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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入骨,总裁的心尖前妻全文阅读

作者:明珠还     相思入骨,总裁的心尖前妻txt下载     相思入骨,总裁的心尖前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今夜,他给她一次机会。

    “说起来,你又不是没见过没摸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陆锦川睨她一眼,直接赤着身体从她面前走过:“给我放热水。”

    甄艾死死咬住嘴唇,屈辱的泪珠儿在眼眶里兀自打转,是,她是对不起他,可是与宋清远发生关系,又不是她下贱不要脸主动的,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妗!

    他心里有气,他因为她丢了脸面,她都理解,他怎么惩罚她,她都可以接受,可她受不了他这样说话的口吻,哪怕她在他心里再脏,她也不愿意承受这样的羞辱跬。

    他大可以和她离婚,赶她离开,也着实没有必要这样,互相折磨。

    甄艾站着不动,倔强的不发一言。

    陆锦川推开浴室门,见她没有跟上来,不由停住脚步,回身:“甄艾。”

    “陆锦川,你如果真的很讨厌我,那就和我离婚吧。”

    她低着头,也不看他,视线垂落在地板上,那样一抹纤细的身影,偏生不知为何就蕴藏着那么多可笑的倔强。

    她此刻这样委屈做什么?

    是谁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背叛婚姻,又是谁,白天领完证,晚上就和初恋私奔了?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之后,还希冀他对她态度和从前一样好?

    是,他承认之前他确实喜欢她,喜欢她那张脸,喜欢她对着他时冷冷淡淡的样子,喜欢她就是不把他当一回事儿,喜欢到愿意哄着她开心,甚至连她提出结婚也一口答应。

    可这一切,却不代表他对她的纵容就没有底线。

    他陆锦川,也绝不可能这一辈子就被一个女人玩弄在手掌心中。

    “甄艾,现在的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要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

    陆锦川冷讽一笑,望着她一张脸顿失血色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忽略心底一丝震颤的悸动,直接去了盥洗室。

    不过是随便冷水冲了凉就出来,他胡乱擦干身上的水渍,慢条斯理的穿好衬衫和长裤,也不去看依旧站在那里木雕一样不动的她,径直往门口方向走去。

    “陆锦川,我可不可以搬回消夏园?”

    这个想法,在她心里藏了很久了,她一直没有机会对他开口请求。

    陆锦川回身看她,眸子里的笑意却是带着浓浓的嘲讽:“真是不巧,我刚刚答应别人搬进去了。”

    甄艾未料到竟会是这样的答案,一时错愕之下脱口而出:“是谁?”

    陆锦川的视线牢牢钉在她的脸上:“你没资格知道。”

    他说完,转身拉开门径自向外走,甄艾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一声一声,仿若是敲击在她的心口上。

    她知道,他再也不会像那一天下午一样,停下来,回过头看她,哄她。

    她知道,自此以后,她与陆锦川之间,山水相隔,草色烟离,是再也触不到的遥远。

    陆锦川坐在车子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引擎迟迟没有发动,黑夜仿佛要把他尽数吞没。

    他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叫甄艾的女人,她不爱他,自始至终,她的心,都是冷的。

    可他却偏生撂不下。

    梁思谆问他,锦川你不愿意离婚,到底是真的如你自己所说,还是,你其实心中还报着期望?

    他竟然说不出答案。

    她到底哪里好?

    他现在真的答不出来,但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些场景,她抱着小狗笑的天真无邪的样子,她在漫天的大雨中为了岑安痛哭的样子,她靠在他的怀里,说我不骗你的神情,她念着他名字的时候,她温顺让他亲吻的时候……

    仿佛是从血管里滋生出了缠绵的丝线,把他的神经捆绑,他逃不掉,也,不愿逃掉。

    那就互相折磨吧。

    他不好受,至少,她会陪着一起不好受。

    可是,也许她不好受的,只是不能离婚而已。

    总是忍不住想,为什么她心里根本不爱他,却还愿意与他领证。

    后来自己给自己答

    案,也许当初是对宋清远彻底失望的放纵。

    所以,他陆锦川算什么?纵然他金尊玉贵,可在她甄艾的眼中,怕是连她心头爱人的一丝一毫,都比不上。

    陆锦川掐灭烟蒂,发动了引擎,车子调转方向,疾驰而去。

    甄艾站在厚重的窗帘后面,视线里再也看不到他的车子,她却还失神的站着。

    他方才一直没有走,是不是在等着她追出来?

    可转念,却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他嫌恶她已经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是在等着她?

    他走了,是真的走了,她心底最后那一个小小的希望的气泡也碎裂开来。

    甄艾怔仲的坐在地板上,夜凉如水,她看到窗子外的秋月,惨淡的一钩,仿佛是她一生悲凉写照。

    她才23岁,却像是活过了一辈子一样的绝望。

    岑安说,小艾,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爱他吗?

    她找不到答案,只是胡乱的想到在临垚那段时光,总会做梦梦到他忽然出现,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如今想来,如果他愿意发怒倒也是好的,最怕,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

    ***********************************

    市政办公厅。

    黑色路虎缓缓停下时,旁边一辆银色车子也堪堪驶来。

    陆成拉开车门,陆锦川抬步下车,四位西装笔挺拿着公文包的高管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向大楼里面走去。

    宋清远隔着车窗就看到陆锦川,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装,一如既往的修剪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一如既往的,眉眼间放浪不羁的不在乎,只是仿佛,那一双眼瞳较之以往,有了更浓深的阴霾。

    握着文件的手指蓦地收紧,就这一刻,宋清远不得不承认,他心头滑过的那一丝情绪,叫做妒恨。

    上天就是这样不公,陆锦川这样的纨绔只是因为生在陆家,就占尽了天时地利。

    他宋清远哪里不如他?仅仅是因为出身,几乎要被他给踩死。

    如果两人站在同一水平线上,陆锦川怎么死都不知道!

    “副董,我们现在该进去了。”

    身边的助理低声提醒,会议时间马上就到,他们再耽搁下去可就影响不好了。

    城建的杜局最是个吹毛求疵的性子,不好对付,虽然现在宋氏背后有赵景予,但也仅仅是一个合作案子的关系罢了,再说了,赵景予这人,心思阴狠,他们也不得不另谋出路。

    宋清远‘嗯’了一声下车,浅灰色系的西装,越发衬的他气质温和。

    在商场上,杀伐决断手段凌厉确实让别人害怕忌讳,但他更相信以柔克刚。

    毕竟,谁都不想平白无故的多一个敌人,谁都愿意多几个朋友。

    宋清远与人相交总是放低姿态,继任副董之后,业内合作伙伴间,他的口碑远超陆锦川。

    ‘a计划’的招标项目,政.府部门已经启动许久,陆臻生之前叮嘱过陆锦川,这个项目,未来数十年带来的经济效益不可小觑,陆氏是一定要拿下的。

    原本在几个竞争对手中,宋氏根本不算什么,但谁让他们攀上了赵景予,狼狈为奸之下,倒也成了个勉强可以抗衡的。

    只是,陆锦川根本未曾将宋清远放在眼中。

    ‘a计划’不是个小项目,没有那个实力的人,也根本吞不下去,宋清远如果太贪婪,恐怕会被活活撑死。

    杜局长与陆臻生关系不错,但赵景予之前给他打过招呼,两边都得罪不起,在他们这个位子上的人,一手太极打的好,陆锦川一向精明,自然瞧出了他的意思。

    他想两边讨好,他却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陆氏做生意,要合作也只和自己看得上的,看不上的,就算是再资金雄厚,也全都白搭。

    叔叔是个任性的性子,他自小耳濡目染,也学了大半。

    几家股东都把准备的资料递交上去之后,众人出了办公室,走廊里清楚贴着“办公区域不许抽烟”,陆锦川却还是习惯性的拿出了一支香烟。

    宋清远笑的

    温和:“怪不得都说陆少的烟瘾大呢。”

    他这话说的,其实就是在挤兑陆锦川没把人家政.府给放在眼里。

    陆锦川一笑,却根本没看他一眼,只是对杜局长说道:“杜局,今晚我做东,等您赏光。”

    宋清远也不甘示弱:“来时赵公子说了,务必要请您今晚过去,京里的徐司长秘书……”

    他话说一半,意思却明显无比,杜局长一时之间有些进退维谷。

    宋清远看了陆锦川一眼,眉眼含笑,仿佛在等着他怎么接口。

    混到杜局长这种位置的人,谁肯得罪京里的人?

    他倒是要看看陆锦川怎么办,如果争一时之气,那就得罪了徐司长,如果不争,这脸可就丢光了。

    旁边几个人可正虎视眈眈看着呢,也有人傻乎乎的打圆场:“瞧瞧,这一家人还生分起来了……”

    可不就是一家人?两人各自娶了两姐妹,亲的不能再亲的一家人了!

    “瞧我的记性。”陆锦川眉目展开,笑意盎然:“巧了,今晚的饭局,恰好是李秘书的接风宴,我叔叔特意交代我,不能出一丁点的岔子,杜局更是必定要赏脸出席的。”

    杜局长一怔,回过神来,和蔼的拍拍陆锦川的肩:“锦川啊,你都调侃起我这个老头子来了!”

    宋清远却未料到他竟会这样说,来之前赵景予可是与他亲自说的,李秘书那边他打过招呼了……

    但陆锦川既然敢这样说,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宋清远强压住心头的火气,脸上的笑,却到底还是挂不住。

    离开的时候,他听到几声议论:

    “宋家……到底还是不如陆家水深,瞧着吧,这次必定是陆家中标,没跑。”

    宋清远的手指一下子攥紧,陆锦川,陆锦川!

    陆锦川预备上车的时候,宋清远却丢下自己车子走了过来,陆成作势要挡,陆锦川却抬手制止。

    “陆少真是好生得意啊。”宋清远笑,那样温和的笑意,却让人觉得犹如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样,下一刻就会狠狠咬人一口。

    “只是可惜,陆少在情场怕是就没这么顺遂了吧……”

    宋清远缓缓走近,笑的恶毒:“若若的处.女身给了我,你陆锦川的老婆是我玩剩下的……”

    “闭上你的狗嘴!”陆锦川挥手一拳砸出去,宋清远未料到他在这样公众场合也敢动手,当下挨了重重一下,鼻子里也冒出血来。

    他有些狼狈的抬手去挡,却摸了一手的血,不由得又惊又怒:“陆锦川!你出手伤人!我要报警!”

    陆锦川毫不在意讥诮一笑,他随意卷了一下衣袖,走上前两步,又是一拳重重砸在他脸上:“打的就是你这个狗东西!”

    宋清远一向文质彬彬,纵然身高方面他和陆锦川差距不大,但也难以抵挡这个男人此时的怒火。

    眉骨几乎都碎裂了一样的疼,宋清远狼狈跌在地上,却不还手,只是不停痛呼惨叫。

    这样的场合,很快就有保安过来制止,宋清远暗中示意下属报警,捂住脸上伤处只是不停呻.吟。

    陆锦川瞧着他装腔作势的模样就觉得恶心,也不顾忌周围已经有好事者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推开保安又要动手,还是陆成死拽着他:“少爷,您冷静……”

    这可是市政厅办公大楼外,虽然出了这样的事对陆家不算什么,但到底影响不好,更何况,现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陆臻生还在准备连任宛城商会会长一职,若真是被宋清远这小人故意激怒把事情闹大,那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现在通讯这么发达,陆家又是爱惜羽毛的门庭,少不得要顾忌民众的舆.论。

    对于少爷来说,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这宋清远眼见就是故意顺水推舟,他不怕事情闹大,就怕闹的不够大!

    “警察来了……”

    围观群众嚷嚷起来,人群顿时散开,有穿制服的警察走过来:“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

    陆成上前,而宋清远的下属也不甘示弱的挤过来。

    陆锦川看向宋清远,而宋清远,亦是不甘示弱的回望着他,仿佛是无声的挑衅:陆锦川,这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事情传扬出去,富二代动手打人这样的标题,原本就招人眼球,更是容易引起民众的一边倒情绪。

    宋清远明面上吃了亏,暗地里好处却不少,宛城商会的几个老资历长辈见面时都颇安慰了他几句,陆锦川倒是吃了排喧。

    只是他这个人性子狂放,也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再多几个污点,反正在那些老古董眼里,他陆锦川除了一身毛病,还是一身毛病,他早已无所谓。

    晚上的饭局。

    赵景予却是与李秘书一起过来的,毕竟赵家在京里有些地位,梁司长也得给这个公子哥儿几分面子。

    酒过三巡,赵景予忽然对陆锦川举了举酒杯,长眸微眯,笑意却是带着几分狠辣的滋生:“陆少,听说你不久前刚和甄小姐领了证,怎么不请我去喝杯喜酒?”

    陆锦川却并不举杯,只是微微一笑望向赵景予,幽深眸光中,仿佛透着几分玩味:“赵公子这样的大忙人……”

    他说着,修长手指扣了扣桌面:“锦川哪敢再贸然想请?”

    赵景予双眸一倏,瞬间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不语,一双眸子却是密布阴霾,岑安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了。

    他不能,就这样任由他抓住他这一个把柄,步步受限。

    散席的时候,赵景予故意当着众人面对陆锦川说道:“都说陆少和太太恩爱的很,景予看了心里羡慕,也想考虑终身大事了呢。”

    其余几人就笑:“景予这是有了心上人了?”

    赵景予望着陆锦川,笑的刺目:“现在倒是不好说呢。”

    “不过陆少这刚新婚,新嫂子正宝贝呢,也不说带给我们看看。”

    李秘书就笑道:“说的是,我还没见过锦川的小妻子呢,正巧明天的慈善会,锦川带太太一起来参加吧。”

    这样的慈善会,正是名媛千金,太太小姐们最热衷的,又能风光出席,又对名声有利,谁不想借着这样的机会,大放异彩?

    陆锦川却只一笑:“小艾身子弱,前些日子我刚送她去了温泉会所做理疗,明日怕是不能去了。”

    李秘书面上有些遗憾:“那还真是可惜。”

    宋清远却不动声色看了陆锦川一眼,若若她……

    一切早已该想到,他的所作所为一定会给甄艾带了毁灭性的后果,可事到如今,他只能狠心旁观。

    陆锦川上车,陆成发动引擎,车子匀速往云卿的公寓方向而去,陆锦川却让他调转了车头。

    回去别墅的时候,已经十一点钟,她一向都睡的很早,除却不大的园子里亮着地灯,小楼里早已一片黑暗。

    陆锦川下车,步子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往小楼走去。

    佣人们还有些睡眼惺忪,却是训练有素的上前,帮他脱掉外衣,递上拖鞋,知道他喝了酒,清茶的味道已经从茶室中飘散而出,陆锦川解开袖扣,随意将衬衫袖子卷在肘上,狭长眼眸扫了一眼楼上,还没有动静,看来睡的真不错,她这个妻子真是够“尽责”。

    想到明天的慈善会,如果他带云卿出席,那么甄艾这个名字,以后就是宛城的笑柄,她想不想让自己蒙羞,就看她今晚珍不珍惜他给的机会。

    说起来,他对她总归还是心软,陆锦川吸一口烟,晦暗不明的眼眸定在前方某处,吩咐众人:“你们出去。”

    ps:女主现在有点弱,成长环境决定的,给她点时间吧,不要太急,我们也不是一夜就长大成人的对吧~~~

77.他竟然,动手打了她

    说起来,他对她总归还是心软,陆锦川吸一口烟,晦暗不明的眼眸定在前方某处,吩咐众人:“你们出去。”

    他起身,往楼上走妗。

    其实在他车子开进来时,甄艾就已经醒了,这里的夜晚太安静,太寂寞,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是睁着眼到天亮的。

    他推门进来时,甄艾已经从床上坐起了身,没有开灯的房间,他们望着对方,却又不知道对方的眼睛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谁先开了灯,橘色的温暖光芒把房间充满,甄艾下意识的抬手遮住眼帘,睡袍的衣袖从手臂上滑落,露出莹白的一截手臂,她不施脂粉的脸庞带着一些懵懂的情绪,静默的呈现在他眼前跬。

    他关上门,酒精让他想要放纵,他走上前,黑眸里写着沉寂的火焰,甄艾心里有些忐忑,手指揪紧身下的床单,心跳却是砰然的飞快。

    “丈夫还没回家,你就睡着了?”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冷,可莫名的她却渐渐没有那么慌张了。

    “这几天你都没回来,我以为你在外面很忙……”

    “是么?做妻子的好几天看不到丈夫,也不知道询问一下丈夫的去处?”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话说到最后,却是忍不住带了自嘲。

    他知道的,哪怕他一个月,一年,十年不回来,她也不会多问一声。

    他没有回来的这些天,她一个人看看书弹弹琴,或者去找岑安聊天逛街,日子不知道过的多舒坦,她怕是几乎都要忘记了,她已经嫁给了他,成为了他陆锦川的妻子!

    “对不起。”

    甄艾垂下长长的眼睫:“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他会在意吗?整日整日的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她又怎么知道他在做什么?她的询问或者是关心,会不会更让他厌弃?

    毕竟,她在他眼里心里,如今是那么的可恶。

    “下次……”他冷哼,不再看她,却到底因着她的低头,脸上的表情有了松动。

    甄艾等不到他再开口,干脆掀开薄被下床:“我给你放洗澡水。”

    下床那一刻,长发宛若绸缎一样披散在她光裸的肩上,倾泻而下,流水一般的光泽,陆锦川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发稍,却没有停留。

    甄艾放好了水,把他的干净衣服拿出来,陆锦川拿出手机,摘了腕上的手表放在桌子上,脱了衣服进去洗澡。

    甄艾看到浴室的门被他关上,哗哗的水声响起,她觉得脸上的肌肤有点烫,忍不住抬起手背去碰,冰凉的触感贴上去,她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他今晚,应该是要留下了吧。

    她心里的不安和惶恐却那么的深重,身子的不干净,让她宛若披上了沉重的枷锁,在这一段婚姻里,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更何况,她又做出那样的事情——甄艾忍不住咬紧了下唇。

    岑安和她说过,他还愿意回来,那就说明他心里还有她的位子,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已经无法更改了,那就不如试着争取一下,让以后的生活轻松一点。

    她也许,不该再那样的拒人千里,至少,先要学着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想到这些,甄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么就从明天开始,先学着关心他的起居和饮食,然后……

    她一个人兀自的想着,身边桌子上他的手机屏幕却亮了一下。

    仿佛是进来了一条简讯。

    甄艾犹豫了一下,没有拿起来看,想着一会儿他洗完澡出来,她再告诉他简讯的事。

    她站起身,从柜子里复又拿出一只干净的枕头摆在自己的枕头旁边,想了想,又取出一双新的男士室内拖鞋放在浴室门外。

    做完这一切,又有些犹疑自己这样是不是显得太主动了一些,不由得又抱了枕头想要放回去,正在矛盾纠结,方才亮了一下的手机屏幕又开始闪动。

    是有人打电话过来,甄艾放下枕头,走过去把手机拿起来,这么晚了,也许是什么急事,她心里想着,就往浴室那边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打来电话的那个

    人,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云卿。

    她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

    甄艾拿着手机,怔然的坐在沙发上,一双翦水双眸里氤氲了丝丝缕缕的怅然,唇角却要倔强的微扬。

    那时候因为岑安,她与他大吵一架,他不再回去梅岭别墅,足足三个月的时间,她都没有见到他,却不止一次的从电视上报纸上,看到他和那个叫云卿的漂亮女人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她也不在乎他,也不爱他呀,他身边有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甚至还在幻想,也许很快她就能恢复自由。

    再后来,他们和好,云卿那个名字,仿佛变成了一缕烟,夏末的风一吹就无影无踪了。

    他从来不提,她更是早已忘记。

    可只到这一刻看到这个名字,甄艾方才突地明白过来,陆锦川的生命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的。

    她以为他偶尔会回来是因为心里还有她,可事实却是,在她背叛了婚姻那一刻,他也早已做出了同等的报复。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一副受害者受了委屈的模样对我恶言相向?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和我这样互相折磨?不干脆放对方一条生路?

    甄艾怔怔的把手机放下来,云卿的电话响了很久,许是看这边没有人接,就没有再打过来,房间里瞬间就静了下来,那安静却不同以往,仿佛会啃噬人的心。

    因为,她觉得心口里,忽然间有丝丝缕缕的隐痛袭来,要她无法控制的伸出手按在胸口。

    早该知道,他这样的豪门贵胄,哪里会轻易就为一个女人停下寻欢的脚步?更何况,错的人,是她,错在前的,也是她。

    所以,事到如今,她甚至连行使一个妻子权利的资格都没有,她连质问都不能。

    原来那些看不到他的日子,他是和这个叫云卿的女人在一起的吧,还有那么多长长的夜晚,她睡不着睁着眼的时候,他的臂弯里正有别人在甜梦酣眠。

    心房里酸涩的难忍,她几乎没有办法再这样待下去,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可笑的笨蛋,傻瓜,竟把自己的人生,走到这样一团乱麻的境地。

    陆锦川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甄艾整个人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静默看着他擦干头发,俊逸脸庞邪气依旧,可那服帖柔软的黑发,却让他看起来温和许多。

    甄艾的手指紧紧攥在掌心,有时候,明明有那么多想说的话,却偏生到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自己最不愿意的那一句。

    “你是睡在这里……还是去客房……”

    她不看他,只是静悄悄的低头站着:“客房我刚才也收拾了一下……”

    陆锦川抓着毛巾的手忽地一顿,而下一瞬,他手里的毛巾忽然重重砸在她的脸上。

    甄艾挨了一下,脚下步子一个趔趄,眼泪差一点就掉出来,可她拼了命的忍着,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笑抬起头看他;“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去客房……”

    她话音未落,他却伸手一个耳光打在了她脸上。

    甄艾怔住,陆锦川也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

    他从来没有打过女人,更是从不曾想过,这一辈子打的第一个女人,竟然会是她。

    他稀罕的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的那个人,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那个女人,他愿意为了她一句喜欢一个笑做任何事的那个女人,他竟然会一个晚上对他动了两次手。

    甄艾的手臂仿佛僵硬了,她一点点的抬起手,轻轻的捂住被他打的发麻生疼的半张脸,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渐渐汇成线,然后是一片一片的往下淌。

    陆锦川的手怔然的垂下来,“甄艾……”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真的没有想要对她动手,哪怕那个夜晚,她跟着宋清远走了,他恨她恨到恨不得亲手撕碎了她,可在看到她的时候,他还是不能对她动手。

    甚至说了那么多的难听话,到最后伤了的人也有他自己。

    甄艾捂住脸,那痛她几乎感觉不到,可却就是控制不住的掉眼泪,他喊她的名字她听不到,她仿佛已经傻了,整个人都傻了。

    “甄艾。”

    陆锦川复又叫她的名字,他伸手,想要把她抱在怀中,她却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连着向后退了几步,直到自己整个人的脊背都贴在了墙壁上,她抗拒的看着他,隔着朦胧的泪雾,仿佛他是可怕的猛兽。

    打过她的手掌震的有些生疼,他方才大约是气的太厉害了,所以竟然用了那样大的力道。

    他说不出的心疼,慌地又走过去想要掰开她的手指看她的脸:“让我看看你的脸……”

    “别碰我……”她嘶哑的哭喊,抓住他的手掌用力推开。

    甄艾哭着转过身,拉开.房门向外冲,陆锦川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甄艾你去哪……”

    “你管不着。”她抬手抹掉眼泪,用力甩掉他的桎梏。

    一张脸,除却眼睛红肿的厉害,竟是已然逐渐平静,她回眸看他:“陆先生现在大概不习惯一个人睡了,不然我打电话请云卿小姐过来?”

    他凝着她的视线,忽然就熄灭了那些炙热的温度,狭长邪气的双眸里,渐渐凝聚起无边的狂怒:“甄艾,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吸一口气,却挺直了脊背,那声音平静却又冷漠,仿佛是一桶冰水,腾时将他所有的心疼和温柔都冲散。

    “也是,这么晚了,陆先生肯定舍不得云卿小姐奔波,那只好委屈陆先生一晚上……”

    “滚——”

    他指着楼梯,暴怒的对她低吼,甄艾自嘲的一笑,转身就往楼下走,他却又伸手扯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回房间,复又重重关上房门。

    甄艾心脏狂跳,却已经顾不得害怕,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陆先生如果想要我……”甄艾指指自己的身体,无所畏惧的一笑:“我也没有意见,只要陆先生不嫌我……脏。”

    陆锦川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甄艾的脸,“下贱!”

    他狠狠咒骂她一句,胡乱套了衣服摔门离开。

    甄艾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她软软的瘫坐在地上,仿佛身体里最后一口气也被抽干了,她怔然的瞪大眼睛,望着一地狼藉的房间,却是再也掉不出一滴泪来。

    **********************************

    宛城三年一度的慈善会异常盛大,据闻数十年前是如今中央的某一位夫人还在宛城时,特意为宛城偏远乡村的孤儿筹办的。

    到如今已经成了宛城的一大盛事,宛城的名媛千金太太夫人们都以能在慈善会上夺得慈善大使的称号而为荣。

    而上一届的慈善会,慈善大使就是由宛城商会会长也是陆氏董事长的陆臻生夫人获得的。

    而这一届,许多人仍是看好陆家,更有人把宝押在了陆锦川的新婚妻子身上。

    毕竟,能让出了名的风.流子弟为她浪子回头,还被一纸婚书给束缚住,足以见识到陆少对自己妻子的爱重。

    而婚后陆家这位新晋的少夫人却是一次都未在人前露脸,更是吸引了不知多少人的好奇心,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次的慈善会异常的热闹盛大,而宾客,也是往届从未曾有过的繁多。

    当人群外传来***动,听到外面人抑制不住兴奋的议论‘陆少来了’时,宋清远和赵景予都向外看去。

    宋清远不知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他想她,却又不愿意陆锦川带着她来,可如果陆锦川带来的女伴真的不是她,他心里,又觉得失落。

    这样矛盾的心理,折腾的他昨晚一宿都没有睡好,连带着今天早上甄珠起床时,都抱怨说没睡好有黑眼圈。

    赵景予今天没有带女伴,他昨儿给京里的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看上了一个女人,想结婚,老爷子高兴的差点没把电话扔了,还一个劲儿的催他把人带回去给他瞧。

    既然都放出话来了,那自然就不能再寻欢作乐,至少明面上,也不能让老爷子抓住他的小尾巴了。

    云卿今天穿正红色的礼服,其实,她原本就生的娇艳,本不用再用这样浓艳的色泽,只是,她仿佛是想要用这样鲜艳的颜色来证明什么似的,而一张脸上,那春风得意的笑容和恰到好处的娇媚,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下车的时候,高跟

    鞋在平整的地面上微微崴了一下,身畔的陆锦川,十分绅士风度的挽住了她的手臂,“小心。”

    云卿回眸对他一笑,眸光温柔潋滟的几乎让人沉醉:“我没事儿,锦川。”

    心里不是没有幻想过,但当陆锦川真的要带她来这样盛大的场合时,云卿怎么都不能抑制住自己心里的兴奋。

    过了今日,她在陆锦川心中的地位就今非昔比了,而以后,再提起她,谁又敢说她只是一朵想采就能采的交际花?

    两人一起走进会场时,所有人的目光理所当然的都聚焦在了二人身上。

    无数的长枪短炮对准那一对儿天作之合的璧人,镁光灯闪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云卿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最优雅得体的微笑,站在陆锦川的身旁,低调而又温柔顺从,宛若是乖巧听话的小妻子一般。

    这样的场合,稍微有眼力劲儿的人自然不敢提敏感话题,但素日里就和陆家十分不对付,也是这一届商会会长有力竞争者的通源商贸老总却十分不留情面的问了一句:“怎么陆少今天没有带太太过来?”

    云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闪,那一点委屈十分的恰到好处,表露了自己的难过,却又不让男人下不来台,到最后微微低了头,挽着陆锦川的手臂站在那里,真是谁看了都要道一声我见犹怜。

    陆锦川看了陈启国一眼,薄唇斐然,淡淡一笑:“内人婚后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段时间都在静养,因此今日没有带她过来。”

    “怕不尽然吧……”陈启国忽然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宋清远一眼,阴霾一笑道:“清远站那么远干什么?说起来你和陆少如今也是亲戚,你太太正是陆少夫人的亲妹妹呢。”

    甄珠妩媚一笑,不等宋清远作出反应,已经挽了他率先往几人跟前走去:“可不是呢,我原想着今日见到姐姐好好说说话儿,没想到这么不巧……”

    她这话说的,几乎是立时就戳破了陆锦川方才的理由。

    陈启国之前耳闻过一些陆宋甄三家的秘闻,却没料到今日一试探,竟然会有这样大的收获,不由得心底畅然一笑,正要再落井下石几句,陆锦川却已经慢悠悠开口:“是么,我平日里可从未曾听太太说起过,原也不知宋太太和内人竟然也有姐妹情说。”

    这句话一说,甄珠脸色立刻变了变,她没想到陆锦川竟然会这般放肆,直接把家丑都拿出来说,却也知道,这样的场合,再这样继续下去,丢的只是陆甄宋三家的脸面。

    陆锦川见她不做声,自然也不会再纠缠再这样的事上,携了云卿去与其他人应酬,此事也就掠过不提。

    慈善会以拍卖为主,而今晚最贵重的一件拍卖品,当属一把汉代的古琴,造型古朴而又典雅,云卿几乎一见倾心。

    她小时候,家道还未中落,钢琴,小提琴,古筝都是学过的,后来念到高中时,父亲做生意失败,天台楼顶一跳要了自己的命,也毁了她的人生。

    “锦川……”云卿与陆锦川相识这么久,在他身边的日子也算长,却从未开口提过任何要求。

    她爱奢华,可她更爱陆锦川这个人,她想的是长长久久,而不是短暂的欢愉。

    ps:还有亲在看文吗???还有吗??好凄凉的说~~~~

78.他的女人,若有似无的挑衅。

    她爱奢华,可她更爱陆锦川这个人,她想的是长长久久,而不是短暂的欢愉。

    女人报了这样的念头,自然就是贤良淑德的多,云卿也不例外。

    陆锦川见到她的目光在那古琴上流连,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意,其实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张张嘴的事,可不知怎么的,他看到这把琴,却又想到她妗。

    记得那时候去接她下班,她在培训中心里教小朋友弹古筝,穿着白色衬衫长发披散下来,神情静默认真,手指纤长拨动,琴声如珠玉滚盘,他那时候就想,有一天他要把她豢养在他的私人领地里,只让这一份美好,为他一个人而绽放。

    这把琴,于她才是良配跬。

    云卿见他失神,嫣红的唇不由得微微抿紧,她的素手轻轻扯住他的衣袖,将他游离的情绪拉回:“锦川,人家给你说话呢……”

    微嗔的语调,是在耳畔蓦地炸响的一声惊雷,陆锦川眼波微动,那一丝一缕的柔情却已经荡然无存。

    他陆锦川不是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而对于女人,也并非只她不可。

    “喜欢?”

    陆锦川注意到云卿眼底喜悦的光芒,见她点头,就示意一边的陆成举牌竞拍。

    陈启国是摆明了和他争,价钱很快飙到了一千六百万,云卿心底有些忐忑,她虽然喜欢,也想据为己有,更想以此证明自己在陆锦川心中的身份地位,但私心里,却也不希望陆锦川吃大亏。

    这样的心理,仿佛自己已经是他妻子了一样,云卿心内不由摇头低叹,只愿他能多疼惜她一些,也不辜负她这样投入的爱一场。

    “锦川,算了。”

    云卿的眉眼闪亮望着他,陆锦川能辨认出那里面的意思,到底有几分的真假,说真的,云卿对他确实是一片真心,平日里,更是从未曾有过任何要求。

    陆锦川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你喜欢的,当然要弄到手。”

    示意陆成继续加价,陈启国眼瞅着价格已经飙到一千八百万,就施施然一笑,对陆锦川道:“君子不夺人所好,陆少喜欢,那就让你好喽。”

    陆锦川眉目不兴,眸底情绪也是淡然无波:“陆成,两千万。”

    其实已经无人竞价,一千八百万就可以到手,陆锦川这一句,虽然狂妄,但到底不至于被陈启国方才的话给下了脸面。

    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陆锦川向来不愿意多费其他的心思,他也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直接去打对方的脸。

    陈启国果然脸色难看至极:“陆少真是财大气粗。”

    陆锦川站起身,扬眉一笑:“陈总谬赞了。”

    陈启国‘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甄珠坐在宋清远身侧,却辨不出心中的悲喜。

    按说,陆锦川这样不给甄艾面子,她心中该是高兴才对,她就喜欢看甄艾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的下场,可是看着陆锦川为自己的女人一掷千金,而宋清远……

    她方才看上的一件珠宝,被人八十万就拍到了手,宋清远却根本连竞价都不曾。

    同为女人,却因为嫁的男人不同,境遇也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根本不敢想,如果有一天甄艾重新得到陆锦川的宠爱,会多么的让人艳羡!

    为什么,她没有什么地方比甄艾差,却得不到宋清远的喜欢,为什么,她自认为自己甚至比甄艾还要懂事识大体,可宋清远,陆锦川,这些男人一心一意在意的,却还是她?

    如果甄艾真的有足够的能力让她折服,她败也会败的心甘情愿,可偏偏,在她的眼中,甄艾除了沉默寡言,除了安静温和的性子,还有什么足以说道的?

    她又怎么能甘心?自小就默默存着要把她给踩在脚下,让世人只知道甄家的甄珠小姐不知道甄家大小姐的她,又怎么能就此罢休?

    只是宋清远……

    甄珠忍不住抬手按在依旧平坦结实的小腹,只要甄艾心里还有宋清远,只要她甄珠坐稳宋家少夫人的位置,至少在这一点,她永远都赢过甄艾。

    她需要一个孩子,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孩子。

    甄珠看向身侧的丈夫,他有着最温和的眉眼,最怡人的气质,可唯独她身为她的枕边人知道,他的心又有多么的狠辣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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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在万般艳羡嫉恨着甄艾的同时,却又那么的可怜她,可怜她不过像是一颗被人操控的棋子一般,连自己的命运都没有能力掌控。

    云卿自始至终都抱着那一把古琴眉开眼笑,一直到车子在她公寓下面停住,她还在爱不释手的把玩琴盒上面那些精美古朴的花纹。

    “我还不知道你喜欢这些东西呢。”陆锦川见她十分开心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初注意到她,也不过是因为她身上某些地方很像甄艾的缘故,可现在相处的久了渐渐发现,她与甄艾,还是有很多的不同的,只是没想到,她们喜欢的东西,竟然也一样。

    “小时候我有家庭教师,钢琴啊古筝毛笔字啊,这些都是要学的……”

    云卿说着,素白的指节在檀木纹路上微微一顿,她面上的神色有些怅然若失,不过是数十年的时间,一切已经是天翻地覆的转变。

    昔日那个坐在琴凳上专注弹琴的少女,谁能想到她今后会变成让男人取乐的一朵交际花?

    如果她的父亲还活着,如果她的家庭没有败落,是不是她就可以如甄艾一样,至少与锦川的距离也没有那么的遥不可及?

    是不是,她就不会卑微的只是希冀,希冀他偶尔可以想到她,不要忘记了还有一个女人叫云卿?

    云卿的长睫垂下来,心头酸涩难忍,如今有多么的欢愉幸福,仿佛就预示着以后会有多么的伤心和寂寞。

    她渴盼着长久,可却清醒的知道,她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一个男人长久的爱。

    陆锦川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转变,他径自下车,甚至还调笑了一句:“学这么多有什么用,云卿美人儿有这张脸不就够了?”

    云卿兀自笑了一笑,那笑却带着惨淡的悲凉。

    是啊,在男人们的眼中,她有没有那些才华,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取乐罢了,最重要的,还不是这张脸和这具身子?

    云卿啊云卿,事到如今,你又何必瞧不上自己的脸和身体,如果不是这张脸,锦川又怎么会多看你一眼?

    她下车,眼底已经带了妩媚温顺的笑意,走进电梯,她靠在他的臂上,轻轻呢喃:“锦川……今晚别走。”

    他很少在她的公寓里过夜,更多时候,他需要她的身体,做完爱发泄出来,不管多晚,也会穿上衣服离开。

    情人与老婆,仿佛在这个时候才体现出了那些天差之别。

    这世上的男人大多都能不辞劳苦的从情人床上爬下来大半夜的往家赶,却没有几个,会在和老婆欢愉之后,惦记着情人那里枕席还是寂寞的。

    她的手臂缠在他劲瘦的腰肢上,脸贴在他宽厚的脊背上磨蹭:“锦川,陪陪我,好不好?就一个晚上,就今天一夜……”

    她的声音带着哀婉的祈求,陆锦川站在那里笔挺的身影却没有一丝的松动。

    公寓的门打开,云卿给他摘掉西装,顺势就褪掉自己身上长裙,只贴了胸贴穿着隐形内.衣的雪白身体贴上去,蛇一样的在他胸口磨蹭摇曳。

    “锦川,锦川……”

    她喃喃的唤他名字,手指从他的衬衫尾端钻进去,沿着那结实精瘦的劲腰往下抚弄,探入他的皮带里,去握他让她心跳加快的热铁昂扬。

    陆锦川却没有兴致,隔着衣衫按住她滚烫小手,眉宇微蹙:“云卿。”

    云卿停了动作,咬了下唇有些哀戚的看着他,他的目光却从她脸上掠过,然后毫不停留的移开。

    云卿抽回手,双手环胸有些黯然的站立不动,陆锦川点了一支烟,将心头的烦躁压下来,他闭了闭眼,抬手捏捏眉心,只觉额头有些生痛,身体仿佛也疲累至极。

    “去帮我放水吧。”

    他的嗓音有些暗哑,可在说出这几个字后,云卿一双眼眸深处霎时有了浓深喜悦。

    水温宜人,有力的水柱冲击着全身的穴位,陆锦川舒畅的吁出一口气,长臂展开搭在浴缸边缘,云卿不着寸缕跪坐在他身后,柔若无骨的小手一寸一寸给他按摩肩膀。

    水气氤氲,熏的她双腮也有了嫣然的红色,双瞳里更是含了妩媚水光,云卿缠在他的身上,唇沿着他结实的肌理寸寸往下亲吻,直到最后,柔软小舌勾缠住他渐渐硬挺的欲.望……

    陆锦川眉尖微蹙,伸手拽住她长长发尾,用力将她向腿间按去,云卿嘤咛一声,却是乖巧顺从的越发伏低了身子,纤细的腰肢水蛇一样塌下去,臀却高高的翘起来,陆锦川看的心头起火,动作越发粗鲁了几分,云卿有些受不住,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看他,陆锦川却忽地动作一顿,竟是伸手把她从身下推开……

    云卿讶然,水眸里渐渐有了泪光:“锦川……”

    这样的时刻,他竟然会把她推开……云卿心里的难受,几乎快要决堤,第一次,失控的在他面前哭出声来。

    陆锦川到底还是有了一丝不忍:“云卿……”

    他摸一摸她的头发:“你不必这样。”

    他没有那么多的恶趣味,也不会因为地位的不对等就不把女人当人看,云卿是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

    云卿却只是柔媚一笑,低头伏在他的膝上:“锦川,是我心甘情愿的……”

    只有这样的时候,只有这样的亲密无间,只有这样的抵死缠.绵,才能让我有片刻的失神,我是你的,我是你陆锦川身边的女人。

    ***********************************************

    岑安约了甄艾出去吃饭。

    甄艾知道,她一定是因为慈善会的事情,害怕自己心里难受。

    陆锦川一掷千金,为了云卿拍下那样贵重的古琴,早已传遍全城,她就算是消息再闭塞,也几乎知道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岑安看着她从出租车里出来,宛城的秋天很长,也很暖,甄艾穿一件浅米色的兔绒短毛衣,下面是包臀的烟灰色毛线长裙,一头长发扎了一个马尾,平底的复古巴洛克风鞋子,肌肤是吹弹可破的莹润,也不化妆,只是唇上涂了唇彩,整个人一点都瞧不出嫁人的迹象,只像是一个还在念书的大学生。

    岑安摸了摸自己的脸,夜以继日的工作,让她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却又充实。

    说真心话,如果让她现在的生活和甄艾的换一换,哪怕甄艾再怎样衣食无忧和富足,她也是不愿意的。

    她宁愿自己挣钱满足自己的衣食住行,也不想成为别人豢养的一只金丝鸟,她也知道,现在的生活,也并非是甄艾自己想要的。

    “你没事吧?”岑安今日是忙里偷闲,主编忽然良心发现给了她两天假期,她想到这些日子外面的传闻,什么难听话都有,不免有点担心她。

    瞧着她虽然瘦了一些,但看起来气色还算不错,岑安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甄艾摇摇头,点了自己想吃的东西:“你今天不忙了?”

    岑安点头:“好不容易休息,赶紧约了你出来,对了,等会儿陪我逛逛街,我已经两个月没有买新衣服了。”

    甄艾自然是点头答应,她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就预备这几天和陆锦川说,如果他答应,那么以后她也会忙起来,与岑安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今天就干脆什么都别想,就好好的陪着她一整天。

    甄艾调整好了心情,岑安也不愿意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两人聊了一些美食,又说起了大学时住校的趣事,岑安提起当时同宿舍另一个女孩儿,她们三个那时候关系还算稍微亲近的。

    “苏岩工作也调动过来了这里,我上周刚和她有过联络,她已经订婚了,婚期也快到了,上次她还说,要让未婚夫请我们两个一起吃饭呢。”

    甄艾听她提起苏岩,也不由得心头一暖,想到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女孩儿,去打热水也总会帮甄艾打一瓶回来的善良姑娘,甄艾立时就点头应下:“好,到时候你电话我,我一定会去的,等会儿咱们再一起挑个礼物送给苏岩吧。”

    岑安自然是满口答应,吃完饭两个人就去逛商场。

    岑安工作的杂志社就在市中心的商业圈子里,附近的商场衣服都贵的离谱,岑安以前是不去的,但因为这次主编交代了,要她必须准备一两套拿得出手的衣服,所以岑安就拉了甄艾去商场专柜。

    甄艾也预备买一套新的内.衣,爱去的那个牌子就在电梯出口最醒目的地方,两人走过去挑选,导购小姐十分热络的给她们介绍。

    甄艾正和岑安讨论哪个颜色好看,忽然就听到了一把好听的女声:“请帮我把这一套包起来……”

    那声音总感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甄艾不由得转过头去,却正看到一袭鹅黄色v领连衣裙的云卿,袅娜的站在那里,嫣然的对着导购小姐微微一笑。

    甄艾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套黑色的蕾.丝胸衣,薄薄的一层,若隐若现的镂空,只是看着就让人脸红,更不要提穿在她的身上。

    云卿的身材并不是现在女孩子们一力追求的瘦成纸片人,她腰肢纤细,胸和臀却丰.满性感,那样的曲线,足以让任何男人沉醉着迷。

    甄艾轻轻放下手里那一片薄薄的布料,保守的三分之二罩.杯,平淡无奇的款式,她这个人,就像是此刻自己挑选的文胸一样,平淡无奇,毫不起眼。

    而云卿,她那么的美丽,诱人,陆锦川又怎么会不舍得一掷千金的哄她开心呢?

    “怎么了?”岑安见她放下来,讶异询问。

    “没有喜欢的。”甄艾淡淡说了一句,拉着岑安离开,导购小姐微微撇了撇嘴,却还是照样热情微笑。

    云卿在甄艾过来那一刻,就已经看到了她。

    她原本想装作没有看到,就此罢了,却不料在甄艾转身欲走那一刻,她又改变了主意。

    “先稍等一下,我看到一个朋友。”

    云卿低声说抱歉,示意导购小姐先将包好的文胸放在一边,然后拿起包包朝着甄艾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甄小姐。”

    她没有叫陆太太,也许这样的自欺欺人,会让她自己觉得好受一点。

    云卿摘了墨镜,对着甄艾轻轻点头,微笑:“真的是你呢,我还以为认错了人。”

    岑安自然知道她是谁,不由得蹙了长眉:“你干什么?”

    她想要挡在甄艾面前,仿佛生怕云卿会忽然对甄艾动手似的,倒是把云卿搞的忍俊不禁:“我只是看到甄小姐,过来打声招呼罢了……”

    “那你现在招呼也打过了可以走了吧?”岑安对这样的女人没有一丁点好感,明知道人家有老婆还要贴过去,就算是男人先犯贱,你也要立场坚定啊。

    “我可以和甄小姐说几句话吗?”云卿依旧十分礼貌客气的样子,甄艾饶是再怎样息事宁人的性子,也有些隐隐的恼了。

    “我和云卿小姐不熟,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安安,我们走吧。”

    甄艾淡淡看她一眼,唇角笑意若有似无,云卿知道,那是根本未曾将她放在眼中的笑。

    她也不在意,抬手抚了抚鬓边头发,柔柔开口:“甄小姐留步,我只是说一句话而已,耽误不了太久,其实,我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消夏园原本是甄小姐的陪嫁,只是现在,锦川让我搬过去,我也没办法拂了他的好意……”

    甄艾脑子嗡嗡的,云卿说了什么,她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听的太清楚,只是知道,消夏园再不是她的了,他预备要他的情人搬进去住,自此以后,那里面,要烙印上别人的痕迹,再也不是她避世的乐园。

    ps:大家别急好吗?总要把该铺垫的情节铺垫完,不然以后的故事怎么继续啊是不是?已经差不多快虐完了。。

79.陆锦川,我不会再在意你了。

    消夏园再不是她的了,他预备要他的情人搬进去住,自此以后,那里面,要烙印上别人的痕迹,再也不是她避世的乐园。

    “甄小姐,甄小姐?妗”

    云卿的笑容那么美,那么淡,仿若是水粉画上渐渐氤氲开的一抹绯红,仿佛是脸谱勾勒后,留在眼稍的最后一笔神采。

    甄艾渐渐的回过神来,岑安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指尖都是冰凉的,几乎要结冰一样的凉。

    耳朵里的嗡鸣慢慢的在平息,云卿弯起的唇角是那么浓的嘲讽,她的心终于疼的感觉不到,终于,一切都变成了麻木的空洞。

    他不回来,他不见她,他冷淡她,骂她,打她,都无所谓了,从今往后,他的一切,她都不会再去在意了跬。

    陆锦川,这三个字,也与她再也没有关系,再也没有关系了。

    她缓缓的抬起一双眼睛望着面前妩媚漂亮的女人,云卿注意到她的眼瞳,是黑琉璃一样纯粹的墨黑色。

    她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有着乌黑眼珠的女人,她的心必定也是那样干净。

    忍不住的微微咬住牙关,天知道,她是多么嫉妒她的干净。

    因为,这是她毕生都不可能再拥有的东西。

    “小艾……”

    岑安有些担忧的看着甄艾,忍不住怒目瞪向云卿:“不要脸……”

    “安安。”甄艾轻轻捏住岑安的手,她看一眼岑安,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动怒。

    岑安心里替她难受,原本对于陆锦川的偏袒也渐渐烟消云散,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是甄艾错了,就算是她给了你太多难堪,那么你大可以离婚,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报复,你用婚姻束缚着她,又用别的女人羞辱她,未免也有些太绝情。

    “既然他让你搬过去,那你就搬过去好了,并不需要特意来告诉我知道。”

    甄艾的声音平平静静的响起,宛若是屋檐下安静的滴水,却带着可以穿透岩石的力量。

    云卿莫名的有些烦躁,她不喜欢甄艾的态度,为什么她不是失控的大怒,或者是干脆的大骂大闹?

    毕竟,她已经欺负到了她的头上来不是吗?

    可为什么她的神情也这么淡然,她的语调也这么平静,就仿佛这根本不是她安身立命的祖产,也根本不足以她挂心,只不过是她随手施舍给她的一块点心一般。

    云卿心里猫抓一样的难受,她想要刺破她的这些平静,想看到甄艾脸上露出那些她希冀的神情,然后她好安慰自己,瞧瞧,他的老婆,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庸脂俗粉。

    可现在,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样了。

    “我只是以为这是甄小姐的陪嫁,意义不一般,甄小姐大抵会不高兴……”

    云卿故意做出委屈为难的表情:“……其实开始锦川说的时候我并没有答应的,毕竟我也知道这对甄小姐来说很重要……”

    “你说完了吗?”

    甄艾轻轻打断她,莞尔一笑,乌黑的眼瞳宛若是月下清泉,潺潺从云卿心头淌过,她笑,那笑却让云卿感觉自己仿佛矮了她一头:“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那么我要先走了,我们还有事。”

    云卿的话被憋在肚子里,憋的她有些难受,可事到如今,再继续下去,她仿佛就是小丑,不得不轻轻点头。

    甄艾对她微一颔首,随即拉了岑安转身轻巧离开。

    云卿盯着她一抹纤细的背影,骨架娇小柔弱的女人,脊背却挺的那样笔直,她走路的动作很轻柔,却莫名的透着一种孤勇。

    云卿的眸光闪了闪,轻轻咬住下唇低下头来。

    陆锦川从未曾决定让她搬去消夏园住,那一次说了一句,也不过是被甄艾气到极致的口不择言,而之后,他再不曾提过。

    她今日故意这般说,就是想让锦川和甄艾之间原本的嫌隙越来越大,最好,再也没有和好的可能。

    并非她本意就是这样卑鄙,只是,陷入了爱情中的女人,为了可以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是不愿意去做的?

    她那么的了解锦川,知道他的心有多么的小,如果他回到甄艾的身边,那么她从此以后,连看他一眼都是奢望,更不要提如此刻这样,可以日日相伴。

    可她不愿意,不愿意再如那一次分手一样,一个人在一个个黑夜里失眠,睁着眼睛到天亮。

    请原谅她阴暗了一次又一次,她也只是想,守护她想要守护的东西。

    “安安,抱歉,我不能继续陪你了……”

    走过了转角,身后再没有了方才那女人的影子,甄艾停了脚步,有些抱歉的望着岑安。

    岑安摇头,眸子里有了疼惜:“说什么呢,我们这样的关系说什么抱歉,小艾,刚才那女的八成没安什么好心,依我说,你不如去找陆锦川问清楚……”

    甄艾笑着摇摇头,视线却有些模糊:“安安,不用问的,他和我说过,很早就说了,只是那时候我没有当真,我以为他是骗我的……”

    甄艾低了头,长长的睫毛遮住她眼底的情绪,她没有哭,哭又有什么用?她也该学着坚强一点去面对所有难以面对的事情。

    “小艾,你别难受,要不然你这些天先住在我这里……”

    “安安,我想要离开一段时间。”

    甄艾终是下了决心,她没有去找陆锦川,如果他答应她的要求,那么自然万事大吉,但若是他不答应,她不过是去白白找了一场羞辱。

    坐在陆家偌大的客厅里,这一次的心情,却和之前每一次来都不同。

    婶婶依旧是微笑客气的样子,却再也没有从前的温柔和亲近,甄艾知道,她和宋清远的事,陆家没有斥责她或者是苛待她,已经是他们对她宽厚了。

    她并不希冀婶婶叔叔还能像以前那样待她,甚至现在这般的礼貌,已经超过她的想象。

    “你真的决定了?”

    锦年有些吃惊甄艾的决定,毕竟,现在像她这样年纪的娇滴滴的女孩子,可真的没有几个愿意去农村支教的。

    甄艾用力点点头,黑白分明的大眼望着锦年,却是透出几分坚毅来:“我知道婶婶您一直都在致力于宛城的慈善事业,而且,上一届的慈善会,您还是慈善大使,我嫁到陆家,并没有出过一分的力,这一次,我也想为咱们宛城山村的孩子们尽我的一份力。”

    “小艾你可要想清楚了,支教不是说说而已,那里的条件很艰苦,唯一的小学在大山最深处,没有电话,手机没有信号,连男人都受不了,何况你一个弱女子……”

    甄艾却摇摇头,眸子有些闪闪的望着锦年:“婶婶,我听说您当年还去地震的灾区做过义工,那里的环境一定比山村还要恶劣,婶婶您可以做到的事情,我想我也可以努力去试一试,就算没有婶婶您做的好,我也问心无愧了。”

    锦年未料到她提起这些,心里也不由得一叹:“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就去一段时间也行,你这孩子……”

    明明瞧着这么灵透的性子,怎么就做了这样的糊涂事?

    “我和锦川……现在这样相看两相厌,也不如暂时都冷静冷静,婶婶,我知道我做了错事,这一次,就当我为陆家做的弥补,叔叔还要竞选商会会长,我去那里支教,对陆家总归是好事……”

    并非甄艾不低调,只是身为陆家的少夫人,亲自去偏远山村做教师支教,这样的消息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

    她有愧陆家,对不起叔叔婶婶的厚爱,这一次的决定,也算是她对自己良心亏欠的弥补。

    “你们叔叔的事,不用你们这些孩子操心。”锦年也有些动容,原本对她的偏见也消散了几分:“从前的事……就别提了,我其实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人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婶婶还是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做夫妻不容易,要学会珍惜。”

    珍惜……她也很想珍惜,其实,在决定嫁给他那一刻,她已经想好要怎样经营他们的婚姻,只是,谁都没有想到,造化会那样弄人。

    “你母亲当年活着的时候,名声非常的好,那时候锦川说你们要结婚,原本因着你父亲的缘故,我和你叔叔并不十分看好,可是见了你,我们都觉得你是个好姑娘,小艾,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让叔叔婶婶失望……”

    锦年轻轻握住她的手:“小艾,你好好想想婶婶的话,以后遇到事,不要那么冲动,一意孤行。”

    甄艾一直到离开陆家很久,方才落下泪来,她多么幸运,遇到这样好的长辈?纵然受过无数的伤害,可却还有人愿意真心实意的讲道理给她听,希望她以后过的好……

    就算为了这些,她也不会再去做傻事,而这一次去宛城山村,她更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一定要做好,不再给陆家脸上抹黑。

    ***********************

    甄艾的行李准备的并不多,不过是几件换洗的厚衣服,必备的一些生活用品和常用药罢了,而更多的,却是她为孩子们带去的东西。

    她准备了很多的图书,作业本,笔,橡皮,还买了好多孩子们的新衣服,如果不是因为实在难以搬运,她甚至想要将自己会的那些乐器都带去,而最后,还是决定要带去一架电子琴。

    陆锦川回去别墅的时候,上上下下的佣人正被她指使的团团转。

    婶婶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不否认他是吃惊的。

    在他的认知里,甄艾是个特别倔强特别一根筋,但也特别娇气的女孩子。

    毕竟长在这样的人家,就算是继母不待见,可也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竟然会冒出这样的念头,甚至还跑去婶婶那里先斩后奏,要他也不得不听了婶婶的话不能阻止她,陆锦川自然觉得吃惊。

    而且看这样子,还不像是说说算了,竟有大干一场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她这样白白嫩嫩娇娇弱弱的一个姑娘家,真到了闭塞的深山里,会不会害怕的哭起来。

    “什么时候出发?”

    既然答应了婶婶,他也不会为难她,不管怎么说,她给出的理由那么冠冕堂皇,又是为了陆家的名声,他少不得也要做出个样子来。

    “东西收拾好的话,明天一早就走。”

    甄艾收拾东西收拾的一头汗,鼻尖上亮晶晶的一片,却别样的可爱。

    陆锦川站在一边看她,她的脸庞看起来一如既往,光洁如玉,仿佛那一天晚上他的一巴掌,根本都没有打在上面。

    甄艾没有看他,自顾自的让佣人继续把书本往车子上搬。

    “到那边遇到什么困难,给我,陆成打电话。”

    “知道了。”她淡淡应了一句,只是对他微微一笑。

    陆锦川不在意的勾勾唇角,转身进房间,甄艾看着他的背影,夕阳把他的身影拉的那么长,她多么想去问一句,可不可以不要把消夏园送给别人,可隐忍再三,那句话却还是咽了回去。

    随便吧,他想要怎样就怎样,而且,他的想法,大抵也根本不会为了她的一句话而改变。

    甄艾早上起床的时候,讶异的发现他竟然还在。

    佣人准备了早餐,他放下报纸走向餐桌,甄艾愣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的拉开椅子坐下吃饭。

    杯子里的牛奶只喝了一半,就没有了胃口,甄艾正要放下叉子,面前的盘子里却又多了一块煎蛋:“再多吃一点。”

    甄艾抬眸,他动作优雅的切着面包,淡淡看她一眼:“待会儿开车要很久,怕是没地方吃午饭。”

    甄艾觉得嗓子哽了一下,低了头,一口一口的把煎蛋吃完,牛奶也喝光,这才站起身。

    他也放下了刀叉,示意陆成拿了什么盒子进来。

    佣人们都知趣的退了出去,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面包的甜香还留在唇舌顶端,甄艾却觉得心脏里酸涩的难受。

    “那天晚上……对不起。”

    他到底还是开了口,把装帧精美的盒子递过去给她。

    甄艾不想接,可到最后,却还是勉强笑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拿起来手感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过,她也没有兴趣知道,打了一个巴掌,心里有了愧疚,再给个甜枣,也没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她已经决定彻底的放下了,竟然要放下了,那也就不要再去在意了。

    陆锦川看她接了盒子,似乎压在心口上的什么东西被搬开了一样,“我去公司了,有事情打电话。”

    他走的时候,又交代了一句,看她点了点头,这才出了房间上车离开。

    甄艾抱着那个盒子,一个人站了一会儿,却到底还是回了房间,把那盒子放在了梳妆台下的柜子里,她迟

    疑了片刻,还是轻轻打开了盒子。

    那里面是一套十分精致的青花文房四宝,鱼戏莲叶的青花笔洗精致的让人挪不开眼,一套管问的制笔是她小时候在外公书房里才能看到的珍贵。

    甄艾轻轻抚了抚那如玉得到色泽,心却只有轻微的涟漪。

    她想到那一架绝美质朴的古琴,被他一掷千金的拍下去换美人一笑。

    她想到她失眠的那些夜晚,云卿是怎样在他身畔笑语嫣然。

    她想到她那么舍不得那么拼命保护的消夏园,却被他随意一句话就送给情人。

    那一丁点的涟漪,也烟消云散了。

    比起他给云卿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甄艾抚着自己的脸颊,那一巴掌带来的红肿和疼,也不过两天的功夫就消失了,可她却感觉,这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心脏上,怎么都忘不掉。

    甄艾把盒子重又盖上,然后关上了柜子。

    她到底,还是没有带走他送来的礼物。

    一行四辆车子出了国道驶向蜿蜒的山路,几乎走到下午,方才到了大山脚下。

    几个小时的车程,颠簸的甄艾一路吐了几次,可没有想到的是,进山之后的这一段行程,才是最折磨人的,甄艾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颠出体外,她连一口水都喝不下去,一路都昏昏沉沉。

    及至黄昏时分到了要去的学校后,甄艾就算早已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那里简陋的条件惊呆了。

    几间破破烂烂的瓦房就是教室,孩子们的课桌是用木板搭在石块上的,墙壁上抹平了一块就是黑板,而操场,不过是一块歪斜的不规则的平地。

    一所学校,只有一个校长,一个老师,他们几乎要负责整所学校一到三年级的所有课程,还有住在学校的孩子们的三餐和住宿。

    校长将学校里最好的一间房留给了她,可却也只是勉强不漏雨而已。

    几个孩子光着脚丫躲在外面偷偷看她,大眼睛里却藏着希冀和担忧,希冀她留下,担忧,她会像是从前的志愿者那样,待在这里不过两三天,就再也受不了,哭哭啼啼的回家去。

    甄艾努力想对他们笑一笑,可眼眶却微微的红了,她顾不得喘口气,急忙让人把带来的礼物搬下车。

    孩子们被漂亮的图书和新衣服吸引,有些束手束脚却又渴盼的围过去,甄艾干脆半跪在地上,将衣服的包装撕开,一件一件分给几个瘦小的男孩女孩。

    从未曾出过大山的孩子,很多长到十来岁还没有穿过新衣服,更何况是这样精致漂亮的,孩子们都笑逐颜开,可一个小姑娘却双手背在身后,怎么都不肯接甄艾递过来的漂亮裙子。

    “怎么了?”甄艾轻轻询问,小姑娘一双大眼睛惶恐不安的看着她,让她心软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不喜欢吗?”

    小姑娘使劲的摇头,腼腆却又羞涩的一笑,把手伸出来给甄艾看:“我的手……会弄脏的。”

    她看着那条漂亮的裙子,十分的喜欢,可到底还是不肯接过。

    甄艾望着那只黑漆漆的小手,手背上满是结痂的伤口,掌心粗砺有着厚厚的老茧,就那样伸在自己面前,又瑟瑟的缩回去,哪里像是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小手?她觉得心里酸疼的难受,而眼泪,忽然间就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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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甄艾是我的妻子,任何女人都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掌心粗砺有着厚厚的老茧,就那样伸在自己面前,又瑟瑟的缩回去,哪里像是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小手?她觉得心里酸疼的难受,而眼泪,忽然间就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仿佛没有料到她会忽然哭,小姑娘吓坏了,“我,我……对不起……老师……耘”

    她只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惹得新老师掉眼泪,慌乱的连声道歉,甄艾再忍不住,伸手把小姑娘紧紧揽在怀中,“是老师不好……”

    她说着,胡乱抹了眼泪,却是亲自拉着小姑娘进了自己房间。

    学校校长之前给她准备了一壶热水,甄艾给小姑娘洗了手,又把自己的护手霜拿出来给她涂上。

    “真香!”小姑娘高兴坏了,不停的把小手伸到鼻子前面去闻,甄艾看着她的笑脸,只觉得来时的一路艰辛,仿佛都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这些孩子们,都能露出这样好看的笑脸踝。

    甄艾很快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虽然比起都市里五花八门的精彩纷呈,大山里的生活要无聊贫瘠的多,可甄艾却觉得这里宛若世外桃源一般让人舒服。

    不用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闹心事,不用去想怎么打发整日无聊的时间,不用去想……

    她的老公今晚又在什么地方,会不会回来,若是回来,是不是又有一场争吵?

    大山里的人这么的淳朴,孩子们的眼睛就像是山谷里的月牙泉,清透的让她自叹不如。

    她教他们语文,数学,音乐,甚至画画……

    她带来的电子琴,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每次上音乐课的时候,孩子们好奇的看着她弹琴,惊讶为什么手指的敲击可以发出这么动人的音乐。

    下课了,她就带着孩子们一起出去做操或者跳舞,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起端着碗,蹲在简陋的操场上大树下,笑笑闹闹的,就算碗里翻来翻去也找不到一片肉,可大家仍是说的那么开心。

    淳朴的山民们三不五时的就要给她送东西,自己采的野菜,打来的野味,或者是几颗土鸡蛋,东西不珍贵,可心意却那么的让人感动。

    一天的忙碌下来,晚上洗漱之后躺下就睡着了,再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纷纷的事,就连困扰她好久的失眠,甚至都不治而愈。

    甄艾想,如果有可能,不如在这里待一辈子好了,就和这些孩子们整天在一起,让他们可以安心的念书,考上初中,高中,出去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再来改变这里的闭塞和落后。

    甄艾离开有两周的时间,陆锦川没有接到过她的电话。

    他也并不意外,她向来如此,从不肯轻易的对他张口提出要求。

    工作间隙,他不经意的问陆成,却不料:

    “少夫人有给我打过电话……”

    陆成一开口,就注意到陆锦川手里的笔顿了一下,他看了看他的脸色,赶忙补了一句:“少夫人给我了一个单子,让我准备一些东西送过去,应该是给山里的孩子们的。”

    “她倒还真有心了。”

    陆锦川闻言不由得心头一动,说穿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三年一次的慈善会,早已成了很多人沽名钓誉的平台。

    拍卖会上大笔的资金,到底流向何处,没有人去关心那个问题,大家只要自己赚足了名声和掌声,谁会去在意那些钱到底有多少用在了山里的孩子们身上?

    婶婶热衷慈善,也是真的在做慈善,所以陆锦川自小耳濡目染,对这些都清楚明白,也早已看的透彻。

    所以不管那些千金小姐们怎样梨花带泪的在台上作秀,陆锦川从来不会有所动容。

    包括那时候甄艾要去山里的学校,他也以为她坚持不了太久。

    “她什么时候回来?”

    陆锦川合上笔,站起身来,秋末的阳光,已经没了浓烈的温度,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照进来,在他刀裁一样的鬓边,投下浓重暗影,陆成看一眼他,“少夫人没说……”

    “胡闹。”

    他陆锦川的女人,根本没有必要亲力亲为这么辛苦,而且,他也不需要她这样的行为来给自己脸上添光添彩。

    说穿了,他就是个十足的大男子主义者,打心底里就认准了,女人就该躲在男人身后,小鸟依人的享受男人的庇佑。

    吩咐陆成:“她要

    什么,都送过去,还有,陆氏慈善基金拨一部分善款过去那所学校,给他们建个教学楼,添置一些器材……这次你再过去,顺便让她也回来,整天待在那种地方,像什么样子,去了大半个月,也差不多了。”

    “行,少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特别高兴!”

    陆锦川看着陆成脸上的喜色,想到她笑起来的样子,也不由得柔和了唇角的弧度。

    陆成带了陆锦川的话来,甄艾却只浅浅一笑摇了摇头。

    “我现在不能走,孩子们的课程不能断,至少,也要等到新年放假的时候再回去。”

    甄艾看着陆成带来的人一样一样的往学校里搬卸东西,想到孩子们缺的那些教材和冬天的厚衣服都有了着落,想到无父无母跟着半瞎的爷爷为生的小森浩今年冬天可以住上不漏雨的房子,心里只觉得干劲儿十足。

    她不想回去,她也离不开孩子们。

    这么差的条件,还是山民们隔三差五的帮她抬水,她才能勉强一周洗一次澡,而那些孩子们更是可怜,夏天还好,成群结队的一起去大山深处的山泉里洗澡,而到了冬天,很多孩子们几乎一冬天都洗不到一次热水澡。

    山里有电,还是前几年的一批志愿者奔走了很久费尽了苦心才让县里电业局架起的电线杆,但是到了晚上,整座大山里还是一片漆黑,没有人舍得开灯。

    甄艾晚上坐在昏黄的电灯下批改孩子们作业的时候,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

    她想让山里的人们也用上自来水,她想让这些可怜却又坚韧成长的孩子们,生活的环境可以再好一点,譬如那天那个叫做美娟的小女孩儿,譬如那个无父无母却乐观坚强的小森浩,还有,那个在作文里写“我们的新老师,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我们都叫她小艾老师,她长的很漂亮,眼睛像是山里的月牙泉,总是温柔的笑着……我想长大了,也变成老师这样的人,到大山里去教孩子们读书唱歌,因此我要更努力的学习,考上大学,再把我学到的东西,都带回来教给山里的学生。”那个孩子。

    她从前以为,自己就像是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鸟,什么都不会做,也什么都不能做,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成为别人想要成为的榜样。

    她只是做了这么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却成为了孩子们心中向往成为的‘偶像’,甄艾只感觉自己的胸膛里仿佛燃了一把火,她希望自己可以做到更多,她希望自己可以帮到更多更多可爱的孩子们。

    陆成再三的劝,告诉她陆锦川的计划,还有很快就会有更多的志愿者过来这里,孩子们不会缺老师,可甄艾还是决定要留到年前。

    陆成无奈,只得一个人离开。

    车子开走之后,藏在屋子外面听着动静的孩子们方才一股脑冲进甄艾的房子。

    “小艾老师你不走的是吗?”

    “我就说了小艾老师不会走,她不会离开我们的!”

    “对啊对啊,我们还没有把那一首《大森林的早晨》给学会呢!”

    “还有美术课……”

    “还要学弹琴……”

    “小艾老师不走了,太好啦!”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的热闹,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却那么的灿烂而又热烈,甄艾被他们围在中间,她的手被孩子们的小手紧紧攥住,不肯丢开。

    他们害怕她走,她是被需要的。

    人活在世上,如果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丁点的意义和价值,那么和一个只会呼吸的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甄艾一双眼眸晶亮逼人,她不愿再去做那一个一无是处只会一个人躲起来独自伤心的千金小姐,她也不愿意,再如过去那样日夜哀愁像一个怨妇,抱怨着自己的婚姻,担忧着自己的未来。

    这么多的时间,她可以做的事情那么多,不该去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人生一世,毕竟还有很多东西,比爱情和婚姻还要重要。

    *********

    陆锦川结束高管会议,刚从会议室出来,陆成却迎面过来,“少爷……”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陆锦川有些讶异看他一眼,却是低头翻着手里的资料往办公室方向走。

    陆成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欲

    言又止。

    云卿却是对他一笑,轻巧走过来,莞尔轻唤:“锦川。”

    陆锦川步伐一顿,穿着剪裁得体的高订手工西装的男人,有着颀长的身躯和英挺的轮廓,认真工作的样子,更是少了桀骜和不逊,分外的迷人。

    这是云卿第一次到他的公司来,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

    “锦川,我找你有事……”

    云卿的笑容忍不住扩大,眸光钉牢在心爱男人的脸上,满满都是痴恋。

    “谁让你来这里的!”

    陆锦川的声音却冷淡突兀响起,他回眸,眸色里的不悦浓浓充斥,毫无遮拦的落在云卿脸上,要她的笑容顿时僵住。

    陆成就知道会这样,方才在楼下遇到云卿的时候,他委婉的提醒她不要上来,可云卿却执意要上来,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少爷……

    可是,她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必来公司里,看来,她还真是有些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了。

    “锦川,人家……”

    云卿绝美的小脸上密布委屈,她微微嘟了红唇,伸手去拉陆锦川衣袖轻轻摇晃,却在指尖刚刚碰到他衣服的那一刻,被陆锦川干脆利落的避开。

    “云卿。”

    陆锦川居高临下的睨住她,菲薄的唇勾起,却是绝情的弧度:“你逾距了。”

    云卿只感觉自己一颗心仿佛忽然被扔进了冰凉的洞窟里,瞬间寒意侵蚀了她身体的全部,她有些愣怔的望着陆锦川,仿佛不愿意相信,这就是那个与她缠绵数次的男人。

    陆锦川却不再多看她一眼,径自转身往办公室走,他步伐凌厉,声音斩钉截铁响起,却是让云卿的眼泪腾时就落了下来。

    “赵秘书,如果以后再有人随随便便就可以闯到我的办公区域来,你可以直接去财务部支领你的薪水然后离职了!”

    赵秘书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却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陆锦川进了办公室,砰然的关门声绝情响起,仿佛将云卿那一颗落在地上的心,又狠狠的践踏了一番。

    “云卿小姐,请您离开吧。”

    赵秘书面带不悦,本来没有预约,没有少总的吩咐,她没有答应放行云卿,可这个女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无法无天,害的她也挨骂,赵秘书自然对她没有好脸色看。

    再说了,就算她再得宠,也不是正牌太太,人家少夫人还没有这样嚣张过呢。

    云卿丢了脸面,自然不愿意再在这里多待片刻,几步有些慌不择路的进了电梯,待到电梯门关上,她方才敢哭出声来。

    云卿看到四面的镜子里,映出一个漂亮女人哭泣的脸,她的妆容微微的有些花了,却依旧是美丽可怜的,只是,为什么锦川一点都不心疼?

    他是说过,公共场所,如果没有他的允许她不可以接近他,可是上一次的慈善会,他一掷千金为了她的一句喜欢,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如今看来,她在他眼里,还是只是一个毫无地位的泄欲工具?

    更何况今天她来,是想告诉他,她想要把自己的私房钱捐给慈善会,她也想为陆先生竞争商会会长一职,贡献自己一点微薄的力量……

    她以为他一定会高兴,会夸赞她的善解人意,可怎么都没想到,他竟会无情到这样的地步,一丁点的脸面,都不给她留。

    云卿回去公寓,扑在床上就大哭了一场,哭到眼睛红肿,天色都黑了,陆锦川不要说来看她,连一个电话一通简讯都没有。

    她自来也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的,从前身边的那些男人,哪个敢给她脸色瞧?一个个哄着捧着,恨不得把月亮摘下来给她戴,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许是骨子里到底存了那么些傲气,云卿起身,胡乱洗了一把脸,只把自己的东西捡了一些放在箱子里,而特意将跟了陆锦川以后置办的东西都留在公寓,还有公寓的钥匙也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拉了箱子走进电梯,云卿没忍住,终究还是给陆锦川发了一条简讯。

    随便找了酒店住下来,云卿洗了澡出来,打开手机,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云卿有些怔怔的坐在床上,捧着手机发愣,陆锦川,他是没有收到,还是,根本就不把

    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心口里的酸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给溺毙,她哪里是真的要分手?她又怎么舍得?

    她不过是矫情的想要看看自己在他心中到底什么位置,可是,如今却被现实给狠狠砸了一下。

    他,根本就不在意她。

    华灯初上的时候,云卿拉了箱子回去公寓,钥匙锁在房子里,她进不去,可以找物业的,她却执拗的给他打电话。

    他这一次接电话很快,直接开门见山:“云卿,我没有功夫陪你玩这些小女孩子的把戏,你也知道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手,如果你受不了,我也不会勉强你……”

    云卿靠在墙上苦笑,声音轻轻:“锦川,对不起,是我任性了,我以后会很乖,认清自己的身份,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陆锦川沉默片刻:“云卿,我不是个好男人。”

    他的潜台词那么明显,你不要执拗的认准我。

    “那么对她呢?对着甄艾的时候呢?”云卿含着泪轻轻质问,手指却捏紧,心也提了起来。

    他不语,是长久的安静,就在她以为他会挂断的时候,他好听低沉的声音,却忽然那样突兀而来:“云卿你记住,甄艾她是我的妻子,这世上任何女人,都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云卿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变成粉碎,她笑,笑的眼泪肆意而下:“锦川,我知道了,我会永远记住,我,再也不会逾距。”

    她挂了电话,靠在墙壁上软软滑坐在地,她那么的羡慕甄艾,那么的羡慕她,嫉妒她!

    甚至,恨不得要自己变作她,来享受他独一无二的对待。

    **********************

    十月十七,秋雨绵绵。

    大山深处小小的学校里,三个老师面对面坐着,却是愁容满满。

    雨季到来,山里的路泥泞难走,孩子们上学途中危险重重,很多家长都会让孩子们留在家中,本来山里日子辛苦,家长们让孩子念书都已经难得。

    山路太简陋,如果简单的修一下,至少下雨天也不用踩着泥泞,可是这样一大笔钱,谁肯出?

    县里年年说没钱,可政府的大楼却修的一栋比一栋气派,老校长急的头发都要白了,一遍一遍去教育局跑,却还是失望而归。

    甄艾晚上躺在床上,第一次失眠了,淅淅沥沥的秋雨连绵不断,甄艾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而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却是被腹内的剧痛给惊醒的。

    内.裤上湿湿黏黏的一大片贴着肉不舒服,小肚子坠着疼,甄艾这才意识到,她的大姨妈又提前了差不多一星期。

    例假一直不准,从第一次来时痛经就伴随着她,而这一次,好像是格外的厉害,许是在山里日子清苦,营养跟不上,昨天又刚去溪里洗了衣服,回来时还淋了雨,所以今天发作起来,简直痛的快要了她这条命。

    ps:估计这几天少爷就会知道咱们小艾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啊!!要虐少爷吗??你们决定。。。

81.小艾她还是个干干净净的姑娘呢

    许是在山里日子清苦,营养跟不上,昨天又刚去溪里洗了衣服,回来时还淋了雨,所以今天发作起来,简直痛的快要了她这条命。

    甄艾拿了卫生棉和干净的内.裤,暖壶里还有一点热水,她凑合着清洗了一下,换了干净的衣服,却还是没有觉得好受一些耘。

    电饭煲里有昨天剩下的粥,甄艾按了煮饭键,喝一点热粥会好一点。

    秋雨下的不停,隔着窗子去看外面灰蒙蒙的天,原本这个时候该来学校的孩子们,却还是不见踪影。

    老校长说,如果雨一直下,孩子们不能来,基本上就要停课了。

    甄艾挂心着孩子们的课程,山里的孩子,原本课业上就很薄弱,功课落下这么多,到时候考高中的时候怎么办踝?

    本来家长们都不愿意孩子念书,好几个学生都是她和老校长还有另外一个老师去家访,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家长才答应孩子继续上学的,到时候考不上,怕是都要回家务农。

    甄艾心急如焚,偏生身体格外的不争气,小腹里仿佛坠了铅块一样,要她蜷缩着弯着腰,直不起身子来。

    再撑一下,最难熬的前两天过去就会好起来,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也幸好孩子们今天都不来,不然,还真是没办法去给他们上课。

    电饭煲里的粥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甄艾想要下床,可不过刚一起身,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手指胡乱抓着想要拉住什么,可却只触到了冰凉的空气。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人不停在喊她的名字,甄艾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有人在喂她喝热水,温热的液体涌进体内,好似疼痛缓解了一些,可不过片刻,那痉.挛着的疼却又袭来,甄艾忍不住的呻.吟出身,额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

    女医生皱皱眉,“经血一直下不来,所以她才会疼的昏过去,我们这里设备太简陋,还是送到县里去吧。”

    甄艾一直都有这些毛病,母亲去的早,没有人教导她这些,那时候来了例假,她什么都不懂,以为是很丢脸的事情,只敢一个人偷偷的哭,也不知道忌冷水,也不知道不能洗头发,所以落下了病根,每一次来例假几乎都痛的只能躺着。

    后来宋清远不知怎么发现了她的毛病,找了中医给她开药,断断续续的喝了两三年,方才好了很多,也是因为如此,她断了药,大意起来却没料到这一次会发作的这么厉害。

    而且,经血一直下不来,污血憋在体内,再这样耽搁下去,她非得活活疼死。

    “这可怎么办?不要说咱们没车子,下着这么大的雨,山路这样难走,有车子也很危险啊。”

    老校长急的不得了,甄艾来这里快一个月,又肯吃苦又能干,对孩子们好的不得了,谁不喜欢她?老校长也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着呢。

    还是另外那个男老师脑子转的快:“我看小艾家里条件很不错的,对了上次不还有人来送东西给咱们吗?听说是她老公的人,不然我们联络小艾的老公吧……”

    甄艾很少提自己的私事,山里人淳朴,也不多问,谁都没有多想她跑来这里支教的原因,自然也不知道她和陆锦川之间的那些嫌隙。

    直到翻了甄艾的手机,方才发现她存的极少的几个电话里,根本就没有她老公的。

    老校长无奈,只得给她联络比较多的那个号码打电话。

    陆成接到甄艾的电话,听到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时,简直吓了一大跳,好一会儿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当时就急的声音都变了。

    挂了电话就往陆锦川的办公室冲,他这会儿正在开视频会议,陆成也顾不得那么多,推开门就直接开口:“少爷,少夫人出事了……”

    陆锦川戴着耳机,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是看他脸色惶急的很,他取了耳机,视频还没来得及关:“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是少夫人那边学校的校长打来电话,说少夫人一直昏迷不醒……”

    陆成话还没说完,陆锦川却已经蹙了双眉沉了脸,他扔下耳机疾步就向外走,视频对面的几个董事面面相觑,却是赶忙识趣的关掉了视频。

    陆锦川一直冲到门外,方才有些微微回神:“陆成,你仔细,给我说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打电话的人说的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少夫人大概是生病了,一直昏迷不醒……”

    “准备车子,快!”陆锦川一边吩咐,一边拿了手机去拨甄艾的电话。

    “有没有医生在,她到底是什么情况?”陆锦川整个人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现在再着急,也没有用,不如先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然后他这边直接从县城调派医生过去,也能节省大部分时间。

    “……月经不调,经血一直不能下行,所以才会肚子痛的昏厥过去……没有药,也没有设备……我只是个普通医生,头痛感冒还能看一看……”

    那个女医生断断续续的回答着,听筒那端的男声,沉稳而又有力的传来,让她有些慌乱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其实这样的情况在女人中很多见,现在的人体质差,又贪爱吃凉的,痛经的女孩子比比皆是,只是甄艾这一次发作的比较厉害罢了。

    “我明白了,麻烦您先帮我照顾着她,我很快就会带医生过去。”

    陆锦川挂了电话,直接吩咐陆成:“……离那里最近的县城医院最好的妇科大夫,务必现在第一时间赶过去,陆成你现在就去安排。”

    他说完,又打了电话,席佑晨家中是医药世家,他亲姑姑是妇科方面的圣手,陆锦川与席佑晨自小一起长大,也随着他称呼席蔓菁一声姑姑,他亲自开口央求,席蔓菁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陆锦川亲自开车过去接了席蔓菁,“姑姑,这次要辛苦你跟我跑一趟了。”

    “锦川的事,姑姑怎么会拒绝?”席蔓菁年过五旬,没有子女,对席佑晨视若己出,也非常的喜欢陆锦川,这几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和自己的也没什么区别。

    席蔓菁听了陆锦川的描述,不过略一沉思,吩咐助手带了医药箱,就上车来:“具体情况,还要我见了她才知道,不过你放心,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陆锦川一直吊着的那颗心,这才稍稍的放下来了一些。

    身为一个男人,自然不知道普普通通的生理期也会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可是,那个女人她自己,难道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陆锦川想到她那张总是沉静倔强的小脸,只觉得心口里憋着一股酸胀的滋味儿,她从来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不管是委屈,还是疼痛,宁愿烂死在她的心里,也不会吐露一个字。

    车子驶到山脚时,雨下的越发大了起来,视线受阻,车子不敢开的太快,陆锦川心急如焚,却也不能表露,只是坐在那里挺直了脊背,一双手却不受控制的紧紧攥了起来。

    席蔓菁看着他紧锁的浓眉,不由得抿唇一笑:“锦川,是不是心里很担忧?”

    一个人有担忧在乎的东西,才有人情味儿,才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席蔓菁从前一直认为陆锦川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因为,他从来不会打心眼里去关心一个女人。

    陆锦川回眸,“姑姑,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有些女人会这样倔强,遇到什么事情,从来都不愿对别人开口。”

    “那个别人,是不是也包括身为丈夫的你?”

    席蔓菁看看面前的男人,年轻,英俊,他的人生路还有那么的长,真好,年轻真好,还能去爱,真好,不像是她,失去了毕生的最爱,活着,也仅仅是活着罢了。

    陆锦川沉默不语,只是浓眉锁的更紧,而眼眸里的光芒,也有了微微的黯淡。

    “锦川,如果一个人足够的信任你,而你,也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她会对你有所隐瞒吗?”

    席蔓菁笑的很柔和:“我看得出来,你对你的小妻子还是在乎的,锦川,人活一辈子,遇到喜欢的人太难了,你可不要像姑姑这样,只能一辈子遗憾。”

    陆锦川有些动容,席蔓菁的眼睛有些微红,可岁月长期的侵蚀,她已经淡然了很多,并没有像年轻时那样,提起来就会掉眼泪。

    席蔓菁的丈夫,和她一样都是医生,二十年前作为国际救援队的队长远赴非洲支援友国,在战火中永远长眠在了那一片土地上。

    而他临走的时候,席蔓菁正在和他闹别扭,赌气没有送他,最后的回忆,留下的永远都是遗憾和痛惜。

    “姑姑,您不知道。”陆锦川轻轻摇头,窗外的雨雾渐渐小了,视线也逐渐的清晰,大山里的一切,如梦一般的缓缓浮现。

    陆锦川唇角的笑意那么淡:“她不爱我,不,她根本都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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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没有用,完全没有用的。

    “那么,你努力了吗锦川?”

    席蔓菁轻轻的问,你努力过吗?为了你喜欢的那个人,真正的,用心的努力过?

    *************

    席蔓菁让众人避出去,在给甄艾做了一番检查之后,要她脱了上衣,然后伸手按在她小腹上。

    “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席蔓菁自有自己的一套按摩手法,她的手指柔软而又有力,按在甄艾小腹上几处穴位上轻轻揉动,渐渐的,那一团蕴积在小腹深处的寒气仿佛渐渐的消散开来,有怡人的暖弥漫全身,甄艾只感觉身下一热,一直淤积在体内的经血,终于下行流出,甄艾忍不住舒服轻叹,席蔓菁慈爱一笑:“小姑娘不知道保养,再耽搁下去,以后还有苦头吃。”

    甄艾有些不好意思:“辛苦您这么远跑来……”

    席蔓菁不让她起身,按着她躺下去:“再多躺一会儿,我让锦川给你灌了暖水袋,你睡一会儿,起来把我带来的中药热热的喝一碗下去,这几天就不会疼了。”

    甄艾乖顺的点头答应,肚子里的疼痛缓解,人的精神就松懈了下来,柔软温暖的被窝里躺着,睡意就逐渐的袭来。

    陆锦川拿了暖水袋进来,席蔓菁给他使了个眼色,自己却出了房间。

    甄艾听到他的脚步声靠近,闭着双眸,睫毛却微微颤了颤,藏在被子下的手指微微蜷缩,攥紧,心跳仿佛也开始加快。

    “给,先暖暖肚子。”

    他把暖水袋塞进她的被子里,温暖的感觉隔着薄薄衣衫贴住肌肤,甄艾不由得一缩,却终究还是没有将他的手给推开。

    陆锦川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自然而然的将温热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按摩。

    甄艾觉得有些不习惯,身子动了动想要躲开他的动作。

    “别乱动,姑姑说了要我给你揉一揉,淤血散的才会快。”

    他瞪她一眼,声音十分的严厉而又认真,仿佛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甄艾闭了眼,没有再动,可身子却是一直紧紧绷着。

    陆锦川感觉到她的异样,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缓缓抽回手,见她自始至终没有睁眼仿佛已经睡熟,他站起身,静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方才放轻脚步转身出了房间。

    席蔓菁正在让助手配药,晒干的药材散发出好闻的味道,一样一样的按照比例配好,熬成药汤,是她从不外传的秘方。

    “小艾睡着了?”席蔓菁温声的询问,陆锦川点点头,“姑姑,她……没事吧?”

    席蔓菁却是微嗔的瞪他一眼:“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自己,小艾以后只要注意养成好的生活习惯,再吃我配的药调养个大半年,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不过……”

    席蔓菁神色微微一变,却是带了一抹调侃的笑意望向陆锦川:“你们这都领了证也有两个多月了,怎么小艾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呢?其实她这些毛病,结了婚就会慢慢好起来的……我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姑姑……您说什么呢?”

    陆锦川却是傻了一样望着席蔓菁,一脸的惶然:“您说小艾她……”

    席蔓菁微怔:“是啊?我方才来时给她检查身体,她还是个女儿身呢。”

    陆锦川站立在那里,犹如身在梦中一般,席蔓菁又说了什么,他根本听不清楚,耳边只是乱糟糟的嗡鸣。

    席佑晨说,锦川你别不相信,宋清远这么喜欢甄艾,他们未必就没有上过床。

    季维安说,锦川你何必这样?离婚不就得了,反正她的心也没在你身上。

    宋清远说,甄艾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在我身下疼的直哭的样子……

    她的背叛,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他的皮肉里,搅得他日夜不得安宁,看到她,他觉得难受,看不到她,却更是觉得牵肠挂肚。

    他甚至想,不如回到从前,还周.旋在女人堆中,不动心,不用心,不伤心,岂不乐哉?

    所以他又去交了新的女友,当然也包括仍旧对他痴恋的云卿,跟这些女人在一起,是在她身边没有的轻松。

    他不用去考虑他的话他做的事会不会让她们难过,他亦是不用担心,会不会又惹了她们生气或者讨厌。

    只是,再怎样的寻.欢作乐,他却仍是回不到从前的快乐。

    与云卿云雨的时候,更多的,却是想到她和宋清远恩爱的情景,他纠缠于这个结子上,无法自拔,只要一想到她的过去,就仿佛如鲠在喉,怎么都没有办法释怀。

    席佑晨曾说锦川最是一个不计较的人,哪怕他曾经的女朋友跟了别的男人,他也不过一笑置之,可事到如今,他方才发现,他其实是一个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只是,对象只限于她甄艾而已。

    他想要占有她的全部,她的所有第一次,自然也包括,他那么想要据为己有的,那个干净的甄艾自己。

    “锦川……你怎么了?”

    席蔓菁有些讶异的询问,陆锦川忽然转过身上了车子,他不打招呼,直接发动了引擎驶出学校小小的院子,席蔓菁有些不明所以,到最后却也只是轻叹了一声摇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她已经捉摸不透了,而现在的爱情,也早已不如他们当年的简单和透彻。

    陆锦川不知将车开了多久方才停下来,雨后的深山,空气清新入肺,他点了一支烟,将呛人的烟雾深深吸入肺中,直到自己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从来没有问她,为什么那天要跟着宋清远离开,他亦是从来没有问过,甄艾你和我结婚,到底有没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的心里也有些喜欢我?

    他凝着远处空荡荡的山谷,她的名字盘旋在他的舌尖,是缱绻情思的轻喃,甄艾,甄艾……

    甄艾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的不见五指,她坐起身,开了床头的灯,橘色的光芒瞬间洒满房间,她有片刻的失神,这一觉睡的时间太久,久到她生出一种恍惚的错觉,仿佛不知今夕何夕。

    恍神之间,房门却被人推开,甄艾抬眸,刘海散乱下来挡住她的视线,却仍清晰看到他的脸。

    昏暗的光线遮不住他的俊魅,一如既往的略带着几分邪气的容颜,此刻却有了温暖的认真。

    “肚子饿了没有?”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自顾自的摆好杯盘:“姑姑让你先喝点粥,等半个小时后再把药喝了。”

    甄艾看他递过来的粥碗,热腾腾的,散发出的香气钻入鼻端,却要她鼻腔蓦地一酸。

    她低头,不能控制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陆锦川放下碗,伸手把她抱住,甄艾拼命挣:“你别碰我,别碰我……”

    她哭出声来,仿佛他身上还沾着别的女人的香气,她不想嗅到,不想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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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其实男主没有那么坏啊。。要被骂死了,慢慢来吧,他的设定本来就很花,给他们时间一起学会怎么去爱吧!

82.明明一直都是我在讨好你这个笨女孩儿……

    陆锦川放下碗,伸手把她抱住,甄艾拼命挣:“你别碰我,别碰我……”

    她哭出声来,仿佛他身上还沾着别的女人的香气,她不想嗅到,不想碰到。

    “甄艾,跟我回家,我们回家。耘”

    他抱紧她,将她用力扣入怀中,箍住她拼命捶打他身体的双臂,把她的倔强,眼泪,无措,统统埋在他的胸口。

    他要这个女人,从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起踝。

    哪怕她并不是那么的不完美,可他的心里,就是喜欢。

    “回家?”

    甄艾怔怔看他:“陆锦川,我有家吗?那里,是我的家吗?”

    “怎么不是……”他捧住她娇小的脸,要她高高仰起头,他的唇印下去,用力的吮吻着她,她的唇瓣,她香甜的舌,他恨不得,把她的全部,拆吃入腹。

    “我们结婚了,我是你老公……”

    他的话语,含混不清在粗喘热烈的呼吸中,只是稍许放开给她渡入氧气,复又狠狠吻下去,甄艾只觉得脖子都要被他折断,他的力气那么大,他的吻那样热烈,他的话——让她泪流满面。

    “老公?陆锦川……你是我的吗?你是完全属于我的吗?”

    她咬他,狠狠咬住他的嘴唇,他吃痛,手臂如烙铁一样将她箍紧,恨不得将她的全部,嵌入他坚硬的胸膛。

    “那你在不在乎,甄艾,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在不在乎我身边有别的女人?”

    他逼问着她,眸光如火,烈烈燃烧,他的嘴唇被她咬破,有鲜血滴出,却带着妖冶的味道,他的眼眸狭长,唇角微挑,他仿佛是冥界的妖魅,快要把她的灵魂给勾走。

    在不在乎?在乎他身边的那么多女人吗?在乎他对别的女人那么温柔吗?在乎他对云卿一掷千金?

    若是不在乎,那些心酸和难受,又因何而起?

    可却说不出口,仿佛已经动摇的心是可耻的,因为他而难过,亦是可耻的。

    “陆锦川,请你出去。”

    她推开他,用尽全力,陆锦川却站立不动,只是眸光滚烫,似岩浆,似烧化的琉璃,快要将她整个人融化。

    “甄艾。”他凝住她,那么多言语到最后,却只是幻化成唇边无奈的一抹笑:“那天为什么要跟他走?”

    甄艾的眼泪一点点干涸,她知道他们之间的结在哪里,可让她怎么说?

    说她成了宋清远的人,说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说她……

    无法面对曾经在他面前那么骄傲的甄艾?

    她咬住了嘴唇,却说不出口一个字。

    “为什么那么傻?我说过遇到事情第一个就要告诉我,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不要瞒着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他按紧她的肩,逼迫着她整个人锁定在他的禁锢中,他双眸澄澄,直视着她:“甄艾,在答应嫁给我之后,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把我当作你的老公?”

    她无言以对。

    那天晚上,宋清远在后面园子里等着她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确实想过要去告诉他,可后来,他所谓的那个秘密到底还是蛊惑了她,要她一意孤行,自作主张的去见了他,然后……

    甄艾后来几乎都不敢去想那个夜晚的自己,她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会做出那样愚蠢的决定。

    可人总有糊涂的时候,总有脑袋发热的时候,宋清远掐住了她的软肋,她糊糊涂涂的走进了泥沼之中,到最后快要被吞没的时候,竟还是他救了她。

    “是,在我的心里,是没有办法全然的信任你,我是一个慢热的人陆锦川……”

    甄艾有些痛苦的低下头,在离开宛城来到这里的学校之后,她其实是拿定了主意,以后和陆锦川,再也没有瓜葛,他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她不会再去在意。

    毕竟,他已经也有了很喜欢的女人不是?那个云卿……

    甄艾想到那个美丽的让人侧目的女人,想到她对着自己嫣然轻语的那些话,那个时候,她甄艾又算什么呢?

    他是不是也忘记了,她也是他的妻子?

    “不甄艾,你不是慢热

    。”陆锦川的手指轻轻抚在她的唇畔,他专注望着她,那眸光却是渐渐冷了:“你只是没有心——只是你的心,从来没有放在我的身上罢了。”

    甄艾几乎就要摇头,不是这样子的,在决定要嫁给他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想要做一个好妻子,陆锦川的好妻子。

    “甄艾……”

    陆锦川弯下腰,与她的眸子平视:“为什么要跟着宋清远离开?是不是因为他说你的第一次给了他?”

    甄艾一怔,全身都是剧烈的一颤,她骨子里那样保守的人,却在她身上发生了这样让她不齿的事,她几乎要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她不敢看他,他猜到了她的心思,忍不住心中就是自嘲的苦笑。

    在她的眼里心里,是不是就真的以为他陆锦川在乎那些流于表面的东西多过于……她?

    他不否认,他从前找女朋友的标准,就是漂亮性感的雏儿,他亦是不否认,在席佑晨他们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心里确实十分不舒坦,他也曾经想过,如果她真的和宋清远上过床,他会怎么样?

    他承认,当初只是想到这个问题他几乎就要暴怒,可后来……

    他却又自己告诉自己,都是成年人,不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她有权利支配自己的人生——在认识自己之前。

    她与谁恋爱,与谁发生亲密的关系,他没有权利去阻拦去生气,所以,他想,就算她不是,他也无所谓了。

    反正自从与她相识之后,他破的例还少么?更何况,他自己也有过不少的女人,当他们扯平。

    他只是气,为什么她不问也不说一句,就认定了他不会要她。

    “甄艾……”

    他轻喃她的名字:“你为什么这么傻?”

    他望住她,低头轻轻去亲她的脸颊,他的气息,是青草一样清冽的怡人,拂在她的耳畔,低柔却又缠绵。

    “你是个笨蛋,是天底下最笨的笨丫头,你知不知道?”

    他的手指缠上她羸弱的脊背,将她按入自己的怀中,贴紧,轻叹:“我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甄艾,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对,我就是笨,所以才会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她气的哭起来,为什么每一次她狼狈不堪的一面,都要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我若是不笨,我就能讨好你,像你那些女人,什么云卿雨卿那样讨你的欢心,也让你一掷千金了!”

    “你需要讨好我吗?”

    陆锦川干脆的把这个哭闹的女人搂入怀中,他眼眸微沉,滚烫的唇擦着她的耳畔而过:“明明一直都是我在讨好你……”

    “你放开……”

    “好了小艾。”他不再隐忍的低头吻她,唇齿之间满是她的香甜,要他忍不住沉醉回味:“笨女孩儿……”

    他轻声呢喃,将席蔓菁方才的话在她耳边低低复述;“……你根本还是个小姑娘,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甄艾仿佛傻了,直愣愣的瞪着他,她傻乎乎的样子,让他觉得那样可爱,仿佛她再也不是那个总对他冷冷淡淡的甄艾,她好像,第一次离他这样的近。

    “傻了?”

    他亲她一下,高挺的鼻梁抵住她的鼻尖轻微磨蹭,像是两只相爱的小猫。

    那一夜她一直失眠,翻来覆去想的,都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宋清远那一张脸,好像终究有了致命的裂痕,在她的心里,逐渐破碎到无法愈合。

    那一声清远哥哥,是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美好,从此以后,怕是再也无法触及。

    甄艾转过脸,砖石铺就的地面上,只铺了一层薄被,他和衣躺在那里,睡的沉了,似乎有些冷,侧躺着,蜷着腿,甄艾叹了一声,抱了自己的被子给他盖住。

    她的轻微动作,他却还是立刻清醒过来,还在睡意朦胧中,声音都有些涩哑,却下意识一般连声的问:“怎么了?是不是肚子还疼?”

    他的眼睛还有些惺忪,微热的手心却已经贴向她的小腹,轻柔的按摩,甄艾垂下眼眸,鼻腔里却已经酸酸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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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教学楼筹建项目已经开始,支教的年轻老师将会源源不断的来到山里,孩子们脸上的笑脸那么真诚,老校长欣慰的眼泪直掉,甄艾却那么难过不舍。

    她不想离开,她还想留在这里,可是她亦是知道,这太不切实际。

    走的时候,答应孩子们,每年都会回来看望他们。

    手拉着手走过一道一道山梁,直到再也不能送了,她坐上车,不停的与他们挥手,道别。

    我还会再回来的,我一定会再回来,回到这个让我找到自己价值的地方。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那个惶恐不安的甄艾,是你们让我相信了,我的头顶,也有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

    回程的路仿佛那么的漫长,甄艾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山里的星星那么亮,似乎会对人说话,陆锦川端坐着身子不敢动,她靠在他的肩膀,睡的香甜。

    浅浅的呼吸,萦绕在他的耳畔,心里安谧的仿佛是此刻山里的夜,静的那么美好。

    蓦地想到一句话,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只要尘世的幸福。

    他低头看她,她娇小的侧脸在视线里朦胧,他觉得,也许,这就是他要找的那种幸福。

    犹如他的叔叔婶婶,一样的幸福。

    甄艾,真爱,珍爱。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拢在掌心,长路漫漫,但愿以后,有你同行。

    车子在别墅外停住时,已是深夜。

    管家带着佣人迎出来,毕恭毕敬:“少爷,少夫人。”

    陆锦川和甄艾下车,望向别墅内的灯火通明,还有往来人群,不由讶然:“怎么回事?”

    管家眉目垂的更低:“是太太昨日回来了。”

    陆锦川脸上的神色缓慢凝住,甄艾却有些一头雾水,她隐约知道一些有关陆锦川母亲的事情,可是他从不开口提起,她也没有多问。

    如今……婆婆回来了,她忽地有些紧张起来,下意识的看向陆锦川,眉目里隐约的不安已经显露出来。

    陆锦川握了握她的手,“我们进去吧。”

    陆太太,哦不对,现在该称呼她向太太了。

    年过五旬,却依旧身姿保持的很好,满头乌发云堆雾绕一般,一张脸依稀能看出年少时的美艳,可岁月到底还是在她眉间唇角留下了深重的印痕。

    崔婉端坐在沙发上,沉默看着缓缓走进来的儿子。

    丈夫因为家族内斗郁郁早逝,她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那么多的夜晚,不知道一个人淌了多少眼泪。

    初恋情人的及时出现,要她感觉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顾一切的随他而去。

    留下两岁的锦川留在陆家,她有过不舍,可更多的,却是对新的生活的渴盼。

    后来知道陆臻生夫妻待他视如己出,她更是减少了回国的次数,次年生下了儿子向衡之后,崔婉更是两三年才会回国探望儿子一次。

    母子之间不如寻常人那般亲密,崔婉也不希冀自己的儿子能承欢膝下,只是,他到底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到底还是挂着她的心。

    这么突然的决定结婚,又闹出这样的笑话,崔婉在法国再也坐不住,不打招呼就回国住进了儿子的家。

    她要亲自审视这个儿媳妇,看看她到底怎么就蛊惑了她崔婉的儿子。

    甄艾随着陆锦川刚刚踏入房子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一道逼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最初的那些紧张和不安,立时就加重起来,掌心后背,细细密密的都是冷汗,忍不住去看身侧的陆锦川。

    “锦川。”崔婉的声音透出几分淡淡的严厉,她站起身,珠光色的旗袍熨帖着她依旧袅娜的身段,只是唇角两道深深的纹路,让她看起来分外的严厉。

    陆锦川却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拉了甄艾坐下;“你身子还没好,先坐着歇歇。”

    甄艾哪里肯坐,长辈还在站着,她决计不会让自己这般的失礼。

    心里哪怕依旧忐忑不安,可却逼着

    自己很快的调整情绪,这是锦川的母亲,她的婆婆,她该有尊敬,而不是害怕。

    “妈。”甄艾却挣开陆锦川的手,轻轻唤了一声:“不知道您突然回来……”

    “你先别这样称呼我。”崔婉严厉的瞪了甄艾一眼,复又看向自己儿子:“锦川,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领证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她在法国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锦川和她再不亲,也是她的亲生儿子,更何况如今他在陆氏做的不错,崔婉总算觉得自己在妯娌面前不那么低人一等,更是关注起了儿子的事情。

    原本她想着儿子的婚事自己就算不干涉,也不会袖手旁观,她在法国结识不少优秀的名媛千金,环肥燕瘦各色各样,就预备等到儿子想要安定下来的时候,介绍给他,由他挑选,却未料到横空杀出来一个甄艾,竟然还让儿子直接先斩后奏领了结婚证。

    崔婉起初还只是生气,待到搞清楚甄艾的背景之后,才是彻底的愤怒了。

    一个破落户家的小姐,生母还早早不在了,继母不待见,生父不管不问,野草一样长大的女孩儿,能有什么教养?

    果不其然就闹了笑话,崔婉因此在法国都病了一场,若非丈夫儿子劝慰照顾,还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

    “我和小艾之间的事,是我们夫妻两人之间的私事,我想没有必要告诉旁人知道吧。”

    崔婉对甄艾的态度,让陆锦川脸上堪堪维持的那些平静瞬间荡然无存,他干脆把甄艾搂在怀中,眸光静静望向崔婉:“时间不早,小艾身子不好,我先带她回房间休息了,向太太自便。”

    “你——”崔婉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脏跳的厉害,她抚住额头,颓然坐在沙发上,望住自己这个一向桀骜不驯的儿子:“好,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不干涉,那么我只问你,什么时候离婚?”

    她不等陆锦川开口,接着说道:“这可不是你们俩人的私事,这关系到你父亲和我的颜面,我们的儿子,不能娶一个这样不清白的女人做儿媳妇!”

    甄艾微微低了头,婆婆的话语像是针刺一样戳的她体无完肤,站在这里,几乎一秒钟都无法再待下去。

    不清白……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纵然社会已经发展到这样前卫的时代,但名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依旧无比的重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二十四年前就已经是向太太了,我做什么,怎么会关系到您的颜面?再说,我的女人清白还是不清白,只有我陆锦川自己说了算!”

    他的话语说的斩钉截铁,到最后一句时,那隐忍的怒气已经压抑不住的昭然若揭。

    甄艾低头站在那里,泪已在眼眶打转,却还是生生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她伸手,轻轻握住陆锦川的衣袖,指尖却在微微的颤抖。

    他的维护,却让她心里越发的难受,忍不住捏住他的指尖,攥紧在掌心。

    崔婉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样维护甄艾,明显怔愣在了原地,过了片刻,她方才目光锐利的投向甄艾,伸手指住她毫不客气的厉言斥责:“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蛊惑了锦川!只是若我是你,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早已一头碰死,你若是和锦川解除夫妻关系,我们陆家也不计较你的过去,但若你再纠缠不放……”

    ps:婆媳关系中国人搞了几千年了都没能解决。。。唉,两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不闹的天翻地覆才怪!看看丈母娘怎么对女婿的?丈母娘对女婿好,那是希望女婿对自己女儿好,婆婆怎么就不这样想想呢???和老公商量好了,以后老了我们就去住养老院,让人家小两口好好恩恩爱爱~~~

83.你闺房里的床足够大呢。

    “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蛊惑了锦川!只是若我是你,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早已一头碰死,你若是和锦川解除夫妻关系,我们陆家也不计较你的过去,但若你再纠缠不放……”

    “管家!耘”

    陆锦川怒不可及,薄唇锋利的弧线已经隐含怒火,他冷冷一笑,眸光森寒望向崔婉,一字一句,却是不留情面:“以后没我的允许,闲杂人等谁都不准进我陆家的大门!现在——好好儿送向太太出去!”

    管家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崔婉怒极反笑,陆锦川待她一向不亲近,但这样毫不客气的下她面子,却是头一次。

    都是因为这个甄家的小狐狸精,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蛊惑了她崔婉的儿子踝!

    只是如今儿子正在兴头上,护她护的厉害,她少不得暂时忍了这一口气,待以后找到机会,她必须要替儿子清理门户!

    “我生的好儿子,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就要赶我出去,我倒是要问一问陌锦年,她怎么教导侄子的……”

    崔婉捂住脸啜泣出声,指了身边的人就要打电话回去陆家……

    “向太太闹够了吗?”

    “锦川……”

    甄艾却是适时的拉住了他的衣袖,她微红的眼望着他,对他轻轻摇头:“算了……”

    天已晚了,若真是这样让婆婆离开,不管究竟谁对谁错,她和陆锦川都免不了一场非议。

    中国人最重孝道,尊崇的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父母就是再怎样错的离谱,做晚辈的若是忤逆不孝,也要被人诟病。

    崔婉就是说话再难听,对她再不客气,她这个媳妇,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婆婆被赶走。

    更何况,如今的陆家不知被多少人给盯着,说穿了两个字——名声,束缚着所有的人,毫无办法。

    陆锦川洗了澡出来,甄艾还坐在书桌前发呆。

    “不开心?”他自她身后环住她的身体,沐浴后身体上清冽的味道扑面而来,将她整个人环绕包围。

    甄艾摇摇头,淡淡强笑:“没有。”

    “去洗澡?”他的眼眸里有了升高的温度,甄艾却打不起精神,她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我去客房……”

    虽然知道了宋清远设的那一场骗局,虽然她还是干干净净,可两人之间,那些无形的隔阂,却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的消弭干净。

    如果宋清远没有骗她,他还会不会转变态度?更何况还有云卿……

    他身边的那些女人,逢场作戏也好,真心喜欢也罢,又该怎么办?

    他看着她站起身,有些疲惫的脸上透出几分的落寞和无助来,他知道他们两人的问题还有很多,可是他希望,所有的事都向着好的方向去发展。

    他喜欢她,心里有她,如他们从前所说,他是愿意好好经营与她的婚姻的。

    “甄艾,我们谈谈。”

    他拉住她的手,两人干脆在地毯上坐下来,面对面望着彼此。

    甄艾只是看他一眼,就低了头,不见到还好,见到了,就会去想那些不能想的画面,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温柔?

    他握着自己手指的那一只手,握着别的女人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温度?

    那样美的云卿躺在他的床上的时候,他的唇是不是也缱绻的拂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想起这些,头都要炸裂了一样的疼,却无法问出口。

    至远至近东西,至亲至疏夫妻,有的时候原本看起来最亲近的两个人,却反而有很多的话,却怎么都没办法对最亲的那个人说出口。

    “我很累……”

    她又想逃避,眸光躲闪着就要起身。

    说起来她身上的很多地方,都和母亲一样,不爱去解释,不爱去问,也或许是如此,当年母亲才会一个人郁郁而终,至死都没有对父亲问出口,为什么会背叛他们的婚姻?

    她们都是不爱将心里话说出口的人,也或许是因为面对陆锦川,总是感觉还没有到那种彼此无条件信赖的地步。

    “你如果一直这样什么都不说,甄艾,我问你,我们之间再怎样继续下去?”

    他不许她动,强势霸道的将她桎梏在自己面前:“甄艾,我们是两个独立存在的人,我没有办法在你什么都不说的情况下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心里想什么,重要吗?”

    甄艾有些迷茫的望着他,在他的心里,她这个妻子,甚至还不如他的情人位置重要。

    “你会在意吗陆锦川?”

    她笑,那笑容里的落寞却让人动容,她不是喜欢情绪外露的人,就算难过的时候,也多是强忍着。

    “甄艾,你以为我是闲的太无聊才会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我是无事可做才和你结婚玩一玩?”

    “那么你外面那些女人呢。”

    她笑容淡淡的,却透着萧索的味道:“陆锦川,她们又是什么?”

    “以后没有她们。”

    他只是这样简短一句话,却并不解释太多,甄艾抬起头看他,“云卿呢?”

    陆锦川有些讶异:“云卿?”

    她怎么知道云卿的存在?随即却又释然,也是,之前因着和她闹别扭,与云卿在一起根本是光明正大从未曾避讳过,她知道,也是理所当然。

    “对啊,云卿,那么美丽的一个女人,谁都知道她是你最宠爱的……”

    甄艾咬了咬舌尖,锐利的疼袭来,她不想问的,却还是忍不住:“甚至连我的消夏园,你都给了她……”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他蹙了眉,有些讶异的望住她:“我怎么可能给她?”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你见过她?她来找过你?”

    他的表情腾时就变了,眸子里的愠怒根本掩藏不住。

    甄艾觉得自己的心脏被针刺着一样的疼,要她死死掐紧了掌心方才能控制住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

    “见过,我和安安一起逛商场的时候,偶然遇到了她……”

    她不想再说下去,这算什么呢?一个做妻子的和自己的丈夫谈论他的情人……

    她就算是再罪该万死,再下贱,也不该承受这样的屈辱。

    陆锦川眼眸暗沉,片刻之后,他方才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我知道了,这些事你别管,我来解决……”

    “你想怎么解决?”甄艾将他的手指轻轻推开,“算了陆锦川……”

    她所求的并不多,只希望以后的日子可以简单一些,又何必,一定要让两个人的相处,变的这么艰难呢?

    她可以做一个聋子瞎子甚至哑巴,不去管他的任何所作所为,只要不争吵,没有打骂,这样的婚姻相处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时间不早了,先不说这些事,你先休息,对了,中药还要喝掉。”他站起身,静默看了她一眼:“我去睡客房,你好好睡一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他说完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出了卧房。

    甄艾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房间里瞬时就安静了下来,她却依旧盘膝坐在地毯上。

    眼前总是出现他方才的神情,在她提起见过云卿的时候,他的惊讶和愤怒。

    他是在愤怒什么?担心她这个做妻子的会欺负他美丽动人的小情人?

    不知怎么的,许是对于其他的女人她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所见过的,听说最多的也是云卿,她的心里,怎么都绕不开这个人,想起来都会觉得心脏上沉甸甸的压着什么,甩都甩不脱。

    一个人躺着,却是大半夜都在失眠,那么怀念山里的岁月,从来不知道睡不着是什么滋味。

    那么多的事要处理,那么多孩子要关心,她的心里装满了事,也就没有功夫来伤春悲秋,而一旦回到宛城,回到这些漩涡的中心,疲累的感觉纷沓而来,让她恨不得能插翅飞走,逃离这里……

    只是,到底她的头上还顶着陆锦川妻子的名头。

    甄艾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仿佛是天亮的时候,隐约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她睁了睁眼,又睡了过去,而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铺满了卧房的木地板,那样温暖明亮的光芒,让人昨夜黯淡的心情,仿佛也好转了起来。

    她坐起身,下

    床去洗澡,出来吹头发的时候,陆锦川推门进来了。

    秋日天气暖和,他穿烟灰色的针织衫,休闲的仔裤,那么高大英俊的男人,偏生却是慵懒不羁的气质,只是,在他的身上,那些狂浪也变的不再让人讨厌。

    “中药喝了没有?”他问,目光却停留在她浴后皎洁白皙的脸容上。

    甄艾有些许的不好意思:“我刚睡醒……”

    转而想到什么,慌地转身询问:“妈呢?”

    陆锦川听她提起崔婉,脸色就变的不好看,他懒洋洋坐下来,把玩她卡头发的夹子,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犹如骨瓷一样的色泽,完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理她做什么,快点穿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不好吧。”甄艾也不太想和崔婉打交道,只是,她到底是他的母亲,再不想,也不能。

    “什么好不好的,我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

    甄艾就低了头梳头发,不再开口。

    他总是这样强势,不过,随便他吧,反正她从来也不是一个喜欢自己做决定的人。

    “你别多想,我的意思就是你不用理会她,她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反正过几天她就走了。”

    见她似乎不高兴的样子,陆锦川放了手里的东西,走过去给她擦着湿发,解释了一句。

    “我自己来。”甄艾把毛巾拿过去,拿电吹风吹干了发梢,打开衣柜找出门的衣服。

    “我给你挑。”

    他从前最厌烦陪女人逛街,真是搞不明白哪里来这么好的兴致,买衣服竟然能买一天都不觉得累,可现在却觉得,给甄艾挑衣服,让她穿的漂漂亮亮的,也真是一件十分让人愉悦的事情。

    今天天气比较暖,他又喜欢她穿裙子。

    层叠的浅灰色纱裙,长到脚踝,和他的上衣色调吻合,他选出来放在一边,又选上衣,他穿的休闲,她自然也该是这种风格,就挑了套头的浅色毛衫,搭配一双圆头的平底鞋。

    她人比较瘦,这样层叠的纱裙穿在她身上一点也不显臃肿,反而依旧仙气飘飘的感觉,只是不穿高跟鞋的她,站在他面前,才刚到他的下巴。

    陆锦川却喜欢这样的身高差,他只要低下头就能亲到她的额头,而这样抱着她的时候,也是恰好的舒服。

    时间不早不晚的,干脆就去茶餐厅,中式的粥和小汤包子,店里也有西点,做的十分漂亮的样子,他琳琅满目的点了一大堆,看的她直摇头。

    “别点这么多,吃不完浪费。”

    想到山里的孩子们,吃到白米饭都是开心的,甄艾更觉得心痛。

    “没事儿,你每一样都尝一尝,哪个好吃就吃哪个。”

    甄艾却不这样做,只是喝了粥,又吃了两个小小的汤包,陆锦川是从不吃点心的,把她剩下的汤包吃掉,别的都没有动。

    甄艾让店员把余下的食物打包,“……我们可以把这些没有吃过的东西拿出去给那些乞讨的人。”

    商业步行街上,乞讨的残疾人很多,不管真假,只要能帮到一个需要帮助的,也算是做了好事。

    陆锦川站在路边,看着甄艾走向一个乞讨的断了腿的小孩子。

    她把那些精美的盒子打开,莞尔轻笑的望着那个孩子,她蹲在那里,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弄脏了她也不在乎。

    陆锦川微微的眯起眼,阳光那么的浓烈刺眼,他却觉得只有他的女人是最醒目的存在。

    他喜欢她,喜欢她的模样,喜欢她的性子,喜欢她那一颗柔软的善良的心。

    她把点心分完,方才转身向他身边走。

    人群之中,那个有着长长黑色头发的女孩儿,没有化妆,却依旧美丽,她走路的动作十分轻快,陆锦川忍不住的迎过去,握住她的手。

    仿佛他慢一步,她就会在明媚的阳光下,犹如小美人鱼一样变成泡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我们去哪里?”

    上了车子,甄艾忍不住询问,想到婆婆还在家,他们出门的时候,婆婆站在花园里远远看过来的目光,甄艾就觉得犹如芒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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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之前不是说想回消夏园看看吗?我们今天就回去,在那住一星期。”

    他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着,因为阳光太烈,他戴了墨镜开车,视线也直视着前方,甄艾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蓦地,一颗心也跟着暖了起来,仿佛是因为……今天的阳光吧。

    不过才三个月没有回来,可在看到消夏园的围墙上爬满的那些绿色时,甄艾还是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来。

    她几乎是小跑着到了铁栅门那里,等着佣人开门的间隙,就扒着栅栏踮着脚往里面瞧。

    秋天的消夏园格外的美丽,虽然它的名字已经昭然若揭了它的意义,但是甄艾却最喜欢它的秋天。

    母亲喜欢木樨花,园子里多是桂树,秋天一到,香飘万里,晚上入睡的时候,仿佛都是和花香一起。

    园子的中央是一个小小的人工湖,却通着护城河,一年四季的活水,夏天有荷花,秋天却只剩下枯荷,甄艾向来是不许佣人清理的。

    红楼梦里黛玉喜欢那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她也喜欢。

    到了下雨的时候,坐在二楼的栏杆那里,望着湖面上的雾气腾腾,听着几点雨打残荷的声音,仿佛整个人都静谧了下来。

    她的少年时光,青春的美好和惶恐,期待和寂寥,都融入这一步一景之中,是她的毕生难忘。

    三个月没有回来,幸而这里面依旧如往日一样整洁,她出嫁前的闺房还保留着原貌,想到晚上又要住在这里,甄艾的激动一直没能平复。

    “既然喜欢,咱们就在这里多住几天。”

    甄艾心里感激,虽然希望一直长久的住下去,可也知道这几日时间已是难得。

    消夏园位置偏远,陆锦川每日都要去公司,实在太过于不方便。

    “能住一周就够了。”甄艾的手抚在木樨花的树干上,树木的纹路那样深刻,她心里忍不住生出怅惘的情绪来。

    这是母亲最后的归宿,是她想要永恒留住的所在,这个愿望,不知道是否可以实现。

    晚餐是在园子里的凉亭吃的,有一道鱼,是用园子里湖中养的鱼所做,十分的鲜美。

    饶是陆锦川这样不爱吃鱼嫌麻烦的,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甄艾就十分的骄傲:“我们这里的鱼是一绝,没有人不喜欢的,我妈那时候常常给我做,你今天吃的,还不及当时我吃到的三分之一好吃,只是可惜……”

    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甄艾提起往事,情绪就有些低落,陆锦川搁了筷子,牵着她在园中散步消食。

    直到月到中天,她的心情渐渐的好起来,他方才拉着她往回走:“……我刚才问过佣人了,这里的客房十分简陋……”

    甄艾扭头看他,灿烂星子下,她的眸子却是比星子还要亮:“在山里的时候,你不是地铺都睡了吗?”

    他就笑,笑起来的模样有些坏,却又迷人,他直接屈身靠近她,把她就近按在身边的一棵大树树干上,甄艾感觉到他滚烫的气息逼近,有些慌乱的侧过脸去:“陆锦川……别,有人……”

    他已经含住了她的嘴唇,轻轻吮吻,声音性感的带着沙哑,侵袭着她的耳膜:“地铺吗……我看你闺房里那一张拔步床特别的大,就算是我们两个睡在上面打滚儿也足够了。”

    “……你别胡来。”她气喘吁吁,心却是高高提着的,月光这么亮,若是什么时候佣人走过来,正好能把他们这行径给看个正着,甄艾可没那么多脸去丢。

    ps:我在考虑要不要炖本文的第一次大肉,快点都来爱我~~给我开船的激情!!!!

84.把自己交付于他——请你,这一生不要辜负我。

    “……你别胡来。”她气喘吁吁,心却是高高提着的,月光这么亮,若是什么时候佣人走过来,正好能把他们这行径给看个正着,甄艾可没那么多脸去丢。

    “什么胡来?”他舔吻她玉白的耳垂,笑的邪气:“你是我老婆……我亲我老婆怎么了?耘”

    甄艾感觉脸颊烫的厉害,秋夜的风明明是微凉的,她却觉得整个人都着火了一般滚烫难受。

    想躲开他的亲吻,可他这个人在这方面向来强势霸道又贪心,甄艾躲不开,搞的自己反而狼狈的不得了,干脆就安静下来,任他为所欲为。

    想着他顶多也就亲亲,却不料这人实在太放浪,高大挺拔的身子压在她的娇小上,手掌却从她背后腰际衣服下摆那里探进去,直接就摸到了她文胸的搭扣上。

    甄艾吓的魂飞魄散,反手就去推他,一双眸子澄亮逼人,瞪着他时却带着羞恼:“陆锦川你发什么疯!踝”

    他正在兴头上,哪里舍得离开怀中的香软,粗喘着压制着她的身躯,滚烫大掌却将她箍的更紧,他低头,咬她娇小的下颌:“怕什么?都知道我们在这儿,谁敢过来?”

    他就是想要她,恨不得就在这里把她给就地正法!

    甄艾死命的反抗,“不行!陆锦川!绝对不行……”

    他从不知道这个小女人骨子里还有小野猫的一面,这样连踢带打的竟然要他有些招架不住。

    知道她骨子里保守,如果他真的要这样打野战,她一定会恨死他!

    为了以后的长远幸福,也为了赶紧安慰一下屡屡受挫的小小少爷,陆锦川只得压了欲火,把她从怀中放开。

    “流.氓!”甄艾狠狠啐他一口,眼眸亮的摄人:“我说你怎么忽然这么好心带我回来消夏园小住!原来打的这样主意!”

    一定是因为婆婆在家,他想要耍流.氓也不能尽兴,所以才把她给骗了出来,亏得她上午还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我打什么主意了?”陆锦川特别怀念她牙尖嘴利的时刻,比起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甄艾,这个要鲜活的多了!

    “亲自己老婆就成流.氓,那全天下男人都是流.氓了!”

    他笑的太坏,嘴角勾起来一边的样子,邪里邪气的,甄艾才不搭理他的狡辩,狠狠瞪他一眼,扭身就要走:“消夏园空房间多的是,客房里布置的也不差……”

    “你敢……”

    陆锦川从后面捏住她的手腕:“敢让老公去住客房?”

    他干脆利落的又把她给按在树干上:“我看还是就在这里直接把你就地正法好了!”

    “陆锦川!”

    甄艾真是要被气死了,可她跺着脚发脾气的样子,在他眼里也是一种饱含情趣的可爱。

    忍不住俯下身子,贴在她耳畔轻喃:“……夫妻之间性.爱和.谐是有助于身体健康的,姑姑可是这样和我说的……”

    “胡扯!”甄艾简直要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了:“我不和你说了,你这人满肚子都是坏水……”

    “我就是对着你才这样……”

    闹到了房间里,甄艾好容易把他赶出浴室,方才能安安生生的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那家伙不知道在哪里泡了澡,裹了条浴巾大剌剌的躺在她的床上,枕着她的枕头,盖着她的被子,一双墨色晕染一般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仿佛已经把她给看的精光了。

    “谁让你睡我的床!”甄艾气急,甩手就把毛巾往他脸上丢过去。

    “哎呦!”

    毛巾堪堪砸在他脸上,竟是没躲开,陆锦川大叫一声,然后捂了眼惨叫着在床上打起滚来。

    “你少用这招骗我!”甄艾才不上当,也不看他演戏,直接走到一边吹头发。

    却好一会儿都不见他过来***扰,甄艾到底没忍住,关了吹风扭头看他,却见那个个子高大的男人窝在她的床上,一只手捂着眼,脸上的表情却是隐忍的痛苦。

    “打到眼睛了?”甄艾放下吹风,走过去几步,小声询问了一句,却有些懊悔。

    刚才的毛巾沾了水沉甸甸的,要是真的打到了他的眼睛,怕是痛的不轻。

    陆锦川也不说话,只是对她摆摆手。

    甄艾心里信以为真,就有些慌神起来,赶忙凑过去想要看他伤的怎么样:“给我看看,是不是痛的厉害……”

    她掰开他的手指,想要看清楚,陆锦川却捂着眼睛不松手:“你别管,我没事儿……”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还带着鼻音,甄艾吓了一跳,这人不会被她给打哭了吧!

    “陆锦川……给我看一下!”

    甄艾却倔强劲儿上来了,死活掰着他手指不肯松开。

    仿佛他拗不过她,只得放下了手,甄艾低头凑过去看他微红的眼角:“……还真是有点红……”

    她话音还未落,一具结实滚烫的男人躯体却把她整个人给压了一个结结实实。

    “陆锦川……”

    男人干脆利落的攥住她两只手腕固定在头顶,然后从上往下俯视着她:“才刚结婚,就想谋杀亲夫了?”

    “骗子!你就会骗我!”

    甄艾气的眼睛发红,这该死的男人每一次都能把她给骗的团团转!

    她难道就那么好欺负?就活该每一次被他当成猴子一样戏耍?

    “我哪里骗你了?”陆锦川指一指眼角,那里果然红的厉害,他惩罚似的低头咬她白嫩嫩的脸颊一口:“下手还真狠啊你!真把我打出个好歹来,你下半辈子怎么办?”

    “陆锦川……”甄艾被他咬的这一下有点痛,眼泪忽地就涌了出来,把陆锦川心疼的赶忙把她抱在怀里又是哄又是亲:“……好了好了,是我不好……”

    “我不要和你睡一张床!”

    甄艾的嗓音里还带着鼻音,两个人都刚刚洗完澡,陆锦川和没穿没区别,甄艾的浴袍也是短的顾上顾不到下。

    乱了一阵,她都要走光了,赶忙扯了被子盖住自己,一双翦水双瞳从被子上偷偷瞄他,却带着微嗔的怨气。

    “今天恐怕咱们俩谁说了都不算了……”

    “为什么?”

    甄艾有些不明白,大眼睛里藏着询问,眨巴眨巴望着他,那是一种她不自知的清纯诱惑,要他忍不住的下腹紧绷,而原本就高高抬起头的小小少爷,更是嚣张的不可一世,连浴巾都支了起来。

    “你摸摸就知道了……”

    他的声音里染了***的暗哑,掌心更是滚烫灼烧,甄艾心里察觉到一丝不妙,可微凉的小手却已经被他抓住按在了那硬的如铁的巨大上。

    “不要脸……臭流.氓……”

    她慌乱的想要抽回手,陆锦川哪里肯放?倾身把她压下去,浴袍的带子却已经被他伸手拉开。

    甄艾柔软却又凸凹有致的娇小身子,就那样横陈在了他的眼前。

    消夏园的装潢是十足的中国风,甄艾的这一间闺房,就犹如古时候的大家小姐一样,尤其是这一张床。

    传了那么多年,母亲说,外婆小时候家里就有了,是江南的匠人们,做了整整三年才完工的。

    宛若一栋小房子的大床上,鸳鸯戏水的枕巾红的犹如女儿脸,身下的薄被是碧色的天水荷叶,她的肌肤白的犹如骨瓷,而乌发和长眉却是墨色晕染,唇被贝齿咬到微红,恍若枝头成熟的果子,等着他的采撷,而那峰峦之上的粉色两点,更是要他***蚀骨的温柔乡。

    “甄艾……甄艾……”

    他呢喃着她的名字,拉长的尾音是缱绻在舌尖上的旖旎,甄艾羞的红了脸,想要遮盖住自己的身体,可他却怎么都不肯?

    她只能闭了眼,长睫慌乱的翕动着,那不安,像是双腮上渐渐弥漫的嫣红,入骨入肺,让人心动。

    “别怕。”

    他轻吻着她的锁骨,柔声的轻哄,她的眼睛却湿了起来。

    青春期对情事刚刚懵懂的时候,不是没有偷偷幻想过自己的第一次,脑海里总是那个清俊温和的男人,她的清远哥哥,就算在梦中,也是温柔的让她动容。

    这一生或许从来没有想到,竟会有一天,她在自己的闺房里,身旁的那个男人,是她从来最讨厌的那一类。

    答应嫁给他的时候,为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他将成为她的丈夫,这一切,该是顺

    理成章,可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心里忐忑。

    他的手掌拢住她的柔软翘挺时,她的脑海里却无法自持的总会想起那天那个拿着漂亮性感文胸的云卿。

    也许她再怎样的淡然,骨子里也不能免俗,她在意云卿的存在,那么那么的在意。

    “陆锦川……”

    她叫他的名字,眸子里却落下泪来:“我没办法……”

    她哭的有些哽咽,没办法接受她的丈夫,不久前还在别的女人身边,做着如此刻这样亲密无间的事情。

    “怎么了?”他的眸子里满是***,却在她的眼泪下,生生按捺住,手指从她的胸前游移开,落在她单薄的肩上,轻轻拍着:“甄艾,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长长的睫毛蝶翼一样垂下来,在几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浓密的阴影,心里那些话,像是快要破茧的蝴蝶,蠢蠢欲动。

    “我不知道,我没办法,你有那么多女人……”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泪不停的往下掉,把他的心都淋湿了:“……我劝过自己,可是还是没办法,陆锦川……”

    她抬起头看他,湿漉漉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我以为我不介意,可是不行……”

    “甄艾……”他喟叹一声,把她的身子捞起来抱在怀里,两个人不着寸缕的贴在一起,是亲密无间的姿势:“你能这样说,我之前多少怨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他抚了抚她的头发,诚恳的剖析自己:“我从前是个欢场上的浪子,你若要介意,还真不知道能不能介意的过来,是,我不否认,你和宋清远跑了之后,我生气,在外面胡闹过,和云卿,也是真的有那种关系,我不骗你,哪怕你接受不了以后再不理我,我还是不会隐瞒这些,只是甄艾,我今儿就给你保证,你和我好好儿的,我陆锦川以后就你一个女人,但是前提,你别再整这么多糟心的事儿出来气我……”

    “我气你?明明是你,总是欺负我,从第一次见面就欺负我,一直到现在……”

    她哭的气噎,捏了小拳头狠狠捶他。

    她这么一点力气,对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一样,陆锦川也不当一回事儿,干脆就当作按摩了,“好,好好,是我欺负你,都是我不好,那今晚换你欺负我……”

    “你想的美!”甄艾扭身从他怀里挣开,卷了被子滚到一边,只让自己露出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你睡另一个被窝,不许碰我!”

    “你才想的美!”

    别的时候陆锦川都可以纵容她,宠着她,但是这次,他还非得强势霸道一次了。

    甄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被子又被他给扯开,“陆锦川……”

    “乖……小艾听话。”

    他倾身而下,直接吻住了她嫣红的唇,四目相对那一刻,她从他眼眸中看到那么明显的炽热欲.望,那是最真实的,毫不掩饰的,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她是初次,所有的反应都是生涩的,但却那么敏感。

    他的手指拂过哪里,她的哪里就会变的滚烫粉红,那一具原本白的如瓷的身躯,此刻绯红密布,却是别样的诱人。

    她很害怕,整个身子都在瑟瑟的抖,陆锦川不停的吻她,含了蛊惑的声音在她耳畔缠绵旖旎:“别紧张……小艾,小艾……看着我。”

    看着此刻亲吻你的人是谁?看着此刻,与你最亲密无间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告诉我,谁在吻你,甄艾……”

    她的眼眸里满是潋滟的水汽,这样亲密的接触,早已要她羞的全身绯红,连那一双白玉一般的耳,也是红的珊瑚珠一样娇艳欲滴。

    尖细的手指用力的攥住他紧绷结实的手臂,指甲戳在他的皮肉里,锐利的疼,却犹如最烈的春.药,他的眼眸渐渐的红起来,身下的昂扬已经濒临爆发。

    “甄艾,告诉我,我是谁?”他的舌尖采撷她胸口颤巍巍的果实,要她整个人都哆嗦着颤抖着几乎哭出来:“锦川……陆锦川……”

    她念他的名字,用颤抖破碎的声音,却是最迤逦委婉的腔调。

    “甄艾……”

    他的手掌拢住她娇嫩的ru,将脸埋在她雪一样的胸口,沉下身子,挺进她的滚烫柔软。

    可她那么的小,那么的娇弱,他的尺寸又实在太过于可怕了一点,竟是怎样都不得进入。

    她却已经痛的掉下泪来,手指尖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整个人都在颤:“陆锦川,陆锦川……我疼……”

    知道她娇弱,也知道她这样骨架娇小的女孩儿第一次一定会吃点苦头,可到了这样的时刻,再多的心疼也实在抵不住对她的渴慕,他想要她,迫切的想要她,他要占有她最宝贵的,从此要她成为他的专属,再也无法逃开。

    “忍一下,小艾……马上就好了……”

    他的额上滴出汗来,她痛,他却是比她还要难受,明明已经渴望到想要不管不顾侵占她的地步,却偏生还要拼命的克制,陆锦川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受过!

    他试探着进入,她痛的几乎痉.挛起来,哭的一脸眼泪,声音都嘶哑了:“陆锦川……你别进来……我疼死了……”

    他只得停住,灼烧紧绷的那处几乎憋的快要爆炸,可她哭成这样,他怎么都没办法继续。

    “陆锦川你出去好不好……”

    她哀求他,疼的脸色都发白了,唇也有些微白的颤抖,陆锦川眼眸亮的摄人,全身肌肉都紧绷如石,结实手臂上,血管都绷紧凸了出来,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他哑着声音劝哄:“小艾……再忍一下。”

    他缓慢撤出,滚烫的唇却沿着她玲珑的曲线一路向下,直到覆在她最私密害羞的地方。

    “陆锦川……”

    她惊的几乎叫出声来,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要她整个人被抽去了筋骨一样软的如水不能动弹。

    魂魄仿佛都已经出了躯体,她死咬着嘴唇,却还是能模糊听到断续破碎的呻.吟……

    那是她发出的声音?她几乎不敢去想,那样羞人的声音,是从她口中发出。

    抬手想要推他,可手指尖都软的没有力气,脸颊发烫的厉害,忍不住用冰凉的手背去贴在脸上,酥.麻的感觉一浪一浪的侵袭着她,她再忍不住,手指cha进他浓密的乌发中,终是抽噎着哭出来:“陆锦川……陆锦川……”

    那样陌生的感觉,是平生从未体尝过的美妙。

    而那颤栗的余波还没有完全消逝,却有更重的刺激再一次袭来,他微湿的健硕身躯压在她的身上,而那早已受尽委屈的小小少爷终是借着方才的余韵得偿所愿。

    身上的男人还未来得及舒服的叹一口气,紧跟着来的紧致和收缩却差点要他缴械投降!

    “天!宝贝儿你放松点……”

    陆锦川深呼吸几次,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低头咬了她的耳垂说着羞人的情话:“怎么这么紧……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甄艾一双眼眸早已迷离,重重刺激要她魂飞魄散了一般,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潋滟着双瞳迷茫看着他,湿透的黑发贴在她雪白脸颊上,却美的让人心悸!

    他沉下身子,复又重重挺进,甄艾感觉到撕裂的疼,指尖失控的在他手臂上划出几道长长血痕:“陆锦川……”

    她哑着嗓子唤他名字,泪雾迷离之中望着离她那么近的那一张脸,不要辜负我,这一生,请你,不要辜负我。

    ps:还是被吃掉了,好吧,早吃晚吃都是吃,先甜一甜吧~~~求爱抚啊~~不然还要虐的,哇哈哈哈~~~

85.真希望这一夜不要太快结束……

    “甄艾,甄艾……”他吻她的唇,吻她嫣红的胸口,声音里是带着浓浓情.欲的暗哑。

    陆锦川微红的眼眸紧倏,绷紧的肌肉如铁一般坚硬,他双掌箍住她纤细柔软腰肢,不知餍足的一次一次全力攻城掠地,甄艾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散架了,脊背贴在柔软的床单上,摩擦的火.辣.辣疼,她哭都哭不出,手臂一次一次无力从他肩上滑下来,他粗重喘息,粗壮结实的大腿沉重压制着她纤细小腿,自上而下重重的要她。

    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顶出体外了,她半个身子几乎要从床上滑下来,长长的头发拖在地板上,却摇曳不停,她闭了眼睛,神志仿佛已经浑浑不清耘。

    手指尖酸软无力的垂落在地板上,却又被那人捉在掌心将整个人拉回怀中。

    他似是渐渐失控了,手上的力道也有些没轻没重起来,到最后结束,腻在她身体里不肯出来,两人手脚交缠着抱在一起,她软的犹如面人儿一般,身子却又烫又湿,陆锦川自后往前抱着她,亲吻她微湿的后颈,手臂却缠着她的细腰,箍紧在怀中踝。

    “别闹……”

    甄艾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如果不是身上实在粘腻的太难受,她真恨不得就这样睡过去不醒。

    “再躺一下,我抱你去洗澡,嗯?”

    他亲吻她雪白的肩,细嫩的臂上有他情动时失了分寸弄出来的红红印痕,他低头吻上去,满是疼惜:“还痛不痛?”

    甄艾连睁眼瞪他都没劲儿,只是胡乱‘嗯’了一声,闭了眼睛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

    他低低的笑声就在她的耳畔,扰的她心烦:“……你别闹,我困……”

    “那不洗澡了?”

    真是不想起来洗澡,可是这样睡……会不会太邋遢?

    她浑浑噩噩的想着,却已经进了梦乡。

    听不到怀里人回答,陆锦川探过身子去看她,却已经听到微重的喘息——她睡着了。

    无奈摇摇头,干脆起身拿了纸巾过来,先给她随意清理了一下身子。

    她许是太累,睡的香甜,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锦川却不得不加快了动作,她不穿衣服,还带着这样一身靡丽的痕迹呈现在他的面前,小小少爷好像又要开始亢奋了——其实,真希望这一切还没结束,这一夜,能再长一点。

    起身去冲了凉水澡,方才回来抱着她睡觉。

    待到两人再一次醒来时,昨夜忘记拉上的窗帘那里已经透进来满屋子的阳光,白花花的刺眼。

    甄艾怔怔仲仲的发了好大一会儿呆,方才明白过来这是在哪里,昨夜,又发生了什么……

    “刚睡醒就这样勾.引我,妖精!”

    陆锦川睡眼惺忪,头枕在臂上,眯了眼睛看她,唇角却挑出一线笑来。

    甄艾不明所以,好一会儿才傻乎乎的顺着他视线看去——

    原来自己竟然还光着身子呢!

    腾时就羞的脸色通红,胡乱拉了被子裹住自己,却忍不住的抬脚去踹他:“不要脸……流.氓……”

    他真是无奈了:“你不会别的骂人的话了?”

    甄艾狠狠瞪他:“你出去,我要去洗澡……”

    “你去啊,我又不是没看过。”他坐起来,毫不在意的展示自己迷人的身体。

    甄艾想瞪他,又不好意思,憋屈的自己脸都红了。

    “不然我抱你去……”他一张俊脸凑过来,忍不住又亲在她嘴角边。

    “陆锦川!”

    看来真是有点恼了,眼睛里都带了水光,知道她脸皮薄,也就不再逗她,干脆拉过被子蒙住自己:“好了我不看,你赶紧去吧。”

    甄艾见他果然躲在被子里不动,这才试探着探出手臂拉过一边掉在地上的浴袍胡乱裹在身上,然后弯腰就要下床……

    这一动,方才察觉到腿软的竟然连站都站不起来,整个人差点跌在地上,吓的她低低叫了一声。

    结果还是被他抱进了浴室去,虽然到底疼惜她,没有再胡来一次,但终归这个澡洗的也不安分,不知道被他偷了多少香。

    两个人都不想出去,让佣人把饭菜

    拿进房间,吃完了饭一个抱着软枕懒洋洋的看书,一个坐在地板上开着笔电处理公事。

    微风缓慢的吹进来,书桌上的几本书被吹的哗啦啦的响,甄艾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回头去看他,他正好也抬眸看她。

    一双笔墨晕染一样的锋利邪气眉眼,透出几分柔和至极的笑来,那样矛盾的两种气质,却偏生融合的这般好。

    甄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扭过头继续看书,可视线定格在那一页上,却是久久都没能动弹。

    仿佛一切都透出不真实的感觉来,恍然若梦一般,她有些怅惘的看着窗外的绿色,恍惚儿又想起,年轻时的母亲,是不是也有过这么美好的岁月?

    陆锦川将邮件看完,简要回了几封之后就关掉了笔电。

    待在家中不出去,穿的都是简单舒服的家居服,那样暖的色调,仿佛时光也变的温柔起来。

    “又发呆。”他按住她的肩,低头嗅她的发香,从她卧房的窗子望出去,正是消夏园最美的一道景致。

    极远的地方有枫树,此刻枫叶也没有完全红,那样浅淡的颜色由远及近过渡过来,渐渐渗入人的心里来。

    她回头看他,却轻轻靠在他的臂弯上。

    那是她极少表露出的对人依赖的一面,陆锦川感觉心头一暖,忍不住环紧她的肩膀。

    从前他以为,那些锦上添花的热闹和喧嚣,才是他喜欢的,周.旋在无数的女人之间,不留情,不动心,才是他这样的男人该有的态度,却从不曾想到,有一天也渴望着能把心停下来,在一个女人的身旁。

    就这样不说话,仿佛都是幸福的,幸福到恨不得时光慢一点,再慢一点。

    可一天未过完,他的手机就此起彼伏的响,初时他不接,后来却是婶婶亲自打来。

    甄艾这才知道,之前的几通电话,都是婆婆崔婉打来的。

    心里沉郁叹了一口气,虽那么不舍,却也知道,必须还是得回去。

    车子驶出消夏园时,她忍不住回头看,隔着玻璃,恋恋望着那围在矮墙里的秋色。

    “我们过些天还来小住。”

    他握着她的手,出言安慰,她轻轻点头,靠在他肩上,却握着他的手指没有放开。

    陆家。

    崔婉脸色有些憔悴,似乎刚刚哭过。

    锦年最是见不得别人这样,饶是心里有些不喜崔婉的为人性子,可也有些不忍的劝道:“孩子们都大了,他们的事情,由得他们自己处理的好,咱们还是别多插手……”

    “弟妹说的轻巧,不插手,不插手的结果就是这样!娶了这样的女人进门……我这心里怎么好受?”

    说着却是看了锦年一眼,似无意却又有意的嘀咕一句:“若是你们秦至结婚娶妻,我看你愿意要这样的媳妇不……”

    陆臻生最见不得别人说自己媳妇孩子,当下就要翻脸,锦年连忙看他一眼:“你先去忙你的事,我和嫂子说说话。”

    陆臻生再不情愿,也不会下老婆的面子,当下站起来,却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我们秦至将来娶媳妇,就一个要求,他自己喜欢的,管是什么出身什么人,我们都没意见!”

    崔婉直了直身子,低头撇撇嘴,却不答腔。

    说的好听,真让你们娶个甄艾这样的,我就看看你们着急不着急。

    “我说句不该说的,嫂子,锦川是在我和臻生身边长大的,我知道这个孩子,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可心里却有自己的计较,他既然决定娶甄艾,那就说明甄艾自有她的可取之处,说穿了,结婚是人家两个人的事,好或者不好,旁人又怎么能知道?”

    崔婉却不认同:“我知道锦川和我不亲,我也没想干涉他,可是做母亲的,希望自己儿子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这要求不过分吧?那甄艾是个什么东西?和初恋情人私奔过……传出去,锦川的脸面还要不要?”

    说来说去,又扯回了原点,锦年也有些无奈:“……嫂子,那您想怎么办?”

    “离婚,必须得离婚。”

    崔婉咽不下这口气,现在这世道还真是变了,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还有脸赖在陆家不走,换做她们那时候,早恨不得一头撞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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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事情,从来都没想过让别人插手,更别提是您,向太太。”

    陆锦川拉着甄艾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她这样一句。

    在他面前闹一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跑到婶婶这里来,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是看不惯他和叔叔婶婶亲近,就是明里暗里指控叔叔婶婶没有管教好他,故意看着他往邪路上走。

    可他陆锦川不傻,这么多年,谁是真心对他的,他心里清清楚楚,他也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如果向太太想用生母的身份压他,那他也不介意好好掰扯清楚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是为了你好!你是我的儿子,我难道会害你?”

    崔婉指着自己心口,几乎泫然欲泣。

    “为了我好?一个真正为了儿子好的母亲会抛下不到三岁的孩子远走异国一去不回?”

    陆锦川哂然一笑,黑眸冷凝望向她:“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既然你从未尽到母亲的义务,那么现在,你也没有权利过问我的事情。”

    “锦川……你这是要母亲痛心死吗?”崔婉捂住心口,泪如雨下。

    甄艾心中滑过不忍,因为她经历过母亲的疼爱,经历过失去的痛苦,所以此刻,她看到崔婉的眼泪,纵是再不喜欢她的刻薄,却也有些为她难过。

    “妈……”甄艾缓缓开口,却又自嘲一笑,改了口:“您不喜欢我这样称呼您,那我还是叫您伯母好了。”

    崔婉有些意外的看向甄艾。

    “我知道,如果换成是我,或许会和您的想法一样,只是,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她低头,强忍着,泪却还是盈满了眼眶:“我想要和锦川好好走下去,把我们的婚姻经营好……”

    她不是喜欢表露情感的人,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语,不要说陆锦川,就是锦年都有些吃惊。

    “请您,给我一次机会。”甄艾抬起头,眸子澄亮望向崔婉,却是倔强的挺直脊背。

    “小艾!”

    陆锦川想要上前拉住她,他知道她性子多么的骄傲,知道要讷于表露自己的她开口说出这样的请求,她又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崔婉深吸一口气,目光审视望着甄艾,没料到这个女人,不声不响却这般有心机,这时候示弱,又把姿态摆的这样低……

    瞧瞧锦川心疼的样子,崔婉忍不住冷笑,她还真是小看了她。

    “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机会?一个名声不干净的女人,一次机会就能洗白?”

    “够了!”

    陆锦川再按捺不住,看到她脸色发白的那一刻,他终是伸手把她拉到身边:“你不需要和她说这么多,这是我和你的事,你是我的妻子,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也不需要谁来承认这个事实!”

    甄艾咬紧了唇,一次次的羞辱,她不是一个没有尊严的人,相反,她骨子里那些承袭自母亲的傲然和清高,让她根本无法忍受。

    “嫂子,容我多说一句吧。”

    锦年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甄艾的态度已经够好,现在的年轻人,几个敢直面自己的过错?更何况,两个孩子现在有心好好相处,这是好事。

    “您这些话,说的也太刻薄了一些,怎么说小艾现在是陆家的媳妇儿,两个孩子想好好在一起,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揪着一点过错就不放。”

    “弟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崔婉不情愿,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做不了儿子的主,“也好,我就给弟妹面子,这些事先不提。”

    崔婉说着,却是话锋一转:“锦川,还有一件事,你向叔叔的生意重心这几年准备转向国内,我这一次回来,不打算再回法国去,过段时间,你向叔叔和向衡也会一起回来……”

    “关我什么事?你们向家的事,不必要告诉我知道。”陆锦川冷冷打断,不耐烦听她再啰嗦下去。

    崔婉却反常的耐了性子:“你这孩子,你和向衡都是我生的,怎么和你无关?以后向衡回来,你们兄弟两个齐心协力,总好过外人……”

    “我不需要。”陆锦川却是干脆拒绝:“叔叔婶婶,秦至,我们有的是齐心协力的人,更何况,向家的生意

    ,人家也未必乐意我插手。”

    崔婉连着被儿子拒绝,脸上也挂不住:“你就不能听我的话一次?果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

    眼看着两人又要剑拔弩张,甄艾拉了拉陆锦川衣袖,对他轻轻摇头。

    眼看话题又要扯到她身上,甄艾实在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

    陆锦川脸色难看,但看到甄艾小脸煞白的样子,只得敷衍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

    崔婉眸子锐利钉在甄艾身上,上下游移一番,忽地一笑:“也好……还有,我看甄艾太瘦了,这样的身段……怕是不好生养,该好好调理调理!”

    陆锦川差点又要动怒:“姑姑开了药方了,这点不用你费心!”

    崔婉一笑:“那好,那我可就等着抱孙子了!”

    她的目光落在甄艾的小腹上,一闪而过,却那样的让人不舒服。

    及至回了家,甄艾的心情还没能好起来,而更让她郁闷的却是,云卿竟然在晚上八点的时候,到了他们现在所住的别墅外。

    甄艾还记得,那天陆锦川说,这些事情他来处理,不要她操心,可如今看来,好像他的善后工作做的也不算太好。

    陆锦川不见云卿,云卿却执意不走,陆锦川就对管家发脾气:“她不走,你们不会想办法把她弄走?”

    他自来信奉好聚好散,当初也和她说过,与她根本不可能,只是逢场作戏,更何况,若不是被甄艾给气的,这戏也不会有做的机会!

    谁知道这女人越来越难缠。

    陆锦川自认自己前几天已经和她说的很清楚,钱,房子,车子,他无所谓的东西,给她也就给她了,只要她云卿以后和陆锦川划清界限,她照旧还是那个风光的交际花,他也不会因为自己睡过她,就不许她去攀附别的男人……

    如果是个识时务的,现在拿到了实打实的好处,以后还有阳光大道可以走,都该偷着乐了,可却偏偏,这云卿是着了魔了。

    “算了,你去见见她吧,说不定是有什么事呢。”

    甄艾看他眉头一直皱着的样子,就劝了一句。

    她当然希望陆锦川不去见云卿,做妻子的,哪个不希望丈夫对外面的女人心狠绝情?

    只是,这云卿显然是有备而来,她这样执拗不肯走,就算是动了粗打发了今晚,以后还是照样是个祸患。

    甄艾心里叹了一声,起身上楼:“我先去洗澡……”

    “你和我一起。”

    “还是不了。”甄艾对他淡淡一笑:“我知道你能处理好的。”

    她转过身去,缓步走上楼梯,陆锦川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有些寂寥的消失在视线里。

    他无法形容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为什么女人该有的那些情绪,在她的身上,永远都看不到?

    她甚至,还愿意自己单独去见云卿……

    是真的相信他,还是,心里的在意毕竟还没有那么重?

    他一个人静默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点了一根烟,转身出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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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你这样子……我真喜欢。

    夜色静寂,深秋的风已经带了凉意,云卿穿的单薄,抱紧了双臂瑟瑟站在风里。

    他不会来的,甄艾在那里,又怎么可能容许他出来见她?

    一双眼眸含了嗔含了委屈,却仿佛还隐隐的有着希冀亮光耘。

    远远似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近,云卿心中不由得一喜,翘首看去,那人渐渐的近了,果真是他。

    云卿眼里的泪簌簌就落了下来,她几乎忍耐不住想要奔过去,扑在他的怀中痛哭一场踝。

    可双脚仿佛被钉住了,竟是不能动弹。

    原来自己的心中是清楚的,清楚的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他和甄艾重归于好,其他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垃圾都不如的玩物。

    云卿心里那么多的酸楚和委屈,却不得不在他走近之后,生生咽回肚中。

    “锦川……”

    忍不住呢喃他的名字,那一张明媚娇艳的小脸,却是憔悴消瘦了那么多,更增添楚楚可怜的气质,换做其他男人,兴许早已心疼无比,可陆锦川在离她三步开外的地方冷漠站着,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

    “锦川……你到底还是肯出来见我,我,我好欢喜……”

    云卿说着,眼泪适时而落,那样我见犹怜的模样,真是让人硬不下心来。

    可偏生陆锦川只是低头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之后,吐出一串烟圈,漠漠望着她:“你别以为我陆锦川向来对女人都不错,就可以得寸进尺云卿。”

    “锦川我没有……”

    云卿瞠大了含泪的双瞳,怔怔望着他:“我只是太想你……”

    “云卿,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陆锦川淡淡一笑,菲薄的唇扬起淡漠的弧度,都说唇薄的男人生性薄情,可云卿就是无法甘心,为什么偏偏甄艾可以要他这般纵容。

    “还有,看在从前你一直乖巧懂事的份上,我也不愿意把事情做的太绝。”陆锦川吸一口烟,微抬了下颌,轻蔑看她:“只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锦川……”云卿微骇:“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克制住自己,可是……”

    “之前你背着我对甄艾胡言乱语,我没有计较,现在又跑到我们家门口来,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就是想我和她闹掰,继续与你胡来。”

    “我没有,锦川,我从来没有这样想……”云卿苦笑,手指却已经攥紧到生疼,她心里恨到发苦,可面上的表情却依旧柔弱委屈:“我知道我不该肖想太多,所以一直以来,我所求的都只是能默默等着你偶尔来看我就足够,我不会破坏你和太太的婚姻——我也没有那个能力,不是么锦川?我只是卑微的想要继续留在你身边,我可以没有希望的等着,只是求你,不要和我分手……”

    “你是肥皂剧看多了吧云卿——电视剧里那些女人当第三者时不都是这样说的?”陆锦川懒怠再和她继续啰嗦下去:“行了,别说这么多的废话,这是最后一次,云卿,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不和你计较,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和甄艾面前,若你做不到,我也不介意破一次例,对女人下狠手。”

    “不……锦川!”

    云卿却是失控的一步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臂,精美的小脸上满是哀求和无助,若此刻眼泪能留住心爱的男人,她宁愿把自己哭瞎!

    可她却更绝望的知道,陆锦川自来对不相干的人都无情到极点,她不是甄艾,她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你都不肯答应?”

    她瑟瑟的抓紧他的衣袖,仿佛他是她唯一的救命浮木,跟了他之后,云卿方才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样貌,身材,都比不上一个强大的男人做靠山来的重要。

    她不愿意再如过去那样随波逐流,周.旋在无数的男人身边,夹缝里求生存,她不是那些早已习惯了欢场的女人,无所谓到底有多少男人,她曾经家世优越,这要她的骨子里,多少还是有着一些清高。

    “云卿,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陆锦川有些嫌恶的蹙眉,他不喜欢女人的死缠烂打,因为他讨厌麻烦的事情。

    如果说他破过例的话,那也只有甄艾可以,其他女人,他暂时真的没有这个耐心。

    “锦川……”云卿凄然一笑,到底还是轻轻放开他的手:“你大概还记得,以前我和你相识,是

    通过赵景予。”

    陆锦川掐灭烟蒂,眸光微微一闪:“你什么意思?”

    云卿擦干眼泪,咬紧了舌尖,比起回到过去那种放荡的人生,不如就豁出去为自己谋一次生机。

    “跟着你之前,我一直都是赵景予手里的人调.教出来的,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多少身不由己。”

    云卿笑的淡然,可那里面的苦涩,却清晰毕露。

    “赵景予野心大的很,他来宛城,目的不是你们知道的这么简单,商会会长,连带垄断整个宛城的商业圈,都是他的目标。”

    “这些我知道,赵景予是胃口不小,可有些东西,他也未必消化得了。”

    陆锦川并不在意,他自小在陆臻生身边长大,叔叔经历的风浪多了去了,赵景予他还不放在眼里,哪怕他老子在京城势力不小,可陆家也不是没有靠山。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和宋清远联手么?”

    宋家早已落魄,赵景予按理是不会看上宋家和宋清远的,这一点仔细想来,确实离奇。

    “因为他知道宋清远与你是死敌。”云卿眸光湛湛望着面前的男人:“我可以帮到你锦川。”

    陆锦川不屑的一笑:“云卿,你以为我陆锦川做事情会去靠女人?”

    “我知道你不需要,可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还真是女人出手更方便,赵景予当初将我引荐给你,目的不简单,你我若是真的彻底分手,我在他手里就是一颗弃子,但若是我还跟着你,那么他还有用到我的时候。”

    云卿说到这里,自嘲一笑:“我知道你未必信我说的这些话,我也知道,这样背弃旧主的行为十分不堪,可是锦川,谁让我爱上你了……”

    她低了头,长发蜿蜒在肩上垂下:“我爱上你了,所以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放弃,锦川……若是赵景予知道我的背叛,我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云卿,这是你自己的抉择,我没有这样要求你,也没有这样逼迫你。”

    陆锦川说完,收回目光不再看她:“我不管从前怎样,以后,我和你不会再有瓜葛,你说的这些话,我也不会泄漏出去,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性命之忧,还有,你这么聪明的性子,以后必然也会过的不错,所以,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可是锦川……”

    云卿忽地抬头看向他,那唇角缓慢溢出的,却是孤注一掷的倔强轻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打开包包,取出一沓纸张递过去。

    那是一份复印件,全是赵景予与宋清远这一年的前景规划,以及,所有陆氏有份参与竞争的竞标案的标书复印件。

    陆锦川有些微愕,这样的东西,不可谓不重要不难得,只是云卿怎么拿到的?

    “赵景予嗜酒,一旦喝醉就狂妄忘形,他自认为我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所以这些事也没有避讳我,他与宋清远高谈阔论,我趁着宋清远去洗手间间隙偷.拍了下来,然后复印出来的。”

    云卿这话说的不假,赵景予若不是酒后太狂妄无状,也不至于发生岑安的悲剧。

    陆锦川握着那一沓纸,不可否认,云卿的投名状十分诱人,有了这些东西,以后每一次的竞标中,陆氏都可以轻松取胜,但是……

    他不喜欢被人胁迫,哪怕是用这样对他极有力的手段。

    “你拿去销毁吧,现在赵景予大概还不知道这些事。”

    陆锦川略一沉思,到底还是将东西递还回去,云卿一怔:“锦川,你不要?”

    陆锦川摇头:“商场如战场,可以耍阴招玩心机,但我陆锦川不是这种人,光明正大的来,我也不怕他们。”

    “可是这样明明是一条捷径……”

    “云卿,我不需要,你回去吧。”

    陆锦川不再多言,转身欲走。

    “锦川……”

    云卿却自他身后环住他的窄腰,念着他的名字将脸贴在他的后背。

    他刚欲推开,云卿却哽咽出声:“锦川……就当最后一次,你抱抱我,吻吻我。”

    陆锦川失笑,却仍是决绝掰开她的手指:“云卿,你这样

    下去,真是没意思。”

    他不再看她,连那落入她眼眸中的半张侧脸,都是冰冷无比的。

    云卿怔仲望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倾尽全力付出这么多,却还是抵不过那个人的低头吗?

    她转过身,踉跄着脚步离开,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哭着笑出声来。

    云卿啊云卿,你把自己逼到这样的地步,可他的心却还是硬的如铁,你为什么要这么傻,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

    崔婉将车窗降下一条缝,微微眯了眼去看不远处的云卿。

    方才回来时,远远看到大门敞开,站着两个人,竟是儿子和一个不相识的女人。

    崔婉见机让司机将车子停在转弯处的树丛阴影中,见那两人交谈了足有半小时,而那女人,显然和儿子关系不一般,不然,也不会这样又是搂又是抱。

    崔婉微微蹙了蹙眉:“去查查这个女人是谁。”

    她对这个儿媳妇极度的不满意,恨不得早日逐出陆家为快。

    这段时间的观察,她也瞧得出来,那女孩子心思极度敏感,又眼里揉不得沙子,儿子那边走不通,只有从她这边入手。

    再说,就算是不得逞,也能恶心恶心她。

    崔婉想到自己在儿子那里碰的钉子,以及儿子对她的关心和维护,就觉得如鲠在喉,这一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当年嫁给陆家长子,风光一时,婚后生了陆家的长孙,她更是春风得意,后来丈夫郁卒,不知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却不料横空杀出她的初恋情人向维民,事业有成三十出头的未婚男人,却愿意娶一个寡妇,她来不及多想,只为了今后不在别人同情嘲笑的目光中度日,毫不犹豫选择远嫁。

    她这一生,从不知道挫折两个字怎么写,年幼时父母给她卜算过,大师说她总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可不都应验了?

    所以这一次,崔婉就不相信,她会摆不平一个落魄无势的野丫头。

    果然苍天不辜负她对儿子一片苦心,这个女人的出现,让崔婉敏锐的察觉到,儿子和甄艾之间,也并不是无坚不摧的。

    她的儿子她知道,本性这样风.流的一个人,就算暂时被乱花迷了眼,可也总有清醒过来的一刻。

    崔婉微微一笑,等着一切风平浪静了,方才吩咐司机开车过去。

    *********************************************************************************

    陆锦川回了卧房时,甄艾已经洗完澡躺在了床上。

    她睡觉前喜欢看一会儿书,他推开门时,她正靠在床头,翻着手里一本厚厚的书籍。

    “晚上别看书,伤眼睛。”他走过去把她手里的书抽出来,甄艾安静看他一眼,也没反抗,只是沉默着没说话。

    他觉得有些亏欠她,轻咳了一声圈住她的肩:“放心,她以后不会再打扰我们。”

    甄艾勉力的一笑,笑容却有些牵强。

    陆锦川皱了眉:“我就说不见她,你非要我见,我就不明白你性子这么拗,这不是自己找不开心吗?”

    “你不见她我就能开心了吗?以后她总会再找机会见你。”

    甄艾心里不舒服,她隐约的意识到,自己的吃味,大约是因为在意。

    在意……她是不是,已经有些喜欢陆锦川了?

    蓦地想到这些,竟是忍不住的心头一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只是平平淡淡结婚过日子的观点,有了小小的转变?

    甄艾却有些忐忑起来,她害怕这样的转变,如果不在意,就不会受伤,不会难过。

    可是嫁给陆锦川这样的男人,又怎会免不了受伤和难过?

    甄艾觉得心里的滋味儿是说不出的难受,无法隐忍的就表露在了脸上。

    陆锦川却以为她还在为云卿的事情生气,不由得有些不耐烦。

    他这二十多年,顺风顺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讨好过哪个女人?又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

    他自认为自己今晚已经做的够不错

    ,云卿摆出这样大的好处他都毫不犹豫的拒绝,还要他怎样?

    更何况,以后生意场上有应酬,哪个男人在外面谈生意不逢场作戏?她若是一次一次这样闹脾气,简直要把人给累死!

    “那你要我怎么样?我已经和她分了,也和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见她,也没有别的女人了,甄艾,这样你还不满足?”

    他像是个骄傲的孩子,原本兴冲冲等着她的夸赞,却不料依旧讨不得她的欢心。

    甄艾气的差点哭出来,他这样的态度,真比从前说那些刻薄话还要伤她的心。

    什么叫她还不满足?

    他做这些只是为了顾及她的情绪,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真心?

    是不是如果她不开口问,他和云卿也根本就不会断?

    “我也不需要你委屈自己满足我,你若是觉得心里舍不得,你大可以继续去找她!我保证以后一个字都不会去过问!”

    她气的有些口不择言,说的都是违心的话语。

    甄艾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之后,却反而好似更陌生了,是不是男人都这样,到了手,就不再珍惜了?

    他从前何曾这样不耐烦过?

    “甄艾!”

    陆锦川恨的咬牙切齿,他怒目瞪着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几乎要把这颗心都剖开给她看了,为什么她出口的话还是这么伤人!

    有那么短暂的一秒,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如你所愿”四个字,可这么久的时间,与她的关系刚刚和缓,他舍不得,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死角。

    不知要怎么忍,才能忍住胸腔里愠怒,只是在看到她压抑着却红了眼眶的时候,到底还是强压了躁动的情绪。

    “我们能不能别吵?”他的声音忽然低下来,竟是有些疲惫的在她身边坐下。

    他低着头,两手胡乱抓了抓头发,再抬起头时,眼底的笑都透着无奈:“小艾,这么久了,我对你的心怎么样,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自己心里想什么都安到我的头上来,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没有什么舍不得!”

    甄艾瞧着他这样,不免心里一软,“我,我没有想和你吵,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怎么一开口就这么大的火药味……”

    他叹了一声,伸手去抱她:“好了,我知道,都怪我,如果我没有招惹她,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事,我可是长记性了,以后无论如何都不敢了……”

    她知道他故意这样说讨她欢心,她也确实因为这些话而窝心,可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就是难过的想哭,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斤斤计较的人,仿佛一丁点的沙子都容不下。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一点都不喜欢。

    可他的怀抱那么暖,她竟是贪心的还想多待一会儿。

    “好了……动不动就哭,林妹妹都没你那么多眼泪。”他抬手给她擦眼泪,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陆锦川瞧着她委屈又后悔的样子,心里再多的气,气她的胡言乱语,气她的不体谅,又怎么能发泄得出来?

    “我还没洗澡呢,待会儿再抱你。”看她抓着自己的衣袖不放,陆锦川这颗心真是彻底软了。

    他还真是没出息,只要她稍稍给他一丁点,他好像就愿意把整个世界都捧到她面前去。

    甄艾松了手,看着他起身去浴室,她怔怔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脸又红了起来。

    陆锦川洗完澡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过来和她说话,却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双颊也红红的,不由有些紧张的伸手摸她额头:“……不烫啊,怎么脸这么红?”

    甄艾哪里好意思说她是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

    在被子里翻个身,裹紧了背对着他小声嘟哝:“我有点热……”

    “热还捂着被子。”他失笑,伸手把被子给她拉开,却正露出她身上薄薄短短的睡衣。

    那样玉一样的一个人,细瘦的手臂和白嫩的小腿都露出来,一双大眼却小鹿一样惶恐的看着他,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再正常不过,当然受不了。

    “妖精。”

    他倾身下去,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

    ,眼底的火焰,却已经簌簌燃起。

    “我看你就是故意勾.引我的。”他的手故作用力的在她细腰上拧了一下,甄艾最怕痒,一下笑出声来,闪着身子躲。

    陆锦川有些气急败坏:“这样严肃的事情,你笑什么……”

    甄艾简直有些乐不可支了:“你别碰我那儿,我痒……”

    陆锦川无奈,“真是服了你了。”

    甄艾见他松手,赶忙就要卷起被子盖住自己,想到昨晚,还有点心惊肉跳,没想到竟然这么疼。

    “还想跑?”陆锦川干脆头发也不擦了,直接上床摁住她,他发梢那里滴下水来,正堪堪落在她的胸口。

    棉质的白色睡袍被打湿,隐约露出里面微微起伏的山峦,甄艾一张脸,腾时就羞成了粉红色。

    ——她没有穿文胸!

    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习惯,晚上不习惯穿着内.衣睡,要不是之前为了防“狼”,她早就不穿了,果然人的底线都是会无限拉大的,不过是昨晚刚有了亲密关系,今天立刻就不矜持起来!

    “胸衣都不穿……”他的眸色一紧,低头隔着微湿的睡袍轻咬她的胸尖儿:“还说不是故意勾.引我?”

    甄艾整个身子都烫了起来,忍不住捂住眼睛不敢看他,陆锦川却强势把她的手拉开,甄艾慌乱的闪着眸光不敢与他对视。

    陆锦川唇齿之间却微微用力,甄艾忍不住的蹙眉喊‘疼’,陆锦川的唇却已经擦过她的唇角落在她耳畔,暧昧轻喃:“不过小艾……你这样子,我真喜欢。”

    ps:嘿嘿,我不是故意的,上午再更一章。。。快来爱我,要鼓励要表扬~~

87.不想你,怎么会给你打电话?(第二更,太甜蜜了。。。)

    他笑,笑的邪气而又坏,甄艾忍不住的抬手要去捶他,却被他干脆捏住手腕固定在头顶,这样的姿势,迫得她不得不挺起了胸来,却正将自己的柔软,尽数贴在了他坚实的胸前。

    “嘶……”他止不住的吸一口气,眯了眼打量她绯红的脸,却粗哑低笑开口:“真没想到,我老婆学的这么快……”

    甄艾几乎羞的无法自持,“陆锦川……我不要……”

    “这时候说不要,你耍我呢?嗯?”陆锦川沉下身,甄艾立刻敏锐感觉到他坚硬灼烧的某处,隔着两层薄薄衣料,几乎烫的她颤抖不已。

    “疼……我不想……”她有些害怕,大眼里含了雾气望着他满是哀恳。

    昨晚的事儿,她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他那里……实在有些太吓人,进入时那种撕裂的疼,现在还记忆犹新。

    虽然,虽然他用了那样羞人的方式来让她准备好接纳他,可甄艾还是想到就身体紧绷,她还没有习惯,也不懂得享受这些事情带来的美妙踝。

    “今天这次我保证不疼……”他舔吻着她的耳垂轻哄:“乖,相信我,你会舒服的欲.死.欲.仙……”

    “陆锦川……”

    她不依,声音里都含了着急,陆锦川才不给她机会拖延时间,大掌沿着她玲珑凸凹的曲线一路往下,直接扯掉了她的内.裤,甄艾还来不及尖叫,他的滚烫已经贴上了她的私密。

    到最后,已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般,只是浑浑噩噩随着他的节奏如梦似幻,到那般地步,早已不知矜持是什么,甄艾喊的嗓子都哑了,将他结实后背抓出道道血痕,却只换来他更凶猛的攻击。

    床上,地板上,到最后甚至缠.绵到了盥洗室去,她被他按在洗手台上,从后面将她身子贯穿,陆锦川托起她娇小的下颌,唇舌相吻,迷迷糊糊中,甄艾从镜子里看到那个靡丽妖冶的自己,她几乎不敢相信,那个双眼含春,眼眸媚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女人,会是她自己。

    身后的力道忽然加重,甄艾被撞的整个人几乎都贴在冰凉的台面上,忍不住呻.吟一声,他却箍紧她纤弱的腰沉重低吼,压着她汗湿的身子在她耳边粗重喘息出声。

    甄艾累的双腿都在打颤,可那身体却仿佛根本不是自己的,他实在太热情,太持久,而她,根本就承受不住。

    “小妖精……”陆锦川含住她的耳垂,粗哑的嗓音却格外的性感魅人:“再这样下去,我非得死在你身子底下不可……”

    甄艾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任他那样与自己纠缠在一起契合着不分开,只想赶快躺在床上睡去。

    后来,朦朦胧胧的似乎记得是他抱了她去泡澡,再然后,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等她再睡醒时,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辨不出白天还是黑夜,身畔已经凉了,他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甄艾有些怅然若失,一个人抱着膝盖坐了好一会儿,方才拖着无力的双腿下床。

    梳妆台镜子上贴着醒目的便利贴,甄艾撕下来看,是他的笔迹,锋利潦草,她却唇角一点点弯起来。

    老婆,临时公司有事,没有陪你一起起床,什么时候醒了给我打电话,我接你出去吃饭。

    陆锦川。

    甄艾靠在梳妆台上,忍不住抬起指尖描摹他名字的笔迹,一笔一划,竟生出丝丝缕缕缠绵的味道来。

    洗了澡出来,不想吹头发,房子里没了他,仿佛就变的寂寞了很多。

    母亲那时候偶尔会流露出失落的情绪,喃喃说,心里挂念一个人不是好事儿,因为会弄丢了自己。

    她一直都记着,从前认为宋清远是那个可以让她全心交付的人,而他也从不曾让她失望过,可后来才懂,人都有两面,她的白月光也不例外。

    而最开始那样嫌恶想要避开的男人,却要她看到了人性温暖的一面。

    如果当初在临垚,他不肯施以援手,也许她根本没有命活到今天,如果不是他隐忍包容,也许此刻的她早已是全城笑柄,哪里还能这样无拘无束的想怎样就怎样?

    甄艾将手里的便利贴放下来,拿了手机给他打电话。

    是下午三点钟,他也许正在忙,可却很快就接了他的电话。

    陆锦川拿了手机快步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很多人明显都有些

    错愕,谁都知道少总最讨厌会议上手机响,他更是开会时从来不开手机。

    陆成却并不觉得讶异,这电话不是陆家人打来,那就一定会是少夫人。

    有时候也觉得想不明白,但后来释然,这世上谁没有软肋和克星呢,少爷只不过是刚好遇到了而已。

    “睡醒了?”陆锦川颀长身躯靠在墙上,接了电话那一刻,不期然的声音已经温柔下来。

    旁边走过的秘书小姐看的脸热心跳,可男人的余光都没有落在她脸上。

    “嗯,你……还在公司忙吗?”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和淡淡鼻音,听起来像是小女孩子的撒娇。

    “马上就要结束一个会议,然后就没事了。”

    “我是不是打扰你啦?”她的声音里立刻有了自责和担忧,陆锦川展眉轻笑:“你的电话怎么会是打扰?”

    甄艾忍不住的抿起唇笑,两个人一时都不说话,却有甜蜜的感觉在空气中弥漫。

    “那我先挂了,你忙完……”

    “会议结束我就回去接你,至多不超过一小时。”

    “好,那我先去换衣服,先挂了?”

    “小艾……”

    他却轻轻唤她的名字,甄艾只觉得心口一阵狂跳,握着手机的掌心都出了细汗。

    “小艾……”陆锦川望着窗子外明晃晃的阳光,心头的温柔快要弥漫,忍不住问出口:“想不想我?”

    他的声音那么好听,这样简单的四个字,仿佛也含了蜜糖一样的甜,她的脸通红一片,握着手机心跳如擂鼓,一个字藏在心里,含在嗓子眼,却吐不出口。

    听不到她的答案,心头就有些失落。

    “算了,我先挂了……”他终是开口,垂了眼眸望着自己的指尖,忽然觉得左手无名指上空空的,这才想起,当初竟然都没想到去买戒指……

    恋爱方面,他还真是一片空白。

    “陆锦川……”

    她却忽然有些急急的叫住他。

    “怎么了?”他的询问清晰入耳,她却又害羞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声音低低,犹如呢喃一般响起:“不想你……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你知不知道一朵花开在心里是什么声音?你知不知道,喜悦弥漫在每一根血管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你不曾在意过,心动过,那么这一辈子,或许都不会有这样的体会。

    陆锦川觉得脑子有些微微的眩晕,他握着手机许久,方才唇角浅浅溢出笑来:“老婆,我刚一离开家,就想你了……”

    电话挂断了许久,甄艾坐在床上还有些恍恍惚惚。

    脸颊一直都是滚烫的,将冰凉的手背也暖成热乎乎,她恍若做梦一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可方才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她和那个叫陆锦川的男人,彼此说着那么简单却动人的情话。

    呼……忍不住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倒在床上捂住脸,甄艾啊甄艾……你怎么还像个小女孩儿一样,这么容易就沉陷进去。

    砰砰的叩门声忽地响起,甄艾赶忙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谁?”

    “是我。”崔婉的声音有些威严的响起,甄艾不由得心里一跳,赶忙起身去开门,崔婉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外,门打开的瞬间,她上上下下盯着她打量,直到甄艾整个人都有些难堪起来:“伯母……”

    崔婉一摆手,冷哼一声:“你还是改口吧,不然锦川又要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甄艾心里一苦,却也只得强笑着点点头:“妈。”

    崔婉也不进去,目光最后定格在她通红的脸上,声音里也含了不齿的味道:“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道收敛,整日整夜这样胡闹,也不怕坏了自己男人的身子!”

    ps;一万字啊你们看的过瘾吗???猪哥快累死了。。。开船的人好累坐船的人好舒服啊。。。必须要奖励猪哥~~话说马上还有加更。。。。(┬_┬)这一章好甜,猪哥已醉!

88.血溅

    崔婉的话,犹如刻薄锋利的刀刃,瞬间将她敏感的一颗心生生剖开,甄艾耳边嗡地炸响,几乎站立不住,而鼻腔中的酸楚拼命蔓延,要她快忍不住哭出声来耘。

    “怎么?做长辈说你几句,就这样可怜兮兮的给谁看?锦川是我亲儿子,我这样说,也是为你们好!你身体不好,就该好好调养!别整天搞出一副妖精的样子缠着他!”

    崔婉连珠炮似的说着,甄艾却觉得眼底的潮湿渐渐退却,她死死掐着掌心,不知该用怎样的隐忍,才能让自己克制住伸手打出一耳光在这张脸上的冲动。

    崔婉见她惨白着一张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样子,不由得心里鄙夷。

    仗着锦川的宠爱,就想为所欲为,也不过就这么浅的道行,还想和她斗!

    “您说完了吗?”甄艾微微抬起下颌,脊背挺直,她的黑瞳静默望着崔婉,那眸光却是水洗一样的干净,而又透出倔强踝。

    崔婉不置可否,甄艾却淡淡一笑:“我和锦川是夫妻,夫妻之间敦伦,天经地义。”

    “可是你不配。”

    崔婉干脆利落的五个字,几乎将她打的神魂俱散,是啊,她不配,出身不配,名声不配,才华不配,她的一切都配不上他,可偏偏,从始至终,都是他纠缠着她。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浪荡公子看上了普通女孩儿,他们的亲人都会以为是那个女孩儿不要脸勾.引了他,却从来不去想,问题的根本在谁的身上。

    “甄艾,明人不说暗话,我崔婉,绝不会接纳你这样的儿媳妇,锦川现在对你正在兴头上,不听劝,但是等有一天,他的热情劲儿过去了,你又算什么?你没有优越的出身与他匹配,又失去了他的宠爱,到那时,自有无数的名媛千金想要将你取而代之,甄艾,你又拿什么东西去留住他?”

    崔婉说话实在刻薄,却又仿佛字字句句都敲在她的心上。

    不可否认,这些问题她都想过,见识过他的风.流多情,心里自然而然就不能对他百分百的信任,而婚后他的那些传闻,犹然清晰的如在昨日。

    甄艾不知道他们能这样好好儿的多久,可她却仿佛一直都知道,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她是沉默寡言的人,也不是爱交际玩乐的性子,她喜欢没事儿看看书练练字弹弹琴,或者出去做义工照顾小动物看望小朋友,可是他……

    他如今能陪着自己过这些平静的岁月,可日复一日,他是不是又会向往从前那些纸醉金迷?

    他是爱玩的人,身边那一堆哥们儿就能看出端倪,可她,总好像没办法融入他的圈子里去。

    带她出去聚会,他们打牌,喝酒,唱歌,而她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默默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玩闹。

    那时候他常常带云卿出去,她也听说过,云卿与他身边的人处的都不错,可是她就不行。

    性格差异实在太大的两个人,凭借一时的热情是可以过的很幸福,可是一辈子那么长,他们到底能不能彼此包容?

    “我说的话,你好好想一想,甄家现在这样落魄,甄慕远从锦川手里捞钱也捞的差不多了,你就算是现在离婚,也不亏,更何况,我也不会亏待你。”

    崔婉骄矜一笑:“出个数儿吧甄艾。”

    她却仿佛浑然没有听到崔婉的那些话,只是怔愣的重复一句:“甄慕远从锦川手里捞钱……您,您这话什么意思?”

    她知道当初领证之前,锦川给了很大一笔的聘礼,可是……是不是还有什么,是她根本不知道的?

    崔婉微微挑眉:“你不知道?”

    随即却微微颔首:“也是,锦川现在被你迷的晕头转向,自然也不会告诉你。”

    崔婉说着,有些讥讽的看着她:“你和锦川还没结婚的时候,甄慕远就隔三差五的去要钱,七七八八的下来,总也有个五六百万,后来,你们领证之后,甄慕远借口要锦川投资一个好项目……”

    崔婉抬手抿了抿鬓发,见甄艾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站在那里,心里不由觉得好笑,装什么装,她压根就不信甄艾不知道这些。

    如果锦川不是手头这么散漫,对她对甄家这么大方,她又怎么舍得自己的青梅竹马嫁了锦川?

    也就锦川现在被人迷的失魂落魄,才根本想不明白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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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锦川这孩子,就是心太软,两千万,明知道是有去无回,还是没犹豫就给了。”

    崔婉佯装无奈叹一声,觑目看甄艾表情,见她脸色煞白瑟瑟颤抖站在那里,原本娇艳的小脸失了全部血色,崔婉这才觉得心里受用许多。

    她就是瞧不惯现在这些妖妖道道的女孩子,她们那时候,谁家做媳妇的敢婆婆在家就胡闹一夜睡到中午都不起床?

    锦川都去公司上班了,她竟还能睡着不起,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

    甄家的事,不算机密,那甄慕远攀上了陆家,正愁没地方显摆,外面知道这些事的人多了去,她不用多打听,就弄了个清清楚楚。

    更是对甄艾厌恶到极致,也更恨自己儿子竟然找了甄家这样的亲戚。

    崔婉虽然不将这些钱看在眼里,但在她心中,这也是自己儿子吃了大亏。

    说实话,也并非她为人太刻薄,只消随便出去问一问,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婆婆,也不会待见这样的儿媳妇,更何况儿媳妇的娘家还这般不堪。

    总归崔婉不认为自己错,怪也只能怪甄艾自己立身不正,才让人抓到她的痛脚来发难。

    “两千万……锦川不放在心里,但是,这么大一笔钱做什么不好?白白给了你爸爸,又落得什么好?”

    崔婉讥诮一笑,甄慕远现在讨不到好处,明里暗里就开始发泄不满,外面谁不在明面上恭维他背地里笑话他?

    “真是人心不足,我听说,甄慕远现在又看上了什么好项目,夸下了海口要找好女婿入股呢……”

    “我去找他!”甄艾再忍不住,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无耻到这样的地步,陆家已经足够给甄家面子,他为什么就不满足?

    难道真要闹到甄家成了笑柄他才满意?

    这么大一笔聘礼填不饱他的肚子,竟然又找锦川要走两千万……

    两千万!甄家自母亲去后就步步落魄,她虽然不愁吃喝,可也和那些千金小姐不能比,也许在陆家,在锦川眼中,这不算什么,可在她心里,却沉甸甸的犹如巨石压顶!

    锦川瞒着不要她知道,是不愿让她难堪,可如今从别人口中听到,却更要她羞愧难当。

    甄慕远不是别人,是她血脉相连的生父,就算她与父亲再不同,可在外人眼中,他们都是甄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找他?有什么用?吃到肚子里的肥肉,还能吐出来?”

    崔婉不再与她多说,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甄艾,事到如今,你是不是有些明白,为什么我就是不待见你了?”

    甄艾沉默不语,若说之前崔婉说话难听,她还有心争取为自己辩驳,可是如今,她羞愧到连反驳的想法都没有。

    崔婉转身下楼,甄艾却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许久,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穿上鞋子下楼的,也不知道她怎么走出了这栋别墅,回去甄家的路上,手机不停在响,都是陆锦川打来的。

    甄艾不敢接,不知道接起来该说什么。

    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至亲,做了这样不堪的事情,她仿佛连看到他的勇气都没有。

    干脆关掉了手机,恍恍惚惚看着窗子外闪过的街景,那些过往,像是浮世绘,一点一点浮现心头。

    预备领证那一天,父亲叫住了陆锦川的情景,忽然出现在眼前,一闪而过的,是他最后敛住的笑容和无法压制的不屑。

    甄艾只觉得心脏剧烈抽搐,那种无法形容的痛恨和沉重的自卑,已经快要将她压垮。

    这个家,家不像家,父亲,父亲没有父亲的样子,他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她这个女儿以后在陆家怎么自处?

    甄艾低头苦笑,事到如今,竟还希冀父亲心里想到这个女儿?

    自母亲离去之后,甄家早已今非昔比,父亲现在和当年,早已判若两人,他心中所想的只有自己,只有那些虚无缥缈的金钱和地位。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婚姻,刚刚有了不太稳固的基石,却又要面对这样的风雨,甄艾只觉心中发苦。

    她知道陆锦川不会将父亲做的事安在她的头上瞧不起她,可她心里,又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本就生

    来比常人还要敏感细腻,兼之这样的身世境遇,外人的眼光和评论就更容易影响到她……

    甄慕远正在呼朋喝友的品着茶高谈阔论,佣人进来说大小姐回来了的时候,甄慕远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还不赶紧请进来?姑爷呢?”

    “是大小姐一个人回来的。”

    甄慕远脸上的喜色收敛了几分,却依旧热络的迎出去,秋日暖阳下,穿薄薄裸色风衣的年轻女孩儿,脸色沉郁的快步走过来。

    有那么短暂的一个瞬间,甄慕远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前妻,什么时候,这个大女儿不知不觉的已经长这么大,而周身的气质,也与从前有了极大的变化。

    他感觉陌生,这还是从前那个沉默寡言一个人默默在消夏园仿佛不存在一样的甄艾吗?

    “若若……”

    甄慕远有些怅然,连带着唤出女儿的乳名时,都有了些许感情流露。

    甄艾却定定看着他,忽然抬手,竟是一巴掌搧在了他的脸上。

    “为什么要去找陆锦川要钱?”

    “为什么给了你那么多还不够,又骗走他两千万?”

    “为什么就不能要点脸面留点尊严,给你给甄家也给我?”

    甄艾狠狠指着自己的心口,泪如雨下:“甄家是吃不上饭了还是穿不起衣服?为什么要让别人看低自己?父亲您当年也算是名动一方,怎么就要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不堪入目的样子?”

    “我和甄珠都已经嫁人,父亲如今也已经年迈,甄家的一切足以让你安享晚年,您又何必成人笑柄?”

    她的句句逼问,终是让甄慕远一张老脸憋到通红,若非顾及着屋子里还有客人,他几乎要亲自动手打死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女!

    “你懂什么!”甄慕远压低了声音怒喝:“你嫁到陆家,不说想着拉拨自己的娘家,反而胳膊肘往外拐!陆家什么人家?他们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我不过是想和他们合伙做生意把咱们甄家重振起来,我哪不对了?”

    “您到底怎么想的您自己心里清楚!”甄艾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你以后,休想再从陆家弄到一分钱!”

    “你,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要是早知道你如今这样绝情绝义,我当初就该掐死你,让你和你妈一起陪葬!”

    甄艾望着面前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人们都说血浓于水,可在这个家中,什么时候品尝过父女亲情?

    她总是对身边的人怀有希望,然后一次次的失望。

    甄艾,甄艾你什么时候能长一长记性?

    她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好把那个总是怀抱着美好憧憬的女孩儿给打醒!

    “好啊,那么从今往后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甄艾轻轻一笑,望着他的目光里,却已经是坚决的清冷:“我和甄家,和你,也再无关系。”

    甄慕远却指了她的脸低吼:“你想得美!你现在攀上了高枝,就想不认我!我告诉你甄艾,只要你敢,我甄慕远豁出去也要让你身败名裂!到时候别说陆家,这天底下的男人也没一个肯要你!”

    甄艾转身就走,强忍的泪拼命往下掉,她不在意,她一点都不在意,妈妈死的时候,她的父亲已经跟着死了,现在活着的甄慕远,根本和她毫无关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嫁给陆锦川,心里还想着妹妹的老公,不要脸跟人家私奔,不干不净,天理不容!现在还敢忤逆长辈,甄艾!你不得好死!”

    甄慕远简直气急败坏,他现在春风得意,管外面人怎么说?钱在自己手里才过的痛快,从前那些日子,仰人鼻息,他早已受够了!

    “谁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是你这个忘恩负义背叛发妻的男人!是你这个禽兽不如卖女求荣的混蛋!”

    甄艾再忍不住,转过身嘶哑哭喊出声。

    “你找死!”

    甄慕远气急败坏,顺手抄起一边廊下小巧花盆,照着甄艾就劈头砸下去……

    眼前是漫天的血雾,四周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了,阳光不停在面前闪,上上下下的跳跃,她

    什么都听不到,只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甄慕远那张狰狞通红的脸,丑恶的让人作呕的脸,渐渐抖动着模糊起来,甄艾想要笑,却笑不出声,她仰面,重重倒在地上,血不停的往外流。

    她想,不如就这样死了吧,其实甄慕远说的对,在妈妈死的那天,她就该跟着去了。

    或者,在宋清远的新婚夜,陆锦川就不该把她救回来……

    她睁着眼,不肯闭上,一张脸上满是血污,惊的闻讯出来的甄太太吓的几乎魂飞魄散。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方才颤抖着让佣人去招待客人先行离开,她这边立刻着人去找医生过来——

    出了人命实在麻烦,虽然她恨不得这个绊脚石早死早超生,可也不能把甄家人给卷进去!

    甄慕远实在气的厉害,仍在跳着脚的喝骂:“找什么医生?不准找!让这贱种死了干净!”

    他不蠢,自然知道外面人怎么说他的,他并不在意,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根本!

    可是陆锦川这混蛋,当真从那两千万之后就再也不肯给他一丁点的好处!他想和陆氏攀上关系,几次都被婉言拒绝,酒桌上不是没被人讥讽过,可这些都抵不上自己女儿的嘲讽。

    想到甄艾那些话,甄慕远就觉得头痛欲裂,别人家的女儿嫁出去都知道为娘家着想,她倒好!

    “死了干净?死了陆家那边怎么交代?”

    甄太太气的眼皮直跳,年轻时的甄慕远瞧着还算个人物,现在……甄太太真恨不得他早早咽气的好!

    甄慕远冷静下来,看着躺在地上没有知觉的甄艾,也觉得棘手。

    甄太太却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得眼珠儿微微一转,却是唇角一扬,笑出声来:“慕远……”

    她柔声轻唤,甄慕远不自禁.看过去,却有些讶异:“你怎么了?”

    “你恨不恨陆锦川?”

    甄慕远怎么不恨?他恨不得让这混小子跪到他面前求他!

    “我现在有个好主意,能好好羞辱他一通。”

    甄太太笑的莞尔:“只是可能要委屈一下我们珠珠儿了。”

    她给宋清远打电话,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之后,方才故作为难的样子开口道:“……你看看家里这会儿乱糟糟的,也没个主心骨,清远……不如你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办?”

    宋清远挂了电话,顾不得还在进行的会议,直接拿了外套向外走。

    身边的助理急忙跟出去:“副总……赵公子那边的人还在里面……”

    就这样匆匆出去,不打招呼,实在太不给人面子,而那个赵景予,素来是个面冷心辣的,翻脸不讲情面的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

    宋清远脚步一顿,清俊的面容涌上阴霾,到最后,却还是一咬牙关:“我有急事,必须要赶过去,这边你让宋峰去招呼一下。”

    助理无奈,只得一边个宋峰打电话,一边急急跟着他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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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永远错失了她

    宋清远一路走的飞快,自己亲自开了车,直奔甄家而去。

    助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瞧着他一路神情凝重,嘴唇紧绷,似是心急如焚的样子,也不由得跟着提心起来。

    副总平日里情绪不爱外露,他跟在他身边这些年,几乎是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从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走到今天变成这样一个沉稳内敛而又手段阴狠的人耘。

    虽然如今的宋氏在他带领下明显业绩逐步回升,可助理却还是有些怀念曾经的他,那个笑起来温和俊秀的年轻男人,而不是如今这个,带着一身阴郁的气质,就连笑,都给人一种阴森感觉的成熟男人踝。

    只是,这样的话,他哪里又敢说?跟着他这么多年,对于一些事,也比外人知道的多一些,副总的青梅嫁了他人,而他娶的,是青梅的妹妹。

    只是这心里,到底还念着旧情人,又怎么能笑的舒心?

    想到那个赢得了公司里股东一致赞叹的少夫人,助理也忍不住的为她叹息一声,做到这样地步,却还是得不到男人的疼惜,也不知,她后悔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车子疾驰向前,宋清远一直专注开车,助理忍不住再次打量他的神情,那样浓烈的焦灼和担忧,是掩都掩不住的。

    甄家。

    医生已经先到,做了一些止血处理,伤口太深太长,必须要缝合。

    “甄先生您要做好心理准备,令爱这一次,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甄慕远这一下,正好砸在她左侧额头,恰恰与上次在临垚时栽倒留下的疤痕重叠。

    原本那一道小小的疤痕已经淡到快要看不清楚,可如今,怕是以后她都要留刘海遮挡了。

    甄慕远佯作伤心万分的样子,抬手抹泪,甄太太也跟着哭,医生劝了几句,就要助手准备一下,待会儿要进行缝合手术。

    宋清远赶到的时候,医生正在甄家临时收拾出来的干净房间里给她缝伤口。

    打了麻醉,她昏昏沉沉睡着,似乎感觉不到疼,只是那一双秀气的眉,自始至终紧紧的蹙着。

    窗外的枝叶已经不如先时那样浓密,宋清远伸手攥住面前的树枝,渐渐的握紧,直到那尖锐的枝杈,快要戳穿他的掌心。

    是不是上天怜悯他爱的太苦,所以给他这一次机会?

    她与陆锦川重修旧好,他有所耳闻,外人都说,陆少这些日子脸上的笑,比之前两个月加起来还要多。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害怕甄艾会爱上陆锦川,害怕他的若若,终究彻底的遗忘掉他,爱上另外的男人。

    他可以容忍许多,羞辱,低谷,隐痛,痛彻心骨的伤心,可唯独永远无法忍受,将来会彻彻底底的失去她。

    怎么能忘记?

    情窦初开的少年时光,总有一个单薄纤弱的少女影子,缠.绵在他的脑海中,要他不受控制的,只能安心等着她长大。

    她十八岁,成人礼,那一天晚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喝醉了,喝醉的她,流露出从不曾有过的青涩性.感。

    就那天夜晚,他是真的决定把她最宝贵的东西夺走,他等的太久,太辛苦。

    可最终,看着她甜甜沉睡,万般信赖不设防的样子,他到底还是隐忍了最后一步。

    再等一等,等到她嫁给他那一天。

    可谁知道呢?

    这一等,就永远的错失了她。

    多少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忽然从噩梦中惊醒,不能自控的念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他把她发给他的每一条简讯,每一封邮件,所有的电话录音,都留着,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在每一个寂寞快要把他吞噬的夜晚,拿出来一遍一遍重温,仿佛,这样,只有这样,才能依稀的找到她还在爱着他的痕迹。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绝不会在她十八岁那年放过她。

    如果时光可以再重来,他亦是绝不会,放任她和陆锦川见面,相识,以至于到如今,她的心渐渐偏向于那人。

    甄太太缓步出来,饶是她想看甄艾的凄惨下场,但想到自己女儿,还是心里难受。

    可事到如今,她却不得不硬下心肠。<

    /p>

    反正,甄珠与宋清远,已经绝没有缓和的可能,那么如今,又何必要女儿执着于这样一个人?

    “清远……你进去吧。”

    宋清远定定看了甄太太一眼:“若若的伤,当真是甄慕远弄的?”

    甄太太回头看了一眼室内,几不可见的轻轻点头。

    宋清远眼眸一倏,双手不自觉的捏紧到青筋毕露,冲腔的怒火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再等等,宋清远,总会有一天,这些欺过他,伤过她的人,都要一个一个去死。

    “我先进去。”

    宋清远的声音有些僵硬,甄太太心思细腻,自然察觉出他的异样,她心里又是喜又是悲。

    若是他这样倾心相待的人是珠珠儿,该有多好?

    伤口缝合完毕,已经用绷带细细裹好,虽止了血,可依然有隐隐血迹渗出。

    宋清远在她床榻前坐下来,静静望着面前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失血的缘故,她的脸色有些过分的惨白,却越发显得一双眉眼漆黑如墨。

    宋清远近乎着迷的看着她,忍不住轻轻抬手,想要将她微蹙的眉心拂开。

    却在指尖快要触到她的那一刻,到底还是生出忐忑。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中,竟是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她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心垂系着他的若若了。

    *******************************

    “好好的一个人,不明不白的会消失了?”

    陆锦川派人出去寻找,直到暮色垂垂,却依旧还是没有音讯。

    佣人们只知道下午时候,少夫人有些神色不对劲儿的出去,也没有让司机送,管家有些担心,让韵梅去问,少夫人只说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韵梅要跟着去,少夫人也不答应,只得作罢。

    却没想到,这一去,竟然就没了音讯。

    陆锦川火冒三丈,下午回来之后听说她出去立刻就给她打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到最后,甚至还关机了。

    他当时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现在听到陆成传回来的消息,他更是坐立难安。

    她一定是出事了,若非如此,怎么会好端端的失去音讯?

    想到下午她打来电话时,两人之间丝丝缱绻的绵绵情意,陆锦川更是觉得心如刀绞,恨不得立时找到她,将她牢牢困在自己身边,再也不放开一秒!

    再也无法这样等下去,站起身就要出去亲自寻找——

    “锦川……这么晚了你去哪?”

    崔婉下楼来,卸了妆的一张脸,露出掩藏不住的疲态和苍老来。

    陆锦川每一次见到她,都是打扮的华贵逼人,珠光宝气,却从未曾见过这样的母亲。

    原来洗去铅华,摘掉那些华贵首饰,他的母亲,也早已一只脚迈入暮年,连她一向引以为傲的一头华发,鬓边也有了微微的银白。

    莫名的喉头一酸,停下脚步。

    崔婉见儿子脸上神情不同往日,竟是难得一见的露出几分松缓,也不由得缓和了语调:“锦川,怎么这么晚还要出去?是公司里有事?”

    崔婉说着,亲昵的去拉儿子的手。

    陆锦川却还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近,一闪身避开,崔婉的脸上,就有了受伤的神色。

    “小艾下午出去,现在还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我得出去找她……”

    陆锦川一边说,一边低头看腕上的表,已经快晚上九点钟,她出去将近六个小时……

    这六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能发生多少事。

    他不敢再耽搁,也不能再耽搁。

    崔婉听他这般说,却是面色微微一变,似有些微惶,“这……该不会是因为我下午说了她几句,就生气……”

    ps:还有一张~~六千字分开发了~~

90.我们的十年,又算什么?

    陆锦川闻言眉眼一抬,那一双邪气狭长的眼眸里却是透出几分凌厉来,崔婉心头一跳,却仍是面不改色:“我作为长辈,不过是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这也不行?”

    “您到底给她说了什么?耘”

    陆锦川一开口,声音里的愠怒已经昭然若揭。

    崔婉气的几乎站立不住,“一切还没有定论,你就坐实了一切都怪我是不是?”

    陆锦川见她眼中含泪,一张脸气的煞白,心里也不由得有些许不忍,却没办法开口说出安抚的字眼。

    “我也看明白了,你如今有了甄艾,自然是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亏我心里惦记着你……踝”

    崔婉一边说一边拭泪:“我见她下午还未下楼,就去敲门问问情况,就这样也是我的错?我不待见她,你心里怨恨我,我去关心她,还是我不对?”

    陆锦川闻言不由得蹙眉,依着他对甄艾的了解,她虽然敏感,有些爱伤春悲秋,却也不是这样小心眼的性子,这其中,怕是还有什么隐情。

    但崔婉是必然不可能和盘托出的。

    “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只是现在已是晚上,我怕她出什么意外……”

    崔婉见陆锦川这般说,也就见好就收:“你说的是,不管怎样,我喜欢她也好,不喜欢也罢,安全都是最重要的,你快些去吧,只是天色已晚,你也要注意安全。”

    陆锦川应下来,这才转身出去。

    崔婉看着他走远,方才缓缓在沙发上坐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甄艾确实是因为她的缘故方才离开回去甄家,只是……

    为什么好端端的回去甄家,就这样失去了踪迹?

    早已有各种传闻,甄艾在甄家不受待见,可如今看来,这大约不只是不受待见这么简单。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陆锦川静默坐在车上,可一双眼眸里透出的神色,却昭然若揭了他深浓的担忧。

    “我派人调出了全部的监控,少夫人坐的出租车是一直往城东方向而去的,但其中有一条街的监控坏了,因此并不知道最终的确切去向,只是……”

    陆成看了陆锦川一眼,声音有些低了下来:“……还有件事,是韵梅悄悄告诉我的,她说下午时听到太太和少夫人的争执声,其中提到了甄家,还有……甄慕远之前找您要钱的事……”

    城东……甄家,消夏园,都在城东方向。

    “去甄家!”

    陆锦川咬紧牙关,几乎是从齿缝之间挤出了这几个字眼。

    *************************************************************

    “她不能留在这里。”

    宋清远从甄艾休息的房间出来,开门见山对甄慕远说道。

    甄慕远巴不得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给弄走,自然是满口答应。

    天色近晚,宋清远不再耽搁,亲自抱了犹在昏睡的甄艾上车,甄慕远和甄太太望着宋清远的车子走远,方才松了一口气。

    就算陆锦川找来,也尽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清远的头上去。

    清远如今有赵景予这样的靠山,也未必斗不过陆锦川。

    甄慕远心里憋着这一口气,他这一次,不让陆锦川栽个大跟头,他就不姓甄!

    “若若,你还记不记得你从前对我说过什么?”

    宋清远小心抱住怀中那个娇小的女人,他低头,贴在她的耳畔温声细语:“你说你将来想住在一个幽静的,种满了花和树木的小院子里,只有咱们俩在一起……”

    他轻吻她的额头,笑的沉迷:“其实我很早就在为你准备,我买了一块地,亲自设计的庭院,种的全都是你喜欢的花草树木,我还给你准备了书房,琴房,你想看书就看书,想弹琴就弹琴,总之,想做什么都可以,没人能干涉你。”

    她还未曾清醒,乖巧的靠在他的臂弯中,仿佛是过去那些年华里,每一次恩爱拥抱那样。

    “你高不高兴?你一定会高兴的对不对?所以……如果等下你醒过来,一定不要再对我板着脸发脾气。”

    宋清远低头吻怀中的女人:“若若,我们还好好的在一起,回到从前那

    样,好不好?”

    他看着车窗外渐渐弥漫的夜色,他看着黑夜把最后的阳光吞噬,他仿佛感觉到自己在走向一条不归路,却没有办法停下自己的脚步。

    得不到的,他宁愿毁掉。

    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痛苦的下地狱?而她却能拥有幸福?

    若是不能相爱,那么若若,就和我一起沉沦仇恨吧。

    甄艾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头痛欲裂,额上的伤处痛的钻心,她脑子里有短暂的空白,几乎什么都想不起。

    虚掩的门外,有脚步声靠近,甄艾抬眸,看到窗子外透进来明媚秋色,而那推开门进来的男人,光线落在他的背后,他的脸容隐在阴影中,瞧不清楚。

    “锦川……”甄艾轻轻呢喃,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身上却没有一丁点的力气。

    宋清远的步子一顿,原本在唇角的那一抹笑,忽地摇摇欲坠起来。

    锦川……锦川!

    她竟然会用这样迤逦的声调,去唤那个男人的名字!

    嫉妒像是藏在暗处的毒蛇,顷刻之间就能将人全部的理智尽数吞没。

    “若若,看到是我,是不是失望了?”

    宋清远缓步走近,对惊愕不已的甄艾清俊一笑,方才将手中端着的汤碗放下来,他伸手,轻轻去抚她额上的伤:“还疼吗?”

    甄艾立时扭过头避开,她扎挣着坐起来:“宋清远,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伤还没好,先躺着,不要乱动……”

    他不答,却起身扶了她躺下:“若若乖,听话。”

    “宋清远!你别装神弄鬼,我到底在什么地方?锦川,锦川呢?”

    甄艾心急,偏生此刻头痛欲裂,有些事情朦朦胧胧的还不能想起来,她要回家,要回家去,她要立刻见到陆锦川!

    “若若。”

    宋清远松开手,他站起身,面容浮起诡异的扭曲和悸动:“你以后不会再见到陆锦川了。”

    “你说什么……”

    甄艾大惊,只觉一颗心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往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跌去,她不能自控,渐渐整张脸都变作惨白,他要做什么?他是不是对锦川做了什么?

    “我错过了太多次,这一次,我不能再错过你了若若。”宋清远按住她的双手,攥紧在掌心,他低头,亲吻她白嫩的手背。

    甄艾疯了一样拼命推他,尖利的指甲在他手上脸上划出几道血痕,宋清远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只是静静看着她。

    “你只是迷路了若若,所以,我来带你找到回家的路。”

    宋清远低头,双臂环住她的身子,柔声呢喃:“若若,回来我身边。”

    “你疯了,你是真的疯了宋清远。”

    甄艾摇头,发狠的将他推开,可他的力气那么大,她现在又这般虚弱,竟是根本逃不开他的桎梏。

    心里涌起不祥的念头,如果他真的发疯做出什么,她该怎么办?

    心头的绝望,几乎快要把她吞噬,锦川,锦川你怎么还不来找到我?我想回家,我想回我们的家……

    “如果你没有偏向陆锦川!如果你没有爱上陆锦川!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双眸渐渐赤红,摁住她单薄的肩膀低吼出声。

    他整个人都在颤,仿佛快要濒临崩溃,“若若,我们十多年的情分,你就真的舍得忘记了?”

    他的眼角有些湿润,她的眸子也渐渐聚集了水汽:“清远哥哥……你已经结婚了,而我,我也嫁人了呀,就忘记我们的过去,彻底的忘记吧,好不好?”

    他摇头,拼命的摇头:“那过去的十年算什么?我辛辛苦苦等你长大的时光又算什么?”

    ps:其实宋清远也蛮可怜的,我有点小同情他,但他注定是杯具~~~大家稍安勿躁,马上还有加更,剧情进入转折期了,猪哥需要月票支持一下啊,(┬_┬)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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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入骨,总裁的心尖前妻介绍:
遇到甄艾之前,6锦川曾说:我不会结婚,让我每天都睡同一个女人,还不如直接阉了我!遇到甄艾之后,6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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