便吧。”
“四嫂,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遭吧。”完颜氏垂眼掩去眼里的愤恨,抬头泪眼朦胧充满歉意悔恨的看着齐珞轻声哀求,她被胤祯踢吐血,又同年氏在皇子府相斗费了很多的心思,所以完颜氏要比上次相见更老上两分,皮肤惨白没有光泽,已有年近三十妇人的容颜,齐珞看了一眼产后出落的更加娇媚柔弱的年氏,心中有了几分的怜悯,也有些许的异样,仿佛完颜氏是替她受罪一般,可只要想到当日她的心思,齐珞咬牙硬起心肠,不冷不热的说了两句,慢慢闭上眼睛,“紫英,送十四福晋,我累了,想歇着。”
完颜氏脸一僵,她没想到一向很有分寸仿佛没有脾气一般的齐珞会如此拿捏她,讪讪的说道“那,那我就不打扰四嫂歇息了。”年氏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齐珞,总觉得她仿佛错过了什么,随即想到她那可怜的儿子,暗自咬牙,甩了一下帕子,低眉顺目的随着完颜氏出去。
等她们离开后,齐珞睁开眼睛,看着完颜氏和年氏仿佛好姐妹般的背影,暗自感叹,她们明明恨不得把对方踩死撕碎,却还能如此亲密无间,这些人的演戏功力,真是太深厚了。紫英转回身,想要给齐珞掖好被角,“弘昼,可有人照料?”
“请福晋放心,秦嬷嬷在外面迎客,小阿哥出不了岔子。”见到齐珞并不想休息,紫英就将外面的事情轻声将给齐珞听,听见众人的羡慕和同年氏的儿子对比,齐珞喃喃的轻言“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年氏真是个悲剧,流产夭折,这些哪件你不经历?”
弘昼洗三宴之后,康熙去了宜妃那,一夜恩宠之后,宜妃就宣五福晋和九福晋进宫,话语间关切的询问起弘昼和十四新生小阿哥的洗三情况,九福晋自然晓得宜妃的用意,事无巨细的一一回禀,甚至就连一些荒诞的传言都如同讲笑话一般将给了宜妃听,宜妃扫了一眼木讷不识趣的五福晋,满意请拍九福晋的手,赏了她一对宜妃陪嫁的红玉手镯,才放她们出宫。待她们离去,宜妃又唤过可信消息灵通之人,低声询问了两句,越听越是满意,眉毛完全舒展开,翘着嘴角“本宫也该去恭贺一下德妃姐姐,又添了两个小孙孙,真真是大喜事。”
“娘娘,十四阿哥同八阿哥一向亲厚,您...”宜妃轻哼一声“十四阿哥的心思哪个不晓得?这种借势而起之人而只有德妃姐姐才养的出来,把人都当傻瓜似的,本宫只是却看望德妃姐姐说说话,又没有旁的心思?就是老十四有那一天,德妃也不敢把我如何?更何况皇上心中对德妃姐姐也...哼,这还不是她自找的,老五也没养在本宫身边,可本宫也没见哪个偏疼成那样的?为了一点点小事罚跪训斥雍亲王,四阿哥再不得宠,那也是皇上倚重的儿子,皇上能不心疼?本宫看德妃姐姐还真是晕了头呢。”
宜妃收拾的整齐鲜亮,神情愉悦的仿佛年轻几岁,带着女官内侍浩浩荡荡向永和宫走去。德妃此时刚刚在佛前念完祈福的经文,送走了太后派来监工的嬷嬷,站起身,觉得脑袋昏沉,旁边的嬷嬷忙上前扶住德妃,看着德妃苍白的脸色,关切问“娘娘,还是宣太医吧,您的身子要紧。”
德妃咳嗽了两声,嗓子沙哑的说道“不用麻烦了,本宫歇歇就好。”斜躺在榻上,嬷嬷半跪着给德妃按摩着有些浮肿的双腿,德妃用手拄着头闭着眼睛,本以为只是闭门清修,可没成想太后竟然每天都派嬷嬷来陪她一起为胤禛祈福念经,这一念就是二个时辰,德妃心中本就窝火,这样几月下来,更是怒火难消,又赶上一冷一热的季节,就染了风寒,虽不严重,但也要安心调养,可太后的人每天都来,德妃可不敢再触怒康熙,只能拖着身子硬挺着,暗自期盼这一年早些挨过。
“也不晓得老十四现在如何?”嬷嬷怔了一下,笑着回到“娘娘,奴婢听说十四爷已经被皇上派往兵部了,虽不见得是主事阿哥,皇上还是看重十四爷的。”德妃猛然睁开眼睛,“你是说真的?老十四去兵部主事?”嬷嬷肯定的点头,德妃长出一口气,喃喃的说道“太好了,本宫这罪没有白挨,皇上心里是有老十四的,换了别的阿哥出了祸水的事,哪能如此轻松,如此处置恐怕是责怪本宫伤了胤禛吧,毕竟皇上对他也是看重的,要是胤禛能为老十四所用,兵部,户部,那岂不是如虎添翼?”嬷嬷转身去给去给德妃端茶,背身暗自好笑,精明的德妃只要一遇到十四阿哥同四阿哥之事,就没有看明白过,真真是可怜呐。
宫女进来蹲身行礼“启禀德妃娘娘,宜妃娘娘前来看望恭贺您。”德妃本意是不想见,但听见恭贺一说,想的有些偏差,难道她认输服软了?德妃起身,命令女官重新给她梳洗打扮,用了厚厚的脂粉掩住苍白的脸色,用最会梳头的宫女将她发丝中的银丝尽量遮掩起来,佩戴上康熙赏赐的头面首饰,穿上亮金色的皇妃旗袍,看了一眼镜子,满意点头,扶着嬷嬷,步履端庄的走向永和宫正殿。
宜妃喝着茶水打量着永和宫的摆设,富丽堂皇可就是少了几分人气,皇上不来,再华贵又有何用?忆起康熙昨夜的温存,宜妃脸上涌起几许红晕,眼睛也更明亮几分,德妃进来就望见宜妃含情的样子,心中酸涩,笑着说道“让宜妃妹妹就等了,是姐姐的过错。”
宜妃放下了茶杯,起身仿佛想要行礼,德妃忙拉住她,“咱们姐妹还用如此客套?”宜妃仿佛推辞不过般,顺势坐在德妃身旁,关切的打量着德妃,“德妃姐姐倒是清减了,慈母之心妹妹敬佩不已。”话虽这么说,宜妃看见德妃难掩苍老之态,心中很是得意,很有眼力的德妃又怎么能看不出?但此时也只能强压着怒火,笑着开口“胤禛也是我的儿子嘛,姐姐比不得宜妃妹妹,五阿哥养在太后身边,妹妹常见自是放心,而胤禛却...我对他的疼爱之心可一分都不少。”
“要我说呀,德妃姐姐这经文念得管用,四福晋这又平安诞下嫡子,真真是恭贺德妃姐姐了,皇上赏了四福晋好些个物什,又亲自命名为弘昼呢,以前总说四阿哥子嗣单薄,可自从娶了致远公的嫡女,四阿哥嫡子就有三个,而且四福晋又孝顺贤惠,真是羡慕德妃姐姐。”
德妃眼神一闪,欣慰的说道“四福晋倒真是难得,她倒是没得挑。”宜妃感到德妃的不自在,满脸欣羡的接着说道“弘昼呀,德妃姐姐不晓得,那是看过的人就喜欢的不行,他只哭了一声就会笑呢,可招人疼了,谁都想抱,又赶上是在皇上万寿节传出的喜讯,现在都说他是吉祥的孩子呢。”
“看我说这些做什么,德妃姐姐一定很想抱抱弘昼吧,哎,”宜妃叹气,用帕子擦擦嘴,关切的拉着德妃的手,眼中含笑安慰似的劝道“十四阿哥的事会好的,德妃姐姐不用忧心,除了那个吉娃娃弘昼,哪个婴孩不哭,年氏的儿子也只是哭得多一些,细心照料调理也就好了。”
德妃彻底愣住了,她自从被罚以后宫外的消息就传不进来,晓得老十四的病,她也不想问起,咋听这个消息,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宜妃吃惊说“难道德妃姐姐还不晓得?十四阿哥的年侧福晋在一月以前产下一个小阿哥,但却有不足之症,比不得弘昼阿哥可人疼,廋弱的仿佛小猫一般,真让人疼惜,怎么照料都哭,唉,德妃姐姐这就是命,还是想开一些好。”
“多谢宜妃妹妹惦记,再怎么说那也是老十四的儿子,年氏倒也是个争气的,虽说出自汉军旗,但娘家的哥哥也是皇上信任的,姐姐知足。”德妃听见又同齐珞赶在一起,心中十分的不满,比较,比较,难道老十四就没有能压得过胤禛的?
“这倒也是,那个年羹尧就是老九也看得上,而且对八阿哥很是忠心,赶上回京就是不去看望年氏,也要眼巴巴的去八阿哥那拜访呢,毕竟他也是走的八阿哥的门路,老九也说他是不会忘本之人。”宜妃捶了捶胳膊,看着德妃骤变的脸色,怜悯的看着德妃,低声说道“本不愿让德妃姐姐晓得,可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不说,也不妥当,就算我妄言两句吧,外面传言,十四福晋使手段暗害年氏,所以十四阿哥的儿子才会如此娇弱,这事也没个准,兴许是哪个乱嚼舌根子的胡说,十四福晋那可是德妃姐姐千挑万选的媳妇,怎会如此不孝,甚至为了她都放弃了当时的凌柱嫡女,妹妹真替德妃姐姐可惜,就错一步呀。”
德妃僵硬着脸色,指甲扣肉的疼痛让她清醒,眼中凶光一闪而过,扯出一丝微笑辩驳“这种传言京城还少吗?只是以讹传讹之事,恐怕是看见老十四得了皇上看重,才出的小人,老十四媳妇,贤良淑德,万不会如此,宜妃妹妹多心了。”
“我就晓得德妃姐姐是疼媳妇之人,十四福晋到真是有福气,可,我还是当一回坏人,给德妃姐姐提个醒,听风未必无雨呀。”宜妃仿佛想起什么,拍了一下腿“我说这些做什么?德妃姐姐清修祈福,也是鞭长莫及,倒让德妃姐姐心里添堵了,还真是我的不是,姐姐莫怪,看德妃姐姐神色倦怠,我就不打扰了,你还是歇着吧,明儿还要诵经呢,就是这份虔诚之心,四阿哥能再添嫡子,也有德妃姐姐一分功劳呢。”
德妃勉强笑着起身,脚有些软,但还是挺直站立和蔼的亲送宜妃离开。等宜妃彻底离开永和宫,德妃向后倒去,嬷嬷上前只差一步没有扶住德妃,看着摔倒在地的德妃,嬷嬷低头眼中笑意一闪,惊恐的求饶“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德妃这一摔浑身仿佛散架一般,无力的说道“还不扶本宫起身,要你何用?”嬷嬷忙召唤女官扶着德妃重新躺在榻上,看见德妃手上被她的指甲掐出来的伤痕,嬷嬷心疼的劝道“娘娘,你这又是何苦?”
“老十四之事,你是不是早就晓得,为何不同本宫说起?”德妃立着眼睛看着嬷嬷,跪在地上,嬷嬷冤枉的说道“奴婢也是刚刚听说,娘娘身子弱,奴婢担心您再伤了神,想慢慢透给您,没成想宜妃娘娘却...奴婢该死,娘娘,您可千万注意身子,您要是倒了,那十四阿哥靠哪个?宜妃娘娘恐怕也会...”
“不要说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晓得她的心思。”德妃猛烈的咳嗽,嬷嬷上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道“娘娘,十四福晋恐怕真的...”德妃狠狠锤着胸口“我这是遭了什么报应?千挑万选的媳妇竟然是这般不堪?我当初教她什么来着,竟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年羹尧那是老十四用得上之人,她怎么就一点也不醒事?要是能唤她进来,我非好好的训斥她不可,肚子又不像胤禛福晋那般争气,娘家也及不上致远公爵府,而且我还得给她瞒着,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挑中了她?竟然让宜妃看了笑话,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嬷嬷轻拍着德妃,感到她仿佛气短一般,又摸着她前胸顺气,忙乎了半晌,看到仿佛缓过来,但德妃脸色惨白,看来是气的不清,甚至嘴角不自觉的有口水流出,四肢也有些僵硬,嬷嬷连忙用绢帕擦净,揉着德妃的手臂,轻声说道“娘娘,十四福晋恐怕醋劲不小,连年侧福晋都容不下,那十四爷当初...”
“我就说,皇上怎么会晓得?愚蠢,蠢不可及。”德妃睁大眼睛,紧紧抓着嬷嬷的手,“你不说,我倒还想不透彻,这像她的手段,真是走眼了,为了争宠竟然不顾老十四的前途?又害得我这样,我不会轻饶了她。”
“娘娘,您要想开一些,好在十四爷争气,皇上心中有数的,十四爷现在去了兵部,正用得上完颜家,为了十四爷,您还是...”
德妃闭上眼睛,缓慢的开口“为了老十四,我只能忍,只能忍。”嘴角涌出一丝血迹,嬷嬷忙擦拭干净,轻声安慰着,偌大的永和宫中,透着冰冷和哀怨,德妃每一声咳嗽都有回音,仿佛诉说着她的不甘。
第三百四十五章 翩翩少年
京郊近卫军驻地,此时已经深秋,平整的场地设置了一些障碍,有水池,泥地,竖立的砖墙等等,几十个身穿青色单衣的青年,在骑在马上佐领的监督下,努力的翻越这些障碍,有的动作迅速,有的磕磕绊绊,马上之人十分不耐,高喊“我刚刚教给你们的要领,全都忘记了?动作好协调迅速,你们这样还想入近卫军?”
一个二十左右岁的青年,远远的落在后面,青色的单衣上沾满了泥土和汗水,在砖墙处怎么也翻不过去,他们的训练以伍为单位,要是他没有完成,那其他人就得同样受罚,所以同他一伍的人十分的焦急,毕竟他们已经被他拖累很久了,能进近卫军对所有的八旗子弟来说都是荣耀都事关前程,怎么也马虎不得。
青年见实在翻越不过,丧气的坐在地上,抬头凶恶怨恨的看向高高坐在马上,身穿深绿色军服臂膀处带着黄色臂章的佐领,“我们都是骑马打仗之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佐领轻轻甩动着马鞭,用马鞭指了指坐在地上之人“这都是致远公和统领大人安排的,每个入近卫军的人都要经过这种训练,怎么你还有意见不成?”
“我...我...”几匹骏马由远及近的飞驰而来,带起层层的尘土,到近前时马匹停住,来人扫了一眼地上的青年,笑着说道“谦宁哥哥真是辛苦,怎么今个儿轮到你训练这些人?”
谦宁挑了挑眉,看着身穿深紫色剑袖衫的齐珏,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挥了一下马鞭,“原地休息,一会不过关的加练。”翻身下马,齐珏也同样下马,谦宁揽住齐珏的肩头“刚从马场那边过来?刚刚统领还念叨你呢?你小子可有几日没到了?”
“谦宁哥哥,我这不是有事情吗?”齐珏随着谦宁向军帐方向走,谦宁记起雍亲王福晋再生嫡子,眼神暗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最近我当值,没空回京城,四福晋平安产子,真是大喜之事。”
训练的青年们看着严厉的谦宁带着齐珏远去,纷纷聚在一起,有讨好之人扶起地上的青年,拍拍他身上的泥土“浩玉,你怎么样?”又围上几个人,围着他奉承巴结,浩玉仿佛恢复了信心,挺直了腰板,“这个佐领看爷将来怎么收拾他?竟然敢如此对待爷,也不看看他什么身份?”
“是呀,是呀,浩玉,您是不是和统领大人说一下,他也太没有分寸了,哪个不晓得你妹妹是雍亲王的侧福晋?你表姐又是统领大人庄亲王世子的侧福晋,他也太没有眼色了,竟然这样对待您。”
浩玉冷冷的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离他们不远的人听见插话说道“觉罗佐领,那是镇国公之子,堂堂红带子晓得你是哪个?虽是次子,但长子已逝,将来必会承爵,那也是被皇上称赞过的,你就连墙都翻不过,算是什么东西?”
“你...”浩玉激动的靠近,那人轻轻一推,浩玉后退两步,“我可以告诉你,这的人身份都不会低,在这称爷你还不够资格。”
“你是哪个?”浩玉剁着脚叫道,那人仿佛看跳梁小丑一般,轻蔑的一笑,“等你入了近卫军再问吧,我看你是没机会了。”
浩玉满脸通红,向着他身边的人问“他是哪个?竟然如此无礼?”身旁之人迷糊的摇摇头,谁也不晓得他的跟脚,但那浑身的气度,却没有任何人敢小瞧。不远处的军帐门外,齐珏被众人簇拥谈笑,愉快的笑声传到了这边,引起这些休息青年的瞩目,甚至身穿统领装束的杨康也亲自走出军帐,捶了捶齐珏的肩头,面色和蔼的说着什么,不一会也被齐珏逗乐了。
“真不愧是致远公的嫡子,不说公爵的爵位,就是现在他身上还有着轻车都尉的爵位,就连统领大人都对他亲切有加。”“还不是看在雍亲王的面子?如今哪个不晓得雍亲王敬重福晋?那才是真正的王爷小舅子呢。”
旁边的人哈哈大笑起来,浩玉恼羞成怒想要上前理论被旁边的人拉下,他也明白是打不过这些人,也就装作气愤的挣扎两下,狠狠的啐了一口“趋炎附势之徒,等我告诉妹妹要你们好看?”
谦宁重新走了过来,看着各自坐成几片的受训之人,微微皱眉,他们心都不齐,还真的要多训练才成,敛去笑意板着脸“都起身,继续训练。”众人排成方队,见有些人懒散的样子,谦宁心中更是不悦,“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子了?就连挺直站立都不会吗?刚刚哪个最后,出来。”感到众人的悄悄注视,浩玉咬咬牙挺直腰杆向前跨出,理直气壮开口“是我。”
谦宁暗自叹气,统领大人你倒真是会找麻烦,不自觉的向后看了一眼,看了眼同齐珏悄声说话的杨康,虽然听不见,但谦宁却感到杨康身上的那种凛冽的气势,仿佛杀气腾腾,他永远不会忘记在战场上杨康的狠绝。浩玉看见谦宁的反应,心中有底气许多,头仰的更高,“罚我,你还是想清楚才好。”
这趾高气昂的样子,倒让谦宁楞住了,近卫军哪个不是勋贵出身?怎么眼前这人这么不晓事?谦宁气势一变,一改往日的严肃,浑身散发着染过血的锐气“怎么?我还罚不得你?”
浩玉退后一步,心中发慌,但只要一想到他妹妹就有了些底气,梗着脖子“佐领,我妹妹可是雍亲王侧福晋?同统领大人也是亲戚,虽比不得致远公嫡子,但也不会相差太远吧,你这么差别对待,难道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杨康走了过来,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在浩玉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冰冷的瞪了他一眼,“觉罗谦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谦宁先敬军礼,然后将事情说了一遍,感到杨康身上的冷气越强,他明白这个浩玉好日子是到头了。
“你这是怀疑近卫军的公正了?在这没有身份高低,不合格的认罚走人,近卫军不进懦夫蠢蛋,你...”杨康眯着眼睛盯着浩玉,要是让他滚的话,岂不是便宜了他?他妹妹竟然敢如此做?伤到她,四阿哥动不了手,不见得别人就做不了,白白送上门的把柄不用,还真是可惜,只要一想到刚刚齐珏满怀庆幸担忧的说起齐珞生产一事,杨康就有些后怕,虽然齐珏说的并不清楚,可生于王府,听多见惯这些的杨康又怎么会琢磨不透?要是她有个好歹,杨康不自觉攥紧拳头,李氏到真是送来一个出气筒。
“觉罗谦宁,按规矩办。”谦宁对着浩玉严声道“围着场地二十圈,天黑之前完不成的话,杖责三十。”
“不,统领大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浩玉惊慌的看着杨康,因为此时日头已经西下,碧蓝的天际出现艳红的火烧云,他明白就是累死也完不成。杨康并没有看他,齐珏走近杨康,偷扫了一眼浩玉,敢伤害姐姐之人,怎么会饶过,今个儿还真是没有白来。“统领,我就先告辞了,明日我再来,那些个兵书还得你指教才好。”
杨康拍拍齐珏的肩头点点头,齐珏轻蔑的看了一眼浩玉满身的污泥,随从牵过骏马,想要上马,浩玉头脑发昏的叫道“统领大人,你说近卫军讲究公正,没经训练之人不能进,可为何他就可以?这就是你所说的公正吗?他不就是雍亲王福晋的亲弟弟的吗?近卫军不是忠于皇命的吗?”
杨康回身,恨恨的盯着不知死活的浩玉,怒极反笑“好严厉的说辞,看来你也有些心思。”谦宁在旁,怜悯的看了浩玉一眼,他太了解杨康了,越笑的时候整起人来就越狠,而且他的话句句诛心,要是传扬出去,也是个麻烦事情,不知死活之人又怎么晓得皇上的安排,晓得齐珏本身的能力?
杨康平静的开口“齐珏,给他们见识一下,你到底凭什么来近卫军。”齐珏怔了一下,脸上露出少许的难色,轻声嘟囔“统领大人,我这身衣服,做完这些可就糟蹋了,这可是...”
“行了,别在我面前卖乖了,我晓得你惦记着皇上赏我的那匹紫绢纱,有空去庄亲王府拿就是了,你小子真是没有好东西不登门。”杨康缓和神情,轻轻摇头,他的性子到底是随谁了?齐珏将辫子盘在脖子上,身上带着的荷包玉佩等小物件取下,递给随从,不放心的叮嘱“给我好好收着,这荷包可是姐姐给我绣的。”又对着杨康笑嘻嘻的说道“我哪有您说得那样?那匹纱我也是听姐姐说起过,先要见识一下,讨好雍亲王福晋,我才能在京城纵马扬鞭不是?”
“还不快去,一会天都黑了,致远公该忧心你又跑哪惹祸去了。”杨康眼里带着笑意,齐珏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身上透着英气,四下望了一眼,单膝跪在杨康面前“统领大人,齐珏请求演武。”
杨康点点头“去吧。”齐珏起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近卫军将士全部整齐的站立在杨康身后,看着场地中间锐气勃发,仿佛出鞘利剑一般的少年,火红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齐珏镀上一层红金相容的光芒,虽然不刺眼,却同样耀得人睁不开双目。
齐珏翻身上马,接过弓箭开始在平整的场地上飞驰起来,几圈之后,齐珏稳稳坐在奔跑的马上,拉弓射箭,射出之箭带着强劲的尾劲扎在百丈之外的靶子中心,一连十余箭皆是如此,周围的人叫好声一片,杨康满意放心的看着齐珏,由她和致远公亲自调教的又怎么会差,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齐珏随从的手上,那人拿着她亲自绣的荷包,杨康忍住伸手拿过细看的冲动,慢慢的闭上眼睛,等到再睁开时,眼里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齐珏又从马鞍出拿处火硝,对准另一个靶子,一手弯着缰绳,控制着疾驰的骏马,抬起手臂,仿佛并没有过多的瞄准,直接开火火,等到青烟散去,靶子应声而倒,齐珏同样连发,全部命中,这种火枪是在凌柱无礼搅三分缠得康熙厌烦才不已才命人新研制出来的,只可以连发三弹,而且那些研究之人都被秘密安置,谨防外漏,而这种火枪也就有近卫军才配置,弹药都严格的控制,这样康熙才放心一些,凌柱同样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被康熙戏耍了整整一个月,还不能有丝毫的怨言,不过当凌柱看见这种火枪时,他真的觉得历史就在掌握,觉得值,别说被康熙‘欺负’就是失了胳膊也值。
看见齐珏开枪,听着周围的叫好声,杨康眼前出现的却是当初康熙遇刺时,他最后领兵冲进去齐珞在胤禛怀中举着火硝时的样子,他师兄的不甘,以及火硝中的耳钉,当时她那么美,那么果决,他也想忘记,可又怎么能忘的掉?杨康有时也曾经自问,要是当初调兵的是凌柱,他留在那,是不是结果就不同了?
齐珏拉住马的缰绳,骏马仰头长啸,“统领,还用做那些吗?”杨康回神,看着傲气的齐珏,笑着大声问道“你们说,用不用?”“用,用,用。”众人热血沸腾整齐的高呼。齐珏利落的翻身下马,将袍角记在腰间,对这呆滞的浩玉开口“我就让你明白什么人才是雍亲王的小舅子,什么人才能是雍亲王福晋的弟弟。”
齐珏迅速的在场地中间翻越着障碍,动作迅猛的仿佛猎豹一般,等到完成之后,虽然也沾上泥土和污水,可丝毫没有影响齐珏自身的气势,反倒更增添了几分彪悍。齐珏来到杨康近前,恭敬敬个军礼,杨康眼中透着欣慰,对这那些受训之人说道“哪个能做到齐珏这样,就可以直接入近卫军,在这没有身份地位,强者为尊。”众人眼里露出火热和几分崇敬,杨康向谦宁点头,谦宁上前两步,对着浩玉高喊“还楞在这做什么?难道你真想挨军棍?”
浩玉丧气的抬头,看着在杨康领着将士离去,又向身后扫了一眼,发现他们都崇敬的看着已经骑在马上的齐珏,脚软的跪在地上,喃喃道“我不进近卫军还不成吗?”
“你当这是什么地,说来就来?不到受训结束是不得离开,这是皇命。”谦宁看看已经下山的日头,可惜的说道“就算齐珏演武耽搁了一些时辰,不是我小瞧,你也完不成,来人,重责30军棍。”不顾浩玉挣扎,执法的人硬拉下去,当着众人的面行刑,只听见浩玉的哀号求饶,齐珏看了一眼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浩玉,轻哼一声,向谦宁拱手道别,调转马头如同来时一样,飞驰而去。
“致远公嫡子,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第三百四十六章 杨康自罚
当初向康熙承奏近卫军的规划要求时,凡是入近卫军者,必受训三个月,中途不得退出,择优进入近卫军。其实经过近卫军军事训练,就是不能最终入近卫军之人,也有许多八旗佐领看重,所以每次近卫军收人,就如同进京赶考的考生一般,事关前程。凌柱当初提出这个想法就是不想让八旗之人颓废糜烂,能保有一丝的血性,为将来打下基础,不再重复屈辱史。远在致远公爵府,凌柱坐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品着康熙亲赐的贡茶时,却感觉耳根发热,连连打着喷嚏,“啊气,这是哪个在念道我?”
凌柱不晓得雍亲王胤禛的侧福晋的哥哥此时凄惨样子,浩玉再也没有以前的跋扈高傲,拖着伤痕累累的双腿,晃动着身子在训练场上不停的奔跑,暗骂凌柱制定的这些见鬼的规矩,旁边坐着休息的众人,高声调笑“浩玉,你可得快点跑?要不然又会被杖责了。”“是呀,是呀,你那个侧福晋的妹妹可管不到这一块。”众人哈哈大笑,自从齐珏上次来近卫军,这些人就把年少的他当成榜样,这无关出身,是齐珏自身的能力决定的,而且这些人也看明白了,统领和雍亲王哪个也不会为浩玉出头,他又是个眼高手低之人,性子也不讨好,虽不见得欺负他,但却很受排挤,挨罚挨骂的总是有他,完不成训练科目,腿上的军棍伤痕,越来越多,后来大夫来诊断,不能再打了,要不然他的双腿就被废掉,所以杨康下令改为跑步惩罚。
浩玉也曾想过离开这里,不再受苦,但碍于凌柱立下的规矩,也只能硬爱着,因此凌柱打喷嚏也就不奇怪了,这是多大的怨气。浩玉再也支持不住,躺在了地上,抬头看着黑幕般的星空,一眨一眨的星星仿佛都在嘲笑他一般,四周的人已经散去熟睡,浩玉狠狠捶了一下地,“我一定要去雍亲王府,到时让你们好瞧。”他心中明白,家里的消息和京城传言,都说富察氏很有些体面,而雍亲王福晋生子伤了身子,府中的事情侧福晋能说得上话,想到富察氏的花容月貌,浩玉觉得心中有底气很多。眼睛一转,看看四周爬起来,悄无声响的向驻地之外走去。
军帐内,谦宁站在杨康身侧轻声说着什么,杨康眯了一下眼睛,“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选?我可是真心希望他能...”“统领,那个软趴趴的浩玉,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谦宁眼里带笑,杨康抿抿嘴,“这也是咱们近卫军的规矩,我倒要看看他们家如何在京城立足?怎么出得了门。”
“统领,侧福晋那...”杨康抬手打断,嫌弃的轻哼“我不缺女人,直接请旨废了李氏侧福晋之位也就是了,至于四阿哥那,我也不担心。”谦宁垂眼敛去的羡慕,原来最在意她的是有些花名的庄亲王世子。
“统领,属下有事回奏。”帐外有人回禀,杨康轻笑“果然没让我失望。”向谦宁示意,“进来。”来人敬礼后将浩玉企图逃跑之事讲出来,杨康气急站了起来,怒骂“哪个给他这么大的胆子?这还没上战场呢,就当起逃兵来了?传令全体集合,我要亲自处理。”
在这个夜晚,杨康当着众人面前,亲自处置企图逃跑的浩玉,将他四肢困在两个柱子上,命令直到受训结束才能将他放下来,浩玉还想说什么,谦宁上前卸了他的下巴,要是他真吐出雍亲王府来,对四阿哥也是不利,杨康随后承认他看走了眼,让浩玉受训是错误,当着众人直面,命令执法官狠狠的抽了他十鞭子,将士们苦求,杨康却开口“求什么?这是规矩,不能废除。”执法之后,杨康虽不见得皮开肉绽,但后背也是布满红肿的鞭痕,推开谦宁想要搀扶的手,杨康挺着身子,在众人仰望崇拜的注视一下,来到军帐前,没有回头,低沉着说道“近卫军忠于皇命,为皇上开疆拓土,不可存私心,你们可明白。”众人单膝跪地“谨遵统领吩咐。”杨康进账,趴在榻上,慢慢的闭上眼睛,脑海还是不由出现齐珞的样子,虽然疼痛但却渐渐沉睡,嘴边露出淡淡的满足的笑容,昏暗的烛光,仿佛预示着他有个好梦。
此事过后,近卫军的将士和受训之人全都热情高涨,精神抖擞,无论做什么都仔细认真,他们身上更多了几分英气挺拔,而捆住暴晒的浩玉,被众人怒视,就因为他才让杨康自罚,他的名声彻底的毁了,以至于京城都传遍了他品行不正等斑斑劣迹,杨康直接上奏康熙废除李氏侧福晋的名分,康熙看着奏折感叹的写下了准奏,他并不了解杨康所做的真正原因,却感叹于杨康的忠诚,随即将留牌子的秀女,挑选两个品貌出众之人指给杨康。
受训结束后,大部分人都进了近卫军,剩下的也都被丰台大营的人要走,浩玉被解下来,手脚全都僵硬,抬回家中,大夫诊治之后,摇头表示,他的腿彻底的废了,将来连路都走不了。富察夫人哭着昏厥过去,她就有这么一个儿子,刚刚清醒就不停的哭喊着,坏消息再次传来,浩玉的阿玛本是一个不入流的四品小官,富察氏进雍亲王府为侧福晋,也许是给胤禛的面子,得了上官的看重升入礼部,成为三品主官,从微薄小吏,提到这个位置,自然一朝得志,便有些忘形,何况他身后还有两家王府在,更是有些张扬,平常还好,自从浩玉出事之后,庄亲王世子自请废除李氏侧福晋名分,而雍亲王胤禛虽然没有请旨,但毕竟不甚光彩,也没有为他做主的意思,因此落井下石之人很多,富察大人就感到日子难挨。
偏偏裕亲王保泰纳侧福晋,保泰是出了名的难伺候,所以礼部侍郎就将这个差事交给他,富察大人倒也费了些心思,可面对挑剔的保泰,他又怎么能躲得过?随便抓了一个过错,保泰狠狠训斥他,礼部侍郎为了平息裕亲王的怒火,暗地里打探胤禛的想法,胤禛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本王最恨徇私之人,按规矩办。”
众人一研究,看来这个雍亲王侧福晋也没有那么得宠,仿佛听说有暗疾,无法生子,更何况雍亲王福晋有三个嫡子,怎么都轮不到她出头,就放心的大义凌然的革了富察的官职,连番打击之下,富察夫人在床上整整养了一个多月,富察府的下人甚至连门都敢出,浩玉的名声太差了。而有贬低自然就有追捧,庄亲王世子英勇善战之名本就很响亮,再加上这次忠君自罚,让杨康威名更甚。
致远公嫡子雍亲王正经八百的小舅子齐珏在当日的演武,被近卫军之人传了出来,在八卦闲人们绘声绘色的描述中,齐珏那就是年少英才,名声也越发的响亮。更何况他不仅出身好,长相也俊秀挺拔,康熙更是当众表示会亲自为齐珏指婚,因此那些有秀女,有门路的人家频频暗中打探,王府宗室也都暗自留心,常常进宫找寻门路,或者去雍亲王府探望四福晋,哪个也不舍的将郡主格格远抚蒙古,齐珏在他们眼中就成了金龟婿的人物。
裕亲王保泰赶上杨康沐休回庄亲王府时,带着贵重的药材亲自过府探望。在王府花厅,杨康看着赖着不肯走的保泰,好笑的摇头,命人摆上酒席,吩咐可信之人不许打扰他们饮酒,随从纷纷退下,保泰见杨康想要举杯敬酒,伸手拉住他,“你伤势未愈怎能饮酒?你虽然身子好,但也要当心,省得真的落下毛病,你当我不晓得当初在战场上,你腿上不也受了伤?”
杨康放下酒杯,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为了赶上弘历出生,倒也真的费了些心力,手放在了伤腿上,他觉得还是很值的,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杨康,我保泰真是服了你了,真的服了。”保泰见到杨康嘴角的笑意,敬佩的将酒饮尽,杨康摸着酒杯,轻笑“服什么?都是...都是...”眨动了一下眼睛,杨康眼里恢平静,摇头接着说道“那只是顺便而已,你当我真是情痴不成?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皇上放心,保泰,你不晓得手掌兵权,处事要谨慎小心,适时表表忠心,这有好处。”
保泰楞一下,盯了杨康好半晌,“你就装吧,在我面前还这样?要不是你透信,我怎么可能...”杨康瞥了保泰一眼,肯定的说道“这么热闹的事情,你怎么会不出手?而且她真的很险,四阿哥的郭格格,也应该找个机会...”
“好了,你说的对,我这不是办了吗?至于那个郭格格人家都已经服侍静养的李侧福晋去了,她那一家人真是低微,想找机会都难。”看见杨康仿佛意犹未尽,保泰正色说道“说正经的,那些女人四阿哥肯定不会当回事,我在京城消息自然多些,雍亲王的弘时阿哥可是有名的八面玲珑,深得皇子们看重,弘旻阿哥又有...这才是...”
“你多心了,皇子们怎么想不重要,皇上那才是关键,更何况她亲自教养的齐珏如此出色,她的儿子又哪能是弘时能算计的,弘时阿哥出身不高,四阿哥心中有数,这事咱们不能动,看着就好。”
保泰恍然大悟“还是你想的通透,咱们看着就好。”杨康给保泰倒满酒,拍拍他的胳膊,“我也是个糊涂之人,但好在同致远公相处一段,他暗中教了我不少为臣之道,他真是一个好阿玛。”不顾保泰反对,杨康执意同他对饮一杯,随后两人在酒桌上偏离的正题谈起了风月,开始比较起他们的女人,二人甚至为了哪个颜色更好吵闹起来,随即哈哈哈大笑,只是难掩眼中那丝苦涩,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弘昼满月
弘昼满月礼自然办得很隆重,来道贺的人也很多毕竟弘昼十分讨喜,整日笑呵呵的从来不哭,齐珞看着各皇子福晋用手轻抚弘昼的眉眼,而他竟然舒服的眯着眼睛满脸笑意,八福晋甚至轻捏弘昼的脸颊,齐珞觉得这是不是有打击报复之嫌,毕竟弘昼长得同胤禛一模一样,听见旁人小声的议论“原来雍亲王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是呀,真是长见识了,看着弘昼阿哥,我也想捏一捏他的小脸呢,这不就跟四阿哥是...”没等说完,仿佛感到齐珞的注意,讪讪的不敢再说什么,旁边的人立即散去,但神情慌张的众人难掩笑意。
十二福晋惜月也挺着沉重的身子主动抱起弘昼,她觉得弘昼就是能给他带来好福气的孩子,亲亲弘昼的小脸,还没等开口就被弘昼散了一身的童子尿,惜月满脸通红有些发愣的不知该如何,齐珞快步上前接过弘昼,在他小屁股上轻拍了两下,弘昼张着嘴挥着小手,咯咯的笑了两声,齐珞抱歉的看着惜月正红色的旗袍上沾染的一团水迹,“惜月,实在是对不住,秦嬷嬷,服侍十二福晋重新更衣。”
旁边用帕子捂嘴轻笑的三福晋此时开口“十二弟妹这事也不是哪个都能摊上的,你有了身子有被咱们的吉娃娃...看来这一胎一定是个小阿哥呢,真真是恭喜十二弟妹了。”惜月羞涩的轻笑,随着秦嬷嬷下去换衣,偷偷递给有些内疚的齐珞一个眼色,让她安心。三福晋扫了一眼八福晋,无限惋惜的接着说道“八弟妹倒是可惜,要是多抱一会,兴许也能转动带来子嗣呢。”
“我的事还轮不到三嫂挂心。”八福晋挺直腰杆,齐珞还是能感到她身上的悲凉,捏了捏怀里的弘昼轻斥“就是你惹的事,等你会说话了,要记得向你十二婶赔罪。”看向三福晋,齐珞淡然的说道“小孩子不懂事,哪当得起吉娃娃的称呼?我这当额娘的不想让他折了福分,更何况老话也不见得准,十二弟妹要是能平安产子,那也是她自身的福气,哪关弘昼的事?”
三福晋楞了一下,齐珞对弘昼倒真是疼爱,一丝的名声都不想让他担,难道她不晓得儿子有个吉祥的名声,会有多大益处?看到齐珞亲自抱着弘昼离开去给他换装,忍不住喃喃自语“她倒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八福晋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场边有些尴尬,溜边的耿氏宋氏对视一眼,硬着头皮上前圆场,这些皇子王爷的福晋虽然心里嫌弃她们出身低微,但也晓得雍亲王侧福晋富察氏由于被她哥哥所累,雍亲王虽没有请旨废除,但富察氏如今的状况也不见得能出席这样的场面,怎么也要避避风头才是,何况耿氏还抚养着弘时,那也算是胤禛的长子,这些福晋们还是给她面子的,场面重新熟络起来。
耿氏低眉顺目极为守规矩,而宋氏稳重内敛,波澜不惊倒也让福晋夫人们有些刮目想看,尤其是耿氏处处以四福晋为尊,旁人休想从她嘴中听见一丝四福晋的坏话,而且眼中透着对齐珞发自内心的尊敬,说话处事也恰到好处,既不谄媚巴结也不冷淡高傲,反倒自有一番沉静的气质。
“这四嫂还是会调理人,看看这耿格格可是比我府里的那些格格懂事多了。”九福晋不无羡慕的同八福晋低声轻言“富察侧福晋这次也得休养几月吧,不过四爷恐怕对她也有几分心思,这都没有请旨,我要是四嫂早就,哼,扶起听话的耿格格也就是了,还有弘时阿哥,真不晓得四嫂是如何想的?真应了三嫂那句话,真是琢磨不透。”
“四嫂,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要不然能连生嫡子将雍亲王府经营的滴水不漏?更何况皇阿玛对她可是极为看重,这又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富察氏娘家哥哥在近卫军坏了名声,而她弟弟却是年少英才,这次里子面子她都得了,那个浩玉也是蠢的,竟然去近卫军,他要真有本事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胆小吃不得苦的,也不想想近卫军的规程都是致远公亲自制定的,庄亲王世子又是致远公救得,所以说呀,四嫂这步棋走的漂亮,一丝错都不担,那才真真是高手。”
齐珞相携惜月重新走了进来,九福晋看了一眼齐珞脸上平和中带着些许天真的笑意,“八嫂,她看着纤尘不染的模样,应该没有那么多心机吧。”八福晋用帕子擦擦嘴角,“哪个晓得她?听我一句还是小心为上,兴许哪日被她算计呢,想想十四弟妹,还是谨慎些好。”
九福晋心有余悸的点点头,随即露出一丝微笑“弘昼的吉娃娃的名声和年氏儿子的夜哭郎可是京城一景,听说总是在晚上不停的啼哭,吵得十四爷都无法安置,年氏本想指着儿子固宠,却顾此失彼,不管儿子吧那也是她的指望,可管了儿子却无法服侍十四爷,这不跟失宠一般?十四爷本来还有些耐心,可同弘昼这一比较也就不稀罕了,甚至就连一个名都没有起?年氏呀也真真是可怜,怎么总是同四嫂撞到一起?倒真有些奇怪。”
八福晋愣住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还真是这样,仿佛那个年氏就是为了衬托齐珞存在一般,而且她们之间仿佛牵扯着什么,要不然怎么会如此赶巧?轻轻摇摇头,还真有些想不通。看了一眼被众多福晋夫人恭维的齐珞,八福晋轻轻叹一声,压下心中的羡慕和嫉妒,她明白此时只要露出一丝的破绽,明儿满京城都会传遍,现在她可真是惹不起雍亲王福晋。
“八嫂,这些人都是趋炎附势,眼皮子浅的,不用当回事,她们也并不是真的看重四嫂,恐怕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齐珏吧,下届选秀齐珏必会指婚,走四嫂的门路兴许...”八福晋眼神一闪,想到安亲王府那几个适龄未嫁的郡主格格,心中一动,真是应该好好合计合计,就算致远公疼爱女儿,那还能压得过嫡子不成?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顶门承爵的也是儿子,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要是这能成,那对八阿哥岂不是一个助力?她也会多上几分体面尊荣,八福晋暗下决心,先去安亲王府探望一下,再进宫请安,太后那还是说得上话的。
等到送走了宾客,齐珞疲倦的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弘昼刚刚满月,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富察氏又称病静养,齐珞为了雍亲王府的体面,也只能勉强应对,再加上被众人围着称赞谄媚,她不能少用一点心思,生怕被这些人算计了去,时时注意刻刻小心,这种日子真不是容易过。
齐珞用手盖住眼睛,心中抱怨,嫁给胤禛做他福晋真是一件苦差事,这还只是雍亲王府,要是将来胤禛登基,瞥了瞥嘴,那更是不轻松,雍正当政十三年竟然一次都没有南巡过,想到这,齐珞睁开眼睛,咬着嘴唇,现在讲不了,将来一定要拉他去南巡旅游,江南的风韵她可是期盼好久了,从穿来就连京城都没有离开过,那些清穿女常常去的木兰围场,连影都没见到,真是太亏了,一定要让他补偿不可。
“福晋该用汤药了。”秦嬷嬷扶起齐珞,将汤碗递上,撅了一下嘴“我都喝了整整一个月了,就不能换换样?”
“这奴婢可做不得主,汤药的方子是王爷亲自找归隐的老太医开的,药材都是皇上亲赐...”齐珞没等秦嬷嬷说完,有些脸红的接过汤碗,娇嗔“哪个让你说这些了?”看了一眼面前浓浓黑黑的补药,扑鼻而来的苦味儿,却仿佛含着一丝的甘甜,一口气将汤药喝尽,拿过桌子上的糖罐,齐珞捻了一块放在嘴中,低头看着白瓷糖罐,上面描着一对脸色红润白发苍苍,携手相依的老公公和老婆婆,工匠做的极为传神,那对老夫妻仿佛看尽沧桑,沉静安详,可彼此眼中却透着一丝的情意。
齐珞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这对老人,眼里闪现着笑意,他们将来也会这样吧,不自觉的问问“你可愿于我相携终生?”感到猛然被人抱在怀中,齐珞暗叹,又是这么赶巧,这难道就是命?抱着糖罐,齐珞在胤禛的怀里闭上眼睛,红着脸不敢看他一眼。
胤禛紧紧抱着她,仿佛承诺般轻吻她的额头,伸手盖在了齐珞抱着糖罐的手上,看着那上面的那对老人,用手指轻摸了一下糖罐上的图案,仿佛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微合着双目,许久之后,才轻轻的低沉的嗯了一声。
齐珞没有睁眼看他,嘴角上翘,向胤禛怀里蹭了蹭,将糖罐抱在心口,撒娇般的轻声嘟囔“这糖真的是很甜。”
第三百四十八章 降爵罚俸
胤禛恼恨浩玉的不争气,心中也有些许的不自在,对于杨康和保泰也有几分不满,尤其是听到杨康自罚,胤禛突然觉得那鞭子仿佛抽到他身上一样,本想暗中观察一下齐珞的反应,可却...胤禛看着抱着糖罐在他怀里沉睡的齐珞,低头吻住了她嘴角那丝甜美的笑意,齐珞不满的嘟囔两声,胤禛起身将齐珞安置妥当,盖好了被子,站在床前注视了许久,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再也不会给他们出手帮忙的机会了。
还没等胤禛想好怎么处置富察氏,雍亲王王就被附属于十四阿哥的御史弹劾,虽然浩玉走的是杨康的门路,但明显这些御史暗指这是胤禛受益安排的,企图插手近卫军,严词十分的锐利,仿佛胤禛要逼宫篡位一般。
对这些康熙是不信的,而且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胤禛插手的痕迹,但要是不处置的话,上行下效,他的儿子们不会老实,只是康熙没想御史背后站的是十四阿哥,更狠绝的是当着勋贵重臣承奏,真是一丝情面都不留,康熙的眼神越过跪在大殿中间,仿佛忠心耿耿的御史,在众皇子身上扫了一圈,锐利的眼神停在十四阿哥身上半晌,垂下眼帘,“雍亲王,你有何说辞?”
胤禛出列跪在康熙面前,晓得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低头请罪“儿臣御家不严,请皇阿玛赎罪。”
“胤禛你让朕很失望。”听到康熙冰冷的语气,胤禛低头手扣着青砖,能感到背后他的兄弟们的幸灾乐祸,心中孤寂,脸上越发僵硬阴冷。凌柱想了一下,出列跪在胤禛身后,磕头道“启奏皇上,奴才认为御史之言并不妥当。”他的话音虽然不大,但却震动了整个大殿,惊奇,诧异,困惑,探究等等目光全都落在凌柱身上,以交兵权的致远公凌柱真的为胤禛出头了?这本应该是打压雍亲王侧福晋的好机会?一向爱女的凌柱怎么会这么做?
“哦,朕的致远公有不同的看法?”康熙仿佛感兴趣的轻言,但凌柱却能感到他眼神中的锐利和怀疑,真是没有皇帝不多疑的,凌柱大胆的直起身子,抬头看着康熙,朗声说道
“皇上奴才不是是非不分,奴才是信任雍亲王和庄亲王世子的为人,他们不是公私不分之人,而且更相信皇上亲自制定颁布的近卫军成军守则,精选八旗精锐忠于皇命,富察浩玉本就在受训之列,这不应该算徇私吧,更何况要是雍亲王别有心思,庄亲王世子不忠皇命,又怎么会重责富察浩玉?所以奴才认为御史所言不妥,杨康统领忠诚不容置疑,雍亲王并非不孝之人,奴才觉得弹劾的御史才是奸佞小人,请皇上明鉴。”
杨康深吸一口气同样跪在胤禛身侧,磕头“启禀皇上,奴才敢担保雍亲王对浩玉之事并不知情,近卫军规程哪能容雍亲王插手,此事是奴才过错,请皇上责罚。”
康熙弯了一下嘴角,将手搭在金色的龙椅扶手上,眼神在他们三人之间移动,最后停在了凌柱身上,微微皱眉,虽然他说得在理,但以凌柱的谨慎,他应该不会出头,更何况他有没有打算真的处罚胤禛,这事前几日招凌柱伴驾时,他还当笑话一般讲给凌柱听,康熙不信他不明白,当着众人的面为胤禛和杨康求情?这...仿佛感到康熙的诧异,凌柱再次抬眼,眼神坚定仿佛蕴含着什么一样,看着康熙。
康熙靠在龙椅上,明了的闭了一下眼睛,原来这才是当阿玛该做得,攥紧了拳头,扫了一眼庄亲王,深吸一口气,严厉的开口“致远公凌柱妄议朝政,削爵为世袭三代致远公,罚俸一年以儆效尤,近卫军统领杨康识人不清,有负朕望,罚俸三年,雍亲王胤禛处事不明,收回朕赏的双爵俸,仍为雍亲王。”
看了一眼身子有些微颤的御史,康熙缓和了语气,“御史所言虽有偏颇但忠心可嘉,朕晓得你终于朕,没有旁的心思,清廉耿直,朕就不赏你了,你下去吧。”凌柱垂眼,掩去笑意,忍不住轻声嘟囔“皇上,就是皇上,就连说话都这么讲究。”胤禛和杨康低头互看一眼,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
康熙坐的高自然看见凌柱动嘴,沉声问“致远公,你还有别的看法?”凌柱脸一黑,说了几句就被罚了两代,再说哪还得了?磕头有些谄媚的高呼“皇上圣明处置得当,奴才谢主隆恩。”轻咳一两声,胤禛和杨康也反应过来,同样高呼“谢皇阿玛。”“奴才叩谢皇上。”
“散朝。”康熙轻轻摇头,起身站在丹壁之上,扫了一眼低头有些嬉笑的凌柱,甩了一下袍袖,走下丹壁,众大臣跪地磕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路过凌柱身边时,忍不住轻踢了他一脚,轻哼一声离开了大殿,众人虽然磕头,但却偷看着康熙的一举一动,自然见到刚刚康熙那一脚,纷纷暗自揣摩着康熙的用意,这凌柱是失宠了?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凌柱红着脸起身,整了整袍服,并没有理会沉思的众人,迈着方步走了出去,刚到大殿门口,李德全笑嘻嘻的看着他,宣旨“皇上口谕,‘致远公凌柱,你给朕滚过来。’”
凌柱心中一哆嗦,干笑两声,低声道“真是有劳李总管了,这皇上口谕,低声宣就好,这...”扫了一眼周围的重臣勋贵,凌柱的脸更红了,李德全掩住笑意,轻轻抬手“致远公,请吧,皇上还等着呢。”凌柱随着李德全离开,“弄臣,小人。”“真真是国之蛀虫。”御史那不由得传出这样隐含嫉妒的说辞。
胤禛转动了扳指扫了阴鹜的扫了一眼御史,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杨康在胤禛身侧,仿佛解释一般的轻言,又仿佛在感叹“他是个好阿玛,我竟然也被他护着,这种感觉不坏。”杨康快步离开,保泰看了一眼庄亲王,想了一下,追了上去。胤禛闭了一下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大殿内的金色龙椅,不再理会众人,缓步离开。
八阿哥轻叹的摇摇头“凌柱,致远公凌柱,真是个难解之人,四哥...四哥。”想到八福晋所言,要真能那般,倒也不错。
胤禛天色还没黑,就从书房转到了齐珞的屋子,他明白就算硬坐在书房,也无心处理公文,只要一想到凌柱跪在他身后慷慨激昂的为他辩解,就觉得心中仿佛像着火一般,脚步也不由的轻快起来,胤禛并没有深想凌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哪个?在那个冰冷的大殿上,只有凌柱靠近他,冒着失去爵位盛宠的危险直言陈奏,而其他人都在看热闹在落井下石,最后凌柱虽不见得失宠,但却真的被降了爵,胤禛站在齐珞房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低头看了一眼扳指,世袭罔替,世袭罔替,凌柱,我不会忘。
齐珞并不晓得朝堂为了富察浩玉之事,兴起波澜,她此时正轻快的拨弄着算盘,听着算盘珠子清脆的响声,看着装本上的进项,笑得眼睛都弯弯的,亲王双俸真是太好了,要是弘昼在旁,齐珞觉得一定会很很亲他一口,哪怕他将来胡闹,那也是一种乐事。
胤禛一进来就看见齐珞这幅表情,心中更是一松,拿起桌子上的账本,也不由得一愣,仔细看了身侧弯着眼睛笑着得意的齐珞,她到真有本事,竟然能攒下如此多的银子,最重要的是胤禛觉得什么都不比往常少,而齐珞给王府奴才的月钱也在涨,也不曾亏待他的那些女人,她是怎么办到的?
“爷,我很能干吧。”齐珞拽着胤禛坐下,随即最在她腿上,胤禛伸手扣紧她的腰肢,齐珞轻轻要动一下算盘“我刚刚算过了,爷现在是亲王双俸,按我的规划,年底咱们可以修个有江南风韵大大的温泉庄子,中满了各样的梅树,等到梅花盛开之时,我们可以去泡温泉赏景,到时我在梅树下给你弹古筝,爷,您晓得吗?我最喜欢就是在漫天飞舞的梅花瓣儿,下弹古筝,那是最有诗意,最美的了。”
胤禛仿佛眼前出现了那个情景,她一定会是最美的,将头拄在齐珞的肩头,眼睛暗淡,失落的轻言“齐珞,爷被皇阿玛降爵了,亲王双俸没有了。”感到齐珞身体僵硬了一下,半晌没有反应,胤禛心有些发沉,齐珞扭了扭头,眼里难掩失望,但还是嫣然浅笑的靠近胤禛,“不修也没什么,我还有陪嫁的温泉庄子,到那也是一样的,那也很美,只是...”
“只是什么?”胤禛觉察到齐珞的不自然,勒紧了齐珞,想到当初死士的禀报,杨康保泰他们仿佛也...齐珞咬咬嘴唇,觉得还是坦白的好,省得被误会“庄亲王世子和裕亲王曾在到庄子上拜望过阿玛,正赶上我在那弹筝...”
“这庄子爷一定会修,你也只能给爷一个人弹筝。”胤禛变了变脸色,她的陪嫁庄子一定不能去,杨康,保泰,你们没有机会的。齐珞轻轻的嗯了一声,抱紧算盘失望的叹气,轻声嘟囔“果然皇阿玛不好伺候,亲王双俸这就没了?。”
胤禛无奈的抱紧了怀中抱着算盘贪财失落的齐珞,眼地透着狠绝,富察氏,看爷饶不饶得了你?轻吻一下齐珞白皙的脖颈,这样会哭会抱怨的齐珞才是真实的,才是让他放在心中疼宠之人,要是其她女人心中再舍不得,恐怕也会带着虚伪装贤惠吧。
第三百四十九章 胤禛怒火
此后几日,朝堂上的事情陆陆续续传遍京城,雍亲王被罚掉亲王双俸,庄亲王世子被罚俸三年,致远公凌柱被康熙免了两代世袭,这一切发生的根源全都给归结在富察浩玉身上,也让富察家的人生活的更是艰难,毕竟杨康是庄亲王世子,他统领的近卫军又都是八旗勋贵,这些人随便哪个找点富察家的麻烦,都是如今的他们承受不起的,看到富察家凄惨的样子,那些打算走门路送子去近卫军的人家,也暗自掂量一下自己家儿子的品性,千万不能如富察浩玉一般遗祸家族。
“福晋,您可真是好心肠,富察侧福晋的兄弟不止连累王爷,甚至还牵连到老爷身上,您竟还样样不肯亏待她?”桌子上摆放的按分位赏给富察氏的月钱和物件,紫英有些不满的说道,齐珞放下毛笔,揉了揉额头“你当我不心疼银子?整整少了一半的收入,这才领了几个月?此时要是亏待富察氏引起什么传言,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紫英张张嘴,轻轻叹了一声,指挥着小丫头带着这些物件按照齐珞的吩咐分派给雍亲王府的女人们。齐珞头靠在厚厚的软垫上,她一点也不担心凌柱罚爵,只要圣宠在,爵位反而并不重要,而且凌柱的感情投资做得滴水不漏,虽然也有些可惜亲王双俸,但她却明白这样对胤禛反而更好些,不过还是忍不住轻声抱怨“皇阿玛倒真是省了一大笔的钱呢,原来最精明的还是皇阿玛。”
“福晋,富察家的人来王府看望侧福晋。”秦嬷嬷走进齐珞轻声回禀,齐珞眨眨眼睛,都这样了她还敢登门?是不是真的觉得胤禛对富察氏有情有义呀,也难怪,都这样了胤禛也没有请旨废出富察氏的侧福晋之位,齐珞低头看了一眼戒指,平静的说道“带着她们去富察侧福晋那吧,我就不见了。”
“福晋,您不用如此委屈,王爷那...”齐珞轻笑着打断秦嬷嬷“还是让她们见一见的好,兴许还能发生有趣的事呢?”秦嬷嬷垂下眼帘,低声说道“她们应该不会让您失望,那家人从没明白她们的身份,哪个该做,哪个碰不得。”齐珞暗暗叹了一口气,提笔重新整理着账目,舞台已经搭好,就看她们这出戏怎么唱了。
富察夫人宝蓝色绣花八成新的旗袍,头上插了几根掐金丝的金钗,头面首饰虽然贵重,可看着样式应该已经打制了许久了,她的双目红肿,额头也有着深深的皱纹,脸上透着惶恐和哀怨,躬着身子怯懦的打量着王府的景致,她从来没有进府过,被眼前的富丽堂皇迷晕了眼睛,脚步也有些踉跄,引路的丫头暗自撇撇嘴,但还是得体的轻抚了她一下,富察夫人壮着胆子轻声说道“你这丫头倒也懂事,一会我定让侧福晋赏你。”
王府的奴婢都被齐珞精心的训练过,不得倨傲怠慢宾客,因此小丫头心中再不满意,脸上却带着一丝微笑,继续引路。等进了富察氏的院子,五间大正方,两边的厢房和耳房,四通八达,富贵壮丽。富察夫人慢慢直起腰杆,仿佛主人般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丫头,步伐也稳健起来,门口的丫头向她微微行礼,挑开了门帘,富查夫人走进屋子,眼睛仿佛不够用了,里面的摆设全都是上等木料镶金刻花,八宝阁上摆着几件很有年代的古董,镶玉的屏风,翠玉的盆景,金制的香炉,西洋的座钟,甚至都连地砖都可这花纹,好一派富贵景象。
富察夫人此时身上的惶恐完全不见,觉得心里有底气许多,端起了她雍亲王侧福晋额娘的身份,直着腰坐在椅子上,丫头端上来描金的盖碗,行礼之后轻步无声的退去,富察夫人端起茶杯,摆足架势的抿了一口,就算她不懂也明白这是好茶。
“给侧福晋请安。”门帘再次挑开,富察氏脸色有些许苍白的穿着粉蓝色旗装,头戴翠玉镶着珍珠的头面首饰,脖子上也挂着颗颗圆润的珍珠项链,扶着嬷嬷的手走了进来,富察夫人连忙起身,快走两步,未语先落泪,“额娘可算是见到你了。”富察氏看看屋子中的小丫头,用手帕给富察夫人擦擦眼泪,拉着她的手重新落座,向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挥挥手“侧福晋要同夫人说贴己的话,你们都下去吧。”
丫头行礼后规矩的鱼贯而出,嬷嬷看了一眼富察氏,也退了出去。富察氏见屋中只剩下她们母女,变了变脸色“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人带消息不要来王府吗?”
富察夫人怔住了,木讷的开口“虽得了你的音信,可我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就壮着胆子进府看看你。”用手抹抹眼泪,呜咽的接着说道“女儿呀,府里实在是乱套了,你哥哥已经走不得路,而你也晓得你嫂子的脾气,额娘实在是弹压不住,你阿玛又丢了官职,家里又了进项,实在是?”
富察氏看着自己额娘仿佛苍老了许多,心下不忍,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递了上去,富察夫人面上一喜,可看到上边的数目,诧异的抬头,“女儿,这...”
“额娘,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富察夫人看了一眼周围的摆设,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你现在是四阿哥的侧福晋,是嫁进了富贵乡,光看着这些摆设物件,也不会如此。”
富察氏轻叹一口气,解释道“额娘,这些物件都是福晋赏的,都是造册定例的,我也只能摆着而已,要真是少了什么,福晋那也交代不过去。”
“雍亲王福晋,哼,我真应该见见这个黑心的人儿。”富察夫人眼中透着愤怒,狠狠的说道“她面上装的像个慈祥之人,却背地里下绊子,要不是致远公制定那些个见鬼的规矩,你哥哥哪会落到这个地步?”
富察氏眼光一闪,她明白嬷嬷一定会在外面守门,她身在王府,身边除了陪嫁嬷嬷之外丫头婆子全都被换过,一丝消息也传不进来,只晓得他哥哥犯了错,具体如何,并不清楚,听见这话,关切的问道“额娘,这事是福晋?”
富察夫人便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将事情讲了一边,哭着骂道“外面的人哪个不晓得她娘家同庄亲王府的关系?为了让他兄弟得名声,就拼命的踩我可怜的儿子,这一切都是假贤惠真狠毒的福晋安排的,要不然浩玉能到这般吗?女儿呀,你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她娘家势力是大,可再大能大得过四阿哥?额娘都听说了,四阿哥对你甚是爱重,就是因为这,她才会下狠手的,老天怎么不将她也收了去,倒是...”
“够了,这是雍亲王府,这话不能说,福晋,福晋...”富察氏咬咬嘴唇,要真的福晋借着娘家的势力拈酸吃醋,那王爷和皇上会不会有想法?心中微微一动,富察夫人从怀里向宝贝一般掏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放着几个黑黑药丸子,轻声说道“女儿,这是额娘给你准备的,只要用了,一定会生出儿子的,到时候在让福晋好瞧。”
富察氏仿佛像烫手一般,轻轻碰触药丸,眼前出现了胤禛对齐珞的那丝丝的柔情,喃喃自语“要是爷晓得福晋的恶毒善妒,是不是...会远离她呢?”
“那是当然,哪个男人喜欢装腔作势心黑的不行的女人?我看她仗着娘家的势力就连王爷都看不上眼吧。”富察氏想要开口,仔细询问,却见到门口的帘子突然被扯下,一身青色袍卦的胤禛站在门口,黑曜石般的眼里透着阴鹜,在他身侧高福已经跪在地上,见多识广的他忍不住身子轻颤,得到福晋身边的死士回禀,富察夫人进府,他也就稍稍提提,可胤禛却亲自来到这,竟然听见这出戏,高福明白当那句‘老天怎么不连她也收去’出口时,胤禛身上的戾气和寒意仿佛要将说话之人撕碎。
富察氏滑下椅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想要申辩,却感到胤禛阴冷的笑意根本开不了口,富察夫人虽然也是害怕,但恐怕是连番打击脑袋不清楚,哭喊着“王爷,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呀,福晋她...”
“高福,把她给爷重责50板子丢出王府,记住是丢出王府。”富察夫人瘫软一地,富察氏哭求“爷,饶了额娘吧,她年岁一大,经不住打呀,求爷开恩。”连连磕头,胤禛看都没看她一眼,冰冷的对富察夫人说道“你记得,以后不要让本王在看见你们,否则见一次打一次。”高福上前,拉下了富察夫人,堵上她的嘴,暗自吩咐执行之人狠狠的打,一顿板子下来,富察夫人已经皮开肉绽,发丝凌乱,脸上厚厚的妆都哭花了,留下道道泪痕,十分的狼狈不堪,这还是高福晓得不能真将她打死,要不然她哪还有命在?
几个力壮的婆子抬起富察夫人快步来到王府侧门,真的依照胤禛的命令将她从里面扔了出去,富察夫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虽是是侧门,但也有看热闹之人,悄声的议论着,不久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富察夫人怒骂雍亲王福晋,被扔出王府,不得再同雍亲王府有牵连。
富察氏亲眼看着她的额娘被杖责,心中不忍但却在胤禛的压力下不敢开口求情,手指紧紧抠着地砖,用力过猛抠劈了指甲,手指上染着鲜红的血迹,想要低头不忍再看,“给爷抬头。”富察氏哭泣着仿佛不相信一般,看着她额娘被杖责。
胤禛迈步走进屋子,坐了下来,“给爷上茶。”丫头迅速的端上茶杯,胤禛轻轻抿了一口,对富察夫人的求饶声充耳不闻,看了一眼地上洒落的药丸,抬脚踩碎了药丸,胤禛明白就算给她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他用药,等到富察夫人被拉走扔出王府,胤禛低身扯住了已经跪在他面前的富察氏的衣襟,盯着她惊恐的双目,轻蔑的笑道“你不是最了解爷的想法吗?还想有身子?你又那个本事让爷碰你吗?”
富察氏身子剧烈的抖动,惊恐的求饶“爷,妾...没有冒犯福晋,妾晓得福晋贤惠,正在开解额娘,是她们误会福晋,妾...”
胤禛慢慢的松手,直起身子,“这么说,是爷误会了?”富察氏仿佛逃出升天一般,连连点头“爷,妾对福晋真的是敬佩不已,妾怎敢冒犯福晋?福晋出身高贵,万不会仗着娘家做那拈酸吃醋之事,致远公虽疼爱福晋,但...”
“来人给爷掌侧福晋的嘴,当着爷的面还敢狡辩,致远公也是你能提起的?你根本就不晓得致远公对爷...”胤禛攥紧拳头,看着一个婆子上前有些犹豫的抬手,“给爷狠狠的打。”婆子身子一颤,蒲扇大的八掌重重的扇在富察氏娇嫩的脸上,正反几下之后,富察氏脸上红肿,嘴角已经开裂流血,脑袋嗡嗡作响,皓齿也有些松动,婆子见富察氏仿佛要昏过去一般,不敢再动手,后退两步低头站立。
“你晓得吗?爷为你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丢了亲王双俸,要不是...爷失去的会更多,致远公也被削了两代世袭,福晋宽宏大量,你竟然敢咒她?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爷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你,可爷怕污了手,你就来挨爷的巴掌都不配。”
“爷,妾没有,妾真的没有...”富察氏感到头晕沉沉的,跪爬在地上,用尽全身力量抬眼看着胤禛哀求,胤禛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富察氏,眼里透着厌恶,“爷以为你是聪明的,没成想竟然如此糊涂,把爷的警告不当回事。”半蹲在富察氏身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想得很对,爷对福晋有心思,舍不得她受委屈,也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她的地位,晓得你的心思爷就不会再碰你,爷需要的就是让你占住位置,撑场面,可是现在爷才发现,你连这都做不好,你说爷该怎么处置你?请旨废除,还是让你也去养病?”
富察氏晃了晃身子,伸手抓住胤禛的袍袖,“爷,妾明白了,妾真的明白了,妾不想去养病...”胤禛嫌弃的甩掉她的手,站起身“你放心,爷不会那么安置你,若不然爷还得再纳一个侧福晋进府。”富察氏松了一口气,已经享受惯富贵尊荣的她,十分害怕重新回到过去的那种生活,能占住侧福晋之位就好,连连磕头“谢谢爷,谢谢爷。”
“爷只是不想她伤心,同爷闹别扭,和你没有一丝的关系。”胤禛转动着扳指,想了半晌开口“爷现在还真有些信不着你,鬼心思还是挺多的,心也很大,爷又怎么会在让他们有出手的机会?对你这种记吃不记打的性子,还真要好好磨磨你的性子,从明个儿起,爷会派教养嬷嬷好好的训练你,让你明白皇子的侧福晋都应该做什么?”
胤禛走了两步,停住身子,没有回头“你那个陪嫁嬷嬷,爷也给仗毙了,以后你就听教养嬷嬷的话吧,出身低贱,果然一丝体统都没有,还妄想富贵?先学好规矩再说吧。”
富察氏呆呆的跪在那,默默的留着眼泪,她明白随着教养嬷嬷的到来,她的好日子应该是结束了,呆滞的眼睛扫了一眼四周华贵的摆设,这就仿佛是一座牢笼一般,喃喃自语“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第三百五十章 过渡章节
齐珞自然晓得王府内发生的事情,同样也能感到胤禛的怒火,处置完富察氏,胤禛就脸色僵硬的来到齐珞这,闷闷的坐在椅子上不讲话,齐珞吩咐秦嬷嬷给胤禛端上好茶,胤禛并没有饮茶,垂着眼帘一动不动,两道浓眉皱在一起,仿佛如同化不开的疙瘩一样,齐珞抬手轻轻将疙瘩揉开,微微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哪个的错?根源就在这个一夫多妻的制度上,手指轻轻划过胤禛的五官,慢慢的落在他的胸口,能感到胤禛的心跳,也能感到胤禛对她的疼宠和维护,刚想开口说点好话,却被胤禛低沉的话语打断“爷这么做也是为了府里的安稳,也让皇阿玛知晓,绝对不会被女人摆布影响,致远公那也算有个交代吧。”
齐珞从胤禛身上抽回了手,瞪圆了眼睛,“阿玛才不想要这...他是真的将...”眼底透着失望的看着似懂非懂的胤禛,暗笑同他怎么能说的明白?胤禛脸色不快,齐珞担心他伤了身子,暗骂自己心软的同时,轻声吩咐紫英摆上了古筝,坐在珠帘后面,弹奏着古曲。
胤禛微合双目舒展着眉毛,悠远宁静的筝音传进他的耳朵,她是在为他担心才如此,嘴角上翘,美人,古筝,要是在燃起香炉,那是何等美事,漫天飞舞的梅花瓣下,娇美可人弹筝的齐珞,会更美上几分,看来他的那个决定没有做错,也算给她一个惊喜。
放松心情的胤禛仔细倾听,筝音漂浮不够沉稳,甚至还会走音,技法也并不纯熟,要是换一个人在他面前这么弹,虽不见得发火,但绝对不会津津有味的听下去。胤禛睁开眼睛,齐珞越弹越没有信心,越怕出错就越出错,她不是没听见有人弹得好的,在皇子福晋中间,据说十四福晋弹得一手好筝,扫了一眼含笑的胤禛,齐珞有些赌气的狠狠波动了一下筝铉,尖锐刺耳的声音让胤禛不由皱了皱眉,揉了一下耳朵,齐珞脸一红,赌气的停手,坐在那暗自非议自己的多事。
胤禛站起身撩开珠帘,坐在齐珞身后,将她从后抱在怀中,闻道她身上的暗香,嘴角上翘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双手绕过齐珞的腰身,放在筝上,慢慢的弹奏起来,沉稳雄厚的筝音溢满整个屋子,齐珞愣了一下,从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想要回身看看是不是胤禛,“别动,就这样。”胤禛低沉着轻言,齐珞感到胤禛呼吸仿佛钻到了脖子里,甚至带起心中的涟漪,僵硬着身子靠近他怀里,低垂着眼睛看着在筝上熟练一动的双手,胤禛的左手食指上带着的那个紫玉镶钻扳指,应该一刻都没有从他手上摘下,紫玉的颜色越来越深,小颗的钻石也仿佛越来越亮,等到胤禛停住了手,齐珞将手盖在他的手上,轻声赞叹“爷,很好听呢。”
胤禛头拄着齐珞的肩膀,反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攥住,低沉嗓音“你的技法真是很生疏,爷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么差的,看来你没什么天赋,只是个花架子罢了。”
齐珞猛然回头,有些羞愧但更多的是恼怒,水润的眼睛仿佛透着一丝的火气,“没有你这样揭人伤疤的。”看着胤禛深暗黝黑的眼睛,底气不足的断断续续的狡辩“我...我只是许久没弹了有些生疏...我只要多加练习,一定会弹的很好很好,你不能笑话我。”
胤禛同额头轻轻的碰了一下齐珞的额头,面对面的吐气轻言“有短处也好,如你所言人无完人,爷不会嫌弃你就是了。”
齐珞猛然起身坐在放着古筝的桌子上,高度上几乎同胤禛持平,一脸骄傲坚决的说道“不,我一定会练好的,虽然我不是天赋异禀,但我会勤加练习,勤能补拙。”胤禛看着齐珞闪烁着亮光的双目,让他真的很心动,仿佛害怕那双眼睛一般,慢慢伸手将她的眼睛盖住,轻喝“你都多大了,还叫这种劲儿,你现在不是尚在闺阁,管理王府,照料弘旻他们才是你应该办的,这些也只是情趣而已,”
齐珞不满的动动嘴唇,不敢出声,是有些意气用事,只是齐珞从没有有想到胤禛会弹古筝,而且会弹的那么好,在吃惊的同时也含着敬佩,胤禛哪有时间练习,他应该是个懂生活情趣,而且会对琴棋书画造诣也很深,只是这样的胤禛怎么会被后人评论成那样?仿佛雍正皇帝除了阴狠刻薄,多疑狠辣之外就没有一丝的优点,想到此处不满争强之心也就淡了,心中泛起了淡淡心疼。
“真不晓得你又在想些什么?”胤禛感到齐珞身上透着的哀伤,“齐珞,富察氏那你不用插手,爷自会安排,不是不信你,而是皇阿玛那真的有个交代才成,富察浩玉之事,真的牵扯太广,老十四他,到真是有长进,他恐怕看上的是杨康的统领之位吧。”
翌日,胤禛指派了四个严谨懂规矩的教养嬷嬷去富察氏那好好陪伴她,高福领着四个嬷嬷下去,胤禛转动扳指,富察氏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她额娘却说错了话,母债女偿这也是天经地义的,有这教养嬷嬷在,她应该能想的通透。沉下心,胤禛拿出一张纸来看着上面的人名和官职,提笔在上面点了点。
高福带着教养嬷嬷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你们的能耐王爷是晓得的,要不然也不会单单挑了你们出来,富察侧福晋出身不高,娘家的人又不懂规矩体面,伤了王爷的面子,所以让你们几个跟在她身边,好生规劝,王爷也想让富察侧福晋早日晓得皇家的规矩,所以就多辛苦你们了。”
这些嬷嬷都是人精儿一般,哪能不晓得高福所言,纷纷表示一定会尽全力好生教导富察侧福晋,不会让王爷失望。富察氏看着面前站在的教养嬷嬷,她们每人身上都透着刻板严厉,无力的闭了一下眼睛,以后的日子还真是难挨呢,这些教养嬷嬷的手段,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希望能挺得过去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入骨相思
康熙五十二年十一月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京城,路上的行人也并不太多,一向热闹的琉璃厂也由于这场大雪,显得几分冷清,珍宝阁外几名伙计小厮穿着青色棉衣,带着厚厚的帽子,拿着扫帚铲子在清理积雪,听见马蹄声抬头观瞧,领头的赶忙放下扫帚带笑迎了上去“您可又一阵没来到了。”
“今日有空,来你们这练练眼力兴许能淘换几件姐姐喜欢的。”穿着白狐领鹤氅的齐珏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伙计,随手弹了两颗金瓜子落在伙计手中,“谢爷的赏。”齐珏淡然一笑,带着随从走进去,伙计牵着通体雪白的骏马,将金瓜子揣在怀中,“真不愧是名满京城的少年郎,光这份气度哪是寻常人能有的。”旁边的人撇撇嘴,嘟囔“还不是出身好?”伙计狠狠的敲了一下新来的小厮的脑袋,压低声音“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我就教你一手,在这要学会看人,齐珏少爷是有些傲气却从不跋扈张扬,尤为难得。”
秦五见到齐珏连忙从后迎了出来,齐珏解开鹤氅上的扣子,随侍上前接过,“秦老板,你生意不错嘛,这么大雪还有人来光顾。”“托福,托福,齐珏少爷今个儿来的赶巧,正来了一批好货,你先看看?”秦五热情周到的向两侧的古董架子一指,齐珏看去果然上面多了许多新物件,眼里一喜,拉了一下秦五,低声道“咱们也算老相识了,你这生意不错,应该赚了不少,你也晓得我阿玛被削爵罚俸,一会...”
秦五明了的点头,齐珏露出了你真识趣,下次还光顾你的眼神,潇洒的转身向货架那走去。秦五下意识的向内室看去,不晓得主子见到这种状况,会有何感想,致远公被削爵也是由于主子,过会就赔本赚吆喝吧,反正主子也会开心,哪个不晓得齐珏买物件,大部分都是往雍亲王府里送,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秦五晓得齐珏挑拣物件时不喜旁人打扰,也不喜别人介绍,因此他并没有跟随。
齐珏在古董架上随手拿起一尊仿佛宋朝的瓷器,拿在眼前仔细的辨别,眯着眼睛看看印章,失望的重新放回原处,又向前走了两步,透过架子的缝隙,之间一个红色影子,向上蹦了两下,落地虽然不猛,但架子也微微的颤动,齐珏感兴趣的绕过架子,之见一个身着红色旗装,头戴珍珠发钗的小姑娘,抬手露出白皙细腻的手腕向上指着,旁边的一袭蓝色旗袍的俏俾,正低声劝着什么,细儿倾听,“格格,格格,还是算了,咱们还是回吧,您要是磕着碰着,奴婢就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呀,趁着福晋还没发现,咱们...”
“好了,我有分寸的。”小姑娘随嘴安抚丫头“好不容易听说这有孤本,你不晓得我已经找许久了,怎么能再错过?你放心我不会让额娘罚你的。”抬头满眼渴望的看着高高的架子上放着的书册,轻声嘟囔“偏偏放那么高,真是不会做生意。”俏俾明了不把这个书拿下来,主子是不会离开的,想了一下,转身想要向老板要个小凳,小姑娘仿佛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明白再不回去,一定会被罚,咬咬牙,最后跳起伸手拿那个孤本,可方向错误,一个铁质的盒子突然被她扒落下来,没料到这种情况,而且由于跳的很高刚刚落地,还没反应过来,齐珏忍不住上前几步,将红衣小姑娘护在身前,铁盒砸在齐珏的肩头,闷哼一声。
小姑娘虽被齐珏护住,但懂理守规矩的齐珏,怎么也不会贴身抱住她,只是两人离的很近,小姑娘抬头眨着黑亮的眼睛看着身前比她整整高出两头俊秀的齐珏,不由脸一红,连忙向后靠去,齐珏伸手拉了一下她手中的绢帕,小姑娘心中一紧,难道他是登徒子?“背后也是古董架,小心在弄掉了什么,我可帮不得你第二次。”
小姑娘的脸红得仿佛冒火一般,垂下眼帘喃喃的开口“谢谢你,我...我不是...”齐珏退后两步,伸手将架子上的孤本拿下来,想了一下放在了她能拿到的地方,低头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铁盒,已经打开,里面竟然空无一物,齐珏低身将盒子拿在手中有些愣神,难道把它放在这就是为了砸人的?铁盒上仿佛有字,拿近仔细的观瞧,喃喃念出声“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小姑娘听到后,愣了一下,低头呆呆的站在那,含羞带着一丝恼怒的偷偷看着齐珏,搅动着手中的帕子。
齐珏摸着铁盒上的刻痕,觉得这字体仿佛出自名家之手,猛然通透拍了一下脑袋,眼前一亮,姐姐一定会喜欢,不过,不能直接送,还是要让姐夫...哼,雍亲王等着接招吧,眼里透着一丝坏笑,仿佛见到了有趣的事情一般,俏俾来到主子身边,看见这样,满脸疑惑,轻声询问“格格,格格。”
齐珏此时才回神,看了一眼涨红着小脸的小姑娘,身未长足,鸭蛋脸庞上嵌一双黑亮有神圆润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有些羞涩的低垂着,两弯明月般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顾盼神飞间隐隐透着书卷之气,可灵活的双目透着活泼,绝不是个死读书刻板的,看着俏俾挡在小姑娘身前,谨慎的看着他,齐珏微微一笑,露出脸上的小酒窝,更是显得俊秀非常,用手敲了一下架子上的书,转身离开。
小姑娘想要张口问话,想到她的身份,也只能咽下了,轻轻推开俏俾,上前两步从架子上拿下孤本,咬了咬嘴唇,抱在怀中,停了一会,眼睛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咱们回去吧。”俏俾嗯了一声,随着小姑娘离开,同伙计算完账,等候在旁边的婆子也连忙迎了上来,压低声音“格格,福晋派人暗自跟着您,说是让您赶快回去。”仿佛听见有动静,小姑娘回头观瞧,齐珏正同老板神采飞扬的说着什么,轻轻咬咬嘴唇,在婆子丫头的服侍下上了马车,看见珍宝阁外拴着的骏马,不晓得为何,就是相信这是属于他的,就是不晓得他是哪家的,婆子深吸一口气“格格,您可不能再任性了,亏着福晋派人偷偷的跟着你,若不然出了岔子可怎么好?您可是福晋好不容易才...”感到小姑娘有些愣神,婆子想了想,叹道“格格,一定是好奇刚刚那个少年郎吧。”
“你晓得他是谁?”小姑娘眼光一闪,而后平静的开口“看老板待他倒是挺恭敬的,应该也是出自勋贵之家。”
“格格,那就是致远公的嫡子,雍亲王福晋的嫡嫡亲的兄弟齐珏,前次奴婢随福晋去庄亲王府见碰巧瞧过一眼,他正同世子爷比箭,那通身的气派,竟不比庄亲王世子差上几分。”
“齐珏,齐珏,他就是齐珏?”小姑娘看着手上的孤本,他就是被阿玛哥哥们称赞过的致远公嫡子?耳边仿佛传来他低沉得声音‘入骨相思知不知’,记起她的身份,小姑娘闭上眼睛,宗室女抚蒙古,她又怎么逃得开?就是有个那样的将来,额娘才会对自己的任性睁一只闭一只眼吧,慢慢闭上眼睛,轻声嘟囔“丝嘉,我是丝嘉,你可晓得。”
齐珏又挑了几件古董,厚着脸皮同秦五讨价还价,秦五早就有了决断,他晓得齐珏的精明,害怕他瞧出什么,虽然有心便宜他,但还是面露难色,僵持了半晌,才压下价钱,齐珏透着一分不满意,笑着说道“秦老板,你不错嘛。”向擦汗的秦五,挥挥手“回见,有好物件记得给我留着。”再给您留着,还不见得会亏了多少,那个盒子放那么隐秘都让您给翻了出来,致远公的儿子呀,哪个都不能小看,就没有在他们身上赚到几两银子,唯一可以赚到银子的又成了主子的福晋,真是奴才难为呀。
秦五看看没人注意,转身进了密室,胤禛端坐在里面,手中虽然拿着纸张,眼神却没有落在上面,胤禛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那个臭小子怕是姻缘到了,郡主格格倒也般配,还是爷给你谋划一下吧,省得总是在她身边转悠,有了可心之人,应该会好上一些,要是王府同公爵府有了姻亲,那也是有好处的。
“主子,据八阿哥身边的人回禀,八福晋仿佛想要给安亲王府的郡主格格做媒。”胤禛轻蔑开口“她那是痴心妄想,齐珏哪是她能摆布安排的?”老八是嫉妒了吧,也不想想我为了她谋划多久,不靠近凌柱,永远也感觉不到他对子女的那种疼宠,就连我也被他护着了呢,胤禛转动扳指,眼里闪过一丝柔情,这种感觉不坏,随即胤禛吩咐秦五,将他勾出来的人名好好的探查仔细,起身离开。
第三百五十二章 击掌盟誓
年底的时候,齐珏带着各色奇怪的物件当作年礼送到雍亲王府,齐珞爱不释手的摆弄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不甚值钱的小玩意,木腾编得笔架,笔筒,水晶的西洋杯子等等。“姐姐,你不晓得,皇上又招年羹尧进京了,他如今可是大财主,带来了好几大车的东西,前几日给十四阿哥府送去了好多值钱的物件摆设,可是没少给年侧福晋争面子,不过呀...”齐珏眼中带着嘲讽轻笑“不过,听说年巡抚也往八阿哥那送了厚礼,就不晓得十四阿哥有何感想,还真不能小瞧,前几日听说,十四阿哥同八阿哥府上跑的很勤,十四福晋也常常去八福晋那,仿佛听说,八福晋更看重年侧福晋,倒真是...”
“你什么时候消息这么灵通了,我记得仿佛同你说起过,这是三姑六婆的嗜好。”齐珞狠狠敲了一下齐珏的脑袋,齐珏耷拉着脑袋,用手揉着脑袋不甘心的说道“姐,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齐珞伸手给他揉着额头,齐珏立即抬起头眼睛弯成了月牙,“疼,疼,姐姐揉揉。”看着撒娇的球球,同刚进门时英气勃发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齐珞轻点球球的额头“臭小子,你倒真是将姐姐教你的记得很牢,那些阿哥们的事情不要同我提起,我不想听,王爷,他会处理好的。”
齐珏猛然记起齐珞曾经说过的雍亲王多疑,看着齐珞将他带来的那些物件,按照喜好指挥着小丫头将物件摆放在屋子里,微微的叹气,“姐,你...”齐珞回神摇摇头,摸摸球球的额头“我喜欢过这种日子,我相信他,至于那个年羹尧?咱们在旁看热闹也就好了。”齐珏用头蹭了蹭齐珞的手心,眼睛转了一圈,“姐,怎么没见弘历阿哥?我可是给他带了好东西呢。”
“弘旻带他去书房了,说是要教他练字。”齐珏起身,旁边的秦嬷嬷拿着厚厚一叠礼单,晓得齐珞年底会很忙,笑着说道“几日没见,还是很挂念他们的。”齐珞点点头,吩咐丫头带齐珏去书房。接过秦嬷嬷递上来的礼单,一一核算造册,齐珞看到庄亲王府和裕亲王府送来的年礼,深吸一口气,真不晓得他们往别的皇子府送礼是不是也这样?反正都是装在盒子中,旁人也看不见,以那两人的精明往雍亲王府送礼不会数目太大,可只要一想到胤禛多疑的个性,这种收年礼的日子也不都是美好的。齐珞暗自琢磨用不用让阿玛去暗示一下,但随即想到,她又不是万人迷,这种年礼也平常吧,送礼嘛,对收礼者的胃口才是合适的。
齐珏随着王府的丫头穿过回廊,来到书房,向丫头挥手,齐珏迈了进去,只见弘历坐在弘旻身前,拿着毛笔,姿势倒是能蒙人,但离近一瞧,纸上根本就不成字,弘历抬头,伸手蹭了蹭鼻子,手上的墨汁沾到脸上,欢快的叫道“小舅舅,小舅舅。”伸出小手就要抱,齐珏本想拒绝,觉察到弘历眼神暗了暗,可怜兮兮的的样子,忍不住抱起弘历,他高兴的在齐珏的肩头蹭了蹭,软软甜甜的开口“小舅舅,弘历想你了。”齐珏侧头,看着肩头紫袍卦上沾染的墨者,捏了捏弘历的小脸,“弘历阿哥呀,看来小舅舅对你还是太好了。”
弘历抱着齐珏的脖子,圆溜溜的眼睛里慢慢升起一层水雾,齐珏用脑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声道“我都已经说过了,你这些是我玩剩下的,关公面前耍大刀你晓得是何意?”弘历呶呶嘴,讨好的看着齐珏“小舅舅,我真的很想亲近你。”
“既然是弘历阿哥的愿望,那一会你收拾整齐了,咱们好好亲近一下。”齐珏将弘历交给旁边的盈嬷嬷,示意带弘历出去把脸洗干净,将沾上墨汁的衣物换掉。
齐珏看着肩膀上的墨汁,仿佛在琢磨是不是也去换一身衣服,弘旻强忍住笑意,他可不敢在此时招惹到极爱整洁的小舅舅。“怎么,你也想同小舅舅亲近一下?”齐珏眯着眼睛,弘旻身子一僵,低头调整好表情,再抬头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眼睛闪动着无辜天真的看着齐珏,“小舅舅,弘旻也想你了。”
齐珏伸手揉了一下弘旻的脑袋“行,学的挺快,本还担心你在上书房吃亏,如今看来,是我多心了。”
“话不能这么说,要没有小舅舅暗中的指点,弘旻也不一定能...”齐珏轻轻拍拍弘旻的肩膀,感到他虽然还显稚嫩,但也有些王府阿哥的气势了,“我也就是动动嘴,你还是感谢姐姐和姐夫吧,尤其是姐夫,他暗中做的恐怕会更多。”
“嗯,就如同额娘所言,阿玛是真心保护着我们。”弘旻整理好被弘历弄得一团乱的书桌,亲自动手洗净毛笔挂在笔架上,齐珏在旁暗自点头,还是姐姐教的好,别的王府的小阿哥也见了不少,同龄中却没有一个及得上弘旻的,十四阿哥嫡子,现在更是被娇惯的不太成样子,只是一个贝勒爵位就同长兄面合心不合,十四阿哥还当皇上不晓得呢。
齐珏拿起书桌上的书本,看了一眼,有些吃惊的看着弘旻“你对西洋书籍这么有兴致?”弘旻想了一下,拿起宣纸扔在空中,随后慢慢的飘落在地上,“小舅舅,这是为何?”齐珏不懂的摇摇头,弘旻轻笑着“额娘让我自己找缘由,小舅舅,我晓得你要说什么。”垂下眼帘,沉思半晌,弘旻起身拉住齐珏,来到了窗前,推开窗户,将外面的景致尽收眼底,齐珏搂着弘旻的肩头,低声说道“姐姐,姐夫,对你都一般无二,并没有偏疼哪个,这你应该晓得,你毕竟是雍亲王的嫡长子,就真的舍得?耳疾的事情,并不...”
弘旻抬头看着齐珏轻笑“小舅舅,我从来没觉得我比哪个差,也从来没有感到额娘和阿玛的偏疼,我确实是额娘的长子,我晓得自身的责任,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额娘,姐姐和弟弟们,但我更喜欢书本,更想出去见见世面,天边的尽头是有什么?”
“你可晓得,你放弃的是什么?”弘旻淡然一笑,“秦失其鹿,天下共逐。”
齐珏正色的打量了一下弘旻,眼神带着一丝欣慰,“还真是小瞧你了,既然这样也能放弃,弘旻,你可要晓得,雍亲王可是很得皇上看重,未尝没有更进一步主贵的机会,退一步来说,雍亲王王爵也是很荣耀的。”
“我晓得叔伯的心思,阿玛的能力才干配得上那个位置,可那却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所以我不会后悔,小舅舅,弘历比我更适合,而且...”弘旻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额娘说过的,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就不要被沿途的景色所吸引,否则永远什么都不会得到,所以我不会走下马车,哪怕那的景色再好也不会。”更何况,怎么也不能让额娘伤心,要是争斗最伤心的就是额娘了。
“弘旻,你还小,可能不太明白,小舅舅不想你将来后悔,而且,你十分的聪慧懂事,你的天分恐怕比弘历还要好上两分。”
弘旻抓住窗棂,沉声严肃的说道“小舅舅,论起天分,额娘说起过,哪个也及不上你。我晓得,你在很小时就立志要当将军,现在你改变想法了吗?”
“没有,封狼居胥,从来都没变过。”齐珏同样认真的看着弘旻,“你听过额娘说得那句话吗?可立长志。”齐珏接下了后半句“不可常立志。”两人相视而笑,齐珏明白弘旻志向已定,那被姐姐亲自教养的他就不会轻易的改变,心中也有几分敬佩,不是人人都能下定决心放弃至尊的位置,要不然这些阿哥也不会争的你死我活了,一丝兄弟情意都不顾及,雍亲王,你娶到姐姐真是天大的福气,哼,不给你添点乱,怕你不惜福。
弘旻侧头看见齐珏嘴角露出的那丝笑意,微微抖了一下身子,不晓得他又要算计哪个了?明哲保身,只要不算计到他身上,弘旻觉得看热闹真的挺舒服的。
“你既然对西学如此有兴致,不妨去...”想了一下,齐珏停住嘴,凌柱已经说过了,皇上严肃的命令他,不许有事没事就往雍亲王府跑,这当臣子的也真不容易。弘旻明了的点头,转过身子,面向齐珏,抬头认真的说道“你的愿望恐怕是领兵开疆拓土。”
“是的,蒙古铁骑能征服的地方,我齐珏同样能做到。”齐珏身上仿佛涌起了万丈豪情,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小舅舅,弘旻相信你,额娘说起过,武力征服和思想征服,我就是想看看大清以外的土地上到底有什么?这应该是相辅相成的。”
齐珏伸出了手,弘旻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同齐珏击掌为誓,清脆的响声,响彻在雍亲王府的书房,而他们的这次击掌仿佛也震动了整个清朝。
第三百五十三章 冷落娇妻
齐珏和弘旻在书房里尽情谈笑,畅谈着无限美好的未来,二人仿佛也更亲密几分,谈笑之后,弘旻拿起桌子上的书本继续研读,齐珏劝上两句“你也要仔细身子,省的让姐姐姐夫担心,要真是累坏了,姐姐可不会放你去远游的,还有就是上书房的功课也要妥当,现在还是安静看热闹的好,不过,你要记得要是有人真的欺负到你头上,那就另说了。”
“小舅舅,弘旻晓得该怎么做,你放心,我可是你和额娘教出来的,怎么会吃亏?”弘旻抬头向齐珏露出笑脸,齐珏放心的点头,“你继续用功吧,我去看看弘历那小子,换衣服竟然没影了,哼,不要以为这样就躲得过去。”弘旻眼里带着笑意,暗暗为弟弟‘担忧’也想凑上去看热闹,看见地上刚刚飘落的纸张,按下心思,继续埋头读书,
出了书房的齐珏却怔在那里,他来了多久了,他又听到多少,胤禛的眼神仿佛落在了尚在屋中伏案苦读的弘旻身上,其中有几分欣慰,有几分骄傲,甚至还有一分遗憾,向齐珏看了一眼,转身抬脚就走,齐珏低头,嘴角上翘,无心插柳柳成荫,背地里的真心话,更让人相信。快走两步跟在胤禛身后,突然之间胤禛停下脚步,齐珏眯着眼睛仿佛意外一般撞上了他的后背,胤禛禁不住向前抢了一步,齐珏摸了一下鼻子,小声抱怨“姐夫,你怎么突然停下来?”
胤禛忍不住有些恼怒,但看到齐珏嬉皮笑脸的样子,又觉得有几分好笑,抬手狠狠的敲在齐珏的脑袋上,只听啪的一声想,一向精明的齐珏竟然愣愣的没有任何反应,眼里透着不可置信,胤禛的手停在半空,慢慢放下,心中有些许的畅快,“爷,有话同你说。”转身带着齐珏穿过半个王府,来到了只属于胤禛的书房。齐珏晓得轻重,站在门口,面色踌躇,“你还楞着做什么,还不进来。”
齐珏挠了挠头,跨进书房,偷眼四周打量,这里面的摆设还真符合胤禛的性子,清静淡然透着几分冷清,不过也有几分姐姐的痕迹,看来姐姐的功力要比他想得深。抬眼看见胤禛虽然仿佛很随意的坐在那,身上却透出几分气势,宁静的书房里压力倍增,齐珏从来没见过如此的胤禛,心中惊骇,这就是姐姐说起过的帝王之气吧,不服输的慢慢挺直腰杆,站立在胤禛面前,任由胤禛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倔强傲气的齐珏,胤禛的眼里带着点点笑意,收敛身上的冷冽之气,慢慢的平和下来,感到齐珏仿佛放松的深吐一口气,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刚刚同弘旻的话,哪个让你讲的?”胤禛盯着齐珏,低沉的问道,“没有,只是赶到那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弘旻会有如此的志向。”齐珏直挺着身子,没有放松,一字一句的问“雍亲王,你相信吗?”
胤禛微合了一下双目,轻微的点头,“你真的决定了?封狼居胥?那恐怕会很艰苦。”齐珏上前两步,来到胤禛的书桌前面,眼神透着执着“雍亲王,这是我的志向,为了它我不怕吃苦,蒙古铁骑能到达的地方,我齐珏一样可以。”话锋一转,齐珏一改刚刚的锐气,笑嘻嘻无赖般的开口“姐夫,姐夫,那个打仗听阿玛说是用银子的,所以...不过,你放心,我准保能赚会来的,战败国赔款,这个阿玛也教过我,阿玛说过,穷兵黩武,是要不得的。”齐珏保证一般的拍拍胸脯,讨好的看着雍亲王。
胤禛低声说道“要真的能进一步,那爷也想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齐珏,不要让爷失望,弘旻既然那么想,那对弘历你就多上点心。”
“姐夫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爱弘历阿哥的。”齐珏轻笑,胤禛些许无奈的摇头,不过,并不后悔,弘历同齐珏多相处,可能会受些委屈,但却可以放心,银子?胤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主管户部的他又怎么不明白,现在这个盛世也就是面上的事,要真是再有战事,户部这根本出不了多少银子。
齐珏沉思半晌,咬咬牙仿佛不舍一般,从怀里掏出在珍宝阁陶换到的铁盒,犹豫的递了上去,赌气的说道“姐夫,这个给你。”胤禛接过铁盒,看着上面的刻痕,那句入骨相思的诗词,仿佛烫手一般掉落在书桌上,啪的一声,铁盒打开,里面竟然放着一对只是大小不同,样式相同,金盖镶钻的西洋怀表,齐珏不满的说道“姐夫,摔坏了我可就不管了,这对怀表,我可是攒了好久的银子呢,又磨了钱老板好久,你要记得呀,一定要记得。”看到胤禛愣神,齐珏收敛了笑意,快步走了出去,“我就依姐夫的命令去亲近弘历阿哥,姐夫,你可以定要记得,我真的攒了许久的银子。”
“这个臭小子。”胤禛将怀表攥到手中,低声轻骂,那也应该修好了吧,过几日不妨去转转,顺便...她的身子也应该养好了,算算日子还真是够久,年后应该能挤出几日,离的远些也能将朝堂的事情,看的更清楚。
“主子,刚刚福晋派人送来了这个。”高福将礼单恭敬的递上,胤禛打开一扫,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年羹尧倒是八面玲珑,“主子,往王府里送的礼只比八阿哥那少上两层,仿佛听他的意思要代年侧福晋向福晋请安赔礼...”感到胤禛气色不悦,高福知趣的停住了嘴。
“他倒是长本事了,一个奴才还能替主子赔礼?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胤禛啪的将礼单重重拍在桌子上,年羹尧此人志气不小,区区四川巡抚满足不了他,西藏那又...这也是看上军功的主儿,“知会福晋,将年礼退回去,雍亲王府不收。”
“是,奴才这就去办。”高福应了一声,连忙退下。
过年对齐珞来说,就是一个字忙,虽然她只是动动嘴,但却是十分的累心,生恐有不周之处,让外人挑出理来。等到一切都安顿好,康熙的赏赐也到了,是康熙亲笔写下的福字,以及荷包等物件,想到雍亲王府送进宫的礼物,齐珞觉得还真是亏,可看看旁边胤禛严肃的表情透着几许落寞,十三阿哥照例没有得到康熙任何的赏赐,叹了一口气,齐珞轻快的向胤禛讲起年节时她闹出的小笑话,里面夹七夹八的隐含着她去十三阿哥府里时的事情,带着羡慕的说道“十三爷对他福晋真是体贴的不得了,弘晈也很可爱,他比咱们的弘昼大上四个月,听说十三阿哥常常抱着他,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架势,弟妹对十三爷也很尽心,看着他们二人悠闲的日子,还真是...“
“你也想要那样?”胤禛忍不住轻声问道,齐珞嫣然浅笑,“闺上少妇不曾怒,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轻轻的揉开了胤禛微皱的眉毛,抬头看着他,“我不喜欢那样的自怨自怜,我更喜欢意气勃发的雍亲王,只要爷回头,就一定会见到我,不过...”齐珞手指在胤禛胸前滑动了两下,脸上带着羞涩,低垂着眼睛喃喃的接着说道“也不许冷落娇妻。”
胤禛伸手搂住齐珞,在她耳边轻言“娇妻?爷怎么没看见?”齐珞恼羞成怒的狠狠捶了一下他胸膛,抿抿嘴唇,娇嗔道“我...我哪点不算娇妻?”听见他低沉的笑声,“哼,不理你了,就晓得欺负我。”转身想要摆脱胤禛手臂的束缚,胤禛拦腰将齐珞抱起,将她安置在怀中,“倒要好好看看,爷的福晋是不是娇妻。”
这一夜胤禛仿佛有无限的精力一般求索着齐珞,一直不肯放过她,齐珞也晓得他已经憋了许久,心中感动,也就任由他摆布施为,可随着胤禛越来越过分,她也渐渐的承受不住,含泪哀求这许久都没用得手段,再次使了出来,却毫无效果,胤禛低咛“爷...爷晓得你承受的住,不妨用些别的法子,看爷饶不饶你...”
别的手段,那她不会更惨,张嘴狠狠的咬在胤禛的肩头,果然换来的是他更猛烈的冲击,看着他肩膀上的齿痕,齐珞觉得这就仿佛是标记一般,等到风停雨歇,齐珞已经昏昏沉沉的睡熟了,胤禛带着满足的笑意,“娇妻,果然是冷落不得。”
天还没大亮的时候,胤禛就已经起身,收拾整齐后,吩咐秦嬷嬷给还在昏昏欲睡的齐珞梳妆,秦嬷嬷虽然心中诧异,但还是服侍齐珞穿上旗袍,齐珞十分不满闭着眼睛撒娇“我要睡觉,不许打搅。”胤禛见到这般,虽然心疼,却拿起一件火红狐狸领的鹤髦包裹在齐珞身上,打横抱起她上了马车,撩起车帘,胤禛轻声对秦嬷嬷吩咐“府里的事情,你多上点心,福晋三日便回,还有弘旻他们那,不许再出岔子。”
秦嬷嬷低声应了一声,胤禛放下帘子,将齐珞小心的楼在怀里,低头见她昏睡的样子,嘴角上翘,马车离开京城,向着远处驶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胤禛送礼
虽然这几日没有降雪,但道路并不好走,官道上的积雪经过马车马蹄等反复的踩踏,留下了条条痕迹,并不平坦,但却仿佛镜子一般,马匹拉车很是不易,不过好在胤禛的随从都是有真本事的,马车平稳的向前行驶。
齐珞感觉仿佛在小船上一样,晃动个不停,便闭着眼睛伸手抱住了唯一不动的胤禛,不满的嘟囔,“为什么在晃动?头好晕。”胤禛宠溺的将她搂的更紧一些,轻声安抚“一会就好了。”齐珞的轻嗯了一声,昏昏欲睡,猛然间一个念头跑到她的脑子里,诧异的问道“你怎么还在?”
“爷看过了,你还真是娇妻。”胤禛低沉的轻笑,颤动着睫毛,齐珞睁开双眸,看见周围的环境,不相信迷糊的嘟囔“难道做梦了?”随手抓过胤禛的手指,咬了一下,胤禛并没有出声,“看来果然是做梦了,都没感觉到疼。”
胤禛抬手轻弹了她的额头,低声问“还是做梦吗?”轻轻摇摇头,撩起车帘的一角,向外打探,在胤禛看不见的地方,齐珞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意,要你一口就当报仇了,胤禛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这丫头小心思还真是多,低头看看指尖的齿痕,她倒是很有分寸,一会就会消失吧,可肩膀上的那个,恐怕会留些日子,除了她以外,哪个女人也不敢如此放肆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轻叹一声,伸手拽起齐珞的一缕发丝,由于走的匆忙,再加上她还没有清醒,所以齐珞的发髻很是松散,丝滑的发丝调皮的垂了下来,胤禛缠在手指上把玩。
齐珞对于胤禛的这个爱好已经习以为常,也就随他去了,只见道路旁的一个青年身穿青布褂子,蓝色绸缎马褂,外罩黑色貂皮领的大髦,狠狠的踹了一脚陷在坑里的马车,旁边仿佛有两个随从一般的人在努力的拉拽马车,青年颓废的仰天长啸“老天,你玩不死我李卫的。”
胤禛感到齐珞身子一僵,她的神情全都落在了外面,微微皱眉“你认识他?”没等齐珞回答,李卫就拦住胤禛的马车,随行的侍卫坐在马上,手搭在刀柄上,警戒的看着他。
李卫心里也有些后悔,这看着挺寻常的马车,怎么随行之人竟如此有气势,还是勉力开口“额,相逢即是有缘,我的马车陷住了,看方向咱们正巧同路,能不能搭我一程,我...我可以多付银钱。”
齐珞捂嘴忍笑的靠在胤禛怀里,这难道就是那个名扬后世的李卫?雍正的三大模范总督?要真是的话,到也挺精彩的,拦住胤禛的马车,还要付钱?难怪雍正当政时国库充盈,就凭这个也不奇怪了。
胤禛眯着眼睛透过缝隙看着李卫,心中疑惑,这个人齐珞绝对没有见过,从来就没有听过,可为何听到他的名字,就...看了一眼怀中齐珞笑得开心的样子,出声问“你要赶着去做何事?”
李卫听见低沉的声音,心中一紧,不自觉的低头“我要回去给母亲贺寿,请这位爷行个方便,李卫感激不尽。”胤禛能感到他的孝子之心,齐珞此时已经坐直了身子,挽好了头发,从马车的小格了拿出一个发簪固定住,静静等着胤禛的决定,不晓得是不是感应,齐珞觉得面前这个青年就是李卫,雍正同李卫这对君臣,还是很值得一看的。
胤禛随手将一顶帽子戴在齐珞的头上,放下了帽子上的轻纱,不甚满意的点头,才撩开帘子,露出了真容,冰冷的视线停留在李卫的脸上,李卫觉得压力倍增,想要后退,还是忍住,抬头看着端坐在马车里的胤禛,就凭此人身上的气度,一定是京城里的大人物,会不会得罪了他?心中难免有几分惴惴不安,一阵冷风吹过,李卫闻到一缕香气,抬眼偷偷观瞧,此时才发现马车上还坐着一名妇人,虽然容貌不得见,但看着身形,应该是个娇美的妇人,李卫头冒冷汗,他们不是偷情的吧,连忙低头,心中惊骇更甚,不免有些担忧小命不保。
胤禛并没有透视眼,所以并不晓得李卫的心里,否则他将来的模范总督,恐怕还没投靠他就会被他亲手宰了。胤禛暗自点头,这个人虽看着有些许的轻浮,却孝心可嘉,仿佛是个读书人,可身上却透着几分洒脱,不大的眼睛转动着,还透着几分精明,胤禛开口吩咐“给他准备匹马。”随后放下车帘,侍卫应了一声,李卫千恩万谢连连作揖,嘴中不停的念道“谢谢爷,谢谢爷,您真是大好人,将来一定有大福气。”
齐珞听后抿嘴,记起雍正王朝时李卫所言儿子点状元,女儿封诰命,越发忍不住轻笑出声,想了一下,轻笑着说道“记得要付马匹的银子呀。”只见李卫听后,身子一歪,脚下一滑坐在了地上,齐珞笑得更欢了,胤禛也忍不住摇头轻笑,李卫一骨碌起身,来不及拍掉衣服上的雪,拍着脑袋尴尬的说道“夫人说得对,是应该给银子的,这是应该的。”
胤禛在马车里轻跺了一下脚,外面赶车的随从,驾弩马车继续前行,齐珞透过缝隙,看到李卫正同侍卫讲话,从怀中掏银子,“这个李卫倒真是有趣。”胤禛最后瞟了一眼,忍不住开口问“你晓得他?”
齐珞摘下帽子,明白这胤禛的疑心病又犯了,俏皮的瞥了一眼胤禛,抓住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轻噌,“他?从来没见过,不过我总感觉,爷,你将来兴许能用得上他。”胤禛感到掌下细腻晶莹的脸颊,带着一丝的凉意,不由上瘾一般,在齐珞的脸上轻抚,齐珞仿佛享受一般,微合着双目,胤禛慢慢下滑到她白皙的脖颈,用力将她带到怀里,低沉着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爷倒要看看这个李卫有何能耐,能让雍亲王福晋另眼相看。”
齐珞心中发紧,这不会将李卫给扇没了吧,老实的趴在胤禛胸前,柔声的问“爷,这是要去哪?”“你到了就会晓得了。”
马车行驶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胤禛起身下车,抬手扶下齐珞,看着齐珞的小手在他的掌中,胤禛摇头,这什么时候已经成了习惯?攥紧她的手,她是值得的。齐珞看着面前的庄子有些许的愣神,外面很是寻常,朱漆的大门上悬挂着黑色的匾额,上写简单的连个字‘梅园’,看这字体,齐珞明白这应该是胤禛亲自书写的。
庄子里的下人早已准备妥当,敞开大门,跪在两边,“奴才给主子,福晋请安。”胤禛松开手,先行一步,齐珞暗自叹气,只能跟在后面,再怎么变,胤禛的体统永远不会丢。
果然里面别有洞天,齐珞眼前一亮,随着胤禛沿着青花小石子铺成的小路,沿途的几处亭台楼阁,很有江南韵味,就像她想要的那样,假山亭子的修建都应该是请懂行的人专门布置的,比她陪嫁的温泉庄子要精致考究很多,齐珞每走一处都不由的暗自赞叹,专业人士确实比她强上许多,江南的庄园就应该如此吧。
沿着回廊,仿佛听见有水声传来,不由的快走两步,齐珞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这是冬天吧,怎么会水都不结冰?被梅树环绕的蓝色清澈的湖水,微微的荡漾着,而湖心岛上修建了三间正房,雕木刻画就如同江南水乡一般,由山坡处引下一不大的瀑布,山坡上种着的也是梅树,花瓣飘落在瀑布上,顺着水流落在湖面上,齐珞惊喜的抬头“这太美了,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地方。”
胤禛看着齐珞兴奋的神情,心中也很喜悦,齐珞一把拉住胤禛的手,指着湖心岛,焦急的问“咱们怎么过去?我要到那去。”停顿一下,胤禛再次攥紧齐珞的手,沿湖饶了半圈,齐珞才发觉,无论在哪个位置,那个流动的瀑布都能看的到,这个小湖是个椭圆状,转到后面,离湖心岛便进了许过,一座青石小桥横跨两岸,齐珞拉着胤禛快步走了上去,大约十几步就上了湖心岛,再也忍不住,齐珞转到屋子的前面,看到上面同样有匾额‘疏影暗香’应该也是胤禛所书,齐珞呆呆的站在那,胤禛随后走了过来,竟然见到齐珞眼角的泪水,轻轻用手指擦去,“这又是怎么了?不满意?”
“不,不,不。”齐珞连连摇头,漆黑的双眸含着晶莹的泪水抬头看着胤禛“我是高兴,我真的好高兴。”胤禛无奈的叹气,“爷真是弄不懂你,伤心也哭,开心也哭,你何时能不流泪?”
齐珞挽住胤禛的胳膊,将他硬带入屋中,里面的布置摆设同样是仿若江南,敞开的窗户同样可见瀑布,湖水,梅树。严寒季节,并无火龙,可屋子里去很暖和,胤禛仿佛不不在意的随嘴说道“这是温泉庄子,这底下就是泉眼,侧屋子修了大个大池子,可泡温泉,这的东面有个小院子,里面种的是红梅树,也有三间正房,同样也有泉眼,你要是嫌水声,住在那也是好的。”
“不,我喜欢这。”齐珞快步走进窗子,探身出去由于地势较高的缘由,竟能将庄子的精致大部分尽收眼底,胤禛担忧的扣住她的腰肢,硬将探出大半的身子拉了回来,轻声训斥“你就不能稳重一些,这是你的,哪个也夺不去。”
“我的?”齐珞回头看着胤禛的眼睛,胤禛被齐珞盯着有些不自然的转移视线,“这是爷给你的,你...不得拒绝,你...”没等他说完,齐珞双手紧紧环住胤禛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沙哑的说道“谢谢...谢谢爷,我...我一定会记住永远不会忘。”
胤禛抱着齐珞,下颚轻轻拄在她的头顶,感到胸前潮湿,晓得她的泪水是止不住的,喃喃的安慰“爷将来会给你更好的,齐珞,爷不会让你后悔。”
“我不后悔,无论怎样我都没有后悔过。”胤禛欣慰的低笑,满足的抱紧了身前的人儿。
第三百五十五章 庄上三日
在这个不大却很精致的庄子上,齐珞如同快乐的小鸟一般,一刻也不想闲下来,东跑西跑的到处赏景,胤禛虽说挤出几日空闲,但京城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了过来,还是挺忙碌的,齐珞觉得胤禛仿佛蜘蛛一般,这暗地里的蜘蛛网结的到很结实,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齐珞衬胤禛心情愉快的时候,厚着脸皮任性的将他拉出了屋子,硬拽着他陪着自己到处的赏景,言谈间暗自透给他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做事。胤禛虽然一脸的不情不愿,但心中却满足于齐珞对他的依恋,也有些自得。在梅花瓣下,齐珞认真的给胤禛弹奏古筝听,胤禛微合着双目,觉得此时齐珞的技法同往日进步不多,可却听着更舒服,更入迷,暗自发誓不能再让任何听见,看见这种齐珞弹筝的场面。
夜晚时,齐珞总喜欢一边泡着温泉,一般看着外面的瀑布湖水,在耀眼的星空之下,点点星光倒影在水面上,严寒降雪的冬季,使流动的湖水升起一层层蒙蒙隆隆的白雾,寒风浮动吹落了片片的梅花瓣,悄无声息般飘落在湖面之上,而瀑布流水的声音是这宁静夜晚唯一发出的响声,一动一静,美轮美奂,仿若仙境。
由于长时间泡着温泉,齐珞的脸颊红润透着如水的光泽,黑如点墨的双眸透着点点的喜悦,白皙的身子已经被温泉水渲染的微红,池水中飘落着各色的梅花瓣,甚至有些俏皮的沾在齐珞白里透红的身上,在池边的小炕桌上,放着各色的点心茶水,按齐珞的要求摆放了干果蜜饯以及玻璃杯中盛着的红酒。
齐珞伸手拿过酒杯,向着窗外的优美的精致举手敬酒,“快乐似神仙。”将酒杯放在唇边,微微仰头轻轻抿了一口,胤禛本来在内室里等的不耐,心中气闷齐珞是不是故意而为,可是当跨进这时,见到齐珞的神情,听见她的低咛,才觉得这银子花的很值,已经许久没见过她如此的轻松愉悦,齐珞顽皮的趴在池子边上,露出粉嫩的后背,双腿在池水中轻轻的拍打着,温泉水荡漾着花瓣,胤禛闭了一下眼睛,忍不住伸手退去内衣,慢慢的靠近了齐珞,猛然从后抱住了她,齐珞吃惊的回头,眼里透着惊讶和羞涩,更显得娇媚纯真,胤禛轻轻的盖住齐珞的眼睛,她是怎么做到的?成亲近十年,儿子女儿也都成群,可为何她身上仿佛还有着那几分让他永远疼惜的纯真,仿佛回到了八阿哥府初见时,那时恐怕他就放不开手了。
胤禛重重的吻在了齐珞的唇上,齐珞有几分羞涩,可如此沉醉的夜晚,如此优美的景色,还有眼前的人那丝丝的情意,暗下决定疯一场吧,伸手抱住胤禛的脖子,小巧的香舌第一次探进胤禛的口中,十年,这一步她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胤禛身子僵住了,但男人掠夺的天性,让他立刻恢复过来,抢过主动权,勒紧齐珞的不可盈握柔韧的腰肢,仿佛真的要将齐珞揉进他的身体一般。
激情,火热充斥着整个夜晚,温泉水仿佛也由于他们之间激烈的动作,沸腾般的翻滚,窗外的明月害羞一般的扯过一层薄薄的淡云,似隐似现的偷偷注视着交缠的二人。胤禛一手抱着已经彻底晕过去,一滩软泥一般的齐珞,让她趴在胸前,拿起还剩半杯的红酒仰头饮了进去,微微的皱眉,低头看着怀里脸上透着激情过后余润的齐珞,摸着她潮湿的睫毛,低声叹气“这种酒并不可口,你却极爱,爷还真是琢磨不透。”
清理干净身上的汗水,抱着齐珞起身,穿上旁边的内衣,用一个厚厚的紫袍子将齐珞身上包裹得一丝不露,才抱着她离开。门口服侍有眼色的丫鬟跪得极远,但低垂的脸上难免露出一分红润,胤禛低声交代高福几句,才回转内室。
高福将丫头都集中起来,低声吩咐“主子的事情,你们不许外泄,更不许私下议论,在福晋面前,更不得露出一分,你们都是宫里的嬷嬷亲自调教的,自然懂规矩,要是有攀高枝的心思,倒时别怪我心狠。”
齐珞整整一天都由于那场激情昏睡在床上,外面下起了小雪,片片晶莹的雪花夹在着梅花瓣飘落在湖水上,更是美上几分,胤禛站在窗前,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齐珞,轻笑,她真是错过了呢,一定会跳脚不已吧,不过想到昨夜齐珞的热情,那种发自内心的热情,胤禛低垂着眼睛,回味似的低咛“不晓得何时,还能在如此,那么真,那么的...”
“主子。”高福在外面轻唤,胤禛快步走到床前,将齐珞伸出外的胳膊重新盖好,放下了幔帐,转身做好后,才开口“进来。”高福晓得主子的性子,低头看地,不敢抬头观瞧,来到胤禛近前,直接跪在地上,头低的更深,双手奉上密报。
胤禛看后摇头苦笑,但眼中却透着一分的骄傲,“十二福晋,舒幕禄夫人,还真是会生,怎么都是儿子呢?这名声怎么也压不下去的。”
“主子,十二福晋和舒幕禄夫人所出的儿子,小身子都很康健,虽比不得弘昼阿哥,但也不常哭,极为好带,再加上弘旻弘历两位阿哥,身子健壮聪慧懂事,又不常常传太医,现在来王府讨方子的福晋夫人们很多,亏着福晋到了庄子上,秦嬷嬷虽说都给有礼的挡了回去,可仿佛福晋夫人们并不死心,福晋回王府还真是有场热闹。”
“八阿哥那有何动静?”胤禛放下密报,高福低头轻声回禀“主子,八阿哥仿佛想开一般,清静无为,也不招揽重臣,闲暇时陪着八福晋去庙里上香祈福,或者教导弘旺阿哥,对十四阿哥的事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九阿哥按地下的动作却不少,闵成统领那...”
“到底不是致远公,他恐怕是守不住的,刚刚得意时还晓得,现如今,这也是人之常情。”胤禛摇摇头,眼神落在窗外,凌柱对此事会如何想?那也是他的心血,要是齐珏去了护军营,那...随即摇摇头,以那个小子的傲气,他不会仗着出身,虽说子承父业倒也说得通,可皇阿玛那也不会乐见其成,去近卫军反倒是最得当的。
胤禛心中却并不担忧,反而嘴角露出笑意,有凌柱制定的那些军规在,即使统领不忠,也绝对出不得大事,更何况偷偷布置可是他的拿手好戏,转动着戒指,看好戏般的低咛“老九如此明显的动作是不是当皇阿玛看不见?一道圣旨,统领之人也是可以免除的,更何况...”只要凌柱持着圣旨出现,护军营就不会乱动,这皇阿玛心中仿若明镜,否则怎么样也不会任由九阿哥明着插手,考验,这个闵成仿佛是承受不住了。
‘权利可以下放,却要收得回,放到懂进退的人手中’胤禛叹气,皇阿玛,还真是羡慕你呢,凌柱这样的人真是太难得了,儿子即使懂得,也不见得再能遇见凌柱这般的臣子,齐珏天分很高,可却缺了几分沉稳,领兵在外是锐不可当,可守护京城,他还真不合适。
胤禛眼前闪现出杨康的身影,他倒是个合适人选,可怎么样都感到不舒服,低头转动手中扳指,不娶嫡福晋?倒要看看将来你能不能坚持得住。
又翻了翻密报,胤禛皱着眉问“八福晋常去宫中给太后请安?”
“是的,八福晋确实如此,她以前很得皇上和太后娘娘的看重,在宫中也有几分体面,太后娘娘也不晓得是不是听了八福晋称赞致远公夫人的话,也常常下懿旨传召夫人进宫闲话家常,太后同夫人极为投缘,而且弘旻阿哥也很得太后娘娘看重,功课不忙时经常去慈宁宫给太后解闷,就连五阿哥府上的小阿哥都及不上。”
“这些事情爷晓得了,八福晋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哼,也太小瞧致远公了,他怎么会同八阿哥牵扯上?而且爷早有安排,哪能让她们如意?”高福识趣的退了出去,胤禛听见幔帐内有声响,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擦黑的天色,点点头,也应该醒了,齐珞浑身仿佛散架一般酸疼不已,勉力起身,撩开幔帐露出蓬乱的小脑袋,先狠狠瞪了胤禛一眼,扫过窗外,竟然下雪了?压制不住兴奋,齐珞仿佛充满活力一样,披上褂子,冲到窗前,深吸一口气,伸手到窗外,晶莹的雪花落在手上即化,冰凉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感到又被胤禛抱在怀里,齐珞不舍的低声问“是不是快要回王府了呢?”胤禛并没有搭话,齐珞靠近胤禛,轻声说道“我虽然舍不得这,但我更舍不得...回王府也好的。”
“更舍不得哪个?”齐珞耳根子都羞红了,咬咬唇,蚊子一样的“更舍不得你,更舍不得你拉。”胤禛满意的低笑,从怀里拿出铁盒,放在齐珞的手中,身靠着胤禛,齐珞先打开铁盒,里面是女式的怀表,疑惑的抬头,胤禛轻咳一声,勉强的说“那一只在爷手中。”
情侣表吗?他应该不懂这些,齐珞心中一甜,“爷,我会好好的保存,不会轻易离身。”胤禛转身离开时,低咛“好好看看盒子,这是珍品。”盒子?齐珞开始仔细打量起来,当她发现上面的‘入骨相思知不知。’原来这种情话不说出来,也是那么的动人,含蓄也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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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太后懿旨
三日,仅仅三日,齐珞就爱上了这里,根本就不舍得离开。胤禛看着齐珞的依依不舍的样子,双眸中还可怜兮兮的升起薄薄的水雾,心中有几分心疼,可更多的是气恼,这丫头昨日还说舍不得他呢。
胤禛阴沉着脸,也顾不得旁边的奴才观瞧,反正事后处置一番也就是了,俯身拦腰抱起磨磨蹭蹭的齐珞,迈开大步,向马车走去,齐珞将脸埋入胤禛的胸前,她是舍不得这里,但更清楚身为雍亲王福晋所承担的责任,更何况要是真的远离王府,对胤禛也不放心不是,仿佛委屈般的向胤禛怀里蹭了一下,当初进门不肯抱,现在怎么也要你抱着出门才行。
上了马车,齐珞想要撩起帘子,好好再看一眼庄子,胤禛伸手将齐珞的手攥到手中,挣脱不开,齐珞赌气的撅嘴,马车渐离,知晓他不会松手,扭过身背朝着他。胤禛担心伤到齐珞,放开了她的手,齐珞更是觉得伤心,手指擦过眼角,上面竟然沾染着泪水,呆呆的坐在那,难道对他已经...
胤禛停顿许久,还是不忍心伸手将齐珞抱在怀里,感到她的顺从,安抚的说道“这个庄子为你所有,等爷有空,还会带你来这,不许伤心,爷不喜言而不信之人。”齐珞轻轻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仿佛自己对胤禛的感情比她设想的要深,这项认知让她紧张也很意外,对雍正用情过深,不是什么好现象,可身边的胤禛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要是不动情,那就是木头,齐珞嘴抿成一条线,为何他们不是在现代?暗暗叹气,可以喜欢,但是绝对不能爱上,爱要求的是对等专一,雍正皇帝又怎么会做到?为情所伤的痛苦,齐珞再也不想尝试了。
齐珞疲惫的闭上双眼,在摇晃的马车中,靠着胤禛慢慢的睡熟,一路无话回到雍亲王府,胤禛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齐珞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胤禛用手暗自捏着被她压麻的手臂,仿若平常一般下了马车,胳膊却有些抬不起来,腿也有些麻木,踩在地上像针扎一样,挺直身子,费劲的抬手将齐珞扶下,不放心的叮嘱“最近王府会很热闹,你要谨慎小心,要是嫌闹的话,闭门谢客也就是了。”胤禛虽然晓得要是多同福晋夫人们相交,对他也是有些益处,但却真的舍不得她被俗世所绕。
齐珞懵懵懂懂,大事上应该没有热闹呀,等到进了内宅,见到秦嬷嬷,才从她嘴中明白,原来弘昼的吉娃娃称号越发的响亮,惜月雅晴竟然都生下健康活泼的儿子,齐珞呆坐在那叹气,扫了一眼面前厚厚的拜帖,有些无力,齐珞明白为了胤禛也不能做得太过,开始同有分量的福晋夫人们会面,但绝大部分人都被挡在门外。
好容易有一天空闲,齐珞正准备好好陪着弘历弘昼,三岁的弘历长得越发精明可爱,黑葡萄般的眼睛,眼溜溜转动着透着一股的灵气,不晓得是早教管用还是齐珏的教育手法有用,弘历对银子有莫名的执着,不过他的性子还是看出有些许的自大,齐珞觉得挫折教育还应该继续才行。秦嬷嬷领着宫中嬷嬷打扮的人进来,“福晋,太后娘娘懿旨,让您带着弘昼阿哥进宫,皇上和太后娘娘都想见见弘昼阿哥。”
弘历听后抬头眼里透着渴望,齐珞轻笑吩咐秦嬷嬷好好招待宫中的嬷嬷,看着她们下去后,才轻轻揉揉弘历的脑袋,面露无奈的神色“弘历,额娘也想带你去,可宫中的旨意就是这样,你要晓得懿旨不可违。”
弘历失望的扑进齐珞的怀里,眨动这黑亮的眼睛,“额娘,等弘历争气了,是不是就会带弘历进宫?皇玛法和太后娘娘也会召见弘历?”
“弘历,你如同弘昼这么大时也曾见过你皇玛法和和太后的。”弘历歪着小脑袋,仔细的想,还是没有印象,齐珞抱着弘历亲了他一下“你皇玛法皇孙太多,不会个个召见,可也见过弘历呀,还很喜欢你呢,只要弘历可用功,额娘想,皇上会更喜欢你。”
弘历眼睛里闪动着喜悦自信慢慢的说道“额娘放心好了,弘历一定会给阿玛额娘长脸。”
“那一会将额娘留给你的功课做好,额娘回来要检查的。”齐珞脸上扬起笑意,弘历听后垮下小脸,“额娘,可是最喜欢守信的孩子,弘历不会让额娘失望的是不是?”
弘历扬起笑脸,抱着齐珞的脖子,轻快的说道“额娘放心吧,弘历一定会守信的。”齐珞俯身给亲自给弘历穿上小鞋子,拉着他的小手来到齐珞亲自布置的小书桌旁,上面摆着各种具有现代益智类的玩具,弘历乖乖的做好,开始拼图识字。
齐珞不会做拔苗助长之类的事情,她给弘历安排的教育计划很周详循序渐进,从齐珏那听过弘旻的志向,齐珞对弘历就更上心一些,不只因为历史缘由,更重要的是不能让胤禛的心血被自大的弘历败光,由盛转衰这点不能落在他身上,那是做母亲的无能。
紫英打开衣柜,齐珞仔细挑选半晌,指了一件湖水兰斜襟绣着红梅的华丽旗装,梳了一个正事的把子头,戴了一朵宝蓝色的绢花,打开只装着钻石的首饰盒,挑拣出胤禛送的蓝色钻石打造成的首饰,插在头上,拿起那个被打造成海洋之心形状的项链,犹豫半晌,还是戴在了脖子上,左手手腕自然带着胤禛送的佛珠,右手挑了一件康熙赏赐的红玉石攒成的十八子手串,齐珞在脸上画了极淡的妆,用手指向上翘了翘睫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点点头,蓝色如梦似幻,虽比不得紫色神秘,但穿戴好了却很纯洁,虽然有些许的清冷,却显得高贵。
披上一件红狐狸领的貂皮锦缎斗篷,齐珞来到了外面,宫中嬷嬷稍稍愣神,雍亲王福晋果然善于打扮。想了一下,齐珞并没有带上紫英,而是带上秦嬷嬷和弘昼的奶娘兰嬷嬷,上了马车,弘昼乖巧的任由齐珞抱着,脸上一如往昔的带着笑意,齐珞捏捏他的小脸,轻声问道“弘昼呀,额娘真是弄不明白,你整日都在笑些什么?”
弘昼笑意更浓,嘴里吐着泡泡咿咿呀呀的哼哼着,收拾的很是体面的兰嬷嬷轻笑着,一边脸上露出了小巧的酒窝“福晋,小阿哥在您怀里笑得最甜,同旁人都不同,那真真是母子连心。”齐珞很是高兴,“是吗?弘昼喜欢额娘?”弘昼啊啊了两声,挥着小手,手腕处带着足金打造的小巧的手镯,上面刻着‘聪慧伶俐’这对镯子是凌柱送的,而弘昼脖子上挂的长命锁是康熙赏赐的,齐珞眯着眼睛细算算康熙对她还真不错,每个孩子的长命锁都赏了,而且极为贵重,听那些八卦,仿佛只有她有这份荣耀。
不过也不奇怪,这几个孩子的出生时辰,康熙想不知道都不成,想到王府的宾客临门,觉得太干时候也是麻烦。进了皇宫,身旁的嬷嬷轻声说道“雍亲王福晋,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想您先去永和宫,十四阿哥家新生的小阿哥也进宫了。”
“还是皇玛姆想的周全,额娘为王爷闭门祈福,身为儿媳理应向她请安才是。”齐珞浅笑着开口,向秦嬷嬷使眼色,秦嬷嬷明了的偷偷递上一个绣的精巧的荷包,里面装着几对金裸子,嬷嬷并未推辞笑着接过“奴婢多谢雍亲王福晋,您放心,太后娘娘同致远公爵夫人极为投缘,而且弘旻阿哥很得太后娘娘欢心,太后娘娘娘对您也是看重喜爱的,去永和宫也是为了您好。”
齐珞理解点头,带着众人,心有不愿的踏足永和宫。大殿里隐隐传出稚儿的哭声,十分的尖锐刺耳,齐珞细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旁边的宫女小声道“四福晋,这是十四爷年侧福晋所出的小阿哥。”
齐珞晓得由于他体弱现在还没有命名,京城传言,这个小阿哥天生富贵,生辰八字极为出色,道士和尚说不易早命名,省的折了小阿哥的福分,因此到现在还没有起名,不过,齐珞暗自听那些消息灵通的福晋所言,这些和尚道士恐怕是十四福晋使了银子的,她就是不想让年氏的儿子有名字。
齐珞觉得完颜氏不会那么蠢,做这么明显的事情,更何况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完颜氏虽然保住福晋的位置,可是在十四阿哥府中,年氏不是一般的嚣张,几乎同完颜氏平分秋色,所以这种传言的到底是何人散布,还真是两说呢。不过,齐珞晓得年氏就是凭着年羹尧也不会有那么大的体面让康熙亲自命名,嫡庶呀,康熙还是挺看重的。看了一眼旁边兰嬷嬷怀中的弘昼,此日过后,夜哭郎同吉娃娃的对比,恐怕会传的更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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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德妃宫中
齐珞进了永和宫,微微动动鼻子,永和宫的熏香还是挺浓,对这种味道一下比较敏感,并不喜欢,甩帕子行屈膝礼“儿媳给额娘请安。”德妃被怀中哭泣的稚儿折磨头疼欲裂,扫了一眼低身行礼的齐珞,心中更是酸涩难当,但整整一年的经书也不算白念,虽不晓得康熙对胤禛到底是什么安排,但却明白她要是再敢有动作亏待胤禛和齐珞的话,康熙绝不只会让她念一年的经就了事,更何况前几日胤祯进宫请安时说起了齐珏的婚事,也要谋划一番才行。
“快起来,快起来,这清修一年,我最惦记的就是你了。”德妃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语气也比往日更加亲切,可她怀中十四阿哥儿子显然不给面子,越哭越凶,齐珞直起身子,嫣然浅笑“额娘对王爷的慈爱之心,王爷同儿媳铭记于心,让额娘清修之余还挂念着儿媳,是儿媳之过,您请安心,王爷身子康健,皇阿玛日益器重,这全赖额娘祈福。”
听了这话德妃心里更是别扭,手上不由的用力,怀里的稚儿哭的更凶了,德妃快速的将孩子交给身旁的年氏,“你好好哄哄他,总是这样也不是很妥当,一会还要去慈宁宫,要注意分寸。”
年氏委屈的接过儿子,轻轻拍着猛然看见儿子手腕处的新的划痕,心疼不已,但明白这不是争辩的地方,轻轻吻了一下伤痕,晃悠的哄着儿子,可能是在母亲的怀里,孩子还真是挺给面子,不哭了,德妃松了一口气,觉得脑袋终于清静了,忍不住揉着额头看了齐珞和完颜氏一眼,要是不晓得内情之人,还真不晓得她们年龄相当,以前虽然也晓齐珞得越长越好,可这一年没见她们,怎么相差越来越大,就不说齐珞周身的打扮,就是身上的高贵气质,完颜氏怎么也比不得,完颜氏仿佛也明了一般,后退萎缩,德妃气不打一出来,难道她就连皇子福晋的尊荣都失去了?这般不堪怎配做胤祯的福晋?
齐珞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德妃身边的年氏,她穿着银红色华贵异常的旗装,衣服的颜色极为接近正红,头上甚至还带了两件红玉的首饰,耳朵上也带着钻石耳环,身形高挑,肌肤晶莹白皙,嘴角含春,如水的双眸带着柔情,甚至还有些往日没有的自信和张扬,虽然还显得几分娇弱,但却增了几分仿若福晋的尊荣。衣服首饰全部都不甚妥当,这个年氏,还是太过得意忘形。
年氏站在德妃身边,有些倨傲的抱着儿子用眼角余光打量她,齐珞暗自摇头,怜悯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完颜氏,有些可怜她,难怪她气色如此不好,脸色暗黄,虽然擦了很重的脂粉都遮挡不住,也没有以前的骄高傲自信,身上透着压抑和哀怨,仿佛老上了几岁,可只要一想到完颜氏那红玉的戒指,齐珞就收起同情之心,更何况还看见完颜氏嘴角偶尔露出的一丝笑意,仔细琢磨半晌,齐珞暗自心惊,年氏呀,你怎么斗得过她?你如此张扬行为,更显得你的飞扬跋扈,凸显完颜氏的可怜无奈,这也有助于她保住福晋之位。
想通其中的关节,齐珞轻轻叹,靠着同情心机保住福晋之位,完颜呀,你是不是混的太惨了?“老四福晋,你是怎么了?不舒服?”齐珞听见德妃问话,明白她刚刚的叹气让德妃发现了,暗自提醒要时刻谨慎,抬头轻笑“额娘,我是看见年侧福晋有些感叹,多日未见,年侧福晋可是越发出挑,这通身的气派也更好上几分,十四爷真真是有福气。”
年氏高傲的浅笑,谦虚的说道“妾哪及得上四福晋的气派,四福晋的钻石首饰都是致远公给的吧,妾的哥哥就没那能耐了,致远公不止善练兵,还极善理财,听说罗刹国的使臣可是...四福晋还真是有个好娘家呢,让妾羡慕不已。”
“年侧福晋过誉了,内宅女人哪通晓外面的事情,听年侧福晋的意思是说皇阿玛不英明?而且我有说起,我带的是我阿玛给的吗?四爷还养得起我,雍亲王府还没有入不敷出,需要靠着娘家的地步。”齐珞瞥了一眼年氏,既然你敢冒犯,还用给你面子吗?论身份地位,你有哪一点及得上?虽然晓得完颜氏存看热闹的心思,可事关阿玛,想说阿玛贪污受贿?哼,那也是奉旨而为,“我阿玛如今也只是领侍卫内大臣,年羹尧大人可是封疆大吏,听说往十四爷府里送的年礼就好几大车呢。”
年氏的脸色变了变,德妃仿佛不认识一般看了齐珞半晌,一向平和的她竟然也会变得如此尖锐?身上的气质越发的高贵威严,也曾听说过凌柱为了胤禛被削爵两代,忆起胤祯的愤恨和羡慕,德妃疲惫的叹气,无力的拍拍张嘴无言的年氏,“好了,说那些外面的事作甚?那哪是福晋们能妄议的?虽说你们只是皇子福晋,后宫不得干政也是要记得,管好府里的事情也就是了。”
“多谢额娘教诲。”齐珞俯身行礼,年氏同样娇声行礼“妾谨记德妃娘娘教诲。”齐珞觉察到身侧的完颜氏身子一僵,这个年氏到真会找机会,想不通,她难道就真当完颜氏是个面人儿,她就不怕吗?看到她对怀中儿子的真心疼爱,仿佛不是抱着儿子,是抱着指望和她的命一般,齐珞虽然瞧不太仔细,可那孩子太过廋小,比弘昼大上一个多月,现在的身量来没有弘昼大,瘦瘦小小的,而且脸色也没有婴儿的红润,有些苍白发黄,头发也不浓密而是焦黄。
“老四福晋,到额娘身边来。”齐珞怔住了,德妃从来就没有这么和气的唤她到身侧,暗自小心来到了近前,德妃一把拉过齐珞的手,硬拽她搭上暖炕的边,“看到你额娘就高兴,我虽然清修一年,但在宫里时刻惦记着老四,你将王府管的很好,雍亲王福晋贤惠能干之名,额娘也听说过,心中很是自得呢,看来额娘的眼光没错。”
齐珞想抽回手,却被德妃紧紧攥住,低头害羞的开口“额娘...额娘,我哪有什么贤名,还不都是四爷不嫌弃,我也只是勉力而为。”由于离得近,齐珞才看清脂粉皇妃华服之下掩盖的德妃真容,心中暗惊,德妃这一年应该是过的很苦,苍老了五岁都不止,刚刚只觉得她有些消瘦,但现在却发现她真的廋了许多,头发也白了许多,盘起的银丝藏都藏不住,脸色有些许惨白,要是不抹胭脂的话,会更难看,眼角也下垂几分,不如往日的高挑,眼睑松弛,厚厚的眼袋,更曾添了几分老态。
德妃捂着嘴忍不住咳嗽起来,齐珞趁此机会收回了手,白皙的手上,有了两个红色的手印,这并不是德妃故意用力,而是齐珞真的被娇养惯了,身上娇嫩的肌肤稍稍用力就会有红印,但可能是体制的问题,红印吻痕都消失的很快,所以胤禛总是喜欢在她身上仿佛盖章一般留下吻痕。
看到德妃咳得很是猛烈,齐珞赶忙拿起小炕桌上的茶杯亲自服侍德妃用茶,跪坐在炕上轻轻拍着德妃的后背,“额娘,你觉得如何?用不用宣太医来给您瞧瞧?”
德妃靠在齐珞娇软的身子上,柔软但却有着韧劲,十分的舒坦,而且竟然还能闻到淡然的仿佛发自体内的梅花香气,想到了那个祸水身上的香味儿,德妃心里明镜一般,侧头看着齐珞,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柔润光洁的肌肤晶莹细腻,仿佛真的能掐出水一般,即使应选的秀女也比不得她。心中的后悔更甚几分,德妃享受一般,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齐珞身上,齐珞跪坐在炕上,觉得膝盖有些疼痛明了一定会留下淤青,这个身体越发娇贵了,心中暗暗发苦,可又不能将德妃推开,身侧的年氏并没有看出齐珞的无奈,眼里露着难掩的嫉妒。
宫中嬷嬷端着汤药上前,扶起德妃,“娘娘,改用药了。”齐珞暗自舒了一口气,肩膀被德妃的靠得也很疼,不由的暗自怀疑,德妃不是要报仇呀。没等德妃开口让齐珞服侍她用药,年氏将儿子递给奶娘,几乎从嬷嬷手中抢过汤碗,仿若无意一般,挤开齐珞,“娘娘,妾服侍您用药。”
齐珞顺势站起身,体贴的让开位置,德妃心中暗狠年氏的多事,但还是给面子的点头,让她服侍。年氏伺候的十分细心周到,眼角偶尔向齐珞撇过一丝得意,齐珞低垂着眼帘恭敬的站着,不言不语。用过药后,德妃的气色好了许多,年氏用帕子给德妃擦嘴“娘娘,您可以定要保重身子,爷可是很有孝心,常常同妾说起娘娘,还嘱咐妾要好好的服侍娘娘。”
“老十四的孝心,我自是晓得。”德妃轻轻推开年氏,关切的问“老四福晋,听说你娘家兄弟要议婚了?”
“回额娘的话,齐珏如今还小,还...”德妃没等齐珞说完,接着说道“他可不小了,也正事时候,毕竟是你的亲兄弟,又是致远公嫡子,还是要好好的考量一番。”
“额娘,齐珏的婚事,皇阿玛已有明旨,要给他亲自指婚,就连阿玛都插不得手,更何况我这个出嫁之女。”
“致远公的盛宠那还真是旁人不及。”德妃轻轻感叹,明白齐珞这是说不通的,看来得另想办法,董氏也见过两面,看着和气,兴许能从她那...
“娘娘,太后娘娘宣召您去慈宁宫。”宫女进来低声回禀,德妃起身,将手伸向齐珞,齐珞在年氏嫉妒的目光中扶住德妃,“既然太后娘娘宣召,那你们陪我去慈宁宫请安吧。”
第三百五十八章 再见太后
德妃在齐珞的搀扶下缓缓的向慈宁宫走去,年氏也想靠前,但却被德妃的眼色止住,不甘心的退在完颜氏身侧,听着德妃和蔼的同齐珞闲谈家常,甚至还将宫中的景致指点给她,那态度仿若母女。完颜氏压低声音“你吃的哪门子味儿,那是雍亲王的嫡福晋,你又算得了什么?在府里张狂,那是被爷宠着,看在你为爷生下儿子的份上,我也就体谅你体弱,不愿同你过多计较,名分地位你以为是那么容易就抹平的。”
年氏微微低头,她真的很恨出身,为何不能成为皇子嫡福晋?尤其是见到被娇宠的齐珞,那种恨意怎么也消不去,她那样的,哪个皇子嫡福晋能有?强敛去恨意,“福晋多想了,四福晋出身高贵又得四阿哥看重,妾一个小小侧福晋哪能比得了,妾是为福晋惋惜,本是同届选秀,又几乎同时嫁进皇家,四福晋按说也只是四阿哥的继福晋,可如今...啧啧,妾真是替您委屈。”
“那倒不用,你顾好自个儿也就是了。”完颜氏脸色平静并没有因为年氏的挑拨而激动,扫了一样年氏,趁着没人注意时低声道“看在你也服侍爷一场,我就提点你几句,皇家规矩体统大,这是皇宫比不得府里,你还是收敛一些的好,省得影响到爷。”
“谢福晋提醒,妾不会失了体统。”年氏并不在意,胤祯多日的疼宠,生下儿子的信心,同完颜氏的平分秋色局面,让她有些忘乎所以,觉得只要有这个儿子,再有哥哥做依靠,她就可以得到体面尊荣。
齐珞扶着德妃,淡然的应对着,心中暗自埋怨这慈宁宫怎么还没到?德妃话中有话,暗自打探董氏和凌柱的喜好,要是一句不说也不妥当,因此似真似假的说上两句,让德妃也挑不出理来,其实齐珞真的想说一句话,凡是同阿哥们牵扯上的人,阿玛和额娘都不喜欢,所以你也不用白费心机了,要是这句话出口,德妃可能会惊呆了吧,齐珞眼中笑意更浓。
齐珞感觉德妃的步伐有些慢,腿仿佛也不那么利索,穿着厚重的皇妃袍服,大部分的体重都放在搀扶她的齐珞身上,这让她很是吃力,等到终于看见慈宁宫时,齐珞暗自松了一口气。德妃挺直腰杆,太后宣召之后,轻轻对开齐珞的手,昂首带着她们走了进去。齐珞在德妃身后,先用帕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庆幸没有上浓妆,要不然脸上就好看了。
向太后问完安之后,德妃自然坐在太后的下手,齐珞同完颜氏站立在德妃身侧,此时齐珞才发现原来这慈宁宫还是很热闹的,宜妃,容妃都在场,在稍远处还坐着几名年轻貌美女子,打扮应该是康熙的贵人,齐珞想到康熙的年龄,在看看年轻的贵人,暗骂这该死的封建制度。
“老四福晋,把弘昼给哀家抱上来瞧瞧,最近哀家满耳灌满雍亲王府出了一个会笑的小阿哥。”太后开口了,齐珞从兰嬷嬷那抱过弘昼,看着笑意盎然的他,暗自叮咛,弘昼千万不要惹事,你的名声已经都大了,额娘可不想雍亲王府的门被踏破。缓步上前,太后笑着接过弘昼,看了一眼指上的甲套,齐珞明了的伸手将甲套小心的除下,太后满意笑点头,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弘昼的红润的笑脸“哀家可得好好瞧瞧,咦,还真的同胤禛儿时一模一样,不过,弘昼呀,你阿玛小时可是没有你招人疼,小脸整天绷着,除了...哪有我们弘昼会笑?瞧见你,哀家就舒坦。”
宜妃伸伸头,凑趣的道“您说得真对,看着弘昼就是个可人疼的,还是胤禛福晋教养的好,弘昼虽然长相如四阿哥一般,但这娇嫩的皮肤倒是有几分像四福晋,哪个也及不上,更何况...“宜妃扫了德妃一眼,笑着赞叹“您可能还不晓得,弘昼洗三时,十二福晋可是抱过他,随后就给十二阿哥生了健康不爱哭的儿子,所以弘昼呀,现在可是京城里有名的吉娃娃呢,哪个都想抱一抱。”
“哦,还有这一说,宜妃你也来抱一下弘昼好了。”宜妃明了太后在开她的玩笑,康熙最近倒是常常去她那,是四妃中承宠最多的人,而且太后养育五阿哥的缘由,她也格外被太后看重,宜妃的脸不由红了,眼中带着一分的羞涩,嘴角却露着几分的春意,显得整个人生动年轻起来,齐珞在旁比较一下宜妃和德妃,暗想,女人,其实还真是离不开恩宠,德妃虽然比宜妃年长几岁,现在看来德妃能老上十岁都不止。
宜妃顺手抓住齐珞的手,几分羞涩不依的抱怨“皇额娘,这还有小辈儿们在呢。”齐珞只能任由宜妃将她扯到身边仔细打量,太后欢喜的抱着弘昼,亲亲他的笑脸“给皇上多添子嗣也是大功一件,是不是弘昼,哀家的乖曾孙?”弘昼仿佛明了一般,笑得小小的白牙都露出来了,挥着小手,轻轻啊啊两声,甚至还吹了一个泡泡。
太后更是喜欢的不行,舍不得撒手,宜妃轻笑着说道“老四福晋,我也有几句话要问,你到底是如何教养的这些小阿哥,弘旻就不多说了,那就是皇额娘的心头肉,一日不见就想得不行,弘历弘昼小小年纪就能看出不凡来,真真是难得。”
“宜妃娘娘过誉了。”宜妃不依不饶的对太后开口“皇额娘,你说我说得是不是这样,您看看胤禛福晋,长的越发出挑,哪像四个孩子的额娘,这娇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如同十几岁小姑娘一般,您是不晓得,雍亲王府最近门都快被讨方子的福晋夫人们踏破了。”
太后本就对弘旻喜欢不得了,看见弘昼也很讨喜,而且董氏在闲谈间也曾说起过齐珞闺阁中的趣事,对齐珞更是喜爱上几分,见到她的容貌出挑,高贵娴熟,更是觉得康熙这婚指得不错,“你这话说得在理,这老四福晋倒真是越长越好了,这脖子上带的是什么,哀家看着真是耀眼夺目。”
“回太后娘娘,这就是钻石,只是带着些颜色罢了。”齐珞轻轻解释,宜妃笑着说道“这钻石还真是只有老四福晋带着才亮眼,旁人还真是比不上,少了几分高贵。”年氏微微低下头,齐珞可不敢托大,毕竟钻石在京城风靡许久,虽然是指着年氏说得,可万一传出去,那些福晋夫人该怎么想,听宜妃的话还真是要小心,齐珞浅笑着反驳“宜妃娘娘抬爱了,哪有高贵一说,我只是喜欢晶亮的首饰,所以常常带着罢了,我反倒觉得年侧福晋戴的钻石挺出挑,我也只是沾着雍亲王福晋的名分而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年氏身上,年氏几分欣喜,几分得意,太后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心中不满,那种红玉首饰也是她能带的?对德妃更是怨上几分,此时年氏的儿子好好的突然放声大哭,年氏怎么哄都不好,弘昼凑趣般的笑了两声,这哭声笑声掺杂在一起,使得慈宁宫更加热闹,哭声到底是高过笑声,一向喜欢清静的太后被闹的脑袋疼,宜妃也有些发愣,没想到这个夜哭郎这么能哭,齐珞趁机抽回了手,上前两步,轻轻给太后按摩着脑袋,太后满意的看了齐珞一眼,点点头“还是你懂事,你额娘也是好的,哀家同她投缘。”
齐珞也听董氏说起过,据说太后同她姥姥长的有几分相像,她在现代还没记事时,外婆就去世了,所以并不太清楚,她明了董氏同外婆的感情很深,可能移情作用吧,董氏十分的敬重太后,要不然她也不会上前亲手给太后按摩了。
年氏越哄儿子越哭,德妃觉察到太后脸上露着不耐烦的神情,以及宜妃嘲笑看好戏的样子,心中气闷,对这年氏轻喝“你这当额娘的,竟然连儿子都哄不好?还不快让她收了哭声,吵到太后如何得了?”
越着急孩子越哭,宜妃此时插话“德妃姐姐,十四阿哥的儿子恐怕是想让您抱吧,毕竟闭关清修了一年,他的洗三,满月,百日您可都没赶上,我想这是他想同您亲近一下吧。”
德妃见太后阴沉着脸,只能笑着接过孩子轻轻的哄着,心中十分的勉强,毕竟刚刚在永和宫时他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此时孩子在德妃怀里却渐渐止住哭声,伸手轻摇着,到底是胤祯之子,德妃还是很疼惜的,而且这孩子虽然廋弱,但五官同胤祯却也极为相似,凑近孩子,德妃想要轻吻一下作为奖励,也能自爱太后面前显出慈爱之心。
易变突生,孩子伸手狠狠的抓在德妃脸上,指甲画出一道红红的痕迹,顺手一滑到了德妃耳边,揪着她金制的耳环却不撒手,德妃很是疼痛,完颜氏伸手狠狠的打掉孩子的小手,大殿里传来啪的一声,接着就是稚儿极为尖细的哭声,年氏从德妃手中接过儿子,看见他的手都肿了起来,愤恨的看着完颜氏。
“额娘,您怎么样?这都出血了,儿媳给您上药。”完颜氏关切的看着德妃耳垂上的伤口,“老十四福晋这巴掌倒是很响,真是有孝心,德妃姐姐好福气,真真是找的好儿媳。”宜妃叹气“一个奶娃娃懂得什么,还不是瞧见德妃姐姐的耳环漂亮?”
年氏眼睛红红的抱着哭泣的儿子,眼泪也流了出来,仿佛受尽了委屈,德妃觉得脸上很痛,耳朵也痛,心里更痛,知道众人都看她,对这完颜氏斥责“你怎么能下的去手,那也是老十四的儿子,你的妇德学到哪去了?”
完颜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委屈的申辩“额娘,我是无心的,只是担心你的...”
太后实在是被她们吵的不行,不耐烦的说道“够了,德妃,这不是你的永和宫,而是哀家的慈宁宫,哄好孩子也就是了,要教训儿媳有得是机会。”
德妃起身赔罪,太后看着笑嘻嘻的弘昼,轻叹“还是弘昼招人。”余光扫见康熙那些贵人都有些渴望的看着弘昼,心有怜悯,她此生没有任何的孩子,虽然康熙孝敬,但终究不是亲生,怎么都隔着一层,这些贵人正值好光景,有个指望宫中的日子也不难挨,罢了也算发善心,成全她们,至于有没有那个福气就看她们的命。
“你们也来抱抱弘昼,沾点喜气也是好的。”太后并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德妃和完颜氏,对这年轻的贵人开口,几名贵人羞红了脸,虽然心中想上前,却都有些羞涩,她们都晓得弘昼吉娃娃的名声,要说没什么想头那是不可能,可...
一名脸上艳如桃花,出落的极为清秀的贵人咬咬牙上前行礼,太后将弘昼递给她,不放心的吩咐“你可当心,可别摔了哀家的弘昼。”
“请太后娘娘放心,奴婢万不敢让弘昼阿哥受委屈。”弘昼在美人怀里,睁大圆圆黑亮眼睛,打量一般的仔细看着,随即笑眯了眼睛,向她怀里蹭了蹭,打招呼般的呜呜两声,宜妃看后笑着开口“您看,弘昼将来也是个晓得疼人的。”
太后看着齐珞抿嘴轻轻的一笑,那神情仿佛在问她,胤禛是不是也是晓得疼人的?弘昼可是同胤禛很是相像,齐珞微微垂下头,脸上出现一丝红晕,想到当初在温泉庄子上的三日,心中一甜,眼里自然透出几分情意,显得越发娇媚可人,太后欣慰的轻轻拍拍齐珞的手,也不奇怪,就凭齐珞的容貌,胤禛恐怕也是喜上几分,更何况性子也好,又给胤禛接连诞下嫡子,得些疼宠也是应该的。
年氏抱着不再啼哭的儿子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娘娘,福晋待妾和儿子很好,刚刚她只是有些焦急,才没轻没重,请太后娘娘原谅,而且德妃娘娘身子不好,现在还用着汤药,妾无法身前尽孝已是不该,妾愿代德妃娘娘受罚,请太后娘娘开恩让她们起身。”
宫中生活许久的太后,还不明白年氏的心思,那才叫白活了,齐珞想了想,无奈的跪下请罪,还没等太后开口,殿外高喊“皇上驾到。”齐珞见到年氏嘴角露出的喜色,暗自非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慈宁宫,算是不得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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