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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流浪的蛤蟆     焚天txt下载     焚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十一、化龙

    陈七虽然是山贼,但是买卖人口的勾当,他还真瞧不惯。

    这到不是他有甚好心肠,而是因为陈七打小就父母双亡,不知有多羡慕别人一家和乐融融,故而对这种拆散别人家庭,谋取私利的勾当,深恶痛绝。

    竹枝帮能够跟官府勾结,除了几位帮主长袖善舞,经常帮某些大人物做事儿,也是一个关键。朝廷各部大员,总要有人服侍,还要有诸多要求,什么小厮要伶俐,最好读过些书,俏婢要灵秀,个性还得温婉……哪里来的这般好的人,就愿意去做仆厮?这都是类似竹枝帮这样的帮会,坑蒙拐骗而来,再秘密培训,丑的笨的就留在帮会里,稍微灵巧的就送去达官贵族处。

    李媚媚淡淡一笑道:“陈大当家果然聪明,我手上的把柄,便是此女的来历。此女乃是当年也是官宦人家小姐,只是父亲得罪了镇国太师,全家满门都被抄斩,只有她被人留了下来,辗转又被我们竹枝帮送入了万宵古的手中。”

    陈七微微一惊,问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李媚媚噗嗤笑道:“她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我们竹枝帮握了这个把柄,本来也是为了自救。若是以后我们竹枝帮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凭了这些把柄,总能逼几个人来说情。陈大当家若是想要得手这位晴雨剑,我可以担保你有七八成把握。”

    陈七微微一笑,忽然想起,自己跟三帮主李媚媚第一次去见万大小姐的时候,她就说可以帮自己兜搭晴雨剑任梅妃。当时只以为李媚媚是调笑,但是这时候想来,只怕那时候李媚媚已经打算,要把任梅妃拖下水。

    “这女人心计好狡诈,我算计不过她。”

    陈七想了一回,立刻断然拒绝了李媚媚的建议。他自家知道,若是按照李媚媚的计划,自己阴谋手段不如这女人,极容易被算计进去。李媚媚被陈七拒绝,心头便是一沉,她这时候已经看的出来,陈七乃是极有决断的人物,根本不会被人左右。这种人一旦打定了主意,便绝不会动摇。

    “我本来想用任梅妃来引诱他,只要他上了这贼船,想要下去便难。只恨这小贼居然软硬不吃,难道今日真要栽在他手里?”

    李媚媚正自苦思,该如何逃脱陈七的毒手,忽然见得这个少年山贼,脸孔微微有些扭曲,好像在强行忍耐什么。她小心翼翼的略候片刻,见陈七也不说话,只是全身抖动的越发厉害,似乎眼睛眉毛都在挑动,立时心中大喜,暗道:“原来这小贼突然出了问题,听说这种修炼法术的人,时时都要担心法术反噬,他一定是修炼什么法术,结果身子出了问题。这般好的机会,我可要好生把握,只怕错过了,就再也遇不上。”

    李媚媚试着叫唤了几声,陈七只是不答她,这位三帮主立刻多了许多信心,双掌一错,皓腕一翻,一吞一吐间就是一招灵蛇吐信,拍在了陈七的脑门上。

    李媚媚不知道陈七除了什么问题,这一招还只是试探,她也没有想到,陈七居然不躲不闪,任由她一掌劈中头顶,只是闷哼一声,也不知受了伤也未。李媚媚这一招灵蛇吐信,只用了三分力气,见陈七居然不肯抵挡,哪里还不知这小贼已经是大大的不妙?当下双手一分,用上了独门的催心掌,一掌按在了陈七的胸口,立刻就催发了七道极凌厉的掌劲,想要把陈七的心脉震断。

    陈七这时候确实大大的不妙了,他的真龙劲吞了那口银色剑光之后,便极力想要将之消化。每把这口银色飞剑炼化一分,真龙劲也就厉害一分,但是随着真龙劲的不住增长,陈七只觉得全身燥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体内盘旋,直欲破体而出。

    李媚媚对他动手,他不是没察觉,只恨这时候身体却一根手指也动弹不了,只能任由这女人下狠手。李媚媚的独门催心掌,乃是一门极狠毒的功夫,中人之后,肉身无损,但是心脏却要被阴劲震碎,当场就要一命呜呼。跟陆浩之修炼的七步阴风掌相仿,只是却更为狠毒。

    李媚媚连运了几次内劲,陈七却就是不倒,她也觉得古怪,探手抓住了陈七腰间的缅刀,把这口利刃抽了出来,便要一刀把陈七劈死。李媚媚心道:“催心掌奈何你不得,我不信一刀劈不死你。”

    陈七被李媚媚的催心掌劈中,体内的太上化龙诀就是老饕餮一般,贪婪的把这几股内劲吞吸,待得李媚媚抽刀劈斩的时候,陈七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一股力气,低吼一声,一头就把李媚媚撞到在地。

    李媚媚一道劈空,登时骇然,知道陈七若是使用法术,自己必然要讨不了好。但是李媚媚挣扎良久,陈七却似乎神智丧失一般,只懂得用力气狠狠压住她,连一身武艺都不懂得使用。李媚媚虽然不知陈七还未能把身体全部恢复活动能力,却也知机,百忙中屈起膝盖,狠狠一记,就往陈七的裤裆下顶去。

    只是她这一顶,虽然用尽全力,却感觉自己的膝盖似乎顶到了一根极粗大的铁棍上一般,不但没能伤得了这个小贼,反而把一条腿顶的酸麻。李媚媚这一击,似乎让陈七回想起来什么,双手一分,就听得咔嚓一声,把李媚媚的衣衫扯裂的一大片。

    陈七此时头脑已经昏昏沉沉,只觉得体内的那一股真龙劲,化为澎湃热浪,把自己最原始的**催发出来。他也不算是个雏儿了,毕竟曾经跟李媚媚做过一场,李媚媚在陈七的蠢蠢欲动之下,几分挣扎不得,便顺从起来,两人**,一拍即合,登时热烈……

    李媚媚也是知道陈七厉害,自己刚才偷袭,想要杀了这小贼,若是陈七恢复了神智,必然不会饶她。但是陈七忽然昏沉起来,李媚媚就存了几分侥幸,希翼自己能用美色把这少年迷惑,故而才不再反抗,反而故意迎合。

    两人在这山野中,胡天胡帝的弄了两三个时辰,李媚媚虽然有一身武艺,也被陈七弄的浑身酸麻,一双大腿久不能合拢,都已经快失去了知觉。但是陈七依旧奋勇鏖战,把个李媚媚吓得,心头暗道:“这小贼是怎么了?他再不罢休,我可要承受不住了也。”

    李媚媚觑得一个空隙,把双手从陈七手中挣扎出来,一记锁扣,抓住了陈七的喉咙,一咬银牙就狠狠捏了下去。李媚媚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手指上的力气也甚大,毕竟也是炼就真气,并且打通了几十个窍穴的人。就算一枚生铁核桃,她也能一捏粉碎,满拟这一次定可把陈七的喉咙捏碎,但是凭她如何用尽,手中钳制的脖颈,就如生铁一般,根本捏不动分毫。

    似乎被李媚媚刺激了一番,陈七忽然低吼一声,李媚媚忽然感觉手指触感,有些滑腻腻的,似乎这小贼从皮肤下生出了许多鳞片。

    李媚媚大惊失色,暗叫道:“这小贼又生出了什么变化?难道他本来是有妖怪?”

    李媚媚正骇然间,她实是已经承受不住陈七鞭挞,想要暗算这小贼,陈七又刀枪不入,赤手空拳怎都伤害不了。她眼角含泪,心底只是暗叫苦也,便在此时,陈七下面的那个东西,忽然生出一股吸咂之力,全身的真气就如泄了一个口气,喷薄宣泄了出去。

    李媚媚惊叫一声,只是略略挣扎了片刻,就晕死了过去,这一次真个是任陈七予取予求,再也没任何能力反抗了。

    过得良久,陈七这才猛然一跃而起,看着自己**的身体,也不禁有些害羞。

    “太上化龙诀好生霸道,居然这就把那口银色飞剑炼化了,甚至还把李媚媚的功力又吸了大半,这般炼下去我不会变成什么怪物罢?”

    陈七伸手摸了摸,只觉得身上隐隐生出鳞片,他运起太上化龙诀,运转了几次真气,皮肤上生出的鳞片,便自缓缓平复。陈七闭目内视,却见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那页金书上,已经又多了一些文字,却是解释真龙窍穴图的。

    按照太上化龙诀炼去,只消把真龙窍穴图上的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一一炼成,并且跟人身的三百六十五处窍穴相应,便能化身一条金龙,虽然因为修为不足,还不能喷云吐雾,驾风行雨,但是却也能够畅游四海,生吞鱼虾,成了水中霸主。

    陈七还是首次知道,太上化龙诀修炼到全身窍穴打通,能够变化为龙形。这一惊也不知是喜是忧,他默默思忖了一回,这才想该如何处置三帮主李媚媚。

    陈七想了一回,定下了主意,暗忖道:“这女人几次都想要杀我,若不是我正直蜕变真龙的关口,身体表面已经能够生出龙鳞来,只怕真个要被她害死了。不过现在杀了她,却是便宜了这女人,我还要用她来擒下任梅妃,夺了那几口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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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滋味不错,可以久啖

    陈七微微提运真龙劲,只觉这股真气比方才强横了五六倍有余,汹涌澎湃,一股灼热的气浪游走周身,在已经打通了三十七处窍穴中来回滚动,每一次滚动,就似乎强横一分。

    本来他还以为要花上三四日才能炼化的那口银色飞剑,居然才一日不到,就已经被生生炼化,只剩下了一些残渣,也被真龙劲逼出了体外,这口飞剑从此就不存于世。

    陈七的衣衫早就在刚才的欢愉中,都撕扯的粉碎,他从五阴袋中取了一套较小的盔甲,自家披挂上了之后,便是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武将。他这才去看,仍旧沉沉,不省人事的李媚媚。

    李媚媚羊脂白玉一般的身上,全是方才欢好的痕迹,身下一片狼藉,丰腴的娇躯上,有道道的淡红手指印子,那都是被陈七用力太过,在肌肤上捏出来的淤痕。尤其是胸前最柔嫩处,和一双**上,这种淡红的手指印子最多,陈七此时想来,也不禁有些羞愧,虽然他记得不大真切了,但是见这大战后的境况,显然自己折腾的非轻。

    陈七想着还有用到李媚媚之处,伸手一招,那头火鸦收敛了双翅,翩然落下,在李媚媚身边一抖翎羽,出团团火光来,被陈七当作了火堆,给这**身子的女人取暖。

    陈七静坐了两三个时辰,默默消化方才所得。

    真龙劲炼化了那口银色飞剑,又吞了李媚媚的大半功力,已经是强横无匹,在陈七的以引导下,一处又一处的窍穴都被冲开,这一次真龙劲一直冲开了五十余处窍穴,比陈七之前打通的窍穴加起来还多。加上原本被打通的窍穴,陈七默默计算,现自己已然打通了整整九十处窍穴,不算火鸦阵打通的那几处,这般身手在江湖中也算的一等一的好手了。

    诸如三帮主李媚媚,十余年苦修,也不过才打通了四五十处窍穴,万大小姐那么得天独厚,有个好爷爷,用了许多心力栽培,也不过跟陈七修为相仿。

    陈七也是听说过许多江湖上秘闻,自家算计清楚之后,也不禁吓了一大跳,心头暗忖道:“我听大寨主说,铁骨门的老祖宗创下了铁骨功,苦修了九十余年,才把周身窍穴打通,踏入了先天之境。这太上化龙诀霸道如斯,我才修炼了几日,就能把九十处窍穴炼开,照此下去,岂不是最多一二年,就能练通周身窍穴,可以尝试先天之道了么?”

    练通了全身窍穴之辈,有个俗称,叫做大地游仙。虽然只是武人之间的赞誉,并非真个仙人,却也见得把周身窍穴炼成,有多么威风厉害。天下学武的人成千上万,能够有这个级数的人,也不出三四十人。

    武功修炼到了这个地步,不但能寿元延长,可过百岁,身体也可百病不生,年迈时一如少年雄壮,每日早晨可以一柱擎天。更能出劈空掌劲,数十步外击中人身,犹如实打实一掌拍中一般。并不似6浩之的七步阴风掌,凭的只是一股阴劲,掌力并无那般刚猛。

    太上化龙诀修炼到这般境界,陈七呼吸之间,隐隐便觉得体内的真龙劲气,就如潮汐一般,到处涌动,一拳一脚中都会附着上来,比寻常的拳脚破坏力大了数倍。

    陈七收了太上化龙诀,正默默体会修为长进的好处,李媚媚沉睡了几个时辰,忽然悠悠醒来。她伸手一扯去,却现自家玉体上寸丝不缕,顿时惊的往起一坐,见到陈七就在身边不远,一头古怪的大鸟,全身烈烈火,犹如火堆般散热量,一时惊慌失措,把一双手儿捂住了双胸,美腿也蜷缩了起来,低声叫道:“陈七你这个小贼,每次都是这般狠心,又吞吸了我最少五成功力去。”

    李媚媚只是轻轻提气,就知道自家身体的变化,她不但被陈七征伐许久,更失去了大半功力,平时都娇媚妖娆的三帮主,此时却有些娇柔无助,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陈七淡淡一哼,说道:“你几番要置我与死地,这也就罢了,反正我对你也没存好心。不过还要指望我对你有些怜惜,那如何可能?你现在只得一个选择,帮我拿下晴雨剑任梅妃,或者我还可以给你一些好处。”

    李媚媚银牙咬着嘴唇,良久才忽然说道:“你怎么不想杀我了?”

    李媚媚也是大帮会中打滚出来,以她这等女子,心智不知有多敏感。陈七虽然语气不善,但是却没有方才逼人的杀气,显然是有了放她一马的打算。

    陈七嘿嘿一笑道:“三帮主滋味不错,可以久啖。”

    李媚媚苦笑一声,她怎么也料不到,陈七回答的居然如此直接。铸印山被秦通用凶兽杀阵封了,不拘黑天白日,都不见眼光,李媚媚颇感觉有些寒冷。陈七见状,随手扔出一套盔甲,李媚媚瞧了他几眼,见这小贼并无躲避的意思,这才无奈下,当着陈七的面,把这一套盔甲穿戴起来。

    要是李媚媚正直芳华,身材样貌也都是上上之选,此番美人儿穿衣,也别有一番风味。粉弯雪股,纤腰乳挺,都一一呈现。若不是陈七已经饱啖过一回,说不定又会被引诱的兽性大。

    李媚媚把这一套兽王营的甲胄穿戴起来,也颇有一番英姿飒爽,她的身量在女子中算得高的,陈七给她的这套盔甲,又是较为瘦小,故而李媚媚穿戴起来,也颇合身。只是男子束胸的胸甲不合女子的身材,李媚媚穿上之后,便显得胸口极鼓,也不能把甲胄全数绑好,转更增几分魅力。

    陈七瞧了一眼,心底暗暗摇头,忖道:“李媚媚倒也算的上尤物,只是我现在只是暂且利用她罢了,这般心思复杂的女子,我可管束不来。6浩之虽然有些诡计,但是毕竟跟我一样也只是山贼,不似这些帮会中人,想法于我们不同。我有把握控制6浩之,却没信心能让这位三帮主为我所用,她暗中算计人的手段太多了。”

    李媚媚把这套盔甲穿戴起来,才略略觉得心安了些,在陈七面前,她是彻底的怕了。

    李媚媚咬着红润的双唇,见陈七也不说话,便觉得有些怪异。她刚刚被陈七弄过,只觉得身上还都是这个小贼的痕迹,那种感觉甚难描述。李媚媚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现在想要如何?”

    陈七想了一想,正要话,忽然荀家庄的方向传来轰天巨震,他心中骇然,忙把自家的火鸦一催。他驯化的这头火鸦飞上天空,往荀家庄方向只是一扫,便见得那里早已经是一片狼藉,荀金玲狼狈万分,手中短剑已经不知被谁人生生打折,通身都被兽性气劲缠绕,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万大小姐已经住了手,秦通也只是站在一旁,颇有倨傲之意。

    只有兽王营的甲士和王长生催动的髑髅妖,还在四处残杀荀家庄的族人,荀金玲一脸的平静,只是淡淡的看着秦通,也不说话。

    “原来这位美貌的狐狸精,还是被人降服了,荀家庄就此完蛋。”

    陈七对自家的本事清楚的很,虽然太上化龙诀屡有进境,却仍旧不是这三人中任何一个对手,何况兽王营还有数千甲士,荀家庄又跟他没有恩义,陈大当家是绝对不会替无关紧要的人,出这个头的。

    秦通一声长喝,封锁了铸印山的黑云便自缓缓散开,他解开了凶兽杀阵之后,低声笑道:“这一次攻打荀家庄,倒也有些收获,把凶兽杀阵又自熟悉了许多。万大小姐,这位荀金玲姑娘就归你了,我打扫完战场,便也要回去京师。”

    万大小姐伸手一抓,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便把荀金玲一个千娇百媚的大活人,收了个无影无踪,显然身上也有类似五阴袋一般的法器。她对秦通说道:“我这就启程,秦将军大军行动迟缓,可延后赶路。这件事天子挂心,我亦不敢久留。”

    秦通摆了摆手,颇有些无聊的说道:“去吧,去吧。你万大小姐行事,无须我来操心。”

    万大小姐掉头便敢去和晴雨剑如任梅妃会和,陈七观察到了这些人的行踪,不由得暗暗可惜。万大小姐和任梅妃会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夺得两人手中的那套七彩飞剑了。不过少了万大小姐和任梅妃,他对付王长生的时候,就不须多担一份心思,倒也颇觉有些轻松。

    陈七心中暗道:“若是那个武将也带了麾下离开,就剩下王长生一人,我凭了火鸦阵和禾山道的几种法器,勉强也就可以对付的来。若是能找到机会,必定可以杀死这老道士。只是那名武将怎么还不说走?荀家庄跟他也没什么仇恨,非要斩尽杀绝么?”

    陈七见荀家庄被破,境况也颇残,心中也有恻隐,只是他自分能力不及,虽然有几分冲动,却还是隐忍了下来。

三十三、太湖八妖

    铸印山的封禁开了,陈七豢养的那头火鸦便兴奋万分,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之下,兴奋的咕咕乱叫,身上的火鸦真气亦自更加强横了几分。

    陈七得了李媚媚相助,混入了竹枝帮帮众中间,又有这一头火鸦帮忙做耳目,他对铸印山的种种情景,便尽皆都了如指掌。

    秦通扫荡战场之后,就一把火,将荀家庄烧为平地,带了兽王营便自拔营起寨,迤逦往京城方向行军。王长生却不舍得离去,他知道陈七必然在铸印山上,便把护身的髑髅妖一起放出,四下里搜寻,还把李媚媚和她手下数百竹枝帮帮众扣了下来,帮他一起搜寻陈七。

    也亏得陈七跟随李媚媚,混入了竹枝帮帮众里,王长生这般搜寻,便只是无用之功。

    王长生虽然心切陈七下落,但是却也不肯亲自搜寻,一来有他养尊处优惯了,不耐劳苦,二来有百余髑髅妖和手下尸兵,加上竹枝帮的人马,多他一个也不多,三来却是他不舍得自荀家庄死去的千余人口,便在荀家庄的废墟上打坐。

    禾山道的法术尽多以生人血肉,死人魂魄为材料,虽然王长生也是受过册封的四品师君,平时也不敢一口气杀这般多生灵。再加上荀家庄千余口,都是有修为在身,用来祭炼禾山道的法术再合适不过。

    王长生修道数十年,已经把禾山道六十七种法术炼成大半,但是此时他却不想祭炼什么新的法术,而是想要再炼几百头髑髅妖出来。

    髑髅妖在禾山道六十七种法术中位列第二,仅次于七杀元神,阴损狠毒,论杀伤力还在七杀元神之上,只是祭炼不易,材料难得。祭炼髑髅妖,最好的材料便是这种有些修为的死人或者妖怪的六阳魁,寻常的髑髅品质太差,难得祭炼成功。只是这种东西极为难得,王长生数十年修炼也只炼成了百余只。这一次王长生忽然改了主意,伙同秦通,万大小姐攻打铸印山,便是为了荀家庄上下千余口,反正这些死去的狐狸精对万大小姐和秦通来也说也无用处,就便宜了这位禾山道太上长老。

    李媚媚此时也知,陈七便是王长生要寻找的人。禾山道经书丢失,天河老祖的天书出世,本就闹的沸沸扬扬,所以李媚媚也不用怎么细想,就知道是陈七得了禾山道的东西。只是陈七日夕不离他身边,李媚媚也知道这小贼心狠手辣,纵然有心,也没得空去跟王长生报信。

    王长生在在铸印山上呆了七八日,费了许多功夫,把荀家上下千余口的尸骸,精挑细选,炼成了三百六十八头髑髅妖,虽然火候不足,但是跟原来的百余头髑髅妖加起来,也有五百之数了。王长生王长生法术炼成,心中渐渐急躁,便不甘心再拖延下去。

    他把李媚媚唤了过去,吩咐道:“这些时日都没有搜到那小贼,想必他是躲在什么隐秘的山洞中。我已经把髑髅妖炼成五百之数,今日晚间就要动鬼火烧山,把那小贼逼出来。你让所有手下都退出铸印山,待我施展法术,逼出那个小贼来,便要给我牢牢缠住,不得走脱。”

    陈七趁着这几日功夫,又凝练了第二团“真火种子”出来,就连太上化龙诀也更有进境。只是陈七也瞧到了王长生把荀家庄的死人,都炼成了髑髅妖,心里也是忌惮,一时不敢动。

    王长生把李媚媚叫过去时,他也就在李媚媚身边,听得王长生要用鬼火烧山,心头便是凛然,暗暗骂道:“王长生你也不怕作孽?你用五百髑髅妖,运炼鬼火烧山,只怕这铸印山上下的所有飞禽走兽,甚至花草树木,蝼蚁飞虫之属也都要死的尽绝。”

    陈七手握禾山经,当然知道髑髅妖一旦炼足五百之数,就能把髑髅妖布成万髑大阵,将髑髅妖喷吐的毒烟,化为鬼火。这种鬼火一旦中了人身,水浇都不熄灭,非要到了把人烧成灰烬不可。但是除了生灵血肉,却不能烧着任何东西,最是阴毒不过的一种法术。

    尤其是髑髅妖想要祭炼到足够的火候,还需要无数阴魂,王长生放鬼火烧山,把这铸印山的一座山的生灵尽数灭绝,吸摄的魂魄便足以让新祭炼的髑髅妖,也火候圆满,那时候就更难制服。

    不过陈七也自思忖,凭了自己现在的手段,还奈何不得王长生,尤其是王长生新炼就三百多髑髅妖,法力又自暴涨了数倍。他想了一回,苦无什么手段,只得跟李媚媚一起退出了铸印山。

    眼看到了夜晚,铸印山上有一团惨绿的火焰飞起,在山顶上盘旋一圈,便四方飞散。每一团绿火之中,都是一头髑髅妖,五百髑髅妖一起飞开,登时有无数碧绿的鬼火蔓延,这鬼火不烧山石,落在树木上也不燃烧枝干树叶,只是汲取话花草树木中的精气。

    那些花草树木,并不似寻常烧火,中了鬼火之后,便渐渐枯萎,就像是失去了水份一般。

    最惨的便是铸印山中的鸟兽,被髑髅妖掠过,鬼火中了身上,便也化为一团碧油油的鬼火,纵然挣扎嘶吼,却半点用处也无,不拘如何翻滚打转,也扑不灭,就算跳入水中也一样燃烧,最终跟那些花草树木一般,被鬼火烧尽了魂魄,只剩下干枯的尸身。

    陈七在旁瞧得端倪,心中暗忖道:“禾山道的法术都这般邪门,王长生却也能受朝廷封号,当他的四品师君,品级还在许多苦读出身的官吏之上,就算一州的太守,地位也不过跟他相平,甚至俸禄还要低上一些。这世上也太不公平,我们做山贼都没这般张狂。”

    万髑大阵放出鬼火烧山,碧油油的火光冲霄,在深夜之中,照映的数百里外都看得到。

    就在铸印山百余里之外,有一座客栈,便在官道之旁,十分清雅。这间客栈中有八个大汉,个个气度威猛,眉目间有桀骜不逊之色,为的一个眉头一动,立时便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大汉,把身子一晃,化成了一头飞鹰冲上了云霄。

    过了半个时辰,那个瘦小汉子变化的飞鹰又自落下,嘿然笑道:“是王长生那厮在放鬼火烧山~整]理,想必他已经找到了萧屏南。我们太湖八妖等候了许久,此番机会果然来了。”

    为的那个大汉,一头淡黄的金毛披拂在额前,双目色做金黄,不怒自威。乃是太湖八妖之的黄睛山君,刚才出去查看铸印山变化的,乃是太湖八妖最末一位鹰九霄。

    太湖八妖乃是横行天下的大妖,威名比王长生这种邪门散修要强了十多倍,就算最弱的鹰九霄,一身法力也不弱与他,这八头大妖合力,便是秦通的兽王营也敢闯一闯。似太湖八妖这等大妖,对禾山经也不放在眼里,他们所关注的只是天河老祖的天书。他们早就到了都梁郡,只是一直都没找到萧屏南的影子,便都隐忍不出手,只是在一旁隐藏,冷眼看王长生如何动作。

    万大小姐和秦通带了兽王营和竹枝帮去围攻荀家庄,太湖八妖见跟萧屏南无关,就都不予理会,坐视荀家庄灭绝。

    得了鹰九霄报信,黄睛山君冷冷喝道:“此番盯着天河老祖天书的人不少,我们兄弟也杀了几批,但总是夜长梦多,既然王长生已经找到了人,我们就助他一臂之力,把人逼出来罢。”

    黄睛山君气度非凡,竟然混不以王长生为意,根本就没有提,逼出人来,该如何下手。在他心目中,王长生就算炼就一万头髑髅妖,真个把万髑大阵炼成,也不在自家的眼里,王长生有什么东西,还不是任他予取予求?

    太湖八妖其余的七位,早就等的烦闷了,他们是横行无忌的大妖,这般鬼鬼祟祟的原非所愿。听得老大说要动手,都摩拳擦掌,鹰九霄当先就飞了出去,出冲天长啸。紧跟这他的是太湖八妖中的血蚊子,他虽然不是禽鸟,却也天生能飞,当即化为一头车轮般大小的暗红蚊虫,翅膀一振,也自飞上了高空。

    太湖八妖各有本领神通,鹰九霄和血蚊子抢先走了,其余五头大妖也各自施展本事,变化了本相,一路咆哮,直扑铸印山。只有黄睛山君不慌不忙,出了客栈之后,往身后一拳捣出,强横的拳劲犹如山一般扑下,登时把这座客栈轰塌。这座客栈里的客人,店家,小儿,伙夫,厨子,都早己经被这伙大妖吃了个干净,再把客栈轰平,便再无什么痕迹。

    黄睛山君轰塌了客栈,一声喝,足下竟然生出一股黑风,托着这位甚高丈四,彪悍魁梧的大妖,离地数丈高下,缓缓向着铸印山飞去。

    陈七跟着李媚媚,在铸印山外,正看王长生放鬼火烧山,忽然他心头有了示警,火鸦早就把鹰九霄和血蚊子的行踪看到。陈七不提防世上还有这般大的蚊子,如此狠歹的鹰隼,不由得暗叫一声:“这又是什么话儿来了?”

三十四、恶斗鹰九霄

    鹰九霄飞临铸印山上空,一声长呖,双翅一拍,便有幽幽寒风吹下,登时把万髑大阵的鬼火吹灭了一半。

    王长生见到忽然来了一头大妖,心头凛然,忙把所有的髑髅妖收回来护身,还把混天幡等法器使出,一时间周身阴风惨惨,黑气缭绕,十余种厉害的禾山道法器绕身环飞,也颇有几分邪门道长的架势。

    不过他这般谨慎,更是显出了对鹰九霄和血蚊子的重视,视两人为大敌。

    鹰九霄懒洋洋的长笑一声道:“王长生,你们禾山道的禾山经我们太湖八妖不要,但是天河老祖的天书,就都留下罢。”

    王长生怒道:“天河老祖的天书,亦是我禾山道之物,凭什么与你?”

    血蚊子阴森森的喝道:“便是因为我们太湖八妖,任何一个法力都强过了你。你当是凡人么?还讲究什么道理?我辈妖族,只认法力高低,不认呱噪!识相的赶紧把萧屏南叫出来,不然等我家老大来了,你也就是一口之食。”

    鹰九霄在天空往下望去,瞧到了竹枝帮的数百人马,忽然笑道:“七哥,我们在那客栈里,早就把人都吃尽了,正好有些肚饿。这里有些极肥壮的人,我先挑一头来吃,稍后再办正经事儿。”

    陈七和李媚媚混没料到,居然有祸患从天而降,鹰九霄在天上就看到李媚媚,毕竟女子比男人的肌肤要细腻些,李媚媚又是体态丰腴,让这头大妖看中,半空里就把大口张开,兜头就啄了下来。

    李媚媚大是骇然,忙将身一滚,想要躲过鹰九霄利口。但是她连续被陈七吸了两次功力,现在一身本事只剩下三成不到,如何躲得开这头大妖的扑击?陈七在旁边看到,虽然不愿意,还是抽了腰间缅刀,一跃而起,兜头就是一刀砍下。这些大妖不甚讲理,吃了李媚媚未必就不会再吃旁人,陈七便不想躲避,正面迎击鹰九霄。

    鹰九霄咦了一声,铁喙一点,正中陈七的缅刀,一股大力从缅刀上传了下来,震得陈七手臂发麻。他炼成了铁骨功第四层之后,自分力气甚大,却没有想到这头鹰妖的力气比他还大了十分。只是轻轻一啄,就让他禁受不得。

    好在陈七也非止铁骨功这一门本事,还有太上化龙诀炼就的真龙劲和火鸦阵炼就的火鸦真气护身,匆忙间手腕一抖,缅刀由刚变柔,卸去了刀身上传递来的七八分的力道,然后运刀如水,手腕拧处,刀光就如匹练一般,横空再斩。

    鹰九霄本拟随便一击,便能破去这些凡人的招数,立时便可放口大嚼,没想到开始那个女的身法伶俐,这个少年又是刀法犀利。当下震怒的大吼一声道:“凭你们想要挣扎,如何能够,还是快些给我吞落肚腹罢!”

    鹰九霄本是一头数百年的苍鹰成精,身法快捷,双翅一振,便即拔空,躲开了陈七的刀法。陈七不得鹰九霄再度扑下,便偷偷摸出一张玄阴斩鬼符,往自家的缅刀中一拍,运起太上化龙诀一抹,便把这道符箓生生按进了缅刀之中。

    当着王长生的面,陈七不想泄漏底细,玄阴斩鬼符被他打入了缅刀之中,陈七便能借助这道符箓之力,把缅刀隔空御使。虽然这法门有些取巧,威力非但不如正经御剑术,就连玄阴斩鬼符本身杀伤力都不能尽数发挥,却可以让人瞧不出底细来。

    陈七做了手脚,便一声喝,掌中缅刀飞起半空,在半空中变化了三次,引得鹰九霄双翅连扇,才得把这口缅刀吹开。

    鹰九霄只以为这些人都是凡夫俗子,可以任自己杀戮,陈七这一出手,鹰九霄就微微有些吃惊,暗道:“难道是哪一家仙道门派的弟子,也来觊觎天河老祖的天书?”

    陈七探手一抓,摄住了这口缅刀,对李媚媚使了一个眼色,低声喝道:“快下让大家分头逃散!”

    李媚媚登时醒悟,立刻叫道:“有妖物来袭,大家快些逃啊!”她自家却往陈七跟前凑了凑。李媚媚可看的出来,除了陈七,现在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根本不肯离开陈七太远。

    陈七也不在意,拉着李媚媚掉头就跑,心底暗忖道:“这头大鸟若是追踪上来,我就把火鸦叫唤下来,两下夹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能多炼一头火鸦出来。”

    鹰九霄见陈七逃走,本拟去追,血蚊子却高喝一声道:“八弟,莫要去管这两人,抢夺天书要紧。”

    鹰九霄这才恨恨的一翅拍下,把两个竹枝帮的帮众排成了肉饼,一口吞了,嚼吃的咯咯乱响,冲霄飞起,大叫道:“王长生,交出萧屏南和天河老祖的天书,我太湖八妖饶你不死!”

    王长生此时已经把七杀元神遁出,从高空望去,忽然见得竹枝帮中有人懂得“飞刀”之术,顿时有些吃惊。他见鹰九霄再度叫嚣,忽然醒悟过来,大叫道:“你个鸟货,刚才那使用飞到那人就是萧屏南,你如何当面错过?我寻了他许久,没想到此人居然藏身竹枝帮帮众里,怪不得我寻他不着。”

    王长生并没有看清楚陈七的面目,毕竟距离尚远,加之陈七变化了手段,他也瞧着不似驭兽斋同禾山道的手段,但是却立刻想到,可以祸水东引。

    鹰九霄吃了一惊,左右相看,顿时迟疑起来。血蚊子也不曾料到,居然会有这种可能,他比鹰九霄总要聪明些,当下便说道:“老八,你飞遁快绝,去追那两对男女,我在这里监视,等候诸位兄弟。”

    鹰九霄双翅一扑,扭头便往陈七和李媚媚逃走的方向追去。

    陈七并不知道王长生忽然乖觉,居然“陷害”了他一次。他还以为自己把玄阴斩鬼符打入了缅刀之中,必定可以瞒过别人眼目,却没想到王长生虽然没有认得出来,却立意不良,随口点贼,正中贼头。

    陈七见鹰九霄掉转头的时候,拉着李媚媚一路狂奔,奔出数里之后,看到一片茂密树林,陈七就一头扎了进去。李媚媚见他不走了,忙叫道:“天上来的那两个妖怪厉害,我们还是跑远一些。”

    陈七嘿~然笑道:“我们在地上跑,如何逃得过天上飞的?我估计呆会那两头妖怪,还会转头追上来,我把这口缅刀与你,还传你运用的法门,我们两人联手,方能有一线生机。”陈七虽然不知王长生会“诬陷”自己,但是却按照做山贼的习惯来推断,那两头大妖虽然暂且放过了自己,但是待得他们寻不到已经死在他手里的“萧屏南”时,必然会再来寻找。这才把打入了玄阴斩鬼符的缅刀赠给了李媚媚。

    “若是那头怪老鹰追赶上来,多了李媚媚这个帮手,总比没有的好。我也不差这一张玄阴斩鬼符,至于那口缅刀,也不甚要紧了,更值不得什么。”

    陈七也不管李媚媚愿意不愿意,抓起她的手指,强行咬破,在缅刀上画了三道血符,然后细细传授了操纵的法门。李媚媚也是又惊又喜,虽然她失去了大半功力,但是却得了这口“宝刀”亦算是值得欣喜之事。一时间,李媚媚连生死危机都有些忘在脑后。

    李媚媚才尝试着把这口缅刀操纵飞舞,陈七就听得树立外风沙飞动,抬头从树杈间的空隙望去,天上果然多了一头奇大绝伦的鹰妖。

    “这些妖怪来的倒也快,他们是发现了萧屏南已死,还是从王长生那里打听到了什么?”

    陈七把身子藏在一株大树之下,希翼能够躲过鹰九霄的搜索,李媚媚亦是有样学样,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鹰九霄在天上飞过,他乃是苍鹰成精,眼力最是厉害,虽然陈七和李媚媚藏身的树林颇茂盛,但从天上望下去,种种细微之处都一览无遗,鹰九霄早见到藏在大树下面的两人。

    这头鹰妖嘿嘿暗笑:“这两个狗男女,还以为藏身树林中,我就找不到。他们哪里知道我鹰九霄的眼力厉害?”这头鹰妖在半空兜了半圈,然后猛然扑下,一双鹰爪冲着陈七便抓了下来。陈七早就提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见果然瞒不过这头大妖,便双手一抬,六道黑索猛然飞出。

    六道黑索在禾山经中,也是排名第三的狠毒法术,仅次于七杀元神和髑髅妖。鹰九霄又不曾料到陈七还懂得这般邪门的法术,被六道黑索上身,登时全身一颤,跌落尘埃。但是鹰九霄毕竟是成了名的大妖,匆忙运起一身妖气,狠狠一挣,便把六道黑索震断。

    六道黑索乃是地下的污秽之气炼就,本质乃是一股千万年凝聚的污秽之气,被震断了到没什么,陈七把手一招,这几条黑索便自复原,又飞回了他的手中。

    倒是鹰九霄虽然仗着一身妖气,把六道黑索震断,妖气毕竟还是受了玷污,一时间竟然全身都有些酸软。他感觉自己一时架不住风云,就在地上一个打滚,化为一个瘦小的黑衣汉子,大踏步的闯入了树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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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真火炼九霄

    陈七见六道黑索也奈何不得这个妖怪,心道:“只怕混天幡和五阴袋也是不成,不过怎么都要试试,就算不成也好过束手就擒。”

    陈七双手一分,玄阴斩鬼符,五阴袋,混天幡,各化为十余道黑色刀芒,光圈,条条黑气,一起扑向鹰九霄。鹰九霄见得陈七这般手段,忽然笑道:“原来你果然是那个萧屏南,投入禾山道才几年,居然就把这些不入流的法术炼成,也算你有些天份。不过凭了禾山道的法术,可奈何不得你家鹰九霄爷爷。”

    鹰九霄鼓荡妖气,连出手反击也懒得,浑厚的妖力便主动把陈七的种种法术一起抵挡在体外尺余。李媚媚见得这般奇异景象,心头大是凛然,暗暗吃惊道:“能够有如此修为,最少也是练通了周身窍穴,大地游仙级数的厉害高手。就算我们竹枝帮三位帮主都在这里,也不是这人的对手。”

    鹰九霄一步迈过,身法奇异,居然就那么凭空踏过数十丈的距离,生似这些距离都不存在一般,大手一探,就抓向了陈七的咽喉。至于李媚媚他根本连看也懒得看,李媚媚被陈七搞过两次,身子虚弱,武功大幅退步,在鹰九霄的眼里,便跟寻常妇人一般无二,根本算不得危险。

    陈七见禾山道的法器都奈何不得这头妖怪,仍旧临危不乱,他可是生死关里打滚过几十次的山贼,当下一挫马步,双手使了个擒拿的解数,还想化解开鹰九霄的一抓。鹰九霄冷笑一声,也不变化招数,虽然他化为人身,但是力气仍自原样,刚才他已经试过了陈七的力气,故而才如此托大。

    故老有云,一力降十会!

    说的就是当人家的力气足够大了,便是精通拳法武艺之人,也没得奈何。何况鹰九霄对自家与修炼中参悟出来的天鹰爪有十足的信心,根本瞧不起陈七的几手拳脚。

    陈七双手拨在鹰九霄的手腕上,只觉得好像是托住了一座铁山相仿,他虽然也知道鹰九霄力气甚大,却也没想到这头大妖化为人身之后,力气还是这般猛烈。他的双臂被鹰九霄的手腕压下,登时发出格格的响动,似乎全身骨骼都要被压爆了一般。

    鹰九霄也是有意卖弄,并不一口起擒下陈七,而是运起力气跟陈七较劲。他的力气胜过了陈七十倍,陈七只抵挡了片刻,就支撑不住,双膝通的一声,被鹰九霄压的半身栽倒。这一股对陈七来说,庞大至完全不可抗衡的力量,转让这位陈大当家激发了凶性,他本来就是不甘认输的人,全力运转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两部心法,鼓荡全身的力气,想要扳回场面。

    只是他跟鹰九霄差距甚大,全副身子都被鹰九霄的手臂死死压住,吃奶的力气都被压榨了出来,居然在一时间,无暇呼唤火鸦来援。

    鹰九霄嘿嘿冷笑,正要一举把这个少年,按在地上,好生羞辱,却有一道刀光,匹练般飞来。本来陈七用缅刀跟他斗过一场,鹰九霄也时刻在关注陈七,地方这小子把这口“飞刀”使出来。但是陈七都到了最窘迫的地步,也没有把这口“飞刀”放出,倒是一直都被鹰九霄当作“无害”的李媚媚把这一道刀光运使了出来。

    不曾提防刀光来自他瞧不上眼的女子,鹰九霄也吃了一惊,微微放松,运起妖气在手,分空一抓,便把李媚媚的缅刀擒捉在手。陈七得了这口空隙,身上压力一去,连忙呼吸了一口真气,只觉得全身蓦然一松,也来不及多想,赶忙呼唤火鸦飞来助阵。

    鹰九霄捉了这口缅刀在手,立刻就知道此物是什么货色,心头恼怒道:“原来也是禾山道的法术,只是一道能够驱遣普通刀剑的符箓,任凭它来砍,都破不去我的护身妖气。却被此物吓了我两次,还当作是道门修炼有成的剑术。”

    鹰九霄一声喝,一只手捉了那口缅刀,另外一只手却隔空拍下,要把陈七牢牢镇压在地上。只是这一掌拍下,却微微惊异,鹰九霄发现陈七的力气,似乎忽然大了三五分。不过饶是如此,陈七的力气还是跟他差了数倍,故而鹰九霄也没多想,只一掌就把陈七打的扑跌了一个跟头。

    陈七也是双手一托,才忽然发现,自己在鹰九霄的强大压力下,铁骨功居然又自突破,到了第五层的境界。只是铁骨功第五层的威力有限,仍旧不是鹰九霄的敌手。陈七被鹰九霄拍翻在地,全身都似散了架子一般,不过他也心头暗暗发狠,喝道:“你也倒下罢!”

    陈七豢养的那头火鸦,从天而降,双爪拍到了鹰九霄的身上,登时把这头大妖打了一个跟头。陈七的这头火鸦,原本是秦通麾下的鸟先锋,鸟先锋虽然也修炼到了化形之境,修为却差鹰九霄一筹,且鹰九霄的原形乃是一头苍鹰,也比鸟先锋的原形厉害,纵然鸟先锋得了陈七的火鸦真气,化形为火鸦,却也仍旧跟鹰九霄差之甚远。

    火鸦纵然全力扑击,又是打了鹰九霄一个冷不防,却也只把这位太湖八妖之末的强人,打了一个扑跌,并未伤到对方。这还是刚才鹰九霄大意,被陈七的六道黑索沾了上身,一身妖力和身体,都还略有酸麻,不然火鸦连扑跌他一次都未必能够。

    陈七反应极快,火鸦给他创造了一个出手空隙,这位山贼头一挥手就把新近凝练的一团真火种子飞了出去,正中鹰九霄的胸口。

    鹰九霄也是骇了一跳,慌忙运妖气来阻拦,但是这团真火种子也颇古怪,竟然穿过了他护身的妖气,一直落入了鹰九霄的体内,跟他的妖气震荡起来。

    这团真火种子一投入鹰九霄的身子,便立刻化为汹汹烈火,燃烧鹰九霄毕生苦练的真气。鹰九霄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只道自己被敌人“暗算”心底恨不得把陈七挫骨扬灰,一面分出心神镇压“真火种子”一面把他独门的天鹰爪武艺使出,想要先把陈七和李媚媚制住,好生折磨这两个让他颇为丢脸的狗男女。

    陈七开始还道,真火种子入体,鹰九霄必然也如鸟先锋一般,立刻就要失去抵抗之力,被他降服。却没想到鹰九霄居然可以镇压住火鸦真气,仍自强攻。陈七随手还了一招,虽然还是被鹰九霄一招震退,但是却也立刻察觉,鹰九霄的妖力忽然弱了大半。

    陈七欣喜之下,把毕生所学的武艺一起使出,狂风暴雨的打了过去。鹰九霄分心三处,又要镇压体内已经爆发的火鸦真气,又有降服陈七,李媚媚看出便宜,也全力催动那口缅刀,也分了鹰九霄的一小部分神思过去。三家合力,鹰九霄虽然武艺,真气,修为,乃至经验都胜过了陈七不知多少倍,却也一时间拿不下这个小贼。

    陈七跟鹰九霄动手了十七八招,越斗越是胆气横壮,鹰九霄每次分出一部分真气去镇压火鸦真气,过不得多少时候,那一部分真气就要被火鸦真气炼化。他又要分身对付李媚媚和陈七,没法子用上全部的精神,故而时间拖延,对他极是不利。

    鹰九霄恼怒道:“凭我太湖八妖之一,跟两个不知死活的凡人也争斗这么,见到几位哥哥岂不是丢脸?”鹰九霄一横心,也不压制火鸦真气了,连环三十六腿踢出,竟然要先把李媚媚和陈七毙了,最少也要将之重创,才好分神炼化这一股侵入体内的奇异真气。

    鹰九霄算计的也算是不错,但是他却从未想过,世上还有火鸦真气这般古怪的心法,亦不知道火鸦阵的奥妙。他这边才把镇压真火种子的真气放开,火鸦真气就如野火燎原,再也不可遏止,鹰九霄还未等对陈七出手,全身的真气就已经犹如沸腾了一般,一时间长啸一声,顾不得身子还酸麻,体内又许多火气造反,强行恢复了鹰身,冲霄就走。

    陈七见鹰九霄要走,也没本事去拦住,一把扯住了李媚媚,正要再次潜逃,但是他全身都无力气,刚跟鹰九霄拼过一场,力气损耗极大,全身肌肉都在突突乱跳,刚才还不见得什么,现在却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李媚媚江湖经验也身丰富,见得陈七如此,想也不想便把陈七扛在了肩头,向着鹰九霄逃走的反方向狂奔疾走,连那口被打入了玄阴斩鬼符的缅刀也顾不得了。鹰九霄被真火种子侵蚀,体内异种真气爆发,已经把这口到扔在了地上。

    鹰九霄强忍着飞出了里许,体内的真火之气就透出了身体来,一身法力一点一滴的都被真火种子拿来当作养分,原本的真气都开始转化成了火鸦真气。每次真气被火鸦真气转化了一点,鹰九霄的脑海就昏沉一回,飞出里许之后,鹰九霄已经支持不住,一个跟头从天上再次栽了下来。

    陈七被李媚媚扛着奔走了这一会,陈七已经微微缓过了一口气,他感应到自己发出的真火种子变化,连忙叫道:“三帮主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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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七十二火窍

    鹰九霄体内真火肆虐,他原本炼就的真气,已经涓滴不剩。

    此时鹰九霄已经知道不妙,紧守灵台,还想保住头脑清醒,但是火鸦真气席卷上来,如何容得他坚持本心?

    陈七从李媚媚的肩膀上挣扎下来,勉力盘膝坐好,全心全意的运转火鸦阵。此时他已经能够跟鹰九霄体内的真火种子沟通上,鹰九霄的识海之中,便成了两人较力的场所。鸟先锋意志薄弱,故而才会被秦通驯服,成了座下悍将,被真火种子一烧,便神智不清,受了陈七驱遣。但是鹰九霄乃是明传名传天下的大妖,平生杀戮无数,意志坚定无比,虽然全身真气都被火鸦真气化为乌有,但还能勉力保持神智清楚。

    陈七借着真火种子之力,在鹰九霄的脑海里化成一头火鸦,连番扑击,想要灭去鹰九霄最后一分坚持。鹰九霄的识海中,亦化生出一头苍鹰,这却是他本我意识在识海中的投影。鹰九霄见得这头火鸦,知道便是此物作祟,长啸一声,扑击了过去,两头鸟儿在识海中捉对厮杀。

    鹰九霄无数此被火鸦撕碎了身子,但是却总能恢复过来,毕竟这识海乃是他的主场,苍鹰之身也不过是本我意识的投影,只要不曾身死,便能无数恢复。陈七虽然得了鹰九霄体内的火鸦真气之助,纵然是在敌人的识海之中,一身神通法力也远超鹰九霄本我意识所化的苍鹰。但是屡次击杀对手,对手都能如同不死的怪物一般复生,两人激斗了几个时辰,陈七也渐渐有些疲累了。

    但是陈七却知道,这时候才是关键,若是他的意识不敌退去,火鸦阵的心法就要出了岔子,不但不能把鹰九霄炼化,反而会被鹰九霄断去火鸦阵拘束,又把火鸦真气收回己身。凭了鹰九霄的修为,一旦能够操纵火鸦真气,修为立刻恢复,并且暴涨数成,待得这头大妖再次杀回,他跟李媚媚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念及此,陈七一念召唤,把鸟先锋所化的那头火鸦也召唤过来。两人合力,又复把鹰九霄杀死了七八次,鹰九霄虽然仗着是在自家识海中,怎么杀死都不会真个死去,但是这般争斗最耗心力。当鹰九霄被陈七击杀了数十次之后,鹰九霄再度凝聚形态,就再无不复原本的神骏。

    陈七见状大喜,催运火鸦阵,双爪一击,正中这头苍鹰的鸟头,汩汩火气顺势冲入,鹰九霄抵挡了片刻,心神俱疲,再也不能撑住,双眼一闭,终于任凭了陈七摆布。

    李媚媚见陈七挣扎下地,便全身火发,也不知出来什么状况,她欲待自己肚子逃走,又不大敢。正犹豫间,忽然天边一道火光飞来,从陈七的泥丸宫撞入,陈七一声长笑,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叫道:“好个鹰九霄,饶是你厉害,还不是最后臣服了也。”

    鹰九霄的修为比鸟先锋强了三倍以上,陈七把鹰九霄用真火种子裹住了,沉入了另外一处窍穴,体内的火鸦真气烈烈汹涌,居然赶上了一直都占据了优势的真龙劲。得了这一股强横的力量催动,陈七丹田中沉着的三页金书又自生出变化,载有火鸦阵的那页金书,上面隐隐也浮现了一张窍穴图,只是这张窍穴图上所载窍穴,比真龙窍穴图少了数倍,只得七十二处。

    陈七依照火鸦阵的心法,推动了体内骤然强横起来的火鸦真气,一一去打通体内诸窍穴,他原本就已经打通了二三十处火鸦阵心法所载的窍穴,其中还有数十处窍穴跟真龙窍穴图重合,只要用火鸦真气一冲便可,也不费什么事情,前后不过大半个时辰,陈七就已经把火鸦阵所学的窍穴一起打通,口中咕咕呱呱一阵大叫,全身骨节发出噼啪的声音,在地上一滚,就化为了一头簸箕大小的黑色怪鸦,通身烈火翻飞,扑翅了七八十下,飞起了一人多高,便自跌落了下来。

    李媚媚瞧得目瞪口呆,见陈七又复化为人身,这才想到去问:“这是什么功夫,居然可以变化鸟形?”

    陈七心情舒畅,呵呵一笑道:“这却不好跟你说,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莫要被那些妖怪追上来。”

    陈七试过一次,火鸦阵的变化之术,心头也颇畅快,心道:“原来打通了火鸦阵上所载的七十二处火窍,便能化身火鸦,只是我从未生出过翅膀,一时半会还不能飞行,待得有了功夫,要好生练习过,日后在遇上什么危险,就能变化成火鸦逃命。便是敌人有什厉害手段,我只双翅一展,就飞出千百里之外,谁人能擒捉我?”

    陈七正想的畅快,头上又有嗡嗡之声,却是太湖八妖的血蚊子赶来了。

    太湖八妖都赶到了铸印山,把王长生活擒住了,逼问许久,也不得要领。这才确信刚才逃走的一男一女就是萧屏南和驭兽斋的来接应的人。太湖八妖除了大妖是山中猛虎,已经炼就驾风的本领。老七是一头蚊子精,老八是一头鹰妖,能够飞行之外。其余的五头妖怪都不能飞行,故而老大黄睛山君见鹰九霄总也不回来,这才把老七血蚊子也派了出来。

    若是片刻之前,陈七必然想方设法隐藏起来,或者逃走,但是他刚刚把鹰九霄炼化,又多了一头火鸦,登时便生出要跟这头蚊子精斗一场的心思。

    陈七知道禾山道的法术都不甚给力,当下也不使用,只是把两头火鸦召唤,都化为两团灯焰般的真火种子,一起飞上天空,竟然抢先动手了。

    血蚊子一路追踪过来,见到了陈七和李媚媚站在下面,却不见鹰九霄,就是心底奇怪。不过血蚊子怎么也想不到,鹰九霄会被人炼化成一头火鸦,只道鹰九霄追错了方向,还暗暗得意,心道:“鹰九霄仗着自己是苍鹰成精,觉得我品相不如他,总不甚服气做个老八。这一次他连追几个凡人都追错了方向,待我把这一男一女捉回去,好生羞臊一下他的面皮。”

    血蚊子才自飞近,就见那个消瘦的少年飞出两团烈火,心道:“这些小法术能值得什么?”张口一吐,从口中飞出一杆长枪,自家也变化成了一个红袍的年轻人。长枪一抖,便要把这两团灯焰扫开。

    陈七本来就是故意使个狭促,见血蚊子上当,把两团真火种子当作了普通的法术,这才一捏法诀,喝了一声道:“给我变化!”两团真火种子一起炸开,两头火鸦从中飞出,一起向血蚊子啄去。

    血蚊子见状也是吃了一惊,暗暗喝道:“这少年倒也有些手段,居然能豢养这么两头异种火鸦。但是他怎么知道我的本领?且给他一个好瞧的!”血蚊子把长枪一抖,血红的枪缨翻飞,和两头火鸦斗在一处。

    火鸦真气乃是吸摄了太阳真火炼成,天生破除一切邪祟。血蚊子枪法虽然高妙,但是他变化了人身之后,便不能飞行,跟两头火鸦苦斗了十七八招,已经是暗暗吃惊。

    “这两头火鸦怎么如此厉害?喷吐的真火连我这蚊须枪也有些支撑不住?若不是我功力强横,只怕连蚊须枪也要被一起炼化了。”

    妖怪天生肉身强横,除了天生的本能之外,懂得法术的少,便都淬炼肉身,演习武艺。鹰九霄一套天鹰爪便是极厉害的手段。血蚊子这一套蚊须枪法,亦是妖怪中稍有的精妙枪术,他本拟自己的身手何等厉害?数枪之内便能把敌人的两头火鸦戳死,没想到苦斗了许久,自己还占了上风,手中的蚊须枪却有点经受不住火鸦吞吐的火焰了。

    血蚊子把本身妖气诸注入这杆蚊须枪,此物乃是他的口器炼就,甚是通灵随心,得了血蚊子妖气之助,这杆蚊须枪枪芒暴涨,登时把两头火鸦横扫了开来。

    陈七见两头火鸦联手,也抵御不住血蚊子,这才有些骇然,心道:“这头妖怪好生厉害,似乎比鹰九霄还厉害几分。尤其是他这一手枪法神出鬼没,两头火鸦也不是对手。我也不能白白看着,用禾山道的法术,在旁相助一回罢。”

    陈七虽然知道禾山道的法术不大管用,还是一扬手把六道黑索飞了出来。刚才鹰九霄就是中了一击六道黑索,虽然随即就用妖气崩开,但却也损了些力气,不能驾驭双翅,这才变化了人身对敌。不然陈七还未必就能暗算的了鹰九霄。

    陈七也知道鹰九霄在六道黑索下,略略吃了些亏,自己手头的几件禾山道法器,就以六道黑索最为厉害,故而一出手便是此法。

    血蚊子冷笑一声,叫道:“来的好,区区小术,看我破你!”

    血蚊子念念有词,伸手一抓,六道黑索才自飞出,就化为了六根黑色长索,落在了血蚊子的手里。血蚊子冷冷喝道:“就这些本领,也敢拿来现眼?禾山道的法术,奈何我们兄弟不得。”

    [倾情奉献]

三十七、黄仙儿

    陈七暗暗叫苦,心道:“这些妖怪,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我还是跑了罢。”想到这里,陈七连六道黑索也不要了,招呼了李媚媚一声,掉头就走。

    血蚊子见陈七要跑,连忙追赶,但是那两头火鸦虽然伤害他不得,却能有阻敌之效。陈七留下两头火鸦阻敌,拉着李媚媚一口气跑出了二三十里路,这才运用火鸦阵心法,把两头火鸦召唤回来。但是陈七却没想到,两头火鸦飞回来时,血蚊子在后面变化了原形,一路跟着,也追赶了上来。

    陈七无奈,只能再施展故伎,三人两逃一追,晃眼就是一日过去。

    到了晚上,陈七看到前方有一个村落,这才对李媚媚说道:“那头蚊子精好缠人,我们先去那座村子里讨口饭吃,再想方设法把他甩脱罢!”李媚媚自是没有异议,跟着陈七闯入了这家村子。

    竹枝帮在都梁郡内势力不小,李媚媚时常都在鄱阳府城周围走动,知道这座村子叫做万家村。

    万家村到不是村中家家姓万,而是因为这座村子的人,都是四面八方而来,渐渐形成这么一个村子,每一户人家都来自不同地方,故而才有此名。这座村子地处数条官道的要冲,平时过往的商旅极多,故而也颇热闹,村子里不但有酒家,还有借住房舍,权当作代替客栈的村民。

    李媚媚找了一个相熟的人家,那人见是竹枝帮的三帮主,不敢怠慢,立刻就把家中最好的房子空出来,让陈七和李媚媚住了进去。

    陈七和李媚媚逃窜了一天,都疲累不堪,也顾不得后面还有追兵,都是兜头就睡。陈七毕竟兼修两种上乘道术,体内真气澎湃,自行运转,睡了大半夜,精力就自恢复了过来。

    陈七一梦醒来,见天色仍旧深夜,便思再睡一会儿,他分别把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心法修炼一回。太上化龙诀已经打通了九十处窍穴,真气已经极强横,真龙劲不住吞吐天地元气,不断的淬炼身躯,为日后化身真龙打足坚实基础。火鸦阵却又是另外一种情况,火鸦真气在七十二处火窍中各自孕育,陈七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自己须得炼就七十二团真火种子,收伏七十二头火鸦,方能算是把火鸦阵初步的功夫大成。

    陈七正在寻思这两部口诀,忽然听得隔壁房间有些动静,似乎有人在争吵。两人来投宿时,已经听主人说过,隔壁乃是一座空屋,但是陈七听得隔壁房间悉悉有声,还有非常急促的说话声音,心底颇奇怪,一翻身就坐了起来。他也不去惊动李媚媚,悄然出了屋子,运起轻功越过墙头。

    隔壁的院子空置许久,显得十分破败,但是在一间主屋之中,却有两股幽黄,碧绿的微光在游走不定,宛如鬼火在漂浮。

    陈七便是没学过法术时,也不大惧怕鬼怪,此时身怀法术,更是不怕,蹑手蹑脚走了过去,靠近了窗户,从早就破碎的不成模样的窗户纸中间,眯着眼睛望去。房间里两头猫儿般大小的小兽正在争斗,一头全身雪白,一头全身土黄,撕咬一番,又唧唧吱吱的叫唤一番,刚才的动静,便是这两头小兽弄出来的。

    “咦,那头白色的小兽可有些眼熟,好像……好像是荀玉藻那头小狐狸也。她居然没死!还跟什么妖兽在争执?”

    陈七虽然有些武艺,也炼就了真气,却也还没有到了把真气修炼到虚室生电修为,白日里也能视如白昼的眼力,所以借了月光看了好久,才分辨出来跟荀玉藻争斗的那头小兽,乃是一头“黄仙儿”。

    黄仙儿是黄鼠狼之属,多半性子狡诈残忍,乡间流传此物成精之后,最喜在路边做人语,相唤路过行人,若是有人不察,以为有熟人叫他,应答了一声,被绰去口气,半夜里就会循着气息,到人家里害人。

    “荀玉藻,你的家就亡了,还要这般倔犟。你嫁给我,我替你报仇,岂不是一双两好?非要这般不情愿,你可要小心,我去那些人里,把你供了出去。”

    “黄皮儿,你满口胡拆,凭你的本事哪里就能帮我报仇?你乘人之危,不是好人……”

    “荀玉藻,我黄皮儿本来就不是人,我是黄仙儿。”

    陈七看了好一会,心中暗道:“这头黄仙儿倒也有趣,知道机会难得,趁火打劫。不过既然撞到了俺陈大当家的手里,说不定,就是横来插一手了。”

    陈七虽然失去了六道黑索,但是还有四件禾山道的法器,当下一挥手便把五阴袋化为一圈黑光放出。太湖八妖那等修为,禾山道的法器都奈何他们不得,但是这头黄鼠狼精,才修炼成精不久,勉强能够化形罢了,被五阴袋所化的黑色光圈一兜,登时动弹不得,给五阴袋吞吸了进去。

    如先前一般,五阴袋才吞了这头黄仙儿,陈七体内的太上化龙诀就强行动,把这头黄鼠狼精的精气吞了,让陈七体内的真龙劲又增厚一分。

    荀玉藻正跟黄皮儿争斗,忽然窗外飞出来一个黑色光圈,把这头黄鼠狼精“收走”心头大骇,也不暇看顾,忙把小腰一弓,化为一溜烟尘,飞奔逃了。

    陈七嘿嘿一笑,也不去阻拦,心道:“万大小姐和那些黑衣甲士可都凶横的紧,王长生的法术也极厉害,这小狐狸却是怎么逃了性命?”

    他才自扯转了脚步,就听得背后有人叫他,声音娇脆,扭头看时,却是荀玉藻这小狐狸,又复化为少女模样。只是颇有些狼狈,瞧着陈七,眼珠中泪光盈盈,神色间也是惶惶然,有些不大托底的样子。

    陈七饿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头家破人亡的小狐狸,只好温声说道:“怎么就你一个逃了出来?你们荀家还有其他的人么?”

    荀玉藻听得陈七语气温柔,哇的一声,就扑到了陈七的怀里,哭啼啼的说:“我是去黄皮儿的洞府寻你,就是你上次藏身的那个地方,才躲过了这一劫。却被黄皮儿一路纠缠,怎么都摆脱不了……我也不知荀家还有没有人逃出来,你帮帮我呀!”

    听得这头小狐狸软语相求,陈七也颇叹息,心道:“我自家还泥菩萨过河,如何能有本事帮你?”陈七微微一想,也不直话直说,委婉的说道:“小狐狸,我刚刚招惹了太湖八妖,被血蚊子追的逃命不暇,你现在跟我要有些危险。”

    荀玉藻出身妖怪中的大族,虽然荀家没有出过什么高手,却对天下妖族了如指掌,当下惊骇一声道:“怎会又惹出来太湖八妖?听闻太湖八妖四十年前投靠了浑天妖王,老大黄睛山君得了浑天妖王的点拨,炼就一身黑风煞气,能够驾风而行,就连我家荀金玲姐姐都不是对手。”

    陈七当然不肯说起禾山经和三页金书的事情,只是推说不知太湖八妖为何而来。

    荀玉藻虽然是头狐妖,但是从小长在荀家庄,并无接触过外面,虽然上次也跟陈七说,十分痛恨人类,却也只是被家人影响,心底并无多少成见。她被陈七救过一回,心底本就有些好感,这一次又是家破人亡的情况,蓦然有了个熟人,便觉得依靠。听闻陈七招惹了太湖八妖这等厉害的大妖,登时替陈七着急起来。

    陈七用了好些借口,见这头小狐狸茫然无措,但却怎么都不肯跟自己分开,也就懒得再多说。他微微寻思,便说道:“你现在没得什么本事,我跟人动手时且不可冒头。”荀玉藻微微抽噎,点头答应,陈七便领了她,回到投宿的房间。

    陈七出去时,三帮主李媚媚已然被惊醒了过来,待得见到陈七回转,又带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女孩儿,也是忍不住轻笑,招呼道:“我说陈大当家怎么半夜出去,原来是领了个妹妹回来,不知这位小妹妹是谁家的,生的这般好看?”

    陈七冷哼一声,先用眼神止住了荀玉藻,不许她说话,也不答李媚媚的话,只是双手一按,说道:“血蚊子还未有动静,但应也是快要寻来,我们这一次要想个手段,把他害死在这里,不然有这么一个掉靴鬼,迟早是个大麻烦。”

    李媚媚见陈七有些提防她,便乖觉的不在提起此事,但是她仍旧心底奇怪,心道:“这小贼哪里又骗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儿回来?这女孩儿长的如此美貌,衣饰也颇华美,看起来好似大户人家的女儿……”

    陈七正跟李媚媚商量,要如何设计害死血蚊子,却不知这头大妖已经折返了铸印山。

    血蚊子和陈七争斗几次,知道自己一人奈何不得这两人,昨夜摆脱了两头火鸦纠缠之后,便没有继续追赶,而是用最快的度,赶回了铸印山报信。

    太湖八妖为的黄睛山君,等了一日不见血蚊子和鹰九霄回来,也是心底担忧。黄睛山君脾气暴躁,烦闷上来,就把王长生抽打了几十遍,打的这个老道士全身血污,逼问天河老祖天书的下落。

三十八、尸兵

    王长生不知叫了多少声苦,老泪纵横,早就把什么都赖在“萧屏南”身上。

    血蚊子双翅一收,化为人身,飘然在几个兄弟面前落下,黄睛山君见自家老七回来,就住了手,喝道:“怎么不见鹰九霄?”

    血蚊子摇头说道:“老八许是追错了方向,我一路上并未见着。倒是追上了萧屏南和那个女人,两人果然是驭兽斋的手段,驾驭了两头火鸦,跟我一场好斗。虽然我能压得住他们,但是萧屏南和那个女人,总是把两头火鸦来纠缠我,却自己逃走,我孤掌难鸣,所以赶紧回来叫起诸位哥哥。”

    黄睛山君立刻喝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路罢!”

    王长生知道这群妖怪心狠手辣,忙叫道:“几位妖王,我可以在前头带路!还能帮你们搜索那小贼。”

    黄睛山君正要抬手把王长生击杀,听得此语,便住了手,喝道:“那就跟我们一起来罢。若是做事勤恳,某家就饶你一条贱命。”

    黄睛山君奋力纵起一团狂风,把王长生和其余太湖五妖一起摄在半空,血蚊子仍旧化为一头簸箕大小的蚊子,前面领路。

    陈七在万家村呆到了天明,还不见血蚊子来搅扰,他虽然不知道血蚊子已经赶回了铸印山报信,却也不敢久呆,让李媚媚出去寻了三件衣衫,他们三个都换上了,随着万家村去村外田间耕作的农夫一起,离开了这座村子。

    万家村外有好几条官道路过,陈七踏上岔路口的时候还在寻思,该往哪一边去。鄱阳府城是不要回去,除了天马山,也亦不熟悉别的地方。但是陈七又想:“既然6浩之已经把我供出,天马山亦不好回去,极容易被人寻上门来。”

    陈七正犹豫不决,忽然瞧到了穿了一身普通乡下人衣衫的小狐狸荀玉藻,展颜一笑,说道:“我们还是往南,回去铸印山罢!”

    李媚媚亦是久混江湖,听得此语,也不禁佩服陈七胆大。铸印山上的荀家庄已经被打破,太湖八妖等人也都知道陈七逃了出来,必然不会在那里逗留,此时铸印山转是最安全的地方。荀玉藻听得陈七要带她回家,俏脸泪盈盈的,只不说话,怯生生的扯着陈七的衣袖,似乎去哪里她都无意见。

    李媚媚心里暗叫一声:“这小女孩好生柔弱,男人便是喜欢这种娇怯怯的女孩儿。比起媚惑男人来,我李媚媚可是拍马也比不上她……”

    李媚媚眼光锐利,总觉得这个娇怯怯的女孩儿不大对劲,虽然看着一派天真,但骨子里却有一股狐媚气。但是她又抓不着什么破绽,也只是心底嘀咕几句。她可没有想到,荀玉藻果然就是一头小狐狸精。

    陈七定了计议,便带了二女折返铸印山,有李媚媚带路,三人选了另外一条路回去。陈七也是运道好,太湖七妖带了王长生一路追赶,恰好在半路上跟他错过。不然凭了陈七的那些本事,抗血蚊子都有些艰难,再有一头大妖他便要落败,何况太湖八妖剩下的七头全都来了?

    铸印山被兽王营的秦通用凶兽杀阵封了数十日,又被王长生放鬼火烧山,早就变得满目疮痍,数十个山头都焦黑一片,就连走兽飞禽也没有几多,看起来凄冷无比。

    荀玉藻自小生长在这里,见到这般景象分外凄恻,她带了陈七和李媚媚赶到了荀家庄,见到的境况更惨过外面十倍。

    秦通一把火把荀家庄烧为平地,一间完好的房舍也找不到,王长生更是为了祭炼髑髅妖,把荀家庄的人都斩下了头颅,到处都是无头的尸躯。这头小狐狸登时放声大哭,呜呜咽咽,听起来让人心酸。此时陈七就算不说,李媚媚也猜到了荀玉藻的来历,她也是个有心计的女子,便上去好言安慰,劝过了一回。

    陈七见荀家庄如此凄凉,只得把豢养的两头火鸦一起放出,但有见到荀家人的无头尸骸,就让火鸦往上一扑,都焚烧为灰烬。荀家庄占地颇广,陈七才走了一半,就忽然感觉有一股极浓郁的阴气,他心头微微一惊,便把两头火鸦召唤回来护身。

    陈七是个把细的人,循着阴气的方向找了一回,却见散阴气的地方,只得一片平地,并无什么建筑。他心底奇怪,便把五阴袋所化黑色光圈往下一落,顿时吞吸了无数泥土,片刻之后,地上就现出了一个大坑,坑底出现了数十具“尸身”。

    陈七正纳罕,那些“尸身”被阳光一照,便都动弹了起来。陈七一招手,正要把火鸦放出去,却忽然见得一头“尸身”从坑底跃起,虽然这头尸身已经颇为褴褛,但是面目白净,陈七一见便认得,大叫了一声道:“6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6浩之一跃而出,正要凶性,见得陈七,惊了一声。他是被王长生炼成了“活尸”,神智完好,只是肉身异变,所以仍旧认得“老熟人”。

    陈七虽然曾怀疑6浩之把他出卖,但是此时见6浩之状态诡异,便不忙下手。问了一句,见6浩之脸色木然,还以为不会有回答,正要召唤火鸦过来,6浩之却开了口,只是声音哑哑,犹如金属交击,说不出来的难听。

    “原来是陈七!你把王长生杀了么?”

    陈七微微一笑,也不否认,说道:“你是被王长生用什么邪门法术,炼成了怪物么?怎么看起来不似活人了?”

    6浩之心境复杂,喟然长叹一声,说道:“我也不知现在自家是个什么情况,原本这具身子还有些感觉,最近几日已经变得麻木,什么冷热酸疼,一概都无,甚至……连下面那话也变得没了感觉,拨之硬邦邦的,犹如枯枝。”

    虽然陈七对6浩之并无好感,但仍旧被这位“二哥”说得有些凄惨,他伸手在6浩之身上一按,真龙劲闯入,游走了一圈,微微惊讶道:“二哥你的身体虽然变化的这般模样,可是修为却大涨啊!我察觉你体内至少有一百二三十*。]net处窍穴都被练通了,恐怕比咱们大寨主还要厉害几分。”

    6浩之苦笑道:“功夫提升了倒是真的,只是……这损失也太大了。”

    从那座大坑中,66续续钻出来百余具尸兵,6浩之把手一挥,这些尸兵便如云景从。这却是王长生在他身上设了符令,方便统御众尸兵。此时王长生不在,这百余尸兵就以6浩之为。

    麻家的炼尸秘术与众不同,加之6浩之这些人,是被用活人炼就的活尸,跟寻常僵尸更不相同,故而也不怕阳光,行动自如。

    之前他们不肯出来,是没有王长生的命令,此时被陈七掘开了泥土,便都爬了出来。王长生被太湖八妖捉去带路,他亦知道这些尸兵祭炼的时日太浅,就算召唤出来,也不过是被这些大妖随手灭去,故而便都留在了荀家庄,等他脱身后再来寻取。

    陈七和6浩之略略闲谈了几句,心思一动,便说道:“6二哥,你也知我现在炼就了许多法术,王长生若是回来,也不是我对手。不如你我联手,等他回来,将这老道士制住,逼问把你恢复人身的法门,我们也要一起回天马山,自在逍遥。”

    6浩之本就被陈七降服,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心思更少了一些,当下就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亦说道:“我虽然也恨那王长生入骨,但是他有邪门法术,能控制我的身心。虽然我愿意跟陈七你联手,只是到时候怕是身不由己。”

    陈七笑道:“这却不妨,我有办法将你体内禁制除去。”

    陈七倒也不是夸口,他刚才运太上化龙诀,检查6浩之体内窍穴时,就已经现了王长生设下了禁制。他让6浩之运转体内尸气配合,运起真龙劲,随着尸气游走了一圈,陈七也不用什么手段,只是把对真龙劲的压制一松,这股真气便把6浩之的尸气连同王长生的禁制一起吞下。6浩之只觉得体内一松,虽然说不出来究竟滋味,却也知道已经不同。

    这一次,他真心实意的谢过了陈七,并且对他使了个眼色,陈七也是乖觉,便配合6浩之把那些尸兵一一哄骗过来,也都依法用真龙劲吞了这些尸兵体内的禁制。这些尸兵从此便只天听从6浩之的命令。

    6浩之虽然自分现在不人不鬼,有些尴尬,但是多了这百余尸兵在手,去了王长生的钳制,精神也是一振,心中忖道:“这些尸兵经过王长生的炼制,每一头也有寻常武林好手的实力,凭了这些尸兵,就算没有陈七,我也能把天马山大寨夺下来。况且我早就现,王长生祭炼我等的法门,亦是一套修炼的口诀,陈七并不知道其中奥妙,我按照这套口诀修炼,说不定武艺也能日日长进,甚至打通周身窍穴,练到大地游仙的境界。”

三十九、真龙炮

    陈七走了一圈,把荀家庄内所有的尸骸都用火鸦炼化,这才带了已经降服于他的6浩之和百余尸兵去见李媚媚和荀玉藻。

    荀玉藻已经被李媚媚劝说,止住了眼泪,只是仍旧悲戚,看着昔日家园,有说不出的难过。两女蓦然见到陈七带了许多“人”回来,都有些吃惊,陈七也只是寥寥数语,把6浩之和这些尸兵的来历说了。

    李媚媚心底啧啧称奇,暗忖道:“这小贼倒是很有机运,先是捡了荀玉藻这么一个标志的女孩子,又捡了王长生新炼的尸兵,指不定日后还能捡些什么。”

    荀玉藻心情悲伤,也没心思关注别的,倒是陈七回来了,让她安心许多,主动凑到了陈七身边,拉住了陈七的手儿,似乎只有这般,才能安心。陈七也没什么话安慰这头小狐狸,只是略略沉吟,便说道:“太湖八妖和王长生这些大敌暂时不会回来铸印山,我们就再次暂住几日罢。6二哥!也要麻烦你和那些兄弟,帮忙从废墟中检出些好能用的木头,砖瓦,把主屋修葺一番,好用来住人。”

    6浩之答应一声,便传了命令下去,让手下尸兵去各处房舍的废墟中寻找可用之物。这些尸兵体质特异,力气比生前大了数倍,干起活来不知疲倦,到了晚间,就已经把荀家庄最大的一间主屋修补完好,可以住人了。

    陈七也不管这些事情,早就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练习如何飞翔。

    记载有火鸦阵的那页金书上,现了金乌窍穴图之后,陈七依法修炼,便能化身火鸦。只是他毕竟乃是人身,虽然能够变化火鸦,却一时不懂得运用这具身躯,扑腾不起来。当时血蚊子已经追到,陈七也没得空练习,此时有了功夫,便去努力。

    陈七心中也想过,若是能够飞行,自家便有许多腾挪余地,就算遇上什么对付不来的敌人,展翅便飞,谁人能够奈何的了他?所以他对练习操纵火鸦身躯,分外认真。

    就算鸟儿天生有翅,也要一番练习才能飞行,陈七原本是个人类,作为人的思想根深蒂固,想要操纵火鸦身躯,极为艰难。他于无人处练习了四五个时辰,也不过勉强能够如家养的公鸡一般,能够飞上树梢,想要再高飞,双翅扑闪,就怎么都跟不上来。

    陈七见天色渐渐黯淡,就收了火鸦变化,心中忖道:“看来这练习飞行,还真非一日之功,我明日再练习罢,不过我把时间都拿来练习飞翔,如何有功夫修炼太上感应篇和火鸦阵?”

    陈七思忖良久,忽然狠道:“都听说雏鸟不肯离巢,大鸟都是将之硬推下去,生死关头自然就学会了飞翔。如今我有太湖八妖这样的大敌,下次遇上,只要再有一个比血蚊子高明的,就难逃一死。左右都是难逃,怕死作甚?就去冒险一回。”

    陈七出身山贼,做的是没本钱的买卖,时常都在生死关头徘徊,性子里便有一股彪悍之气,并不畏惧冒什么风险。想到此处,陈七便连第二日也不等,也不顾天黑,顺着荀家庄的庄后,走去没有多远就有一座孤拔的山峰。

    陈七一口气爬上了山峰顶,往下望去,这座山峰也不算甚高,只有百余丈,但不消说活人跳下去难得活命,就是一块生铁摔下去,也要摔扁。

    陈七深深呼吸两口真气,大喝一声道:“若是上苍保佑,我陈七从此跃下去,便一举学会了飞翔。若是上天不佑,摔死就摔死了罢,左右我也不过是个没有父母,没人疼的小贼,死了也无人流半滴泪。”

    念叨了几句,陈七纵身一跃而下,火鸦真气运转周身,贯通七十二处火窍,登时化为一头火鸦,通体烈烈火,双翅张开,猛的扑闪了起来。

    陈七身在半空,耳边风声呼啸,双翅极端用力,但是却觉得自己的身躯好生沉重,他拼了命扑闪双翅,却仍旧稳不住,一路往下摔落。

    陈七用了好多力气,双翅扑闪的筋疲力尽,也不见有改观,这才忽然想到一桩自己忽略了的事情。

    “我的身体为何如此沉重?按理说,我双翅一拍之力,连拳头大山石也吹的动,力道已经足够……”

    陈七毕竟不是有师父指点的,不然绝对不会容得他如此冒险。他虽然已经贯通的七十二处火窍,能后变化火鸦真身,但是身躯仍旧是人类的身躯,血肉凝实,筋骨密密,十分的沉重。鸟儿能够翱翔九天,除了生有一双翅膀,身子轻盈也是一大关键,鸟儿的骨头都是空的,故而才能展翅飞翔。

    火鸦阵的心法,要把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都打通,骨骼也凝练的空空,才能真正的飞翔起来,现在打通了七十二处火窍,只不过能够变身火鸦罢了,最多如鸡鸭一般,飞到树梢屋顶,无法高飞。

    陈七虽然隐约察觉了此点,却也并不算真个明白其中关键,他眼见地面越来越近,自己必然要被摔个粉身碎骨,心中转沉静了下来,忽然把火鸦变化解除,运起了真龙劲护身。于此同时又把两头火鸦呼唤了出来。

    太上化龙诀已经打通了九十处窍穴,比炼化了两头火鸦的火鸦真气稍逊,但是当陈七把两头火鸦唤出,火鸦真气失去了两大源头,火鸦真气便要比真龙劲弱上许多了。

    陈七一瞬间便做出了最好的判断,用真龙劲护身,召唤两头火鸦抓住了自己的双肩。陈七这两头火鸦,一头是秦通手下五先锋之一的鸟先锋,另一头是太湖八妖的鹰九霄,都是能够变化人形的大妖怪,任谁抓起一头耕牛来都不在话下。只是陈七下坠的力道太大了,临近地面才现不对,召唤两头火鸦也只能稍稍舒缓下降的力道,仍旧难逃摔成肉饼的下场。

    越是生死关头,陈七就越是冷静,虽然他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但却不甘就此认输服命。

    “虽然俺只是个小贼,但也算得过一回奇遇,玩过曾经都瞧不起俺的女人,斗过强俺十倍的敌人,就算死了也不虚此生。可就算非死不可,死的也无甚不舍,俺也都要挣扎到底,太上化龙诀给俺谷爆吧!”

    陈七值此生死一,把骨子里的血性和豪勇都使用了出来,当真是再也没有任何保留,把太上化龙诀催运的比寻常时候刚猛十倍,一路冲破了也不知多少处窍穴,然后自双爪喷薄而出,陈七想用太上化龙诀硬轰地面,希翼能拼死一逞。

    太上化龙诀连破十余窍穴之后,忽然生出一股奇异变化,就在陈七拼命把真龙劲运足,冲地面轰去当,忽然间全身被打通的窍穴一起震动,然后一股真龙劲起自丹田,一路冲过一百零八处窍穴,然后自陈七的掌心汹涌喷薄,化为一条淡金龙形,狠狠冲在地面上,把陈七震的反弹起来数丈,他肩头上的两头火鸦一起扑翅,终于抵抗住了从百余丈高摔落下来的冲力,把陈七从鬼门关上拉扯了回来。

    陈七轰出这一记之后,全身都虚脱了,他任由两头火鸦,把他拉着飞向荀家庄。陈七把心神沉入了丹田之中,看到载有太上化龙诀那页金书上,又出现一段口诀,这段口诀的名目,就叫做“真龙炮”。

    真龙炮却不是一段修行的口诀,而是在打通了一百零八处窍穴之后,便能学习的一种法术。这种法术也颇简单,便是把真龙劲运聚,自双掌中放出,就如寻常武林人士所用的劈空掌劲,百步神拳一般,只是威力要霸道十倍。

    陈七看完真龙炮的运转心法,喃喃自语道:“我没能学会自己飞翔,却在生死关头打通了十余处窍穴,炼就了真龙炮,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不过火鸦阵还是要多多习练,能够飞翔天空,便有许多说不出的好处。虽然这两头火鸦也能带着我飞翔,只是灵活之性太差,就算寻常人也能用弓箭把我射落下来。”

    陈七心头乱想,他虽然隐隐察觉到了自己飞不起来的原因,但毕竟未能确认。他决定要把火鸦阵努力修炼,暂时不去练习飞行,倒是走了正路。

    陈七回到荀家庄时,6浩之,李媚媚,荀玉藻都已经在修补好的大屋中等他。陈七见他们都弄好了吃食,也不禁微有得意,心头暗暗忖道:“虽然这班底略有些虚弱,但俺陈大当家总算是有了一批手下,比起在天马山的时候,虽然俺也有个七寨主的名头,手下却无半个壮丁,只有两个不能干活的老妇,现在不知已经风光了几许。”

    陈七自少在天马山大寨长大,梦想无非就是做个大贼头,有几百手下可以呼来喝去,时时山下都有肥羊经过。虽然现在他的修炼的法术之后,梦想已经略略变化,但本质未变。忽然间有了前呼后拥的感觉,陈七心下爽甚。

四十、左拥右抱

    荀玉藻和李媚媚,一个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个是帮会的帮主,都不懂得服侍人,只懂得被人服侍,对陈大当家来说,是个大大的美中不足。好在6浩之却有些眼色,自甘做了小弟,言语间甚是奉承,让陈七有了许多乐趣。

    吃过了饭,四人便要安歇,陈七毫不客气的把6浩之撵了出去,只把李媚媚和荀玉藻留下。这间大屋虽然已经修好,但也只抢出来一张大床,陈七自是不会跟6浩之分润。

    6浩之早便有了准备,倒也并不羞恼,转是李媚媚有些羞臊。陈七这是等若宣布,这位美艳的三帮主为他的禁脔,把两人的位置彻底定下。这样还罢了,李媚媚虽然放荡,却也没有跟别的女子一起同床的经验,见这位“陈大当家”颇有一凤二凰之意,心中怎不忐忑?倒是荀玉藻这头小狐狸,好似茫然不知要生什么,一副乖乖的模样,摆明了任君采撷的姿态,只是这头小狐狸内心如何,却是谁也捉摸不着了。

    陈七哪里管这些?他在天马山大寨的时候,见惯了大寨主左拥右抱,有十余个压寨夫人服侍,心底十分羡慕,现在有了机会便要尝试。至于李媚媚和荀玉藻愿意不愿意,他哪里管得?何况身为山贼,哪一个的压寨夫人又是自愿的了?都是抢掠而来,强行扑倒。

    陈七对李媚媚自是驾轻就熟,对荀玉藻便有些新鲜,他大了胆子,双臂一拥,李媚媚还象征的挣扎些许,荀玉藻就似柔弱的小草一般,顺势靠了上来。

    陈七自觉得趣儿,哈哈一笑,搂了两女便自上床躺下。他白天都在练习飞行,又跃下山峰,生死关头走了一回,身心都十分疲倦,搂了两女上床之后,倦意上来,便自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待得天明,陈七起身,却见两女都先起来了,也都不在屋中。

    他信步走出大屋,见李媚媚正自运用那口缅刀,这口缅刀被陈七打入了一张玄阴斩鬼符,能够隔空操纵,若是运用的好了,就算比李媚媚武功高出数筹之辈,也要饮恨刀下。荀玉藻也在吞纳日月精华,用狐族的秘术修炼。6浩之和那百余尸兵,身子都埋入了土内,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头,也在吸收地气。

    陈七不愿跟他们一起修炼,仍旧走往荀家庄后的僻静所在。他昨夜冒死冲破了十余处窍穴,炼成了真龙炮,正好先温习一番。

    陈七运起太上化龙诀,真龙劲在已经打通的一百零八处窍穴中流转,真龙炮的运劲法门便主动浮上了心头。陈七也并不知道,任何一种修道法诀,最初级的攻击手段,都是把真气外放出去,真龙炮虽然是此类手段的最霸道一种,但基本路数却不差往来。

    陈七默默运转真龙劲,按照真龙炮的心法,双手合一,猛然收缩在肋下,然后轰然推出,一道金光闪耀的龙形气劲便喷薄而出。陈七出这一记真龙炮,本无目标,但是恰好有一头野兔路过,被真龙炮轰个正着。

    这一道龙形气劲一即收,陈七不但没觉得有甚损耗,反而真龙劲微微强了那么一分。他早就知道太上化龙诀的霸道,但真龙炮亦有如此属性,却也别出他的意料之外。

    “真龙劲能够吞噬生灵精血,法宝灵气,没想到真龙炮让这特性更近一步,我努力炼好这一招,下次遇上那头血蚊子,只怕也不必跑了。只消让两头火鸦纠缠住他,用真龙炮轰个十回八回,就足以击杀这头大妖。”

    陈七试了几次,越用越是纯熟,真龙炮威力霸道,若是轰中山石,便如火药般爆炸开来,若是轰中树木野兽,便立刻吞噬精气。轰山石泥土,要消耗真气,陈七最多只能轰个一二十记。但是轰中花草树木,野兽禽鸟,真龙劲便会立刻吞噬其精华,反而有些补益。

    陈七练习了一上午,把真龙炮运用纯熟,心头也甚欢喜。下午便开始把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分别修炼,到了晚间,仍旧回去荀家庄睡下。

    这般日子,对陈七来说甚是逍遥,他却不知太湖八妖已经把都梁郡闹的大乱,好几座大城都被搅的天翻地覆,却百寻不着“萧屏南”。

    黄睛山君盯着王长生,眼神里传递出的言语,让这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肝胆俱裂。王长生这些日子,已经被黄睛山君折磨了数十回,每次都搞的死去活来,纵然有一身邪术,也低档不得这头大妖的手段。

    黄睛山君冷喝道:“你说萧屏南有可能还在鄱阳府城,我们都已经寻找过了,你说萧屏南可能潜藏的其他的几座城池,我们亦寻过了,为何还不见这厮踪迹?你莫是诓骗我黄睛山君么?”

    王长生心头叫苦,他心里暗道:“我当然是在狂骗你,可是我说实话,你又不肯信,只认定了我知道萧屏南那贼子的下落。我哪里知道他在何方?我要是知道,早就寻去了,还用在铸印山苦等?”

    虽然信心头如此想,但是王长生嘴上却不敢这么说,黄睛山君甚不讲理,这位老道士已经尝过滋味,早就学的乖了。

    他有些谄媚的说道:“黄睛山君神威太盛,许是萧屏南远远的见了,便即逃走。不过我猜他也走不远,毕竟他已经泄漏了行藏,我看他更有可能藏身天马山。天马山和铸印山,乃是都梁郡境内的两座名山之一,但是占地比铸印山还广,最善**……”

    王长生胡言乱语,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萧屏南”会去那种地方。不过黄睛山君也罢,其余的太湖妖怪也罢,都是妖怪的思路,觉得人类狡诈,总有许多办法,并没想到王长生实在想不出来办法,已经是在硬着头皮狂骗他们。

    黄睛山君微微沉吟,对血蚊子说道:“老七,你就先去天马山看个究竟,若是现有我们要寻的人,就先定下来为方位,切莫贪功,等我和其他兄弟一起赶来,才好下手。”

    血蚊子答应了一声,化为一头暗红的大蚊子,直飞上了天空。它飞了几个时辰,到了天马山不远,心中暗暗思忖道:“这一次老大带了我们,想要夺得天河老祖的天书,若是真的得手,我亦可以学得天河老祖的几手法术,势必要比现在强大百倍。虽然现在辛苦了些,却也值得。”

    血蚊子飞了许远,已经过了天马山第一高峰,他仗着飞行迅,越过了这座高峰,往深远处飞去。他掠过的天马山第一高峰上,却有一个赤着双足,美目顾盼,凄凄迷离的十二三岁女孩儿,抬头望向天空,忽然说道:“怎么太湖八妖也来了?这头血蚊子也是讨厌,居然这般耀武扬威。”

    虽然这个美貌到了不似人类的小女孩如此说,却也并未有对血蚊子有任何举动,她只是在天马山第一高峰上静静的望着天空,忽然叹了口气道:“这次出师的考验,也不知我赢了,还是师妹赢了。萧屏南中了我一击,应该命不久矣,只恨我怎么都找不到那厮的下落,也无法得回禾山经和天河老祖的天书……”

    这个小女孩儿感慨了一会儿,便娉娉婷婷的下山去了。

    血蚊子仍旧茫然不知,他刚才错过了什么人物。

    太湖八妖这便紧紧追索陈七,陈七却在荀家庄修行的甚好。

    他得了金乌窍穴图和真龙窍穴图,把修炼的主要精力都用在这两门口诀的上面,这两部口诀也甚古怪,进境奇,他在荀家庄一住十余天,不但又凝练了七团真火种子出来,太上化龙诀的第一种攻击法术真龙炮,陈七也修炼到随手可,不似原来还要存神诸窍穴,许多禁忌,每一记真龙炮都要准备个三五招的功夫。

    陈七也知,铸印山非是什么好的修炼所在,尤其是铸印山经过了秦通的凶兽杀阵和王长生的鬼火烧山之后,连禽鸟都绝迹了,陈七想要捉一头来祭炼火鸦都难。只是陈七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更好的地方。先后降服了鸟先锋和鹰九霄,陈七吃到了甜头,对寻常的禽鸟便瞧不上眼,只想寻找一些修炼成精的禽鸟,只是这种禽鸟哪里有如此好找?

    如此种种原因加在一起,陈七还是决定在铸印山多呆些时日,至少要把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功法,修炼到通身窍穴圆满,方从容离开。

    这一日陈七正自运转火鸦阵的心法,忽然心神有些不宁定起来。

    他前后共凝聚了九团真火种子,其中两团用来收伏了鸟先锋和鹰九霄。这火鸦真气一旦凝聚成真火种子,修为便大不相同,火鸦阵的心法创自上古修士,神妙莫测,尤其这真火种子更有许多妙处。陈七的心神不宁定,并非什么传说中,炼就极大神通的修士,能够“心血来潮”,却是他修炼火鸦阵,在打通七十二处火窍之后,他火鸦阵的心法便止步不前,陈七总觉得自己修炼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四十一、暗流汹涌

    陈七修炼火鸦阵心法,打通了七十二处火窍之后,凝练真火种子比前快捷许多,但却再也不能打通其余的窍穴。火鸦真气一冲出七十二处火窍之后,便懒洋洋的,散漫不堪,失去了原本的气性。

    陈七苦苦思索,但却总也不得其中关窍,只道是自己修行不足,没能把七十二处火窍中都收伏一头火鸦的缘故。

    跟火鸦阵小有阻碍不同,太上化龙诀自从冲破了一百零八处窍穴之后,真龙劲日益雄厚,陈七打通窍穴也比原来觉得容易。

    他每打通一处窍穴,真龙劲便增厚一二分,真龙炮的威力也大了一二分,只可惜铸印山上已经没得什么鸟兽,陈七欲寻些目标来轰杀,吞吃精血,也不能得力。

    可饶是没有取巧的机会,陈七按部就班,也已经把太上化龙诀修炼到一百三十处窍穴,真龙劲的雄浑之处,又渐渐压过了火鸦真气。

    陈七体内的两种真气,打通的窍穴加起来也有两百余处,还有几十处窍穴是两股真气都有。但是说来也怪,这两股真气同处同一窍穴的时候,泾渭分明,各不干扰,也无冲突。

    陈七只以为是这三页金书出自同一源头,就该当如此,却不知两种不同真气,能够平安相处者罕见之极。同修数种不同心法之人,十之**都是半途就真气冲突,窍穴震破,似他这般平和的,万中无一。

    便是许多道门大派,传下无数上乘道诀,但是门下弟子,也多是择一而精修,不会涉猎其他心法。兼修两种心法,分摊到两门心法上的时间要比只修一种的少一半,成就比只修一种总要差些。算上心法冲突,种种弊端,得不偿失。除非有那种极罕见的道诀,由几种心法组成,几种心法之间可以相辅相成,并无冲突,虽然修炼加倍艰难,但是日后成就也大,才会有那自分天赋异禀,资质无双,根骨凡,悟性通天的弟子去选择。

    “如今我修炼渐缓,该当出山去寻一些凶猛的禽鸟,只是外面奔走,没有在铸印山修炼安稳,也未必就好?”

    陈七想了一回,还是觉得在铸印山潜修更好,便定下了心思,暗道:“火鸦阵的心法,虽然进境缓慢下来,但也不是没有进境,太上化龙诀更是没甚阻碍。我还是等着把七十二处火窍中都凝练了一团真火种子,太上化龙诀把周身三百六十五窍穴都打通了,才离开铸印山罢。”

    陈七拿定了主意,收了火鸦阵的心法,见天色还早,却也不想修炼了,想着今日不如放松一回,便施施然走回了荀家庄。

    经过这么多时日,6浩之早就把荀家庄重建了好几处房舍,虽然他和手下的百余尸兵到了晚间,就要埋入土中吸纳地气,白日里也不好见太多阳光,但是他做人的习惯,总还是觉得住在房屋中舒服。

    6浩之在天马山大寨做二寨主的时候,便主持山寨的建筑,此番重建荀家庄,也算得熟手熟路。

    陈七回来时,6浩之正在指挥手下尸兵,建造一处高墙,荀玉藻和李媚媚在一旁正闲聊些什么。见陈七回来,6浩之,荀玉藻和李媚媚一起拥了上来,荀玉藻有些羞涩的问道:“陈哥哥为何今日回来的这么早?”

    陈七一笑说道:“今日修炼有些滞碍,便放松一回。6二哥你建筑这座高墙作甚?我们在这里又住不多久?”

    6浩之微微有些尴尬,说道:“七兄有所不知,这铸印山地势复杂,比天马山尤适合建造山寨。天马山也不过就是比这里多一些房舍,多几百兄弟,如果我们能扯起旗号,想必早晚会有那犯了凶案在身的亡命之徒前来聚义。若是能再招收一些人马,比回去天马山也没甚区别。”

    陈七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些。他出身天马山,潜意识里,便觉得抢下天马山的大寨主名头来,才是正途。听得6浩之这么一说,他心底也思忖道:“6浩之说的也是,铸印山也不比天马山差了,何况这里不远处就是好几条官道经过,打家劫舍也方便。”

    陈七思忖一回,心底也颇赞同6浩之的念头,6浩之有双阴秀才的名头,揣摩别人心思自是擅长,他见陈七有默许的意思,便加油添醋说道:“七兄有所不知,铸印山地处六条官道交错之冲,比天马山要热闹的多。天马山下只得一条官道,油水并不甚丰。只是原本这里乃是荀家的地盘,不消说官府,就算各路豪杰也不敢来打主意,不然这里早就起了一座山寨,呼啸几千好汉了。”

    陈七思忖片刻,便微微一笑说道:“既然6二哥想的周全,便着手去做罢,就是这里已经被官兵一把火烧的残破,修建起来要麻烦许多。”

    6浩之心底大喜,忙说道:“这些却不算什么,我过得几日,还想回天马山一行,把几个忠于我的手下也都带出来,铸印山这里立时就能兴盛起来。”

    6浩之心里也有些算盘,他虽然被王长生炼成了活尸,但是武艺却日渐精进,又有了百余彪悍的手下,自忖跟黑旋风也能分庭抗礼。但若是回去天马山大寨,天马山的山贼品流复杂,就算夺了那一处基业,也不敢保证手下都跟他一心,反有许多掣肘,远不如自家独立门户。

    何况铸印山确实比天马山地势要好的多,周围过往的行商也比天马山那里繁华,6浩之自是不愿意回去天马山。

    陈七对此并不以为意,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6浩之虽然知道了他许多秘密,但是既然这个秘密已经泄漏出去,也就没必要再多掩饰。陈七也无心控制6浩之,反正他只要修为日深,什么都可以凭了一身法力压下,对这些世俗的勾心斗角,越来越无兴趣。

    陈七和6浩之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下了计较,旁边李媚媚和荀玉藻心情各有不同。李媚媚跟陈七关系算是最远,她是竹枝帮的三帮主,只要不跟陈七淌这一趟浑水,也不会再有甚麻烦。但是她见得陈七法术厉害,心中便有许多寻思,竟然也不说要走。荀玉藻则是见陈七公然就占了荀家庄的旧址,心里百味陈杂。

    荀玉藻家破人亡之时,陈七对她略有些好处,就全身心的投奔了过来。陈七欣然笑纳,收了她不说,还要把荀家庄旧址占据,荀玉藻心头恍惚一阵,便暗暗想道:“也罢,荀家早就没了,只剩下我一个,连人都是他的了,还理会这些废墟作甚?”

    王长生心思忐忑,不知自家下场如何。血蚊子巡山回来,言称并未现萧屏南的蛛丝马迹,黄睛山君沉吟许久,居然并未出手惩罚王长生,而是带了这老道士和六个兄弟,驾了一阵黑风,在都梁郡境内四处乱撞。

    太湖八妖虽然修为尽皆强横,但是妖怪化形,头脑总不是那般聪明。黄睛山君本拟此番自己算计精准,跟了王长生身后,必然可以轻易黑吃黑夺下天河老祖的天书。但是却在最要紧的关头,失去了“萧屏南”的踪迹,心底已经隐隐愁,所以懒得再逼迫王长生。只想在都梁郡内四下乱飞,看运气寻人。

    黄睛山君在都梁郡境内惹出这般大的阵仗,其余几路为了天书赶来的人马,也都被惊动,见场面如斯混乱,也都再无顾忌,都出手搜寻起人来。

    太湖八妖已经连续跟三拨人马起了冲突,仗着太湖八妖人多,黄睛山君又是炼就了煞气的修为,次次都占了上风,可是那三拨人马也极厉害,只是被太湖八妖击退,并未算是真个败了。

    王长生心底暗忖道:“究竟是谁人操纵的这一切?我禾山道的经文中藏有天河老祖的天书,连我这个太上长老都不知,就算本派的掌门也未必就知晓。怎么萧屏南才窃了本派的经书出来,这件事就天下皆闻,惹出这许多厉害的人物出来?”

    王长生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这件事为何如此诡异。本来这就是禾山道和驭兽斋两家之间的事情,驭兽斋派了一个杰出弟子,想要窃取禾山道的经书,知己知彼,打败这敌对的门派。后来不知怎么,禾山经中藏有天河老祖天书的事情,就辗转流传了开,禾山经转成了无足轻重的东西。

    王长生还不知道,就连萧屏南自己也不知道,禾山经中藏有天河老祖的天书,陈七得手禾山经的时候,这部道书仍旧完好,不然他的脑筋更加迷糊百倍。

    就连始作俑者,也不知道会出现陈七这个变数。

    此时那个神秘之极,赤足轻衣,美貌的不似人类的小女孩儿,已经离开了天马山。她孤身一人,打扮的古怪,年纪看起来又极幼小,一路上不知惹多少人注目。只是她并不觉得什么,皱着小眉头,似甚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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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东黎三妖

    三个青衣大汉一路狂奔,足下虽然未有狂风趁脚,却也有些沙石乱飞。其中一个青衣大汉猛然见得路边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赤了双足,正坐在路边皱眉。这个女孩儿眉目如画,美丽的不似凡间女子,登时便动了心思,一声喝,住了脚步,带了其余两个青衣大汉走了过去,有些不怀好意的问道:“你是谁家女孩儿,怎么在这里停留?可要我们兄弟把你送回家去?”

    这三个青衣大汉,号称东黎三妖,乃是三头牛精,他们听得天河老祖的天书出世,便赶来了都梁郡,只是天书没有瞧着,却跟太湖八妖一场狠斗。

    东黎三妖的修为,都比太湖八妖之的黄睛山君略逊,却比其余六妖强些,加之又是三人联手,心意如一,不比太湖八妖虽然凑在一起,其实修行法门各异,并不能有联手之威,所以虽然小有受挫,却也能安然脱身。

    这三头牛精性子粗俗,都颇好色,虽然也瞧出来这个小女孩儿有些古怪,但仗了修为,仍旧来搭讪。

    **了双足的小女孩,见得这三个青衣大汉都不怀好意,小脸上隐隐显出怒意,清喝一声道:“鸾兮正愁闷,你们莫要前来送死。”

    东黎三妖一起大喝:“小小女娃,胡说什么?我等看上了你,是你造化。既然你无家可归,便随同我们一起去吧。”

    东黎三妖各自使了一个眼色,突然一起出手,六只大手,犹如六把大蒲扇相仿,把这个小女孩儿周身空间尽数封锁。东黎三妖也是见惯了场面,生怕这小女孩也有什么手段,故而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小女孩儿有些无奈的自言自语道:“这些妖怪,果然都没得脑子,招惹谁人不好,非要来招惹我?也罢,这一场乱,也不少他们几个,就送他们一个身死道消罢!”

    这小女孩纤纤玉指竖起,闪电般轻盈点出。东黎三妖能够跟太湖八妖苦斗一场,虽然落了下风,却能安然脱却,可见一身修为都自不凡。见得这个小女孩儿出手,东黎三妖各自忖道:“这小女孩不知什么来历,但不拘她什么身份,都先擒捉下来再说。”

    六只巨掌上妖气弥漫,东黎三妖对自家的手段颇为自傲,这一招天罗地网掌法,乃是他们独门所创,联手擒敌,无不应验,若是敌人再弱一点,连护身的法器也夺得下来。只是东黎三妖混没料到,这个小女孩一出手,纤纤如玉的手指,柔嫩至吹弹可折,但是当她一指点出,却划出一道玄奥至不可思议的轨迹,从东黎三妖的六只巨掌中穿了过去,后先至,在东黎三妖的额头上都轻轻点了一记。

    眉心中了这一指,东黎三妖尽皆全身一震,动弹不得,只听得一声轻笑,那个女孩儿身子轻盈飞起,一股清风托足,竟然一掠百丈。东黎三妖在人生的最后念头,只听得那个女孩儿笑盈盈的说道:“能死在我鸾兮的手下,也是你们一世修来的福分。我还是第一次杀生,没想到就便宜了你们三头蠢牛,要知道似你们这般身份,本来没有死在我手下的资格。”

    小女孩话音袅袅,刚刚落尽,东黎三妖就全身爆出一团血雾,三个壮汉就似被千万年风化了一般,轻风一吹,就如细沙般崩散。

    陈七忽然全身一抖,打了一个寒颤,他揉了揉鼻子,暗忖道:“我如今的修为已经寒暑不侵,怎么忽然有些冷?”

    6浩之要把铸印山建造为一座山寨,便指挥了手下的尸兵大兴土木,清扫荀家庄原本的残垣败瓦,如今已经颇有一番气象。

    陈七漫步其间,颇有几分巡视自家山场的感觉,他今日没去后山无人处修炼,却是因为听得李媚媚说,最近几天常有一头秃鹫飞过,体形极大,看来有些古怪。

    陈七本来就寻思,如何寻一些有灵气的禽鸟来,好炼化成火鸦。李媚媚说这头秃鹫古怪,他便动了心思,心道:“这般送上门的勾当,如何肯放过?这头秃鹫来历如何,行踪是否古怪,于我也没甚关系,要紧是把他炼化了,能增进火鸦阵的修为,方为正经。”

    陈七等候了一上午,也不见李媚媚说的那头秃鹫飞过,心底虽然有些懈怠,却也并不甚沮丧。他本来便是极有耐心之人,心道:“听李媚媚说,那头秃鹫都是早上前来,下午少有行踪,今日许是不能来,也罢,我明日再等它。”

    陈七不舍下午的这几个时辰,正寻思是回后山,还是便在荀家庄修炼一回,忽然天上犹如阴云蔽日,一头极大的秃鹫从南边飞了过来。陈七登时精神一振,暗暗捏了法诀,把自家豢养的两头火鸦遁出。

    陈七养下的这两头火鸦,都是练通了窍穴能够变化人身的大妖怪,此时一放了出去,立刻浮空直上,不过片刻已经追到了那头秃鹫身后。

    那头秃鹫正在天上翱翔,忽然见来了同类,惊叫一声,口吐人言,生入滚雷,喝道:“尔等何人,意欲何为?”

    陈七附身火鸦,也身奇异,一样喝道:“兄台何人?为何经常来此地盘绕?”

    那头秃鹫双翅张开,比陈七豢养的两头火鸦个头都大些,气度也威猛,但是修为却比鸟先锋还弱,只是仗着先天强横,其实还未到了练通窍穴,变化人身的境界,只是已经炼化了喉咙处的窍穴,可以口吐人言罢了。

    这头秃鹫虽然修为并不如何,但是它乃是有人豢养的宠物,经常跟人厮混,脑筋要清楚许多,当下一声呱噪,双翅收拢,往来路投去,想要引这两头火鸦去见自家的主人。

    陈七见问不出来这头秃鹫的实话,也不在客气,指挥两头火鸦飞扑上去,登时跟这头秃鹫在半空中狠斗了起来。那头秃鹫也不提防,这两头鸟货居然一言不合,就亡命厮杀,加之修为略逊,登时落在下风,被两头火鸦一顿狠狠啄咬,就要给陈七活擒了回去。

    便在此时,正南方的一处山峰忽然飞起一道青光,扑向两头火鸦。

    陈七通过火鸦阵的心法,连通两头火鸦的心神,见得这道青光来的凌厉,也顾不得擒下这头秃鹫,忙把两头火鸦号令,往高空飞去。那道青光一转,便护了秃鹫落了下去,一个长身玉立,掌中一张大弓,手捻两支青青羽箭的年轻人,一声清喝,把那道青光收回,也是一支羽箭,自动投往他手中的大弓上。

    这张大弓也是奇异,收了这支羽箭之后,光芒一闪,弓弦上搭着的三支羽箭就一起不见。

    陈七通过两头火鸦,在半空中瞧得清楚,心中暗忖道:“这个年轻人也是一身道术,这种人我在天马山上做强盗时,一个也没见过,怎么一转眼就能日日见到?”

    下面那个年轻人救回了自己的秃鹫之后,便朗声长喝道:“不知哪位道友,居然看不顺眼某家豢养的灵鹫,直欲下手杀害?”

    陈七见秃鹫有主,自家一时又摸不透这年轻人的底细,哪里有空答他?把两头火鸦一招,便自飞落,心底思忖道:“荀家被万大小姐带了人杀戮一空,铸印山可没什么好东西了,这人来这里却是为何?”

    那个年轻人见天上的两头火鸦落下,并无人答他,也是微微冷笑,手抚自家豢养的灵鹫说道:“没想到此番来中土,居然就听到有天河老祖的天书出世,我倒也不贪图天河老祖的天书,就是想借这个机会,会一会中土的道术之士,看看中土的道术厉害,还是我苍狼神宫的神法厉害。”

    这个年轻人说话字正腔圆,但是却带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显然非是中土人士。

    陈七收了两头火鸦,心里盘算了一回,总觉得铸印山上多了这么一个人,对自己是个极大的威胁。刚才那个年轻人飞出一道青光,虽然十分古怪,但是威力在陈七看来,却也并不如何。陈七暗暗想道:“这人不管是为了什么而来,对我总不是一件好事,他的法术看起来也不如何,我已经炼就了真龙炮,也不是没得一斗。若是能杀了此人,抢了他的那头灵鹫,我的火鸦阵心法又能再进一步。”

    陈七知道6浩之,李媚媚等人,已经帮不得自己,便也不跟他们说起,按照火鸦看到的路径,直奔那年轻人所在的山峰。

    陈七不但练就两种真气,铁骨功亦有第五层的修为,故而脚步快捷,不过半个时辰,已经上了那个年轻人所据的山峰。他非是来示好,故而存了几分偷袭的意思,上山时故意隐藏了身形,没想到才爬到了一半,就听得山峰上飘下一把带着奇异腔调的柔和声音。

    “原来佳客,何须做贼?”

    陈七心底暗骂:“这小子倒是耳聪目明,居然觉察了我来访。”陈七低喝一声,太上化龙诀动,犹如龙吟,声盍九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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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刑无极·大帮主

    陈七也是了性,不再隐藏身影之后,大踏步走上了山峰。

    一个手抚灵鹫的年轻人,背上是一张黑黝黝的奇异大弓,有些似笑非笑的瞧着陈七,悠然说道:“某家苍狼神宫刑无极,此番来中土,只为见识中土的道术之士。数日前我跟太湖八妖的黄睛山君动过手,他的黑风煞果然有些不凡,让刑某颇感不负中土之行。兄台一手操纵火鸦的本领神妙莫测,想来就是驭兽斋的萧屏南兄了?刑无极愿意讨教一二。”

    陈七嘿然笑道:“我是否萧屏南,对你来说没什么区别,既然你有如此豪情,我奉陪就是。”

    陈七哪里肯跟这位苍狼神宫的刑无极讲究什么江湖规矩?他把双掌在肋下一收,然后猛然在胸前平推而出,一道金色的龙形气劲应掌吐出,一个照面就用上了自家最厉害的杀手“真龙炮”。

    刑无极双目亮,他修长的身子,猛然一弓,然后冲霄飞起。刑无极身在半空,背上的那张大弓已经神乎其技的落在手中,当他把这张大弓拉开,三支青青羽箭立时凭空出现,这一次刑无极也不留手,三支羽箭一起射出,化为三道青色光气,迎击向了龙形气劲。

    陈七真龙炮出手,便换了火鸦阵心法,两头火鸦一起从他背后飞出,向着那头兀自呆立地上的秃鹫扑去,陈七自己也双足一错,欺近了那头秃鹫的身边,左掌一番,一团真火种子出现,被他扬手打出。

    刑无极也没料到,陈七居然有这么无赖的打法,出手之前,一派不顾一切拼了的架势,出手之后立刻转了目标,去暗算他豢养的秃鹫。但是他的三支羽箭已经离弦,他所用的大弓乃是苍狼神殿的一件厉害法器,弓上出的羽箭,纯是法力凝聚,羽箭离弦仍旧需要全神操纵,根本分心不得。刑无极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七,让两头火鸦把他心爱的秃鹫压翻在地,这个无赖小子还乘势把一团火焰打入了他豢养的灵鹫体内,一股灼热的火力传来,登时切断了他跟灵鹫的联系。

    就在这时候,刑无极射出的三支羽箭才跟陈七的龙形气劲狠狠的对撞到了一起。

    刑无极的这一手射术,乃是苍狼神宫的秘传箭术,名为苍狼神射。只是他的修为不足,不然这三支羽箭就能够化形为三头青色狼神,撕裂一切对手。虽然刑无极未能把真气化形,但是这三支羽箭仍旧蕴含无穷爆炸之力,跟龙形气劲一碰,便是翻天覆地,轰然一声巨响。

    陈七只觉得身子微微一震,跟自己气息紧密相连的真龙炮劲气就消散了大半。不过此时他已经把真火种子打入了刑无极豢养的秃鹫体内,心思放下了大半,神念一转,他的两头火鸦就一起收敛双翅,缩为两团灯焰般的真火种子,分别从秃鹫的两眼中射入。

    陈七还要对付刑无极,自己不能分神,便让两头火鸦起降服这头秃鹫,他深深呼吸一口真气,散去的真龙炮气劲又复凝聚起来,甚至还包含了一部分吞噬苍狼神射的元气,只是一瞬间,陈七就恢复到了最巅峰的战斗力。

    刑无极射出了三支羽箭之后,一口气吐出,从半空翩然落地,他修为尚不足驾驭风云,只能短暂滞空。他见到陈七又摆出了刚才的那个架势,把双掌收回在肋下,也是心头骇然。

    “这小子用的什么招数,如此强横霸道,居然连我的苍狼神射也能硬吃下来?前几日我遇到太湖八妖,便是仗着苍狼神射让黄睛山君不敢追我,这才从容脱身。这小子法力看起来也不如何高明,为何用的法术就霸道如斯?”

    刑无极豢养的那头秃鹫,被火鸦真气烧的全身妖气都沸腾了,它的道行还不如鸟先锋,更远远不如鹰九霄,只是须臾,体内妖气就被火鸦真气炼尽,然后只觉得脑海中多了两头火鸦,横空一扑,就神智迷糊。

    陈七可不是爱用虚招吓唬人之辈,真龙炮蓄势已足,立即就放了出去。一道金色龙形气劲横空飞出,刑无极也只能运起苍狼神射,再次接招……

    陈七试过一次,自己的真龙炮和对手的青色羽箭似乎威力相仿,便也再不迟疑,运起太上化龙诀,真龙炮连续轰出,当他真龙炮放出第十二记,刑无极的苍狼神射已经难以为继,他深深呼吸了一口真气,身法猛然展开,借着真龙炮的威力,一路飘落下山峰。

    陈七欲待追击,却见这位苍狼神宫的年轻高手,身法宛如乘风,一掠便是数十丈远,自己的真龙炮最多也不过能及一二十丈之外,也只能住手作罢。

    刑无极那头秃鹫,被陈七的两头火鸦扑灭了神魂,此时也化形成功,化成一头颇丑陋的怪鸦,咕咕乱叫连声,身上的火焰自羽毛缝隙中燃起。陈七一声呼喝,三头火鸦一起横空,在他的操纵之下,都化为灯焰般的真火种子,被他一抖身子,收入了三大窍穴之内。

    虽然刑无极豢养的这头秃鹫,修为尚不如鸟先锋,却也跟李媚媚之流相仿,兼之天生异种,亦多了一分强横。多了这一股真气,陈七登时觉得火鸦真气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七十二处火窍之内,都生出了灼热之感,他运转了一回火鸦阵心法,其余六团真火种子,都生出了微妙的变化。

    陈七心中一动,把心神沉入了丹田之中,去看记载有火鸦阵口诀的那页金书,果然见这页金书上,又多了一些文字,却是一门唤作火羽箭的口诀,运用法门跟真龙炮相仿,都是把真气放出,袭击敌人,却又威力不同。

    这火羽箭是把真火种子用独门口诀祭炼,可以当作羽箭飞射出去,看起来跟刑无极所用的苍狼神射到有些类似,只是各自运用的真气不同。

    陈七得了火羽箭的心法,心头也是微微一喜,暗忖道:“真龙炮的威力虽然极大,又能吞吃敌人的法力,但是消耗也大,跟人打斗时吞噬的法力,远不足补充消耗,我最多只能出一二十记。这火羽箭倒是有些似乎传说中的仙家飞剑,真火种子内的真气没有全部耗光之前,火羽箭就能能收,十分得力,比禾山道的几种法术都厉害多了。何况我现在打通了七十二处火窍,最多能凝集七十二支火羽箭出来,跟人斗法时乱箭齐,任谁也要手忙脚乱。”

    陈七心头暗暗忖思,便试着把刚刚收伏了刑无极所养秃鹫的那一团真火种子运炼,这火羽箭只要是真火种子便可,倒也不分是否收拘了火鸦在内,当然收拘有火鸦的火羽箭威力更大许多倍。陈七拣用了这头新收伏的秃鹫,把来运炼火羽箭,也是想要试试这第三头火鸦的威力。

    火羽箭的心法并不繁复,根基还是祭炼真火种子的那一道火鸦阵咒,火鸦阵咒的九枚符箓,组成的这一道真火符箓,只要稍加调整,便能让真火种子化为火羽箭。陈七之前凝练了九团真火种子出来,对火鸦阵咒熟悉的不得了,故而才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熟悉了火羽箭的心法,把新收伏的第三头火鸦,炼化成了一支火羽箭出来。

    陈七抬手一指,这支火羽箭就化为一道红光飞出,随着他心意指挥,在空中划了一道道红光,四下里乱飞一阵,射山石石崩,穿树木树裂,威力比陈七料想的还要大上许多。

    陈七试过这火羽箭的威力,便把体内的真火种子都运炼了一番,随时都能化为火羽箭射出。这火羽箭的心法,不过是火鸦阵咒的另外一种运用法门,只要熟悉了,便再无滞碍,随时可以把真火种子转化。

    陈七把九团真火种子都炼化之后,又一一试演,还是那三支炼有火鸦的火羽箭威力最大,其余的六支火羽箭,比蕴含火鸦的三支火羽箭中最弱一支,威力还要小十余倍。陈七倒也并不奇怪,毕竟他收伏的三头火鸦各有不同修为,都是练通了许多窍穴的大妖怪,普通真火种子威力不足,才是正常。

    陈七收伏了第三头火鸦,又新得火羽箭的心法,志得意满,试演过新本事后,就施施然下山而去。陈七走到了半山,忽然觉得心头有些不宁,四下里望了几眼,也不见有什么异常,虽然心底狐疑,提了几分警惕,却也找不出来什么不妥的地方。

    当陈七走下了这座山峰,才有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闪身从一块巨石后出来,在他身后,正是跟随了陈七的李媚媚。李媚媚对这位黑衣大汉,十分敬畏,看到陈七走了不见影子,才低声说道:“帮主,您已经决定要把陈七的消息散步出去么?”

    黑衣大汉嘿然一笑,说道:“竹枝帮须要官面上的人帮衬,才能存在下去。你说我会如何做?”李媚媚终究有些不忍,但是她也知道这位竹枝帮的大帮主心思有多坚毅,根本不会被她说动。李媚媚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入了黑衣大汉的眼里,他微微一笑,忽然说道:“媚媚你是否不忍?跟这个少年有些几分情愫?”

    李媚媚勉强笑了一声,正要辩解,黑衣大汉已经淡淡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了,既然这样……我就送你上路罢!”李媚媚惊骇失色,忙把陈七送她的缅刀飞出,但是黑衣大汉只是一把抓下,就把李媚媚的缅刀捏在手中,他的另外一只手缓缓拍出,正中李媚媚高耸的酥胸……

四十四、画影传

    李媚媚怎料到自家的大帮主忽然下此杀手,被黑衣大汉一掌拍中,全身都像是忽然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软的摔倒。只看李媚媚倒下去的姿势,就知道这位美艳的三帮主全身的骨头都被黑衣大汉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给拍碎了,当场气绝。

    黑衣大汉淡淡自语道:“你已经跟太湖八妖中人照过了面,若是给这些妖怪问起,我的三帮主怎么人那个小贼一起,我可没话可答。虽然媚媚你并不至死,但为了稳妥起见,我亦只好狠心了,同时也可把你的死,栽到这个小贼身上,让竹枝帮有了介入此事的借口。”

    黑衣大汉捏了一捏掌心的缅刀,这口被陈七打入了玄阴斩鬼符的缅刀,便如同被千斤大锤狠狠砸过一般,立刻崩散了成千百块虽碎片。被陈七打入刀中的那一道玄阴斩鬼符,亦同时化为一缕渺渺黑烟,在阳光的照射下,随即散去。

    黑衣大汉往荀家庄方向望了一眼,冷冷一笑,随即抓起了李媚媚的尸身,施展轻功,纵跃而去。

    陈七并不知道竹枝帮的大帮主,因为李媚媚失踪,也从鄱阳府城赶了来,还窥测了他许久,得了许多秘密去。李媚媚虽然跟陈七有了几次肌肤之亲,但终究还是竹枝帮的人,被自家的帮主叫唤出来,立刻就把陈七的底细都兜了出来。

    竹枝帮的大帮主性子阴沉,立刻就判断出来,陈七的秘密,奇货可居,而且李媚媚已经留不得了。竹枝帮的大帮主也是个阴狠之辈,当下就毫不留情的下了杀手。

    陈七新炼成了火羽箭这门法术,心头欢喜,只顾得琢磨法术,一时居然忽略了李媚媚的行踪,直到晚上,他才察觉到了不妥。

    陈七忙把荀玉藻和6浩之叫了来,问起他们,今日可曾见过李媚媚。荀玉藻常跟李媚媚在一起,当下就摇头说道:“上午还见过李家姐姐,下午就不曾见过她的影子。”

    6浩之登时脸色大变,慌忙说道:“莫不是李媚媚自家逃走了?”

    陈七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曾拘禁她,何须逃走?只怕是来了极厉害的敌人,把她擒捉了。我今日会过了一个叫做刑无极的人,自称什么苍狼神宫的传人,此人被我击败,含恨逃走,也许就是他的同伴把李媚媚擒捉了去。”

    陈七虽然在山贼窝里厮混,精明伶俐,但终究不是传说中智计妖孽之辈,能从寻常的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来事情的真相,他从常理推之,只能有这个结果。

    6浩之比陈七江湖经验丰富,可是也不曾听过苍狼神宫的来历,跟陈七商讨了一阵,两人都无什么好主意。

    荀玉藻这些日子,日夜都跟李媚媚一起,倒也有些感情,立刻就着急起来,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才能救出李家姐姐?”

    陈七微微皱眉,说道:“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6二哥手下的尸兵虽然不少,但实力都不怎样,就算都撒出去,遇上这样的敌人,莫要说带回消息来,就连命都保不住。我的火鸦更是招摇,在天上一飞,还没看到人,敌人就先看到它们了。”

    李媚媚忽然失踪,陈七亦有些担忧。李媚媚知道他许多底细,陈七可不信李媚媚会在敌人的逼问下,还替自己保守秘密。陈七暗忖道:“若是我得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的秘密被传了出去,只怕转眼就有大敌来临,这铸印山不能呆了,还是赶紧走罢。荀玉藻倒是还可呆着,6浩之和手下尸兵目标太大,一定要赶紧抛开。”

    陈七脑筋转的极快,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有极大危险,立刻就有了定计,对6浩之说道:“三帮主也有了危险,你和手下的尸兵,只怕也会被人惦记。我觉得6二哥和你手下的尸兵,在这里暂时不好呆下去,还是由二哥带着,先回去天马山大寨招揽些兄弟,也可躲避这些隐藏起来的敌人,没有你们,我孤身一人,进退自如,也就不怕他们了。”

    6浩之听得,也觉得陈七说的有理,他亦知道自己的本事,江湖争斗还能称雄,这些道术之士的斗法,他就无能为力,只能做鱼肉。陈七叫他离去,6浩之倒也干脆,马上就要趁夜启程。陈七当然不会留他,更把三头火鸦唤出,护送6浩之趁夜下山。

    6浩之才下山不久,陈七就把荀玉藻唤了,紧跟着就下山去也,到了半路上,他把三头火鸦一起唤回。

    陈七才下了铸印山,就看到天空上有一头车轮般大小的蚊子,嗡嗡乱叫,从东南方飞来,这头血蚊子的身后,更有一团黑风滚滚,疾如奔马。陈七暗暗叫道:“亏了我见机的早,先逃了下山,不过太湖八妖怎么会赶来?”

    陈七不知竹枝帮的大帮主,已经把他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一起放了出去。如今已经是无人不知,是他陈七得了天河老祖的天书,只是关于他的身份,还有许多出处,有驭兽斋的秘传弟子,某道派的无名小卒,撞大运的山贼头目……有真有假,众说纷纭。

    太湖八妖得了消息,赶路的匆忙,也并未现正带了荀玉藻下山的陈七。血蚊子双翅急震,一蚊当先,想要抢个功劳,连头都未往地面上看。当血蚊子冲上来铸印山,直扑荀家庄,这才现这里早就没有半个人毛。

    血蚊子还不死心,在铸印山周围来回飞了几圈,此时陈七已经带了荀玉藻走出了几十里远。黄睛山君带了其余五妖和王长生随后赶到,七头大妖和王长生就各自使用法术,险些把铸印山都翻过一遍来。

    陈七和荀玉藻都是脚程甚快,两人赶路了一夜,天明时已经到了都梁郡内另外一座大城青龙府。

    大云王朝按大城为府,小城为县,一郡之地数十座城池,往往府城也不过六七座,至多也不过十余座。都梁郡有八府二十七县,已经算是大云王朝九州三十六郡中,较为重要的大郡了。青龙府虽然不比鄱阳府,同时还是郡之地,连太守也在鄱阳府设府开衙,但人口却比鄱阳府还要多些,商贾富户,亦比鄱阳府繁茂。

    陈七知道天马山回去不得,他又没有什么好去处,就胡乱选了方向。他对青龙府半点也不熟悉,仅仅是听过名头,转是荀玉藻在铸印山时,听家中有人去过都梁郡各地采买东西,青龙府商贾甚多,店铺比鄱阳府也更有特色,荀家庄去的人多,曾提起一些。

    陈七同了荀玉藻,到了青龙府外,他正要进去,却见城门外贴了十余张画像,其中有一张跟他形貌略似,只是年纪要大许多,但是上面明明写了陈七的名字,并且说明了是天马山大贼,性子凶恶,杀人无算,有高达一百五十两银子的赏格。

    陈七骇了一跳,不敢进城去,心道:“怎么我陈大当家的名头,也传的如此远了?这里连大寨主黑旋风的画像都没有,居然就有我的了。这件事有些古怪,我得小心些……”

    陈七正揣摩间,就见有几个面目凶恶的人,各自飞身上了青龙府的城头,便是守城的官兵,瞧见了也只做没有看到,任凭这些人盯着来往进城的行人,好似在寻找什么人一般。

    陈七见得这些人,登时明白了过来,暗忖道:“青龙府的城墙也有十余丈高,就算武艺到了绝顶,也不能够一跃而上,显然这些人都是有些法术的。我的头像出现在这里,只怕不是什么好路数,莫非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

    陈七不敢入城,顺着青龙府的城墙,往偏僻出走,走了数里,便见到有一座不大的道观,道观中香烟袅袅,颇为清雅幽静。陈七心道:“这里倒是个好的藏身去处,我不如进去躲藏几日。”陈七拉了荀玉藻大步闯了进去。

    这头小狐狸见是道观,道士多半兼职捉妖,心头不喜,暗道:“陈七拉我到道观中作甚?”

    陈七和荀玉藻闯入道观之中,立刻便有一个正在扫地的小道士喝道:“我们清风观乃是张家的私人香火之地,你们莫要乱闯,还不快出去!”

    陈七哪里理会他,听得是人家的私人香火之地,这个贼头更是兴奋,一扬手就放出了混天幡,想要把这个小道士困住。没想到这个小道士见他使用法术,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你也不知道,我们家师父是什么来历,当年他老人家也是当过一任仙官,有师君封号之人,凭你的几手三脚猫的法术,也想来寻衅闹事么?”

    这个小道士把手一扬,衣袖中就飞出了一块核桃大小的石头,这块石头迎风暴涨,立刻化为磨盘般大小,望着陈七和荀玉藻的头上就砸了下来。陈七暗暗惊道:“我果然好运气,随便找了一家道观,居然里面的道士就懂得法术。这块石头也古怪,居然能大能小,若是砸在我头上,最少也打破碗大一个窟窿。”

四十五、清风观观主

    陈七把双掌一托,真龙炮出,登时把这个小道士放出的石头法器打的粉碎。

    不等陈七换用其他法术,荀玉藻莲步轻移,檀口一吐,一股粉红烟雾喷出,扑在小道士的脸上,这个小道士立刻一头栽倒。

    陈七见状赞了一声,叫道:“玉藻妹妹!干的好。”

    荀玉藻跟了陈七,一直都无什么表现。她虽然单纯,但毕竟出身狐族,知道男人的心思,若是自己一直都如一根木头一般,就算伺候的陈七再小心,最后也要被忘怀。这一次李媚媚忽然失踪,6浩之也被陈七打法了,荀玉藻便暗暗打定了主意,要在两人独处的机会里,给陈七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在这个男人心里,牢牢占据个位子。

    陈七夸赞了她一句,荀玉藻也颇欢喜,素袖一卷,把这个小道士扫去了一边,跟着陈七闯入了道观的里面。

    这座道观占地不大,只有前后两进,陈七和荀玉藻放翻了小道士,闯入里面,登时把这家道观的观主惊动。他从打坐的静室里出来,见到这两个少年男女,不由得微微吃惊,暗忖道:“为何我那徒弟,也不阻拦这两人进来?若是被旁人现,我正在修炼邪门法术,多少也是个霉头。”

    这位观主其实并不是如他徒弟所言,曾当过朝廷的仙官,他只是借了这个名头,哄骗了一家大户,帮他建造起来这座道观。若是他真有王长生那般本事,在朝廷中做了仙官,又怎会来这么一个小道观营生?

    这位道观的观主,生怕被人现,他在修炼一种邪门法术,忙喝了一声道:“两位贵客,来我清风观却有何事?且让老道唤童子来待茶。”

    陈七呵呵一笑,说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了些兴致,想要借贵道观,也做两天道士。这位道长不须理会我们,只当没有瞧见好了。”

    清风观的观主心头大恼,暗道:“这小子却是来消遣我的么?”他不知陈七来历,还想虚与委蛇,把两人哄了出去。但是陈七仗着力大,就往里面闯,这位老道士终究是不肯让人现了他的秘密,便一声喝,从衣袖中飞出一杆长幡来,这座长幡上串了百来个骷髅头,通体黄烟缭绕,冲着陈七就是一晃。

    陈七轻轻咦了一声,清风观观主所用的法器,他恰好认得,此物亦在禾山经中有记载,名为五毒白骨幡。五毒白骨幡在禾山经中排名三十七,是用极猛烈的毒药,把人害了,这些人的尸骨中有蕴含毒烟,再把这些尸骨拿来祭炼成一杆长幡,只要冲人一晃,就能把人当场毒翻,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化为一滩血水又名化尸白骨幡。

    禾山道的法术,都极为阴损毒辣,若是寻常人遇上,只能任其摆布,就算是身有道术的高人,一个不小心,也要遭这一派传人的毒手。亏得陈七手中还有祭炼禾山道的法器,他把真龙劲一催,手臂上的五阴袋就飞了出来,化为一圈黑光,把五毒白骨幡放出的黄烟摄定。

    清风观观主见得陈七用出这种法术来,心头登时一松,忙叫道:“道兄是哪位长老所传?我亦是禾山道弟子,万勿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打自家人。”

    陈七嘿嘿一笑,也自收了法术,说道:“原来是本派的师兄弟,我乃是王长生长老门下,跟了师父来都梁郡有些事情。只是最近都梁郡来了好多妖怪,师父分身不得,让我找个地方躲避,免得碍了他老人家的手脚。”

    清风观观主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自家的道观里修炼一种邪门法术,不克分身,也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听了陈七的话说,登时信了几分,忙说道:“王长生乃是本门的太上长老,说起来乃是我我师祖一辈,原来是位师叔到了,陈庆喜这边有礼。”

    陈七居然占了个便宜,成了人家长辈,也颇暗自得意。不过他心思缜密,也怕这位陈庆喜道士察觉了自己的破绽,抢先说道:“我刚才不知这里是本派中人所据,把师侄儿的徒弟给打晕了过去,你且去把他救醒过来,我有话吩咐。”

    清风观观主也不知陈七在算计他,见陈七说话完,就往他的静室中闯去,虽然有些担心自家房间里的秘密,但是他见得陈七使用的是禾山道的法术,便又想道:“本派的法术,都是一样的狠毒,我修炼的这种法术,怕别人现,还怕本门的人的察觉不成?他刚才出手用的五阴袋,比我练的几种法术都阴损。”陈庆喜想到这点,遂赶忙去救自家的徒儿,他知道禾山道的法术都极厉害,动辄便要搜魂夺魄,生怕去的晚了,救之不及。

    陈七也不管他,带了荀玉藻踏入了陈庆喜修炼的静室中,见得房间里有一盏古怪的铜灯,上面有五团殷红的影子,正在翻翻滚滚,出凄厉的惨叫。陈七微微一惊,识得又是禾山道的一种邪门法术。

    这法术叫做五鬼大搬运,却是炼化五个阴魂,借着鬼魂可以穿墙越室,无影无踪的特性,用来偷盗东西。

    除了这盏铜灯之外,陈庆喜的静室中,还有许多成箱的金银,散落的珠宝,金银的封捎上面还有府库的官印,显然来路颇不正经。

    陈七虽然做山贼出身,抢过许多东西,但好东西都被大寨主黑旋风占了去,他自己手里还从没太富余过。见了这些金银珠宝,不禁手儿就痒痒,催起五阴袋,化成一道黑色光圈,往下一落,就把五大箱子金银吞了进去。

    陈庆喜带了徒弟进来,见到自己千方百计偷来的金银少了五大箱子,心疼的不得了。但是他知道陈七的法力远在自己之上,也不敢吭声,只是暗暗存了主意,心道:“我要把五鬼放出,再多取些金银来,放可弥补被这位小师叔顺手牵羊的损失。早知道这位小师叔这般手快,我说什么也不放他进来这件静室。”陈庆喜的那个徒弟,见师父都不敢惹这对少年男女,倒也乖觉,主动去端了茶水,如伺候上宾一般。

    陈七见清风观内只有这师徒两个,就故意问了许多情况。陈庆喜不知陈七的算计,就把清风观的来历说了一遍。陈庆喜在禾山道学艺,因为得罪了一位得宠的师兄,几番要害他,他在禾山道内并无有力靠山,他的师父也不是什么给力的人物,便想了个借口,出走师门,一路游方,到了都梁郡。

    恰好青龙府内第一富户张家,有位小姐被恶鬼迷住,日日求欢,白昼里就一个人在床上打滚,百般叫唤,许多不堪。张家无奈求了许多法师,但都斗不过那个恶鬼,好几个法师都栽在恶鬼手内,甚至都要被蹂躏一回,渐渐的左近法师都不敢上门。

    张家无奈就张贴了榜文出来,恰好陈庆喜游方到此,仗了禾山道秘传的法术,就到张家毛遂自荐。禾山道的法术虽然不算高明,但是对付各种厉鬼,却别有专长。陈庆喜当日就把那迷恋张家小姐的恶鬼捉住,炼入了自家的一件法器之中,增加威力。

    张家见了这位道长“法力无边”便恳请陈庆喜留下来,并出了许多钱财,帮他盖起了这座清风观。

    大云王朝疆域广大,有许多地方根本不通人烟,只有飞禽走兽,山鬼妖狐占据。这些妖邪鬼怪代代繁衍,添丁进口,堪比大云王朝人口的一两成之多。不消说寻常人家,就连当朝天子,亦要供养许多仙官,免得被这些妖邪之物祸害。

    张家也是怕再出这种事情,才肯出大力,留下陈庆喜。并且还把本族的一个孩子,送来他门下学艺。陈庆喜在清风观住下后,也先后帮人捉了几次厉鬼,在青龙府颇有名声。

    王长生在禾山道内,不但辈分甚高,法力颇厉害,乃是禾山道排名前五的厉害人物。陈庆喜虽然在禾山道学艺,但是因为师父那一辈就不受重视,他也没有学到多少法术,禾山经上的六十七种法术,他也只懂得排名后面的一二十种。所以他在听得陈七是王长生的徒弟后,就有些巴结之意,陈七问什么,他都一一回答。

    陈七问到了后来,这才忽然现,自己险些露了马脚,原来陈庆喜居然认得王长生。这次王长生来都梁郡,排场甚大,连太守和鄱阳府令都曾宴请,陈庆喜也听说了,还曾上门去拜望,只是王长生因为有些事儿忙,不曾见他。

    陈庆喜也是因此,才知道王长生带了一个徒弟来,就把陈七当作那个跟鄱阳府令的爱妾有些兜搭,最后死在陈七手内的风流道人。

    甚至陈庆喜也认得萧屏南,两人曾在禾山道一起学艺,虽然不是同一个师父,但也有师兄弟的名份。

    陈七暗暗诧异,心道:“居然就有这般巧,这位清风观观主,还有如此来历,我正好问问禾山道的事情,也问问萧屏南的底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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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金蟾生两翼,鼎里龙虎喷云光。一剑驾驭千万里,踏云便要走八荒。焚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焚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焚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